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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热波：迈出全国扩张的大步（17）
但在全国信心满满地进行扩张的刘永行兄弟，却在上海遭遇了意外。希望集团位于上海马陆的饲料厂，自1993年3月份投产一直到6月份，饲料的销量不尽人意，几乎是销不掉。
一天晚上，那个厂的总经理急得睡不着觉，于是在深夜12点钟给刘永行打电话诉苦求救。
刘永行问他：“为什么别的地方希望饲料都销得很好，而到了上海就不行呢？”他说：“因为我们是四川人啊。上海人觉得四川人都是来这边打工的，没有听说是来当老板开厂的，人家对我们的东西信不过……”
这样说来说去一直说到凌晨四、五点钟，刘永行有点生气了，就对他说：“那么我们回到最根本的事情上来说，你那里的饲料有没有做过针对性试验，能不能帮农民赚钱？”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刘永行果断下达指令：“他们不买我们就送！让他们看看我们的饲料能不能帮他们赚钱？我就不信这么好的东西他们会看不到效果。”
想不到的是，当时带有一时情绪的指令，却很快使上海的销售局面打开了。因为当地农民拿着希望集团送的饲料回到家里喂猪，发现其性价比是所有饲料中最好的，于是回头客越来越多。
第一年，合资的一方上海市嘉定县马陆镇就收回全部200万的投资，并分利400万；希望集团除了收回1000万的投资以外，还盈利1000万元。于是刘永行乘胜追击，第二年又在上海市浦东投资1000万建立了第二个饲料厂。
希望集团又在马陆镇扩建，占地达3000亩。1993年7月24日，当时的**中央政治局委员、上海市委书记吴邦国视察马陆镇时，并题写了“上海希望私营经济城”。上海市的领导思想十分开放，考虑到本埠没有一家大型的私营企业，因而很欢迎希望集团来沪放样、造势。正是因为地方政府官员的热情邀请和大力支持，才让刘永行于1999年将自己的东方希望集团总部迁往上海浦东。
希望集团在上海取得的巨大成功，在全国引起了震动。全国各地寻求合作的人纷至沓来。其中最典型、收获最大的，就是刘永行与刘永好在1993年5月进行的“中南七日行”。
“你们是希望集团总裁和董事长吗？这是我们粮食局局长，有事与您协商。”1992年5月14日，希望集团董事长刘永行和总裁刘永好受武汉和南昌两家国营饲料厂之约，正乘飞机经湘入赣准备前去洽谈合资事宜。但他们在长沙刚下飞机时，便被早已等候在机场的湖南省汨罗市粮食局局长中途“拦截”了。
原来，汨罗市办的两家国有饲料厂因为连年亏损，让主管部门心急如焚，他们热切地想和希望集团这种效益良好的私营企业“联姻”。刘永行得知局长的来意后，马上跟着他赶到汨罗市并连夜进行了考察。翌日，双方就签定了合资协议。
5月15日晚，两兄弟又赶到了湖南省邵东县，买下了另外一个连续亏损了5年的饲料大厂。直到第4天，刘永行兄弟才到达此行的目的地江西省南昌市，与对方签定了拟议中的合资合同。
短短一周时间，刘永行兄弟以火箭一般的速度，与湘、赣、鄂三省四地签下4个协议、并购了5个工厂。
“碎石下的种子”
1994年2月，国有蚌埠饲料公司与希望集团合资后，2个月开始扭亏为盈，当年盈利达1000万元。1995年全国市场疲软，但仍盈利1200多万元。而合资前的1993年全年利润仅5.4万元。
刘永行在饲料业获得了巨大成功，又在安徽全椒面粉厂的经营中首战告捷。在河南浚县领导的一再邀请下，他走进了浚县面粉厂。他精力充沛地爬上了高高的车间大楼，到每一层楼的机器旁观看，他不时用手抹去仪器标牌上的粉尘，记下重要的数据。经过分析研究，他断定“这个厂能赚！”当即让人与对方商淡合作事宜。
同样的设备同样的人，为何仅仅换了一块公司的牌子，就能产生如此巨大的效益？
有人总结出这样四点原因：一是“希望”商标的效益；二是用工制度砸破了“铁饭碗”；三是灵活的分配机制紧密联系着员工与企业的利益，调动了大家的积极性；四是强化管理，按规章制度办事。
“合资后干部管人的事少了，不需要再整天与人无休止地扯皮纠缠。”这是一位希望合资公司干部的感受。
“多数亏损的国营企业实际上能赚钱，国有资产都能增值。”刘永行根据自己的经验如此断定。而美国经济学家斯蒂夫?汉克则根据“官僚机构双倍法则”阐明了这个道理：生产同样的产品或服务，公有企业需要支出2倍于私营企业的成本，也就是说，一个公有企业出售给私人之后，大体可以节约一半成本。
在刘永行兄弟进行全国扩张的时期，正好碰上很多国有企业破产重组，地方政府都急于盘活土地和厂房资产，因此特别欢迎有实力的私人企业去并购，并给出了很多优惠政策，所以这让刘永行兄弟扩张的成本比较低。
但刘永行认为，自己不是在乘机捞国企的油水：“我们没有这样的意图，做下来也不是这样的效果。东方希望先后兼并了40家国有饲料厂，一般都会留有30%-40%的国有股权，意图在于让国家分红。最多的国家股权分红已经达到当初地方政府投资的10倍左右，少的也有6、7倍。另外，在兼并中有一部分国有资产变现，转向其他领域去增值，也比长期沉淀在亏损、倒闭的状态中好。”
“这其实不是一个经济奇迹，而是一个政治创造。”刘永行后来总结道。
邓小平的改革开放政策就像一把大锤，将一块大石头砸碎，而希望集团就如同碎石下面的一粒种子，迎着渗入石缝的雨水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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