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盛夏已经来临。蒙山披上了一层葱绿的夏妆。庄周带着弟子,到蒙山游玩。
庄周与弟子行于山林中,觉得凉快爽朗,清新无比,与山下的燥热形成鲜明的对照。时而从山谷之中传来几声鸟鸣,反而更显出山林的清幽。庄周深深吸了一口新鲜清凉的空气,望着远处说:“山林啊,给予了我如此大的快乐!”
他们来到一棵大树底下休息。这棵树十分地粗壮,树荫里面可以容纳数十人。有一位伐木者站在这棵树的旁边,却只顾打量别的树,没有砍伐这棵树。
有一位弟子觉得奇怪,便上前问那个伐木的人:“这么粗壮的树,你为什么不要呢?”
伐木者说:“因为这棵树除了粗壮以外,它毫无用处,是不材之木。”
庄子与弟子从山中走出来后,天已快黑了,庄子便带着弟子到附近的一个老朋友家拜访,打算在这个朋友家里寄宿一个晚上。
朋友一见庄子带着弟子上门拜访,非常高兴,将庄子一行人让进屋子后,就赶紧吩咐童仆去做饭,说:“快去杀鹅,准备招待贵宾。”
庄子连声说:“不必,不必。随便做点吃的填饱肚子就行了,何必这么破费呢。您也别太客气了。”
朋友笑着说:“我虽然贫穷,但是庄先生亲自到家里来拜访,我怎能草率呢?”转身对童仆说:“赶快去准备吧。”
过了一小会儿童仆又回来了,问他的主人说:“有两只鹅在那儿,一只能打鸣,一只不能打鸣。请问杀哪一只?”
主人说:“那就杀那只不会打鸣的吧,那只会打鸣的留下来,可以看家用。”
第二天,庄周告辞了朋友,带弟子回家。
在回去的路上,有一个弟子问庄子:“先生,昨天山中的大树,因为它的木材无用而能够生长到它自然的年份,可是主人家的鹅却因为不材而被宰杀。请问先生,在这二者之间,您究竟是希望自己成材,——还是希望不成材呢?”
庄子想了想,笑着说:“我告诉你,我庄周将处在成材与不成材之间。”
稍停,庄子又说:“成材与不成材之间,好像与大道相似,实际上不是这样的,所以在材与不材之间还不免于要受到一些牵累。至于那些得了道,顺乎自然的人就不是这样,既没有人赞扬他,也没有人诋毁他。他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从来就不是固定不变在任何一种模式中。有时候上,有时候下,但是,他的内心却永远保持和谐的境界,他的精神存在于万物的本性之中,这样,他就能遵循事物的本性去主宰外界的事物,而不被外界的事物役使,像这样的人,哪里会受到牵累呢?你们想想,有聚合就必然有分离,刚直则会被挫伤,尊贵就会受到非议,有作为则会吃亏,有贤能就会被人在背后诽谤。人若是处在事物两头任何一个极端都会受到牵累。所以,你们要记住,只有进入有道的境界,懂得浮游于万物间,才能更好地立足于这个世界上。”
3
在讲学和与来访者交流思想的过程中,庄周发现,有时候他的观点似乎很快就被别人接受,而有时候却似乎很难,尤其是在讲述道的时候。于是,庄周便与蔺且一起研究。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时难时易的现象,并且,怎样做才能让他的观点更浅显易懂。
这天,庄周突然高兴地对蔺且说:“我想出来了,我想出来了。”
蔺且问:“想出什么来了?”
“我们不是在想怎样才能让人更容易理解我的学说,怎样才能更好地表现道吗?我想出来了,我们可以用寓言和童话来做到这些。”
“什么是寓言?”
“寓言即寄寓他人之言。为什么需要寄寓于别人的言行呢?我先给你举一个简单的例子,一个人要想替自己的儿子说一门亲事,不管他自己的儿子真的是有多么多么的好,他也不能自己去当媒人,因为即使他把自己的儿子说得就像一个圣贤,人们也不会完全相信他的话,人们总会觉得父亲替儿子说话只会把他的好夸大,而去包庇他的缺点。但是,如果他请别人去替他儿子做媒,那么情形又不一样了。因为对方看是外人在说话,听别人的介绍,就会觉得是客观的事实,而容易相信。因此说,父亲称赞好,总不如别人的称赞更令人信服,我在向别人论述我的观点时也一样,不管我以自己的口气说达到了有道的境界是多么地好,别人也会觉得那只是我自己的一家之言,尤其是与观点不同的人争论问题的时候,我如果编出一些故事以他人的名义来论述道,人们就会更容易相信一些。同时,故事又可以更简单、更形象,比抽象的语言更易于理解。”
蔺且听了,喜悦之情流露于脸上。又问:“那童话又是什么呢?”
“童话就是借重古代圣贤的名声来论述问题,这比寓言又更进了一步。人们大多都迷信古代的人,而且更迷信古代有名的圣人、贤人。我如果以黄帝、尧、禹、孔子、老子等人的名义来论述道,人们就会完全信服。”
“先生,这真是一个好方法啊!”蔺且听完不禁称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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