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传记文学 > 奥黛丽·赫本传 > 第五章 有时相逢是为了别离
1.在爱人眼中,找寻父亲的背影
当奥黛丽的演艺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她的爱情也如约而至。
在伦敦参加《罗马假日》的首映式的时候,格里高利·派克将自己的好友梅尔·费勒介绍给了奥黛丽。
梅尔当时35岁,长得高高瘦瘦的,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整个人俊朗潇洒。他擅长击剑、网球,为人诚恳,而且很会体贴别人。在工作上,他和奥黛丽一样是个工作狂。他总是忙碌着,从不休息。
梅尔的父亲是西班牙人,母亲是爱尔兰籍美国人。他曾在普林斯顿上大学,读大学期间就迷恋上了话剧,后来中途辍学。他曾经在墨西哥写过一部小说,在百老汇表演过舞蹈,丰富的社会阅历让他更加成熟而富有魅力。
在百老汇的时候,梅尔不幸患上了小儿麻痹症,右臂萎缩。但是坚强的梅尔握着熨斗拼命锻炼,硬是使右臂恢复了正常。后来,他又到了好莱坞,在《失去的分界线》中扮演一名黑人医生而一举成名。
梅尔是个非常有才华的人。他集制片、导演、演员于一身,在演艺界颇有威望。而且,他和奥黛丽一样,能够流利地讲多种语言。他讲话机智幽默,有很好的人缘。这个多才多艺的男人,很快吸引了奥黛丽。而美丽聪慧的奥黛丽,同样也吸引着梅尔。两颗热烈的心,渐渐越靠越近。
奥黛丽很希望能和梅尔一起演戏。这位风度翩翩的绅士,已经闯进了奥黛丽的心扉。她对梅尔的电影几乎了如指掌,比如《凶猛的牛群》中的斗牛士,古装戏《虚张声势的胆小鬼》中的恶棍,奥黛丽都非常熟悉。两个人聊起来,总是会有说不完的话题。看着她快乐地谈着自己的电影,梅尔对这个美丽的公主倾心不已。
童年时代父亲的出走,给奥黛丽留下了一生无法磨灭的阴影。当她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她对比自己年龄大一些的男人似乎更有好感。或许只有在比自己年龄大的男人身上,她才能找到那种久违的安全感。她多么渴望能有一双温暖的手,融化心中封冻了近二十年的冰山。
派克是奥黛丽最贴心的知己。他非常了解奥黛丽的内心感受,介绍梅尔和她认识,或许本来就是打算成全这对璧人。在晚会后不久,派克建议梅尔给奥黛丽打电话。他能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出即将盛开的爱情花蕾,他希望奥黛丽能找到一个好的归宿,让这个缺乏安全感的公主早日拥有一个温暖的港湾。
那时梅尔已经结过两次婚,有4个孩子,而且他比奥黛丽大12岁。但是对于奥黛丽来说,这样的年龄差距更能激起她的迷恋情怀。在恋人的眼睛里,她似乎看到了父亲的温暖。她崇拜梅尔,对他的演技非常钦佩,同时不可抑制地迷恋着他那英俊的外貌、体贴入微的性情。
于是很快,他们在一起了。
因为奥黛丽表示希望能与梅尔一起演戏,并由他来挑选剧本,梅尔便挑选了《美人鱼》。其实,他和奥黛丽一样,希望能一起演戏,以便与这位美丽的公主有更多的接触。
《美人鱼》取材于中古传说中的一个爱情故事:英俊的骑士汉斯为避雨来到一个神话王国的渔夫茅舍。在渔夫家,汉斯见到了美丽的水妖美人鱼,他们热烈地爱上了对方。但是,水族警告美人鱼说,汉斯是必死的人类。假如汉斯用那种必死的人类的恶行欺骗她,对她言而无信,那么,死亡将会迅速来到。
美人鱼没有听水族的忠告,继续在自己的爱情中沉迷着。然而,汉斯对美人鱼纯洁的爱并不领情,他不能理解美人鱼的天真,对她纯洁的感情也渐渐感到厌烦。终于,他和另外一个女人订婚了,并污蔑美人鱼是女巫,打算杀死她以绝后患。最后,汉斯因为触犯了水族的法律而死去,美人鱼逃回了自己的世界,继续过着无生无死的生活。
这是残酷现实与罗曼蒂克式的幻想相结合的一部作品。奥黛丽非常喜欢这个剧本,并希望自己能担任美人鱼的角色。但是,一个新明星重返舞台去演话剧是违反惯例的,就像本来已经走到一个比较高的台阶后又跳回原来那个比较低的台阶上一样。所以,对于奥黛丽的决定,派拉蒙公司并不同意。更何况,《美人鱼》是一部高度理性的作品,很容易和观众的口味相左。
但是奥黛丽却不这么认为。她相信自己一定能演好这个角色,让观众喜欢自己,喜欢这部剧。她费了很大力气终于说服了派拉蒙公司,但是他们只给她半年的时间,包括排练和演出。如果演出效果好的话,他们还会将它拍成电影,依然由奥黛丽饰演主角。
奥黛丽非常开心,她立即开始了话剧《美人鱼》的准备。第一件事,就是服装的设计。奥黛丽飞到纽约,去和服装设计师瓦伦丁娜一起商讨服装设计问题。
瓦伦丁娜和她的丈夫都是白俄罗斯人,两个人都是著名的服装设计师,他们的服装常常经由明星们的穿戴而出名。在他们的房间里,有一个与真人同样大小的女人人体模型,又高又瘦,据说是以著名影星嘉宝为模特制作的。因为奥黛丽的身材同样是瘦瘦高高的,所以这个模型派上了大用场。
经过一番绞尽脑汁的思考,他们终于设计出了美人鱼的服装。因为美人鱼是海里的精灵,所以他们将服装设计得很有抽象美。
服装的问题解决后就是美人鱼的发式问题了。导演要求奥黛丽把头发漂白,因为他认为“她既然是一个深水生物,海水必然会把头发漂白,所以她不可能有深色头发。”但是,奥黛丽一直不同意。
在波士顿,《美人鱼》进行了首演。在开演的几个小时之前,奥黛丽最终妥协了,同意把头发漂白。漂过的头发让奥黛丽很不喜欢,梅尔也觉得很不舒服。这样的头发让他们觉得看起来很假,而且一副倒霉相。
于是第二天,奥黛丽就恢复了自己的天然发色。他们想到了一个新的方法:用一顶金黄色的假发来遮住奥黛丽本来的发色,这样看起来和头一天的效果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把这顶假发扣在头上,让奥黛丽感到又闷又热,也不能用手抓,因为一抓,假发就会乱动。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奥黛丽还是觉得自己有一副倒霉相。
最后,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十全十美的方法:用金粉给头发着色,演出结束后可以直接把金粉洗掉。这样就方便多了。
在首演的当晚,奥黛丽还接到了她的代理人从好莱坞打来的电话,告诉她《龙凤配》在朗比奇和加利福尼亚的首映非常成功,观众都非常喜欢她,并对她大加赞美。这个消息让奥黛丽非常高兴,不过,她还是尽力克制自己的激动情绪,以免影响当晚的演出。
演出结束后,奥黛丽和梅尔兴致勃勃地谈起《龙凤配》。梅尔开心地说:“真棒,是不是?”
但是奥黛丽依然很冷静。她回答说:“啊,是的。”紧接着又说道:“整个戏不错,很美。可是你是否觉得第一幕的节奏太慢?”
面对从四面八方飞来的荣誉与潮水一般的赞美,奥黛丽依然保持着冷静的头脑。她美丽而智慧,就像一面平静的湖,任凭世界繁华与荒芜,她始终波澜不惊。
在演《美人鱼》的这段时间,奥黛丽和梅尔的感情飞速进展着。在舞台上,他们互诉衷肠,在生活里,他们的爱情与日俱增。和梅尔在一起,奥黛丽接触到了很多以前不曾了解的事物。纽约的夜生活让这个年轻的女孩迷醉,当然,她更迷醉的,是这份温暖的爱情。爵士乐也打开了她在音乐上的另一扇天窗。在那些日子里,尽管她常常疲惫不堪,但是心情是非常快乐的。
在8月梅尔37岁的生日之际,奥黛丽送给他一块白金劳力士手表,上面刻着他们共同喜欢的作家科沃德的书名:《爱上男孩》。恋人之间往往有很多共同的特质,这份相同让他们走到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同时也常常会有一些互补的地方,这份互补会让他们更加相互吸引,为彼此执著。奥黛丽与梅尔,便是在相同与不同中彼此吸引着。
《美人鱼》的演出也是非常成功的。人们兴致勃勃地谈论着这部剧,报纸、杂志上也毫不吝惜地大篇幅地赞美着《美人鱼》,当然,最重要的是赞美奥黛丽。波士顿戏剧评论界的老前辈诺顿也对这部剧给予了肯定。
《时代》杂志社的布鲁斯特·阿特金森认为这是部“极尽理想之作——理想的文学脚本、理想的演出、理想的剧院,经得起过细的推敲品味。”他认为奥黛丽的表演“可爱得要命”,对梅尔·费勒的表演也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因为过度的劳累,奥黛丽在演完《美人鱼》后简直要垮掉了。在话剧还没有演完的时候,她就患上了贫血症,每天晚上,她的母亲都和医生一起等她回来。终于坚持到话剧演完,她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般软绵绵地瘫了下来。
梅尔飞到意大利忙着另一部片子,闲暇时间非常少。原本甜蜜的爱情,却被繁忙的工作割成了一块一块的细碎的幸福。奥黛丽自己也意识到,如果再不好好休息一下,很可能要生一场大病。
过度的劳累让奥黛丽患上了气喘病。梅尔和她商量,让她到瑞士去疗养。因为瑞士的环境非常好,那里空气新鲜,非常适合疗养。他们约定,只要奥黛丽身体一好,马上就结婚。
从瑞士机场出来后,奥黛丽租车前往葛斯塔德,她在那里的一家旅馆订好了房间。路上,一直没有得到好好休息的她已经疲惫不堪,司机便建议她绕道去伯根斯托克休息一会儿。
奥黛丽没有想到,就是这个不经意的休息,对她的这次疗养有着重要的意义。伯根斯托克是世界上最豪华最文明的山区疗养地之一,它美丽又安静,而且各种生活设施如高尔夫球场、游泳池等都非常齐全。
一到这里,奥黛丽就被那美丽的景色吸引了。蓝色的卢塞恩湖镶嵌在群山之间,明媚的太阳在山头跳跃,暖暖的阳光洒落满湖,荡漾着无限的生机与快乐。碧绿的原野上,牛羊正懒洋洋地吃着草,像是一捧珍珠在绿茸茸的毯子上滚动着。
午餐的时候,这里的主人弗里茨·富瑞来看望了奥黛丽。他非常诚恳、和蔼,对奥黛丽很尊敬。他看过她在银幕上的形象,能够亲眼见到这位美丽的公主,他更感到荣幸备至。聊了几句后,他问奥黛丽要到哪里去。奥黛丽告诉他,到葛斯塔德去。
富瑞不禁皱了皱眉头,因为他知道,那里住满了名人和旅游者,如果想安安静静地疗养,可能不太适合。但是他又非常尊重奥黛丽的决定,毕竟她已经订好了房间。他所能做的,便是非常体贴地告诉她:“如果您觉得葛斯塔德不清净,请打电话给我。我向您担保,您在伯根斯托克一定能得到清静。”
奥黛丽对富瑞表示感谢。稍作休息后,他们又上路了。一到葛斯塔德,一大群摄影师和记者就像一窝大黄蜂一样“嗖、嗖、嗖”地冲到奥黛丽的车旁。他们又笑又叫,甚至发狂地拍打着车窗。
这样的情形简直令人毛骨悚然。但是出于礼貌,奥黛丽还不得不拖着疲惫的身体打开车窗,回答他们的问题。于是,“你什么时候和梅尔·费勒结婚?”“梅尔什么时候在意大利把电影拍完?”“你的下一部片子是什么?”“为什么你不在意大利和梅尔在一起呀?”“你们之间是否有裂痕?”等等问题便像一阵黑旋风般,一股脑地向毫无准备的奥黛丽袭来。
奥黛丽的心情简直糟糕到了极点。一路旅途劳顿,还来不及休息就又赶上这样糟糕的事情。她极力控制着自己,才没有因为愤怒而喊出来。最后,她终于在旅馆人员的帮助下进到了自己的房间。一进门,她马上就把门从里面反锁了。
这一番折腾,简直让奥黛丽精疲力竭。她立即拨通了富瑞的电话,几乎是用哭腔告诉他,她要返回伯根斯托克,那儿要禁止记者前往,电话必须由总机监听。在得知了奥黛丽的遭遇后,富瑞非常体贴地告诉她,他会马上给她安排住处,眼下她可以住在他妻子的房子里—— 一所小小的木结构的斜屋顶房子。
在车上,奥黛丽伤心地哭了一路。当富瑞见到她时,不禁吓了一跳。他赶紧安慰她,并告诉她:“我马上找医生来,我们有自己的医生。他能按您的需要随叫随到。同时,我们这就把您房间里的电话线掐断,使您不受电话干扰。如有需要,您尽管使用旅社的电话。我妻子和我会倍加小心使您的周围保持安静。除非您同意,任何人不得靠近您。因为您为寻找安静而来,伯根斯托克正是为寻求安静的人们预备的。”
贴心的富瑞让奥黛丽分外感动。正如富瑞所说,这里的环境非常优雅,正是疗养的最佳场所。小小的斜顶木房也别有情调,松软的椅子上罩着印花布的椅罩,窗帘上也印着漂亮的花纹图案。
伯根斯托克是难得的一块安静而美丽的宝地,奥黛丽在这里终于找到了久违的宁静。舒适轻松的生活,让她的身体很快好了许多。承载着无限希望与梦想的婚姻,也离她越来越近。
2.他人即是地狱
在伯根斯托克,奥黛丽开始了从影以来的第一次休养。在这里,她能看到卢塞恩湖的美丽景色,能嗅到空气里冷杉若有若无的香气。香喷喷的烤面包和浓香的咖啡让人心情愉悦,加上一块美味的小蛋糕,这样简单的快乐却让奥黛丽有一种奢侈的满足感。
这是一个非常安静的地方,这也是奥黛丽喜欢这里的最主要原因。在这里,她可以放心地睡觉,不用担心被别人打扰。她的健康终于渐渐恢复了。
她对这个美丽的地方是这样评价的:“世界上没有一个地方能像伯根斯托克那样给予我如此满足的平安。”她对朋友们说:“这里是我最最喜爱的栖息之地。这里的人们真诚相待,人与人之间有一种真正的爱,我觉得我已经是他们中的一员,我们互相了解。”
她和梅尔的结婚日期定在1954年的9月25日。但是,她的母亲艾拉却一直不同意这段婚姻,因为她觉得梅尔不属于她那个阶级。但这一次,奥黛丽没有听从母亲的话。她义无反顾地选择和梅尔在一起,对家的渴望,对安全感的渴望,让奥黛丽奋不顾身。
快到结婚日期了,梅尔暂停拍片,从意大利飞到瑞士和奥黛丽一起办理结婚手续。艾拉虽然不同意,但是事实已经如此,只能闷闷不乐地从伦敦飞来,参加女儿的婚礼。
9月25日很快就到了,他们在一个能俯瞰卢塞恩湖的小教堂举行了婚礼。奥黛丽穿着纪梵希专门为她设计的结婚礼服,头上戴着白帽,用薄薄的面纱遮住了美丽的脸庞,手里捧着一小束白色百合和粉红色玫瑰组成的花束和一本缎面的祈祷书。
这是奥黛丽永生难忘的日子。这一天,美丽的公主穿上了嫁衣,成为了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奥黛丽不喜欢被那些疯狂的记者打扰,所以婚礼举行得很低调。那天到场的记者很少,甚至不少人都不知道他们结婚的消息。
从珍贵的黑白照片上,透过一重重时光的尘埃,我们依然能看到年轻的奥黛丽脸上洋溢着的幸福笑容。嫁给一个爱自己同时又是自己所爱的人,那便是全世界最大的幸福。那天,梅尔的妹妹朱莉亚为新娘做伴娘,艾拉的密友,前驻尼德兰大使、英国外交官纳维·勃兰德做奥黛丽的护送人。
小小的教堂里,管风琴正演奏着优雅的婚礼进行曲。教堂外面,飘飘洒洒地下起了小雨。雨声与琴声在空气中弥漫成幸福的味道,奥黛丽·赫本在那个美丽的季节如同盛开的花一样美到极致。
只不过,雨中的美总是让人有一些压抑感。或许,这是在冥冥之中预示着这场婚姻最后的结局。
他们的蜜月是在意大利度过的。因为梅尔的片子还没有拍完,只能选择到意大利去。为了避免遭到记者们的围追堵截,梅尔早就想好了对策。
在罗马城附近的阿尔班山上有一座美丽的葡萄园,还有一座加里波底时代建造的农舍,经过人们的修葺,这座农舍依然充满着生命的希望。梅尔把度蜜月的地点选在了这里,这样幽静雅致的地方也正是休息的好地方,同时他也可以继续拍片子。
这座漂亮的房子是用意大利花岗石和粉红色拉毛水泥建筑而成的。房子里有一个厨房,各种炊具、餐具一应俱全。房子附近有各种各样芳香四溢的鲜花,空气里仿佛都飘着甜甜的香味。在房子的四周,是修理整齐的葡萄园和长满庄稼的田地。
在这座小小的院落里,还有一只猴子、两只狗、九只猫和两只鸽子。这些可爱的小生灵更是为奥黛丽带来了无限的快乐。她很喜欢小动物,对它们,就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
新婚的奥黛丽沉浸在满满的幸福中。她是那么爱她的丈夫,梅尔高大的身材、成熟的气息,让这个从小缺乏安全感的女孩找到了久违的幸福。那种感觉,在父亲离开后就再也找不到了。梅尔的出现,让她重新找到了那份温暖。
奥黛丽给世人留下的印象除了漂亮、优雅,还有可爱。她的朋友奎恩这样评价她:“可爱这个词是属于奥黛丽的。她比任何人都可爱。在所有与我合作过的人里,在可爱这方面,谁也比不过她。她精通业务,仁慈,文雅,体贴人,而且完全没有坏脾气。”
同样,在梅尔眼中,他的妻子是完美的,所以他竭尽全力去爱着自己的妻子,守护着这个美丽的公主。
与梅尔在一起是幸福的。奥黛丽天真地说:“因为你,我终于可以嫁出去了。”
其实,喜欢奥黛丽的人不计其数,但是她总能保持一颗谦逊的心。在成功与赞美面前,她从来不会自高自大。有人说,大海正是因为把自己放在了世界的最低点,所以才拥有了托起整个世界的力量。奥黛丽就是这样谦逊,无论是在自己的容貌上,还是事业上,抑或是生活上。
然而,社会上对他们的婚姻给予最多的不是祝福,而是流言蜚语。一些小报谣传梅尔·费勒只是在利用奥黛丽来发展自己的事业,甚至在后来拍摄《战争与和平》的时候,有人谣传奥黛丽逼着制片人在这部电影中起用梅尔,否则她就不参演。其实,这些都是毫无根据的无稽之谈,因为梅尔比奥黛丽早几个月就被这部片子聘用了。
但是,谣言是不管青红皂白的。或许是人们觉得奥黛丽太完美,嫁给梅尔让他们觉得有些不甘心。他们希望美丽的公主能嫁给王子,现实却是嫁给了一位已经结过两次婚的中年男人。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完美的愿望,他们不允许美丽的珍珠上有瑕疵。奥黛丽就像一个天使一样,让他们感到一种圣洁的美。但是,奥黛丽毕竟不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她要有自己的生活。她需要一个温暖的家,需要梅尔这样的丈夫,需要他的疼爱,他的宠溺,他的保护。
在1954年的冬天,社会上关于梅尔利用奥黛丽的谣言越传越烈。媒体仿佛和梅尔有仇一般,拼了命地攻击这个温和敦厚的男人。梅尔对奥黛丽的感情是真诚的,他爱自己的妻子,正如妻子对他的爱一样。
梅尔为人忠厚、正直,对于那些写文章攻击他的作家,他并没有理会。他从来不会奉承专栏作家,或者给有关人士一些贿赂。所以,攻击依旧进行着。
奥黛丽和梅尔都是演员,每拍一部片子,他们往往就需要换一个地方。如果两个人接了两部不同的片子,那么他们就只好分开。
为了能和丈夫寸步不离地在一起,奥黛丽干脆宣布:没有梅尔参加的影片,她也不会参加。因为这一点,她拒绝在《美国红十字会里的琼》中担任角色,因为这部影片的导演没有用梅尔·费勒。
有一次,一位记者在采访奥黛丽的时候这样问道:“你认为你身上的什么特质为你带来了成功和荣誉? ”
奥黛丽略作沉思,回答道:“学会放弃。”
人生中总是有舍才有得,很多东西,我们只能取其一,如果太过贪心的话,最终往往什么也得不到。在奥黛丽心里,家庭是高于事业的,她可以为了一个完整而温暖的家放弃自己辉煌的事业。
她只想做一个幸福的妻子、一个慈爱的母亲,而不是女强人。她曾经说:“维系家庭是一项全职工作。如果我忙于为丈夫准备晚餐,却忘记第二天要排演的台词怎么办?在我丢了工作的同时也很可能失去丈夫。”
奥黛丽深爱着这个温暖的家,就像深爱着自己的演绎事业一样。在婚姻的初始,她总是和丈夫形影不离。一夜成名让她对安全感的渴望更加强烈,尤其是在遭遇了几次记者、影迷们的“狂轰滥炸”以后。
梅尔或多或少有一些大男子主义,他希望自己的妻子能小鸟依人地偎在他的怀抱里,乖乖地在家里等他回家。这也是很多男人所渴望的,梅尔有这样的想法,也无可厚非。
然而,奥黛丽的才华似乎远在梅尔之上。男人总是希望自己在任何方面都比自己的妻子强,如果被妻子比下去了,他们会觉得没面子。
梅尔所面临的就是这样的情况。时间长了,他也难免会感到自尊心受到伤害。于是,他只能通过男人天生的权威感来找回心理平衡。他开始独断地处理一些事情,他希望妻子是完全属于自己的,在思想上也应该服从自己。
这让奥黛丽感到很不舒服。每个人看待事情总是有不同的观点,很多时候,她能够周详地考虑两个人不同的角度,但是梅尔却依然独断。
思想是自由的,谁都不能去控制别人的思想。萨特说,“他人即地狱”,当你与身边的人出现了不可调和的矛盾时,他人便成了你眼中的地狱。为了能维护这个家庭,奥黛丽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说话、做事,她不想伤害丈夫的自尊心,更不想成为人们眼中尤其是丈夫眼中的女强人。
在1954年的10月,奥黛丽惊喜地发现自己怀孕了。她非常喜欢孩子,一直希望能拥有自己的孩子。想到自己即将做母亲,她开心极了。她发誓要让自己的孩子过上快乐的生活,决不会像自己小时候那样尝尽苦难。
然而,在第二年的3月,奥黛丽忽然腹痛难忍。担心与恐慌的情绪如同潮水般袭来,她害怕极了。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一股不祥的预感。果然,她早产了。
早产的原因是她的身体太弱,而且,她的臀部和骨盆过于窄小,也是导致早产的重要原因。奥黛丽陷入一种极度痛苦的状态中,满怀的希望,一瞬间竟成了梦幻泡影。
所幸,梅尔的体贴入微让她渐渐走出了早产的阴影。然而,流产的噩梦并没有就此离开奥黛丽,后来在墨西哥拍摄《不被宽恕的人》时,有一段骑马的戏,马似乎受到了惊吓,把背上的奥黛丽摔了下来。那时候奥黛丽已经第二次怀孕,这一摔虽然没有直接造成流产,却使她断裂了几节椎骨,加上拍戏的劳累,最终还是没能保住胎儿。
两次流产,让奥黛丽的心受到了极大的创伤。她是那么渴望能拥有自己的孩子,但是偏偏要承受这样的痛苦。直到1958年的秋天,奥黛丽惊喜地发现自己又怀孕了。这一次,她再不敢疏忽,推掉了所有工作上的事情,也不再跟着梅尔东奔西跑,而是回到伯根斯托克的家中安静休养。
1959年,奥黛丽生下了一个男孩,取名“肖恩”。
孩子出生的那一刻是奥黛丽永生难忘的。那一年,她已经30岁。她的全部生命仿佛就是在等待这个孩子的来临。她开心地对朋友说,她觉得这一时刻的重要性远远超过她在影剧事业上的成功。
奥黛丽兴奋地对人们说:“像所有的母亲一样,最初我不能相信肖恩是为我而来的,而我真的可以拥有他。我仍然为他的存在而惊喜。我出门去,回来一看,他还在那里。”
她的整颗心都被这强烈的喜悦占据着。孩子的降生,让奥黛丽把爱与精力从丈夫身上渐渐转移到了孩子身上。她把这当成一生中最大的幸福,却没有注意到丈夫情绪上的微妙变化。
梅尔也非常喜欢这个孩子,但是当他意识到,孩子已经取代自己成为了奥黛丽的中心后,他总是有些不舒服。
在事业上,梅尔还是没有奥黛丽发展得好。奥黛丽是最早拿到百万美元片酬的女演员之一,她的每一部电影都非常成功,多次获得奥斯卡影后提名。但是,梅尔的事业一直没什么起色,只是在二流作品中苦苦挣扎着,仅有的优秀作品也多是和奥黛丽合作的。
越是在这样的状态下,他的心里便越是不平衡。婚姻的危机在那些平凡的日子里滋长着。曾经洒满阳光的爱情,将迎来一场暴风雨。
3.当爱情徒有虚名
孩子是维系夫妻感情的纽带。不少夫妻会出于对孩子的考虑,而将爱情已经干涸的婚姻继续维持下去。当奥黛丽与梅尔之间的感情出现裂痕后,两个人都不愿意放弃这段婚姻,最主要的原因便在于孩子。
梅尔在生活中与在银幕上留下的形象差不多——严峻而缺乏温情。虽然他对奥黛丽足够体贴、疼爱,但是更多的时候,他有些大男子主义。
奥黛丽的朋友奎恩曾说:“梅尔对奥黛丽好像有种统治的权力,我觉得他所表现出的男子汉气概比一般的所谓男子汉气概还要强,他对她那么生硬,说一不二,使旁观者都难以接受。我们认为,奥黛丽这样的女子从丈夫那儿得到的应该是天鹅绒似的温存,然而梅尔可不是天鹅绒。我觉得她对梅尔谨小慎微。”
这是朋友眼中的奥黛丽与梅尔。由于两个人都是演员,所以不得不因为拍戏而分居两地。在这个圈子里,如果一时不留神,便会闹出什么新闻来。在肖恩3岁那年,奥黛丽正在拍摄《窈窕淑女》的时候,便听说了一些关于梅尔的桃色新闻。
这对奥黛丽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她害怕失去梅尔,害怕这段婚姻会走向分裂。快到圣诞节的时候,《窈窕淑女》拍摄完成,奥黛丽来不及休息,就向梅尔奔去。她在短短8个月的时间里安排了16次旅程——完全是为追随梅尔而计划的。
在影视圈里,能够结一次婚就白头偕老的夫妻并不多见。奥黛丽发誓,她要做一个影视界夫妻里白头偕老的典范。为了肖恩,她也要把这段婚姻维持下去。她决不允许自己童年时代的创伤发生在自己的孩子身上。
在一次记者招待会上,她向记者说,她的婚姻非常美满,梅尔·费勒是世界上唯一为她预备的男人。当然,这只是自欺欺人而已。他们的婚姻危机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当时没有人相信奥黛丽的话。
在这个貌似坚强的女子身后,在这个巨大的荣耀光环背面,隐藏着的是一颗脆弱的心。她太害怕失去梅尔,太害怕面临婚姻的破裂。为了挽回这场婚姻,奥黛丽做了种种努力,但还是无济于事。
其实,梅尔同样不愿意放弃这段婚姻。只要还没有达到无法承受的地步,他和奥黛丽一样不会放弃对方。只是,他的性格、脾气是无法改变的。在年纪上,他比妻子大12岁。很多人都是这样,如果自己的年纪比别人大,就必须要求自己比对方发展得好才会感到心安理得。这种心态不是嫉妒,而是对自己的一种要求。
因为不能在妻子身上找到属于自己的优越感,梅尔便渐渐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别的女人身上。十几年来,关于梅尔的桃色新闻经常出现,尤其是在梅尔生病的时候,他和一个西班牙女郎打得火热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的。毕竟无风不起浪,媒体为了吸引读者可能会有些夸大,但不管怎么说,这样的事情对奥黛丽来说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另外,奥黛丽事业的如日中天,对梅尔来说也是一种强大的压力。在演艺上,奥黛丽不仅能饰演美丽少女的角色,更将修女、同性恋、盲女,甚至妓女的角色都演得惟妙惟肖。她的成功让人们看到了一种强大的实力,让那些以前认为她只是靠包装的“花瓶”的人也大为叹服。
别人把自己称呼为“奥黛丽·赫本的先生”,这让梅尔不禁感到羞愧,仿佛他成了妻子的配角。他不能接受妻子比自己更优秀的事实,无论是在年纪上,还是在丈夫的身份上,他都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这让他不愿意再接近奥黛丽,那颗极富自尊的心,被妻子身上的光环灼伤了。
为了能挽救婚姻,奥黛丽在1967年拍摄完《盲女惊魂记》并第五次获得奥斯卡影后提名之后,作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离开影视界,她要离开银幕,做好生活中一个好妻子、好母亲的角色。
1965年,奥黛丽曾在瑞士的托洛肯纳兹购下一栋颇具田园特色的18世纪农庄,并将其命名为“和平之邸”。奥黛丽离开好莱坞后回到了那里,她非常喜欢这座漂亮雅致的农庄。然而事实证明,她的努力并没有取得什么效果,只是将这段已经千疮百孔的婚姻挣扎着延长了一点点而已。
和这对夫妻比较熟的朋友都能看到他们为了挽回婚姻而做的努力。但是,大家并不赞成将一段已经没有了爱情的婚姻拖延下去。奥黛丽的一位朋友说:“我不明白奥黛丽为什么把这件事拖得这么久。”“她为人温和、忠诚,有人情味。我敢肯定,梅尔妒忌她的成功,他不安于个人事业的暗淡。不过,奥黛丽不会再忍耐下去。她为挽救他们的婚姻关系已做了所能做的一切。”
正像这位朋友说的那样,奥黛丽为了挽救这段婚姻,做了她所能做的一切。当她再也承受不了的时候,只能选择放手。
1968年的秋天,罗马城细雨绵绵,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忧伤。一种凄凉在空气中浮游着,如同奥黛丽的心情。那一年,她与梅尔14年的婚姻永远地画上了休止符,一段相守之后,是刻骨铭心的别离。这场婚姻终于走到了尽头,奥黛丽痛苦万分,她的世界里,仿佛天都塌了下来。
奥黛丽一连好几天都吃不下任何东西,身高一米七的她体重竟只剩下42公斤。
为了能开始一种新的生活,奥黛丽在离婚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剪掉蓄了多年的长发。
在蒙特街3号美容沙龙,她看着自己的长发簌簌落地,仿佛也在看着一段记忆在渐渐抽离。那段记忆里,有美好的憧憬,也有蚀骨的痛苦。她永远不会忘记,有那么一个男人曾经闯进她的世界,让她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但也是那个男人,给了她重重一击,让她深陷在痛苦中不能自拔。
一头短发的奥黛丽看起来神采奕奕,仿佛又变回了多年前的那个美丽又有些淘气的安妮公主。《时尚》杂志将她的短发评价为“神采奕奕的短发造型”。
然而,一头长发可以剪断,从心中生长出来的烦恼丝却无法轻易剪断。奥黛丽依然痛苦、难过,总是无精打采的,她意识到,自己应该再婚。
为了能医治心灵上的创痛,奥黛丽回到了那个让她一举成名的古城——罗马。在那里,她的心情好了许多,人们热情地欢迎公主的归来。那些熟悉的建筑从来没有改变,十几年前拍摄《罗马假日》的场景仿佛仍在眼前。那时的她还是一个单纯的少女,没有成名的荣耀与烦恼,也没有婚姻的幸福与痛苦,一切就像一张刚画上几笔的素描,简单的线条,却勾勒着一幅美丽的画卷。
朋友们也很担心奥黛丽。为了能让她快些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她的一个朋友邀请她去希腊旅游。
在船上,奥黛丽认识了在罗马法学院教书的著名心理学家安德烈·多蒂医生。安德烈非常健谈,说起话来风趣幽默,经常能逗得奥黛丽开怀大笑。这位30岁的单身汉很会讨人欢心,在罗马的社交场合上他一直非常活跃,在交友上,他喜欢和那些社交名流来往,奥黛丽正是他所喜欢的类型。
安德烈的风趣幽默让奥黛丽从那段失败婚姻的阴霾中渐渐走了出来。与梅尔在一起,奥黛丽总是要主动地付出很多时间与精力来维系感情,长久以来,她在精神上感到深深的疲惫。但是和安德烈在一起却恰恰相反,安德烈让她尝到了被一个男人讨好的幸福与快乐,和他在一起,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于是,一段新的爱情,在环游爱琴海时以闪电般的速度轰轰烈烈地展开了。
安德烈告诉她,当他14岁第一次看《罗马假日》的时候,就深深地爱上了她。他跑回家告诉妈妈:“等我长大了,要娶那个漂亮的女演员。”对于奥黛丽来说,在船上与安德烈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对于安德烈来说却不是。
在1960年的一次舞会上,安德烈和奥黛丽都在场。这个从小就把奥黛丽·赫本当作自己梦中情人的年轻人非常兴奋,但是又不能太过鲁莽,只好向她以目传情。但是奥黛丽并没有理会,可能也根本没有注意到。关于这件事奥黛丽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奥黛丽的母亲艾拉对女儿的这段感情非常反对。安德烈比奥黛丽小9岁,而且是个意大利人(意大利男人出了名的不忠诚),不要说奥黛丽的母亲,就是她的朋友里也有一大半都不赞成。
但是奥黛丽不在乎。那些痛苦的日日夜夜,她再不愿去回想。她希望能结婚,给自己一个全新的生活。她向朋友说道,“你知道被掉落的砖块打到头的滋味吗?”“这是我对安德烈的感觉。它真是突如其来。”
当圣诞节来临的时候,安德烈拿着红宝石订婚戒指出现在奥黛丽面前,很快,他又送上一枚更大的钻戒。他们的关系就这样迅速地确定下来。
1969年1月18日,奥黛丽和安德烈在摩吉斯(morges)附近的市民大厅举办了结婚典礼。这时,距离她和梅尔正式离婚仅仅六个星期。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奥黛丽就开始了第二段婚姻,速度快得令人咋舌。不要说在上个世纪,即使在今天,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恋爱、结婚,也是非常惊人的。
奥黛丽打电话给巴黎的朋友说:“我又恋爱了,我现在很快乐。……我不相信爱情又降临在我身上,我几乎已经放弃了。”
然而,这一切只是新婚时的假象而已。沉浸在痛苦中的奥黛丽太急于摆脱离婚的痛苦,急急忙忙地开始了第二段感情,这也是她第二次婚姻失败的重要原因。当她沉浸在自以为是的幸福中时,却不知道,等待她的依然是一个感情与婚姻的火坑。
为了能经营好这段婚姻,不再重蹈覆辙,奥黛丽决定全身心地做好一个家庭主妇该做的所有事情。她宣布退出影坛,把精力全放在家庭上。
片约如雪片般纷至沓来,但是奥黛丽却视而不见。她宣布:“我终于得到幸福了。我不再拍电影了,今后我要专心演好妻子和母亲的角色。”她只想做一个平凡的幸福女人,一个好妻子、一个好母亲,这样就足够了。
她脱掉了纪梵希为自己设计的精致套装,摘下了优雅的白色手套。她穿着凉鞋在夏威夷的海滩上度假,简单的快乐让她陶醉不已。她开心地说:“我没有助理,也不需要养狗;我不办舞会,也不办正式晚宴了。”
嫁给安德烈后,奥黛丽会很早起床做早餐,甚至还会陪着丈夫一起到医院上班。她还帮助丈夫为病人测量体温,加班的时候陪他在医院吃晚餐。
4个月后,奥黛丽怀孕了。这个消息让奥黛丽和安德烈都万分惊喜。与梅尔在一起时的几次流产让她痛苦和恐惧。为了能保住胎儿,奥黛丽听从了索菲亚·罗兰的建议,返回瑞士的和平之邸待产。
然而,就是在她待产的这段时间里,安德烈竟然又恢复了以前的单身汉生活。他常常和一大堆香艳女子混在一起,甚至被媒体拍到了他和那些女子彻夜厮混的照片。于是整个罗马城都知道,奥黛丽的第二任丈夫安德烈流连于夜总会和脱衣舞厅。
那种熟悉的痛,再一次如刀子般刺进了奥黛丽的心。但是她知道,最重要的任务是保住孩子。1970年2月8日,奥黛丽和安德烈的儿子卢卡·多蒂出生。孩子的到来,让这对夫妻的生活重新恢复了宁静。奥黛丽回到罗马后,安德烈收敛了许多。
然而,媒体却没有一天能让奥黛丽安宁。无论她带着孩子走到哪里,狗仔队都会蜂拥而来。有时候,躲在树后面的摄影师会出其不意地跳出来对着孩子拍照,把孩子吓得哇哇大哭。奥黛丽对此苦恼不已。
当然,最让她苦恼的还是婚姻。孩子渐渐长大,安德烈的风流本性一天天暴露出来。他的风流事一直是媒体热衷的话题,经常出现在报纸的头条上。这样的事情让奥黛丽再一次沉陷在婚姻的痛苦中。她以为自己可以忍受,但是每个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
婚姻的苦恼让奥黛丽意识到,就算放弃了事业,她也无法挽回失败的婚姻。既然不能得到婚姻上的幸福,那又何必放弃自己热爱的事业呢?
1976年,奥黛丽在息影9年后东山再起,出演了《罗宾汉与玛丽安》。在这部片子里,她一改以前穿着华丽、千变万化的形象,只穿着一套衣服一直演到底。中年的她褪掉了曾经的稚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成熟的魅力。人们都觉得,她演出了男人心目中永远的情人形象。
在银幕上,她演绎了各种各样的喜怒哀乐,别人的幸福与痛苦,她都能恰到好处地把握,但是自己的爱情,却无法掌控。一份永恒的爱情对于她来说仿佛是一件奢侈品,让她可望不可即。
安德烈的风流韵事成年累月地刊登在报纸的显眼位置,新闻上配的一幅幅照片更是让她悲愤。当忍耐终于达到了极限,奥黛丽意识到,是放手的时候了。
1981年,奥黛丽和安德烈从容离婚。
这一次,奥黛丽表现得很坚强。甚至在以后的日子里,她和安德烈依然保持着很好的朋友关系,而和梅尔,在离婚后仅有的几次联系屈指可数。对此,她的儿子肖恩这样猜测,“我想这可能是因为第一次梦想破碎的伤痕比以后的都要重一些。第二次,母亲轻松了许多,和安德烈一直保持着朋友关系,这样以便他们可以共同照顾卢卡。”
就像肖恩说的,“两次婚姻的结束,谈不上谁对谁错。当两个灵魂无法融合在一起时,大家只是感到悲伤”。奥黛丽的感情路波折坎坷,她能抓住千千万万观众的心,却无法抓住身边男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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