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英国矿工罢工风潮之始末
△劳动界之破坏作用
△劳动问题与吾国之关系
△英国煤矿工人罢工之远因与近因
△矿主意见之坚持
△矿工代表之警告政府
△罢工之实现
△政府之调解无效
△三角同盟之继起
△谈判复开与决裂
二十世纪开幕以来，世开之劳动问题，几成为社会上最切要之事项。劳动界一举一动，其关系于社会上之安宁进步，几有举足轻重之势。其在吾国或以尚无关系目之，然欧战停后，世界之风云变化正多，俄以劳农阶级当政，西欧各国劳动界列席议会，与闻政治，管理生产事务，亦日见进步。而巴黎和约签定后，世界劳动问题且特开国际会议，图解决焉。此合世界政治家、资本家、劳动者于一堂，希得合宜于各方面之办法也。至若劳动者本身，主急进者直欲以俄国现象为法，稳进者则期以渐进手段，求劳动界之逐渐改善。是虽各是其是，各非其非，然欲求世界变为劳动化，其重观劳动问题之心理则一也。故我国既不能无劳动之人，则今后之影响与变化，吾决不能自外。矧国内劳动界组织暨其发长，亦正在方兴时耶。组织既有，运用即随之以生。于常时则保险也，联络也，介绍职业也，维持失业也，均为其运用之所在。于变时则罢工也，怠工也，破坏也，又为其最大之运用，冀有以达其要求之目的。是以托辣斯之制兴，资本家遂得握社会上经济之枢纽，操劳动者之生活权。劳动界之组织起，工人权力乃得反制资本家之死命，其组织应用破坏之力于政治上者，则有俄罗斯之劳农专政，今且一变其苏维埃制度，产生建设事业矣。其组织应用破坏之力于经济者上，乃有同盟罢工。同盟罢工乃在有产阶级国家，无产阶级国家之罢工，在今日之俄罗斯，且目为资本家之煽惑，大逆不道之事矣。
同盟罢工最常发见之国为英，劳动界组织之完备亦以英为最。故英工人每遇罢工，实多操胜算，而其中罢工之盛，又莫若煤矿工人，罢工关系之重，又莫若“三角同盟”。今则前者已实现于英国，几及两周，后者已表决援助，设中间不经调解缓和，则昨日英伦诸岛已入万象消沉中矣。
“三角同盟”者何？煤矿工人、运输工人、铁路工人，三项联合之总同盟也。其同盟之规定，成于欧战期中，以互相援助，联合运用，保护三项工人利益为依归。而其中运用最显著者，厥维总同盟罢工。国人试思英国为如何国家耶？工商繁盛之国，一旦燃料失其供给，转运失其人，交通失其用，消沉之结果，损失之巨且不言，即此万象停顿，已足使英人感受无限痛苦也。斯种动作，本甚恶毒，然非此又不足制资本家之野心。斯实劳动界组织完善之特征，但犹不得谓为尽善。设劳动界团结之坚无可抵御，则一举手之间，劳动界可直握生产统治权，资本家将望风而逃，固无待于今兹之变，纠结不清也。
故今日欧洲除劳农俄罗斯外，劳动界之现象，仍在颠波摇动中，前途发展及其趋向，正莫知所之。即俄罗斯之劳农，使非少数人之专断，大多数之自识力恐尚不及西欧劳动者之视社会改革为切要也。社会改革之动机，本发自欧洲，欧洲自文艺复兴以后，社会无日不在进化中，亦无日不在改革中。吾国人之视社会改革中所应当解决问题，有时尚以为理想者，在欧洲已均成为实际上之趋向矣。即以罢工一事论，在欧洲为家常便饭，在吾国尚为希有。去春唐山煤矿工人罢工，其所得之结果，与今日英国矿工所要求之事实相较，直不可同日而语。然而同是英商，其在本国则受劳动者之要求，虽至再至三至于不可胜数，亦必斟酌其情形，满其希冀。其在吾国，则工人罢工之结果，只争得日增铜元一二枚，以视英国矿工此次争每日合中国币数元之差者，殊令人莫知所喻。或为之解曰：英国生活程度高，中国生活程度低，故其相差如是之巨。但吾人细心究其内容，英国煤矿工人每日工资多者有合吾国国币现今行情十元上下者，少者亦可六七元。唐山矿工，多者日得铜元三十枚以上，少者且在二十枚以内，幼童且将低至十枚，以相差如是之巨直达四十倍以上。中英生活程度之悬殊，岂复如是，是实以人生为机械也。然而英商行之于本国则有所忌惮，施虐待，役牛马，于吾国行之若无事者又何耶？是劳动界有组织与无组织之分也。欧洲劳动界之组织得以有今日，非劳动界之自决，乃社会中之有思想有能力者起为之助，方能达今日发达之境。国内达人，果视劳动问题不甚切要则已，否则组织之引导，智识之诱进，是终不可以袖手旁观，听其自生自灭，使顽钝之民众，与今日不可遏止之世界新潮流接触，伏将来无穷之隐忧也。〔2〕
英国煤矿工人罢工之原因，据现象论，直接的属于拒绝矿主之减薪，间接的属于希望政府规定工人一定之薪资，设立国定工资部，保险工人的利益，设立国立利益均分组合，此现今要求之事实也。其内部之动机，则希冀以此种渐进手段，达其煤矿国有之主张。缘英自欧战停后，煤矿工人首先发难于一九一九年春，去岁十月又复为大规模之罢工。彼等两次罢工之主张，均不出前所举之表里二事。去岁罢工，结果经政府之调解，定为自复工后起，至今岁三月底止，视此数月间矿产之产额与售出后利余如何，以定工人工资之准率。此种临时敷衍办法，本非真能解决矿工间之冲突者，盖矿主只知得利，扩充其资产欲望，他非所计。彼等所根据之理由，则以战后物价渐低，生活程度亦渐复旧态，矿工工资应以一九一四年七月以前之情况为标准。且欧战后工资既有增无减，而输入及产额反远不如战中，资本家损失殊大，不得不减低工资，以求其平。此种论调真所谓为一方面说话者。初听之似亦有理，实则欧战期中为资本家特殊之时机，普通人民丧其身，破其家，毁其财，资本家且因之获无限厚利，斯类暴富，岂可期之于平时。以工人方面言，则彼等所争得之工资，初不过略减其日常生活之担负，数小者且仍拮据万分，又何能有减低之可言。故工人心内，雅不愿与此等只图私利之资本家久生纠葛，极欲煤矿改归国有，以求得事业上实际之经营权。工人之主张煤矿国有，非单纯之国家经营也，使国家之经营仍如资本家之自私其利，只为政府，何能增益于工人？且政治经济合而为一，势利相辅而行，工人宁仍有去路？故彼等之主张，其要点乃在以事业之监督权归诸政府，经营权属于工人，而外以有条件之利益分配权，留为政府与工人间相互商榷之事。此种办法非如共产主义者之直接管理之主张，而其生产者与消费者之划分权限，已现有基尔特社会主义之倾向矣。以今之英国政府又奚能认可？故英政府对于国有之主张，尚愿采行，至内部之办法，则完全不能容纳。前之两次罢工，根本问题辄未得实现丝毫，其所争执多趋于工资一事，及其解决，亦仍不外乎此。今兹之变，本为矿主所逼成，故煤矿工人同盟书记郝居斯氏当罢工后，对于英相劳特乔治之宣言，始终不承认工人罢工，而认为矿主解工人之职也。
罢工之远因吾已历述如前。至其近因，则数月来矿主日以生活程度低落，煤矿收入减少，势非减低工人工资不可为言，复因各地矿产肥瘠不均，收入不等，减低工资且将谋为局部之解决，减低工资是促工人之生活力也，局部解决是保工人团结之力，而不易一致抗拒也。是计虽巧，其奈工人已洞烛其奸何？故当三月下旬时，矿业联合会发出最后之通告，定自四月一日起实行局部解决减薪问题。煤矿工人同盟即于次日开各地代表大会于伦敦，表决拒绝矿主之提议，谓矿主不取消其办法，仍开始进行者，则全国煤矿工人于四月一日实行罢工。罢工表决后，各地代表便各遄回本地，报告大会内情，且谋团体之坚固。矿主方面，得矿工之表示后，续开一会，对于以前之办法，决定仍不更改，抱定初衷，亦各遄返本地，筹划其局部解决之实现，而暗中又复谋为矿工团体之破坏。两方相持，势盖非破裂不可矣。三月将尽，矿工同盟书记郝居斯氏尚为一度政府中人正式之访问，出示以将发之通告，告以此次罢工，系包含煤矿上人全体在内，虽抽水工人亦不能外焉。抽水工人系保护矿地之安全者，设一日不作，则水涨坑内，煤矿便有被淹之虞。郝氏之出此也，盖甚希政府中人出而维持，有以达国有煤矿之希冀，即或一时不易实现，则干部中所预定之国定工资部与国立利益分配组合，亦可有磋商之余地。不意政府中之回答，乃以国力空虚，实无能为矿区解此纷扰为言。斯言也，既明示以政府将暂持旁观态度，亦即暗示矿工煤矿国有之暂无望也。
政府之态度既明，于是煤矿工人同盟之通告，乃于三十一日发出，其所达之地，凡煤矿工人加入同盟为会员者，均有履行此项通告之义务。通告之内容，即言矿主之提议无意撤销，凡在煤矿工人同盟之工人，均须于四月一日早零点时起实行停止工作，其所示之工人，虽抽水工人，摇机轮工人，亦均须停止其工作，于是罢工风潮起矣。罢工第一日，有数处矿坑即因抽水工人罢工，当时被淹，间且有受损失极巨不易恢复者。先是矿主于各回本地以后，志得意满，以为矿工之团结，终得以局部之解决分散其势，遂于减低工资之进行，不遗余力。至三月三十日各地减薪表格，大致均都公布，其中均有减无增，多寡相差，竟有至每日六先令者。以现今中国行情论，以至两元外矣。最多减低处，南威耳士，每日减低七先令，合中洋三元上下。最少为卡闹克卡斯，每日减少一先令，合中洋约四角以上。呜呼！以英国矿工一日被减之资，多者已足当吾国矿工二十余日辛勤之所入，少者亦足抵三四日，天地悬殊，真不忍为之一较矣。矿主此种表格之公布，其计在安数矿区之心，殊不知迫之愈急者，其铤而走险之心亦愈坚。故表格之公布，适足为罢工之导火线耳。在罢工前一晚，矿主知局部之解决无效，尚谋为内部之破坏。冀抽水工人不尽加入，以矿坑之被淹行将使工人失业之警告，冀动工人之怜，留一部分为保矿地安全之工作。不意计亦未成，抽水工人竟掉首不顾，卷入潮中。既罢工后，矿主又谋为志愿人之募集，或集技师从事于抽水工作，而结果以工人团结之威势，致应募者无人。技师保护，亦屡受工人呵辱，致亦不得终其工。因是自罢工日起，矿坑被淹者日有所闻，矿主之损失亦云巨矣。而工人团结力之坚，是又非组织完美公共意志坚强不能臻此。至工人之智识发达，则又此罢工风潮中之主脑也。
罢工开始后，英国现状顿呈不安之象，政府中对于调解一层，尚欲前又却，若甚恐失其威严，行将无以号令于全国者。矿主与矿工之相持，则各执一是，决不相下。矿主仍以局部解决之见，横梗胸中不去。矿工以局部解决，是无异散工人团结之势，使成为散沙，任听资本家宰割，是矿工所万难容忍者也。相持愈久，两方之损失愈大，矿坑被淹，间接且影响于国家产业之兴替也。
二日英新任财政大臣郝尔恩氏与煤矿工人同盟书记郝居斯氏会面之结果，其公布之内容，则政府之意见仍以财政支绌，不能为经济之接助于任何方面。对于抽水工人停工一事，力持反对意见，云行将以政府之力募集志愿工人，保护此国家产业。斯种意见，前者为矿工对于政府之希冀，后者为矿工对于矿主之唯一恐吓利器。兹相见既异，解决之方不易言矣。一方政府鉴于矿产之濒于危殆，乃不得不别筹保护之方。先是当罢工开始前一日，英皇即签押于将发之临时戒备与召回海员两命令、前令系根据于年前国会所通过之非常事变时之政府特权法案，后者系对于因耶稣复活节各归本乡之海员而发。政府将倚之为镇压工人之具也。四日阁议，政府中关于特权之行使方法，商榷者甚多，据正式公布之内容，政府视为必要时，得征发任何土地、建筑物或工作，置于政府指挥之下。其所最注意者，为煤气、电气工作，食料之分配与送达，路政之交通。此次矿工之罢工，其人数虽已超过一百二十万人，其影响究尚未立即普遍于全国。政府之筹备，何以若是其周，惟恐大乱或发者，盖深惧三角同盟罢工之继起实现耳。〔3〕
三角同盟之组织，原为对外而起，今兹之变，其不能恝然不问也明矣。当事发之前一日，三角同盟干部曾与“煤矿工人同盟执行部”开一联席会议，结果对于援助煤矿工人实行总同盟罢工提案，作为保留。俟四月初“运输工人联合会”、“铁路工人组合”各自招集其各地代表，开会表示共同意见后，再作正式之采取或撤销。罢工事既实现，时机遂愈觉紧急。四月四五两日，运输工人联合会集各地代表，作两次之磋商，结果一致赞成三角同盟罢工之实现。六日“铁路工人组合”开会之结果亦同，罢工之实行，赞成矣。至其实现之期果何日耶？是则两会均留其权于干部，待三角同盟之决定，此盖与办事人时机上有伸缩之余地也。三角同盟既有罢工实现之可能，煤矿工人之复扰，乃益扩大前途危险，是政府之重忧也。一方国会中人，睹此将发之重大变动，亦甚不安，因连日开会，促政府图适当之调解。至是，劳特乔治乃宣布其方法，于七日政府与矿工代表之会议。斯次会议之开，乃矿工代表受政府招致而来者，未会面之先，政府所持之意见，矿工同盟已有所闻，故当六日，同盟之执行部，曾有一度内部之商榷。对于劳特乔治所持之三项调解前决定之恿见，完全反对。劳氏之意见在矿主与矿工未正式谈判以前，抽水工人须完全复工，救护矿业。政府之救济不能希望，政府管理亦不能做到。此盖与二日郝尔恩财政大臣所表示之政府意见，无稍差异也。
矿工既持反对政府意见之态度，其对于政府，亦提出三项意见，为待决问题：（一）当谈判中间，抽水工人不能复工；（二）工人复工，须以原旧最高之工资为标准；（三）政府须允许设立国定工资部，与国立利益分配组合。此又与政府意见为针锋之相对也。意见出入，既如是之甚，非至迫不得已，任何方面决不甘牺牲，故七日早晨两方面之谈判，遂告决裂。
是日晚劳特乔治在国会之报告，归其过于矿工，而以将实行政府特权之意告诸国会，所以示政府处置此事之决心也。所谓特权之内容，对于矿工之关系，亦仅派兵保护矿地，募集志愿工人恢复抽水工作耳。而所谓全部特权将何所使，劳氏之意，盖非专对矿工而言，亦所以示运输与铁路工人，政府对于三角同盟已有所戒备矣。
不意政府之戒备愈严，三角同盟罢工之实现亦愈急。四月八日三角同盟各团体干部联合会议之结果，遂决定设此数日间矿主与矿工谈判不复开者，运输铁路两业工人，得于四月十二日继起为总同盟之罢工。罢工之时期既定，各地之通告与致政府及各业主之通牒，亦同时发出。风云紧急，政府中人遂不复持迟缓之手段，以对待矿工者对待三角同盟矣。九月一日间，政府再开阁议，各党要人亦成往政府接洽，冀有以缓和此形势。三角同盟干部亦曾数往政府处，磋商谈判复开之条件。最后结果，九日晚间由三角同盟领袖陶玛斯氏，以下列之二项条件，作为暂时之调解：
（一）政府将担任招集矿主与矿工代表开联席会议于四月十一日下午。
（二）矿工同盟执行部，将允许于当晚（九日）发通告于各地，通知矿工停止以前干涉保护矿业安全，或干涉政府用其他力量保护矿业之动作。
斯种调解，当由两方认可立即执行。陶氏之办法，盖仅限于会议开始前之先决事项。以此二项，较之以前政府与矿工代表自相接洽之条件，殆有繁简之感。政府所希冀者三，矿工亦以三项希冀应之。今则后二项均改归谈判中解决，而以第一项之两种相反意见，折中为上列之办法。一方既不强矿工以复工之事实；一方又容纳政府保护矿业之意见，诚两得其平矣。矿工同盟执行部之各地通告既发出，果各地矿坑之抽水工作，遂有多数得防护之机，而矿工亦暂止其破坏干涉举动。静候十一日会议之消息，作如何解决。使十一日谈判竟得言归于好，渐就融接，则英国一时之危机，岂不安然渡过，而复归为一致振兴产业之途耶！然而此事非易为也，满天云雾，集之也易，散之也难。矧两方意见之差异，又若是其深耶。故谈判重开，亦不过罢工声中应有之点缀，其去真正解决之道，殊辽远也。至于三角同盟罢工之实现，则十二日之预告，乃因之延期。是亦足稍慰英人平和之望者，然而于大局之乐观，正未易言也。〔4〕
谈判复开以前之现象既明，吾请进而叙近两日来谈判开后之情形。十一日之会议，系由政府担任召集者，与会者除矿业联合会中央委员，及煤矿工人同盟执行部人外，政府中人有劳特乔治首相、财政大臣、劳动部长、矿业书记等官。会议内容，先由矿工与矿主两方面各述其所持之意。矿工意见以工资之安定，须以国定工资为根据，工人利益均平分配，及国家担任救济时之不安现象为先决问题。矿主意见仍坚持其局部解决之办法。两方意见宣布后，劳特乔治亦申说政府之意见，其重要点在政府对于增加赋税救济重要产业之案，断难提出于国会。三方面意见宣布完毕，即由劳特乔治宣告散会，定十二日下午继续开会，政府将公布政府调解两方面之办法，征求两方面同意，而于当日之午前及午后之开会前，与矿主及矿工代表又约为单独之谈话。逮十二日正式谈判既开，政府中人提出下列之八项办法，大旨如下：
（一）矿工所要求之国家工资部，与国立利益分配组合，政府将允许实验其一。
（二）关于不论各区矿产之能力如何，矿主与矿工之利益分配，均须受强制的为普通之均平分配，以期工资平等之实现一事，设政府在各矿产上不得十分及永久之管理时，此事不能实行。
（三）此类类似威胁之方法，虽经力行，恐亦难免于破裂。
（四）国立利益分配组合，结果其均平分配法，将使矿业出产不能如原有之产额，间接影响将及于生活程度之提高。
（五）在每一地方将制定一标准工资，当标准工资未得满意前，利益分配将无从支出。此种工资标准，将由国家决定，且将为此次会议之重要讨论题目。此后并将组织一国家委员会，矿主与矿工均得派同数代表与会。
（六）标准工资之决定，将不依煤矿之价值而定，将以改善工资之可能性为依归。其可能性当以引低生产品的价值，增进经济与效率，暨结合矿主与矿工之协助为标准。
（七）矿主与矿工其各自标准利益与标准工资，暨其余之剩余利益，分配之关系，将立刻决定于此次会议中，而其分配时，其采用之成分多寡，亦将由此会议决定。
（八）假若矿主与矿工之商榷妥协后，其工资定率，系以经济现象为根据者，政府将协助工资低落受影响最巨之各地方，以一时的借贷，或别种救济之方法。
政府意见宣布后，其倾向仍不出斟酌各地情形，图工资之减低，其所允矿工之要求者，仅第一项办法。而一时又不易做到，名曰调解，实则仍属庇护矿主。矿工虽愿迁就，亦难以下手，故当场煤矿工人同盟书记郝居斯氏宣言，对于政府所提议之办法，将退席审议，再予政府以书面之答复。至晚间英首相便得其答复，原信寥寥数语，盖一坚决拒绝政府提议之文也。至是政府之调解又归无效。同日晚（十二日）三角同盟又开一紧急会议，认为此次会议完全决裂，对于三角同盟罢工之进行，其通告各地之电文为“非得罢工通告后，仍当继续工作”。此一电盖示三角同盟罢工尚不即实行，留以有待也。其在外部则希冀矿主、政府、矿工之谈判，仍有转圜之余地。在其内部则希冀此罢工局面有扩大之机。前者之动静尚未闻有若何之佳音，而后者则会议决裂当晚，电气同业组合工人已表示一致援助三角同盟矣。果使今明两日之形势不转，则三角同盟之总罢工其终不免于实现，将来之结果究竟如何？容俟续报。〔5〕
【注释】
〔1〕本文原载一九二一年5月26—29日天津《益世报》，署名“恩来”。
〔2〕以上原载一九二一年5月26日天津《益世报》。
〔3〕以上原载一九二一年5月27日天津《益世报》。
〔4〕以上原载一九二一年5月28日天津《益世报》。
〔5〕以上原载一九二一年5月29日天津《益世报》。
2007/09/10
英国矿工罢工风潮之始末〔1〕（一九二一年四月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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