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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官鳄战”一役功成

  1.在回归的第二日爆发

  1997年7月1日,香港回归。

  1997年7月2日,也就是香港回归祖国后的第二天,震撼世界的亚洲金融风暴爆发了!历史将永远铭记!

  1997年,世界东方的亚洲,山雨欲来风满楼。亚洲“五虎”泰国、菲律宾、印尼以及整个东南亚国家,突然间成了国际金融“大鳄”们追杀的“病鹿”。一场20世纪世界最大的金融危机,以人们始料不及的速度和威势,席卷天下,波及全球,它将世人无情地抛入了惊恐的深渊。

  进入10月下旬,亚洲金融风暴以前所未有的威力,震荡着全球金融市场,从而构成了20世纪90年代后期罕见的国际性金融风暴。而在此期间,最引人注目的是国际“大鳄”冲击香港、台湾和韩国,导致港币、新台币和韩币的剧贬,其中又以港币的状况备受世人关注。

  国际金融“大鳄”们竟然在香港经济形势良好的时候予以袭击,这似乎不可思议,其实道理非常简单。香港作为世界三大国际金融中心之一,也是亚洲最大的国际金融中心,更是一个举足轻重的新兴资本市场,其金融市场开放程度之高,资本进出总量之大,在亚洲首屈一指。近十几年来,香港资本市场投资回报业绩骄人,以索罗斯为首的国际金融“大鳄”早已对其虎视眈眈,垂涎三尺,必欲飨之而后快。于是在这次风暴来临之际,香港自然也成了索罗斯等饕餮之徒逐杀的对象。

  乔治·索罗斯是犹太人,一九三零年生于匈牙利布达佩斯,五二年大学毕业于英国伦敦经济学院,精通法文及德文。一九六四年,他移民到美国,从事外国证券生意,五年后偕有“奥地利股票之父”之称的吉姆·罗杰斯合作,成立量子基金会,总部设于英属安提瓜,利用套作期货及现金交易方式,在各地金融市场牟取暴利,是其中一名“弹药”充足的大炒家。

  索罗斯所以能够闻名于世,始于一九九二年的欧洲货币危机。当时,他观准英镑汇率过高,已达到一成半,遂以量子基金押注十亿美元,只沽英镑,结果赚取了超过十亿英镑进账。英国政府为抵抗这个’货币狙击手’的猛烈攻击,已动用超过十亿美元,最后仍落得惨败下场,不但被迫让英镑贬值,更导致英镑脱离欧洲汇率机制,使欧洲统一货币遭遇一次惨痛的“滑铁卢”。

  九六年八月初,英国一份新报章SundayBusinessPost刊登了一篇报道,指由索罗斯控制的量子基金沽空价值二十亿美元的港元,拟将矛头直指香港,挑战联系汇率机制,曾令本港市场出现轻微波动,但量子基金发言人随即否认此事,指有关报道不尽不实。到八月底,远在新西兰威灵顿出席会议的曾荫权,接受彭博资讯记者访问时,表示港府曾经接触索罗斯及量子基金的基金经理,解释本港联系汇率及财政现况,而对方亦向港府表明不会作任何挑战港元联汇制的行动。可是,有关访问甫经发表,即引起曾荫权不满,认为报道混淆不清,有澄清必要。八月三十一日晚,他从新西兰返港,在机场会见记者,扬言金融管理局在一年多前的确曾接待过量子基金的经理,向他们解释联系汇率及本港外汇储备状况,但决非他本人或任何港府官员接触索罗斯,甚至警告这位“大炒家”别打联系汇率的主意。

  1998年7月,泰铢在金融“大鳄”基金炒作下大幅贬值,震动整个亚洲,并迅速波及香港,恒生指数很快直线暴跌到4000点,银行贷款利息居于历史最高位,外汇储备损失80亿美元。根据香港金融局官员的分析,如果港府不采取行动,香港很可能在5天内“断气”。

  2.金融“门神”曾荫权

  然而,就在几乎整个世界都在这突如其来的巨大灾难打击面前显得惊慌失措之时,却有一个人始终沉着冷静,毫无惧色,勇敢地面对风暴,奋力博击,带领港市杀出众多国际“大鳄”的重围,使香港经济步入了良性发展的光明大道。他就是香港特别行政区前财政司司长——曾荫权。

  曾荫权正思索着、分析着,国际金融“大鳄”们竟然在香港经济形势良好的时候予以袭击,这似乎不可思议,其实道理也非常简单。香港作为世界三大国际金融中心之一,也是亚洲最大的国际金融中心,更是一个举足轻重的新兴资本市场,其金融市场开放程度之高,资本进出总量之大,在亚洲首屈一指。

  作为致力贡献政府的忠仆,曾荫权还有一个心愿,就是在香港顺利回归后,他仍可出任特区政府的财政司三年,更许下重要承诺,指自己只要一日为“财爷”,也会捍卫在港推行已有十三年的联系汇率,因为此举可创造高增长率、低失业率及提高外汇市场稳定性,也绝对没有经济、财政或政治因素要改变此政策。声言要坚持在港实行联系汇率到底的曾荫权,不单向全港市民立下此重誓,更一度被外国传媒盛传他曾私下与国际著名炒家索罗斯接触,警告其不要妄想挑战联汇。

  其实,对国际金融“大鳄”们一举吞噬东南亚各国后,必将向香港袭击这一情况,曾荫权和金融管理局局长任志刚早就预料到了。

  香港危在旦夕!

  曾荫权联同“桥王”许仕仁、金融管理局总裁任志刚,决定合力入市击退大鳄,这个组合后来被誉为“铁三角”。在那不平常的日子里,他们配合默契,频出高招,与国际金融“大鳄”展开了一次又一次生死搏斗,演出了一幕幕惊心动魄而惨烈异常的保卫大战。

  也许会有人认为,曾荫权不算是一个幸运的财政司,上任时正碰着香港经济情况欠佳,遇不上天时地利。然而,尽忠职守的他,始终坚持要为香港服务,不单致力改善本港的经济困境,又要披上战衣,为捍卫港元而战。

  3.手持利剑斩“大鳄”

  “任何对港元发起冲击的企图都是不明智的。”当国际金融“大鳄”疯狂进入港市时,香港特区行政长官董建华对金融“大鳄”们这样说到。这句话当然不是白说的,它包括了两层意思:其一,我有决心打垮你;其二,我也有实力打垮你!

  其实,早在九八年一月初,随著印尼盾暴挫,令索罗斯等一群国际炒家又再伺机出击,想在本港市场大捞一把。“大鳄”们不但在外汇市场狂沽港元,还大量抛出港元期货,令港元一度回软,拆息开始出现上扬。据统计,当时炒家们在外汇市场抛出的港元数量,达三十亿美元之钜。于是,金管局继续使出“挟息”一招,不用费上十足功力已击退“大鳄”攻击。

  “铁三角”深知,在亚洲金融危机已蔓延至全球,新兴市场货币都被国际金融“大鳄”打垮,亚洲只有港元与美元挂钩,国际金融“大鳄”已由声东击西变成正面袭击的情况下,他们现阶段的当务之急是采取更加有力的措施坚决捍卫港元汇率,使港元利率回落到低位,不影响股市及楼市的水平。因此,捍卫港元是他们“只准成功、不准失败”的背水一役!

  转眼到了九八年六月,面对亚洲“金融大国”日本金融危机来临,国际“大鳄”再度袭击香港,但战术比以往更千变万化,是经过精心部署的“三步连环计”。

  首先,炒家们利用低息借入的港元,充作狙击的“弹药”,在期货市场抛出港元,同时沽空期指,视为第一步的“准备期”;至于第二步的“造市期”,炒家们开始在市场散播谣言,继而疯狂抛售港元,迫使港府再度“挟息”,令恒指暴跌,甚至借贷抛空股票;当恒指暴跌时,淡仓合约平仓,“大鳄”们即可方便地携款而去,就是第三步的“收获期”。

  为筹备另一场战役到来,国际炒家可谓挖空心思。早在九八年四、五月,索罗斯等炒家趁着中国大陆受得住金融风暴冲击,人民币汇价稳定,而港府也力挺联系汇率不变,大量发售港元债券,同时吸纳港元,共筹集得三百亿港元。此外,他们还利用本港低息期借入一年的长钱,单是索罗斯手上已备有四十亿港元。

  踏入六月中旬,日圆跌破一百四十一点,索罗斯等炒家觉得时机成熟,大举向港元发动进攻,在六月十日与十二日两天,连续抛出六亿美元的港元,使市场上的港元再次紧绌。为应付这次来袭,金管局果断采取多项措施,改善银行流动资产,终令拆息在短时问内回稳。

  与“大鳄”们交手期间,曾荫权不忘再次向公众宣称要捍卫联系汇率。他接受英国广播公司访问时表示,除非香港人彷佛《圣经·启示录》内的“哈米告多顿”(Armagedon)一样,不惜卖楼、卖车及变卖所有物业,将所有资产变成美元或其他外币,否则仍有信心维持联系汇率。他形容香港只是一只患了感冒的金鹅,现阶段不能生蛋,但日后定必生产更多,继续扮演其在中国及亚洲区内的重要角色。最后,他更对记者说,如果在任期内不能顺利保住联汇制,便会辞职不干。

  曾荫权不断为捍卫联系汇率与炒家“过招”,令他一直受港人支持。九八年六月二十六日,香港大学社会科学研究中心公布新一轮民意调查,共访问了五百三十八位市民,曾荫权的受欢迎度仅次于政务司司长陈方安生,取得六十一点七分。

  国际金融“大鳄”阻击港元的如意算盘被彻底粉碎了。然而,曾荫权十分清楚,这场战役还未完全结束。金融“大鳄”决不甘心就此罢手,他们一定还会重振旗鼓,卷土重来。迎接他们的战斗将会更加残酷!

  4.“8月风暴”来临

  九八年八月八日,曾荫权远赴土耳其访问之前,表示在金融风暴未完结前,仍不排除有炒家狙击港元,而政府是基于对资金的需求,才动用财政储备吸纳港元,以击退炒家。他一再强调,港府捍卫港元及保持联系汇率的决心,依然不变。

  曾荫权暂时离港到土耳其“避避锋头”,回来后发现形势已然大变,香港外汇储备已损失了80亿美元。香港金融局官员的分析是“大势已去”,如果港府不采取行动,香港很可能在5天之内“断气”。

  1998年8月,国际金融“大鳄”经历几次挫败后重振旗鼓,对港市展开了新一轮更为猛烈的进攻,掀起了震撼世界的“8月风暴”。曾荫权和任志刚则针锋相对,由于前三次的港元保卫战,双方的战略战术都没有太大的变化,三次保卫战的胜利基本上都是在联系汇率制下自然发生的,所以其情其果尚属比较“温和”,而在第四次保卫战中,由于国际金融“大鳄”改变了战术,采取港元、股市、期货“三管齐下”的办法冲击港市,曾荫权和任志刚改变了以前抗击“大鳄”阻击行动时只通过提高银行拆息来维持联系汇率的单一战术,并一反过去被动迎战的做法,采取在股、期、汇市全方位主动迎击的策略。为此,曾荫权和任志刚果断地推出了维护联系汇率制度的7项金融措施,同时还指示金融管理局动用外汇基金在股市及期货市场采取相应行动,及时入市干预股市,以狠狠打击“大鳄”们阻击港元和操控市场的行为。

  1998年8月5日,曾荫权指挥金融管理局运用财政储备,出其不意地在低价位上兑入了国际金融“大鳄”们抛售的港元,使市场的港元数量不变,从而稳住了银行拆息。同时,针对“大鳄”们需要大量借钱以补充攻击港元“弹药”的情况,曾荫权再次警告银行不准借钱给“大鳄”,并每日公布银行体系的结余总额。在港元面临“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深明大义”的香港银行也同曾荫权密切配合,停止借款给涉嫌阻击港元的基金机构,令“大鳄”们无法借钱用于冲击港元。结果,“大鳄”们抛售的港元如泥牛入海,未掀起波涛。而他们抛售的300亿港元若以“10厘利息计算,每日的利息损失就达900万港元”。

  纵使曾荫权不断对外表明港府紧守联系汇率的立场,炒家们仍然对港元穷追不舍,继续连番攻击。单是八月十日当日,“大鳄”不单抛售港元,股市和期货也接连下跌,港股一度跌破七千点,后来两天分别跌破六千八百点及六千五百点。以索罗斯的量子基金、摩根士丹利、高盛、里昂、所罗门、怡富、惠嘉、美林及霸菱等大型证券行组成的’国际大鳄’集团,已经拥有超过十万张八月期指结单,准备沽空期指牟取暴利。

  经过数天的角力,尽管港府实行的措施可一挫炒家们的锐气,效果却不算显著。这样看来,要有效打击一众贪得无厌的“大鳄”,唯一最可行的办法,只有政府直接入市干预。

  5.打破“金科玉律”

  曾荫权深受前财政司夏鼎基的理财哲学影响。前财政司夏鼎基的理财原则,其中一样就是“积极不干预”政策,现在也成为港府遵守的“金科玉律”。

  事实上,要作出入市干预的决定,对曾荫权而言,实在相当痛苦,皆因此举将有损本港“自由经济市场”的良好形象,也会令港府一直奉若神明的“积极不干预”政策由此“破戒”。然而,经过反覆思量,曾荫权还是决定为恢复市场的正常运作,并真正维护本港的自由经济体系,有必要向各财政及金融部门,下达入市的指令,与国际炒家作背水之战。

  八月十四日,港股经历了过去几天的折腾,已下跌接近六千五百点,是最近五年的新低。早上九时半,香港证监会主席梁定邦接到曾荫权郑重通知,港府决定干预股市及期指市场,对抗炒家。

  当港股跌到六千五百点时,金管局通过和升、获多利及中银,不断大规模狂扫大蓝筹股及期货,即时令股市交易量达到八十一亿港元,远远超过平日交易额水平,使期指以七千二百二十四点收市,升幅达百分之八。

  开市后,曾荫权召开记者招待会,正式宣布得到外汇基金委员会支持,港府动用外汇基金毅然入市,以破坏炒家对港元与港股两面夹攻的狠招。他形容这是一场刚开始的一战争’到八月二十一日,俄罗斯卢布继续下泻,令欧美等地的股票市场都不能幸免下滑,形势对香港更加不利,使港股下跌二百一十四点,报七千五百二十七点收市。那时候,身在四川九寨沟参加一个国内考察团的曾荫权,依然与港府保持密切联络,’遥控’这场关乎本港危急存亡的重要战役。

  二十四日下午,金管局依照计划,再动用十亿港元大举入市,促使恒生指数在一小时内狂升三百点,收市报七千八百四十四点,全日交易额达到九十八亿港元。

  到了翌日(二十五日),股市战况更形激烈,金管局继续遵行港府“以慢打快”的手法,不在开市早上贸然硬接沽盘,而选择在下午突然入市,买入大量二线蓝筹股,使股市持续平稳向上。至于期货市场方面,金管局一边推高现货期指,另一方面压低九月份期指,令后者差价较前者大,无疑令炒家需付出较大代价来平仓。

  二十五日下午,金管局一改多日来尽量压低息口的做法,出其不意地将银行隔夜拆息抬高至十五厘,令炒家不能轻易平港元结仓。结果,港股当日以七千八百九十点收市,全日成交额达到九十九亿二千万港元。

  八月二十六日,外围市况继续恶化,香港亦然。下午三时,由于港府未有及时接上新买盘,再引来外资围攻,在短短数分钟内,期指受压下跌三百多点。在此危急关头,金管局再度力托,才使八月期指收市企稳于七千九百点以上,恒指也能维持在七千八百点以上。

  这次由曾荫权统率的港市保卫战,比九七年十月规模更大,港府不单需投放更多资金,更要破天荒打破’积极不干预’的金科玉律,面对面与炒家决战。为此,曾荫权曾不无感慨地说,政府是在极不愿意的情况下才走上这一步,只为阻止本港经济继续受损。“这场仗没法避免,一定要打,而且要彻彻底底、老老实实去打。”他说:“我们当然想炒家痛,要他们离开香港!”

  “硬仗”仍在持续。

  八月二十七日,全球股市均告大幅下挫,美国杜琼斯指数下挫二百一十七点,欧洲股票市场跌幅达到百分之七,亚洲市场也受到波及,上升无望。

  外围形势全面告急,国际炒家乘机在本港市场大手出货,尽量压低期指,使占有恒指最大市值的汇丰控股及香港电讯两只“重量级”蓝筹股票,全日沽盘源源不绝。当恒指达到七千九百点水平时,金管局代表港府全力接货,令成交额增大至二百三十亿港元。不过,虽然成交量因政府入市激增,但全日恒指只上升了不足一百点,可见战情的激列一程度。

  6.一役功成

  当然,好戏还在后头。港府与炒家之间的角力,在八月二十八日终能分出胜负。

  二十八日早上甫开市,炒家们即时以每手十六股的汇丰控股(每股一百七十四港元)和香港电讯(每股十五元二角港元),在市场上大量抛出,以排山倒海之势进攻。港府不慌不忙的挡驾,以七百多亿港元外汇储备,委托几家大经销商力接沽盘,买入炒家沽出的大量股票,使部分大蓝筹股在一分钟内有过亿港元的成交量,五分钟就已有超过三十亿港元股票转手。

  中午收市前,‘大鳄’再展开攻势,集中火力疯狂抛出数只蓝筹股,金管局再不动声色的照单全收,不到半小时,汇丰控股转手量便高达一千万股,交易额达到四百零九亿港元。下午开市未几,“大鳄”们把借入的香港电讯股票,在市场继续抛空,金管局也不甘示弱,承接了炒家们抛售的股票,终能令恒指以七千八百二十九点收市,成交额达七百九十亿港元,创出单日成交纪录的历史性新高,其中汇丰控股已占二百四十亿港元,粉碎了国际“大鳄”压低恒指图利的念头。

  成功打击炒家后,曾荫权也一改两星期前要炒家输钱离场的豪言壮语,声言港府干预市场并非要惩罚任何人,只为矫正市场秩序。他在港台节目《香港家书》中表示,目前炒家未完全离场,港府还要作适当部署。只要汇市、股市及期指市场的双边操控情况绝迹,政府便会停止介入。

  他在节目中强调,港府入市有其必要性,认为炒家有本事将股市操控到六千五百点,也有能力在短期内压低至四、五千点以至更低水平。“炒家所拿走的,不单是金钱……更是香港金融制度的稳定和六百万人的信心。”

  总结激战所得,港府自八月十八日起的十个交易日内,动用超过一千二百亿港元,将恒指由八月十四日的六千六百点推高至七千八百点水平,并且拥有过千亿港元市值的股票,以及从炒家身上得来的大量九月份期指淡仓合约。曾荫权形容这场硬仗使炒家的奸计无法得逞,未有用上“胜利”一词。

  然而,要与“大鳄”激战,曾荫权要承受的心理压力,是多年政务官生涯以来最大的。二零零一年,快接替陈方安生出任政务司司长的曾荫权,宴请传媒午膳时重提往事,坦言决定入市前夕,试过半夜惊醒,偷偷落泪,因为他深深明白,这个决定有如赌博,不但违反他一向奉行的“不干预”财政理念,也担心会输掉港人的血汗钱。

  7.成功背后的辛酸

  从数学上讲,当时港元现钞固有100%美元准备,但香港的外汇储备(881亿美元)与内地的储备(1300亿美元)合计也无法在当时汇率下100%支持港币存款(含定期与存款证)总额;从经济上讲,任何国家的汇率保卫战都不会战至最后一美元储备才弃守。但是,中央政府和特区政府的坚定决心有效地稳定了民众信心,终于击退“大鳄”索罗斯。港恒生指数由4000点攀升至7800点。

  曾荫权在2001年宣布,经过大约32个月的努力,特区政府不仅已经收回当时投资的1100亿港元,而且目前还持有1000多亿港元的股票。曾荫权民望大升。

  零一年四月十二日,对曾荫权而言,另一别具意义的日子。这一天,他偕同金管局总裁任志刚,以及已离开政府的前财经事务局局长许仕仁,再以三年前对抗国际“大鳄”的“铁三角”阵容,出席外汇基金投资公司的聚会。

  满心欢喜的曾荫权对记者说,港府在“官鳄大战”中购入的大量股票,扣除透过盈富基金的一半“官股”,连同派息共收回接近一千二百亿港元。他表示,政府把当中约五百亿港元的股票,留作外汇基金的长期投资,其余的将会继续在市场上出售。

  亚洲金融风暴的袭击,亚洲诸多国家和地区在那场与国际炒家的较量中,遭受了沉重的打击,金融状况急剧恶化,经济进入了普遍的萧条期。

  在与金融大鳄刀光剑影4个半月的较量中,时任财政司司长的曾荫权所表现出来的智慧与胆略至今让人记忆犹新。据称,当时他在办公桌上放了一个武士杀死鳄鱼模样的雕像,并称鳄鱼为索罗斯。

  事后,外界对曾荫权在此次金融风暴中表现出来的英勇和果断给予了极高的评价,使各方不致对香港经济失去信心;香港在稳定亚洲金融危机中的作用亦得到了国际社会的欢迎。但与此同时,部分投资界对政府入市干预却持有异议,认为政府入市损害了市场自由。

  曾荫权在电台节目中解释港府入市的必要性:“炒家所拿走的,不单是金钱,更是香港金融制度的稳定和600万人的信心。”后来在一次宴请传媒时,曾荫权坦言决定入市前夕,压力大到半夜惊醒,偷偷落泪。

  在与大鳄的较量中,曾荫权经过了10天的权衡,才决定入市:“如果任人肆意冲击联系汇率藉以图利,结果令香港600万人的经济利益受损,那便是我失职。在接受经济调整这事实之余,我有责任将调整带给市民的痛苦减到最低。”

  “当时‘老板’(董建华)问我,这一决定是否在我权力之内?我回答道:‘是,我来承担!’。”半个小时之后,董建华拍板同意。

  在做出决定的当日,曾荫权“夜晚静静地哭过两三次”,担心自己不小心输掉香港人的钱,就算“跳楼”也无法挽回损失。

  那年是否入市的决定,真的好痛苦,压力迫得他也落泪。“始终是普罗大众市民的钱,如果蚀了,我跳楼也补偿下来呢!”

  令他午夜梦回哭起来,还有是要他违背原则。因不千预股市运作,是港府及他一向紧守的经济原则,这次要他违背,他说“真的好惨”。

  那天向特首解释入市的决定,特首听过后问了一句,“这决定在法律上谁来负责任”,曾荫权答:“是我”,建华半小时便拍板落实入市决定。

  作了入市决定,他反倒如心口有个“勇”字般,什么也不怕。

  入市时,他无论在香港或美国都被指是“衰人”,99年他重临美国,大家便盛赞他是“民族英雄”,事件令他看尽人情冷暖,什么是胜者为皇、败者为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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