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过,有时人并不要单纯的相信自己的眼睛,很多事情毕竟要切身体会,才能知道其中真正的滋味。
这是比较文艺的,哲理的说法,而在乡野间就简单的多了,那就是一句话,望山跑死马。
就是你看着挺近的山头,其实真的要过去,能把马儿都跑死。
而今天要多加一句,往悬崖爬死陈承一了吗?凄风冷雨中,我被一丛灌木丛给挂着,一边一身冷汗的庆幸着,一边调侃着自己。
事实上,用眼睛去测量这个悬崖,以为以自己的身手爬上那么一小段应该不是太艰难的事情,跟事实上真的去爬的体会,完全是两回事,特别是在这黑沉沉的夜里。
估算时间差不多了有一个小时了,我才不过爬了二十几米,按照直线的距离,爬到那个矮山坡上,至少还有35米最有的距离,更别提我不能直线的过去,必须拣好爬的地方,弯弯绕绕的过去。
其实这些都不是问题,就算时间长一些,天亮之前,总能爬到那里的。
问题只是,我高估了自己在这悬崖上,每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湿滑的岩石就不用说了,还有那刺人的灌木,藏在其中的各种虫子,甚至我最怕的蜘蛛都有,如果不是那强效的驱虫驱蛇药,我估计我已经中毒了很多次,早掉下去了,因为我看见了不下5条从我前进的路上忽然窜出来躲避我的毒蛇。
我的身体甚至压着一动不敢动的毒蜘蛛的身体爬过
这些我都可以不去想我甚至可以克服自己对蜘蛛的恐惧,有什么比对生命的渴望更强烈的意志呢?但我没有办法阻止自己体力的消耗,在这冰冷风雨中的悬崖上,每一步我都能感觉自己的体力如同‘哗哗’的流水,在匆匆的流走。
这就是我高估自己的地方,我忘记了自己才受伤不到一个月,还是危及生命的重伤,我以为自己完全好了,事实上只是错觉更何况,这悬崖就算对全盛时期的我来说,要爬上去也是如此的困难。
怪不得会说武家的人也不见得爬得上去,他们条件差点儿的,常常会以为练武一身暗伤,不见得体力会比普通人出色太多,原来爬悬崖要得不是技巧,是体力啊!
就在刚才,我因为太过疲劳,没有抓紧一棵矮树,然后从悬崖上滑了下来,幸好这里有一定的坡度,沿途很多的灌木丛救了我
我身上传来了麻麻痒痒的感觉,虽说没有毒虫毒蛇来袭击我,但这些灌木的刺儿,刺在身上也不是好受的。
就如此放弃了吗?我捏紧了拳头,张口接着天下飘落下来的雨水,想了想放弃的后果,我就不敢放弃了,这就是没有退路的可悲。
深吸了一口气,我支撑着自己重新爬起来,抓住旁边的一丛灌木,再次开始艰难的攀爬。
搞过运动的人就知道,人的体力是有一个极限,有时候过了这个极限,支撑自己的就全部是意志,还有就是被压榨出来的体力,说白了,就是生命力。
常常把自己逼到极限,是会损耗生命的,所以极限的运动真正懂行的人是不会轻易去做的,但我有的选择吗?
我借着一丛灌木,稍稍的停留,从行李袋中翻出了一小截人参的根须含在了口中,这玩意儿补充精力什么的,还是管用的。
我麻木的向上爬着,早就已经支撑到了体力的极限,但为了忘记疲劳这回事情,我不得不转移着自己的想法,想些别的。
就比如后悔,后悔为什么没有早走?但这也是注定的,毕竟我太相信那个一个月的时间,想为自己多争取一些恢复的时间,甚至潜意识里相信,说不定他们告诉我一个月,这一个月代表着一种约定,一个月后谁会出现什么的,带给我转机。
我心里想着的人是珍妮大姐头,事实上是我天真了,珍妮大姐头如果真的在关注这件事情,或者不会给江一对着我开五枪的机会、
而当我的灵觉发出预感的时候,我已经最妥善的去处理这件事情了,我相信再来一次,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毕竟我不敢动手的最大原因,不过是继续给他们造成陈承一已死的假象,要能在感应到危险之时的大白天就走,我这样的躲避还有什么意义?
我在全神贯注的爬着悬崖,思绪却是如此的纷乱,简直就像分裂成了两个人,努力的再让自己忘记自己的处境,我更不敢回头去看一眼,否则那个高度会给我带来急剧的压力,我眼中剩下的只是那个矮坡,我从来没有如此的觉得一个地方,是我胜利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