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虽说后面再努力赶路,还是没在预定的时间到达苗寨,大家看着微微发黑的天色,有点犯嘀咕,估计今天都要睡草堆了。
张主任和大家一合计,还是找个人先去探路,要是发现有农家,就去借宿,只是我们一行十来个人,就算有农家也住不下,张主任大手一挥,女同志睡房屋里面,男同志去牛圈滚一晚,死不了的。
探路的医生呼啦着大气回来,就告诉我们,前面有一栋好大的木房子,家里也没什么人,就看见一个五六岁的小孩摸着一只狗正在哭泣,自己也问过小孩,但是语言不通,没法交流。最后对着我说道,这还是叫小敏开路,按着那所房子来说,我们栖身之处是完全没问题的。
队伍听医生一说,连忙欢呼起来,这也来了劲,十来个人几乎是一口气跑过去的。
我们沿着弯曲的山路一直向前走,最后在山路的左边发现了那所木房子,的确超级大,两层楼,属于土家族吊脚楼的格调,四处飞檐走壁,那些梁柱上刻画的任务风水更是栩栩如生。
只是我并不清楚这苗寨里面为何有一栋土家族的吊脚楼?虽说土家族和苗族融洽相处,但是苗人以寨为单位群居,而土家族以屯为单位来群居,在一般情况是不会相互往来的。
我们十来个人,还是一路走到了房子的门口,左边就发现了一位七八岁的小孩蹲在狗舍门口,抚摸着一只老狗。小孩看见我们一群人的到来,并没有任何的惊奇,带着微微的哭泣声任然摸着狗。
我看了一番就对张主任说道,这狗应该是快死了,要是狗没问题,早就叫起来了,这狗活不过明天。张主任哪有兴趣听这些,等我说完,就挥了挥手说道:“快去和小孩子说说,我们要休息了,要多少钱叫他直接说。”
我走到小孩面前,猫下腰,探出头看着小孩,用苗语说道:“小家伙,为什么这么伤心呢?”
小孩子说道:“我的“大图”(狗名,寓意神犬的意思)已经不行了,它就要死了。”小孩说完,我对着那只狗看了一眼,这是一只本地的黄毛犬,从它稀散的毛和微微张开的眼睛来看,这只狗至少也有十多年了,已经到了生命的终点,这一刻安安静静的躺在狗窝里面,见到我们的到来,连起身吼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小孩抚摸着老狗,在回头一看,就大叫起来:“你们是不是医生?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大图。”说完就抓着我的手开始大哭起来。
我摸着小孩的头说道:“小弟弟,我们只能医人,就算能医狗,但是你的大图也无力回天了,它已经很老了,就和人一百多岁差不多,已经走不动了。”
小孩听我说完,就撕心裂肺的哭起来,我又连忙安慰,折腾了十来分钟后,小孩才停下来,将自己介绍了一番,他叫田天延,自己出生的时候就没看见过父母,跟着爷爷一起生活,近几日爷爷外出没回来,所以一个人看家。
我问他为什么没上学?这小孩子就摸着眼泪说道:“之前村里有一所希望小学,上几个月发洪水给冲走了,现在早就停课了。”
又折腾了十来分钟,差不多和小孩混了个面熟,我便把借宿的事情告诉了他,正准备问他要多少钱的时候,小孩就说道:“爷爷说了,他是个修行之人,家里虽然开的是火铺(一种和东北大炕类似的旅馆),但是进门就是客人,还有三种人爷爷说不收钱。”
我诧异的看着小孩,问他哪三种不收钱。小孩就说到:“爷爷是一位道士,所以都是同行不收,第二,医生是一救人的,不能收,第三是穷困潦倒的,比我们还穷的,也不能收。”
我问道这里,有点问不下去了,给张主任一说,张主任就不耐烦的说道:“哎,一个小屁孩,还有那么多规矩,按人头点,每个人给他五十,带一餐晚饭,别亏待他了。”
小孩带着我们上了二楼,脚步还一瘸一拐,等他掏出钥匙熟练的打开房间后,就说道:“爷爷交代过,你们要是休息就在这里,但是楼房背面不能去。”说完就腼腆的走了下去。
吊脚楼看起来漂亮,但由于没人收拾,里面就臭烘烘的一团,两块超长的木板架在水泥墩上沿着两边展开,在丢几床破烂的被子,这也就算客栈了。
彭珊几人硬是捏着鼻子进去的,我看着他们的摸样就摆头,没等我呵斥这几个护士,他们就立马掉头走出大门,说道:“那个滕敏,你收拾房屋,我们去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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