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传记文学 > 学会飞翔:辣妹自传 > 第十九章 谁也别碰我的孩子
第十九章 谁也别碰我的孩子
在阿莱克斯·弗格森往拉特尔斯城堡打电话大发雷霆之后,大卫感到痛苦和愤怒。我早已知道“那老头”不好说话。但这一次他的行为对我来说是一个真正的转折点。
不给大卫他要求的额外假期是其一,不让他休其他英格兰队员都有的四天假,则纯属报复。我个人认为,这是不可饶恕的。
我们俩都很疲倦。那就是现在人们要去度蜜月的原因——不是为了在性上了解对方,而是为了消除婚姻带来的紧张和压力。我们刚刚举行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婚礼,可是,突然,蜜月没有指望了。
我给“辣妹”办公室打了电话。有人建议法国南部的安德鲁·劳埃德·韦伯的房子也许有可能。办公室和他的私人助理谈了,助理说我得给他的妻子玛德琳打电话,玛德琳非常爽快地说我们可以去那儿。
这真是天赐之物。但由于大卫不得不在周末返回曼彻斯特,我们只有四天的时间——一天去,一天回,两天的蜜月。因此我们问保姆莉齐她能不能也去。除了其他的所有事以外,一想到无眠之夜,我就受不了。尽管我发现很难把布鲁克林交给别人,但这只是在夜晚。这一次我得这么做。
安德鲁·劳埃德·韦伯的房子在卡普费拉,靠近尼斯,是个伸进大海的半岛。你驱车进入一个巨大的门,房子就在一条长长的美丽的砂砾车道的尽头。那儿只有管家和厨师。室内十分古朴,有许多高背椅和带涡形金框的镜子,跟埃尔顿家的完全不一样,但那儿的每个人都很热情。尽管我们的时间不多,我还是渐渐地放松下来了。那天晚上我嫁给了我爱的人,我成了贝克汉姆夫人。
尽管别墅里有一个工作人员吃晚饭的房间,但让莉齐在那儿吃总有点不好,因此我要她和我们共进晚餐。我们坐下来吃饭时,布鲁克林开始哭,谁去哄他?是我。我想都没想就站起来,绝对出于本能。但是在蜜月的第一个晚上,让保姆和我丈夫共进晚餐合适吗?正是在这个时候,我觉得我不应该请保姆。
在蜜月的最后一天,大卫准备了一个惊喜。他给埃尔顿的管家袼朗打了电话,我们以前去那儿时就认识他了,请他租一条船。洛朗是个传统的法国人,个子矮矮的,胖胖的,脸上总带着微笑,他说他会安排好一切的。
因此在我们蜜月的最后一天,我们开车去安蒂比斯,在那儿上了一艘巨大的白色快艇。这一次只有我们3个。这是一个像电影明星拥有的那种奢华的游艇,有两个客舱和一个大大的客厅。我们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因此就沿着海岸巡游,在我们左边是尼斯和蒙特卡洛,一直到意大利的边境,那儿的山脉一直延伸进地中海。
那一天晴空万里,厨师在甲板上为我们准备了诱人的烧烤,有海螯虾、对虾、海鲈。躺在甲板上晒日光浴是多么的放松啊。我现在还记得透过太阳镜看着天空中几片蓬松的白云慢慢地飘过来。突然太阳躲进云层,天空转变成了暗紫色,没有任何预兆,我们一下子就遭遇了暴风雨。我想到的就是我没给布鲁克林带一件婴儿用的救生衣。尽管我们已走下楼梯到了客厅里,我们两个还是紧紧抱着他。无论这个孩子的处境多么艰难,他是一切,他是我生命中最宝贵、最精彩的东西。我知道我会尽一切力量保证他的安全。
暴风雨突然停息了,正如它的到来一样突然。我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有暴风雨云聚集起来然后突然爆发。
4天之后,我们飞回了曼彻斯特,大卫也恢复了训练——每天早晨25分钟和替补队员一起。真是滑稽!
当其他队员从澳大利亚返回时,大卫的生活也恢复了正常。
我在奥尔德里·埃吉带孩子时,其他的“辣妹”都在做她们的个人专辑。甚至梅尔·B也在做专辑——当然,比起我来,她的宝宝要好带些。但我还是有被冷落的感觉。
我知道我想做些事情,但我不知道该做什么。由于我对自己唱歌没有信心,我想尝试一下表演。不管怎么说我已经有点被推进了那个领域:西蒙·福勒总是说我将会成为像莉斯·赫尔利那样的女演员。我很喜欢拍《辣妹世界》。无数天的起早贪黑,但是这当中充满了欢笑。尽管它受到了评论家们的指责,但是我个人感觉很好。
“辣妹”和威廉·莫里斯有很多业务往来,它是洛杉矶较大的演出中介。因此,当我可能进入演艺圈时,威廉·莫里斯在伦敦的办公室就成了明显的选择。我在那儿的经纪人是塔拉·约瑟夫。我幻想自己和布鲁斯·威利斯共同主演拯救世界的影片。或者是一部恐怖片,那样的话,至少我就不愁没有续集了。说真的,我希望有很好的演员班底和一位很有声望的导演,我不想一人担起一整部影片的重任。
自从4年前的《坦克女郎》以来,洁芮偷爆米花的那次,我的第一次试镜是为影片《查理的天使们》。
这一次我的打扮确实和剧中人物一样:我穿着一条紧身裤,尖头鞋,还有与之相配的手袋。有人给我送来好几个剧本,而只有这一个真正让我兴奋。我真的很兴奋,但也有点害怕。试镜时我得表演一个场景,镜头外有人给我说台词。这很难,听起来有点像拿气球来当足球踢。
不管怎么说,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录影带被送往好莱坞,几天后我会听到回音。我非常非常想做点什么。像我这样的工作狂,如果无处宣泄我的精力,我会变得易怒。因为我们不知道试镜几时结束,所以我们打算在我回来后去中餐馆吃饭。
当我父母家的安全门滑开时,大卫和我妈妈站在门口,这很不寻常。
我记得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像一幅定格的动画。我进了屋,休息室里的电视还开着,布鲁克林躺在他的“小桶”里睡着了,我弯下腰,轻轻地吻了他的额头,生怕把他弄醒。我妈妈说他们有事要跟我说。大卫搂住我,吻了我一下。
“说吧,什么事儿?”妈妈让我坐下时我问她。
“好,你别惊慌,”她说,“我们受到了恐吓,有人试图绑架布鲁克林。”
立刻我的心跳加速,怦怦直响。这是我听到的最糟糕的事儿。
我开始大口喘气,但没有泪水,我口干舌燥,我努力想说些什么,但一个词也没吐出来。
“警察说,这可能只是个恶作剧,”大卫说。但我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他认为不是这么回事。有人往曼彻斯特的那个商店打了个电话,大卫以前的朋友蒂姆仍然在那儿工作,他有我妈妈家的电话号码。打电话的人说他会在两星期后再打。
他们所知道的就是此人有曼彻斯特口音。警察试图追踪电话,但是电话是用超市货架上的手机打出的。我的家人几小时前已知此事,但他们没有给我打电话,因为这不是什么电话上能说的事。
我的整个世界崩溃了。
我的脑子里闪现出一些关于人们被绑架的事儿,绑架者如何证明他们绑架的人还活着,比如邮寄人体的一部分,像耳朵之类的。我是这里惟一看报的人吗?但那时大卫只是搂着我,我开始哭泣。
我们不能总是呆在房子里,我们需要保安。自从巡演结束,我就没用过司机。当我需要司机时——像这次参加《查理的天使》的试镜——我父母的一个朋友就来为我开车。
找谁呢?我首先想到的是弗兰克,他曾经把我们从波特兰医院安全送回家。他非常专业,开车很稳,你可以把生命托付给他。
我告诉他发生的事情。我觉得自己表现得镇静自若、条理分明,但他能看出来我已处在歇斯底里的边缘。
“别慌,维多利亚,我们会处理好的。”
接下来,我给南希·菲利普斯打电话——她还在办公室——告诉她发生的事。
我妈妈正在叫外卖。
我想吃什么?
他们一定是在开玩笑。
一小时后,弗兰克打电话来。
“维多利亚,你还记得道杰吗?”
是的,他曾给“辣妹”开过几次车。
“好的,维多利亚,道杰将为你开车,他还认识前英国空军特别部队的一个人,此人能提供24小时保护。如果你觉得还行,道杰上午就带他来。”
这事发生的时候布鲁克林一直在睡觉。我真的想叫醒他,抱着他,看他笑。但我知道我不能。他的睡眠还不是很好,他能睡着的时候要让他睡。我不停地看着他的耳朵,真的很漂亮。我看到他的小手张开着,似乎要什么东西。一想到有人要伤害他,我感到怒火在体内燃烧起来。因为那就是恐吓电话的意图所在。我盯着他看,好像我是一个照相机。
长长的眼睫毛,眼皮上细细的血管,前额上的凹穴在一上一下地搏动着。小嘴噘着像要喝奶。我边看着我的儿子边想:这将是我最后一次看你了。
那一夜,布鲁克林睡在我和大卫中间。从现在起,我不会让他走出我的视线。大卫明天一大早就要返回曼彻斯特,我真的无法忍受他的离去。他睡着了,但我没有睡,只是躺着,倾听着他们俩的呼吸。
8点,道杰来了。他四十多岁,穿着很精神。他不断地说:真无法相信会发生这种事儿,维多利亚,但是,你别担心,我们会帮你处理好的。然后他把我介绍给他带来的一个人,此人能给我们提供24小时保护,他就是马克·尼波里特。
这种时刻,你得尽快作决定:行或者不行。我看看他,35岁左右,但他的头发已开始脱落,这让他看起来更老一些。
虽然他个子不高,不超过五英尺七,但他壮得就像一只牛犬。他穿着西服,戴着一副小小的圆眼镜,这使他显得很聪明。这是个不错的组合——我能看出来他正在仔细考虑我所说的每一句话。后来知道他实际上和道杰住在一起,他们在博乌合住一所房子。
我得作决定。好吧,我将试用他两周。看看情况如何。
每天早晨马克和道杰都开着道杰的奔驰一起来。大多数时候我与道杰一起,马克开我们的一辆车,因为里面已装好婴儿座,我妈妈或大卫的妈妈会跟着他。
我确实也跟马克出去过几次——他说布鲁克林最好不要总坐同一辆车——他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非常专业,总是看着后视镜。
“看看我们是否被跟踪,”他解释道。
马克·尼波里特是我祈祷的回音,是我的白衣骑士。对我自己来说,和他在一起我感到很安全,那也意味着当我不得不去工作时,我的儿子也安全。
他总是开玩笑说他能防弹。有一次他真的对我说,如果有人想伤害我或布鲁克林的话,“我会挡在子弹前面”。
一天,我说我很惊讶他戴眼镜,而不戴隐形眼镜。哦,他说,他其实不需要戴眼镜。“我戴眼镜只是为了伪装”,为了让人觉得他并没有事实上的那么难对付。
但事实上我和他说的话并不多。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他说,“我们外出时,我不和你讲话。因为如果我跟你说话,我就不能集中注意力监视了。”
大约3周后,马克对我妈妈说起将长期为我们工作的事情。
“维多利亚为了她的安全付出了很高的代价,”他告诉她,事实确实如此。从一个事务所雇一名司机,你要付每小时的工资,外加英里数和汽油费。除此之外,还要付事务所一笔佣金。马克建议我们直接雇佣他,他还说,我们其实并不需要他和道杰。布鲁克林只有6个月大,不可能总是把他带出去,而我不管怎样也不是每天都工作。
我妈妈很赞成。两周过去了,没有再受到恐吓。
尽管这事儿跟“辣妹”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我们办公室的南希·菲利普斯和马克进行了最后的商谈。我不想自己去谈钱的事。马克要求从每周八百英镑增加到一千英镑。一大笔钱。但他真的很能干。他的个人简历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一直从事为经常在公众场合露面的人提供贴身保护,以及负责监视复杂的电路安全系统。他甚至为科威特皇室成员工作过。
除了我们各人自己的事情外,我们还在做第三张“辣妹”专辑。因为我们现在不住在一起,制作起来就要费些时间:要花些时间再次适应对方,要花些时间让“辣妹”之间产生感应,在安排上还要与我们各自的日程不冲突。一旦我不和女伴们一起工作,不读剧本时,我就努力将那所房子尽快整理好。正如我所说,一旦我有事情做的时候,我总是会更高兴,而罗尼贝里的房子就是你能想像到的最大一件事情。
自从我们买了奥尔德里-埃吉的公寓后,我们就一直想在伦敦找一所房子。在曼彻斯特有好几个我们中意的位置,但在伦敦,我们并不在意它在什么位置,只要它在乡村,有广阔的私人领地,比较靠近25号公路,最好是在北边,靠近我家和大卫家。我不想要一个什么都收拾好的房子——我想找个机会去摆弄摆弄,但是我也不想买个摇摇欲坠的东西。不能有河,以免布鲁克林会掉进去。最重要的是,那地方得显得轻松,开阔,有非常惬意的家的感觉。
我们感兴趣的房子不常出现在房产商的橱窗里。这都是说说而已,要是你没时间,最好找人帮你做这事。梅兰妮·B和洁芮两个人找了同一个房产代理人,所以我也和她联系了,埃尔顿还帮我联系了一个叫约翰尼的人。
真是令人惊讶,即使你想花一百万,像这样的房产在地球上还是很少。我看了白金汉郡和萨里郡的房子,还有一处房子在埃平附近。拳击比赛推广人弗兰克·沃伦的房子非常大,需要一大群工作人员来维持日常的运作。我不想要这么大的房子,大卫不在家时,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子里生活,会感到很不安全。
我上了罗尼贝里的那座房子的汽车道时,就立刻爱上了它。从外观上看,它就像一个巨型玩偶的房子,红砖,中间有白色嵌缝。坐落在25英亩土地的中间,因此房屋四周除了花园以外什么都没有。尽管它很大,大得你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但是它仍然有一种家的感觉。我见到它是在初夏,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长窗洒在后面的主房间里。
这儿的装修不是我想要的风格——有点呆板——但并没有令我不快,那只是意味着我将享有重新装修的乐趣。我真的很喜欢房间的布局——只有厨房我需要作些改变。我们想要一个可以在里面招待客人的厨房,假如我们想的话——只需要推倒几面墙,我就这么决定了。
我一看到它就给大卫打电话。位置再好不过了:沿11号公路去西区不到一小时,距我妈妈家20分钟,距大卫父母家半个小时,距斯坦斯德10分钟。
自从我爸爸改换了霍兹顿我出生的那所房子的窗户后,他就一直喜欢收拾房子。几年来有两三次了——我记得一次是在托特汉姆——想到让他来收拾这么大的房子,他和我一样的兴奋。我想尽量只让家里人知道这一切,所以我请我妈妈和爸爸的朋友戴尔来做这件事。
9月初的一个星期五,我在工作室里工作到很晚,我和姑娘们正在为我们的第三张唱片录制歌曲《怨》,和我们合作的是赫赫有名的美国制作人兼歌曲作者罗德尼·杰金斯。
上午,马克把我送到西区,然后去了赫特福德郡和我妈妈及布鲁克林呆在一起。马克坚决要求布鲁克林不能离开房子,哪怕在花园也不行,除非有他跟着。他说:“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任何事都可能发生。”绝大多数时间马克只是闲着,或者做一些杂事。尽管桑德拉和露易丝有时会带布鲁克林出去,照料布鲁克林的重担主要落在我妈妈身上。她总是说:“别担心布鲁克林,他在这儿很好,就把他交给我好了。”事实是她几个月来都不曾有过正常的生活。
大约10点钟,我走下怀特菲尔德街工作室的台阶时,马克正等在我的那辆小小的绿色奔驰SLK里,像往常一样穿着合体的海军蓝西服,十分精神,看起来就像他当兵时一样。作为一个真正的专业人员,甚至都没问我今天过得怎样。而事实上我累坏了。在回家的路上我给大卫打了电话,他正在伯纳姆比奇斯和英格兰队在一起。第二天他们将在温伯利迎战卢森堡队。我说赛后去看他。尽管伯纳姆比奇斯离这儿只有不到一小时的车程,在25号公路附近,但是这和在外赫布里底群岛也差不多。一旦进了训练营,就像到了修道院里。
进家门后,我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后门边上的冰箱。早餐后我就没好好吃过东西,我快饿死了。我爸爸在打电话,看上去很严肃。我记得我做了个滑稽的鬼脸,他没有反应。我拿了些鸡,是我妈为晚餐准备的,走进客厅,妈妈和迪、戴尔都在。
我爸爸打完电话后对我说:“维多利亚,你能到这儿来一下吗?”
既然他负责房子的装修,几乎每天都要做出一个决定。
房间的门框都改成了哥特式的形状以适应房间的大小,但那些通往游泳池的门就成了问题。
我走回厨房。但这和房子没关系。
“刚才是警察,”他说,“他们得到了内线消息。”
“布鲁克林?”我一下子僵住了。我几乎说不出他的名字。我爸爸点点头,伸出双臂搂住我,那感觉肯定就像搂着一个石像。我好像已经变成了石头。这就像一个梦魇,当你醒来时意识到这是噩梦,然后睡去,但却又回到那个噩梦中。这不可能发生。我爸爸仍搂着我,他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警察收到可靠消息说:布鲁克林将在第二天,9月4号,被绑—架,然后被带到汉浦斯代德“主教”大道的一个地方。
明天。我口发干。他们选择明天是因为他们知道大卫不在家。明天。我看看手表,这只表是大卫送给我的。到明天还剩几个小时。明天从今晚午夜就开始了。接着我的肾上腺素—直往上涌。
那块鸡一直没吃。3天后它仍在厨房。
我做的第一件事儿是跑上楼,看看布鲁克林是否还好。
他正躺在小床上,睡得正香。然后我在他房间外面的平台上叫马克,他说他要去换衣服,尽快回来。他要我拉好窗帘,锁上所有的门,家里任何人不得离开房子。
然后我打大卫的手机。伯纳姆比奇斯的总机在比赛前的那天晚上通常不转电话。在这个时候,我才不在乎英格兰队呢,除了布鲁克林我什么都不在乎。我没办法不告诉大卫。这该死的足球。
我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有一刻信号中断了,电话里喀喀作响,我真受不了。大卫说他一会儿打给我。他要跟英格兰队的主教练凯文·基冈谈谈。听到大卫的声音本该让我平静下来,但没有。我感觉在跟一个巨大的有回音的山洞说话。房子里可能都是人,但当我放下电话时,我感到非常孤独。
半小时后马克来了,他已不再是那个几小时前接送我的司机。起先他的穿着看起来很随意,但现在他身上的每一部分都在说:我来负责。
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检查门窗。亮着灯的窗户目标太明显,他说。如果他们带枪来,他不会让他们轻易得手的。
我在发抖,哆嗦着。我能感到血在我的脖子里涌动。嘴里非常干。大卫怎么还没打电话来?我必须做点什么。我要是不找点事做我会发疯的。所以我去检查检查窗户,那些窗户我早已检查过了,马克也检查过了。但马克不是我家里人。除了家人,你不能相信任何人。
看起来我就像个机器,只是在检查窗户,等着玻璃被砸碎,等着有人端着枪、戴着面具从窗户冲进来,带走布鲁克林,他们选中的那个。
谁也别碰我的孩子!
我呆在楼上布鲁克林的房间里,看着他,这时大卫打电话来。我妈妈接了。我像患了紧张症或是什么的一样坐着。
她在门口低声对我说,大卫正在路上,主教练也一起来处理这件事。我记得当时这么想,阿莱克斯·弗格森不会这么做。
我能听到楼下我父母正悄悄地和迪、戴尔说着话。我只是在布鲁克林的房间外面的平台上走来走去,而马克则在黑暗中从一个窗口走到另一个窗口,注视着外面的动静。
谁也别碰我的孩子!
当我听到大门口汽车的声音时,我强烈地感觉到松了一口气,这种感觉我记得我以前从没有过。大卫。和他一起来的有凯文·基冈,还有特里·贝尔纳,他是英格兰队的按摩师,其实更是一个朋友。
这时肯定有凌晨一点了。大卫看上去很糟糕。我以前从未见过英格兰队的主教练,但是,我再怎么称赞他都显得不够。他真是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人,是你可能遇见的最好的人。他说他知道我的感受,当他在德国时,他和他的妻子曾收到过死亡恐吓。
尽管警察说呆在屋子里会没事的,马克说根据他对情况的判断我们应该出去,找个安全的房子。
正是凯文·基冈建议我们去伯纳姆比奇斯。英格兰队不在那儿训练时,它是个普通的旅馆。正如我所说,英格兰队的训练基地就像一个修道院。谁也别想进去。
“给我们半个小时,”凯文在和大卫离开时说,“你们到的时候,房间就为你们准备好了。”
我本以为我和布鲁克林会跟他们一起去,但大卫拥抱了我说一小时后我们就要在一起了,并说最好照老板说的‘做,一切都会准备好的,而我爸爸的四驱车会更安全。
我上楼,把布鲁克林和我的东西扔进了几个包里。我哆嗦得如此厉害,几乎打不开抽屉。我们上了我爸爸的切诺基,马克开着我的奔驰跟在后面,他说以防万一有人想跟踪我们。出门前,妈妈回到厨房,从抽屉里拿了一把刀。她连马克也没告诉。除非你是我家里人,不然我永远不可能完全相信你。
45分钟后,我们通过了伯纳姆比奇斯的安全门,大卫和安全主管正等在那儿。凯文·基冈说我、大卫和布鲁克林可以呆在同一个房间里——这是英格兰队比赛前夜从未听说过的事。这些房间并不是顶好,却是我最愿意呆的地方,和大卫在一起,布鲁克林睡在我俩中间。
我们大约还有4个小时的睡眠。主教练说他将让大卫决定自己的状态是否好得足以参赛,他还说大卫可以到第二天早晨再做决定。当我们醒来时,大卫还在犹豫不决,但我说我认为这会对他有好处,脑子里不要想任何事。毕竟凯文·基冈是个相当不错的人,而且大卫也不能让英格兰队的球迷们失望。
因此他参赛了。
我们被安置在和球员分开的一个侧厅里,那是主教练和教练组人员呆的地方。不能让球员们知道我们在那儿,因此第二天我们就呆在房间里,或餐厅里。
最近的这次恐吓之后,警察决定我们应该装一个全新的带报警按钮的安全系统。安装起来要花些时间,那这几天我们去哪儿呢?
我给埃尔顿打了个电话。他说,只要我们需要,他在尼斯的房子就是我们的。
“只要告诉洛朗你们坐哪班飞机,他会安排好去接你们的。”
但马克说仅在室内装安全系统是不够的,他说最近的一次恐吓相当严重,我们需要24小时贴身保护,他一个人顾不过来。
“为了更好地做这事,为了布鲁克林的安全,我得再雇个人。”
如果马克认为有必要,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他说,在博乌他和道杰合住的房子里还有一个做保安工作的司机,曾和他一起在北爱尔兰工作过。这将意味着每周再花一千英镑,他说,但是由于布鲁克林性命堪忧,他知道钱不是问题。
大卫说,雇吧。
· 推荐:《抗日战争书籍》 《心理学书籍》 《茅盾文学奖作品》
点击收藏 小提示:按键盘CTRL+D也能收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