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传记文学 > 乱世枭雄:戈林 > 第二章 冲锋队长
饥寒交迫叹时运,参加纳粹得重用;
沉滓泛起难成势,政变失败逃樊笼。
话说戈林与卡琳回到慕尼黑后,依旧过着清贫的生活,这对于不甘居于人下的戈林来说,实在无法忍受。但此时在德国的任何一个城市里,想找一个好一点的工作都极为困难,更别说寻找戈林所希望的那种出人头地的机会了。戈林对那个使他四处碰壁的魏玛政府已经不抱任何期望,剩下的只有敌视与仇恨。每日无事时,戈林便在慕尼黑街头闲逛。这时的慕尼黑,到处充斥着像戈林这样的旧军人,他们找不到工作,生活没有保障,时刻都在梦想重过战前的那种安稳的生活,但严酷的现实总使他们失望。这些人自恃曾为德国流过血,却得不到现政府的关心,因此每一个人都是怨气冲天。迫于生计,他们当中的许多人加入了由国防军秘密支持的武装自由团,参加同东部边境的波兰人和波罗的海沿岸的居民的争斗,或者为一些政客争权夺利充当打手。更多的人则流落街头,成为无业游民。他们每天的生活内容,便是在慕尼黑的广场上,或在啤酒馆里高谈阔论,话题无非是时人所关心的有关《凡尔赛和约》对德国的束缚,战败赔款使德国人承受的压力,左派和右派的争端,君主制还是共和制等一些政治问题。戈林不想去当雇佣兵,对街头巷尾的政治清谈也不感兴趣。他每天想的最多的问题就是,他的出路到底在哪里。
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德国的战败引发了其国内的一系列政治问题,局势一直动荡不安。从1918 年11 月革命起,慕尼黑的政权就曾几次易手,而每次政权的更替都伴随着血雨腥风。1917 年11 月柏林起义后,在慕尼黑,以库特·艾斯纳为首的社会党人带领着数百人占领了议会和政府,宣布成立巴伐利亚共和国。3 个月后,库特·艾斯纳被暗杀。**在大批工人的支持下,于4 月初夺取了政权。但仅到4 月末,社会民主党政府便派来近10万正规军和一些自由团,攻陷了慕尼黑,推翻了**建立的巴伐利亚苏维埃政权。政权重又回到社会民主党人的手中。
柏林也是一片混乱。
1920 年3 月,极右派团体“埃尔哈特旅”发动了一场政变,右派政客沃尔夫冈·卡普被推上总理的座椅,这就是德国现代史上所谓的“卡普暴动”。
对此,柏林的军队置之不理、按兵不动。社会民主党政府逃往西德。**领导工会举行大罢工,才恢复了共和政府。几乎与卡普暴动同时,慕尼黑也发生了一场政变,发动政变的国防军推翻了巴伐利亚的社会党政府,建立了以古斯塔夫·冯·卡尔为首的右翼政权。此后,慕尼黑成为对现实不满的保
皇派分子、**产主义的极右派分子以及形形色色的政治野心家、投机分子的“圣地”。
无所事事的戈林每日同卡琳在慕尼黑的大街小巷游荡,逐渐对政治活动产生了兴趣,每天都要去参加一些集会或者讨论会之类的活动,甚至有一天他对卡琳说:“如果有必要,我也将建立一个政党。”卡琳不愿意扫他的兴,只好附和着他的话说:“亲爱的,如果你要是建立一个政党的话,我想在巴伐利亚的复员军人都会参加。”戈林一听卡琳的话,忽然来了灵感。他兴奋地对卡琳说:“你的想法太对了,我就是要成立一个以军人为成员的党,而且要多多吸收军官参加。”卡琳微笑着对戈林说:“我相信你会成功的。”
说归说,卡琳其实并没把戈林的话放在心上。
1922 年11 月的一大,戈林参加了在慕尼黑的柯尼希施普拉茨举行的一次示威集会,抗议《凡尔赛和约》制裁德国的条款。集会中不断有人高喊“请希特勒先生演讲”,过了一会儿. 戈林果然见一个瘦小单薄、留着一簇小胡子的男人走上了讲台。戈林身边的一个人告诉他,此人就是希特勒,现在是一个叫作德国国家社会主义工人党的政党的领袖,这个党又简称纳粹党。希特勒演讲的题目是“《凡尔赛和约》与引渡德**事指挥官”,他的演讲深深地吸引了戈林。他发现希特勒的每一句话,都表达了他这段时间里一直在思考但又无法将其理清的内容。当希特勒演讲完毕时,一个人走上讲台,站在希特勒的身旁,展开了一面大旗,并向众人呼喊:“同胞们,来参加国家社会主义工人党吧,他将带领德国重新崛起!”这时,戈林的心猛地一下抽紧了,他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衣领,轻轻地叫了一声:“上帝,怎么会是这个图案!这太不可思议了。”旁边的人看见戈林激动得脸色潮红,不能自持,还不解地看着他,以为他一定是一个神经不太正常的人。原来国家社会主义工人党的标志竟然是他第一次在罗森伯爵那里所见到的那个神秘的“卐”形图案,只不过这个图案现在嵌在红旗的白圆心中,这使它又增添了一种令人恐怖的神秘感。戈林心想,这是我第二次见到这个图案,第一次使我认识了卡琳,第二次也必将会为我带来好运。在回家的路上,戈林满脑子都是那个同他似乎有着某种关系的图案,他想这也许是冥冥之中一种力量在向他暗示和呼唤。回到家中,戈林叫醒了已经睡着了的卡琳,将这件事告诉了她,并对卡琳说,他要加入希特勒的那个党。
第二天,戈林便找到了希特勒,要求参加德国国家社会主义工人党。希特勒很高兴,立即表示同意。在简单地履行了一下手续之后,戈林就拿到了一个党员证。希特勒对戈林说,他早就知道戈林的大名,他的党就需要像戈林这样“曾经为德意志而战,并且能力超群、功绩卓著的人”。好久没有人这样恭维戈林了,希特勒的这几句话说得戈林心里直发热。事后,戈林对卡琳说,“希特勒真是一个天才。他虽然貌不惊人,但是身上却透着一种超人的力量,使你不得不向他的身边走去。”
戈林自从加入纳粹党之后,每天都要到希特勒那里去参加活动。戈林的狂热的工作精神与不凡的工作能力,使希特勒对他极为赏识。确实,希特勒非常希望戈林这样的人加入他的政党,因为他的野心不仅限于政治方面,也不仅仅在于夺取德国政权,他要建立继神圣罗马帝国之后的另一个帝国——日尔曼帝国,要向英、法报一箭之仇!希特勒需要军事方面的人才,他认为戈林肯定是他日后用得着的人。因此,在戈林参加纳粹党后不久,希特勒便任命他为纳粹党的冲锋队队长。后来希特勒回忆道:“他到我办的那些晚间演讲会去了多次,我发现我喜欢他,所以我让他担任了我的冲锋队长。”
纳粹的冲锋队是由纳粹党的另一个党魁恩斯特·罗姆建立起来的。罗姆是一名现役陆军上尉,先于希特勒加入纳粹党。加入纳粹党之后,罗姆纠集了一批复员军人为纳粹党充当打手。此后,希特勒成为纳粹党的领袖,又成立了一个名为“纠察队”的组织,由一个曾坐过牢的钟表匠艾米尔·莫里斯担任队长,由罗姆直接控制。这个组织名义上是为维持该党集会的秩序设置的,但实际上是纳粹党用来对付其他党派的武装。有一个时期,希特勒为了防止当局干预,将之伪装成该党的体育部。
1921 年10 月5 日,希特勒与罗姆将它正式定名为“冲锋队”。这个组织最初的宗旨,用希特勒的话说就是:“国家社会主义运动将来要毫不客气地防止如果有必要的话,用武力来防止——一切可能涣散我国同胞的思想的集会和演讲。”希特勒在当时就曾亲自率领冲锋队,袭击过一个名叫巴勒施塔特的巴伐利亚联邦主义者将要发表演讲的集会,毒打了巴勒施塔特,希特勒因此被判刑3 个月。出狱后,希待勒在党内的威信反而提高了,在他之前,纳粹党的领导人还没有一个敢去用武力搅乱其他党派的活动。纳粹的冲锋队就是这样一个组织,不过,在戈林接任冲锋队长的时候,这个组织已经逐渐得到巴伐利亚右翼军人政府的半公开的承认。
也许是在希特勒的劝说之下,卡琳终于与前夫离了婚,19 年2 月,她与戈林正式结婚。婚后,他们的经济状况有所好转。属于卡琳的一部分财产,她前夫还给了她。这样,戈林夫妇又过上了较为优裕的生活,他们搬入了雷金瓦尔德街的一所别墅,还买了一辆梅塞德斯一奔驰16 型汽车。这时,希特勒已经成为戈林家中的常客,他经常在这里同纳粹党的主要成员们彻夜讨论有关柏林的。“犹太人政府”、《凡尔赛和约》对德国的侵害以及党和冲锋队的发展等问题。
这一时期,德国国内的形势更加恶化,魏玛共和国政权摇摇欲坠。反对共和国的各种力量在军队和司法当局的支持下,肆无忌惮地攻击那些敢于揭露军队违反《凡尔赛和约》的人,司法机关则对那些共和国的支持者动辄以判国罪逮捕,并判以重刑。在德国境内甚嚣尘上的民族主义的****和的浪潮中,希特勒成为那些政治弄潮儿中最出色的一个。希特勒清醒地意识到,在巴伐利亚,甚至在整个德国,只要属于右派,哪怕他犯了杀人罪,也能得到法院的宽大处理,特别是被杀的是**或者民主派人士。即使被拘押,右翼极端分子也会想方设法帮助他逃出监狱,这种情况希特勒本人就亲身经历过。在这种形势下,纳粹党的势力得到了迅速发展。
1923 年,德国的经济状况急转直下。1 月份,德国马克同美元的比价己跌到7000 比1 。德国政府向协约国提出暂缓偿还赔款,但是法国政府断然拒绝了德国人的请求。随即,法国和比利时派部队占领了德国工业的心脏——鲁尔地区,这一行动对本已濒危的德国经济是一个致命的打击。鲁尔地区的工人举行了大罢工,全国各地群情激愤,纷纷发起声援活动。这一事件,为纳粹冲锋队的发展提供了一个极好的机会。
在当时巴伐利亚的各种半合法的武装力量中,冲锋队的实力当属第一。
鲁尔地区被占领之后,军队和政府中的一些人大肆叫嚷要对法国进行反击,但受《凡尔赛和约》的限制,德**队公开出动可能会受国际社会惩罚,许多军政要员寄希望于遍布全国各地的私人武装。鲁尔事件发生半个月之后,新任巴伐利亚武装部队司令的奥托·冯·洛索夫中将会见了希特勒。1 月28日,戈林带着卡琳参加了第一次以冲锋队名义举办的大型集会。
为了密切同希特勒领导的纳粹党的关系,洛索夫将军同意了希特勒提出的秘密训练冲锋队的要求。其实,希特勒并不愿意将自己刚刚建立起来的武装投入到对外**队的抗击之中,他认为攘外必先安内,在同洛索夫中将的一次谈话中,他说过:“在国内政治问题没有得到解决之前,进攻外敌没有任何意义。”希特勒主张,应该先推翻共和政府,再去考虑对法国开战的问题,而反过来做,在次序上是有错误的,弄不好又要遭到一次“来自背后的暗算”。洛索夫将军根本没有兴趣听希特勒争辩,这使希特勒十分恼火。但不管怎样,看到经过军队的正规训练,曾经是一群乌合之众的冲锋队已成为一支像样的队伍,他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之情。
戈林成了大忙人。自打荣任冲锋队队长,他就开始整日整夜地为冲锋队的扩充、训练、装备以及其他事务而奔忙。同时,他还要经常带领冲锋队去出击,采取阻挠其他政党集会的行动,他骨子里的冒险家的气质在这时得到了充分的展露。他往往亲自上阵,大打出手。多年后,他在向美国的一位历史学家乔治·舒斯特回忆起他1924 年3 月1 日在慕尼黑同**进行的一次殴斗时,还眉飞色舞他说:“好家伙,那些啤酒杯横飞!有一个差点要了我的命。”
4 月的一天,柏林政府通知洛索夫将军,5 月份德军将对鲁尔区的法比联军开战。4 月15 日,希特勒检阅了他的冲锋队。那一次,检阅的场面极为盛大,冲锋队队员一律身着灰色制服,外披带有卐字形臂童的风衣,手持陆军方面拨给的武器,最为醒目的是队伍中那面迎风招展的锦旗。这种锦旗模仿古代罗马军团的战旗式样,上面有个黑色金属制成的卐字,有一只鹰踩在一个银色的花环上,下面是个长方形的金属框,里面刻着纳粹党名称的缩写字母,字母下方写着“觉醒吧,德意志”几个字。希特勒站在戈林新购置的汽车上,旁边就是得意洋洋的戈林。仅仅半年的时间,戈林已使冲锋队旧貌换新颜,希特勒对此赞不绝口。卡琳在给她的儿子的信中写道:
“今天,赫尔曼与元首检阅了由真正的德国年轻人组成的部队,我看到部队经过时他面带微笑。赫尔曼勤奋工作,给冲锋队注入了他那种无畏和英勇的精神,往日的乌合之众——我必须承认,有时它几乎是个野蛮甚至恐怖的团体——变成了一支真正有希望的军队,一支准备随时听从元首的命令而前进、使这个国家再次免遭不幸的十字军……检阅结束后,元首紧紧地拥抱了赫尔曼,并笑着对我说,他不想说更多的赞扬话,否则赫尔曼会得意忘形的。我对元首说,我自己已经自豪得飘飘然起来了,元首吻了一下我的手说:‘像你这样好的头脑不会变得飘飘然起来的’。”
这次检阅后,戈林在希待勒心中的分量越来越重,希特勒同戈林单独商谈党内事务的次数也越来越多。8 月24 日,希特勒向党内发布了一个命令,宣布戈林拥有以元首的名义行动的权力。此后,戈林完全沉迷于纳粹党和冲锋队的事务中,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戈林后来在与一位意大利记者谈到这段经历时说:“我常工作到凌晨4 点钟,然后7 点钟又回到办公室,整整一天,我一分钟的空闲都没有。来访者一个接一个……你知道我们德国人工作既勤奋又认真。一天24 个小时,我们工作23 个小时。相信我,我经常夜里11 点筋疲力尽地回到家里,甲15 分钟的时间和妻子狼吞虎咽地吃顿饭或喝杯茶,然后不是上床睡觉,而是用两三个小时的时间检查白天的工作;第二天早晨7 点,第一位助手就来报告了。”
温暖的5 月来到了,可是,柏林的共和国政府似乎忘记了将在这时对法国开战的诺言,洛索大将军更不愿单独去冒这个险。他见冲锋队已没什么用处了,对希特勒和纳粹党的态度便骤然冷淡起来。5 月1 日,纳粹党在慕尼黑举行了一次大型的游行集会,洛索夫中将突然下令不许冲锋队员携带武器参加游行,这可把希特勒和戈林气得七窍生烟,他们大骂洛索夫中将是一个翻脸不认人的势利小人。
鲁尔事件之后,德国的经济坠入了无底深渊。马克对美元比价下跌的速度已到了惊人的地步,就在法比联军侵入鲁尔的那一天,比价一下子跌到了1.8 万比1 ,到7 月1 日变为16 万比1 ,8 月份跌至3100 万比1 ,而到了11月,居然是40 亿比1 。此后,比率只能以兆来计算了。哪怕是接到一份小小的帐单,德国人都得提着皮箱去付款。德国的货币几乎变成了无用的废纸,工人、公务员等一切依靠工薪生活的人们,其购买力已接近于零。绝大多数市民一生的积蓄,顷刻之间便等于荡然无存。
德国经济崩溃和货币贬值的原因,除了法**队占领鲁尔而造成这一地区经济停滞之外,更重要的是魏玛共和国政府对日趋恶化的经济形势采取了听之任之,甚至推波助澜的政策。对付通货膨胀,一般要靠平衡预算,而平衡预算可以通过适当增税来实现,魏玛共和国政府为了保护大资产阶级、大地主阶级的利益,不但没有增税,反而削减了税额。在恶性通货膨胀面前,在大资产阶级的纵容下,当局是故意让马克崩溃,这样政府无形中免付了1640 亿马克的公债,并逃避了战争赔款。为了掩人耳目而伪装成政府“军队办公室”的德军参谋总部也欣喜地发现,马克的大幅度贬值使德国的战争债务一扫而光。政府在财政上变得毫无牵累,重整德**备已成为指日可待的事情。
倒霉的却是德国老百姓,他们并不知道由于通货膨胀,国家、军队和大资产阶级都捞到了好处,他们只知道,自己在银行里的大笔存款,一夜之间变成了只能买几个马铃薯、几两糖、几磅面粉的小钱。他们破产了!他们将共和国看成造成这一灾难的罪魁祸首,这又为希特勒、戈林之流及其他们的党带来了施展抱负的大好时机。尽管纳粹党党员人数日益增多,但它还没有成为在巴伐利亚占绝对优势的政治力量,而在巴伐利亚之外,它几乎还是默默无闻。为了扩大纳粹党的影响,为了给最后夺取政权开辟道路,也可能是受到1922 年意大利法西斯党魁墨索里尼进军罗马的启发,希特勒居然也想向柏林进军。他计划先将巴伐利亚所有**和政府的民族主义势力统一在纳粹的旗帜之下,然后在巴伐利亚右翼政府、各类右翼武装团体以及洛索夫将军的部队的支持下,一举推翻柏林政权。
戈林开始为实施希特勒的计划而奔忙了。在这期间,卡琳先是因肺炎回到了斯德哥尔摩,随后又得了心脏病,不得不住进了一家疗养院,戈林却抽不出时间去陪伴她,这在以前几乎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戈林在给卡琳母亲的信中,请求她照顾好卡琳,并说,他实在太忙了,因为“生活就像一座正在爆发的火山,它炽热的岩浆随时都可能蔓延至全国”,“我们都在拼命地工作,已为实现我们解放和振兴德国的目标处于待命状态”。在另一封信中,他又口出狂言:这个国家充满“互相倾轧,你争我夺,把国家搞得乱七八糟,我们为国家与民族前途负起责任的时间不远了”。
1923 年秋,柏林政府与巴伐利亚右翼政府之间的矛盾空前尖锐。9 月26日,柏林政府的古斯塔夫·施特菜斯曼总理宣布德国将放弃在鲁尔区的抵抗,恢复战争赔款的支付。因为他和他的政府已经意识到,从当时的情况来看,德国是没有力量能够真正给法国以致命的打击的。德国需要的是时间,是一段稳定国内局势,恢复经济的喘息时间。柏林政府的决定,在国内又一次引起混乱。对于那些民族主义情绪严重的德国人来说,这一行为无疑使他们的感情再次受到了伤害。“打倒祖国的叛徒”、“打倒十一月罪人”的叫喊声,在已伐利亚更是一浪高过一浪。早在这一年的2 月1 日,经罗姆和戈林的斡旋,巴伐利亚的另外4 个右翼武装团体就与纳粹党组成了一个临时组织,名为“祖国战斗团体工作联盟”,推举希特勒为领袖。几乎在柏林发布不抵抗命令的同时,南德的大部分右翼团体又组成了一个庞大的组织,号称“德国人战斗联盟”,希特勒又被选为主要领导人。9 月2 日,在“德国人战斗联盟”成立大会上,希特勒发表了反对柏林政府的讲话。他公然叫嚣,他们的这个联盟的目标就是推翻共和国,撕毁《凡尔赛和约》。希特勒将定居在慕尼黑郊外,曾在一战期间任德国东线和西线指挥官的鲁登道夫将军也被请来参加这次大会。因为鲁登道夫将军是一名狂热的民族主义分子,他对《凡尔赛和约》恨之入骨,并在德国陆军中有着极高的威望。在会议结束后举行的检阅仪式上,鲁登道夫始终站在希特勒的身边。
此时,执掌巴伐利亚大权的是柏林政府新近任命的州长官古斯塔夫·冯·卡尔,警察局长汉斯·冯·赛塞尔中校和冯·洛索夫中将。希特勒在心里不得不承认施特莱斯曼总理确有高明过人之处,他的命令同自己攘外必先安内的想法几乎如出一辙,只不过一个是想推翻中央政府,一个是想平定国内的备派动乱势力罢了。希特勒认为,一旦施特莱斯曼成功地恢复了国内的秩序,纳粹党就永远失去了机会。因此,他必须尽快行动。但他也明白,仅靠纳粹党和临时组成的“战斗联盟”是难成大事的,他必须让执掌巴伐利亚州大权的二巨头同他一起行动,只有这佯,向柏林进军的行动才有可能成功。
三巨头最初对希特勒的主张完全赞同。卡尔一上台,就与洛索夫将军联系,希望他恢复和加强同纳粹党及其他右翼团体的联系。洛索夫不久便将名为“春季训练”的对法国作战的计划,改名为“秋季训练”,但进攻的目标却变了,不再是法国人,而是柏林政府。与此同时,戈林秉承希特勒的旨意,在冲锋队中不断强调要与军队保持一致。投桃报李,洛索夫让军队的军械所为冲锋队修复了700 支生锈了的步枪。戈林又设法将当地的博物馆腾了出来,以便储藏大炮的零部件。戈林还在希特勒与警察局长赛塞尔之间穿针引线,并向希特勒保证,“相信警察将与我们站在一起”。
10 月25 日,希特勒与赛塞尔见面。希特勒对赛塞尔诱以高官厚禄,说在未来的新政府中,他有希望接管德国的警察部队。赛塞尔却对希特勒的计划有异议,他认为希特勒提出的让鲁登道夫在新政府中担任首脑的建议是不合适的,因为“外国人都认为鲁登道夫是一个好斗的民族主义分子”,希特勒自然不能泄露他拉大旗做虎皮的用意。希特勒之所以拼命地拉上鲁登道夫一起干,只不过是想利用他在陆军中的影响力,获得军队的支持。希特勒向赛塞尔解释说:“我们需要他争取德**队,没有一个德国士兵会向他开枪。”
最后,赛塞尔同意他的警察部队将“召之即来”。在希特勒会见赛塞尔时,戈林又一次拜见了洛索夫中将。回来后,他兴冲冲地对希特勒说:“洛索夫和我们是一条心的,我们将顺利地达到目的。”
正当希特勒和戈林自以为得计时,不料柏林的一道命令,犹如五雷轰顶,使得他们手足无措。
10 月24 日,柏林政府突然下达命令,撤换冯·洛索夫的职位,由冯·克莱森施但因将军接任。柏林政府的国防部长、陆军的实权派人物西立克将军亲自签署了这一命令,这说明柏林政府已经察觉到了来自巴伐利亚州的危胁。显然,军方此时站到了柏林政府一边。希特勒得知这一消息后,立即召开了紧急会议,商讨对策。希特勒和戈林等人怎么也不明白,一贯对柏林政府阳奉阴违的德国陆军,怎么会突然倒向了柏林政府。
其实,军方此举也是出于无奈。德**队何尝不想借助国内右翼势力,将共和政府推翻。可是,军方实在担心这些胆大妄为的右翼团体,在推翻共和政府之后再作出什么事情来,尤其害怕他们挑起一场对法国的战争。德**队现在需要的是休养生息,而不是一场战争,而保存现政权,也就等于消除了不利于德**队的战争因素和其他方面的困扰,来自巴伐利亚的战争狂嚣,是他们所不愿听到的。在此之前的9 月26 日,艾伯特总统已经宣布德国处于紧急状态,根据紧急状态法,西立克将军和他的军队实际上已成为德国的独裁者,这就是说,军方控制了全国。深谋远虑的西立克将军采取了一系列稳定国内秩序的对策,他先是无情地粉碎了同他直接有关的“黑色国防军”
的叛乱,又镇压了**在汉堡发动的起义,清除了萨克森。图林吉亚地方政府中的**人势力。西立克认为,这样一来,巴伐利亚的右翼势力就不会以“从**手中拯救祖国”为借口,进行反对中央政府的活动了。然而,这一切并没有使巴伐利亚平静下来,在这种情况下,政府和军方只能采取强硬的手段了。
起初,巴伐利亚州长官在接到西立克将军签署的撤换洛索夫中将的命令后,马上表示,不接受柏林方面的这一命令,洛索夫中将继续担任巴伐利亚州的国防军司令,并且让军队向巴伐利亚政府宣誓效忠。这一举动不啻在向柏林政府和西立克示威。西立克并没有让步,他向巴伐利亚的三巨头发出警告,告诉他们,任何同柏林方面作对立的行为都将受到军队的干预。在西立克的重压之下,三巨头退却了。对这些情况,希特勒一无所知。
不久,希特勒发现了三巨头态度的变化,原定于10 月30 日召开的群众大会,洛索夫没加任何解释就予以取消了。希特勒当晚在克朗马戏场对纳粹党的大群支持者说,“在我看来,德国的问题只有在我们的卐字旗在柏林飘扬时,才会得到解决”。
11 月6 日,三巨头告诫以希特勒为首的战斗同盟的首脑们,不许轻举妄动,究竟在什么时间、以什么形式行动,须经他们三个人同意。卡尔在与希特勒等人谈话时说:“我也希望建立一个新的民族主义的政府,但我们必须联合一致,要有一个经过深思熟虑、有充分准备、步调一致的计划。”洛索夫则说,“我也想向柏林进军,但如果又是一次卡普暴动和屈斯特林的暴动(指黑色国防军的未遂政变),你们别想让我参加。……在没有百分之九十胜利的希望之前,我是不会采取行动的”。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希特勒不能再等了,他手下的人也都急不可耐了。
戈林不断催促希特勒采取行动,他告诉希特勒,威廉·布鲁克纳中尉对他说,“时候到了,我已约束不住弟兄们了。
如果现在再不采取行动,他们就要离开我们了”。
希特勒决心单独动手。经过一番谋划,希特勒决定以武力制服三巨头,使他们不得不听命于他。他向戈林和罗姆面授机宜,让他们分头寻找机会劫持三巨头,并以他们的名义行动。
11 月6 日晚,戈林、罗姆等人被希特勒召集到一起,希特勒告诉他们,最后行动的时间定在11 日。在那一天,他们的“部队”将占领巴伐利亚的主要城镇、火车站和市政大楼,然后宣布“全国革命”开始,强迫三巨头承认既成事实。第二天,戈林被派去同高地联盟领导人韦伯联系。
机会终于来了。戈林手下的人打探到11 月8 日晚,州长官卡尔将在毕尔格勃劳的大啤酒馆举行集会,冯·洛索夫、赛塞尔及其他政要都将出席,希特勒决定利用这个机会将三巨头一举擒获。
1923 年11 月8 日清晨,慕尼黑阴霾满天。在刺骨的寒风中,一队队头戴滑雪帽的纳粹冲锋队队员,手持各种武器急促地在街头走过。在各主要路口、建筑物前,三三两两停留着衣着怪异的武装人员。街道上还不时急速驶过一辆辆满载纳粹冲锋队员的汽车,火车站则被一队队来自上阿尔卑斯山区的高地联盟的士兵挤占着。
一清早,戈林头戴钢盔,身穿闪闪发亮的黑皮上衣,开车进了城。临走前,他向卧病在床的卡琳吻别,说他将晚些回来。
上午10 点钟,戈林向各支队队长下达了命令。由冲锋队支队长布鲁克纳带领两个支队的冲锋队员,让他们下午5 时到毕尔格勃劳的大啤酒馆待命,其余队员则在阿茨贝格和霍夫布劳啤酒馆集合,戈林亲率冲锋队的精锐“阿道夫·希特勒突击队”守候在图尔布劳。高地联盟和战斗联盟则以毕尔格勃劳啤酒馆附近的一些小啤酒馆为集结点。
街上的情况,三巨头并非一无所知,但他们谁都不相信希特勒敢有什么大的举动,当晚他们都如约参加了集会。卡尔看到集会的啤酒馆里人满为患,许多听众都站在人行过道上,而且有数百名穿警服的人夹杂其中,心里不安起来。他见到了一些朋友,发现他门同样迷惑不解,后来他才听说,希特勒私下邀请巴伐利亚所有的政界和军界名流参加了这次集会。
在三巨头到达之后,希特勒与“战斗联盟”的另外一个头子里希特也赶到了啤酒馆。希恃勒打扮得不伦不类,身穿一件黑色的大衣,胸前挂着两枚铁十字勋章。他们见啤酒馆内挤满了人,就在外面等候戈林带领的“阿道夫·希特勒突击队”到来。大约在晚上8 点钟,戈林带着人匆匆赶到,希特勒命令立即开始行动。
此时,卡尔正在台上讲话。突然他结巴起来,脸上现出了惊恐的表情,两眼直直地看着大门。听众们也不约而同地向后望去,只见问外挤进来一群头戴钢盔、荷枪实弹的人。几个人还将一挺机关枪架在了门口,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啤酒馆内的人。希特勒提着手枪,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向卡尔正在讲话的讲台。一名警察少校企图拦住他们,但希持勒将手枪指向了他,逼得他只好步步后退。卡尔终于醒过神来,他面如土色地从看台上走了下来,希特勒却跳了上去。
希特勒见台下一片混乱,就对着天花板开了一枪,人群立刻静了下来。
希特勒用他那己有些失声的尖厉的嗓音喊道:“全国革命已经开始了!”他清了一下嗓子接着说:“这个地方已经由600 名武装人员占领。任何人都不许离开大厅。大家必须保持安静,否则我就在楼厅上架起机关枪。巴伐利亚政府和全国政府已经被推翻,临时全国政府已经成立。国防军营房和警察营房已被占领。军队和警察已在卐字旗卜向市内挺进”。
尽管很多人怀疑希特勒在虚张声势,但谁也不能断定外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面对着纳粹冲锋队员黑洞洞的枪口,更没有人敢提出什么疑问,希特勒命令卡尔。洛索夫、赛塞尔跟他到台后的一个房间里去,在冲锋队员的押解下,巴伐利亚的这三名最高级别的官员只好乖乖地随他去了。
经过短暂的平静后,大厅里骚动起来,有人向警察高喊,“别像一九一八年那样胆小,快开枪!”有人大声嚷嚷“丑闻”,“南美洲”(意指该地经常发生未遂政变)。但是,警察看到自己的局长都那么驯服,而且冲锋队员已占领了整个大厅,因此一动都不敢动。希特勒早在警察局安插了一个纳粹党的坐探,要他打电话告诉在啤酒馆值勤的警察不要插手此事,只须随时报告情况就可以了。戈林走上了讲台,气势汹汹地命令台下的人安静一点。
台下的观众几乎没有人认识这个年轻的纳粹党徒,骚动依旧。戈林拔出手枪,也像希特勒那样向天花板开了一枪。待人群静下来之后,他大声叫道,“没有什么可伯的,我们没有恶意。我们要消灭的是讨厌的犹太人。陆军和警察部队正在举着旗帜来同我们会合。因此,你们没有不满的理由,喝你们的啤酒吧!”戈林的话起了作用。人们逐渐平静下来。
又有许多警察赶到现场,当一位警官央求戈林放了啤酒馆里的人时,戈林只轻轻地敲了一下手表,咧嘴笑着说:“等到8 点40 分,弗里克赶到再说。”
威廉·弗里克是慕尼黑的政治警察人目,一段时间以来,他一直是希特勒的支持者。此时,纳粹的联络员已用暗语通知了正在警察总部听信的弗里克和在另外一个啤酒馆待命的罗姆。在接到“安全交付”这一暗语时,罗姆怪叫一声,跳上了啤酒馆的一个桌子,向手下的人宣布,“政府已被推翻,新的政府正在组建。”他命令所有的人立刻到外面列队,准备穿过市区游行,然后与在毕尔格勃劳啤酒馆的希特勒会合。
在毕尔格勃劳的呻酒馆,希特勒正口沫横飞地劝说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气得发昏的三巨头同他一起干,戈林则站在一旁帮腔。他见三巨头都不说话,便有些发急,指着洛索夫将军以戏谑的口气对希特勒说:“这种老将军还能做什么呢?不就是签几条命令吗,他能做的我也能做。我也能当师长——咱们就在此时此地解除他的职务得了。”希特勒向戈林摆了摆手,不让他信口开河。希特勒又尽力地压低声音说:“你们三个人在未来还将得到鲁登道夫将军的支持,他将和你们一起组成新政府。”“但是,”希特勒脸色一变,对三巨头挥了一下手枪恶狠狠地说,“如果你们不干,谁也别想活!我手枪里有4 颗子弹,如果你们不肯合作,三颗子弹送给你们,一颗留给我自己!”
希特勒见三巨头不肯就范,便让戈林留下看住他们,自己回到了大厅,重新登上讲台。希特勒向在场的人宣布,巴伐利亚政府已被解散,德国总统艾伯特和总理施特莱斯曼已被解职,三巨头已经决定参加这场革命。他建议由冯·鲁登道大将军任同家军队的“改组者”,洛索夫和赛塞尔指挥帝国的陆军和警察。他最后说:“为此,我建议由我接管国家临时政府的政治领导权。”希特勒从从容容地说完这些,便带头鼓起掌来。当人们听到三巨头已与希特勒合作时,发出了一片欢呼声。随后希特勒派人把那三位领导人带了回来,他们一出现在啤酒馆中,人群中又是一阵疯狂的欢呼声,像是一场杂耍节目到了精彩之处一样。希特勒转过身对三巨头说:“你们看看人民都在为我们的合作欢呼,还是不要违背人民的意愿吧。”事已至此,三巨头只好一一违心地说了一些支持希特勒“革命”的后。
这时,鲁登道夫在几个冲锋队员的陪同下,走了进来。希特勒急忙迎上前去,与鲁登道夫紧紧握手。但鲁登道夫面色不悦,没有同希特勒说话。希特勒立刻明白了,鲁登道夫在进来之前,一定是在门外听到了他的讲话,因为希特勒曾向鲁登道夫许愿,将来由他担任德国元首。希特勒并不在乎鲁登道夫的态度,他要的只是鲁登道夫亲临现场。
不一会儿,外边又传来一阵军乐队的吹打声,大约有1000 多名士官生高举着卐字旗从步兵营赶来这里,鲁登道夫和希特勒走出去迎接。有人向希特勒报告,火车站和电信局已落在高地联盟部队手中,洛索夫的军区司令部已牢牢地掌握在“德国战旗”的手中。希特勒神采飞扬,他日思夜想的“革命”,居然在一夜之间成功了!戈林也急忙派人给卡琳带去了“胜利”的消息。
希特勒又一次对着人群发表了讲话,宣称,“我现在要履行我5 年前在军事医院里一时成了瞎子时所立下的誓言:要坚持不懈地努力奋斗,直到十一月罪人被推翻,直到在今天德国的悲惨废墟上建立一个强大的自由的光荣的德国”。
希特勒的话音刚落,一名冲锋队员跑来向他报告,高地联盟的人在陆军工兵队营房同正规军发生了冲突。希特勒脸色大变,他伯的就是与正规军发生冲突。希特勒急忙让戈林驾车同他一道去看一下情况。临行前,他委托鲁登道夫处理一下啤酒馆里的事情。当希特勒平息了事端,高高兴兴地回到酒馆时,他作梦也没有想到的事竟发生了,鲁登道夫将三巨头给放了,他不禁目瞪口呆。希特勒满以为他的“部长们”正在忙于新的国家重建的任务,三巨头也拟定好了进军柏林的计划,但结果却让他极度失望,外面的消息也让希特勒恼火。早些时候传来的那些消息都不详不实,除了“德国战旗”占领了洛索夫的军区司令部外,任何战略要地都没有被控制。更让他担心的是,他的人还没有占领电报局,政变的消息传到了柏林,国防部长西立克要巴伐利亚驻军镇压政变的命令也由电报局接收过来,送到了驻军的手中。
不一会儿,又有消息传来,罗姆带领的一部分冲锋队员被军队包围在军区司令部里。而三巨头已通过电台向全国发表了一个“新闻公报”,声称“巴伐利亚州长官冯·卡尔、冯·洛索夫将军和冯·赛塞尔上校谴责希特勒暴动,”
并解释说,“他们在毕尔格勃劳啤酒馆集会上发表的意见是在枪口的威逼下讲的,故而无效。请注意不要滥用上述讲话的内容”。
10 分钟后,慕尼黑电台又发布了一则消息:“所有重要的机关,都控制在部队和州警察手里。增援部队还在途中,市内平安如常。”
看到冲锋队队员和士官生惶惶不安、六神无主的样子,希特勒和鲁登道夫都万分沮丧。戈林建议,希特勒先将队伍撤往慕尼黑南部的罗森海姆,在那里重整队伍,以求东山再起。鲁登道夫马上反对,他对希特勒和戈林说:
“绝不能就此罢手,现在正是显示我们是什么样的人的时候,让他们看看,我们是能够领导民族主义运动的!”他还自信地说:“我相信,德国士兵,包括警察在内,是不会对我,一个曾经领导过德**队取得一次次胜利的将军开枪的。现在你们跟我一起去,去占领任何一个需要占领的地方,我相信,我们会成功的。”
希特勒对鲁登道夫的话将信将疑,但此时也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便同意了鲁登道夫的意见。同鲁登道夫商议完之后,希特勒让冲锋队员和步兵士官生在啤酒馆门前列队,希特勒即兴发表了演讲,企图说服他们不要气馁,再次强调“民族革命胜利的时刻终于来到了”。戈林提出应该绑架一些人质,希特勒马上表示赞同。上午11 点,戈林带着突击队员冲进市政委员会会议室,将市长和九名惊恐万状的社会党议员,像押解犯人似地推到了外面。将近午时,冲锋队员和士官生们在啤酒馆外面徘成了行进纵队,希特勒站在队伍的前面,他的两旁是戈林和鲁登道夫。临出发时,戈林指着人质对看守他们的冲锋队员叫道:“如果军队向我们开枪,你们就用刺刀捅死他们,或用枪托砸碎他们的脑袋!”接着,韦伯率领的高地联盟纵队在右,戈林和希特勒率领的冲锋队及突击纵队在左,两名手持战刀、头戴钢盔的冲锋队员护卫着纳粹党旗,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希特勒想以这种方式镇住警方,解救被包围在军区司令部里的罗姆及其他的人马。
武装游行队伍刚刚走到离啤酒馆仅几百米的路德维希大桥前,就发现十几名身穿绿色制服的警察已在大桥上组成了一道警戒线。走在前面的冲锋队员高唱起帝国时代的国歌,其余的人则大喊:“别开抢!鲁登道夫和我们在一起!”趁着这些警察还没有反应过来,行进的队伍冲过了警戒线。
这时,慕尼黑市民纷纷涌上街头,观看这令人心悸的壮观场面。一些支持纳粹的市民纷纷加入进去,使希持勒的游行队伍不断扩大。当游行队伍走到一条狭窄的街道上时,又有100 多名警察拦住了人群。希特勒的卫士乌里希·洛拉夫跳上前去,大声向带队的警官叫嚷:“投降吧!投降吧!鲁登道夫将军与我门在一起。”那个警官却不为之所动,反而命令警察准备射击,看来鲁登道夫的名字对他没起任何作用。突然有人开了一枪,瞬间便枪声大作。里希特第一个倒了下去,子弹射中他致命的部位。戈林的大腿上挨了一枪,伤势甚重,也趴在了大街上。枪声很快便停了下来,游行的人或四处逃散,或跑到街道两旁卧倒,街道中央则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死伤的纳粹党人。
只有一个人既没有卧倒,也没有逃走,他就是鲁登道夫。枪声响起时,他竟一直保持着检阅队伍的姿态,枪声停后,他在副官的陪伴下,冲着警察的枪口,慢慢地神色庄严地走了过去,警察们好像在看一个疯了,谁也没有理会他。
枪响之后,第一个飞奔逃命的就是刚刚还视死如归般地走在队伍前列的希特勒。他跳上一辆跟在身后的汽车,让司机将他送往一个纳粹党徒在乌芬的乡间别墅。至于那些倒在血泊中的同党的死活,那些逃命的人们,在希特勒的心中已无足轻重了。
第一阵枪声响过,戈林觉得有一股灼热的气流钻进了他的大腿,随后他便倒在了地上,尽管他动不了了,但神智还是清醒的。他大声呼喊着希特勒的名字,刺耳的枪声、愤怒的咒骂声、凄惨的呻吟和呼救声盖过了他的声音。
他似乎觉得生命正离他而去,他想起了在家里等着他的卡琳,随后眼前一片黑暗,他昏了过去。
戈林醒来之后,急忙问现在他是在什么地方,有人吉诉他,他在一个诊所里。有一个人对戈林说,在他们抬他进来时,一楼的主人要赶他们走,是一楼的巴林夫妇收留了他,他们是犹太人。戈林苦笑了一下,想想自己天天喊着反对犹太人,到头来救他的却是犹太人,真好像是命运在捉弄他。几天后,巴休夫妇又将他送到他们的朋友开设的一家诊所继续治疗。
戈林的伤势严重,一颗子弹穿透了他的腹股沟,离动脉仅几毫米,流了许多血。几天后,戈林手下的人将消息通知了焦灼不安的卡琳,卡琳立刻赶到了诊所。随后,她将戈林藏在了一个纳粹的同情者、荷兰人克里肯少校在慕尼黑郊外的别墅里。这里离慕尼黑大近了,还是不宜久留。卡琳与克里肯商量了一下,决定将戈林偷渡出境。此时,慕尼黑已开始对纳粹党人进行搜捕。尽管在纳粹开列的阵亡者名单中,戈林的大名赫然排在第一位,但警察根本就不相信,因为他们谁也没有看到戈林的尸体。
11 月10 日,赛塞尔亲自签发了逮捕戈林的命令,并封锁了离慕尼黑最近的米腾瓦尔德边境检查站,严防戈林出逃。
卡琳并不知边境已被封锁。几天后,卡琳同正在因伤口发炎发着高烧的戈林,乘坐一辆由一名冲锋队员驾驶的汽车来到了这里。结果戈林夫妇被扣留,他们的车在警察的监视之下开到了维格斯疗养院。到那里不久,在高地联盟队员的帮助下,戈林成功地逃脱了监视,拿着假护照逃到了奥地利。在此后的4 年里,戈林虽然逃脱了德国法律的制裁,却饱偿伤痛和流亡之苦。
正是:偷鸡不成反蚀米,时乖命蹇枉张狂。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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