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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骄傲的资本绝望的象征

  1. 开始旅行演出

  莫扎特的童年生活是愉快的,无忧无虑的。他像小天使般在亲人身边跳来跳去。他非常听话,又很温顺;他非常可爱,又很聪明。所以谁见了他都很喜欢他。在莫扎特的童年生活中,从来没有为了达到某一种目的而撒娇,或是在地板上跺脚、狂叫。只要莫扎特在家里,窗户里总要飘出阵阵钢琴或小提琴声。有时音乐停上了,这是莫扎特在学习简单的数学,有时则在“作曲”。

  1761年9月,也就是莫扎特5岁的时候,莫扎特已经受人邀请而开始了“演出生涯”。

  当时,萨尔斯堡中学为了庆祝年终而排演了一台节目。这台节目需要150名孩子同台演出,而莫扎特就是其中之一。虽说这种演出也许只是让孩子在台上热闹一下,但作为父亲的利奥波德却非常重视这种让孩子参与能吸引公众注意力的活动,而且这种活动能给孩子以一种艺术熏陶。

  利奥波德看到了莫扎特罕见的音乐天才,在经过一段时期的培养以后,他开始考虑一个旅行演出的计划。这种计划有两方面的考虑,一是可以让孩子在旅行演出中提高演奏的技巧,二是可以让孩子早日出名。

  因为一个6岁的孩子的旅行演出极易引起轰动,而孩子只要在慕尼黑等地一出名,消息很快会传到萨尔斯堡,这样又可以有两方面的收益:一是孩子出了名,今后的生活就不用愁了;二是孩子的出名,无形中提高了父亲在大主教西吉斯蒙德面前的地位。这对父亲在宫廷乐团中的地位是很有影响的。于是父亲正式决定,让孩子到慕尼黑、维也纳等地开始旅行演出生活。

  1762年1月,父亲决定让妈妈留在家里,这样可以节省部分开支,而由自己带着南内尔和莫扎特到慕尼黑去。妈妈安娜·玛丽亚为孩子们赶制了几双新的厚袜子和连指手套,还把最漂亮的衣服整理好,以备孩子出席高档音乐会时穿着。妈妈还为孩子准备了漂亮的帽子,并把帽子装在了纸盒子里以防压坏。妈妈还找出几件最厚实的长衣服,刷洗干净后让孩子们在路上穿。爸爸则把小钢琴、小提琴装上了高大的驿车。1月12日,这对孩子们来说真是太高兴的日子了。萨尔斯堡虽然当天没有飘雪,但山城的树上、屋顶上却积满了白皑皑的厚雪。乡间小路上有些地方的积雪已被马车轮子辗过,露出了隐约可见的鹅卵石。莫扎特的一家就在这一天出发了。莫扎特对于出远门是兴奋的,他不愿坐在驿车上,而是要姐姐陪伴着他,手拉手地在驿车边上走。爸爸头戴三角帽,身穿大衣坐在驿车上,妈妈还不停地往车上塞进大包小包的食品和饮料,然后又走到孩子身边,把孩子的脖子裹严实了。并嘱咐比莫扎特大5岁的姐姐说:“别让弟弟吃不干净的食物,刮风下雨过小河时,别把衣裤弄湿了,防止感冒。如果大便不通,就用大黄泡些开水喝下去,路上要听爸爸的话,做个好孩子……”说着,妈妈使劲地搂着两个孩子的脖子,并在他们的脸上印下了无数个亲吻。然后她面向驿车慢慢地止住了脚步。她慢慢地挥动着手臂,嘴里还在叮嘱着孩子们。渐渐地,妈妈的声音轻了,妈妈的身影远了,只听见孩子们在雪地上走路时的喳喳声和马车轮子的咕隆声。过了一会儿,爸爸让孩子们坐进了马车,孩子们向车后的妈妈挥了挥手,妈妈则挥动着双臂向孩子们致意。

  这时,马车夫提起鞭子,在空中甩出一声清脆响亮的“啪”,驿车顿时抖动起来,并在雪地上剖开了两道印痕。妈妈的身影渐渐模糊了,她手中挥舞的围裙也渐渐看不清了,孩子们的鼻子则在尾窗的玻璃上越压越扁……

  16只厚实的马蹄发出的得得声,接着是车轮在鹅卵石上发出的阵阵咕隆声,伴着这节拍声响,莫扎特开始了旅行演出的生涯;伴着这节拍声响,莫扎特过早地开始了他的人生之路。

  在马车上,莫扎特和南内尔隔着玻璃看着路边的挂满白雪的树木不停地往后移去,但一会儿他们就觉得有些单调。于是姐弟俩又唱起了追走曲。姐弟俩正唱得起劲时,驿车突然被一块大石头顶了一下,以至车身向一边猛地跳起,莫扎特的头正好撞在姐姐的肩膀上,姐弟俩愣了一下,接着反而哈哈大笑起来。但不久孩子又感到太单调了。莫扎特想起了要弹钢琴,但爸爸却显然不会同意这样的要求。于是,莫扎特就坐到了马车夫的身边。

  “嘿,姐姐,这可是驿车上最好的位置,你看那右边有个小城堡,这前面有座小山头,可今天上面都盖满了白雪,真好像是童话中的布景啊!”莫扎特兴奋地眺望着远方的雪景,嘴里还不时地发出“得得”的声音。利奥波德害怕孩子着了凉,于是就要孩子坐到了车厢里。莫扎特虽然有些不愿意,但他却总是很听话的。人虽然进了车厢,但莫扎特的双眼却仍然注视着两边的景色。

  突然,莫扎特大声叫嚷起来:“爸爸,爸爸,那儿有座好高的山!”

  爸爸随着孩子的叫声,也向前方眺望了一下,然后对莫扎特和南内尔说:

  “那就是阿尔卑斯山,慕尼黑这就到了。“慕尼黑”德语的意思是僧侣之乡,这里建立了很多隐修院,伊萨尔河从市中心穿过,是欧洲最美的城市之一。希望慕尼黑能给我们带来好运气!”

  驿车刚到慕尼黑,利奥波德就忙着和车夫等一起把行李搬下了车,然后就马不停蹄地四处宣传自己的两个神童的才气。慕尼黑是个很喜欢音乐的城市,当地最显赫的贵族除了对音乐的爱好之外,也经常以对音乐的喜好来显示自己的高雅。所以当听说有两个神童驾临城市,自然就有几家贵族捷足先登了。而莫扎特姐弟的演出确实很出人意料,加上有利奥波德这样一个既懂音乐又懂得宣传的行家,不久后,选帝侯马克西米利安·约瑟夫三世的宫廷就向这两位神童发出了邀请。所谓“选帝侯”,是当时罗马帝国时代一项规定,即指定某些邦君能够参与皇帝的选举。

  这项规定大约从公元1273年开始,并在公元1356年经金玺诏书确认的。

  而当时的欧洲正是战事此起彼伏,大小王朝林立,德国和意大利已经分裂成上百个形形色色的小公国,这些小公国名义上都属神圣的罗马帝国管辖,所以能得到选帝侯的青睐,对利奥波德一家来说已是莫大的荣幸了。

  而对于贵族来说,这种送上门的并带有新鲜色彩的神童的演出,当然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对演出都给予最高的评价,而且赞不绝口。然而演出结束以后,给什么报酬却是由贵族主人决定的。运气好的时候当然能得到金币,但这是说“运气好的时候”,而通常贵族给的并不是金币,而是随手从身上摘些所谓的值钱的东西,无非是些戒指、鼻烟壶及一些装饰品。但这些赏赐对于没有见过世面的山城小音乐家来说,无疑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收入。在慕尼黑待了三个星期以后,利奥波德感到一些贵族的府第已走得不少了,于是,他决定先回家乡作一些休整,而这种休整,却意味着一个更大的计划又将诞生。

  看着孩子兴高采烈地把赏赐带到家里,妈妈当然很高兴,但爸爸每天都给莫扎特安排了更多的学习任务,他要让孩子对贵族们提出的任何一个音乐难题都对答如流,他要让孩子在钢琴和小提琴的演奏上可与专家相媲美,所以他的安排更紧凑了。而对于喜爱音乐的莫扎特来说,除了每天完成爸爸的作业以外,他居然还创作起小夜曲和其他小品来了。

  而爱子心切又具有远见的父亲竟把莫扎特的这些作品一丝不苟地抄在南内尔的练习谱本上。以后这个谱本又辗转到了格拉茨的一个音乐爱好者手中,不久他们又转卖给了俄国的保莉妮王爵小姐。当这个谱本在世上度过了100周年以后,王爵小姐又把它送回了谱本的老家,这使莫扎特的后代欣喜若狂,当然,这是后话。

  到了这一年的9月,利奥波德的更大的计划就要实施了。利奥波德知道这时正是那些贵族从乡间别墅避暑后回到城里的时候,这次,利奥波德决定让安娜·玛丽亚一起到维也纳陪孩子们演出。

  但这次外出,利奥波德却想做一次“贵族式的旅行”。上次的慕尼黑旅行演出,他们是坐驿站的轻便马车即公共马车,驿站的马车到地方得换马换车,造成很多不便。作为一个专门为宫廷皇族服务的家庭,出行必须有相应的排场,所以这就得雇有专用的马车。再说,雇用专用的马车,碰到那些不平整的小路,也不必拼命地赶路,这对孩子的健康是有益的。更主要的原因是,利奥波德一家的旅行演出,和那种客串于宫廷中的乐师有着根本的区别,他们不只是赚钱维持生计,而是要让孩子出名。而要出名就得给贵族一个好印象,讲排场就是不可少的了,会换来更多的赞赏。

  一家四口人,到了拔赛,果然很受欢迎。这是一个大主教区的首府,早在几百年前,教会就遍布于城堡和山麓之间。大主教很胖,但对音乐似乎也有特殊的爱好。他先是吻了两个孩子,然后为他们祝福。他似乎特别爱莫扎特,几乎每天总要听莫扎特弹钢琴或是拉小提琴,利奥波德考虑到马车的费用等,总想早些到维也纳,可主教执意不肯。五天以后,胖主教总算同意让他们上路了,并主动掏出钱袋,在里面翻找了半天,终于挑出了一枚金币。利奥波德的担心终于被证实了:四个人为主教服务了将近一个星期,得到的报酬是一个金币。然而这却是无法争辩的。

  马车又急急地赶到了林茨,父亲刚卸下行囊,就又四处活动,省长施利克伯爵居然拿出资助,让两个孩子举行一次音乐会。林茨的两位贵族赫贝斯坦伯爵和年轻的帕尔费伯爵听了两个孩子的钢琴和小提琴后,称赞不已。而这种称赞比起那微不足道的赏赐来就显得更为重要了。特别是他们在音乐会之后,又正好到维也纳去了一趟,这种宣传的效果更是令利奥波德喜出望外的。

  当莫扎特一家结束了在林茨的演出,刚踏上去维也纳的大路时,贵族式的马车却因一路的颠簸而无法行走了。而维也纳那边则由于两位伯爵的宣传,一批贵族已翘首企盼了。好在从林茨到维也纳,可以沿多瑙河乘船而上。于是莫扎特全家连同那辆贵族式的马车全部乘上了船,而这对莫扎特来说又是一大奇事。他一会儿站在船头,一会儿坐进马车。

  爸爸告诉莫扎特说,多瑙河有三百多条支流和几千条运河,构成了这一神秘的泽国。莫扎特看着多瑙河碧波荡漾的水面,丛林密布的两岸,他的音乐细胞又兴奋起来,竟随口编起船歌唱了起来:“啊,人人喜爱的莫扎特和南内尔,虽然乘着马车前往维也纳,但现在马车已坏,究竟怎样才能继续旅行?啊,一位骑士在这时出现,这个聪明的人告诉我,去买一艘小船,如果想去维也纳旅行,小船只要顺河走,自然就会漂流到维也纳。多瑙河会让小船走得比马车还快。而且这样的旅行,会更舒服和愉快。”唱着唱着,莫扎特沐浴着多瑙河上最充沛的阳光,在妈妈的怀里睡着了。是的,他毕竟只是个7岁还不到的孩子呀,旅途的演出使他疲劳,旅途的新鲜使孩子兴奋,而这兴奋过后又使莫扎特更感到疲劳,所以他的船歌声音刚落,而莫扎特已被多瑙河的景色所陶醉,呼呼地睡去了。

  沿多瑙河进入维也纳,必须经过海关检查站,而这里的所谓例行检查会令人头疼。因为检查官会命令你把所有的行李都打开来等待检查,而这等于是做一次出门旅行前的行囊包扎准备。当睡梦中的莫扎特被一阵震耳的声音惊醒时,原来已到了海关检查站,税务官大声问船上为什么还要装钢琴,利奥波德正准备做答时,爸爸的身后却钻出一个小脑袋说:“这是我们到维也纳为女王演出时要用的。我们这船上不仅有钢琴,还有小提琴呢,我这就为你们演奏一首小提琴独奏曲。”说着,莫扎特真的爬上了马车,打开琴盒,用小提琴拉了一首小夜曲。不知是那些税务官对音乐有浓厚的兴趣呢还是他们为小男孩的聪明活泼所吸引,他们都高兴得张开了大口,最后挥了挥手,说了声“希望再能听到你的琴声”,竟不做任何检查而让莫扎特一家通过了关口。而莫扎特呢,也许真的很喜欢这些穿制服的税务官,直到几年以后,他还在给姐姐的信中署过“你的海关朋友——莫扎特”呢。

  当莫扎特的一家刚从海关出来,一位信使就把一封密信交给了利奥波德。原来是女王玛丽娅·特蕾莎送来的邀请函。利奥波德用颤抖的手拆开女王的亲笔信,莫扎特则站在爸爸的身边,踮起了脚尖也想分享这令人激动的消息。

  维也纳是奥地利的首都,由于这里的人们特别喜爱音乐,所以历来有“世界音乐之都”的美称。加上赫贝尔斯坦和帕尔费伯爵已在首都为这两个神童做了最直接最见效的宣传,所以整个维也纳的上层社会都急切地盼望早日一睹小神童的风采。

  利奥波德一家在维也纳老肉市场的白牛街住下了。第二天一清早,妈妈起得特别早,为孩子们又是刷洗、卷发,又是整理随身所带的必需品。而不多会儿,皇帝的私人总管坐着一辆皇家马车到白牛街来接他们了。这对利奥波德来说,真是如同做梦一样,因为他的眼睛,早就盯着这个方向——舍恩博隆宫了。他知道,这里的成败是举足轻重的,这里的成功才是真正的成功。

  皇家马车刚在舍恩博隆宫的广场上停下,头戴皇家卫士帽的卫兵就过来打开了车门,并敬礼恭候小客人下了马车。

  当莫扎特刚刚迈入宫殿的走廊时,突然听到耳边有个清脆的声音欢叫道:“欢迎!欢迎!”可他找了半天不见人影,南内尔看到走廊上方有只鸟在跳动,说会不会是那鸟发出的声音。父亲说:“是那只鸟在欢迎我们呢!”并告诉莫扎特说,这种鸟叫绯胸鹦鹉,嘴巴很短但却很硬,上嘴不但颜色红得好看,而且勾曲。它的舌头特别柔软,它的羽毛也特别好看,上半部是绿的,然后渐渐地变色,到下半部就成了红色。人们因此称它为“绯胸鹦鹉”。它所以受到贵族阶层的喜爱,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它经过训练,能牙牙学语,还会与人握手、点头鞠躬、爬绳、骑车等,据动物学家研究证实,鹦鹉是一种能识别六十多种物体的少数几种具有一定思维能力的动物中的一种。

  爸爸的介绍,使莫扎特很感兴趣,他随口说道:“那我们也买一只带回家吧!”爸爸随口答道:“那要看皇帝给你的是金币还是别的什么赏赐物呢!”

  莫扎特是萨尔斯堡最漂亮的一对夫妻所生的孩子,莫扎特当然也不会难看,特别是小时候他特别水灵聪明。当他身穿镶金线的白衣服,头戴银白色卷发的假发套,腰挎一柄明晃晃的短剑,再衬以白袜黑靴,俨然出现在皇帝和皇后面前时,竟一下子博得了皇家的喜爱。皇后示意要莫扎特从宫廷圆坛边走向皇座。这时的利奥波德真是有些诚惶诚恐。而莫扎特却非常的自在。他扫视了一下宫廷四壁无数面镜子,然后向父亲点点头,踏着红色天鹅绒地毯,向着吊有水晶大花灯的地方走去。而南内尔反而成了弟弟的“随从”。

  到了皇后的安乐椅边,南内尔先躬身屈膝行了个大礼,而莫扎特则像小绅士一样吻了吻皇后的手。皇后随手把手臂绕到莫扎特的颈部,轻轻地吻了一下孩子的额头,然后她的手臂向下一滑,托着莫扎特的腰际,顺势就把莫扎特抱到了腿上。这时的莫扎特反而一点惧怕都没有了,他慢慢地回过头来,微笑地注视着皇后的脸,也许是玛丽娅·特蕾莎皇后那慈祥漂亮的脸吸引了他,莫扎特竟大胆地捧着皇后的脸吻起来。这使在一边的弗兰西斯国王大感意外,而利奥波德则已如热锅上的蚂蚁,变得手足无措起来。皇后看到边上人的惊恐,摸着莫扎特的头,笑着说:

  “没关系,这个孩子是从心底里喜欢我才这样做的,其实我也很喜欢他。”说完,皇后又吩咐侍从把她的孩子们叫来。

  皇后是个很爱孩子的人,从小受过很好的钢琴和音乐修养,她的美声唱法也能让人倾倒。她的儿子约瑟夫很小的时候,便请了著名音乐家瓦根西尔来给孩子们上课,而约瑟夫则成了瓦根西尔的得意学生。

  听到皇后要叫孩子们来听自己的演奏,莫扎特心里很高兴,但他随即插话道:“请把宫廷音乐师也请来,因为他也是一个懂音乐的人。”

  在皇帝专用的艺术沙龙里,王室成员坐在舒适的安乐椅中,把两个山区来的小孩团团围了起来,而且皇后和皇帝特别开恩,准许两个孩子免去宫廷中那一套必有的称呼和礼节,让孩子就像在家里一样无拘无束。不知道是这一次与王室人员那亲热随便的接触还是莫扎特本来就有的一种素质,从这第一次的进宫以后,此后无论哪一次与皇帝或别国的帝王接触,莫扎特从没一次感到局促和不安。他和姐姐在王室成员中如鱼得水地演奏了3个小时,一会儿是钢琴二重奏,一会儿又是钢琴独奏、奏鸣曲,最后还演奏了小提琴。皇子皇孙们看到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孩子竟有这样惊人的本领,争相邀请莫扎特为他们的演唱伴奏,莫扎特还做了即兴演奏,这一天的宫廷里真是刮起了一阵莫扎特的音乐旋风。莫扎特根本没把这看作一次为王室的至关重要的宫廷演出,而是作为一次在皇子皇孙面前的很随便的练琴,他开开心心地度过了3个小时,而在旁边的利奥波德则战战兢兢地站了3个小时。

  演出结束后,皇后用高价向莫扎特预订了小夜曲,并把镶有自己肖像的金表送给了莫扎特。并要侍从拿出两套极为昂贵的正式的礼服给两个孩子。给莫扎特的一套是原来为马克西米利安王子做的紫丁香色的礼服。给南内尔的则是原来为某个公主定做的白色真丝礼服。莫扎特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料子的礼服,但却知道那是山城里从未见过的高级料子,礼服的里面还有一件同样颜色的小背心。整套衣服的边缘都有两条宽阔的镶金滚边,这使莫扎特爱不释手。南内尔呢,她也没见过真丝服装,只感到那料子是如此的洁白,如此的飘逸,那上面还缀有纯金的小装饰品,真让人眼花缭乱。演出结束以后,穿着皇家饰金制服的马夫又用头上饰有长羽毛的御马把莫扎特一家送到了住处。

  回到住处的利奥波德这才把在宫廷里颤抖的肌肉放松下来,并表现出特别的兴奋,他双手捧出两套礼服,让孩子们小心翼翼地穿好,左看右看,但他的兴奋程度不但没有丝毫减退反而更热烈了。他即刻请来一个画师,为两个孩子画像。莫扎特身体稍稍向左面侧着站立着,然后把脸庞向右转到正面,微笑地看着画师。他的头发两鬓有三叠卷曲着,胸前脖子上是一串白色的花状装饰物,礼服的上衣敞开着,莫扎特的左手在胸前插入小背心的钮扣中,他的右手微微撩起上衣后把虎口轻轻地按在腰间,一双可爱的小手腕上露出衬衣那柔软飘逸的白色花边——真是一个人见人爱、气质不凡的小男孩。南内尔则穿着那套真丝礼服,身体右侧,左手轻轻地搭在左腿上,胸前的那些装饰品让人感到很耀眼。因为她毕竟是位大姑娘了。画师对自己的这两张作品很满意,这也就是日后人们所熟悉的两个小音乐家的形象。

  首次的宫廷演出之后,莫扎特成了宫廷中的常客,他与同龄的王子公主成了好朋友,他们经常在宫廷后院的草坪上打羽毛球,玩转轮子游戏,还在假山花丛中捉迷藏。

  一次,皇帝又把莫扎特叫去钢琴独奏,看到莫扎特那么熟练的指法,皇帝很惊奇,他提出:“你能不看着键盘弹奏吗?”“那太简单了。”

  于是莫扎特要侍从给他一层薄布,盖在琴键上,自己又蒙上了眼睛,接着,那悦耳的琴声又从他的手指间响起。“真是一个小魔术师!”皇帝惊叹道。随后,皇帝把双脚悬空的莫扎特从琴凳上抱下来。回到地板上的莫扎特又飞奔着准备去草坪上游玩了。谁知兴奋和地板的光滑竟使莫扎特一下子滑倒了,并趴在地上摔得有些晕头转向了。他试图爬起来时,那光滑的地板却又使他跌倒了。这时,和莫扎特特别要好的7岁的玛丽·安唐妮赶过来把莫扎特扶了起来,莫扎特高兴地对小公主说:“你真好,等我长大了,一定娶你为妻。”“我感到,和你在一起是一种荣幸。”

  小公主回答说。

  皇帝问为什么要娶玛丽·安唐妮为妻,莫扎特说:“因为我感激她,她待我很好,玩起来也很高兴,可她的姐姐却根本不理睬我……”

  莫扎特姐弟俩在宫廷的成功,立刻在贵族中刮起一阵旋风,大家争相邀请莫扎特到家中演出,并以邀请到的先后及排场的大小来比阔气,这真使利奥波德的大口张开得无法合拢了。

  2. 敢把皇帝赶走

  与皇族的接触多了,莫扎特了解的事也更多了,他渐渐觉得像皇帝那样要莫扎特不看键盘或用一个手指弹琴的要求都是不懂艺术的表现,并很快对这类不懂艺术、与艺术格格不入的胡闹产生了鄙视。莫扎特已经学会了区别对象而决定演出的曲目,有时他还会拒绝做某些演出。他对音乐的认真程度也与日俱增。

  一天,莫扎特在琴房里听约瑟夫与他的老师一起拉小提琴二重奏时,他突然尖声尖气地大叫:“嗨,走调了,这儿太难听了!”听到高兴时,他也会大叫“太棒了,真好!”但有时正当他听得带劲时,皇室却又要听他的演奏了,这使莫扎特大为恼火。

  一次,皇帝又把莫扎特叫去,而这时的莫扎特却正和已经和他很熟的宫廷音乐教师瓦根西尔在谈论音乐呢。

  被皇帝叫去以后,皇帝要莫扎特弹一首独奏曲。而当时的莫扎特早已厌倦了在宫廷中那种像个得宠的小猴子一样地供皇族消遣的生活,而今天又正好是他与宫廷音乐师在谈得起劲的时候被召见,皇帝又坐在他的琴凳边说这指那,这使莫扎特更觉不快。当瓦根西尔随后也来到钢琴边时,莫扎特竟对坐在身边的皇帝说:“你走开,让瓦根西尔坐在这里。

  瓦根西尔先生,我想弹你写的一首协奏曲,你来帮我翻乐谱,好吗?”

  自感没趣的皇帝只得离开了凳子,而很有名气的音乐教师瓦根西尔先生也真帮着莫扎特翻起乐谱来了。

  事后有人猜测,莫扎特的这一举动是否得到了父亲的指点,但更多的人知道,利奥波德是竭力想赢得皇族的欢心的,他决不敢让儿子去触犯皇帝的。而在莫扎特完全纯真的表现中,已经隐约可以看到他日后在皇族和音乐之间所取的态度。

  再说莫扎特在宫廷演出受到皇后和皇子皇孙的欢迎,几乎连着几个月都在为宫廷演出,这使莫扎特根本没有时间去别的贵族家演出,而这样反而造成了贵族中以能请到莫扎特到家为荣的想法。而要达到这目的,更多的赏赐就成了最有效的捷径。

  紧张而频繁的演出换来了可观的赏赐,贵族也仿效着宫廷将不少钱物慷慨地赐给两个孩子。但其中很大一部分却是佩剑、怀表和鼻烟壶等,有时还会得到一些漂亮的鞋扣、几首小诗,甚至是莞尔一笑。但这些东西是皇帝或是贵族所赐,无疑是值得在任何人面前炫耀的资本,然而,远离家乡,整个家庭成员每天的吃住等都要比平时要更多的花费,如果给的全是这一类赏赐,那拿什么去付账呢?这些赏赐不是又成了绝望的象征了吗?

  紧张而频繁的演出在换来这些赏赐的同时,还换来了一样东西,却是利奥波德始料不及和无法推却的。

  10月21日,莫扎特姐弟在舍恩博隆宫里表演了小提琴独奏和钢琴二重奏等。当莫扎特与姐姐南内尔在弹二重奏时,总感到弹出的音特别无力,软绵绵的,像是催眠曲。莫扎特几次想用力弹却总用不出力气。

  回到住所白牛街以后,莫扎特就病倒了,他的高烧一下子把脸全烧红了,由于高烧,莫扎特的双眼一直闭着,分泌出来的眼屎又把眼睛糊住了。妈妈安娜·玛丽亚掀起莫扎特的衣服,发现浑身的皮肤上布满了红色的丘疹——莫扎特得了腥红热了。

  为了让孩子早日康复,莫扎特的父母特地写信给家里,让他们为当地供奉的圣徒做弥撒。四个星期以后,不知是莫扎特父母虔诚的祈祷还是他们的精心照料,莫扎特竟从当时死亡率极高的腥红热病魔的手中把生命夺了回来。可悲的是,为了赚钱度日,刚从病魔手掌中逃回来的孩子,不得不又重新去敲打贵族府第的大门。然而,更可悲的是,那些四周前还抱着莫扎特热烈亲吻的贵族先生小姐太太们,这时看到面色苍白、仍显病容的莫扎特,竟让侍从闭门不见。

  人物还是这些曾显得那么热情的贵族,地点也还是这些富贵的门庭,四个星期前争相邀请并以请到莫扎特一家为荣,为什么今天却迥然不同了呢?莫扎特幼小的心灵虽然无法对这一现象做出圆满的答复,但却在心灵里打下了一个深深的问号。这是莫扎特大病四个星期后留下的一个问号。

  大病四个星期后的莫扎特还隐约认识到一点,那就是自己无法须臾离开音乐。还是刚得腥红热的时候,莫扎特由于发高烧而神思恍惚。可是当他的热度刚退下去一点时,他就吵着要父亲把他从床上抱到琴凳上,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勉强弹上一首钢琴练习曲,心里就会舒畅一些。

  当时他就感到,对于他自己来说,不接触钢琴也许是最悲伤的。在那段日子里,他甚至睡在床上,听着金丝雀鸣叫,也会认为,那是金丝雀正用G调在为莫扎特歌唱。现在,当他遭到贵族遗弃的时候,他并未为此而感到苦恼,而是只要有演出,就会感到心满意足。所以当利奥波德在莫扎特还很虚弱的时候,作出决定,接受本来无法允诺的去匈牙利的普雷斯堡演出的时候,莫扎特竟显得如此兴奋。值得庆幸的是:也许正是莫扎特的这种兴奋,竟使莫扎特能在那个严冬最寒冷的时候出现在普雷斯堡那个最偏僻最荒凉的地方而不再次染上重病,这也许是兴奋驱逐了寒冷,冒失创造了奇迹。

  1763年1月,当利奥波德夫妇带着两个孩子回到家乡萨尔斯堡时,精疲力竭的他们在乡亲们面前展示了皇帝贵族给他们的赏赐,使家乡的人们大开了眼界,同时也为他们的成功感到骄傲。然而,由于不分昼夜地旅途奔波,为贵族演出,莫扎特那幼小的心灵和身体却受到了强烈的摧残,这对莫扎特日后的生活造成了无法弥补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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