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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传记文学 > 皇太后的心腹:李莲英 > 第二部分 28、重赏之下

28、重赏之下

  青萍姑娘把青锋宝剑照定癞皮狗栗诚的后心猛力向下扎去,这栗诚确是个功夫不凡之人,临危不乱,他自知身子在下面很难还手,他便从兜囊中取出三寸三分子午问心钉,反手向上打来。

  好个张青萍,不愧受过名人指教,当她身子向下冲之时,见癞皮狗向上一扬手,便知有暗器袭来。但她身子在半空中,又是大冲之势,收势已不可能,于是,左脚一蹬右脚,拧身换势,将身子侧过了半尺。这时,栗诚的子午问心钉已擦着青萍的左臂过去,把衣服穿了一个洞,幸好未伤着皮肉。

  说时迟,那时快,张青萍的宝剑已向癞皮狗的后背扎去,不过,因为躲闪癞皮狗的问心钉,身子已偏过一旁,力道也减少了许多,“哧”的一声宝剑扎在癞皮狗栗诚的屁股旁边,割开了一条四五寸长的口子,顿时鲜血进流。

  粟诚顾不得疼痛,爬起来就跑。张青萍见癞皮狗栗诚打出的问心钉闪着蓝光,知道这是喂了毒药的暗器。心说,人言癞皮狗心毒手狠,看来此言不假,如果留着,终究是一个后患。想到这里,从囊中取出一只金镖来,喝道:

  “休走看镖!”随着喝声,镖已出手。

  癞皮狗正跑着,闻听“看镖”喝声,急忙回头。张青萍把手一扬,癞皮狗急忙一闪,他哪知道这是一个虚招,在他躲闪之后,青萍把金镖打出,正中在咽喉,癞皮狗晃了晃身子,“扑通”一声,跌倒在地,蹬了蹬腿死了。

  就在青萍打出金镖的时候,传来一阵暗器破风之声,青萍急忙向下一矮身,“嗖”的一支花装弩箭,擦着她的头皮飞了过去,把她头上的绢帕穿了两个洞,直钉在她身后的树上,颤颤有声。青萍骂道:“暗中算计人,算什么英雄?有本事出来与姑奶奶较量。”她的话音刚落,张连甲一压手中的钢刀,飞临阵前,喝道:“丫头休要逞狂,快与我徒儿偿命来!”

  方才那支紧贴头上绢帕的花装弩箭,就是张连甲打的,他见徒儿癞皮狗负伤,青萍又在掏镖,为了救癞皮狗栗诚的命,他打了一支花装弩箭。本来施暗器要打一个招呼,比如“看”、“看镖”,这是打暗器的规矩。即使投机取巧,也是在暗器出手之后打招呼,这样才不是暗算于人。如若偷偷地打暗器,那就被人称为下三烂的蟊贼,为江湖人耻笑。张连甲这个成了名的人物竟然出此下策,实在太不光彩。不过,他自己觉得面上无光,所以飞临阵前。

  张青萍一压手中的青锋宝剑,正要迎战,只听后面有人说道:“萍儿退后,待我会一会张寨主!”张青萍知道是爹爹临敌,便纵身跃过一旁观战。张占奎哈哈一笑说道:“张寨主,用暗器伤人就够不光明的了,而且暗施毒手,未免有失身份了吧?”

  张连甲这时是又羞又气又恨,羞的是自己暗器未中,气的是被人奚落,恨的是自己精心培养的一个拔尖的徒弟,竟然命丧在一个黄毛丫头手中。如今张占奎又来奚落自己,不由得恼羞成怒,当下大声喝道:

  “老匹夫休要逞强,今天咱们拼个你死我活!”张连甲说罢,把钢刀一横,亮开门户,一个“夜战八方藏刀式”,把刀藏于肘后,然后双手一拱,说了一声:

  “请吧!”

  张连甲这一手看上去既十分客气又很礼貌,实际上这里面藏着一个置人于死地的杀招,不让对方看出刀在哪只手里。对手如若杀来,可以就势迎架破解,对方不进招,就可以就势往前推,扎、挑、刺、削,总之,进退部能随心所欲,使对手防不胜防。也就是武林中常说的静中有动,防中带攻。

  张占奎乃是直隶着名镖师王老枝亲手培养的得意门生,可谓经过名人指教,得过真传,自己又闯荡江湖三十多年,称得上识多见广,对这一招式,如何不认得。当下,他微微一笑,不过为了看一看张连甲到底有多大能耐,所以,当下并不点破。也双手一抱拳说了声:

  “请!”说完向前一进身,钢刀一晃,径取张连甲的咽喉。

  张连甲见张占奎中了自己的藏刀计,心中暗喜,立即身形一转,钢刀猛削张占奎的手腕。

  哪知张占奎这一招是个虚招,在刀离张连甲不足一尺的时候,人随刀转,手腕猛刺张连甲的前胸。张连甲见张占奎改招换式,也急忙变招。张占奎这一手,破坏了张连甲的“夜战八方藏刀式”。张连甲不山暗暗点头,果然名不虚传,我若想取胜必须用花刀方可取胜。

  张连甲的这路花刀守中有攻,攻中有守,攻守兼备,万无一失。张连甲思索至此,大喝一声,将身体纵起七八尺高,然后一个云里翻落了下来,手中刀花一变,只见刀光,不见人影,呼呼生风,把刀舞了个风雨不透,径向张占奎杀去。

  张占奎一看,啊!张连甲用上了攻守兼备的花刀了,看来他是想不求有功,先求无过,然后乘我之隙,相机进攻。好,我何不如此这般。

  张连甲搂头盖脑连进三刀,张占奎躲过了前两刀,第三刀已躲避不及,眼看刀锋就要刺在张占奎的前胸。张连甲一见大喜,心说:你个老小子中了老子的花刀计,当下把虚招变为实招猛力往下砍去。花刀的妙处就在这甲,任何一刀都是虚中有实,实中套虚,你若躲闪,这一刀便是虚的,你若不躲不闪,或者躲闪不及,那么,这一刀便是实的了。

  现在,张连甲见张占奎躲不开了,便把虚刀变成了实刀,猛力向下剁去。眼看就要剁上了,相差也就是三四寸的光景。好个张占奎,突然身形一转,闪到了张连甲的身后,左手一伸,来了个“苍龙探海”,“嘭”的一拳,打在了张连甲的后心之上。

  张连甲报仇心切,又见张占奎已无法躲闪,用力过狠,把招用老了,当他察觉上当之时,想改招已不可能,不过他的功夫已到了相当的火候,急忙向前一纵身,这下子正好和张占奎的拳劲结合在一起,张连甲向前蹿出了有一丈多远。不过打得并不厉害,因为张连甲向前一纵身,无意中把张占奎这一拳的力道化解了许多。

  张连甲不由吓出了一身冷汗,心说,好玄!这张敬天不愧是王老枝的顶门弟子,果然名不虚传,我须小心为上。

  张连甲虽然内心害怕,但并不示弱,当下一个“燕子钻云”,“刷”的飞起一丈来高。手中钢刀一招“鹰击长空”,凌空直下,十分凶狠凌厉。

  但张占垒却不慌不忙轻轻用刀一拨,将这一招荡开。张连甲借这个机会,把花刀刀法又重新展开,但见四面八方都是刀光人影。张连甲这回把他的花刀绝技施出来,配合他的轻功,虽然只是一人一刀,但由于身法、步法、刀法都快,而且变化多端,就好像有十几个人,从不同角度同时向张占奎攻来。

  李莲英坐在车上见张连甲把张占奎包围起来,他虽不懂武术,但也知道张连甲占了上风,心说,一年3000两银子没有白花,值得。

  站在轿车旁边的朱湘元、李六须和那两个太监都是练家子,他们也认为,这云中燕的刀法果然名不虚传,看来张占奎败在张连甲的手下是确定无疑了。

  可是张占奎却胸有成竹,只见他刀锋挥舞,闲雅徐舒,当真可以说是从容应敌,不慌不忙,和张连甲的火爆进攻,形成鲜明的对照。只见他将刀那么轻轻一掠,却是恰到好处地把张连甲的攻势解开,满空刀影,顿时收敛。

  李莲英看不出什么来,朱湘元、李六须以及那两个小太监却看出了门道,认得这是六合刀法。六合拳也好,器械也好,均讲八母:六合单刀的八讲的是:删、砍、劈、剁、拨、挑、扎、撩。六合拳讲的是阴、阳、起、落、动、静。发于脚,撑于腿,冲于胯,拧于腰,送于肩,开于手。

  张占奎这趟六合刀法使开了是缓中有急,舒中有力,看来只是轻轻一挑,张连甲的刀不是发出一阵龙吟虎啸之声,把刀偏向一旁,便是身子一偏,或者手臂一颤。眨眼之间,张连甲攻了足有一百七八十刀,而张占奎不过砍了四五十下,张连甲的刀虽然快了许多,但却只能打个平平。

  朱湘元、李六须显得有些不解,这六合刀是比较普遍的刀法,他二人也会,为什么用起来就不如张占奎呢?正当他们狐疑不定的时候,只听张占奎笑道:

  “张寨主,人称你快刀无敌,你也自诩为‘天下第一刀’,今天看来,也是有名无实,稀松二五眼。”

  张连甲本已是平下心来,如今被张占奎的左一个“人称”,右一个“自诩”,说得张连甲又来了气。喝道:

  “你是比刀,还是在斗口,休要哕嗦,看刀!”就在他说这两句话的时间,一口气就劈出了六六三十六刀。

  张占奎就是为了让张连甲动怒生气,他只轻描淡写地使了七刀,就把张连甲的三十六刀一一化解开了。就在张连甲劈过一刀之后,张占奎左手中指食指一并,直点张连甲二目,一招“玄鸟划沙”,刀锋自肘底穿出。这一招拿捏得恰到时候,张连甲的快刀刚要斫到他的胸前,张占奎好像早已料到张连甲会有这一招似的,钢刀先迎了上去。张连甲的刀本来比张占奎快的,这么一来,反而比张占奎慢了半分。

  只听“当”的一声,火花四溅,张连甲手腕一颤,钢刀险些出手,张连甲向旁斜蹿三步,又使出“夜战八方藏刀式”,护着身躯,暗叫了一声:“惭愧,好险!”这回,不但张连甲明白,就是朱湘元、李六须也看明白了。原来张连甲犯了“急”的毛病,而吃了张占奎“迟”的亏。张连甲急速快攻,刀尖迎先而进,而张占奎磕托稍慢。刀法术语中有“刀尖先迎谓之‘急’,磕托稍慢谓之‘迟”’。嫩胜于老,迟胜于急。

  张占奎又“哈哈”一笑说道:

  “张寨主,这一招你可吃了亏,还是方才那句话,你不是‘快刀无敌’,而是快刀吃亏了。哈哈哈哈!”

  本来张连甲听后一震,心情已经平静了好多,如今又被张占奎一激,不由怒火又起,比前更甚,可以说是恼羞成怒,喝道:

  “你不过只占了一招的便宜,有什么了不起的,就敢小觑于我,你再看!”说到这儿,张连甲咬紧牙根,把刀花霍霍展开,强行采取攻势,宛如长江大河滚滚向下一样,刀势迅猛异常。

  张占奎见张连甲动了气,有心让他再激怒一成,便笑道:

  “张寨主,过奖了,我何曾敢占张寨主的便宜。不过我要提醒你,心浮气躁,乃是武学中的大忌,要是年轻后辈犯了这个毛病还不算什么,你这成了名的人物,还要我来提醒,可就太不应该了,是不是?”

  若在平时,切磋武功,张连甲对张占奎这些话,不但会听得进去,而且会连连点头称是。如今是双方交手之际,又在众人面前,尤其是在李莲英面前,这张占奎摆出长者的身份来教育自己,显得他也小看自己了,当下怒吼道:

  “这等老生常谈,哪个不懂得,谁还要你来哕嗦?只有分出胜负,才显出高低上下!”

  张连甲可谓愤怒已极,使出了浑身解数,把刀使得流星闪电,但终是棋差一招,处处受到对方掣肘。

  而张占奎则从容对敌,把六合刀法施展开,随意挥洒,恰恰都是解破敌人进攻的招数。一口钢刀展开,盘旋飞舞,时而闲雅舒展,时而刚猛迅捷,当真是攻如雷霆疾发,守如江海凝光。过了不多一会儿,显然是主客易势。“快刀无敌”的张连甲,已是陷于攻既攻不进、守也守不住的困境。本来是张占奎受张连甲刀光笼罩之下的,这时则是颠倒过来,只见张占奎的刀光越发耀眼,张连甲已被罩在张占奎的刀光之下!

  到了这个时分,不仅朱湘元、李六须和那两个小太监看得出来,就是李莲英也感到有点不妙,他在轿车中叫道:

  “朱侍卫、李侍卫,你们看张师爷怎样?支持得住吗?如果不行,你们就过去,帮着张师爷把这两个狗男女宰了。什么单打独斗,只要赢了,就是好样的,只要能把这两个狗男女杀了,我送给二位每人1000两白银。”

  为什么李莲英付这样高的酬劳呢?别看李莲英64岁了,脑子一点也不糊涂。他猜透了张家父女就是冲着他李莲英来的,如若杀了张家父女,他的性命就算保注了。李莲英虽然爱财,但可不是舍命不舍财的人,为什么这么说呢?有这么两件事可以为证。说起来,李莲英真会讹钱,那些各省总督、巡抚、将军等封疆大吏,给李莲英一送就是30万、20万的银子,可他家的银子来的容易,去的也容易,正应了那句老话,叫做“江里来,海里去”。

  为什么这么说呢?李莲英有个四弟叫李升泰,他有5个儿子,要说起敢花钱来,个个能耐出众,不过比较起来也有差别,而最能花钱,最敢花钱,也最有法儿花钱的要数他第三个侄子李福堃。因为吃的好东西太多了,长得肥头大耳,肚子腆出老远,比妇女怀了10个月的身孕还大,所以人送他外号“三大肚子”。

  有一次,“三大肚子”李福堃和袁世凯的大儿子袁克定拜把子不久,从北京押了30万两银子,回老家大城李贾村,走的是水路,从通州到天津转子牙河运回大城。可是走到天津以后,李福堃不想走了,留在天津玩了起来。

  袁克定听说“三大肚子”来了,两个公子哥儿摆起了阔气,争强赌胜。李福堃总想盖过袁克定去,叫袁克定和他打赌,看谁最能花,谁最敢花,谁最会花。

  论财力袁克定当然敌不过“三大肚子”李福堃,可是论点子却比“三大肚子”心眼多,也来得快。当下,袁克定把眼一眯缝,说道:

  “三哥,你年龄大居长,兄弟我年幼居小,过去有句俗话,叫作水大漫不过鸭子去,我先听你的。”

  “三大肚子”李福堃不知袁克定这是一计,当时,他们正在妓院之中。在那个时候天津妓院最集中的是在南市一带,妓院密集的地方一般没有民宅。

  “三大肚子”李福堃一想,为了显示阔气有钱,就吩咐南市一带所有的妓院,统统落灯。妓院落灯,就是表示妓院嫖客已满,不再接客了,这就是南市所有的妓院“三大肚子”全包了。

  袁克定一听,一咧嘴心说,我的妈呀!这样一天还不得一万两银子吗?可是他怕“三大肚子”李福堃唬他,就故意摇着头说:

  “三哥,嫖妓院兄弟虽然比不上三哥,但妓院挣的是银子,空口说白话是不行的,三哥说了算数,兄弟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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