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引用许多古代前人的例子,来说明服食丹药的危害。他说:“宋朝学者沈括的一个表兄,误将一块丹砂当成丸药吞下,过后就糊里糊涂不省人事,一夜就死去了。还有,唐朝的一个官僚,相信了方士的邪说,服食了他的丹砂,结果便血,4年后死去。
他说:“古代不知有多少求长生不死的人服用丹砂,以致废笃,糊里糊涂送了性命。”
李时珍对于这种服食丹砂的行为,反复地加以批驳。他引述宋代医家寇宗奭的话说:人的躯体是血肉生成的,靠吃水谷得到营养。不吃五谷杂粮、蔬菜水果,而吃非但肠胃不能消化,反而毒害人体的丹砂水银,怎么不自找死路呢?这叫想长生,反而死得更快,真是可鄙可悲。
方士们还制造了形形色色的奇谈怪论。说什么用猪油喂赤斑蜘蛛,再用蜘蛛涂脚板,可以在水上行走;用蜘蛛合药吃,可以住在水中,等等。这种荒诞的说法,只要用实验去证明,就不攻自破。
有些顽固的医生,拼命反对李时珍的批判。他们不但举出了像《抱朴子》、《雷公炮炙论》等丹书来狡辩,甚至从《证类本草》等医书中找出一些不科学的说法为方士辩护。
李时珍理直气壮地指出,丹书讲的某些炼丹法,去掉迷信部分,可以炼制治病的药物,但不等于说那些不合情理的谬说都成了真理。《抱朴子》宣传“食黄金就能成神仙”,谁见过这样的神仙?至于医书中夹杂一些迷信说法,也是不足为怪的。前人不会懂得所有东西,他们有的转抄别人,不加分析,造成了错误。此外,有的医生受了方士影响,相信炼丹服丹那一套,甚至本人就是方士,他们的迷信思想,必然会反映到著作中来。作为一个医生,不应该拿他们的错误作根据,相反应该加以批驳,以免贻误后人。方士们骗人骗己,固然不足为训,作为治病救人的医书药典和医生,怎么能信口开河呢!
在古代封建社会中,许多良方不免蒙上一层荒诞无稽的迷信色彩。或者借口鬼使神差,或者说是梦授仙传,致使一些治疗疾病的良方半真半假,玉石难分。
李时珍对此实事求是地予以科学分析,剥去其封建迷信的外衣,保留其科学的内容,表明了它的实用价值,并从医学上予以合理解释,阐明了治病的道理,使所谓的仙方神药变为切合病情的良方妙药,在书中记录下来,广泛流传。
如古书中记载一则药方。说:张甲和司徒蔡谟是亲戚,蔡谟有一天在白天梦见张甲对他说:“我忽然得了暴病,心腹疼痛,腹部胀满也吐不出来,这种病叫做霍乱,只有用蜘蛛,将蜘蛛的脚去掉后吞服才能治好。但人们不知道,我因为死去才知道的。”蔡谟醒后,让人去打探张甲的情况,发现张甲果然已经死了。后来,蔡谟用这种方法治疗霍乱,果然非常灵验。
对于这样一则离奇古怪的小故事,李时珍作了中肯的分析,他说:“这则故事虽然离奇,但是合符唐注治疗霍乱的说法,其药方是正确的。因为吞食蜘蛛后,能使人肠胃畅通。而鬼魂托梦的事,纯属无稽之谈,不堪一驳。”
李时珍虽然不相信鬼魂之事,但在这神鬼梦授的药方中,沙里淘金,凿石取金,求得治病的良方。
对于传闻中所说的石芝,李时珍经过考察之后,得出结论说:“这种所谓神仙的药,虽然这种事情很悬乎,但是对于石芝,是存在的,石芝就是石桂芝。”
李时珍就是这样,详细考察各种药方,去伪存真,变仙方为验方,化子虚为实用,既批判了宗教神学的谬论,又丰富和发展了医药学知识。
李时珍力辟各种讹传怪论,对于历代本草中流传的荒诞不经的奇谈怪论,一针见血地直斥其非,使后人知所取舍,不致盲从。
药王孙思邈说:“黄帝书上写道,在丙午日不要吃鸡、雉肉,如不然,丈夫会被烧死或者双目失明,女人则会有灾祸。如果将野鸡肉和家鸡一起吃,会变成僵尸,鬼魂缠身。”而陶弘景说:“雉不属于表,是离禽。在丙午日不能吃。”
李时珍针锋相对地驳斥了上述谬谈,他说:“有一个鄙人,假借黄帝书,说丙午日不可食鸡、雉,否则会成僵尸,这是一种毫无根据的谬论,而陶弘景也附和这种说法,孙思邈也采用这种奇谈,这都是错误的。”
陈藏器讲了一个故事,说:“人到巢中取鹳子,在60里范围内就有大旱,因为鹳子能将雨水驱走。
在鹳子的巢中是用泥来作池,中间有很多水,在水中养了鱼和蛇,来哺育幼鹳。鹳在孵卵时怕冷,取石头围起来,挡住寒气。”李时珍对此提出了尖锐的批评,据理反驳说:“天地之大,区区的一只小鸟怎么会影响到天降大雨而使土地干旱呢?关于作池、取石的说法,都出自陆玑的诗、张华的博物志中,这种说法愚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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