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如仪进行,闹够了之后,新人双双入洞房,辜鸿铭拥着淑姑,到现在他才在淑姑身上看到了真正的小足,令他迷恋、销魂。
早在此前,辜鸿铭就在书上见识了小足的美妙,自有其一套奇论:西方女人总是以掩藏她们的乳房来突出她们的乳房。
日本女人则以掩藏其下腹部而突出其下腹部。
新几内亚女人则掩藏起她们的双腿。
萨摩亚女人藏起她们的肚脐。
阿拉伯女人掩着她们的脸部。
中国女人却把双脚藏将起来。
掩盖得越深,越令人着迷。缠了小脚的女人走起路来,婀娜多姿,甚可以与西洋女人穿高跟鞋相比,然而套上裹脚布后,却更显一种神秘的美感。缠了脚之后,走久了,使人腰椎骨向前屈,会产生一种柳腰款摆、娴娜多姿的魅人体态。如此习惯之后,自然产生出仪态万方,款摆腰肢,如所谓“莲步”,丰姿婀娜的足,足以撩起男人的遐思。
还有一样,就是随时都裹上缠脚布,如不勤加换洗,由于脚底多汗,往往会散发一种臭味。因而常有“裹脚布又臭又长”一说。为了消除这种气味,得常用一种药物,名“香莲散”,以之敷小脚中,七天一换,可以有效。古代的春宫旧画中,经常画着女人露出一双纤纤细脚,醉眼迷离地看着身边的男子。有的人再穿上一双柳木为底的鞋,走起路来,清脆悦耳。
最为迷恋小脚又有精到说法的辜鸿铭最熟悉的,要数李笠翁,他先生快人快语,说:女子缠足,就是供男人爱抚。同时归纳着五十余种品味小脚的方法,真是洋洋大观啊!
辜鸿铭早就对这些谙熟得很,现在在洞房里,他突然发觉,笠翁所言不虚,那形态、妙趣,且不说,单说那种味道,就令他兴奋不已,诚哉信然!早听说其妙用的他,如痴如醉地握着这两只小脚,如此如此地比划一番……
次日,辜鸿铭满面春风来到总督府,同仁们一齐围了上来。纷纷询问他新婚之夜有何感想。
辜鸿铭一下子摇头晃脑,得意地炫耀:“诸位,不怕见笑,你们到底有几人知道女人的妙趣呢?”
那些人听他一说,知道他又必有谬论,便都闭着气,听他下文。
“老婆,凡娶妻的都有。但是你们都没有发觉女人的最奇绝之处。”
随即拿出一支香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徐徐吐出,咳嗽一声,宣布:“女人的奇绝之处,全在一双小脚。”
众同仁一听其谬论不觉惊奇,有人便问他:“辜兄,你游遍西欧诸国,西洋美人见得多了,个个高跟鞋,胸脯高耸,臀部翘起,再加上束得紧紧的腰身,袒露出的胸部,那等火爆,比之这种深藏不露,岂不是要精彩得多?”
辜鸿铭大摇其头。
“不然,不然。小脚之美,全在一个遮字上面。这种神秘感岂是言语能形容?这种神秘美妙。讲究的是瘦、小、尖、弯、委、软、正七字诀,而品味起来又有诸多妙法奇招……
“而那些洋妞,个个把胸脯绷得高高的,遮将起来,其实是向别人介绍产品般,一目了然,毫无余韵,穿上夸张的大罩裙,移动起来,如~笨物,哪有半点婀娜之趣?那些奶罩、束腰,岂不让人扫兴,最是糟践女人。她们那双大脚到处走动,简直从头到尾没有一丝余韵。我想告诉他们,想美,就改造脚,千万别改造肚子,那里是生产要地,糟塌不得!
“我们祖先发明的缠足,实实在在不是什么虐政,乃一大贡献也。裹脚,运动重心由脚移到臀部,自然使臀部血液流畅,发育得更好。岂是束腰之类可以比拟。”
辜鸿铭讲到得意处,嘴叼香烟,兴致勃勃,不管同仁们意态如何,大加发挥。
闲时,他便走到夫人身边,抓起小脚摸摸玩玩,长此以往形成习惯,久而久之,变成了一种嗜好,每当寂寞困惑或无聊时,便从夫人的小脚上得到安慰。特别是每次动脑筋想问题或动笔写东西时,总是要把淑姑夫人唤到身边坐着陪伴,叫夫人把脚上的鞋子脱下,把一双三寸金莲伸到他的面前,让他拿在手里,捏捏玩玩,然后把裹脚布一层层解开,将鼻子凑到小脚上去猛嗅。淑姑开始很不自在,时间一长也便养成了习惯,任其摆布,不再有怨言。淑姑一见辜鸿铭进了书房,摊开纸笔,立即跟了进来。有时辜鸿铭在书房坐定,文笔枯干,未见淑姑,便大喊起来:“淑姑,快到书房里来!”
这时,淑姑无论多忙,都会立即放下手中的活计。轻移莲步,走到辜鸿铭的身边。辜鸿铭顿时思如泉涌,挥毫落笔,瞬间千言。
辜鸿铭的这种癖好曾经引出一件趣事。
辜鸿铬后来在北大执教时,一天,去拜访一位学生,应门的是位年少的丫头。这丫头也巧,正是缠了脚的,迈步而入的辜鸿铭,一眼就盯上了人家丫头的脚丫子。
兴许正是个丫头,所以大约洗脚不是很勤。刚巧几日未曾修整。天气又热,脚底下传来阵阵异味。不料,辜老先生一嗅见这气昧,便连连抽动鼻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丫头的一双脚,丧魂失魄一般。小丫头以为自己的一双脚太脏,羞红了脸定定站在那里。
刚巧学生迎出门来,见老先生这般模样,以为丢了什么物件,这时他才回过神来,跟着走进厅来,学生与他寒暄,他却怅然若有所失,一副答非所问的样子。
本来他到这里来,是要看看他这位学生所藏的宋版书的,不料这一来,学生摆出宋版书他已兴味索然,草草一过,便应学生之请用他缺撇少点的书法写下两句诗:古董先生谁似我? 落花时节又逢君!
这是集古人的句子,可学生却不知先生别有怀抱,正在慨叹这把年龄又见到如此奇脚,还以为老先生在发故国之思,感叹前朝,当即连声道谢。辜鸿铭仍是念叨着不错不错,一阵子后,便起身告辞,怅然而去。
次日,这位学生便接到老先生修书一封,托人前来做说客,希望能得到那位应门丫头。学生以为先生说笑,并未在意,哪料他又托人前去游说,这位学生一听大笑:“前次来人,我还以为说笑,怪不得那天他一进门就盯着那丫头,丧魂失魄,你道我那婢子是何模样,一头黄发,眼睛略斜,鼻子略掀。嘴巴横阔。临了,老先生还写下诗句,喏。你看,当时,我也以为其有故国之思呢,不料思在这里。既然老先生执意要,又说以精拓《张黑女碑》送我,只好乐得奉送。”当即便告知那丫头,那丫头,无有不可,立即准备送到辜鸿铭府上,辜先生一乐,便先把《张黑女碑》给送了过来。
哪知,上午刚送丫头过去,下午那丫头就返回去,任凭主人怎么盘问,也弄不出个究竟。
原来,丫头一早起,对着镜子擦粉抹胭脂,收拾齐整,特意用一盆热水,把一双小脚泡了洗,洗了泡,弄得干干净净,换上一条洁白的缠脚布,仔仔细细地裹起来,了无异味。收扮好后,一顶小轿,抬到辜鸿铭府上。
一到,立即被叫到书房,叫人安上一张茶几。放上一个小凳,一切准备就绪,然后辜鸿铭吩咐道:“坐到茶几上吧!”
这丫头顺从地坐了上去,辜鸿铭坐在小凳上,捉起丫头的一双小脚,一看,心下先自暗叫,糟了,这么干净的脚还有甚么趣味。耐着性子把一双小鞋除下来,然后解去缠脚布,惨了,抽动的鼻子嗅不到半点气味,把鼻子贴到那一双小脚上,也嗅不出一丝异味,那日那股令人刻骨铭心的气味荡然无存。
颇感失望的辜鸿铭立身长叹:“完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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