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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毛主席也是咱们杨家岭的乡亲,咱还有啥抹不开的?

  ○娱乐之时无官兵老少之分,爹爹喜爱打篮球却“敌我不分”

  ○娇娇和我一起去莫斯科,我才知道娇娇的妈妈是贺子珍

  ○毛主席也是咱们杨家岭的乡亲,咱还有啥抹不开的?

  我在延安的日子过得很快。

  转眼1941年春节快要来临了,经常看见附近农村的乡亲们扭着秧歌舞,打着腰鼓,吹吹打打,朝着杨家岭中央机关的驻地走来。队伍的前头,农民们用扁担抬着猪肉、羊肉和白馍,踩着欢快的节拍,给中央机关送来了春节礼物,也送来了延安民众热爱共产党和八路军的炽热感情。

  事后,爹爹非常动情地对我说:你们过节吃的牛羊肉和白面馍馍都是乡亲们从自己饭碗里省下来的,不容易啊,他们的日子很苦啊,为了支援我们打鬼子,他们勒紧自己的裤腰带,用口粮养育了我们的部队。陕北人民是我见过最富有献身精神的人民,最伟大的人民,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的今天!

  虽然前方战火连天,战局十分紧张,但延安地区的春节还是过得热热闹闹、红红火火的。鞭炮声从初一凌晨断断续续地响到初三,周围的山峦才渐渐恢复往日的宁静。

  过节的那几天,我和表妹一听见锣鼓声就往外头跑,我们特别喜欢看陕北民族风情的扭秧歌、舞狮子、舞龙、踩高跷等聚会。那些舞动的人们,踏着邦邦硬的冻土,在宽阔平坦的场地上奔放地扭动着身躯,挥舞着双臂,浑身散发出粗犷而强壮的活力。这种近似古朴没有雕琢的舞动和单调的锣鼓声,持久地表现着陕北文化的特性,贯穿着远古和今天。

  男人们穿着黑袄黑裤,头扎白色毛巾,女人则穿红袄绿裤,腰间扎着大红绸带,随着跳动的双臂,绸带在臂膀下轻盈地飘动着,像小鸟飞翔的翅膀,那样飘逸和美丽。农家娃娃穿得更有特色,个个都穿虎头鞋戴虎头帽,用彩线绣的老虎头那么逼真又那么夸张,特别有意思。

  中共中央设立在延安后,和当地群众结下了鱼水之情。逢年过节时,军民鱼水交融的情景格外生动有趣。

  在我们孩子忙于凑热闹,到处跟着戏班乱跑的时候,大人却在忙着四下里拜年。以毛泽东伯伯为主,爹爹为辅的中央领导人“拜年”队穿越在延安的大小机关和附近的乡村里。“拜年”队里有王稼祥、任弼时、王明、张闻天等领导人,他们从大年三十就开始挨家挨户地拜年,每到一个老乡家,都要坐坐、拉拉家常。

  大年初一中午,中央机关在大食堂里设宴招待杨家岭村庄的群众,基本是一家来一个代表。毛泽东和爹爹他们几个分坐在几个方桌子旁。

  一开始,农民兄弟很拘束,用他们话说,桌面上的人都是大官官,不像咱农民土里土气、胡喝乱吃、胡说乱动的,到这里来要守规矩呢!

  开席了好一会,乡亲代表们还是不敢像在自己家里那样放得开。

  毛泽东伯伯看看气氛,不由笑了起来,他端起酒杯,用浓郁的湖南口音说:“我这里等于是一次乡村聚会,我也是一户人家的代表,只是我这个户是大户,人多。你们把我们看成杨家岭一户人家、一位乡亲,大家就不会生分了。来来,喝酒,不要抹不开么……喝喝……”

  在座的人一听毛主席这么说,情绪松快多了:毛主席也是咱们杨家岭的乡亲,咱还有啥抹不开的?喝……

  大家捧起大碗,相互碰撞起来,然后一仰脖子,碗底朝天。酒一下肚子,立即将胆量膨胀起来。胆子一大,喉咙也大了,有人开始划拳,谁输了谁喝!

  农民们豪爽,一喝上酒,觉得老是乡里乡亲自己喝,不算多大能耐,要灌就得把大官官们灌倒才是真本事。大家就开始寻找目标。他们第一个看上了爹爹,想和他在酒量上较量一番。但不知谁悄声说,你们和谁喝都别和朱老总喝酒,他的酒量可是海量,无量的,老总喝酒当喝水!

  再看爹爹,只见他含而不露,跟前摆着一个大酒坛,一副准备“迎战”的模样。其实爹爹根本不会喝酒,但是他沉着的样子,着实让乡亲们摸不到底。大家以为遇见了强劲敌手,没有敢上前“宣战”,连忙捧着大酒碗掉转方向,目标又对准了毛主席。

  看主席文静书生样,大概没有什么酒量,咱们不如和主席喝!

  毛主席看见老乡用大碗向他敬酒,连连说,我喝酒不行,喝酒不行。

  老乡们可乐了,要的就是喝酒不行的人,行的人咱就不行了!他们紧紧盯住了毛主席,一直看着他也用大碗把酒喝下去,然后,挨家挨户的代表开始走到主席跟前,将一碗碗酒敬献给主席……

  “你们这是搞车轮战哇,我一个人怎么喝得过你们这么多人啊……不行不行……”

  老乡们想想也是,这样对主席好像不太公平。老乡就提议和毛主席划拳,以胜负决定喝酒多少!

  这一下毛主席的警卫员有点不乐意了,这更不公平啦,主席哪儿会划拳?划不过,就要多喝酒,主席肯定会醉的。警卫员想上前阻止“胆大包天”的老乡们,可是毛泽东摆摆手说,“不要扫老乡的兴,划拳就划拳么。”

  “主席,划输了可是要喝酒的,一碗!”老乡把大碗伸到主席眼前。

  “那当然罗!”

  主席面色通红,没有一点讨价还价,挽起袖子,准备划拳。

  老乡也派了一个划拳老手上场。这时,别的桌子上的人都围了过来,大家第一次看见主席划拳,不知会不会划?都捏把汗。

  划拳不仅出手快,嘴里报数也要快,反应更要快。没有想到主席划拳反应极其的快,几乎没有划错过一次。他那只大手在人们眼花缭乱中,十分敏捷地伸出指头,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又速战速决赢了一把。结果那些自认为划拳高手的老乡们,连续上场了好几个人,都喝得酩酊大醉,东倒西歪的。

  大家一片惊讶声,问主席,这绝招什么时候学的?

  毛泽东伯伯哈哈大笑了起来,说是瞎懵的,划拳就是不能和人家报的数字相同,两个人两只手,有十个指头,数字也在十个数以内,最好是出一个指头,或者出5个指头,这样相同的机会就少得多。

  大家不解,问,我们见你经常出好几个指头,并不是都是1和5。

  主席狡黠地眨眨眼:“这叫心理战术,我出了一次小数,他们下次就会叫小数,如果我再出小数,不是正撞人家枪口吗?要变幻莫测,和打仗一样。”

  以后,乡亲们再和主席同桌共餐时,谁也不敢和主席比酒量了,更不敢划拳论“英雄”了。

  ○娱乐之时无官兵老少之分,爹爹喜爱打篮球却“敌我不分”

  春节期间,大家有了许多娱乐时间。爹爹最喜欢下象棋,无论走到哪里,他的警卫员的军用挎包里少不了象棋,一有时间就摆上一盘。在太行山指挥部,他的老对手是彭德怀。从红军时代他们就开始对弈,到了八路军,他们又是正副总司令,工作的方便也带来了下棋的方便。

  随着岁月的推移,他们的棋盘从战场的山坡上摆到和平的方桌上,然后又摆到寂寞的吴家花园的院子里。他们之间好像有一盘永远下不完的棋,永远没有开始,始终没有输赢,直到“文化大革命”。他们才收起了棋盘。

  爹爹坐到棋盘跟前,一改温和的表情,变得锋芒毕露起来。情绪就开始外露了,不依不饶的犟劲,此时暴露无遗。

  默默无声往往最有威慑力。爹爹下棋,埋头一声不吭,冷不丁,他能将

  “枪炮”都支在对方的头上。如果对手招架不住,开始抵赖,爹爹这时才会发出短促而凶猛的声音:“放下,不许赖!”

  彭德怀下棋更是暴风骤雨,令人惊恐,如临大敌压境,哪怕移动一个小卒,口里却发出震天吼声:“杀——!”如果将人家老将,那吼声更加震耳欲聋:“将——!”

  爹爹院子里那块石板桌上,有时晚饭后,都要围一群人,只要一上棋坛,官兵身分就消失了,碰到总司令下错一步,身边的人会异口同声喊“臭棋”。甚至有的战士会着急把手伸进棋盘,替棋主走一步绝妙的棋步。

  彭总碰到有人替他走子,会立即用手拍打这只多事的手,然后把子又放到原来的位置上,自己重新走,尽管这一步还是别人刚才帮着走的那步棋,但他就是不愿意别人替他走。

  有时候下象棋,战场早已超越了两人世界,变成两个群体的战争,每个棋主的背后像长了千手的观音菩萨,下着下着,棋子已被背后的手移动了位置。

  特别是活跃分子,总要趁机在他们背后耍花样。有一次,作家刘白羽到太行山采访八路军司令部,看见爹爹和左权参谋长下象棋,他描述说:

  一个下午,我们大伙都在彭德怀屋里,朱德同志和左权同志在下象棋,彭德怀同志从老乡粮囤里拿了小截玉米芯,悄悄放在朱德同志军帽上,我和陈赓同志都忍不住要笑出来,朱德同志聚精会神,不动声色,只伸出一只手把那截玉米芯缓缓拿下来,放在桌子上,仍旧下他的棋。彭德怀却乐得笑逐颜开,眉飞色舞。

  爹爹除了爱下象棋外还爱体育锻炼。听别人说爹爹在长征的时候还亲自创建过一个篮球队。如果现在的解放军体工队要追溯篮球的历史,爹爹创建的篮球队应该算是我军篮球队的鼻祖了。

  那时条件异常艰苦,红军终日翻山越岭,不停地作战和奔波,大家情绪和精神都非常低落。看一个军队有没有战斗力,就看有没有“士气”,如果不及时调整战士们的情绪,部队是很容易拖垮的。这时爹爹想了办法,他一到宿营地,就组织大家打球。他随便在路边找棵树,规定一个树杈为球筐,只要把球丢进这个树杈就算得分。没有篮球,就用牛皮做个皮囊,里面塞满棉絮,能轻巧传递即可。有了这个更像橄榄球的篮球,大家有了拼杀的欲望,白天被敌人追杀的窝囊怨气,也有了发泄的场所,士气顿时高涨。这个不起眼的破皮球,给艰苦卓绝的长征带来了欢乐,不仅提高了大家的情绪,也锻炼了战士们的矫健身手。以后红军把打球好风气带到了延安,只要有空,大家总爱到球场上拼杀一番。

  有时,爹爹和康克清妈妈都去打球,我和表妹也去球场为他们摇旗呐喊。

  延安的篮球已经不再是长征途中的篮球概念。杨家岭修建了正规的篮球场,地面虽说是泥土面,但比较平整,大小也有标准尺度,地面有石灰画出的区域白线,篮球架也是木头做的,上面有投篮的铁圈圈,篮球也是国际标准的充气篮球。

  为了力量均衡,男女队员要搭配组合。大家就将爹爹和妈妈各分一个队,不让他们在一家。却不知,这个分配方案铸下了大错!

  比赛开始后,爹爹打得很认真,虽然已经50多岁了,脚步还很灵活。因为他的手大,球一到手,绝对会牢牢抓住的,稳打稳扎直到投进篮里。妈妈虽说拼杀很有冲劲,但是个子不如爹爹高,总是抢不到球。但是妈妈比爹爹反应快,点子多,她一见再这样打下去,她所在的队肯定会输的,就灵机一动,对着获得球的爹爹高喊:“老总把球给我。快!传给我!”

  正在激战中的爹爹几乎想都没想,一扬手将球传给了妈妈,妈妈连跑带跳,投球进了篮里,等爹爹反应过来,他“敌我不分”的错误已经无法挽救了,妈妈她们得分有效。

  和爹爹一个队的队员意见可大了,老总怎么胳膊肘子往外拐,把球给对家呢?

  爹爹知道自己犯了错误,决心痛改前非,保证不再上妈妈的当了!可是不到一会,妈妈又故伎重演,高声喊爹爹,爹爹依然迅速地把球传给了妈妈。

  全场被爹爹屡教不改的滑稽错误逗得捧腹大笑,大喝倒彩。我也高声叫:

  “爹爹错了,爹爹错了!”可是爹爹已经把球传递给了妈妈,正愣怔在球场上懊悔呢。

  妈妈这面的啦啦队,为妈妈精彩的得球高兴得手舞足蹈。

  爹爹一错再错,大家不依了,要让爹爹下场!爹爹正打在兴头上,当然不愿意下场。经过和妈妈商量,决定妈妈下场。这场球才得以继续打下去。

  后来大家将爹爹和妈妈编在一个队里,这样他们会相互配合,爹爹再也不会传错球了。

  延安的生活很有意思,大家好像生活在一个大家庭里,不分彼此,不分男女,人人平等。机关里

  也没有官僚作风,官兵之间亲密无间。军民关系又是那样和谐,让人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有一种舒展的轻松感和全身心投入的渴望。尽管物质生活条件十分艰苦,但谁也没有叫苦,谁也不留恋以前城市生活。就连我们这些孩子也特别喜欢延安这片圣土,觉得这里空间和空气没有紧张压抑的感觉,至少让我们觉得是安全的。不会再像成都的时候,整天提心吊胆会不会有日本飞机轰炸,我还要隐瞒身分,不能光明正大地姓朱,在学校里和同学说话,都不能畅所欲言,生怕哪里漏了嘴,暴露了爹爹的身分,招来杀身之祸。

  平时,爹爹他们的工作量是非常大的,全国抗日战场那么大,信息那么多,每一个战役,每一支部队的情况,日军的动向,蒋介石的动向,汪精卫伪政权的动向……虽说不是耳听八方,也差不多是眼观六路的。他们必须每时每刻要准确地把握战局脉搏,及时而有效地给八路军和新四军布置作战方针。爹爹经常是整夜整夜地工作,电报、文件、报纸、地图几乎占据了爹爹所有的时间,我真不知道爹爹有如此好的耐力,一坐就是半天,一动不动地。

  有时康克清妈妈见他实在太累了,就想法拖他出来休息休息,但是爹爹还有个脾气,让他离开办公室还必须有合理的理由,否则他一概不予理睬,妈妈叫他出来也不行!

  有几次机关组织了舞会,妈妈想让爹爹也来,又怕他听说是跳舞不肯来,就让我去叫爹爹,说是毛泽东伯伯也来跳舞了。果然,爹爹听我一说,就放下手里的文件,起身拉着我的手往山坡下的平场上走。开始我不明白,爹爹怎么见毛泽东伯伯去他才去?后来我才知道,爹爹最敬重毛泽东伯伯,如果毛泽东伯伯出来跳舞,爹爹一般也会去陪他跳舞的。爹爹说这是助兴。

  有时,毛泽东伯伯见爹爹没有来,也会问妈妈的,他也关心爹爹的健康。

  “你叫老总出来活动活动,不要累坏了身子。”毛泽东伯伯用湖南话对身边警卫员说。

  中央领导人之间那种亲密的关系,显得十分融洽、随和而自然。听人说,有时中央开会,台下听主席作报告的将领们,觉得口渴了,能起身直奔主席台上,端起毛主席或者其他人的茶杯喝水。大家在底下看见了,也不见怪,好像很平常的事情。如果谁有什么好烟、好酒,保准一会儿就被七手八脚“共产”光了。爹爹有什么好吃的东西,也经常被他的师长们“共产”,有时爹爹看见他们有好东西,他也是会去“共产”的。

  延安舞会一般是周末的傍晚举行,这段时间天色很亮,虽说黄土地面冻碍很硬,天气也冷,但大家跳舞的积极性依然很高昂,最后跳热了,身上只剩下了毛线衣,而且热腾腾地直冒热气,像出笼的馒头。

  爹爹跳舞和其他人不一样,没有那么欢快,也不爱晃悠,和他平时为人一样,踏实认真。外国作家曾经形容爹爹跳舞好比一辆坦克,平稳扎实,勇往直前。爹爹的舞步没有什么花样,只是前进后退。如果看他的神情,你一定不会觉得他是在跳舞,而是在从事一项什么工作。而别人跳舞时,都是嘻嘻哈哈,笑声不断。可是爹爹一脸平静,神情专注,脚步一丝不苟,目光注视前方。

  毛泽东伯伯跳舞的舞姿也不算好,舞步特别简单,和爹爹差不多,不过他比爹爹会说笑,他的舞伴经常被逗得跳错了舞步。以后我长大在中南海再看爹爹他们跳舞时,觉得周恩来伯伯的舞跳得最棒,他的华尔兹,没有人能比,一个整场的旋转,可以不停歇,特别是他潇洒的舞姿令全场倾倒。

  每次跳舞时,我们这些孩子也夹在里面起哄。我的目的是想听留声机放的音乐,那些舞曲许多都是世界名曲,特别动听。在大人跳舞中,江青的舞跳得比较好,每次毛泽东伯伯上场都是和江青先跳一曲,以后他们就各找各的舞伴跳。我听别人说,江青是上海的电影演员,演过主要角色,自然是与众不同了!

  江青比较爱唱京剧,而且嗓子不错。有时在他们院子里常常拥着许多人听江青唱京剧。毛泽东有时也为她击鼓、打拍子。但是谁也不会想到,“文革”中的江青会变得如此冷酷和凶狠,与延安时期的江青可谓天壤之别,判若两人!

  ○娇娇和我一起去莫斯科,我才知道娇娇的妈妈是贺子珍

  那时的江青和毛泽东生活还是比较和谐的。他们的女儿李讷才2岁,步履蹒跚刚会走路,但已经知道跟着父母后面出来玩耍,而且特别喜欢跟着她父亲身后,披着红色的小斗篷,像爸爸身后的小尾巴似的,跑得摇摇晃晃的。我们大一点的孩子,时常爱抱抱她。她的皮肤白白的,胖胖的,像年画上的洋娃娃,特别可爱。她很小就会背儿歌,有的是她爸爸亲口教的。她的爸爸有时还和她一起玩泥巴、盖房子游戏,一个那么高大的人和那么小的娃娃一起蹲在泥地上玩,一个童心未泯,一个童心大发,童心碰撞出这个滑稽的场面,让人哑然失笑。所以李讷特别喜爱和富有“童心”的爸爸玩。有一次,她见爸爸老是看文件,不和她玩了。她小脑袋一转,想了个让他爸爸和她一起玩的主意。她钻到爸爸工作的桌子底下,将爸爸正在看的电报放到火盆上烧。她以为把电报烧了,爸爸就不和这些纸片玩了,就会和她玩耍了。幸好她爸爸发现得快,电报没有被烧掉,不然小李讷可就闯大祸了。

  当时我并不知道娇娇(李敏)和李讷不是一个母亲的孩子。直到娇娇和我一起去莫斯科寻找母亲,我才知道娇娇的妈妈是贺子珍,是红军著名的女战士,和康克清妈妈一道经过二万五千里长征,并且身负过重伤,经历过九死一生的磨难,好容易活着走到了延安。可是因为伤痛和感情的危机,她和十多年生死与共的丈夫之间有了误会和矛盾。这时她发现又一次怀孕,这是她第六次怀孕。听说贺子珍以前已经生育过5个孩子,有的送给当地农民抚养,有的生下来就夭折,还有一个女孩生在长征路上,一落地就送给当地的老百姓,以后想去寻找,连个可以参考的依据都没有。茫茫人海,上哪里寻找这些失散的骨肉?历经生育之苦,饱尝离别痛苦的贺子珍,最后只留下了娇娇一个孩子。

  多次怀孕生育的折磨和婴儿不断夭折以及离别的痛苦,给这位母亲的心灵上留下了不可愈合的创伤。

  人处于失意和困惑中,往往做出别无选择的选择,这个选择并非是最佳选择,但至少可以暂时逃避眼前的困难处境。贺子珍以她经历过生死起落的气魄,用军人处理问题的果断,处理了自己的感情问题。她毅然离开年幼的女儿和丈夫,去苏联治病,同时也想用时间来医治感情上的创伤,走出这段感情失意时期。

  她抵达莫斯科不久,就生下了她和毛泽东最后的一个男孩,想换个活法的母亲,并没有能避免以前的悲剧再次发生,婴儿又一次夭折了。

  贺子珍在莫斯科失去了那个男孩后,精神受了很大的刺激,整日精神恍惚,旧病未愈又添新病,身心处于崩溃的状态。毛泽东在延安听说后,决定将4岁的娇娇送到莫斯科,送到母亲身边,或许贺子珍看见这个孩子,会逐步从痛苦的阴影中走出来。

  在大人们开始商量我们这些孩子如何离开延安,如何去莫斯科学习时,我们小孩还都蒙在鼓里。

  等我知道要离别父母,离别延安去莫斯科时,离上飞机只有3天的时间。

  命运之神几乎不等我回过神来,就张开翅膀将我载向另外一个国度里。在大人的描绘中,那里是天堂,是孩子的乐园,是树人的大森林。

  命运并不一味按照人们的设想那样准确与公正地变为现实。

  我便是大人设计美好命运所意外的那一个女孩,一个奔向美好命运却投进更加苦难命运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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