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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为了学习文化知识,我不得不再次离别亲人

  ○看见飞机好像现在人看见了天外星球一般,我们激动得直往上爬

  ○飞机起飞不一会,一直默不做声的娇娇“哇”地哭了起来

  ○我们四个活人变成了四个长形行李卷

  ○为了学习文化知识,我不得不再次离别亲人

  一天中午,吃完饭,爹爹没有去开会,而是走到我的窑洞里,盘腿坐上了炕。我一见,估计爹爹有事情和我说,也连忙脱鞋爬上炕,坐在他的对面。

  爹爹默默看着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本薄薄的书,我接过一看,是介绍苏联国际儿童院简况的书。

  我茫然看着爹爹,不知道为什么给我这书看,虽然我知道延安有许多孩子在那个什么苏联的保育学校学习,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想想也是,我那时反应真够迟钝。爹爹所要言明的意思其实都在这本薄薄的本子里,可我就是没有明白!

  爹爹用慈爱的目光看了我一会,不由地笑了,好像在说,我的傻娃娃怎么一点没有明白爹爹的意思?我见爹爹发出笑容,突然发现爹爹的面容在如洗的阳光下,那么有趣,迎光的一侧,富有力度,几乎每一条皱纹都是画笔画出来的,深深如古铜色沟壑,而逆光的一侧,好像笼罩在弥漫的尘雾中,变得神秘朦胧起来……

  “你给爹爹说说,长大以后想做什么?”爹爹打破我好奇的观察,先开了口。“和你一样,当八路军!”我想既然爹爹问我想做什么,我当然实话实说啦。

  爹爹笑了,笑得那样开心,心里肯定想,有其父必有其女。我以为爹爹一定会赞扬我一番的。

  “朱敏啊,你知道打完仗以后,还要干什么?”

  “打完仗……?我没有想过。”我摸摸脑袋瓜。心想,爹爹这是怎么啦,考我啊,我哪里知道战争结束以后会干什么呀?

  “打完仗,我们要建设新中国,那时候,我们需要大量的有知识有文化的专业人才……”

  爹爹这话真新鲜,我不由地问:“什么是专业人才?”

  “那就要经过专门学校学习,比如有人会制造汽车、会制造飞机,那就是专门懂技术的人研制的,我想让你去学习……”

  “太好啦!”不等爹爹说完,我呼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突然看见了爹爹给我那本介绍苏联国际儿童院的书,心里不由得一紧,忙问:“让我上哪学习?”

  “苏联莫斯科!”

  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傻傻地看着爹爹,可爹爹的目光异常肯定,绝不是和我开玩笑!

  窑洞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只听见爹爹沉重的呼吸声,这是爹爹长征过雪山时落下的支气管炎后遗症,呼吸声比一般人要声大。

  沉默中,我看见了爹爹头发里夹杂着白发……

  我此刻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太紧张,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不愿意去?”

  爹爹见我不说话,就告诉我,这次让我去莫斯科,是和毛泽东伯伯共同商量的,这是中央组织部的决定,不是爹爹个人的决定。然后,爹爹又慢条斯理讲述了莫斯科国际儿童院是一座专为共产党国家的孩子设立的保育学校,延安领导人中有许多的子女已经在那里学习了好几年了。爹爹又向我说起了有谁谁的孩子在那里,谁谁的孩子学习如何如何,那里如何如何比延安好。

  莫斯科比延安好,这我相信。毕竟那里没有战争、没有侵略。可是在我这个年纪人的眼里,再好的地方,没有亲人同在怎能称上是好!

  爹爹没有注意我的心理活动,依然按照他的思路往下说:“战争不会长久打下去的,日本侵略者注定是会失败的。我们现在打仗,赶走侵略者,是为了建立一个没有剥削、没有压迫、人人平等、人人富裕的新中国。那时人们不再流血、不再流浪。中国近百年被帝国主义欺辱的历史,要靠你们这一代人重新改写。用什么改写?就是要用文化知识改写,用强大祖国来改写!”

  爹爹说这些话时情绪特别激动,他眼睛里透出一种闪动跳跃的光,这是激动人心时才会出现的光。这是一个人渴望实现最崇高目标时才会出现的光芒,只有在饱经曲折、拼搏,耗尽全部心血后,这种属于胜利者的光芒才会降临。尽管追求的目标只有两个简单的字——和平,但足以让中华民族的儿女们前仆后继,去流血去牺牲。

  爹爹这来自心灵深处的光芒,也强烈地感染了我!好像胜利的日子已经来临,和平之鸽已经张开她那美丽的翅膀向我们飞来……

  我的心田已经被和平景色陶醉,天真地问:“爹爹,你去不去?”

  爹爹收起闪烁的目光,用惊讶的口气说:“哎哎,朱敏,你都14岁了,还离不开爹爹,让大人陪你读书?爹爹有爹爹的事情要做,每个人都很忙,你们只能自己去莫斯科。和你一起去的还有毛伯伯的女儿娇娇,王一飞烈士、罗亦农烈士的儿子王继飞和罗西北。你们四个人一起走,路上有人照顾你们。”后来我才知道照顾我们的人是苏联飞行员,这等于照顾我们的只能是我们自己。

  我是个要强的女孩,看见爹爹眉头又拧在了一起,觉得不能让爹爹小看了我,不由地打肿脸充起胖子,说什么也要拿出大人的勇气给爹爹看看。

  “爹爹我不怕,我一个人也能到莫斯科。”

  “这才是爹爹的好娃娃。你做做准备,明后天可能就要走了。”

  明后天?好容易壮起来的胆子又开始一点一点地泄气,声音好像带有哭调:“这么快……就走?”“是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新疆方面的形势已经很紧张了。那里是惟一通往苏联的通道。”

  我垂落的手碰到屁股下热乎乎的炕,一股难舍的依恋涌上心头——我不去莫斯科!不去什么国际儿童院!我哪儿也不去!我真想放声喊出来。

  “爹爹有一句话要嘱咐你,去莫斯科后, 20岁以前不准恋爱,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上。你的体质差,容易生病,要想法把身体锻炼强壮。爹爹等你回来建设新中国!”

  迎着爹爹充满希望的目光,我没有勇气说出我不去莫斯科,我不离开爹爹的真心感受。我只好咽下恐惧和依恋,不得不将表面的勇敢继续扮演下去,我咬了咬嘴唇,使劲地点点头。

  爹爹蹭到炕沿边,探脚伸进炕下的鞋子里,满意地离开了我的窑洞。

  惶惶不安的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呆坐了一会。想想还是先收拾东西吧,可东一下,西一下,东西更乱,铺了一炕的物件。后来还是康克清妈妈回来帮我收拾好所有应该带走的东西。

  这一夜,我没有睡踏实。

  第二天一早,表妹知道我要去莫斯科学习,哭得和泪人似的,一定要和我一起去苏联。“我和姐姐一起从成都来的,为什么不让我们一起去莫斯科?我也要去,我不离开姐姐……呜呜……”

  表妹的哭声让我更加难受,也情不自禁地跟着哭了起来。

  康克清妈妈见我们这般生离死别的样子,有点生气,就责怪我们:“你们看看,都不小了,应该懂事了。战士打仗要服从命令,你们也要服从家长的安排,谁去什么地方,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高洁你已经在学习了,我们还要安排你在延安的学校学习专业课程……你们都有学习的机会,只是地点不同,目的一个。看看你们把好事搞得这么伤心。”

  我们知道再闹也不能改变这一现实,渐渐止住了眼泪。但我和表妹在一起长大,从来没有分离过,感情很深,一说要分开,别提多么难受了,心里很长时间都有难分难舍的感觉。

  表妹直到我上了飞机,她那小嘴都噘着。

  ○看见飞机好像现在人看见了天外星球一般,我们激动得直往上爬

  1941年1月30日,一架苏联轰炸机要返回新疆迪化(现乌鲁木齐),爹爹和康克清妈妈要送我到延安机场。当我们坐上汽车才看见另外和我差不多大的两个男孩已经坐在车子里了,我想他们可能是爹爹说的王继飞和罗西北。听爹爹说他们的父亲都是我党早期党员,为革命已经牺牲了。他们也和我一样,  1938年由周恩来伯伯通过地下党找到的,不过他们比我早到延安,所以显得成熟一些。我们到机场后,毛泽东伯伯带着4岁的娇娇已经先来了。

  毛泽东伯伯一直抱着娇娇。可是娇娇看见停在机场上的庞然大物,一个劲扭动身体,想挣脱父亲的怀抱,跑过去看飞机。

  不一会儿,飞机上走下一个身材高大,一头黄色头发的飞行员,他就是开这个庞然大物的机长,我听见爹爹叫他别洛夫上校。

  原来爹爹他们通过苏联政府已经和这个机长联系好了,我们四个孩子由他负责带往苏联。

  当时爹爹考虑我已经14岁半了,进国际儿童院学习不太好分班,就将我的年龄缩小了两岁,填报12岁。

  开始我们只知道去苏联的线路已经出现危险,可能路途不会太顺利。但没有想到,我们这次离开延安后,以后再没有孩子能从我们走过的路线前往莫斯科国际儿童院。我们成为最后一批前往莫斯科的孩子。

  这条通往莫斯科的路线在我们离开新疆后,被国民党军阀盛世才一刀切断严格控制起来,同时也将屠刀举向了在新疆境内的共产党人。

  爹爹见我们几个孩子都到齐了,便招呼我们上了飞机。

  登上飞机这一刻,是激动人心的一刻。看见这银灰大肚子和两边机翼挂着大炸弹的飞机,好像现在人看见了天外星球一般,我们激动得直往上爬,根本忘记了我们是在离别亲人,离别祖国!就连4岁的娇娇也不示弱,手脚并用,三下两下就爬上了飞机。

  我们爬进去一看,里面很大,有椅子有桌子,还有许多食物和我们不认识的武器弹药什么的。

  我们在要离开亲人的时候,突然眼前有了那么多的新鲜东西,心里郁结的离别惆怅顿时化解了许多。

  爹爹和康克清妈妈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帮助我们将东西送上飞机机舱。我们都顾不上他们在旁边干什么,好奇地东摸摸西看看,娇娇跟在我们后面像个小尾巴似的,一摇一摆的,我们做什么她也做什么。

  不一会儿,飞机一阵颠簸,发出震耳的轰鸣声……我们吓了一跳,赶紧坐在靠椅上,这才发现,飞机要起飞了……啊!我赶紧回头寻找爹爹他们,爹爹不知什么时候下了飞机。

  我连忙透过舷窗往外看,看见爹爹和毛伯伯他们都站在跑道旁,我连忙朝他们挥手,可是飞机几个盘旋,他们很快就成了黄土丘陵上的一个个小黑点。

  爹爹渐渐远了,延安渐渐远了,一个更加残酷的岁月却悄悄地临近……

  我想爹爹脸上一定和以往一样平静,即使面对感情波澜时,他也不改这特有的表情。

  可我不行,两行热泪无声地滑出眼眶,我使劲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音。越是控制自己,眼泪越是流个不断……爹爹可能就是怕看见我流泪,趁我们没有注意他的时候,悄然离开了飞机。

  或许这样更好一些,我想。至少我在爹爹面前没有表现出胆怯和脆弱。

  可是爹爹不知道,不久,女儿的命运将被战争抛进地狱之门,沦为法西斯集中营的小囚徒。如果爹爹知道以后将会发生的事情,还能送女儿去那个遥远的国度吗?爹爹是一定会改变主意,把我留在身边的。

  可是命运无法预示、无法把握,就是命运来临在眼前,都不一定能把握住,更何况命运之神还没有来临。

  人生为什么能演出那么多的悲喜剧,恐怕都是这难卜的人生在作祟吧。

  ○飞机起飞不一会儿,一直默不做声的娇娇“哇”地哭了起来

  我们和下面大人挥手告别的时候,娇娇或许太小,不懂得什么叫离别,她不哭不闹,依然集中精力,用自己胖胖的小手研究飞机座位上的安全带如何打开如何系上的深奥学问。

  等我收住眼泪,她在一边突然哭了起来。我忙问她哪里不舒服?她捂着肚子说肚子痛,要拉肚子。我一听可急了,飞机上哪有能拉肚子的地方?可是娇娇肚子越来越痛,控制不了,非拉不行。我和另外两个男孩想办法找来了报纸当痰盂,七手八脚帮助娇娇解决了拉肚子的难题。可刚收拾干净,娇娇又要拉了,我们只好又收拾……就这样,我们不停地忙活,娇娇不停地喊肚子痛,最后肚子拉空了,疼痛才缓解。

  可是飞机从延安到新疆要3个多小时,又是轰炸机,特别颠簸,发动机传出的巨大轰鸣声震耳欲聋。大人在上面都会头晕脑涨,更别说有病的孩子。娇娇在颠簸的飞机上,紧紧捂着肚子,脸都变了色。可她忍着痛,泪汪汪地一声不吭。

  窗外是茫茫白雾,就像我们不测的命运。

  我们的心情不由地随着颠簸的飞机变得难受起来,我也开始晕机了,吐得一塌糊涂。飞机忽上忽下好像把心脏掏了出来,一会儿提上来,一会儿又丢下去地折腾……

  飞机在我们眼里不再好玩、不再新奇,反而让我们感到恐惧。它不停地往北飞,究竟要飞多远?什么时候才是旅程的尽头?

  悬了空的飞机载着我们悬了空的心,飞往白雾茫茫的西方。

  我们不由地相依在一起,那孤独无助的情景至今想起来都让人心颤。

  好不容易飞机临近了乌鲁木齐的上空,别洛夫上校让我们躲进飞机的大翅膀里,怕到机场后,有国民党地勤人员上机检查。苏联飞行员还在延安时,已经接到斯大林的指示,要他们安全将我们几个孩子送到新疆八路军办事处。

  乌鲁木齐机场的跑道已经清晰地展现在飞行员的眼前,他们的神经也紧张得绷了起来,不停地用简单的中文关照我们不要乱动,不要出来。

  现在想想当时的情况也是真够让苏联飞行员紧张的,如果叫国民党发现飞机上有四个共产党的孩子,其中还有两个是“朱毛”的孩子,那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四个活人变成了四个长形行李卷

  飞机开始下降,所有人的心也在下沉,比空悬着时还要难受。

  飞机着陆后,地勤人员虽说没有登机检查,可我们面临一个比他们登机检查更麻烦的事情——我们四个活人如何在星罗棋布的国民党人员眼皮底下离开飞机?

  别洛夫上校直揪他的黄头发,那双蓝色眼睛盯着我们直转,他在想办法。还是领航员脑袋快,想了个办法,可他一说出来,差点没把我们的肚皮笑破!他说将我们卷进行李卷里,当做行李扛下飞机。

  别洛夫一听马上竖起大拇指,说好主意——

  正好朱小姐身个也不大,很容易连头带脚卷起来,只要你们不动弹,是不容易被发现的。再说,谁会想到行李卷里是活人?

  虽然我们觉得好笑,国民党不至于会把我们几个小孩怎样。可是苏联飞行员绝对不让我们出现任何意外,一定要把我们卷进行李里。我们没有办法只好听从他们的安排。我们四个活人变成了四个长形行李卷。

  一卷进行李袋里,顿时感到又闷又憋,像落进了黑暗的洞里,喘气都不敢大声。不一会儿,地勤人员来扛行李,他们谁也没有对行李发生疑问,吭哧吭哧地把我们扛上肩头。我们觉得身体被人双手拨弄着,忽上忽下的,颠动了一阵,被丢在了汽车的车厢里,直到听见汽车的发动声,紧张得快要跳出来的心才松弛了下来,估计汽车驶出机场,我们就能获得自由了。

  刚开始大家都担心娇娇,她最小,又在闹病,如果她动一动或是出一点声音,这场瞒天过海的计划,就要前功尽弃了。

  没有想到险恶的环境使年幼的孩子过早地懂事,娇娇从卷进行李卷里到被摔上汽车,始终没有出一声!

  终于,我们被安全地转移到八路军办事处。

  为了避开国民党的耳目,保证我们的安全,八路军办事处的叔叔和阿姨只能白天将我们关在房间里,晚上才让我们在院子里散散步。当时毛泽东的弟弟毛泽民在新疆工作,他对我们特别关心,不仅因为娇娇是他侄女的缘故,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只要是共产党人的后代,在共产党机构里都会得到最好的照顾,大家好比在一个共产主义大家庭里生活,孩子就是大家庭的孩子,大家庭的希望,也是大家庭的未来。

  我们离开八路军办事处不久,新疆军阀盛世才便撕碎国共合作的协议书,在新疆大肆逮捕共产党人。毛泽民和许多八路军办事处的同志都遭逮捕,最后惨遭盛世才杀害。解放后,毛泽东伯伯将弟弟的遗孤毛远新接到中南海抚养,即使再伟大的人也难割舍兄弟手足之情!

  我们在办事处过了十几天黑白颠倒的日子,2月中旬我们终于坐上了开往苏联境内的汽车。这时去苏联的人已经不再是我们四个孩子,而是十多个人,小娇娇也有了同车大人的照顾,我们也不再觉得孤单了。几天后,汽车开出了边界,当中苏边界出现在我们面前时,大人们放声欢呼了起来,欢呼终于摆脱了国民党的跟踪,离开了战争的硝烟。我们也受同车大人的影响,也放声欢呼,但我的心里却像卡着什么,堵得慌……

  离开了祖国离开了爹爹,这有什么可欢呼的!

  后来我们又在苏联一个什么地方转乘了直达莫斯科的火车。火车在荒凉寒冷人迹稀少的西伯利亚地区整整走了一个星期,到苏联西部后,沿途才开始有了农庄和城市,有了大片大片的农田和成群的牛羊,最后我们终于抵达此行的终点站——莫斯科。

  站台上,国际儿童院的老师已经等候在那里,准备接我们去距离莫斯科300公里的伊万诺夫,国际儿童院设在那里。

  娇娇在车站上被她的妈妈贺子珍接走。

  我们看见她妈妈大声叫着娇娇的名字,远远地跑了过来,一把将怯生惊恐的女儿紧紧地抱在怀里,生怕被人抢走一样。我看见这幕动人的母女相见的情景,心头一热,眼眶也潮湿了。我真羡慕娇娇,遥远的莫斯科有她最亲的人,有妈妈呼唤她。而我——几乎不知道母亲的模样,更不要说体会在母亲怀抱里如何幸福和温暖……

  小娇娇和我们相处久了,与我们依依不舍,不愿意跟妈妈走,最后哭着被妈妈抱走了。她在妈妈怀里,目光却紧紧地追随着我们,眼泪像断线的珠子……

  后来我离开儿童院去南方疗养,不幸落在德军的手里,从此和儿童院和娇娇她们失去了联系。

  娇娇来到国际儿童院成为儿童院里最小的孩子。在苏联卫国战争中,因为严重营养不良,她患上了肺炎。就在生命弥留之际,已经失去儿子的母亲,勇敢的红军女战士,不顾一切从病床上抢走了奄奄一息的娇娇,硬是一滴水一滴水,一勺汤一勺汤将女儿的性命从死神手里夺了回来。为她自己、为毛泽东挽救了这个后代。

  如果不是母亲的勇敢和果断,娇娇早就魂断莫斯科了。母亲带给她新的生命,留给自己的是摧残生命的岁月。

  为了救女儿,贺子珍被当做精神病患者关进莫斯科一家精神病医院里,直到新中国成立,贺子珍的处境才被中国去莫斯科办事的领导人发现,经过和苏联当局交涉,贺子珍才得以恢复自由,开始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但后来贺子珍回到中国却不能去北京居住,反而在精神上受到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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