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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皇上题字
转眼之间过了年,就是清同治八年了(公元1869年),同治小皇帝载淳,今年14岁了,他父亲咸丰皇帝是个贪花好色之人,所以在31岁上,正在壮年时期就早早地死了。有其父就有其子,别看上学不认真,时常逃学,师傅李鸿章、翁同和也不敢过于认真地管,只能委婉地进谏劝说。别看他上学不怎么样,可是鬼点子不少,常常逃学,让贴身小太监李明领着他偷偷出宫,往来于花街柳巷之中。
安德海知道慈禧太后希望自己的儿子将来成为一个有作为的皇帝,她也像北宋时的高太后,流芳百世,因而对同治小皇帝管得很严,虽然不打,但是却经常罚跪。
安德海为了在慈禧太后手里讨好,经常把同治的活动添油加醋地汇报,使得慈禧太后经常把同治叫去进行申斥,同治不敢当面忤逆母后,只有下跪叩头求饶,才算了事。但是同治想,这是谁向母后禀报的呢?便命贴身太监李明调查,说道:
“小李呀!你秘密地查一查,是谁把咱们的活动,向大后禀报了,我非跟他算账不可。”
“万岁爷,往后咱们还是不要出去了,还是呆在书房里老老实实地念书吧!安总管派人盯着咱们,咱们一举一动都报给安总管,安总管便添油加醋地报给太后。不用奴才说,万岁爷也知道,安总管是太后的红人,一说一个准,万岁爷要挨骂,受申斥,奴才的屁股,就要保不住了,往后咱们还是少出去几趟吧!”
这李明比同治大1岁,别看人不大,可也猴得狠,他这话说得这么可怜,可把同治的火给激起来了,他骂道:
“好个安德海,你个狗娘生的,有一天,朕当位之后,一定要扒你皮,抽你的筋,把眼球挖出来当泡踹。”
“万岁爷,依奴才之见,万岁爷还是别这么说好,有太后在,咱们连安总管的一根汗毛也动不了。再传到安总管那儿,万岁爷又要受责备。”
小李这么一劝,同治的气就更大了,但是他一想,可不是吗?他现在惹不起。可是将来呢?只要有母后一天,他就休想杀安德海。可是这口气也实在难出,小孩吗?总是长着小心眼,为了出气,他让小李买了好多泥人来,放在自己的房中,还在泥人身上写上安德海的名字,拔出宝剑,专门剁泥人的脑袋,一边剁还一边说:
“我让你摇唇鼓舌,我让你拨弄是非!我要你的脑袋,我杀你的头……”
同治终究还是小,只为了出气,竟忘了避讳,他的这个举动又被安德海探去了。
安德海是个聪明伶俐的人。对皇上心里恨他已察觉了一二,但是恨他恨到什么程度,他还摸不清,他还怕那些向他汇报的人添油加醋地哄骗于他,使他做出错误的判断,只有摸清了底细,才能制定好的对策。他决定要亲自到皇上那里,探一探虚实。
这一天,他拿了一把素扇,什么叫素扇呢?就是白色的折扇,扇面上即没山水树木,花草虫鱼,也没有字,这就叫素扇。安德海去请皇上给他题字。
同治皇上一见安德海的面,气就不打一处来,只管写自己的字,连睬他一眼也不睬。
“皇上写的字好,画的画也好,奴才请求万岁爷挥动御笔,在扇面上写字也行,画画也行。我送到家去供在祖先堂上,好朝夕朝拜。”
同治听安德海在身边叨叨,肚子里早就憋了八分气,他不愿跟安德海说话,一伸手抓过了扇子,拿起笔来,“哧哧”两笔,在上边写了一个‘女’字,然后把扇子向地上一扔,说了声:
“□!谢皇上。”安德海拾起扇子,退了出来。他在书房中没敢看同治小皇上写的什么,可是到了外边,看着扇面上写的字,他犯了寻思,琢磨起这个字的道理来。原来同治在上边只写了一个“女”字。这是什么意思呢?反正从皇上的气色来看,决不会是好意,莫不是骂我们当太监的是男不男,女不女?对,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虽然这么想,他自己还不敢肯定。他边寻思边走,不觉就来到了长春宫,见了慈禧太后,就把扇面让慈禧看了。
这回安德海长了心眼,既不说皇上高兴,也不说皇上不高兴,只是把求皇上写扇面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你那股子聪明劲儿跑到哪里去了?怎么连这个理儿也解不开?你看,这‘女’字上边放上个宝盖,不就是你姓的那个‘安’字吗?皇上只给你写一个‘女’字,你的脑袋都没有了,这不是皇上存心要你的脑袋吗?”
慈禧也是个好耍小聪明的人,其实同治写的这个“女”字,同治也说不清楚是个什么意思。她也说不清楚,不过根据平日听到的儿子对安德海不满,和今天写字时对安德海的态度,再加上这个“女”字,安德海自己解不开,来求教于她,她就故作聪明地发表了一大篇议论。
对慈禧的话,安德海是将信将疑,不过他却装出诚惶诚恐的样子,说道:
“圣母皇太后是菩萨降世,当然聪颖过人,遇事一看便知,一解即透,奴才不过是一个凡夫俗子,对皇上主意怎么会理解得开。”接着他把话锋一转说道:
别看安德海对慈禧太后这么拍马奉承,又装出一副诚惶诚恐害怕的样子,并乞求慈禧对他进行搭救,但他心里并不害怕,因为他想出了解救的办法。
“圣母皇太后,您让奴才躲避一段时间,等皇上消了气,也就没事了。”安德海说。
“你往哪儿躲呢?这又不是十天八天的事。”慈禧太后见安德海这副害怕的样子,不由也动了心,他不愿自己的这个心上人,再像那一个情人——安德河一样,再死了。所以不由替安德海担心起来。
“圣母皇太后,皇上不是快要大婚吗?比如置办龙衣,采织缎匹,均应提前赶办。如果预备晚了,忙个手忙脚乱,还做不到好处。”
精美华丽的龙衣,北京的绣工们是做不了的。过去都是苏、杭两处织造,可是自从长毛作乱之后,绣工们跑的跑,死的死,所以进贡的活计也很敷衍,不能令人满意。
只有粤东绣工还好,由于那儿没有受到长毛的扰乱,老绣工们还在,做出来的活路精致,请圣母皇太后恩准奴才前往置办。等置办了龙衣回来,一则皇上有一段不见奴才,气儿就会渐渐地小了;二则皇上看了精致的龙衣,心里一高兴,也就不记恨奴才了。
“再者,今年十月初一,是您老人家的逢五大寿,理应也要织几件金龙寿衣,奴才也一定把这件事情办好。”
那么,什么叫“逢五”大寿呢?这里需要交待几句。在封建社会,那些有身份的人们,都讲究做寿,做寿又分“整寿”和“大寿”两种,逢十的叫“整寿”,逢五的叫“大寿”。慈禧太后是清道光十五年(公元1835年)生人,属羊的,今年正好35岁,逢上“五”了,所以叫“逢五”大寿。
听了安德海的话,慈禧太后还真动了心,一是她的心上人可以躲灾避难;二是安德海出趟京,给她带回的决不是两件龙衣。但是她不敢痛痛快快地说,你去吧!而是犹犹豫豫地说:
“我大清祖制规定,宫监是不准出京的,你若出京办事,正好让他们抓住你的把柄,治你的罪,那还不是个麻烦。”
安德海是个乖巧人,从慈禧的话里,他听得出来,慈禧并不反对自己出京,而是怕有人干涉,惹出麻烦来。他知道慈禧好胜,自尊心很强,便故意用激将法激慈禧,便又说道:
“祖制还不是祖宗定的?太后便是老祖宗,想怎么办就可以怎么办,祖制还不许妇人掌权参政呢?太后不是也掌了权了吗?他们就会用祖制吓唬人。这个唬了别人还唬得了老祖宗。若要事事受牵制,还办得了什么事情。”
这些话如果若是别人口中说出来,非得受到严厉的申斥不可,可是一来是安德海摸透了慈禧的虚荣心大、好胜心强的特点,就专门给她高帽戴,再加上激将法;二来是安德海给慈禧立下了不少的汗马功劳,当宫女时,没有安德海的帮助,她当不上懿贵妃;没有安德海的若肉计,他得不到垂帘听政,执掌国家大权;没有安德海,她不能与安德河成为露水夫妻;没有安德海她不能积下数不清金银财宝;没有安德海……总之,一句话,小安子对她的好处太多了。她不能让为自己立过大功的心上人,死在自己的儿子手中。又经安德海这么一激,她就慨然应允了,说道:
“既然你愿去,那就派你去置办龙衣吧!可有一宗,一定要秘密出宫,离开京城之后,沿途也不要声张,一切都要慎重行事,千万不得轻率随便,路上要少耽搁,要快去快回,我离不开你。”
慈禧最后这句话,是一语带双关的,可是安德海闻听慈禧太后准许他去,就只顾高兴啦,对慈禧说的其他话,他是一点也没听进去。只是应道:
小安子连忙跪倒在地磕头,这既是谢恩,又是辞行,当安德海谢恩已毕,正向外退出,才走了几步,慈禧又说道:“你回来!”“□!”安德海赶紧又回来,垂手躬身,听候吩咐,心想,莫非她又变了卦了,可是他见慈禧好像是在想什么,也不敢问,只有静静地候着。
“□!”安德海这才放下心来,自去准备去了。正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先不说安德海如何准备,且说敬事房的总管太监石成来到内务府来求见内务府大臣明善,二人密谈。石成说道:
“明大人,安德海跟我打过招呼,说是奉了太后懿旨,到江南公干,还要带几个人走。”
“喔!他的话到底是怎么说的?是传懿旨,还是来跟你商量。”明善吸了一口水烟,不紧不慢地问道。
“既不是传懿旨,也不是跟我商量,仿佛就是告诉我一声。”石成说。
“那么,你现在来告诉我是什么意思?是跟我来说一声呢,还是怎么着?”明善反问道。
“明大人,太监不准出京,这是祖制。现在小安子胡闹,无视祖制,我不能不向明大人回一声。”石成说。
“好,我知道了。小安子告诉你一声,你听听就是了。你现在跟我来回,我也是听听。”明善仍然不慌不忙无所谓的样子。
“这——”石成这位敬事房的总管太监,跟他的名字一样,为人忠厚老实,他见明善对这样的大事,竟然抱不凉不酸的态度,真闹得他有些莫明其妙,不由发急道:
“明大人!这要出事啊,一旦出了事,就要吃不了兜着走,这怎么行呢?”
“这也没有什么不行!小安子说奉慈禧太后懿旨,你就‘记档’好了!”
明善这么一说,石成明白了,一记了档,将来不出事便罢,一出了事就有话好说了,安德海是长春宫的人,总管太监,来传慈禧太后的懿旨,还能不遵办吗?
“你懂了就行了,回宫告诉你的手下,小安子的靠山硬,咱们惹不起,少说他的闲话。”明善又嘱咐了一句。
“好日子,好日子,对,对,是个好日子。”明善冷笑着说。停了一会,他又问道:
“那倒不清楚,我没有跟万岁爷回,大概小李总会向万岁爷说的。”
“我托你捎个信给小李,有空到我这儿来一趟,我新近得了点小玩艺,进给万岁爷。”
敬事房总管石成告辞离开了内务府,他心里塌实多了,跟来时大不一样了。回到敬事房,第一件事就是叫小太监取过“日记档”来,把安德海的话当作“传懿旨”,据实作了笔录。然后坐了下来细细思想安德海的话和明善的话。他人虽老实,但在宫中多年,深知宫廷之中明争暗斗十分尖锐,自己稍一不慎,便会被卷入旋涡之中,他为人持重,不愿招惹人,也不愿担风险。他想,在太监之中,多数人与安德海不和,恨他专横跋扈,仗势欺人,但是安德海诡计多端,到处安插亲信,在敬事房中谁是安德海安插的底线,自己也不清楚,如果自己把明善的话,跟大伙一说,必定有人去向安德海汇报。
安德海这个人鬼得很,一定会猜想出这句话的意思何在?这一定是惟恐他出京不速,显然是不怀好意。安德海想到这里,必然心生警惕,不是不走了,打消此行,或者做出更周密的安排,使自己万无一失。他走与不走对自己关系倒不大,可怕的是安德海一定会对自己和明善进行报复。那么一来,岂非弄巧成拙,自招祸害。
石成慢慢想通了这里边的关键环节,心想,我还是装糊涂最妙。反正只要自己将来有推卸责任的余地。对安德海如何,大可不必去操那份闲心。他越想越对,于是来了个装糊涂,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派人把小李找来,悄悄地告诉他说,内务府的明大人要见他一面。
石成虽然知道小李是同治皇上的人,和安德海的关系也不好,但他担心他人小嘴不严,走露了风声,便神色自若,答非所问地说道:
石大叔怎么会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这是从哪儿说起。小李仔细一想,明白了石成的态度,便接着他的话茬说道:
“是,是!石大叔说得很是,咱们做奴才的,怎么能不尊敬主子,那不遭天打五雷劈吗?”
谈到这里,谈话也就结束了。第二天上午,等皇上上了书房,小李趁这个工夫,兴冲冲赶到内务府,求见明善。小李给明善请了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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