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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几件秘闻

  一、寻医疗夫

  1939年7月,日本空军对重庆的空袭再次升级,夜以继日地轰炸,一次又一次。

  蒋介石烦躁、失眠。

  几位西医专家诊断不一,有说是热伤风,有说是神经官能症。中医切脉,也无可奈何。几次用药,都不见效。

  听说武汉著名中医刘仲舆正在重庆山洞正街开诊所,宋美龄决定简装请他出诊。

  贴身张秘书陪同前往。因为他与刘医师有一面之交。

  骄阳如火,警报迭起。

  好在歌乐山、老鹰岩一带自来不跑警报。她命令汽车在山洞街头停下,然后戴上大框墨镜,步行到刘仲舆诊所。

  刘医师是一个五十出头,宽肩大脸的中年男子。宋美龄来到诊所时,他正左手拈着铜丝盘似的金针圈,右手将金针往病人腰脊里捻。

  张秘书抢上一步,正欲开言,宋美龄打了一个手式。这当儿是不能干扰医生注意力的。

  于是,他们便悄不出声地坐在了医师左首的长凳上。

  宋美龄从没有见过这种铜丝般盘卷着的金针,便好奇地注视着刘医师的动作。只见他顷刻之间,就把金针捻进去了一寸有余,禁不住屏息凝神,如观魔术。

  刘医师继续捻动金针。

  针终于扎好了。

  患者站起来,试着转动身子,扭腰、踏脚、提神:“呀,呀!好了!好了!完全好了!刘医师,你,真是神医,神医!神医!谢谢!”

  这时,刘医师转过身问张秘书:“这位太太看病吗?”

  张秘书说,这位太太是来聘请医师的。患者是一位年过五十的男性。如此这般,简述了蒋介石的病程及治疗情况。

  “你知道,我是不出诊的,出诊一次,要看好多个病人哩!”

  张秘书再三恳求,他执意不破例。

  最后他说:“你把中药处方给我看看。”

  他把处药方仔细地看了看,又闭目想了想,说:“就是这张单子,你们再抓一副。熬药时,倒掉头两次煎的药汁,只服第三次煎的药汁,送服一包我给的散剂,就可以了事。”

  他亲自去药房取来一支药瓶,挑出两药勺灰白粉末,估计不到一克。仔细包好,交给了宋美龄。

  “只吃一次?”宋美龄问。

  刘仲舆说:“只消吃一次。保险服后十分钟入睡,不要吵他,让他睡够,醒来就万事大吉了。”

  宋美龄问:“这是什么粉末?吗啡还是安眠药?”

  刘仲舆说:“你这太太有点儿滑稽。要不是张先生领来,我就要发火了。我们中医会卖吗啡、安眠药吗?我这散剂专治你们说的那种病。体质好的人可以当炒面吃。喏,我吃给你看!”

  说完,他一气挑了五六勺药送到自己的嘴里,呷了一口茶,咕嘟咕嘟吞了下去。

  宋美龄马上道歉:“对不起,刘医师,我太缺乏中医知识,请原谅!”

  刘医师又叮嘱说:“煎药最好用桑枝做柴火,找不到桑树就用柏木。”

  他仔细地叮嘱了煎药、服药的要点。

  走出诊所,她便到不远处的家具作坊,买下一小根柏木正料,叫木工锯成短节,劈成小柴块。

  回到别墅,她立即叫侍从找新砖在厨房里搭了个临时灶。

  灶搭好了,侍从、女仆上来拿药,都被她辞退了。女管家蔡姨想为她代劳,也被她挡住了。“我自己来!”宋美龄说。

  宋美龄决定要按中国古代贤妻良母的行为规范行事——父母、公婆、丈夫病了,要亲侍汤药。

  她蹲在灶前,添柴煽火。

  烟熏火烤,挥汗如雨……

  她全不在意。

  她严格按照刘医师的吩咐:大火熬头、二煎,弃了药汁,文火熬第三道,并用浸湿的桑皮纸封了药罐盖口。煎好取汁,倒入刘医师的那一小包药末,仔细搅匀,亲自尝尝,确认温度合适,才自己端进去给蒋介石喝。

  20多分钟后,宋美龄出来了。喜形于色:“他睡着了,他睡着了!睡得很香,很安静!这个刘仲舆,确实算得上良医!——这得感谢上帝,是上帝指引小张推荐了这个良医;更是上帝,约定了这么个机会,刚好让我看到刘医师扎金针的特殊技术,这就使我相信了这个医师。要不,我是不敢采用他的方子,用他的药粉的!”

  二、伉俪野炊

  仁者爱山,智者乐水。

  中西合璧的文化熏陶,养成了宋美龄既爱山又喜水的习惯。

  游山玩水,是人回归自然的一种天性,反映出主人以山水寄托品性,是向往和平的需求。

  重庆,北温泉、缙云山及其缙云寺,都是出游的好去处。

  抗战的1939年盛夏,一个周末,蒋介石的失眠症日见好转,宋美龄决定陪他到郊外散散心。

  星期天早上,东边天际刚现鱼肚白,宋美龄便和蒋介石出发了。

  这次郊游只开了两部车,带了4位警卫侍从,取道青木关、北碚,约上午11时,直抵北温泉。

  他们准备畅游温泉。为此,宋美龄于周六专门买了封闭型泳衣。因为原来在美国购置的泳衣不但是大红色,而且是好莱坞型的三点式,怕是不庄重,也担心先生不喜欢。

  蒋介石是个老八股。

  他们下车到马路北边坡下,眺望了一下游泳池,望见游泳池里面有人,且池周没有围墙,两人便放弃了游泳的念头。

  失趣的蒋介石、宋美龄,回头仰望缙云山,很想徒步一试。但,危乎高哉,并且全是羊肠小道,崎岖难行,游缙云古寺的计划只是在两人的头脑中闪了一下。

  他们坐进汽车,朝澄江镇开去。

  汽车快速而平稳地前行,很快就要到澄江镇了。早就听说澄江镇的水产“江团”

  很有名,他们有意品尝品尝。

  这时,蒋介石急叫停车。

  他发现这里风景很好,要在这里游览游览。

  蒋介石中式夏布便装,通草凉帽,布鞋手杖,健步登上路旁的小山冈。

  宋美龄也头戴草帽,矫健地跟在后面。

  小山冈上,顶平微倾,绿草如茵,后靠峻岭,左右两边皆是青松环抱,独独面江一方,视野开阔。嘉陵江蜿蜒坡下,如练如镜,稀稀疏疏的扁舟单帆,悠然漂过。江对岸一溜陡崖高山、怪石嵯峨,交错起伏,状胜良工巧琢。青松、修竹,出于石缝崖隙,亭亭玉立,凌空招展。

  “风景好得咧!”

  蒋介石大加赞美。性情之中,他干脆撂了手杖,弃了草帽。

  “来,这里多好,就在这里赏景,休息,野餐……”

  看到病后的丈夫有如此好心情,宋美龄从心底里感到高兴。

  她一边兴致勃勃地回应丈夫,向小山冈迈进,一边吩咐侍从上澄江镇街上选购活江团,再三提醒一定要选最鲜最肥的,而且必须找最好的厨师烹调,再弄些饭菜,拿到这里野餐。

  蒋介石知道宋美龄叮嘱属下的用意,特别补上一句:“要一眼眼(一点点)好酒!”

  到了这个份上,宋美龄更是高兴。

  “去吧,快去快回!”

  不多久,侍从带回饭馆的老板、伙计,搬来了热气腾腾的江团和各种肴馔,另有泸州老窖和合川酿造的白干。

  蒋介石选了合川白干。

  蒋介石和宋美龄夫妇席地而坐,按照他们多年养成的习惯,先做祷告,然后进餐。

  侍从们在草坪的另一头围坐就餐。

  这是不同于各种宴会的会餐,也不同于家庭中的餐饮。

  野餐增添情趣。

  野餐让人回归大自然,亲近大自然。

  在这里,少了忧虑,少了烦恼!

  他们大赞江团味美,就着江团,蒋介石一丝一丝地抿完一小杯白干。宋美龄也陪饮了一杯,夫妇几次碰杯,几度祝福。

  乘酒兴,蒋介石回味当年就学日本时和中日朋友的野宴。但是,那只是朋友的聚会,那是另一种情趣。

  宋美龄也叙述了她在美国上学时的假日旅游。她感慨地说,人只有到了大自然的怀抱中,才能回到本真,才能做到忘乎所以。

  此时此景,让他们回到了婚前的苏州之行。

  蒋介石说:“夫人,其实我时常回忆甜蜜的游览。”

  “不过,这里的风景之美,完全不亚于金山寺。在这儿建个别墅,度假避暑,实不啻世外桃源。

  宋美龄不失雅兴。她说:“赶明儿抗战胜利了,天下太平了 ,我们退居林下,到这儿来隐居……”

  “退居林下?告老还乡么?那得回奉化!”蒋介石忘不了老家。至死也忘不了。

  野餐完毕,蒋介石站起身,“唔,都到这里来了,还是去看看这澄江镇是何模样吧!”

  说着他低低拉下帽檐,戴上大墨色眼镜,宋美龄也戴上了太阳墨镜,但却把草帽扣在后脑勺上。

  夫妇并肩缓步,走进乡场。

  三、藏宝传奇

  宋美龄有许多外人不知道的宝贝。而且这种宝贝只放在少数人清楚的地方,当然这只能是亲信了。她身边人将这放宝贝的地方戏称为“夫人宝库”。

  这是宋美龄到台湾后住在士林官邸后的事。

  在官邸楼有间小屋子,是宋美龄存放礼品的地方,里头堆了好几口大皮箱。这些大皮箱里,又有一个超大尺寸的大皮箱,全是用来置放别人送给夫人的布匹的,里面绫罗绸缎,应有尽有。当然,非名贵不可能送宋美龄,但是,她并不以为意,其中一大半以上的布匹,从一开始,就一直摆放在那儿。

  伴随宋美龄终身的两件宝贝,一是她的旗袍,有“数不清”的壁橱,专供存放旗袍;另一个就是一个黄色的真皮箱。据说,这只形式古拙、色泽略微幽暗的皮箱,是宋美龄从大陆带到台湾的,里面存放的是她的各类首饰。多半是珍珠类的饰品,再不就是些镶钻的东西,纯钻石的首饰倒是不少,比如她常戴的耳环、戒指,都是镶钻的,至于珍珠项链,比较少戴,大概只有国宴场合才会配戴。

  宋美龄是一位爱好艺术的女性。因此,在她的宝库里,还收藏了一些唱片、古色古香的留声机之类的古董。

  那些唱片多半是古典乐曲,不是小提琴,就是钢琴独奏的音乐。孔二小姐常为她这位姨妈放唱片。

  这间神秘的宝库,也存放钱财。

  一位蒋介石夫妇的随从回忆:“有一回,我亲眼见到蒋介石的秘书某某,拎着一只硬壳大型旅行皮箱,从官邸正门进来要上楼。就在某秘书要上楼的同时,蒋介石恰巧打铃要我上楼,在楼梯口碰到某秘书,便彼此打了个招呼。我见他很吃力的模样,就好意地向前作势要帮他一起提。可是,他却很敏感地退后一步,连声说:‘不用你帮忙,谢谢!我可以,我可以,你别来!’然后兀自吃力地双手拎着箱子,独自上楼。”

  “我当时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那样神秘?我只不过是要帮他一把,没有别的意思,而且我平时和某秘书是很熟的朋友。”

  “后来,我从别的地方得知,原来那天某秘书来官邸,是提着一箱美元现钞,他是要把那笔现金,拿给蒋介石……”

  “但是,蒋介石要那么多的美元现金干什么呢?”

  “我回忆当天的情景,我与某秘书上楼之后,我就退出了蒋介石的房间。我的任务是在蒋介石离开房间之后,去房间做整理工作,并且在此之前,留在蒋介石的门口随时等他召唤。”

  “某秘书大概进去有半个小时左右,然后就一个人空手退出房间。蒋介石的门口除了我之外,还有值班侍卫官坐在门口,如果某秘书拿出那只皮箱的话,一定难逃我们的双眼,显然,那只皮箱是从蒋介石书房的另一扇门,由另外的人员取走了。而最可能藏钱地点,就是宋美龄的房间。”

  应该说,这段话是可信的。

  至于这笔估计百万美钞的钱到哪里去了,局外人只是猜测。一说是给尼克松作为竞选美国总统的资助了,而正是这位后来的总统,打开了与中国大陆的关系,致使老蒋心脏病突发。

  宋美龄“宝库”里到底有多少只皮箱?

  1991年9月21日,华航“总统”专机送宋美龄去美国,引起一桩话头:“蒋夫人究竟带走了什么?留下了什么?”

  “据华航人员透露,老夫人这次共有90余件行李,大部分行李箱内装着夫人自用的‘衣料’、‘旗袍’、‘日用器物’及‘盥洗杂物’等,其中,还有一箱燕窝和月饼。”

  “蒋夫人雅好艺术与绘画。据信,她离开台湾,原本自家收藏的古董、字画也应有一大部分随行托运,加上老夫人十分念旧,一些容易搬动的旧式精巧木雕家具,可能也有若干经妥慎包装后,随机运往美国宅邸……”

  接着,这架飞机机组人员就忙着装运行李,足足有100余箱之多。当然,其中也有随员的私人物品。

  宋美龄“宝库”是一个“谜”。

  四、闹脾气

  是人,都有喜怒哀乐。

  宋美龄从小被父母宠着,被姐姐哥哥惯着,很小就养成了动辄激动、目空一切、盛气凌人的脾气。这种闹小气的性格,在她留学费尔蒙特时,就常因同小伙伴争吵而发作。

  她说一不二,说到一定要做到。据说她小小年龄就到美国留学,是因为她一次生病,父亲答应过她,你今后有什么要求,就一定听你的。一句安抚幼儿的话,居然成了宋美龄吵着要随二姐庆龄去万里彼岸美国留学的动因。

  父亲依了她。

  打从美国留学归来,可以说万事顺利。做了蒋介石夫人后,又忙于妇女指导委员会的工作,不论从哪个方面,她的虚荣都得到了满足。

  她闹脾气,主要是在台湾士林官邸。

  已经到老年的宋美龄。退避叱咤风云的政治大舞台(当然真正退出应是完全赴美之后),加上种种疾病的困扰,据身边人员回忆,一段时期中,宋美龄总有那么几天心情不是那么爽,往往会出现“低气压”的时候。

  宋美龄闹脾气,一般不针对工作人员,对象只是蒋介石。

  而且,宋美龄闹脾气,也是满文雅的。她不像某些妇女喜欢大吵大闹,“她大部分是以生闷气来取代哭闹”。

  她身边工作人员说:“我们和她相处了一段时间,也清楚她的个性,只要是她哪天闷不吭声、不讲一句话,我们就明白有名堂了,一定是和蒋介石之间有什么意见了。”

  一般情况下,蒋介石都会主动同宋美龄搭讪,或到她的卧室表示关心:“达令,你有什么不舒服吗?”

  这种情况下,宋美龄对蒋介石的问候不会当回事,而且理都不理会蒋介石。

  蒋介石十分尴尬,但仍不失风度:“达令,如果不舒服的话,要不要请医官来看看啊?”

  一问三不理。

  当着服务人员的面,蒋介石也不能过于低声下气,只好知趣地退出而独自离去。

  在这种情况下,宋美龄喜欢在床上闷不吭声,一个人独自生气。

  宋美龄与蒋介石闹低气压,惹得蒋介石几分尴尬,她心里并不好受。因此,她虽然对工作人员从不大声吼叫,有时也对属下找茬予以颜色。

  比如说吃东西不合口味,或嫌肉烧得太老,她就要找来副官:“这是什么人煮的,怎么味道不太好啊?”

  这也算是转嫁危机。其实,夫妻怄气是常有的事。属下也只是殃及而已。

  宋美龄与蒋经国面和心不和,尤其是蒋介石辞世之后,明争暗斗,有时宋美龄也大为恼火。

  蒋介石去世后,蒋经国怕她兴风作浪,发展自己的势力,几天之内,就把“夫人帮”悄悄调离台北,调离军队……

  宋美龄对蒋经国的做法当然恼火,很想当面将他骂个狗血喷头。

  但是她终于忍住了。

  她的身世,她的学识,她的情趣和文化背景,还有她的辈分,决定了她的自控能力。

  五、牛奶洗澡之谜

  宋美龄在人们心目中的印象,尤其是在不了解她的人们心目中的印象,是很难得说清楚的。因为她皮肤白美,到老仍然靓丽,所以有一个流传不衰的小道新闻是:宋美龄用牛奶洗澡。

  宋美龄在美国求学时的先后同学、她在重庆妇女指导委员会工作时的得力助手陈纪彝女士在一次就张秘书疑惑不解的这一传闻揭秘:“牛奶洗澡?有这事情,我也用牛奶洗澡的。这妇女指导委员会的很多小姐、夫人也有这种兴趣。”

  张秘书大惑不解。真是无风不起浪,看来老百姓不是瞎传。

  “你说说,牛奶洗澡是怎么个洗法?!”

  陈女士打断了张秘书的疑想,反问道。

  “那还用说,倒入澡盆的不是清水而是牛奶,裸体浸泡于牛奶之中,荡荡乎乐在其中也!”

  陈女士大笑。

  笑够了,她才告诉张秘书: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牛奶洗澡的具体方法是:同常人的清水洗澡是一样的,只是洗完之后,将鲜奶洒在皮肤上,且洒且搓——摩挲循按,使奶汁渗入皮肤,及于腠理……”

  ……

  “用中医学的话说,就是通过按摩,让奶汁浸入渗透到皮肤的纹理和皮下肌肉之间的空隙。”陈女士解释。

  她接着说:“其实,所需牛奶并不是很多,一次全身用量不及半磅牛奶,而且每星期至多只用两次。因为用的次数多了,用量也就多,用量多了,反而有不良的副作用。而且用不得法,按摩过重,会得皮肤病的。当然,用得好,无皮肤病的可增加皮肤的润泽,还可以产生悦人的特殊气息。”

  陈女士接着说:“实际上,她日常生活很简单。不信,我领你去看看她在这里的卧室和浴室。”

  宋美龄战时生活简朴,张秘书当然清楚,只是性别限制,他不便深入而已。

  “不过,夫人也有痛楚,尤其是一个爱美而又有身份的女性,她也有难言之隐……”

  张秘书吃惊?!……

  陈女士缓而低言道:“牛奶浸染皮肤,这是一种治疗多种皮肤慢性病以改善皮肤的良方。夫人患早期荨麻疹,一种皮肤病。

  “这种皮肤病一直困扰着她,既然有牛奶洗澡以治顽疾的偏方,试一试何妨。再说,又可以美化滋养皮肤,一个爱美的女人,一个美女人爱美,用这种方法——让皮肤‘喝’牛奶,没有必要大惊小怪的。”

  陈纪彝几分激越,几分不平地说。

  在陈女士的带领下,张秘书参观了在重庆妇女指导委员会工作处宋美龄的卧室和浴室。

  这间卧室,原来本是一间教室。教室的一头,用层板半墙隔掉了三分之一,成了一间浴室。里面并无浴缸、莲蓬头。地板上打了一层水泥三合土,接了白铁皮的排水管。墙边罗列着一个高脚茶几,三只白铁水桶,里面装满清水。另有两只放着搪瓷面盆的洗脸架和一个普普通通的衣架。板壁顶边有一排挂衣钩,上面晾有4张七成新的大小浴巾。除此外,一无别物。

  这在当时,已是简朴得不能再简朴了。

  陈纪彝告诉张秘书,宋美龄每次来这里,都要冲凉一次,她自己操作,不用别人伺候。冲洗擦完后,在那边床上略躺一会儿,偶尔也在这里睡午觉。

  战乱中,条件不允许爱美的宋美龄奢侈。到台湾后,宋美龄是否也有民间传说的“牛奶洗澡”事呢?

  据《宋美龄评传》记载:“至于传说宋美龄用牛奶洗澡,这完全是子虚乌有。士林官邸的工作人员,或是南京黄浦路官邸的服务人员,都从来没有看见为宋美龄准备牛奶洗澡水的。这是人们不了解官邸实情的误传。”

  六、无端绯闻宋(1)

  美龄是个大美人。她不但具有中国古典气质,而且具有西方优雅风度,同时兼有犀利、精明的作风。她是一个人见人爱的人。因而,如果说到了她的晚年,人们议论得很多的是关于她的长寿秘诀的话,那么,在她的早年,传言最多的是关于她的貌美和风流韵事。

  美丽有时也是一种罪过。

  对此,宋美龄总是付之一笑,缄默无语。

  然而,关于她的艳事,绯闻总是萦回在人们的心头。

  重庆为都的时期,风闻“第一夫人”同时任重庆市市长吴国桢“有一腿”。

  吴国桢是宋美龄的亲信,是朝野上下、圈子内外共知的,有些事,涉及人事问题,宋美龄都通过吴国桢考察她才放心。由于这样的事多了,便传出风风雨雨。

  宋美龄从心底里讨厌拨弄事非,尤其是这些无聊的事非,对此她总是嗤之以鼻。

  陈纪彝与宋美龄由美国而中国,由上海而南京,又由南京而重庆,天长日久,对宋美龄的公、私内幕无不知晓。宋美龄也常和她说心里话。她确信,宋美龄并无婚外恋。宋美龄的秘书在谈及这个问题时,是这样引证陈纪彝的理论的:“宋美龄抱负很大,雄心不小,醉心于政治、外交等事务,忙得不亦乐乎,决无闹罗曼史的闲情逸致。”

  陈纪彝说:“说到吴国桢先生……既不是潇洒倜傥的美男子,更不是英俊魁梧的伟丈夫,怎么可能被宋美龄宠为情人?——实际上,他们是很好的朋友。20世纪的今天,我们应该承认,异性也可能成为纯洁高尚的知己朋友。吴国桢这人头脑不凡,政治敏感,才干出众,对蒋公夫妇极为忠诚,是他俩的上等辅弼之臣。这就是宋美龄和他关系密切的原因所在。”

  应该说,这是可信的。

  关于宋美龄的“绯闻”闹得更加中外沸沸扬扬的所谓婚外情,是传扬宋美龄与美国总统罗斯福的中国特使温德尔·威尔基的“韵事”。

  这是秘闻之中的秘闻。限于资料,本书只能对发表于2003年第10期杨天石的文稿精华照录,算是对这个问题的交待:1985年,美国人迈可·考尔斯出版了一本回忆录《迈可回顾》,其中写到,1942年10月,美国总统罗斯福的特使温德尔·威尔基访问重庆时,宋美龄曾与之有过“风流韵事”。蒋介石发觉后,气愤地率领手持自动步枪的士兵前往捉奸。由于考尔斯是威尔基当年访华时的随员,因此,上述情节很容易取信于人。1986年,香港《九十年代》杂志10月号译载了考尔斯的有关回忆。1995年,李敖、汪荣祖在其合著的《蒋介石评传》中加以引用,并作了详细的论证和分析。其后,李敖又单独署名,写作《宋美龄偷洋人养洋汉》、《蒋介石捉奸记》、《宋美人和谁通奸》等文。近年来,大陆出版的某些图书、刊物以及网站也都乐于传播此说,竞相宣扬。

  那么,历史上有否此事,值得认真考察。

  《迈可回顾》一书写道:“我们旅程的下一站是中国。宋子文——蒋介石夫人的哥哥的那栋现代化的豪华巨宅,是我们在重庆六天的总部。

  ……

  有一晚在重庆,委员长为我们设了一个盛大的招待会。在一些欢迎的致词之后,委员长、夫人和威尔基形成了一个接待组。大约一小时后,正当我与宾客打成一片时,一位中国副官告诉我,温德尔找我。

  我找到威尔基,他小声告诉我,他和夫人将在几分钟后消失,我将代替他的地位,尽最大的努力为他们做掩护。

  ……晚餐过后不久,中庭传来一阵巨大的嘈杂声,委员长盛怒狂奔而入。伴随他的三名随身侍卫,每人都带了把自动步枪。委员长压制住他的愤怒,冷漠地朝我一鞠躬,我回了礼。

  ‘威尔基在哪?’礼仪结束后他问。

  ‘我不知道,他不在家。’‘威尔基在哪?’他再次询问。

  ‘我向你保证,委员长,他不在这里,我也不知道他可能在哪里。’我和侍卫们尾随其后,委员长穿遍了整栋房子。他检查每个房间,探头床底,遍开橱柜。最后,他对两个人的确不在屋里感到满意后,一个道别的字都没扔下就走了。

  清晨四点,出现了一个快活的威尔基,自傲如刚与女友共度一夜美好之后的大学生……”

  应该说,考尔斯的这段故事写得很细致、很生动。但是,这又是一个破绽百出、编造得非常荒唐、非常拙劣的故事。

  威尔基于10月2日由成都到达重庆,7日下午离开重庆,飞赴西安,其间行程桩桩可考。

  威尔基访渝期间,由蒋介石主持,宋美龄参加的欢迎宴会只有10月3日晚一次。“十时半许,一夕盛会尽欢而散。”这其间,威尔基与宋美龄始终在场,哪有出溜的机会?!

  重要的是,威尔基来华前和宋美龄从未谋面,到重庆后,3日中午,和蒋氏夫妇仅有35分钟的谈话。晚宴时,威尔基和宋美龄之间的感情怎么可能迅速升温,达到互相默契,外出偷情的高热度呢?

  且不说考尔斯“回忆”中存在其他明显破绽,仅就蒋宋当年并无感情危机而言,考尔斯所记应为妄言。而考尔斯所言则来自1974年美国人艾贝尔整理、出版的其父皮尔逊日记上册中的记载。该书谈到,威尔基以罗斯福总统特使名义访问重庆时,与蒋夫人有染,委员长盛怒之下,带60名宪兵到南岸官邸去捉奸,并无所获。威尔基临行去向蒋夫人辞行,闭门一小时二十分钟才出来。等等。

  六、无端绯闻宋(2)

  皮尔逊是美国著名的专栏作家。其人文品不佳,专门挖人隐私,曾被罗斯福斥为“习惯造谣的人”。威尔基访华期间他并不在重庆,更与威尔基没有密切关系。

  其日记始于1949年,止于1959年,所述宋、威之间的风流韵事见于1957年6月13日日记,完全是事隔多年后的道听途说,本无多大价值。然而,由于其事具有“商业价值”,所以日记出版后,迅速受到注意,被美国的每月书会列为重点推荐对象。该会当月的书讯在介绍该日记时不仅刊出威尔基与宋美龄的并列照片,而且下题“匆匆的结合”。事为台湾驻纽约新闻处主任陆以正发现,上报台湾新闻局,新闻局不敢再继续上报,但宋美龄已读到了一位好事的美国老太太寄来的书讯,大为震怒,指令陆以正在美国《纽约时报》等十大报纸刊登全页广告辟谣。陆以正经过反复考虑,并经宋美龄同意,先向该书的出版公司交涉,要求更正,遭到拒绝。其后,陆以正即收集证据、证词,代表宋美龄向纽约州最高法院提出民事诉讼,要求出版公司与艾贝尔赔偿宋美龄的名誉损失300万美元。经过一年多的谈判磋商,出版局最终接受三项条件:一、公开道歉;二、承诺在本书重版时,将诽谤文字删除;三、律师费由双方各自负担,被告方赔偿起诉方诉状费、送达费、存证信函费等共700多美元。此三项条件经宋美龄批准。

  后来,《皮尔逊日记》上册再未重印,中、下册则胎死腹中,永未出版。

  此案中,考尔斯曾出具书面证言。陆记述道:“我问他《皮尔逊日记》所提的故事是否正确,他大笑说:‘这是不可能的事,绝对没有!’我说可否请他给我一封信,以当年陪伴威尔基访华记者的身份,说明绝无此事。他马上唤女秘书进来,口授了一封信,签名交给了我。这样豪爽的个性,至今令我难忘。”

  炒作纯为利,徘闻非真实。杨天石文观点鲜明,笔者亦深为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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