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老爸跟张万清那些事告诉的第二个人,那就是周敏敏。
我和周敏敏都是学校黑板报的编辑,周敏敏是美工,她的画画的好,我是执笔,我的文章写的不错,老师就指定我们为学校黑板报业余编辑,每星期出一期,星期一更新。
为了出黑板报,我和周敏敏都要迟一些回去,尽管辛苦一些,但看到那些男女同学们攀头背颈围观在黑板报前面嘻嘻哈哈的时候,就有一种成就感。
所以,我们乐此不疲。
我在黑板上抄写文章,周敏敏正在描一朵荷花什么的,周敏敏画人物不行,画那些花草树木就很在行。
我们聊着聊着就聊到我老爸的事,我一不小心就把一切都告诉了周敏敏,口气很平淡,漫不经心地,仿佛在聊着别人的家事,却听得周敏敏粉脸潮红,酒窝深深。最后我反复叮嘱周敏敏,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张校长。
如果说,我把我爸的事告诉周敏敏是不经意间的流露,那么,让大春知道这件事,完全是出于我一时的冲动或者是出于好强。
在放学的路上,我与大春结伴而行。
我们又谈起那两条狗。
大春瞪着一副小眼睛看着我:“谷子(我的小名),你知道吗,那两条狗第二天就死掉了,我在河里发现了它们的尸体,都已经泡得发胀了。”
“是吗?”我惊奇地问:“会不会是另外两条狗啊?”
“就是那天被我们围观的那两条,不会错的。那条公狗颈脖子上有一条烫伤的疤痕,我记得很清楚。”
大春还告诉我,那条*是本村某某人家的,而那条公狗却是外村的(原来狗夫妻也是两地分居啊)。
大春说,你走掉以后,大家至少还围观了一个小时(可见那时农村的业余生活是多么枯燥,狗们的交 媾被人们当成了不可多得的娱乐节目),人们对它们扔石块打棍子,拿它们取乐子。狗们跑又跑不掉,挣又挣不脱,就这样被人们折磨着,嚎叫着。
大春这样描述着,我心里就想,难道狗们也是有羞耻之心的,被人们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羞辱,于是就想不开,双双跳河自杀?还是被人们挥舞的乱棍打在致命之伤处而导致毙命?如果是前者,那是一种悲壮,如果是后者,那是怎样的惨烈!
我的片刻的沉思,在大春的眼里被当作孤陋寡闻的表现,他又摆出一副百事通的架子,在我面前夸夸其谈男女之事。
“你知道吗,有着连鬓胡子的男人,是对男女之事最感兴趣的人,你爸算是一个,还有张大爷,曹大爷,你们那个厢房的男人,个个都是这个类型的人,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