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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我的左手

  孤独发了酵,酒精是我的药(1)

  “我永远不知道,为何当时会造成那样的伤害。天啊!我们都应该有第二次机会吧!”

  任何人的表面皮肤,假如不小心被割伤,破了皮,流了血,就算有再妥善的消毒包扎处理过后,仍会留下一个或深或浅的疤痕。这一生到目前为止,我曾经有过两次难以弥补的错误,更正确的说法应该是,我曾经自虐地伤害过自己两次。留下一个烟疤,一道刀疤在我的左手小臂上。

  现在,就算用长袖衣服刻意的想掩饰遮盖,它们一直存在那儿,不因时间的流逝而消退淡去。我倒觉得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那些年少轻狂时莽撞无知所遗留下来的伤痕和记忆,帮助我日后随时提醒自己,警戒自己。既然抹灭不掉,不如让我更坦然地去面对它。

  每个人都会走过大起大落,幸运的人波动幅度小点,容易一点走出来恢复。反之,如果从天堂直接摔落下来呢!

  曾经高高的被捧上天了,自以为那就是天堂。

  如果真是曾经那么样的靠近天堂,淬不及防地忽然被拋下,除了错愕不已,离地面即使不到一寸距离却又好似漂浮在半空中……是不甘心还是不愿意落地下来?

  接下来更多日子是非我如意,甚至于想要逃避,放弃自己。

  过去许多不为人知的往事,大多数连我自己都不甚勇敢的想去面对,包括我曾经醉酒度日,然而以前我硬是不愿意去承认哪两个字——酗酒。

  有一部电影几乎是直击到我最心深处,看着电影,我想着过去……《When a man loves woman》,台湾翻译为《当男人爱上女人》。电影大致叙述一个女子因为丈夫任职于民航驾驶缘关系,经常四处奔波,造成彼此长期两地相隔引发情感的疏离、思想上的差距,加上子女教育的种种问题。因此女主角艾莉因为无助与孤单,以及莫名的惶恐,在求助无门下,藉由酒精来逃避现状……

  大多数的人恨不得能将过去的伤心往事扔尽焚化炉里,销赃灭迹,最好当它从来没有发生过。然而,能够欺骗得了别人,却永远骗不了自己。

  曾经,有媒体写了我经常出入酒吧,喝得酩酊大醉,之后陆续类似的小道新闻消息时而出现。

  公司除了要我保持沉默之外,也要我尽量少到外面的公共场所喝酒。公司几句话的交代,而我整个人却陷入情绪低潮的谷底,无力反驳,无处申诉,苦往肚子里吞,酒往肚子里下。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没有人可以帮助我。

  身为一个站在屏幕前表演的公众人物而言,遭受的挫折失败所承受的压力比起一般人或是大家能够想象的还要大上好几倍。我快要崩溃。

  孤独发了酵,酒精是我的药(2)

  我想没有人会天生爱喝酒,更没有谁是生下来便是一个酒鬼。我逼自己去看清楚很多事情,事出必有因,既然知道那是错误的,被报导了,被公司纠正暗示过了,我还是必须去正视它……即使我想逃避。很想很想逃避……

  麦可与妻子艾莉试着玩一种小游戏。两个佯装彼此是互不认识的人,然后在一处公共场所哩,像是初次见面陌生人似的搭讪,调情……然后挑逗对方。表面上好象很有乐趣,又仿佛找回刚开始的热情,但是,对于埋在底层的根本问题却毫无助益,也并没有因此而得到解决。

  我向来就不会跟公司多要求什么或是开口说什么,面对我遇到的问题我更不会去向公司解释,更别提对媒体转圜或去承认。

  明天过后就不再是新闻。在时间的表面上好象平息下来了,但是我的问题依然存在,这就像是一个开端,排山倒海压力与沮丧将我锁在个人牢房里面,失去面对外界的勇气且无任何招架的能力。我很伤心,在当时为什么没有人想要了解或是知道我的伤心呢!我不过是,很想有人可以关心我,倾听我的心事。

  依然去上着通告,依旧公司安排好的工作乖乖去完成,一派自若般的如同平常。你绝不知道我所承受的痛苦,天啊!我真希望有时间让我长大让我成熟长智能……让我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麦可察觉出妻子酗酒的问题,艾力也承诺丈夫决心戒酒。她把偷藏在衣柜内的酒瓶,用报纸包起来丢到接上的垃圾筒里,当时她真的是很希望可以从此不再依赖酒精来麻痹自己。尽管问题症结仍然没有解决,但是她试着去努力。一天早晨,爱莉正处理着大女儿没有做家庭作业,麦可一出现就把整个局是强势地接手过来,艾莉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并试图要阻止麦可时,却换来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你只要负责煮咖啡和汤就行了。”

  这样的话如同一把刀!血淋淋一把插进我的心。

  有没有人发现我受伤了?而且直到现在我还在疗伤中……

  我当然明白团体和谐的重要性。我十分愿意去遵守这样的规则并奉行不逾矩。甚至只要为了小虎队好的话,要我做什么牺牲什么我都愿意。然而,我不像吴奇隆可以主动提出自己的想法与公司沟通,我也不是苏有朋因为功课关系得到大家多些体谅与协助,但是我依旧是骄傲的。

  我不懂,为什么当一个人想尽心力去完成一件工作时,大家却不能先试着给他一点表现的机会,而不是武断又快速的先去否决他,然后再给予说者或者无意但是听者有心的伤害性言词。

  什么是酒鬼?可以解释为是喝醉酒坏习惯的人吗?

  孤独发了酵,酒精是我的药(3)

  清清楚楚知道喝太多酒只会使人生病,为什么却喜欢那种醉的感觉,继续下去会比较快乐吗?

  结果只有使自己更痛苦。

  艾莉一再处在挫败的沮丧之中,虽然她一再忍耐控制着,却又懦弱得忍不住去翻箱倒柜,居然又让她找到一瓶没有丢掉的酒,一打开瓶盖,就再也抑制不了往嘴巴里注入灌下。

  她不知道喝了多少,喝到她昏了头还是意志不清楚,她毫无理由的对女儿大声责骂,甚至打了她。打完后她懊悔万分,摇摇晃晃进入浴室冲澡想藉此让自己的脑子尽速恢复清醒,结果却昏倒在浴室哩,弄碎了一地玻璃……

  酒精真是那么迷人吗?

  或许有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然而你问我,我还真的不知道。

  第一次喝醉酒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我记起来了,第一次喝酒就喝的醉醺醺是在我高中一年级那年,那个强说愁的年纪里,那种属于少年维特的烦恼,千奇百怪没一定的逻辑可循,为了一个单纯的暗恋,情窦初开的憧憬,却傻傻想要喝酒。

  一瓶罐装的啤酒,我就醉了。醉了之后忽然间好象胆子也变大了,好象什么事情都可以放纵恣意,我竟然想逞英雄豪杰气概,醉的居然认为那是一种勇敢爱的表现,我在自己左上臂上留下一个青春的爱情印记,那个烟疤就是莽撞少男十付出的冲动代价。

  酒醒了,人也醒了。

  用酒精来麻痹自己,逃避自己,可以逃得了永远吗?

  我却利用酒精第二次伤害自己。

  左臂上另一个细小的刀疤,那是我入伍服役放假时,同样为情所困迷糊的代价。那个时候我已经是一个名人了,然而我和一般人一样渴望爱情,却又担心被媒体摊开来我的感情,又怕诽闻影响小虎队等等……我想要爱却又不敢去爱,我想要被爱又不敢人家真正爱上我……

  酒后那种几乎歇斯底里的状态下,我又做了疯狂的傻事。

  酒醒了,也伤人了。

  灵魂的独白(1)

  怎么样做才能真正的完美无暇?

  离乡背井的寂寞,面对服役的惶恐,表演事业上的压力……

  不要说我不够坚强,我试着一直要自己是坚强的,我不要也不愿意让别人看到我的不坚强。

  因为小虎队应该是永远的小虎队,不是吗?

  我用尽了一切的方法,却唯独遗漏对于真心的倾听。

  在有朋进入大学联考的备战期间,最初计画想利用这段时间准备考体专的舞蹈科,可又想起我们三个人之前下,每每不是为了要迁就小乖的课业,就是要避开我和阿奇的上课时间,好不容易我毕业了,我要再继续升学吗?然而不再升学的话,我马上就会面临国民应尽的义务,两相取舍矛盾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听从苗姐的建议,安排我到公司去实习,做一些简单的行政处理,学一些幕后的工作经验。

  突然,我变成一个都市上班族。我的室友是来自缅甸的歌手高明骏,以及他的朋友李恩泽,他们在他们的家乡饱受过战火的洗礼,身经百战的磨练足以是应各种条件的生活环境,这个部分比起我来强多了。在这样一陈不变的上班下班之间生活,我那强烈的失落感,油然而生。

  或许是因为感到人生价值观的定位,产生了意识上的焦点模糊,原来我并不向往或是喜欢这样平淡的上班族日子。又或许就是一个男孩子在等待着当兵前都会有的惶恐作祟的心里症候吧!

  高中毕业到台北独立生活谋生,看似幸运地顺利进入从小向往的表演工作,但是,实际上我在有形,无形上的都相当匮乏。感觉上及三千宠爱于一身的小虎队,对我个人而言来的太快也太早,与其说是非常幸运,坦白说是一种急速扩张后的庞大压力。

  当小虎队成了青少年心目中的模范之后,具有某种程度上的社会责任。大家等着看小乖考上好的大学,我们三个人谁都不许可以出任何一点差错似的。怎么样做才能真正的完美无暇?!离乡背井的寂寞,面对服役前的惶恐,表演事业上的压力……这种种看不见的东西一下子全部在同一时间里像我袭击而来,好象一阵九级飓风横扫像我刮来。

  不要说我不够坚强,我一直试着要自己是坚强的。长期的积压产生的孤单,无助的感觉,和我的未来全部搅和在一块儿,它一直存在哪里,而且越堆积越是沉重,压得我无法喘气。

  没有父母亲人陪伴在我身旁照顾我,听我倾诉,我没说也没问,随手抓了酒瓶当作是一帖药要服了,伤害自己都不知道,不要也不愿意让任何人看到,因为小虎队应该是永远的小虎队,不是吗?

  我用尽了一切的方法,却唯独遗漏对于真心的倾听。

  灵魂的独白(2)

  这是一个存在的事实,那是伴随成长我心底的魔鬼。

  只是我以为我永远都不会说出口。

  打从有小虎队那一天起,我就与阿奇、小乖赤裸裸地摊开被比较着。

  在媒体前面,在歌迷之前,在公司里,以及认识小虎队所有人面前,毫不留余地残酷的被比较着。

  拿来和别人或是别的团体组合比较着,三个人比较着。孰红孰不红、谁比谁受欢迎、谁比谁优秀、谁比谁受媒体喜欢欣赏、谁比谁帅、谁又比谁活跃……

  从那一天起,我们三个人注定被大家无情拿出来比较讨论以及分析。就连在公司里,以及工作人员眼中行为里也默默的安静的被比较着,而我们三个人之间哪份微妙不说破爱恨情仇也从那一天起开始,悄悄地埋在心底,互相比较再比较……直到现在。

  折磨我的魔鬼就是那现实残酷无情的“比较”。

  我自己觉得我很能唱,也很能跳,我有我的才华,然而这些都远远不及反应回来的事实,我的骄傲慢慢一点一滴被魔鬼打击殆尽。

  除了伪装,除了沉默,我不知道怎么样才可以保有我的自尊。

  我知道那是我最后的底线,过了那个底线,我不确定我会怎么样。

  我很受伤在许多时候,歌迷们直接的反应。我是被“比较”下去。

  我很不平衡在公司里,大家永远比较照顾小乖。我是“比较”不受重视。

  我很不舒服在发通告时,我和阿奇通告时间永远早一个钟头,小乖“比较”需要睡眠。

  我知道不能怪罪小乖,他的确需要大量时间研读他的功课,我更明白不能忌妒阿奇,他的确有比我受欢迎的条件在……我统统都知道。

  可是魔鬼就是如影随形的不断的跟着我,随时随地冷不防地就会跑出来打击你,伤害你。

  我一而再再而三拼命想要摆脱他的纠缠,但是就是做不到。

  我常常问老天爷,我还不够努力吗?还是,我还不够认真?我到底要怎么做,我才不会是那个“比较”不好的那一个。

  我很难过,谁都不愿意当那个“比较”不好的人。这个话,我原以为我这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骨子里心里更多是表面上我都不愿意不要承认,我是,“比较”不好的人。

  我很清楚,再当红的艺人或者任何巨星,我丝毫完全没有任何的感觉,因为魔鬼的作祟,我很爱我的兄弟伙伴们,然而令我痛苦的人正也是他们。

  魔鬼纠缠我十六年了。

  从过去,阿奇就很替我担心,他是我这一辈子最服气的大哥以及伙伴。如他对于我的了解,他也明白我的底线在哪里,无论如何我知道我还是要靠自己。

  灵魂的独白(3)

  有人对我说,不要把自己和他们放在一个天平上去秤,手指头都有长有短了,谁活在这世界上完全不被比较着呢!犹如一个家庭里父母亲也会比较孩子里谁比较会读书,谁比较乖、长大了、谁比较有成就、谁比较有前途等等。

  知易行难。

  当下我的身边只有酒精才不会一再提醒我“比较”那个魔鬼在我身旁。当脑袋空空的时候,我才不会感觉魔鬼对我的嘲笑。

  回过头来看,我还是满心感谢。

  年少的青涩无知已经过去,我渐渐地在生活里脚踏实地磨练生命的韧性。

  莫说久病成良医,偶而魔鬼还是会跑出来邪恶的掐住我的脖子。

  是的,我是曾经酗酒,因为许许多多原因以及问题。但是,最终酒精并不能替我解决我的问题,纾解我的痛苦,令魔鬼不要再来,让我的心灵得到平静以及喜乐。

  然而,我完全放开吗?我已经不再去在意吗?

  我不想说大话,再去欺骗自己或是欺骗大家。十六年的结死死捆绑着一团乱在我的心底。封闭我的心,捆绑住我的人。

  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愿意将我走过路与大家分享,这些日子以来我用了什么样的方式去平衡,试着去解开我的结……

  我告诉自己,过去已经过去,这就是人生。我不停地提醒自己,转个弯去看待世界!

  原谅彼此来时的过往(1)

  好多年没有看见过流星了。

  那种在旷野中坐看宽广无边的夜空星沙,等着流星的出现,

  等待着许下星愿时的那一刻喜悦。

  这样的感觉似乎离我好遥远了。

  是不是我应该学学童话里的孩子那样,为了许下一个心中的愿望,

  整夜枯坐在窗前面,

  趁着流星坠落的那一瞬间,把梦想对着天空大声再说一遍。

  你不能就这样夺走我的希望,这是我身上仅有的!

  退伍回来后,经过半年难熬的时光,陆陆续续推出了三张我的个人专辑。

  结果是,一不等于三。公司说我唱的好,音乐制作人对我有信心,媒体乐评者写着专栏看好我,我对自己有信心。

  但是……

  头一次我深刻明白所谓叫好不叫座的悲哀。怀抱着希望然后再绝望的心情,沮丧加倍,折磨加倍,痛苦倍数成长中,我好想死命的就逃回台中,或是逃回家里房间,躲进被窝里。

  我不相信奇迹,但是也不甘愿做命运的奴隶,任其摆布。或许,一个人可以在物质上一无所有,但是千万不可以连最后唯一的希望都给放弃了。

  好几度,我真的以为我不能再继续走下去,好几次,我真的灰心的想就此放弃。但是,这些年来我仍继续在演艺表演工作着,不管是好的、坏的,凭借着就是那一部“希望”推进器。

  你的思想,言行举止,是你来世的种子。

  佛家讲求轮回。中国人也有前生来是的说法。有一阵子台湾综艺节目吹起一股马丁催眠秀的风潮。我一直无缘上综艺节目去尝试看看,但是我却相当好奇,究竟我的前生是什么呢?

  我很想去解决我面临的问题以及阻碍。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进行一次心理放松的治疗催眠术。或许可以帮助我在成长困惑的人生价值上,找到一些线索答案。

  我的忧愁,我的烦恼,我的困惑,还有更多的是我的看不见的恐惧,那些我说不明白理不清楚又丢不掉的愤怒……

  如果,如果那种心理的治疗催眠术可以帮助我放下一些重担,或是把心头上一些存放太久的石头卸下,把可恶的魔鬼赶走,我真的愿意去。即便在媒体面前,曝光在大众眼前,我真的愿意坦然去面对,去挑战魔鬼。

  我不想继续再扛着千斤万顶重到足以压死我的不安,惶恐,比较,仿徨,过完我的一生。

  我承认,我相当抗拒去真正面对自己内心深处的疑虑,甚至那个我从来不愿意提及的魔鬼。

  那压抑太久的愤怒与恐惧,很深很沉。

  仿佛不知不觉中已经转换化为身体里的一股潜在的毒素,就算流汗、排泄甚至时间洗礼都化解不掉。

  原谅彼此来时的过往(2)

  毒素侵蚀又侵蚀,腐化我的五脏六府。我被这可怕的毒素病菌几乎侵害我至快要将我掏空。好象一个活死人。

  我害怕,怕得不得了。

  我想要求救,想要有人可以救赎我,然而,我别扭的个性又不容许我开口出声呼唤。于是我转向了神的力量,给于我安慰,可以拉拔我一下。

  听听“心”的声音,用心去听,听见心在吶喊,不要弃之不顾。生病,表示在身体上有形的病痛。可以看医生,可以吃药。心里上的无形的疾病呢?

  尤其是,好似快要病入膏肓,该怎么办?

  佛家教导我们要学会一项人生上重要的课题——“原谅”或是“宽恕”。

  原谅或宽恕曾经有心或无意伤害过我们的人,不管对谁还是对自己,只有原谅或是宽恕,才能获得解放。

  我这样以为,是不是在各种的人际关系中,再宽再深的鸿沟,如果彼此学会的原谅,彼此愿意放下仇恨的负担,就可以筑起一条互通彼岸心灵的跨海大桥。

  是不是如果肯去宽恕或是原谅自己,自然就可以拥有爱。

  有了爱便可以更勇敢的往前踏出那一步,自然大家也会来爱我。令我不再孤独,令我不至于一个人悲伤,让我有信心继续未来的挑战与失败。

  你的心,是你唯一要去的地方,只有爱与原谅才能办到。

  You run away from home。

  I never run away , I just left。

  逃开,或是离开?字面上就有所不同。然而,老实说我曾经逃开,也想离开。

  就算是,碍于虚荣的面子上,曾经我怎么都只愿意承认我是暂时“离开”。

  但是,事实上是,不管我是run away,还是just left,对于普罗大众一般人,意思是一样的。

  曾经,我跑到台湾淡水躲了起来。每天日日夜夜坐在沙滩上,从日初到日落,吹拂着海风,晒着太阳月光,想着过去想着未来,等着流星……

  曾经,我也跑去流浪。从加拿大的温哥华到美国的西雅图,再从温哥华去多伦多,从多伦多再到纽约……第三次,我跑去上海、北京,与外隔绝。公司上下,连阿气和家人朋友,没有人知道我在哪里。

  是逃开,还是离开?坦白说,我无法分清楚。

  每一次想通了,却只是暂时解开死结上的一个环。

  然而,我知道怎么我都无法忘情舞台上的掌声,以及我仅有的希望。

  因为怀抱着美丽以及唯一的希望,即使我逃到天崖海角,我实在无法忘情甚至忘却掌声给予我的悸动。

  即使魔鬼哈哈大笑,笑得令我失去信心失去自信,即使我依旧没有获得好的机运,没有好的运气,即便我一再努力得到的结果老是令我失望难过。

  原谅彼此来时的过往(3)

  但是,那是使我心跳继续的惟一动力,而我不能像一个活死人似的过日子。逃开或离开,都必须是暂时的。

  迟到总比没到好,肯做总比不做强。

  我知道放弃就什么都没有了,前尘往事更不用再提了。

  尽管那扇心门如此的厚重难开,我也知道如果不肯开启,任何人给予的安慰给于的帮忙或是协助,通通是白搭。

  我期望将来有一天,我能够自己独自坐在云霄飞车上,抬起双手高举向天,而不需要扶再把手上,在哪种快速疯狂的速度奔驰中,大声的对天空喊出我的愤怒,我的委屈,我的悲伤,我的恐惧……

  然后,真正学会开始原谅,宽恕,不管是对人,更甚者是对自己。

  那么,我就可以真正去爱,被人爱。

  用右手拿筷子写字画图,试试看左手(1)

  一顿饭吃的很不畅快但依然可以食用

  字体歪歪斜斜,写的慢但依旧可以分辨

  圆不再是圆,方不再很方…城堡歪歪斜斜的像个小房舍…

  视觉视野投射的风景并不是你我的想象,

  表像局限在外在的肤浅的定义,

  美好的想象无限大在你我的心里。

  将掌声鼓励地把它裱起来,

  框在心头上最明显的地方,

  警惕自己忆起有过的美好,

  不是用来当做安慰挡箭牌,

  而是……一面镜子。

  有人可以信誓旦旦地说,他的一生都未曾犯过错误吗?

  有人可以自傲自信地说,他的一生只有成功未曾失败?

  如果有,除了由衷的佩服还是钦佩。

  是的,我曾经是小虎队的一名成员。

  它让我荣耀,让我进入我梦寐以求的行业,也让我迷失、怀疑自己。

  我的人生课题在这出人生戏码里戏剧性里隐恶扬善,穷究一生老是想着如果自己是个编剧,我怎么才可以讨好大家,怎么才可以让大家觉得好的,开心的,正面的,偶像的。

  但是,我不后悔走上这一条路。

  魔鬼之所以是魔鬼,因为它可以百分百掐住人性的弱点,准确无误的就抓到贪婪的虚荣心。就算我可以朴实的过生活,和一般人搭公车坐地铁,食衣住行无不俭约,倾向一边破洞的心怎么修补?

  发了第三张个人专辑后,连最后一点仅存的信心都失去,跑到国外自我放逐。跑了大半个地球,从台湾到加拿大温哥华,再从温哥华去多伦多,接着再从多伦多跑去美国纽约。

  我在纽约认识了Ellen并与她相爱。她缩衣节食地过日子,但是对于理想执还抱以乐观的热诚,让我心仪。她是我从来没有碰过的,可以给予我如此正面的刺激,和对人生对我如此真诚的人。

  她带给我全新对于艺术的想法。用艺术的眼光去思考创意,用艺术的角度去看待人生的美丽。她教我一个方法,去平衡自己的不平衡。

  她让我拿出一张纸试着用左手来画图或是写字。他和我说,就算再没有绘画天份的人用手画圆会是圆,画方还是方,或者丑了点但是画个房子依稀还是可以看出房子的样子轮廓。

  但是,如果用左手呢?

  一顿饭吃的很不畅快但依然可以食用,字体歪歪斜斜,写的慢但依旧可以分辨。圆不再是圆,方不再很方,城堡歪歪斜斜的像个小房舍……

  视觉视野投射的风景并不是你我的想象,表像局限在外在的肤浅的定义,美好的想象无限大在你我的心里。把自己想要表达想要抒发的换左手来来写来画。

  用右手拿筷子写字画图,试试看左手(2)

  我明白她的意思。

  我们用惯常的方式去思考,用习惯性的方法去面对事物,然而,换一个方向或是角度去看待呢?

  茼蒿菜真的是我最喜爱的食物吗?它有多么的好吃美味多么令我如此想念?或许,正是它那一股味道让我无法忘怀。什么样的味道?家?台湾?还是其他?

  从《环珠格格》起,接下来几年几乎都待在内地居多。每一部戏一拍就是两三个月,有时才拍完一部戏刚杀青马上又飞到另一个地方接拍新戏。

  空档时才会回台湾休息片刻。然而一次次回台湾一次次是我越来越严重的不习惯。戏剧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环境,几个月的时间除了剧组人员往来外,几乎是与外隔绝的。然而分分秒秒世界都在变化进步中,回到现实后,常常感觉和社会时代脱节很多,回台湾回家忽然变得好象去到一个花花世界似的,很不能适应。

  一段时间后渐渐找回一点熟悉感可是又要回内地去,一去又是三个月半年。

  拍戏居无定所像是吉普塞人似的到处漂泊,而回家又好似没有归属感般的陌生,这样的心情来来往往,日复一日,一年又一年。

  没多久就感觉自己好象独居在自己的城市里,深处于两者皆不兼容的空气中。

  不再拥有蓝天的城市被灰白的瘴气所笼罩,白昼之际点燃夜晚里晕黄的烛光,寂寞和哀伤在一段又一段扮演角色之后显得更加巨大。

  我的本里子左手画的图一幅又一幅,里面有吃了一盒凉粉后,是胃还是心肺有着股说不出来的不舒服,好似连那把刀和觇板也跟着唿噜地吞进身体,滞郁的难受渐渐扩散,体内的器官开始跟着溃烂……

  2001年,拍完《才子佳人干隆皇》之后,我应邀约去了武汉录制一个电视节目。接到公司电话让我回来台湾拍摄《流氓教授》。

  那时候台湾开始掀起一股乡土剧,虽是黄金时段的八点档,但是要讲闽南语。我很多年都没有机会说了,发音也会有些腔调,不太适合接这个剧。一面和公司沟通,除了意兴阑珊外,心底藏着的腐败开始发酵,很快的蔓延四散,一下子就到了控制不住的地步。

  很多事情都有其临界点。这些年来我疏导我的感情和情绪,压抑我的痛苦,忽然在这刻再也无法再承受了。

  除了推掉这部戏外,我又开始“逃”。

  我把所有的方法都用尽了,依然无能对抗魔鬼。以前魔鬼闲时才会现身,慢慢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频繁,夜里睡觉时,魔鬼跑来将我摇醒。当我看着电视时冷不防它又裂着嘴坐在电视机上方。到了此时已经是时时刻刻盘据在我身上不再离去。

  用右手拿筷子写字画图,试试看左手(3)

  “陈志朋,五阿哥好火呀!吴奇隆香港拍了电影又拍电视剧的……你呢,什么是你的代表作呀?”

  出唱片时是如此,怎么同样都拍戏也同样状况呢?这次是我第一次开始思考,或许就此离开这个行业吧。做什么都好,总好过心魔无穷无尽的折磨。这些年来我也努力也付出也认真,但是,如果这就是我的结果,这个事实我不得不去面对或是承认。

  当我回到上海落脚,公司透过我一些演员朋友找到了我,并带来了一个消息,台湾有一个舞台剧等着我点头回复。

  舞台剧!

  霎时我的心好像又恢复了心跳。我几乎忘了我还会唱歌……

  回台湾后,巧遇之前一起拍戏个演员王渝文。因为她的介绍我认识了刘孝华老师。老师见我身体不好,整个人的意志很消沉,她二话不说的送给我一套价值数十万元的天珠。

  当时莫说我了,就连王渝文其实也是对天珠持半信半疑的态度。可是当我佩带上以后,说来奇怪我感觉肚子一阵阵的绞痛,顾不得没仪态急急忙忙跑去厕所。

  事后我才知道,地球本身是一个天然磁场,人自身有一个由生物电产生的生物磁场。但是长期受到各种电器画制品,或是饮食酸化等等常常破坏了健康人体的正副离子平衡,造成人体的新陈代谢等等身体心理情绪不健康。

  透过刘老师我有机会与李连杰的上师西藏罗贡桑仁波切结缘。经过罗贡桑仁波切的开释,心灵平和许多,加上自己佩带天珠进行磁疗,效果不错。在刘老师的鼓励下,两年多前我也开了天珠的专卖店,成了我无心差柳的副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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