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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幸福就是,能活着见到亲人和阳光

  1.磨不坏的木头舞鞋

  弥漫着血腥味道的炮火炸红了蔚蓝的天空。战争永远是渴望和平的人们心头的梦魇,尽管那是政治上的问题,但是不关心政治的平民百姓同样要忍受战争所带来的苦难。

  所幸,睿智的艾拉总是能带着心爱的女儿躲到最安全的地方。不过,当战火烧遍每一个角落时,就算是最安全的地方也同样布满着危险。作为德国邻国的荷兰,并没有逃脱纳粹的魔爪。1940年的春天,希特勒就已经准备进攻荷兰和比利时了。

  荷兰人和比利时人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他们作好了反抗侵略的充分准备,一旦遭到侵袭,马上就能调动军队对敌人作出反击。

  在昂赫姆的街道上,人们经常看到那些排列整齐的士兵,一些乡村的平原地带,已经拉起了铁丝网。一列列呼啸而过的火车上也常常坐满了被调往前线的士兵。当夜晚来临,那种紧张的气氛在一片安静中会更加强烈。人们经常看到探照灯的光柱从地面一直扫向天空,仿佛穿透了云层,一直刺进茫茫的黑色宇宙。

  到4月下旬的时候,昂赫姆已经不再是一座和平而宁静的小城了。爆炸声和枪炮声偶尔会响起,而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这种恐怖的声音出现的频率也从偶尔变成了经常。

  那时候奥黛丽已经11岁。战争的恐慌让昂赫姆的每一个人都提心吊胆,即使是这个未谙世事的小姑娘同样明白战争的恐怖性与破坏性。不过,一件令人兴奋的事情让她暂时忘记了战争的阴影:英国最好的威尔士芭蕾舞团要来荷兰访问演出。

  顶着炮火的危险前来演出是需要勇气的。但是伟大的艺术家们依然冒着危险前来,而且阵容齐整,在他们身上看不到任何战争的阴霾。

  芭蕾舞团的领队是赫赫有名的爱尔兰舞蹈设计家兼演出人耐因梯·德·瓦洛依斯和乐队指挥康斯坦待·兰伯持。参演的舞星有罗伯特·赫尔曼普、马戈特·芳廷和弗利德里克·阿什顿等。

  艾拉以英荷协会主席的身份接待了芭蕾舞团。作为艾拉的女儿,奥黛丽见到了很多自己仰慕许久的人物。那种难以抑制的兴奋与激动,给奥黛丽的一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1940年5月17日晚,这个芭蕾舞团在昂赫姆举行了演出。

  他们表演了《浪子回头》、《占星图》、《滑冰》等节目。演出非常成功。每一个演员都将自己的最佳水平发挥出来,观众为看到这样高水平的演出兴奋不已。最后一个节目是热情而奔放的塔兰台拉舞,观众们都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

  奥黛丽为这场精彩的演出陶醉不已。她一面为演员们每一个美妙的动作而着迷,一面幻想着自己也站到了那个舞台上,快速地旋转着,小巧的脚尖蜻蜓点水般在舞台上优雅地跳跃着。

  然而,这个与德国紧紧相邻的小城已经到了战争的边缘,纳粹军队随时有可能攻打过来。演员们并不为自己的表演而放松,战争的形势不容乐观,当爆炸声和枪炮声在远方响起的时候,大家心里都格外紧张。

  演员们在演出结束后还不能马上离开这个令他们提心吊胆的地方,他们还要参加艾拉举行的招待宴会。

  艾拉把自己心爱的女儿奥黛丽介绍给大家,并说女儿非常渴望能成为一名舞蹈家。已经11岁的奥黛丽长着大大的眼睛,身着长礼服,举止优雅,这些让她看起来像一个美丽的公主。她向芳廷和瓦洛依斯各献了一束红郁金香,大家对这个小姑娘印象都很好。

  本来演员们就急着离开这个地方,而艾拉冗长的讲话却让他们心焦不已,但又不能打断她,只能耐心地听下去。大家实在搞不懂她为什么要滔滔不绝地讲下去。直到很多年以后,在好莱坞的一次晚会上,赫尔普曼才有机会向奥黛丽询问原因。

  原来,聪明的艾拉是想到了以后。因为在演出现场,无论是观众里还是宴会上都有很多勾结纳粹的人,如果她故意将舞蹈团滞留在这个随时可能被纳粹攻占的地方,就显得像个亲纳粹的人,即使被纳粹俘获,也可以为自己和女儿开脱。这也为她以后成为昂赫姆抵抗运动的领导人提前准备了一个极好的伪装。

  不过,这一次艾拉的做法似乎有些过头了。在舞蹈团离开后的仅仅20分钟里,纳粹军队就渡过了莱茵河,入侵了荷兰,双方展开了激烈的巷战。舞蹈团的人差一点没能渡过已经布满水雷的航道回到英国。

  纵然荷兰准备得很充分,但还是无法战胜魔鬼一般的纳粹军队。德国人很快占领了昂赫姆,并公开宣称昂赫姆是其第三帝国的一部分。

  往日宁静和谐的昂赫姆小城转眼成了沦陷区。德国人控制了这里所有的报纸、电台以及其他一些通讯设施。昂赫姆人民的每一个举动,都在德国人的控制之下。一旦有人敢不顺从,马上就会遭到严厉的惩罚。

  就在昂赫姆沦陷的第二天,荷兰将军温克尔曼被迫宣告荷兰军队投降。下午,威廉明娜女王流亡伦敦,并在那里建立了流亡政府。

  艾拉没敢表现出对纳粹的敌意,但是她当律师的哥哥和她的一个堂兄却遭到了纳粹的迫害,以第三帝国的敌人身份被判处死刑。这件事在艾拉心中种下了仇恨的种子,她在心里默默地发誓,一定要领导昂赫姆人民反抗纳粹的统治。然而表面上,她还是要强忍悲痛,装着风平浪静的样子。

  为了对沦陷区进行奴化教育,纳粹德国开除了学校里所有的犹太籍以及“不合作”的教师。教科书也不能再用以前的,旧教科书必须经过严格的审查,或者直接没收,然后换成那些充斥着宣传内容的德国教科书。

  于是学生们不得不学习那些晦涩的德语以及德国的历史。这样的学习与生活让孩子们背上了一个巨大的包袱,他们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在敌人的枪口下读书。

  所幸,音乐是没有国界的。无论在哪一个国度,无论在哪一个角落,那优美的旋律所承载的感情是一样的。音乐涵盖着生活,涵盖着政治,但是又高于生活与政治。在音乐的海洋里,奥黛丽依然可以享受那美妙的旋律。虽然非德国和非奥地利的作曲家的作品都遭到了禁止,但是巴赫、莫扎特、贝多芬和海顿等人的优秀作品依然可以为人们带来精神上的享受。

  优美的旋律里,沉淀着奥黛丽美丽的芭蕾梦。即使是在战争年月,她依然坚守着自己最初的梦想。多年以后,奥黛丽对那段生活依然历历在目。她说道:“在战争期间,条件改变了,但人的内心世界是不会改变的,如果在战前你想要成为一个舞蹈家,尽管战争发生了,但想当舞蹈家的决心并不会因此而改变。”

  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他们的生活渐渐拮据起来,1942年,艾拉的房子被强行征用,财产也被没收了,银行账户被查封,艾拉一家人只能靠德国当局所给的一点象征性的生活津贴维持生活。

  那时奥黛丽的大哥亚历山大已经21岁,二哥伊恩也已经17岁。兄弟俩都拒绝加入纳粹组织,结果已经成年的亚历山大被带到德国劳动营去干活。这场分别让艾拉、奥黛丽和伊恩都分外痛苦。在战火连天的岁月里,没有人知道哪一场离别转瞬就会成为永别。

  即使生活已经非常艰难,奥黛丽依然坚持着自己的梦想。渐渐长大的她越发亭亭玉立,少女的美丽就像吐露芬芳的莲花一般袅袅娜娜地绽开。她常常会把邻居家的小孩子集合在一起,教他们芭蕾舞。她的祖父还为此在家里的大厅装上了跳舞的把杆。

  后来,奥黛丽开始在公立艺术学校教女孩舞蹈和钢琴。虽然当时的奥黛丽才十几岁,但是她的学生却各个年纪的人都有。舞蹈和钢琴是她的兴趣,同时也能勉强赚些钱,每上一节课,她会得到5分钱的微薄收入。

  1944年,纳粹军队几乎横扫了整个欧洲,昂赫姆小城的人民所承受的压迫更强烈,艾拉一家人的生活也更加拮据。奥黛丽跳舞的舞鞋早已磨坏,却没有钱买一双新的。为了能继续跳舞,奥黛丽穿上了一双木头制成的舞鞋——那的确是一双磨不坏的舞鞋,然而脚上所要承受的痛苦也是可想而知的。

  那双小小的木制舞鞋里承载着奥黛丽最纯真的梦。从小,她就有着一股不服输的精神,只要梦想在,只要自己还能坚持下去,她就决不会放弃。

  多年后的她被人们戏称为“工作狂”,其实也正是源于她不服输的精神。无论做什么,她都严格要求自己,力求达到完美。

  2.从花园城市到人间地狱

  战争是一条毒蛇,不要说被它咬上一口,就算仅仅看上一眼,也足够让你毛骨悚然。

  1943年,昂赫姆已经成为重要的战场。硝烟弥漫在城市的上空,遮住了太阳,遮住了光明。

  为了抵抗纳粹,昂赫姆人民每天都做着各种努力,就连小孩子也加入到了斗争的行列。因为孩子的目标很小,不容易被敌人怀疑,所以他们充当起了情报员的角色,14岁的奥黛丽也在其中。他们经常把需要传递的情报藏在衣服的夹层、自行车胎或者马鞍里等。有任务的时候,他们总是非常积极踊跃。昂赫姆的地下组织非常维护荷兰的爱国者,并印刷了一些假配给证和假通行证。

  不过,传递情报总是有一定危险性的,一旦被敌人发现,那将会非常麻烦。每一次传递情报,奥黛丽都出色地完成了,就算面对突发情况,也能临危不惧,巧妙应付。1942年的春天,一队英国伞兵降落在他们附近的树林,德国人正展开天罗地网般的搜捕,情况非常危急,但是伞兵却不知道自己面临这样的情况。传递消息这个紧急而艰巨的任务,便落在了她的身上。

  13岁的奥黛丽装着玩耍的样子,一路蹦蹦跳跳地穿过树林,顺利地走到伞兵藏身的大石头旁边。没有人会留意一个小孩子,尽管德国军队就在不远的地方,奥黛丽甚至能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德国士兵看到这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只是耸耸肩就走开了。

  奥黛丽没有胆怯。她将情报顺着大石头滑过去递给伞兵,然后非常自然地采了一大把野花,又蹦蹦跳跳地往回走。

  突然,一个德国士兵出现在奥黛丽的面前。敌人的突然出现让奥黛丽心里有些惊慌,不过既然碰见了,就要勇敢面对,如果直接逃跑的话反而更容易引起他们的怀疑。

  聪明的奥黛丽一面甜甜地笑着,一面将手里的花送给那个德国士兵。这个友好的举动让那个德国士兵有些发蒙,他不知所措地用手碰了碰帽子,轻轻地拍了拍奥黛丽的背,然后离开了。

  如果不是她的机智与勇敢,也许多年以后,我们就看不到银幕上那张绝美的面庞了。

  13岁的奥黛丽已经长得很高了,但是因为食品短缺,人们常常食不果腹,奥黛丽严重的营养不良,瘦得仿佛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

  奥黛丽对那段可怕的生活永生难忘。她曾经亲历过一次极其残酷的战争:陆军少将罗伯特·厄格哈特率领的英国空运支队空降夺桥的战役。

  那天,灰色的天空中飘洒着蒙蒙细雨。奥黛丽正和同学们在一起,他们忽然看见天空中飘下来许多“小蘑菇”。那正是英国的伞兵。德军的炮火对伞兵展开了疯狂的扫射,转眼间,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巷血流成河,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倒下去,瘫成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黑色的恐怖弥漫着整个昂赫姆小城。人们哭号着,奔逃着,小孩子跌倒了,哭着抓住大人的裤脚,炮火声仿佛就在耳边炸响,燃烧的火焰炙烤着人们的心,慌乱的脚步踏过尸体的脊背……奥黛丽和母亲、哥哥一起躲到地下室,但他们还是能听见外面的惨叫声与炮火声。

  纳粹军就像发疯的猛兽一般对英国军队展开了猛攻。十分之一的英国伞兵丧生在纳粹的枪炮声中,那些幸存的伞兵在地下组织的掩护下一点点撤退。仅仅在一个小时之内,纳粹军队就用了上千发炮弹。转眼间,昂赫姆从一个美丽的花园城市变成了人间地狱。

  这次战役让德国军队意识到了昂赫姆地下组织与英国军队联合起来的可怕性,他们决定将昂赫姆的所有居民全部迁出,包括老人、小孩,甚至在医院的病人。他们要求所有人必须在24小时之内离开,否则格杀勿论。

  昂赫姆的人民就像牛马一样被德国人赶出了他们辛辛苦苦营建的家园。人们有的用婴儿车推着东西,有的赶着马车,有的骑着木轮的自行车,在灰蒙蒙的细雨里告别家园。无助的妇女、孩子们哭泣着,精疲力竭的病人只能在地上爬行。人们头顶的天空上,战争依然进行着,时不时有炮弹炸响。

  被迫撤退的昂赫姆人民有十万之多,然而在路上有将近三千人死去。残酷的撤退,貌似减少了纳粹的后顾之忧,实际上却埋下了更深的仇恨种子。

  奥黛丽和母亲、哥哥及另外的四百多人终于在一座农舍勉强找到了栖身之地。然而房子非常阴暗、潮湿,几百名逃难的昂赫姆居民挤在那狭小的空间里,条件非常艰苦。

  朴实的农民们非常热情,都真诚地拿出自己家里的食物分给这些来自城市的难民。艾拉最后带着奥黛丽和伊恩到了父亲家,也就是奥黛丽的外祖父家。老人曾经担任过昂赫姆市的市长,然而在那个年代里,“市长”这个头衔只是意味着更多的责任与义务,而不是财富和地位。这里相对于昂赫姆市区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尤其是在大轰炸开始以后。

  然而,这里的食品依然非常短缺,奥黛丽经常和哥哥一起去田里寻找野莴苣和郁金香茎,放在燕麦里熬粥来充饥。他们见到的面包都是绿色的,因为面粉都是用豌豆磨成的。饱受饥饿折磨的伊恩甚至迫不得已吃掉了狗粮,因为除了狗粮外,没有任何可以吃的东西。

  有时候,奥黛丽不得不一整天都躺在床上,通过看书来忘记可怕的饥饿。尽管这样可以转移注意力,但是饥饿所带来的伤害是无法避免的。饥饿让青春期的奥黛丽越来越消瘦,只有深陷的眼窝里那双大大的眼睛依然灵动,仿佛清澈的小溪。

  越是在饥荒的时候,粮食越珍贵。商人们却利用这个机会肆意哄抬物价,从中牟取暴利。毕竟金钱是不能直接拿来充饥的,所以不管食品有多昂贵,人们还是要去购买。艾拉手中的钱飞快地减少,饥饿却依然在困扰着他们。

  后来,盟军团进驻尼德兰,昂赫姆人民仅有的避难地也被占领了,那些还能行动的男人都被抓去充当劳动力。奥黛丽的二哥伊恩也被德国人带走了。在这道针对男人的命令之后,德国人紧接着又发布了一条针对女人的命令:所有的年轻女子必须集中起来。那时候奥黛丽已经15岁。15岁的她出落得亭亭玉立,虽然瘦得几乎只剩下一副骨架,但是青春的光辉在她的脸上折射出一种别样的魅力。尤其那双大大的眼睛,清澈而明亮,善良中透着一份纯纯的天真。

  奥黛丽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当她听说德国人新发布的这道命令后,赶紧从众人集聚的地方逃脱,在一座废弃楼房的地下室躲了起来。

  在那个没有阳光、潮湿、阴冷的地下室里,奥黛丽整整躲了一个月。那是一种求生的本能,让她一直坚持下去,始终没有放弃。

  一个月后,昂赫姆迎来了久违的自由。奥黛丽终于能走出那个阴暗的地下室,拥抱阳光,迎接自由与光明。她的哥哥伊恩也终于平安归来。被战争与饥饿折磨得骨瘦如柴的人们走上街头,互相拥抱着,欢呼着。经历了战争的恐怖,人们更加意识到自由与和平的宝贵,很多时候,让你倍加珍惜的不是你本来就拥有的东西,而是你失而复得的东西。

  那段硝烟弥漫的记忆是刻骨铭心的,也许正是这样的经历,让她有着强烈的社会责任感,热衷为那些饱受饥饿折磨的可怜孩子送去温暖与爱心。

  亲人的离去更是奥黛丽心中永恒的伤痛。离开家庭的父亲,被纳粹拖走的大哥亚历山大,就连被她视作生活的依靠的叔叔和表兄弟也相继被纳粹处死……

  战争的惨状在奥黛丽的心中刻下了一生的烙印。多年后,当她在拍电影时看到那些模拟的战争场景时,心中的旧伤依然流着血。战争的阴霾给那个本该天真烂漫的年纪蒙上了无法褪去的阴影。终其一生,她都对那段灰色的过往无法释怀。

  3.死亡线上那些绝望的眼睛

  仿佛是上帝开的一个玩笑,艾拉拼命地带着自己的儿女躲避战争,却没想到荷兰是最早被德国侵略的国家之一,同时也是最晚被盟军解放的国家之一,而昂赫姆,是整个荷兰最后解放的城市。在昂赫姆的最后一战,后来被拍成了电影《遥远的桥》。不仅对荷兰,就是对整个二战来说,这最后一战都是非常有意义的。

  在被德军统治的时候,昂赫姆的人民很难找到吃的。后来,奥黛丽回忆起那段痛苦的经历时这样说道:“最后那年的冬天是最糟糕的,城市里的食物已经所剩无几,还要优先供给德军。虽然我们还不至于饿死,但是由于总是吃不饱……”

  所幸,战争刚刚结束的时候,联合国儿童基金会(unicef)就和红十字会一起送来了温暖。他们向昂赫姆的人民提供了药品、衣服,还有最重要的——食物。每一所学校都成了重要的援助中心,孩子们成了最大的受益者,奥黛丽也是其中一个。

  那些在死亡线上挣扎的生命,终于找到了救命的稻草。长久的饥饿让很多孩子都患上了严重的营养不良,在他们本该天真烂漫的年纪,却频繁遭遇死神的威胁。而同时,他们在战争的魔爪下坚强地活下来,也是一种莫大的幸运。多少人在战争中失去了宝贵的生命,带着对这个世界的眷恋与遗憾含恨而去,再也不能回来。

  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和红十字会给孩子们带来了生命的希望。那是奥黛丽第一次接触到国际儿童基金会,仅仅是这一次接触,就给她的一生留下了永远不能磨灭的印象。这也为她以后的故事埋下了伏笔。

  那些双眼中写满绝望的孩子,让年少的奥黛丽无限怜惜,无限同情,甚至忘了自己其实也是个需要别人救助的孩子。她曾经亲眼看见过成群结队的犹太人被纳粹押上火车,送往集中营。在人群中,一个穿红大衣的小女孩给奥黛丽留下了永生难忘的印象。她眼看着那个小女孩被粗鲁的纳粹军塞进一辆牛车里带走,小女孩瘦小的背影,写满了强烈的孤独与无助。

  多年以后,当奥黛丽看到《辛德勒名单》的时候,那个画面再一次浮现在她的眼前。于是斯皮尔伯格将她对那段残酷战争的记忆加入到电影中,真实地将那残忍的一幕再现于世人面前。所以在我们看《辛德勒名单》这部黑白影片的时候,会看到一抹红色,如同一滴绝望的血,那也是整部影片中唯一的彩色。刺目的颜色,仿佛在提醒着人们战争的恐怖与生命的宝贵。

  奥黛丽的心中永远有一份最暖的柔情。随着岁月的流逝,那份柔情始终在悄悄生长着。

  漫漫人生路上,让我们最刻骨铭心的,往往不是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奥黛丽说,“我一生都将铭记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对我的帮助。”直到多年以后,她将那份善良与真诚融化在非洲索马里,为那里的可怜儿童带去温暖,就像自己小时候曾经接受别人的赠予一样,将那份爱的玫瑰赠予别人。

  “记住,如果你在任何时候需要一只手来帮助你,你可以在自己每条手臂的末端找到它。随着你的成长,你会发现你有两只手,一只用来帮助自己,另一只用来帮助别人。”奥黛丽是误落人间的天使,无论在什么时候,她总是会想着帮助别人。她那无私而透明的心,感染着她身边的每一个人,也感染着每一个喜欢她的影迷,甚至也感染着整个世界。

  生命里总是有那么多的巧合。在奥黛丽走上演艺路以后,与她合作得非常融洽的一位导演泰伦斯·杨竟然是二战时期一支英国坦克部队的指挥官。在他导演的电影《盲女惊魂记》中,奥黛丽担任主角,扮演一名被一个精神病强盗所折磨的可怜盲女。

  在拍摄的过程中,泰伦斯·杨惊讶地发现,原来奥黛丽在二战期间一直住在昂赫姆,而他在20年前恰好担任着炮轰德军工事的任务。在他的指挥下,昂赫姆城和周围的很多村庄都被炮弹炸成了一片废墟。在一次大轰炸中,奥黛丽的邻居家也没能幸免。

  泰伦斯·杨经常开玩笑说:“如果当时我下令再向左瞄准一点,我现在就失去最好的工作搭档了。”不过,奥黛丽对于那次炮击是非常支持的,即使自己在被轰炸的范围之内。

  有时,战争是为了更好的和平,那次炮击,让德国人从大街上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以前每每看见在街上行走的德国人,人们总是提心吊胆的。奥黛丽为盟军的胜利而高兴,更为自由的来临而兴奋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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