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未来之姜劳亚会议，人咸知其主动力出于英国，而劳特乔治于英伦演说中，更谓此全欧经济会议足以比拟华府裁兵会议，可共称之为世界和平之双翼。英政府所以重视此会议者，在许俄德两国遣派代表，共列一堂，以讨论全欧经济状况，共图挽救之策。其尤重者，则为对俄，易言之，即力图英俄通商之约得完全实现耳。按英俄商约本早于去岁签字。但英政府及其资本家终以经济关系上不便放胆为单独之进行，故乃出此联络欧陆各国政策，以期共同开放俄国，便于收发展商务之实效。欧陆各国虽已表示赞成，然对此会议所希冀之私心，皆不尽相同，惟英政府独以商务故，谋之甚急。
英俄商务关系之恢复，何以必如是急急？此盖有所谓内因在，吾人试以英俄过去之经济关系证之，便可知其大概。英国对俄最大之需要不外两端：（一）视俄国为其食料原料供给之来源；（二）以俄国为其煤铁及工艺品出售之市场。此二者皆为英人急于期待被封锁之俄国门户得以开放重因，吾今试分别述之。
（一）英俄间食料供给之关系
英国工业国也，其食料之供给有待于外助者，每年约占全岛需要总额四之三。此次华府会议开时，英总代表巴福尔氏于十一月十五日演说中，亦曾指出英国食料实倚赖于海外交通为之供给，并云“一年之中食料自给实无时可以多过七星期”。于此可知英国食料，无论其在战后若何多方提倡奖励农业，欲求其能达于自给之境，实为绝对不可能之事。即以伦敦一市而论，其居民之多，约达四百五十万，若再统其市外居民合计之，则按去岁夏间之调查，实已达七百万。其市民日常食料，非但五谷之属必有待于外助，即菜蔬肉类亦咸由海外运至，而非其岛上所能源源接济者。故身居英伦之人，靡不感食料不新之苦。英国食料供给之待于外助者既成为不列颠岛上之重要问题，以商业关系论，自以多求来源为合宜。盖一方可因各方之竞争而得减低其高价，地方更可备某处来源有枯窘之虞。俄罗斯自战争中对外食料供给，已大见减少，至战后更因各国封锁之故，直无对外输送之可言，不列颠岛上之受损失既多，即在协约各国亦莫不蒙斯缺乏影响。据皇家委员会对于麦料供给之报告有云：“经此大战，同盟国因俄国出口货停止之故，实受一极严重之缺乏，即以谷类与小麦粉之出口论，其在一九○九至一九一○年间者，实已超过一千四百万吨之高额。”此言同盟各国所感受之缺乏也。吾人今仍就英国一国而论，以英国战前十年间所受各方之麦料供给情形，列表如下，便知俄罗斯对英所居地[位]。
国别1904至1913年间平均数百分比例
北美2,231,000 38.7
阿根廷1,017,000 17.6
印度896,000 15.5
俄罗斯807,000 14.0
澳洲554,000 9.6
罗马尼亚 66,000 1.2
其余各国197,000 3.4
总计5,768,000 100.0〔2〕
战前之情况，俄罗斯实居印度之次，而担任对英麦料供给百分之十四，其足以证明俄为英国食料大来源之一，已无疑义。战争以后，英国既缺此巨大来源，而他方又因国内发展加盛，需要日多，势不得不向其他各地多求输入。然则各地之供给又如何？其最重者当首推美国。美国谷料之生产，以地利言，迄今以后，自不能如昔日之丰盛，其对外供给，恐亦将日见减少。且自大战以来，美国因工业发达之结果，其出入口货之状况，已较前大异，更不幸因金融行市之变动，美国出口货价非常高贵，实超过英国购买能力之上。其在战前，英国之需要美国货进口，同时实有美国需要英货之多足以偿其失。今则情势已变，美国工艺品不仅渐能自给，且大有余力输出，而英国却转为对美之负债国矣。英国财力既见削减，而美国亦因欧洲购买能力下降，竟减少其麦类种额，据美国农业部分近两年之报告，一九一九年秋间，较一九一八年减少百分十五之谷类播种额；一九二○年春间又较一九一九年减少百分之十二。此虽为一时现象，然足以证战后农业生产不易脱离金融变化可知。其次便为加拿大，虽受英本国特惠关税之待遇，但生货食料之出入口固仍与自由贸易时代无异，其近来出口情形，已渐与美国成同一之倾向，且同时更有与美力谋商务联络之[势]。其在澳洲，则与英伦本国相隔至远，海路运输，因长途之障碍，故供给之力亦甚有限，且运费既贵，食料之售出亦将随之加高。近数年之面包价格所以不易低落者，此实为其原因之一。其在印度收成虽属尚好，但近来因政治之变动，印人时有排斥英货拒绝出口之举，是英国亦难久视此为安定稳固之来源。
如吾上之所述，是英国向其他各地之需求，不仅无增多之望，且更有减少之虞。夫以如是情形，而谓英政府对俄非急急求食料来源之扩充者，其谁能信？以俄国去岁大旱情况而论，固不得谓为俄国立时便可救英之急，且恐转有待他人救济之势。但此种情形系暂面非久。一旦农业状况恢复后，俄国之食料实有多量出口之可能。俄国麦类出产，仅次于美国，按战前情况，俄国农作品之丰富实至可观，试以其最著者五项，特与世界农作品较，则所得百分之比例应如下表：
大麦33%
地豆23%
裸麦60%
燕麦25%
糖菜20%
此五项之比例，系根据于“俄罗斯报告与评论”十月十五日〔3〕中所指示者。其所谓世界，或并无东方在内，故其比例之数乃如是巨大。英国向所恃之俄食料供给，实以麦料与鸡蛋为大宗，关此大不列颠食料管理部，曾于一九二○年八月有一报告，其要文为：
当于战前世界中主要出口货物，俄国实供给世界以全额四分之一之麦类与牛油，将近三分之二之鸡蛋。吾人于此等来源，实接收八分之一之麦类，六分之一之牛油与将近二分之一鸡子，而其中尤以大麦、燕麦及玉蜀黍为最。至于今日，则此巨大之世界，食料供给来源，尚排除于此经济地图以外。
前岁八月英人之言已如此，而今则又阅十八月矣，俄国之被排除于经济地图以外者仍如昔日，此实英人所视为难再容忍者也。且欧洲各国之希望俄国食料外出，亦不仅英伦一国而已，其在中欧，自受大战之惨劫后，农作品之出产，直不足以图存，现时所恃外来之供给，多购自美洲，美洲路远价贵，实非行将破产之中欧力所能堪，故中欧唯一希望，乃不得不以俄事安定，得以就近取粮为念。至在德国，当于战前，本为食粮较足国，其自给可达其需要全额百分之七十五乃至八十，及今则仅可生产百分之四十九矣。此种巨大之缺乏，其待于来源之增补者，亦仍以出产较多、价格较低之国为合宜，俄国自适当其选。按表面言，中欧与德国其有待于俄国食料之接济，既如是其迫切，是适足以增英竞争之敌，而限制英国对俄予取予求之利，果如是，英政府全欧门户洞开之政策，岂非作茧自缚？然英政府从地方观之，则中欧与德既因俄事安定，减其食料，减乏与支出过高之恐慌，而其国民经济间乃得有余力徐图恢复。于是英政府工艺机器品方能多有市场可立，此盖有大利存焉，固非解决食料缺乏之一方面问题已也。
再俄国自大战以来，其谷类出产不稳之原因，大要不外下列四项：
（甲）同盟国对俄封锁之结果，致使此三年内一切营业上改良之用品均无由输入。
（乙）列强所助成之反革命运动，常常扰害于俄国农产最丰富之区域，如高尔恰克、台尼金等之内乱皆是。
（丙）苏维埃政府因希望共产主义实现之心过急，致使一般农人农业工作之引诱失其凭借。
（丁）受一九二○、一九二一两年旱灾之影响〔4〕
四项中最后一项既属一时现象；第二项之情状现亦渐因内乱早平成为过去事实；至第三项则苏维埃政府于去岁四月已改变其农业政策，农人渐有竞争作业之倾向；其所未决者，即为第一项之封锁政策，使未来之三月中会议，列强果有开放俄国之决心者，则俄国农产出品之恢复，可立而待。且俄国农民向日于专制政治之下，经济能力极其有限，故多不能购新式机器改良农产，然对外输出犹足供全欧入口需要百分之四十，今则易以苏维埃政府国有贸易之政策，其购买能力，当集中于政府，是农业改良之望，将极易实现，而出产加盛之期待，更非不可能矣。其在英人，更有以机械品交换食料之利，出入既不受损失，乃更足济英人之缺乏。如之何而不使英政府竭力为全欧经济会议之鼓动，而冀有以安定其国内现象之杌陧哉！〔5〕
（二）类如不列颠市场之俄罗斯
英俄之相需其以食料结合者，系俄对英为输出，细情已具如前述；其以机械品相结合者，则俄实需英货输入甚多。当于战前，俄国机械用品，百分之六十系来自国外，而英伦岛上之供给实居多数。其在一九一三年，英国对俄机械工业出口货品为一千八百万金镑，其中有为对俄之再出口货品九百五十万金镑，出口货中包含之重要物品为：
铁1,009,820金镑
煤4,440,831金镑
船舶643,466金镑
机器类3,946,547金镑
俄国需要英国货物既若是其多，其尤重者，乃更为机械品与煤铁，是与今日英国对外贸易不发达之情况，实系有极大影响。且就战后言，各国需要英国工艺品与煤铁机器，已不如战前多多，其内因则由于中欧既困于穷，而美洲各国又多渐能自给，此种打击实使英国有不得不力谋与俄通商之势，缘俄国重要需要为煤，英国实足以供其不足，彼以麦来，此以煤往，斯实贸易上至重要之出入。但此种情形，现时犹难说到，以去岁一月至九月底之英国对俄出口商务论，其价值实为四百零六万四千二百零七金镑，此就现时物价较战前高出数倍比例，而加以核减，所得如此，故以百分计之，已较战前减少至百分之二十五也。然对俄信用，果能日见加增，则前途之发展，亦正可待。今试就英国对俄已行出口货品之重要项目看来，则知俄国现时之需要决不止此数，其要项为：
煤720,000镑
食品1,695,000镑
（按此项乃由俄国去岁大饥之故）
布类1,400,000镑
农业机械品与器具 62,000镑
化学制品148,000镑
衣类192,000镑
右表中所列入之煤、布与农业机械品及器具，在现时俄国均属极为缺乏之物，其能容英国货品之输入发展，自不待言。吾人试再取大战前后，英国对各国之出口贸易总额，列表比较如下：
国别1913年
印度 71,670,231镑
德国 60,499,693镑
美国 59,453,231镑
法国 50,881,707镑
俄国 27,693,953镑
阿根廷 23,437,343镑
英国对外出口总额634,820,326镑
国别1920年
印度183,951,715镑
德国 51,088,763镑
美国131,060,995镑
法国175,747,743镑
俄国 16,833,383镑
阿根廷 43,841,651镑
英国对外出口总额1,557,222,600镑
在此表中，观英国出口货值，似除对俄对德外，战后状况皆较战前为佳者，实则此种数目上之增加，仅由于物价腾贵所致，决非货物实量之加多。据英政府计算，若以此一九二○年所出口货物之全额，依一九一三年价格相绳，其总额仅合四万万七千一百万镑，是仅及一九一三年出口货四分之三也。然此犹就一九二○年之出口状况言也，若以一九二一年前九个月之出口总额五万万九千六百三十万零九百七十九金镑持与一九二○年同时期中之出口总额十一万万八千七百七十三万六千五百一十八镑相较，则退减之速，实令英国产业家闻之心悸。固然，此退减之原因，尚有物价逐渐低落之变故在，但一年来物品全额减价之比例，实仅及于百分之三十五，是其余缺额皆足为英国对外商业退步之征矣。再前表中，按镑价言，以印度及美法增加为最多，法约增加三倍余，美印均二倍有余。法于战后，需要各国之救济，实至迫切，此应视为例外。至于美印，则以金融行市未变战争巨大影响，故英之出口货值乃得如是增高。反之俄德币价极低，故英国所计得之出口货值乃亦甚低，此盖由于购买之能力有别也。购买之能力既低，英货乃难有畅销之望，欲图救济，自仍以整顿金融行市在国际间之信用为入手办法。因此，英政府对于全欧经济会议之邀入俄德与议，乃更[视]为要图。且英国出[口]货发展之机，在各国实已多受限制，即在德国，亦难望为战前之兴盛，所与英人尚留余地者，实一俄罗斯，其理由请分言之。
（一）德国 德国在战前收纳英国之出口货物实居前表第二位，至近日则其国内纺绩工业已渐发达，而其国人之贫困，又实难需要英国高价之纺绩工业，因是英国对德出口货之大宗乃受莫大打击。英国出产纺绩工业之地，本以兰珈雪耳为重镇，战前该地最佳纺绩部分为德俄供给纺丝之工作，约占全工时之半，今因俄受封锁、德受穷困之故，竟大减其销路。兰珈雪耳与蔡雪耳两地受纺绩工业之衰落影响，至去岁年底最后一星期竟有四十万五千余工人为失业保险之请求，可见英国产业情状之不稳矣。而纺绩工业之前途难于向德国发展，亦由此可知。
（二）美国 美国自大战后工商业发达状况，实不亚于战前之英国，此世人所公认者。且美国更为农业国，其食料原料足以自给，因是对外贸易状况乃较前为缩小。兹以其最近两年之出入口货值比列如下：
类别 1920年前8月
出口货 1,118,614,000镑
入口货 832,235,000镑
类别 1921年前8月
出口货 654,907,000镑
入口货 352,806,000镑
由此可知美国产业状况，已渐达能自供给时代，故入口货既日见减少，而出口货亦因国内需要原料日繁，食料渐减之故而减少其输出。此两者皆予英国产业界以极大危难，因其出口货减少，英国既蒙原料缺乏之苦，而入口货减，更使英国工艺作品无尾闾可泄。两方相消，工商业乃多停顿，此英国现时百万以上之失业工人所由出也。再现时美国失业工人数犹倍于英国，以情势论，美必多求输入与输出，方足以调剂此失业工人有业可作。惟此种多求生产之方，又适与英国立于相竞之地位，而非能相成者，缘两国相需于输出之心理与输出之货品正彼此相同。是亦犹美日今后在中国商场中所持之同样争点也。
（三）法国英国对法之贸易，以表列之，亦可见近两年中变化之情形。
种额 1920年前8月
英国向法国入口货7,734,000,000佛郎
种额 1921年前8月
英国向法国入口货1,758,000,000佛郎
其差别之大，实至可惊，其中固不免有佛郎行市高低为之作祟，但法国需要英货日见减少，实已为不可掩之事。再法国昔日需要英货最重者，实推煤炭，一九二○年前九月英国向法输入煤炭九百一十万吨，至一九二一年前九月则减至三百二十万吨，由此可推得法国因获有法〔6〕国赔偿之煤额，故英煤乃见拒不用。自和约签定后继续十年间，法国得按年受此赔偿，是英煤之输入法境欲图恢复以前状况，乃成为不可能之事矣。
（四）阿根廷 英国出口货输入于阿根廷者，向亦以煤为大宗，以此换得其贱价之食料原料以归。自战后，美煤大增，以运输便利之故，竟取英煤而代之，故近年来英煤对阿之输入，直较战前为大减，此亦为英国对外商业之一厄运。〔7〕
（五）英帝国 英本国自大战后以特惠关税政策羁绊各属地与本国间之商业关系，其用心良苦，但以情势趋向论，其不易为英本国助者亦至明瞭。加拿大对美之商务关系，日见亲密，已属自然之趋势。澳洲、南非其供给英本国之物品，实属匪鲜。惟澳洲工业已日见发达，其原料品有待于自用者将日见加多，助英未必仍能如昔日之应接无穷矣。不过其食料尚称充足，但以海途过长，转运殊感不便。去岁秋末，诺耳斯克利夫漫游澳洲时，曾大倡移民之论，一时和者甚众，至今未衰。诺氏所提倡之移民，系专对英伦岛上之盎格鲁撒克逊民族而言，盖彼有鉴于澳洲之地荒物富，白人稀少，英伦岛上失业人数之多，而欲以移民政策施救也。按澳洲全境白人总数，犹不及伦敦市民数多，一方英伦岛上全人口总数，据去岁八月间之调查已达四千二百七十六万七千五百三十人，较十年前（一九一一年）已增加一百九十三万六千一百三十四人。为澳洲产业发展计，为食物便于采取计，为减少失业工人计，移民澳洲，均属英国切迫之图。惟英政府现时经济能力殊太薄弱，且移民手续亦至烦难，故实行之期尚不易实现。吾人再从澳洲土人身上着想，则澳洲自归白种占领后，土人已日就衰灭，一切政治社会教育事业咸无插足之机。今白种人数不多，其残酷之待遇，已至此极，苟再益之以分食之众，土人其有噍类耶！此吾人为人类同情计，又殊觉此移民之不即实现为甚幸也。吾言至此，已稍觉出题，兹仍申叙英本国对于属地之贸易状况。英国所最重视之属地实为印度。印度出产既丰，且亦有余力以吸收英本国向印输入之货品，以现时情况论，印度之入口货几以英产为最大宗，间或有美日产品输入，但其数甚微。英国现时在东方商业，能独占霸权之地亦以印度与中亚为最，故印度一有变故，实足为英人之大患。年来非协作派之回教徒在印度所图谋之各种运动，至最近已渐有根基可言：此派与埃及之激进国民党，爱尔兰之新芬左党，实可鼎足而三，皆英人所视为危险分子也。革命之运动有成与否，姑且不论，然即此排英之举动，其影响于英货之输入者必甚大。电信传来，加尔各达等处之英国商务已蒙极大损失，而埃及方面，排斥英货之举动，自去岁年终至今，进行更烈，此种损失之时期虽短，然运动之发生，实将继续不断，是排货之举动，亦将永续不绝，要之，英人皆非能高枕而无忧也。
总上五项，英国对外商业之发展，实已处处受制，舍远东外，英国所能恃为商场，而更畅销货物者，实仅一相隔匪遥之俄国。易言之，即其他各地，非因其渐能自给，便因他故，已渐有拒绝不必需要之英货输入之倾向，独在俄国，尚能因其需煤、需机械、需织物工艺品之长久，而为英伦岛国留此可恃之商场，此盖亦英政府所以力图开辟之故也。
总前所言，已尽英俄商务急待恢复之必要关系，而其尤急者，更在英国。今日劳氏之主动此姜城会议，亦与昔之主动华府会议无异。后者盖为图东亚之商务发展，而以中国为主体。前者则为图全欧之经济救济，而以俄国为主体，其内幕则又皆属英人之自谋也。非然者，彼老奸巨猾之劳特乔治，其于华府会议牺牲英国海王之资格，以接收与美为同等之海军比例，牺牲英日同盟，而提倡平等开放中国门户，而倡言愿退还威海卫；其于姜城会议，竟牺牲封锁俄国之成见，而将开放俄国门户，牺牲仇视列宁之心理，而将与之共论欧事，共图救济，彼果何为哉！彼果何为哉！
要之，吾国今日在东亚之地位，亦适如俄国之在欧洲。经济生死之权，本由我握之，而转乃为人挟持，是犹不及赤俄今日之情势也。彼英国本尚有煤、铁、机械、纺织工艺品可以应俄人之需，而交换其原料食料以归，其对俄之接洽尚如是其困难，而吾国之在东亚，[所][拥]原料既足以资人，且复无煤铁之需，更可[转][以][施][人]，乃所处之地位，反时时竟挟持强迫之苦，一切天然财富，任人予取予求，此其中果何故耶？吾人苟不惮烦，取中日贸易之状况与兹篇互相比较，而更深思赤俄对待英法之态度及其自处之情形，则当知吾人在东亚之地位终当向何处着落矣！〔8〕
【注释】
〔1〕本文原载一九二二年3月25—28日天津《益世报》，署名“恩来”。
〔2〕以上原载一九二二年3月25日天津《益世报》。
〔3〕《益世报》原为“份”字，想是排印之误。
〔4〕《益世报》原文作“响应”，当是排印之误。
〔5〕以上原载一九二二年3月26日天津《益世报》。
〔6〕法，疑为“德”字之误。
〔7〕以上原载一九二二年3月27日天津《益世报》。
〔8〕以上原载一九二二年3月28日天津《益世报》。
2007/09/10
英国今日对俄之急需〔1〕（一九二二年二月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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