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坊
传记文学

首页 > 传记文学 > 狗娘养的战争 > 09.决战法兰西

09.决战法兰西

  1944年8月1日至9月24日

  1944年7月28日,巴顿将军受命指挥在欧洲大陆奋战的第3集团军所属各部队。

  7月26日,第1集团军开始向圣洛推进。进攻的浪潮势不可挡,8月1日,巴顿将军率领的第3集团军开始横扫布列塔尼半岛。

  在两个星期之内,第3集团军的部队将半岛上溃败的德军赶进了洛里昂和布雷斯特两座港市;肃清了卢瓦尔河至昂热一带地区的残敌。在向东推进中越过了勒芒和阿朗松。到8月底,德军依旧被围困在布列塔尼的两座港口城市里,第3集团军如入无人之境,向东绕过巴黎推进到兰斯——凡尔登——康麦斯一线。

  早在9月5日,第3集团军部队已经位于梅斯和蓬托蒙松,到9月15日,第12军和第20军的部队抵达摩泽尔河并且在一些地方渡过了该河。上级的作战计划使第3集团军的东进受阻,汽油以及其他军需物资的短缺使全面进攻陷于瘫痪。

  9月25日,当该战役结束之际,第3集团军已经肃清了摩泽尔河西岸、梅斯以北地区的敌人,并且在梅斯以南、摩泽尔河以东建立了几个稳固的桥头堡。吕内维尔和朗贝维莱已经纳入第3集团军的战线之内。

  在本章所记述的这段期间,美国第7集团军成功地在法国南部登陆,随即勇猛地向北挺进,于9月11日在第戎北部同第3集团军会师。

  美国第1集团军和英国第2集团军并驾齐驱,越过法国北部抵达比利时边界,并且手9月初攻占安特卫普和那慕尔。苏军和罗马尼亚军队越过了保加利亚,苏军在东普鲁士发起了一场新的攻势。美国第9集团军在欧洲大陆集结之后,接替第3集团军对布列塔尼半岛上的两座港口城市继续围攻。

  美国和英国的空军继续支援地面部队并且开始轰炸纳粹德国的内陆。

  在这段日子结束时,英军在阿纳姆实施了注定失败的空降行动。第1集团军开始突破亚球及周围的齐格菲防线。第9集团军已经基本上占领了整个布列塔尼半岛,仅剩下洛里昂和圣纳泽尔两座孤城没有拿下。第7集团军在攻陷埃皮纳尔后,矛头直指民尔福山口。

  P.D.哈金斯

  1944年3月至5月,当我住在美国第3集团军在英国最初的司令部——波维尔厅的时候,形势已经很明显,第3集团军将在瑟堡半岛或加来附近登陆。就我个人而言,我赞成后者,因为虽然登陆的代价或许很大,但后来的代价可能会随之减少。在两栖登陆战中,我们应尽可能地在接近目标的地方登陆,加来比瑟堡更接近目标界在仔细考虑了战事可能发生的路线之后,我选出了一些我认为必然成为战场或对作战至关重要的地点。事实上,我曾在助理陆军部长J·J·麦克罗伊先生访问波维尔厅时对他说过,第3集团军第一场大规模战役将在雷恩进行。实际上这是第二场大战。我还选出了拉瓦尔、夏托布里昂、南特、昂热、图尔、奥尔良、布尔日和内韦尔,因为当时我认为我们应该沿着卢瓦尔河的弯曲处以南行进。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不应该那样做。

  我还挑出了许多其他的地点,其中大多数地点后来发生了战斗。但是,由于现在我这里没有地图,我无法——列举出来。我清楚地记得提到了夏尔特尔和特罗伊,说来奇怪,沃尔姆斯和美因茨也被标上了记号。有意思的是,我是在一张比例尺为1:l,000,000的法国公路图上完成这项研究的。如果说“人类最伟大的研究是对人自身的研究”,那么对战争最伟大的研究肯定是对公路网的研究。

  我的观点是,在最高司令部里,小比例尺的地图最实用,因为最高司令部的人必须作出总决策,确定进攻地点:通常是水陆枢纽,占领这些地方将最大程度地打击敌人。怎样占领这些地方应由下级部门决策,他们可以根据大比例尺地图进行研究,如果能从实地研究更好。

  我还读了弗里曼的《诺曼底征服史》一书,并特别留意征服者威廉一世在诺曼底和布列塔尼的战斗中所使用过的道路。当年选用的道路依然存在,且一直能够使用。因此,即使在现代,当敌人诉诸他们经常使用的破坏交通线的手段时,这些道路可以成为我们顺利行军的旁道。

  7月6日,我们离开英国,飞机于10点25分准时起地从我们离开阿尔及尔踏上去西西里的路途到这一刻,恰好是整整一年。当飞机在瑟堡半岛东岸低飞时,我们看见海岸边停泊着数不清的船只。着陆后,我们乘车沿海岸行驶,被摧毁的军舰令人触目惊心。有些是在敌人袭击中被摧毁的,但大部分毁损是由刚刚登陆就持续了几天的暴风雨造成的。海滩上的防御,尤其是那些掩体,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盟军成功登陆的事实证明,-只优秀的军队,可以在任何环境下登陆。

  离开奥马哈海滩,我们乘车前往位于伊西格尼南面的布雷德利将军的司令部,在那里,我在听到过的最激烈的炮火准备声中,度过了第一个夜晚。布雷德利的司令部正好在军属炮兵部队的前面,各师炮兵部队的中间。

  第二天,我们驱车前往位于布里魁北克东南的内乌,我们在欧洲大陆的第一个指挥所就设在那里。这座古堡一布里魁北克堡,据说曾属于凯撒的一位将军,其主堡为十一边形,有趣的是它从最初的方形过渡到了圆形。在驶向指挥所的途中,我们必须穿过位于卡朗坦的一座桥,这座桥随时可能遭到袭击,我们必须快速通过并且车与车之间得拉开很大距离。过桥时,我看见4名我们的士兵正坐在桥上钓鱼。然而,我后来遇到的每个士兵都向我诉说他们过桥时遭遇的各种险情。

  盖伊将军把我们的指挥所设在一座古老的苹果园里。他做得非常棒。

  在那儿时,我找机会从地面和空中观察了德军在瑟堡周围的防御工事,我还让集团军工兵主任康克林上校把它们绘成地图,因为我认为,德国人是个有条理的民族,无论在何处,他们都很有可能采用同一种防御模式与我们对峙。我认为这些防御工事并非牢不可破。观察结果证明,我是正确的。

  整个瑟堡半岛北端到处都是V-l飞弹发射场。这些发射场很有意思,通常是由公路干线引伸出来的一条水泥小路,经过伪装后,显得脏乱不堪。它终端与一个大约两个网球场大的混凝土路面相连,路面的边缘是几个半圆形的场地,可供卡车停放。路面中央有一些洞。有的发射场还建有可以储存飞弹的山洞或防空洞,其他发射场则没有这些。发射方式是,夜里,一支装载着数枚飞弹和可装卸的发射斜轨的车队开赴发射场,斜轨上的铁柱被插进前面提到的洞孔里,使斜轨竖起并与地面大约呈30°角,飞弹被敌人放到斜轨上,精确地对准英国某地,然后发射。当飞弹全部发射完后,车队拆除并运走斜轨,一支分遣队留下来恢复原来的伪装。我到过的发射场,极少遭到轰炸的破坏。

  这里还有另外一座巨型建筑。据我所知,其建造缘由至今无法查明。它是一块长达一英里,宽约60到80英尺的水泥板面。在山的两侧,建有深达100英尺、顶部宽达200英尺的楔形坑道,里面注满了水泥。我觉得,这个设施耗费的原料比建金字塔耗费得还多!大约3000个苦力在这儿干了两年多,但连一半都没建完。

  7月12日,特迪·罗斯福将军不幸逝世。我们参加了在圣·索弗尔附近的一座公墓里举行的葬礼,高射炮为这位勇士鸣炮致哀,以告慰英灵。

  17日,陆军部长史汀生在邦迪先生和瑟勒斯将军的陪同下访问了我们。

  24日,弗林特上校阵亡,26日,他与麦克奈尔将军一起下葬。帕迪在天之灵也会为他的葬礼深感欣慰。我们特制了一口棺材,并用机械化骑兵履带车将它送至墓地。一名集团军司令、三位军长、集团军参谋长、副参谋长以及司令部的全体骑兵为他抬棺。相反,麦克奈尔将军的葬礼由于要保密,规模很小,只有布雷德利、霍奇斯、我本人、奎萨达以及他的私人助手出席了葬礼。

  24日,我和亨利将军整晚呆在一起,我们察看了发射场并向第6装甲师发表了讲话,这是一段愉快的时光。我在诺曼底度过的第一个星期天非常令人难忘。我前去参加天主教的战地弥撒,在那里,所有的人都全剧武装。当我们在蒙蒙细雨中跪在泥地里时,可以清楚地听到枪炮的轰鸣声。天空中到处都是去执行摧毁敌人的任务的飞机…馆一切与我们正在进行的弥撒所宣扬的宗教教义,是多么鲜明的对照!1944年3月24日给妻子的信

  我已经鼓舞了他们的士气……我让他们对未来充满信心。我告诉他们我会像考特尼那样如父亲般地关心他们的福利问题……

  这里一切都进展顺利,但我希望我们的士兵再多些杀气。他们他妈的根本不在乎这一点一一一一情愿自己等死而不急于去杀德国鬼子。

  我告诉他们,甘愿为国捐躯很好,然而要德国鬼子代他们去死岂不他妈的更好?此前没有人曾这样对他们说过……

  英军已经遭受很多痛苦,几乎要变得疯狂了,我们的军队还没有……

  罗马文明的没落即是因为失去了征服的意志,为已取得的成就沾沾自喜,过高的税收弄垮了贸易,毁了私人企业,最终将人们逼出城市。历史又要重演…我爱你,爱你寄来的每一封信。

  1944年4月12日给妻子的信

  你来信说等我回国时,我的名气会使我们的私生活被破坏。我不这么认为,通常士兵们会很快被人们遗忘…。

  这里仿佛有人很不明智地合谋要打击我的自信心,但至今为止这阴谋已经失败了。…”此外,我觉得,当然可能并无根据,蒙哥马利和布雷德利都不急于让我接管第3集团军。如果他们知道我对他们两个的作战本领缺乏尊敬的话,我想这两位就更不希望我很快掌权了。好了,如果我可以支撑到战争开始,我将无怨无悔。

  1944年4月给妻子的信

  麦克罗依问我对于蒙哥马利的看法,开始我说我宁可不回答这个问题。后来他一定要我讲,我就说蒙哥马利做事有些惟惟暗暗,而且缺乏冒险精神。

  麦克罗依和麦克纳尼都一再警告我不要说那些会招惹是非的话,因为一旦我再次陷入这样的麻烦,参议院里会有人提议让我收回所说的话作为解决问题的办法。我告诉他们我的办法是用来培养会打仗的军人的,如果我不使用这些办法那我就不是我自己了,因此我不会理睬这样做会招惹什么样的麻烦。麦克纳尼坚持说只有我不惹麻烦,我才能领导军队。麦克罗依也说他希望能看到我在法国指挥军队而不是在地狱里。

  我非常喜欢麦克纳尼,他看起来很鲁莽却是才智过人。我再次提示他关于我调职的问题。当他离开时间我:“如果我是上帝,除了调职你还想得到什么?我说是在法国指挥这支军队打仗。也许我本可以要求更多的东西,但这似乎使他很高兴。明天一早我要去拜访胖沃克并参观他的部队,还要为一些新成立的师级单位做一些演讲。

  1944年5月5日致妻子比阿特丽丝

  我绝对不会再“在公开场合”多说一个字…邻是对毫无意义的事情大喊大叫。可怜的哈里曾经受过我的罪。我真的很不愿给他添麻烦,可是上帝知道,那一次我也是实在没办法……

  即使是在这里我们也能感觉政治它那无所不在的影响力。发现竟有这么多人对政治的兴趣大于战争,真是件有趣的事。这场斗争结束后我就退休,到时候,我准备称自己为“巴顿先生”。到处巡游,猎狐。有几天我以为自己会提前退休呢,但是现在前途是一片光明。1944年6月6日给儿子乔治的信

  今天凌晨7:00英国BBC广播电台称德国广播刚刚宣布了登陆的消息。

  我所率领这群战无不胜的英雄们还未到达前线,但很快就会了——我真希望现在就到,因为今天阳光明媚,是打仗的好天气,我实在是受够了等待。

  我没有马上战死的想法,可这种事无人能预料,而且没有人会长生不老。所以如果我去了,你不要多虑,只管做得比我更好。

  开战之前,所有的人都会胆怯。不管是第一次参加战斗还是最后一次,我们都会胆怯。所谓的胆小鬼是那些大丈夫气概被胆怯占了上风的人,你不会这样的,因为我和你母亲的祖辈都没有这样的人。

  很显然,成功的士兵有两种。一种人出人头地是因为恭顺,而另一种人是因为鲁莽,我属于后者,而且好像很少且不受欢迎,可这就是我的策略。人总得选择一种策略并坚持到底。不能以本色示人的人成不了大器。

  要想做一名优秀的士兵,你必须要了解历史。客观地读书。你必须得读传记,尤其是自传……

  在西西里,据我的观察所了解到的情况以及我的第六感,我认定敌人在他们的计划中不会有第二次大规模的进攻。我拿我的衬衫做赌注,而且我赢了……

  我所取得的成功基于这样的事实:那就是我总是确信自己对战况的反应是正确的。有很多人都不这么想,可他们错了。等我们死后,历史会作出公正的评判,它会证明我是正确的……

  你想要具有某种特殊才能的热切愿望取决于你的性格与抱负。我想你决定这个夏天去学习而不是去消遣,这本身就说明你具有这种性格和抱负——它们是不可多得的财富。

  士兵,实际上所有的男人,都是英雄的崇拜者。那些具有指挥才能的军官认识到这一点,并在他们的言行甚至着装方面如此强化,以期在他们的士兵身上培养出这种素质。

  我所率领的部队官兵永远都军容整洁,敬礼干净利落,战斗中动作敏捷、果敢,都因为我身先士卒,以身作则……在我看来,一个人对千百万人的影响所创造的奇迹是难以言喻的……

  好了,这实在是一次说教,但别指望这是最后一次,因为它不是。我的工作还没做完呢!

  1944年7月25日致妻子比阿特丽丝

  佩迪被自动手枪击中了。子弹从头盔的左侧打进……开枪的距离一定很近。子弹将他的头骨打了出来,还有一颗打进了脑子。他永远都不能醒过来了,死时也没有遭受太大的痛苦。

  明天上午10:30,我们将会把他埋葬……

  本来也是年近古稀,本打算过一阵儿将他送回家安度晚年。我想他这样结束生命也许更好。葬礼后我会写信给他的妻子。

  这场战役结束前还会有许多人牺牲,那么那些能如此勇敢并安静地离开的人将是很幸运的。

  佩迪参加过很多场战役,他的表现非常出色。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佩迪、鲍勃和我会再次相聚的。前一段长时间的无所事事真是对脑筋的浪费,但是情况似乎有所好转,48小时到10天之内幕布总会被拉开。上帝知道我多希望如此。

  1944年7月巴顿写的一首诗

  真正的战争,

  现在我们的战争陷入了困境,

  如果我们接受这一点,我们将永远不能取得胜利。

  既然是在尘世间真刀真枪的战场上,那么就现实一点。

  我们的鼻子会流血,这是一种罪孽。

  为了避免这样可怕的灾难,

  我们要小心谨慎地应战,

  我们要使人类的生活建立在安定、繁荣的基础上,

  要让税率提高而让死亡率下降。

  然而伴随着悲哀与痛苦,我们恐惧地发现

  当我们正在建设时敌人已经虎视眈眈了。

  因此不管我们想要增加各种抚恤金的愿望多么美好,

  要记住我们还没有消灭那些肮脏的混蛋。

  打仗如同恋爱要不断地进攻,

  你永远得不到应得的报酬。

  如果你拖拖拉拉还想得到爱情或是荣耀,

  你就是走向屎坑,这是真理,嗅,上帝!

  让我们真正地战斗吧!去冲锋陷阵吧!

  让我们现在抓住时机,我们将在不久以后举行庆功宴。

  忘掉那些令人厌倦的农耕地上的坚强的支援吧,

  让我们开火,去赢得战争的胜利!

  我们会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我永远忘不了在苹果园里度过的不愉快的日子,因为我觉得,我还没参战,战争就要结束了。我还确信,只要更努力地向前推进,我们的速度会更快。那时我说过,而且现在依然坚信:用两个装甲师,在两个步兵师的协助下,用猛烈的炮火轰炸再辅以空袭,就可以从西海岸直捣阿弗朗什,而用不着等到空军轰炸后再进攻。

  第3装甲师发明了坦克用的篱铲,后来尼克松上校又进行了改进,这使我更加坚信了此种作战方式的可行性。整个瑟堡半岛至布列塔尼东部的大片区域被称做“波卡基”地区,它被4至石英寸高的长满了灌木的土垄分割成无数小块,这种地形是阻碍步兵前行的理想地带。但是,坦克铲就像勺子插入黄油一样轻易地穿过了这些地区。交叉路口竖立的十字杆非常显眼,通信兵把它们当做辅助电话线杆使用。尽管这些十字杆决不会损坏,我却情不自禁地想到通过它们传送的阵亡信息与它们本身是多么不协调。第3集团军直至8月1日12时才投入战斗。7月28日,布雷德利将军口头任命我指挥第3集团军,并阐述了最初使用的右翼第8军和左翼第15军的作战计划。

  29日,我巡视了库坦塞斯附近的部队,以检查计划的执行情况。一个装甲师部队停在路边,而师部隐秘地设在一座!日教堂的后面。师部成员正全神贯注地研究地图。我质问他们为什么还没渡过西埃纳河。他们回答说,现在正在研究渡河问题,但是还没确定过河的地点。我问他们为找渡口都做了哪些尝试,他们说,正为此研究地图。这时我告诉他们,我刚刚涉水穿过了西埃纳河,它还不足2英尺深,而且,据我了解,敌人只有一挺机关枪进行防御,它朝我胡打乱射,枪法一点儿都不准。我重复了那句日本民谚“百闻不如一见”,并质问他们为什么就不能亲自去河边看看。他们吸取了教训,从此成为一个非常出色的师。

  7月31日清晨,我们的指挥所转移到了格朗维尔一圣塞韦尔一伦德兰公路以北的一个地方。正是在这儿,威利和一只法国种雌狗打得火热,还刨出了一具刚掩埋不久的德国人的尸体,这真让军队丢脸。

  直到下午3点45分,加菲、盖伊和我一直呆在旧指挥所里,但我们并没闲着。因为在这段时间里,我们成功地说服了战地补给区拨给我们急需的3个骑兵部队。晚饭后,加菲和我乘车前往设在布雷亚尔的第8军指挥所。米德尔顿见到我们极为高兴,他已经抵达了目的地塞鲁河,正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我告诉他,纵观历史,很多战争都因没有渡河而失败,他应该立刻渡河。我们正讨论如何在蓬托博尔附近架桥时,电话铃响了,我们获悉原来的那座桥尽管遭到了破坏,但仍可使用。当时认定它是第3集团军将要取得胜利的前兆。我们还得知:第4装甲师刚刚占领了桥东的坝堤,从坝堤上也能过河,他们还抓获了4000名战俘。得到消息后,我命令米德尔顿指挥部队开赴布雷斯特和雷恩。让第6装甲师和第79步兵师前往布雷斯特,第8步兵师和第4装甲师开往雷恩,再组建一支特遣部队,由H·L·欧内斯特将军指挥沿半岛的北部海岸线行进。

  返回司令部的途中,我们看到了一具德国人的尸体,我从未见过这么惨烈的景象。他半躺在树篱下,穿着军装,戴着钢盔,盔带也戴得好好的,躯体已完全变黑了,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死尸。

  8月1日上午,军营里的每个人都繁事缠身,只有哈金斯和我除外。因此正午时,我俩决定为庆祝第3集团军的诞生喝上杯。我们唯一能找到的酒是坎伯诺尔给哈金斯的一瓶所谓的白兰地,我们极力想喝下去,可它让人大倒胃口。

  集团军的两个军(第8军和第15军)全部通过阿弗朗什几乎完全没有可能,但它们做到了。只有充分有效地运用富有经验的参谋的智慧,只有在军、师司令官的积极参与并不时地亲自指挥交通的条件下,才可能做到。显然,如果发生交通堵塞,我们的损失,特别是车载步兵的损失,将是无法估量的。我不得不告诫自己“不能怕这怕那”。

  目前,第3集团军的任务是占领并守住位于圣希拉尔一得一哈科特之间塞鲁河段的一座桥头堡。我认为完成这个任务,最好的方法是立即攻占布雷斯特和洛里昂。我开始实施这一设想。

  8月1日傍晚,第6装甲师占领了蓬托松。1913年,我和比阿特丽斯游览圣米耶尔山时曾在那儿住过一个晚上。这次作战中,第6师由于愚蠢损失了一个连的自行火炮,这些炮离前线太远,相互离得太近,又没有分队保护,对此负有责任的军官在战斗中遇难了。同一天,第4装甲师已接近雷恩。一件有趣的事发生了,日落前一个小时左右,我们接到报告说,一支装甲纵队正在距雷恩西南15公里的地方快速行进。我让第19战术空军司令部的韦兰将军派轰炸机去阻止该纵队。轰炸机没有发现敌军纵队,因为,实际上是第4装甲师从东北向雷恩开去。随后,机群狠狠地打击了第4装甲师前面的敌军防御阵地,此后,这样的事不胜枚举,第19战术空军司令部和第3集团军真是一见钟情。

  8月2日,斯蒂勒和我加入了从阿弗朗什向东行进的第叨师纵队,并和他们并排行进了几个小时。当时,它刚刚由麦克莱恩将军和韦弗将军接管,其效率如何很令人担心。当我们到达通往南面的圣希拉尔的路口时,遇到了麦克莱恩和海斯利普。我得知在前面的路段上韦弗正亲自率领突击队攻打一座大桥。经过战斗的洗礼,它们开始成为最优秀的师之一,这主要是麦克莱思和韦弗的功绩。后来,这个师涌现出许多伟大的指挥官。

  同海斯利普一道驶回集团军总部的途中,我看见一名年轻的军官和他的司机发了疯似的从吉普车上跳下来,翻进了一条沟里。我过去察问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说天上有架敌机盘旋。确实有架飞机,但它飞得那么高实际上构不成任何危胁;又是一个初次作战的人神经紧张的例子,他们钻进吉普车,比跳出来时还快。

  大约8月2日左右,从阿弗朗什回来的路上,我看到了一起我所见过的最严重的事故。一个工兵从推土机上摔了下来,身体被推土机几乎截成了两段。他还活着,我一直陪着他,给他注射了吗啡,直到护救车赶来。

  在这期间,大量敌机在我们上空盘旋轰炸。但同我们对他们的轰炸相比,这点儿空袭简直不算什么。我对某天夜里一小时内听到的上百种爆炸声记忆犹新,当然,我听到的爆炸声表明炸弹很分散。

  还有一个晚上,敌人故意对关在我方一个战俘营的德国战俘进行轰炸和射击,管理战俘的普罗沃斯特·马歇尔把几千名俘虏都放了,但除了50人外,其余的都跑了回来。回来的俘虏对德军极为痛恨,破口大骂。

  4日,科德曼、斯蒂勒和我决定去找第6装甲师。斯蒂勒坐在装甲车上领路,科德曼和我乘吉普车紧随其后。经过了阿弗朗什、蓬托松、康姆堡和梅尔德利亚克后,我们遇到了一个神情紧张的联络官,他告诉我们,公路前方已被敌军火力包围。过后我们发现这个可怜的小伙子头部受了点儿轻伤。然而,我们沿着公路在据称已被敌人占领的村子里行进了15公里还多,居然没看到一个我们的士兵,这令人惊讶万分。最后,我们终于抵达了师指挥所。

  第二天,在简况报告会上,我非常不安地得知,昨天我们确实从德军的一个师中间穿了过去,我不想让情报部门难堪,所以我没告诉他们我们未能发现敌军。我们进入布雷顿半岛时,当地人的态度友好多了,我想这可能缘于那里的战斗和轰炸减少了。瑟堡半岛的诺罗人显得不太友善,然而由于我们也不得不和德军一样轰炸他们的城镇,或许他们不应受到谴责。

  由于行程太远,我大部分时间都要乘坐一架L-5联络机,我看到数以万计的飞机残骸。每个残骸周围都有被好奇的盗财者踩成的小径,眼前的景象让我想起了被甲虫噬咬了一半的死鸟,大头长翼的滑翔机则令人想起了蜻蜓。

  一天,在去拜访布雷德利将军的第12集团军群司令部的途中,我路过了圣洛,1913年,我和比阿特丽斯曾在这里买了一些家具并呆了一夜。城市的毁坏程度是我见过的最严重的,从那时起,我的阅历又加深了。

  8月7日,我们遇到了最猛烈的空中轰炸,敌人投的可能是约200磅重的轻型炸弹和一些杀伤弹。在这次轰炸中,他们击中了我们的一个弹药集中地,那里堆着总数大约一千吨的弹药,直到3天后,弹药还在不断爆炸。

  7日——即第二个星期的第一天,第8军的第83师行至圣马洛郊外。第6装甲师已逼近(但还没进人)布雷斯特。第8师的一个战斗队在攻克了迪南后,向圣马洛西部的半岛进军去攻打迪纳尔。第4装甲师已进入了瓦恩,现在正向洛里昂进发。第79师、第90师分别在拉瓦尔和马延过了河。这时,第5装甲师已逼近贡提耶堡,第8师另一部的侦察分队也已进入了夏托布里昂。

  8点30分,一名美国空军部队的军官走了进来——他在昂热附近被击落,但很快被法国国内部队的一名士兵救起。他告诉我们,回来时他驱车从昂热到夏布托里昂,并没发现德军的大队人马,只有几个陆军通讯兵在收拾电话线并向东迁移。他说昂热的那座桥完好无损。我派加菲将军、那个法国人和参谋部的卡特中校去维特里,从第5步兵师调遣一支战斗队,再调一些坦克和侦察队一起进攻昂热。这种方式有点儿冒险,但战争就是这样。这次进攻成功了,但在他们到达时,桥在他们面前被炸毁了。

  那天晚些时候,我们风闻德军的几个装甲师将从莫尔坦一马朗坦向西挺进,攻打阿弗朗什。我个人认为这是德军掩饰撤退所设的骗局,但是,我还是命令第80、第35步兵师和法国第2装甲师驻守圣希拉尔以防万一。

  8日,霍奇斯和我乘车前往多尔。随后,我们去视察第8军,又去圣马洛附近看望正在进攻的第83师。我在最前沿的地方见到了梅肯师长。他看到我和霍奇斯乘坐同一辆车,脸都白了,我意识到他以为我要解除他的职务,因此,我大声喊道:“干得漂亮。”事实上,该师干得不错,但不是很出色,他们抓到了1300名俘虏,但自己已损失了800人。

  就在这天,我们命令第15军向阿朗松一西斯一线发起进攻。8日,圣马洛被第83师攻克,第5师在昂热遇到的最后的抵抗停止了。

  斯帕茨将军、特德和布雷德利来到司令部。自上次在突尼斯我的司令部里见面以来,这是我们第一次聚到一起。那天斯帕茨告诉我英军已经掌握了制空权,刚说完,德军就在光天化日之下轰炸了主要街道。特德笑着说:“我打赌这是巴顿的恶作剧。”我说不是,但如果我能找到那个轰炸这里的德国飞行员,我一定会给他颁发勋章。那次空袭害得阿拉伯人和骆驼四下逃窜,这真是绝无仅有的经历。

  由于圣希拉尔和马延之间的美军侧翼有一个很大的缺口,在阿朗松西南又发现了第二个缺口,我深感焦虑。堵住缺口的推一办法是调集在富尔热的第7装甲师。11日,科德曼和我察看了勒芒东北的第15军司令部,接着又去了第79师、第90师和第5装甲师。我未能找到法国第2装甲师的勒克莱尔将军,他一直在前线奔波,我循着他的踪迹走出很远,大大超出了警戒线,但还是没有见到他。法国第八第5装甲师前一天打了场大仗,总共损失了大约40辆坦克。

  这次视察中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我一贯坚持反坦克炮应设在可以看清敌人又不被敌人发现的地方。我来到一个三叉路口,一门毫无伪装掩蔽的反坦克炮就摆在路中央的电话线杆下面。我把那个不执行我的命令的军官狠狠训斥了一顿。过后,他说:“是的,将军,不过昨天我们已从这个位置击中了两辆坦克。”因此我不得不道歉。也许是这块风水宝地保住了这门炮?

  我们计划让第7装甲师在马延渡过马延河,向阿朗松进军,让第幼师向北挺进,并在拉瓦尔一勒芒公路与其会合。一旦第35师从第1集团军分出来,这几个师就组建成第20军,然后奔赴第15军左翼。第5步兵师除了在昂热的一个战斗队外已在勒芒集结,一旦第4装甲师分出来就与其汇合组成第22军,随后准备向东北行进,即在第15军的南面、整个集团军的右翼。

  圣马洛附近的岛屿仍然很难办,我们在岸上的队伍遭到了远程火炮的轰击。那一刻,我还没有说服英国海军采取对策。我们还决定请求空袭迪纳尔,因为为避免轰炸城镇,我们的伤亡已极为惨重。

  在乘车前往在勒芒西北6英里处的新指挥所的途中,科德曼和我在富热尔堡稍作停留。从军事角度看,这是我见过的最棒的堡垒,因为自从其居住区被里舍利厄摧毁,这里就无人居住,也无人修葺。该堡只被攻克过两次,一次在公元1100年左右,另一次是被我们占领。

  13日,显然第20军那儿没什么敌人,因此我们将该军调至勒芒东北部,使用第7装甲师和第5步兵师,并从第幼师派一支战斗队奔赴昂热。这样,我们就得以把第再装甲师和已集结完毕的第35步兵师整编成第12军。第5军还是和从前一样,由第5装甲师、法国第2装甲师和第90、第79师组成,该军已经占领了阿朗松一西斯一阿尔让当一线,它本可以轻而易举地进入法莱兹并且完全封闭那个缺口,但是我们奉命没有那样做,因为,据称,英军在那里放置了大量的定时炸弹。停止进攻真是大错特错,我十分肯定我们本可以攻进法莱兹,英国人能否做到我可不敢肯定。事实上,当我们接到撤退的命令时,我们有几支侦察部队已开到了法莱兹附近。

  由于第15军必须停止前进,第20军现在开赴德勒,第12军则进军夏尔特尔。根据这种布阵形式,4个军(包括第8军。第12军、15军和第20军)形成交叉进攻阵势,在12日、13日及至此后,集团军一直保持这种阵势。

  好在集团军人事管理主任卡明上校有远见,按他的建议,第3集团军的指挥系统是由集团军直接指挥各师。一般情况下,军只是一个战术单位,由于这样的安排,我们完全可以迅速地调动各个师。我们从不用重新编制队伍,但重组军队似乎是英军的拿手好戏。到了8月14日,第3集团军行军速度之快,行程之长超过了历史上任何一支军队。14日夜晚是开战以来第一个没有空袭的夜晚,但是一大早,我们就遭到一架迷航的美国飞机的轰炸。

  科德曼和我飞往勒芒,我从没像这次这样不情愿坐飞机。因为参谋们断言:即使德国人没从空中击中我们,美国人也会从地上把我们打下来。由于德军的猛烈轰炸,他们特别容易开炮。在这短短的几天里,我预感到死亡已经逼近,不过,它并没应验。

  我们在一条公路的旁边降落,并且立刻弄到了一辆路过的医用吉普车。在上车前,我让他们把红十字旗摘下来,我可不想带着它四处巡视。见过了第叨师的麦克莱恩,我们来到第15军,告诉海斯利普战争进展情况。他同意我的看法,即用两个师攻打德勒,再用另外两个师堵住法莱兹缺口。随后,我见到了布雷德.利,他也赞成这项计划。因此,我们命令第15军攻打德勒,第20军奔赴夏尔特尔,第12军进攻奥尔良。他还让我继续保持第幼师东进的势头,由第四集团军划出的一个师代替它在第8军中的位置。总之,这天晚上,我们的安排是:3个军于20点30分向东进攻,第8军继续肃清布列塔尼的残敌。

  在勒芒正东方,我见到了装甲部队和空军的一次最精彩的协同作战。长约两英里的公路上挤满了敌人的运输车和装甲车。很多车辆都毫不含糊地收到了P-47战斗机的名片:无数50毫米口径的炮弹留下的痕迹。无论何时,装甲部队和空军只要以此方式协同作战,战绩肯定极为辉煌。装甲部队行动迅速,足以阻止敌人从公路上散开。只要敌人呆在公路上,战斗轰炸机就是他们最致命的克星之一。为了完成这项大快人心的协同行动,必须具备两个条件:第一,陆空部队之间的充分信任和深厚友情;第二,地面部队必须不断地、毫不留情地进攻,多流一品脱的汗水就少流一加仑的鲜血。

  在后送医院,伤员们士气大增,“战斗疲劳症”和自伤事件锐减。战士们都愿意在胜利之师里作战。

  勒克莱尔将军来见我,他的部队和第叨师按兵不动,而第5装甲师和第79步兵师却向德勒进发了,他对此极为不满。我对他解释说,这是调整部署最快的方式,我对谁先到达塞纳河所自波的政治反响毫无兴趣。

  尽管发生了一点儿四角,我们还是友好地分手了。

  德军在阿尔让当的五个装甲师又一次引起部队的惊慌。我接到命令滞留在德勒一县托顿一线。但是我说服了上级,命令被取消了,上午,部队继续前进。

  15日,卢森堡的费利克斯殿下加入我们的部队。

  16日,斯蒂勒、科德曼和我乘车前往夏尔特尔,该地刚被沃克将军攻克。我们在桥上见到他时,敌人还在射击。先遣部队通过后,一个藏在散兵坑里的德国优拉开了导火索,炸死了几个美国兵,桥梁也遭到了部分破坏。随后,他举手投降了。美军居然把他当俘虏对待,我认为这简直思不可及。

  我们从那里前往第15军设在夏托纳夫一恩一塔梅莱的司令部,海斯利普将军的车和一辆法国卡车撞上了,一只眼睛受了重伤,但他和他的士兵们都精神抖擞。

  8月16日下午6点30分,布雷德利打来电话,告诉我用法国第2装甲师和第90、第80师去进攻并占领位于法莱兹缺口的特伦。他还说,杰罗将军将接管这些部队(法国第2装甲师、第90和80师),它们将组成一个军。而他指挥的第5军已调出了第7集团军,在攻打布雷斯特对其中的几个师被派到了我负责的第8军里。布雷德利还声明,杰罗将接管对特伦发动的新的进攻。

  与此同时,我派加菲去阿朗松执行布雷德利的命令并发动进攻。根据布雷德利的命令,我和盖伊商定,如果加菲被杰罗取代,我会用电话告知盖伊“换马”,并延长进攻时间。第二天早晨,我得知杰罗和他的参谋已抵达第3集团军司令部,我给盖伊打电话,发出了我确信是对一个军级部队最简短的进攻命令:“换马0060。”

  我们得到了第王集团军调出的两个师和两个别动营,以代替我们损失的3个师。与此同时,我通知海斯利普用第5装甲师和第79步兵师攻打并夺取芒特一加西库尔。这样,我们就可以控制德军在塞纳河上的船舶运输线。8月17日,发生了一件非常不幸的事:第12军军长吉尔伯特·库克少将因循环系统疾病恶化而无法继续指挥战斗了。他曾在集团军从英国向欧洲大陆的转移中担任集团军副司令。这对我俩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经过一番思索,我接受了医声的意见。库克一直是一名优秀的军人和指挥官,他坚持指挥战斗,大大超过了其健康状况所能承受的时间。19日.我决定让曼顿·C·埃迪少将接替他。埃迪指挥过第9师在突尼斯和西西里的战投以及横渡英吉利海峡的登陆行动。奥多姆中校在穿过我16经过的那片树林时被敌军一个犯击手射伤了。当时,他刚刚坐上吉普车,还没有坐下,就感到心脏上方被击了一下,并听到了枪响,他抬起手,手上沾满了血。他的司机见状说道:“我们得离开这个地方。”然后猛地拐弯,奥多姆差点被甩下来。子弹打到了肋骨上,没进人肺部,要不然他就没命了。他全然不顾伤势,三天后,又回到了战斗岗位上。

  17日是西西里战役结束整整一年的日子。

  19日,我们在第79师的威奇将军的陪同下前往芒特共察看了塞纳河。我真想命令第79师渡过塞纳河,可我没那么做,直到得到布雷德利将军的批准。我们乘坐的飞机在两次因天气恶劣被迫折回后,经过漫长的飞行,终于在傍晚见到了他。他不但批准了第79师的横渡计划,还命令同属一个军的第5装甲师沿塞纳河西岸向北进攻,同时第1集团军的第19军(C·H·科利特少将)前往它的左后方。不仅如此,他还批准了我的其他计划,即,第20军在默伦和枫丹白露渡河,第12军在桑城渡河。显然,渡河成功后,塞纳河和莱纳河将不再是德军的军事屏障。拉别尼斯带领的第10军团于公元前55年也从这儿渡过了默伦河。科德曼上校前往瓦恩,带回了我的老朋友、法国集团军的科什兰一施瓦茨将军。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他是设在朗格勒的陆军总参谋学校的主要教官之一。我们谈起过去的时光,度过了一个非常愉快的夜晚。其中谈到如果在朗格勒,他会因考虑我现在的做法(根本谈不上教学员去做)而被送进疯人院。他还说,当他听说—个装甲师正朝布雷斯特挺进时,就知道这个师一定归我指挥。我问他为什么法国陆军在1940年会一败涂地,他立刻回答道,在那之前的10年里,法国军队想的、教的、实践的都是防御,根本没有进攻。

  20日,第15军第79师的一个战斗队在芒特强渡塞纳河,此时,与其同属一军的第5装甲师开始从卢维埃向北行进。正当该师扫荡埃夫勒的敌军时,它的左后方遭到了一些德国装甲部队的袭击。当时正在埃夫勒的第7装甲师加入了战斗,德军损失了10辆坦克,被迫辙退了,然而,这场战斗拖延了第5装甲师的行进。

  根据我在20日制定的计划,我把进攻时间定为星期一,即8月21日白天。第20军、第12军将分别向默伦、蒙特罗和桑城同时发起进攻。到那时,谁也无法阻挡我。然而,为保险起见,我定下暗号“普鲁斯特”,如果它从电台发出,就意味着“停止”。

  在这样的时刻,我总是有种非常滑稽的感觉。计划在脑子里时似乎很简单,但当我发布命令且一切都随之行动起来后,我知道我已没有回旋余地。我感到忧虑,但像往常一样,我必须告诫自己“不能怕这怕那”。这种情绪很像我参加障碍赛马时的感觉,我总是对比赛极为热衷,但上鞍铃响起时,我又觉得紧张不安。当赛旗落下,赛马开始之后,恐惧就消失了。

  进攻开始后,第12军的埃迪问我,他应予以其部队右翼多大程度的关注。我说这要取决于他的焦虑程度。当然,他的右翼没有任何掩护,但是深人推进——即一个师接一个师地推进,缺少保护算不了什么。如果我总是为侧翼担心,那么在战斗中我永远也赢不了。而且,我相信我们的空军可以发现任何能够形成严重威胁的大批敌人,而我总能找出点儿办法来,在空军阻止敌军进一步推进时,把敌人打回去。

  下达了上述指示后,我们把集团军指挥所转移到位于夏托顿西北15公里的市普。就是在这片树林里,威利遭到了一大群黄蜂的凶猛进攻。集团军司令、总参谋长、副总参谋长和几个士兵用了约5加仑汽油才把黄蜂烧死。威利无精打采,我们用苏打和水给它敷伤口。大约这个时候,尼克松上校从我们在奥尔良西北一座机场缴获的物资中发现了3故完整的V一三飞弹引信。

  到8月21日,前3个星期结束时,第3集团军伤亡统计如下:

  阵亡 1,713人  受伤7,928人

  失踪1,702人  非战并伤亡4,286人

  总计15,629人

  同一时期,我们仅补充了10,622人。由于补充人员匮乏,兵力开始不断减少,直到巴斯托尼战役进行到一半,这种情况才得以扭转。

  在这3个星期里,我们估计敌人的损失为:死亡11,000人  战俘49,000  受伤48,000人  总计108,000人

  从我们在突尼斯和西西里积累的经验看,我们的估计非常准确,物资损失如下:

  第3集团军敌军

  轻型坦克70辆 中型坦克269辆

  中型坦克157辆 豹式或虎式坦克174辆 火炮64门

  1944年8月17日给马歇尔的一封信

  我始终记得是由于您和艾森豪威尔将军的信任和鼓励,我才重新获得指挥战斗的机会……至今我们已俘虏德军47,000人,歼灭德军1,000人,并打伤大批敌军,其数目出乎意料。此外,我们还有幸摧毁了敌方坦克以及各类型军用车数辆。

  可以说陆军第3集团军与空军第19飞行队之间的配合是我有生以来所见到的最好的地空并肩作战的范例……

  让我仍然感到恼火的是我们当中一些将领,特别是级别较低的将领,无论是在行军中还是在战场上,都缺乏积极进取的精神。我已经多次看到他们坐在车里无所事事。如果他们像按我要求的那样积极工作,走在部队最前面,他们本应很快消除路障或其它什么障碍……

  我感到非常高兴并很荣幸与布雷德利及霍奇斯二位将军一起指挥战斗……

  至于我自己,我迄今还没发表过对任何人或事的评论,而且我将继续遵守这一原则。再一次感谢你对我多次的宽容与鼓励。

  1944年8月19日巴顿的姐姐妮塔给他的来信

  亲爱的乔治:

  这次你真的报复了那些一。心想害你的奸诈的嫉妒。心强的癞蛤馍。愿你更有力量。他们不能将一个好人永远踩在脚下,上帝啊,就像我早说过,你是天生将才。这些日子来,爸爸骄傲极了,他很想念他那金发的孩子。《时代》杂志居然敢打来电话说他们(全国人民)都很同情你!!!我不得不有点儿礼貌,但克制住怒火真难。这些狗胆包天的杂志社!!!!那个洛杉矶时报社的家伙真令人作呕。他是你部队中的一名记者,居然敢在国内作报告时说你的士兵不喜欢你。如果能让他把说过的话都吃进去,我该多高兴啊。这真是有史以来最大的谎话!!!!上帝,我真希望能看到你驾着坦克凯旋归来。你是一名现代白马王子,而这正是麻烦之一,因为那些癞蛤蟆不喜欢白马王子,他们更喜欢那些在冷天沿街卖报的小男孩。换句话说:“卖报的人不喜欢绅士。”

  1944年8月21日巴须给儿子乔治的信

  我相信现在你知道我在哪里,如果你能知道我正在做什么,那么你比那些德国人更聪明。

  我们近阶段以来战无不胜,但我相信在我们的努力下,好运会接道而至。

  在指挥这些战斗中,我只有一条原则,那就是——

  “用60秒所能冲刺的距离来填满每一分钟。”

  这就是战争的全部艺术,当你有一天成为将军时,一定要记得!

  我从来不他妈的理睬敌方将会采取什么行动或是他们在哪里。我所知道的就是我已决定做什么并设法做成它。以这样的方式,我总能比他们的预料提前3天到达想要到的地方。

  今天早晨我们又尝试一次,这是最冒险的一次行动,但我确信它会成功。它成功了!我们在德军摧毁大桥前已经通过了。要不然这会浪费一周的时间。

  我们在此遇到最大的困难就是总会与其它部门失去联系,因为我们前进的速度如此之快。然而……后勤和后援部队已经做了一项需要几年时间才能学成的工作……记住,做学问和打仗一样,自信心是最重要的事。如果拥有自信,你便拥有一切。失去信心你将一无所有。

  1944年9月7日巴顿将军在第3集团军召开战地记者会

  巴顿:“审训”可以开始了。但在审训前,我想再次声明,我的话是不可以引用的,如果你们想把我送回老家,就他妈的引用吧。

  先生们,我们成功地渡过摩泽尔河,在我看来具有重大的历史意义,因为敌军真的是千方百计地阻挠我们过去。我为这支军队感到自豪,我们成功地穿过了这条该死的河。我喜欢那里给我们提供的酒,不要引用我的话,他妈的。当没什么可喝的时候,我也只喝柠檬汽水。

  各位,如果你们能在故事里填一笔有关空军第19航空队的事迹,我将非常感激。因为是他们和我们一同完成这次伟大的任务……

  记得1918年9月12日,我在埃尔山谷……那天我被打中了。我应该记住那一天,一颗子弹打中了我的屁股。这是一个很好的故事,但你们绝不能讲出去。当时有一些家伙说:“那个该死的巴顿,被打中了屁股。他一定正在逃跑。”我的上司却说:“你们这些混蛋,如果巴顿和你们一样坐在扶手椅里,子弹全自动弹回去……。

  我想像大使通过野鹅的肚子那样穿过齐格菲防线。这不可以引用。

  提问:为什么现在的前进这么成功?

  巴顿:我们每次都能比德军预料的提前3天穿过他们的防线,当然这不是我的功劳,而是上帝的恩赐。

  提问:请评论一下由于汽油的供应不上而带来的问题。

  巴顿:我们绝不能谈论这个敏感话题…、·不要记录,也不要引用……如果我们有充足的汽油,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总是比别人预料得快得多,我们便会提前4天打下岸泽尔,这如同顺风撒尿。那一切便能快点儿结束。但现在我们不是也成功了吗?因此汽油并没有太大的影响……我永远不会在乎杀死敌人的地点……

  提问:你认为德军会在法国北部和比利时沿河死守吗?

  巴顿:他们会守住——我忘了那条该死的河的名字——马思河,(指着地图)和这里的另一条河。可是他们不用守了,因为英军已经通过了,而且美国第1军……

  提问:能评论一下在前部作战的第7集团军吗?——攻打法国南部的军队?

  巴顿:他们现在离我们有90里。

  提问:听说要在波底科斯登陆,真有其事吗?

  巴顿:你和我想的一样。我也听说了这一传言。我个人认为不会有此事发生,因为据我所知,还没有这样的打算。

  提问:将要有任何大的登陆计划吗?

  巴顿:没有。

  提问:空降呢?

  巴顿:没有,空降兵他妈的永远跟不上我们。这也不要记录。

  提问:有任何根据使你相信可以很快穿过齐格菲防线吗?

  巴顿:我天生的乐观态度。

  提问:一定有什么其它的依据。

  巴顿:你不能指望一队人撤回300-400英里来保住什么地方——这是长距离撤退的心理作用。

  提问:你认为前进的速度够快吗?

  巴顿:我一直都被认为是个十足的傻瓜,而且现在还是……我从不忌讳直截了当。可能是由于我一直认为这是男子汉的气概。

  巴顿:变成大人物被过分渲染实在算不上什么好事,你的事情会被到处宣扬,而事实上,那些事都是假的。我他妈的曾经拍过无数个士兵的后背,可这样的事不但从未见报,我反而被描述成一个狗娘养的到处骂人的混蛋。实际上,我不是这样的。但是要新闻界来说这个人经常探望伤员,写信慰问士兵的母亲要比自己说好得多,而我真的是这样做的。当我仍然得知某个士兵战死在按场上,我会写信给他的妈妈,这样的情我曾写过1000封。然而这样的事从来没有人报导,我踢了那个不尽义务的狗娘养的屁股这件事却传遍了全国。这对我来说太不公平了。毕竟我还要领退休金。

  提问:你对战地记者有何看法?

  巴顿:那些关于最前线部队的真实报导可以激励其他部队的前进…哪些机械师和信号兵每天夜以继日地干活,他们对得到的荣誉是当之无愧的,然而他们付出的太多,得到的太少。如果你们当中有人能为他们做点儿什么那真是太好了。

  提问:为避免下一次战争怎样处理和德国的关系?

  巴顿:我不是政治家。

  提问:作为士兵怎样对待德国人呢?

  巴顿:我非常清楚,但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没有什么人能阻止战争的爆发。只要我们的孙子、孙子的孙子在世上活着,那么战争就会存在。我们所能做的就是能在两次战争间维持较长时间的和平。

  提问:请比较一下一战的美国官兵和二战的美国官兵。巴顿:我谢绝回答。也许将来某个时候我还要竞选市长呢。战争结束后我还要谋生呢。我只能说:由于这次战争持续的时间很长,而且一战还留下许多宝贵的经验,所以我们的官兵更加训练有素。如今他们个个身体强壮,自信可以百战百胜,我也相信他们可以。这次战争中我们使用武器的先进程度是上次战争使用的武器无法比拟的。我想重申一点,我只是想对各位先生说些实话,你们一定不要引用我的话,因为这是把我送回老家最直接的办法,而我并不急于回去…俄对蒙哥马利将军的敬仰是无人可比的。

  1944年9月16日给妻子的信

  我的运气或者是说上帝仍在助我一臂之力。昨天,我将第15军派遣到埃夫隆与敌军作战,敌军被彻底打垮并陪葬了60辆坦克。从一具尸体身上我们发现了敌军的指令,就是要在今天直接进攻埃迪部队的所在地,但他们现在已经做不成了……

  若没有雨水的阻挡,我本可以前进得更快。这里的道路泥泞不堪,我们不得不将坦克找到山上。

  我向上帝祈求,使我成为军里物资的优先获得者,但是我不是。然而,敌军的食物已足以喂他我们的官兵,其中包括对万磅阿根廷牛肉。我们还缴获了10万加仑的汽油,足以使用两天……还有那么多穷亲戚需要帮助,但这实在太难了。

  一生中,我从未感到这么高兴,可以以香槟代水。因为我们共缴获了5万箱香槟酒。我已经将香槟酒发给了全体官兵。

  1944年10月18日给艾尔的信

  我们这儿来了一位自命不凡的高级军官……他最近的一项嗜好是检查公共卫生。有一次,他来到一个连队视察,发现每一个士兵在面的衬衫兜里都放着一把叉子。这位将军询问原因。被询问的士兵回答说是为了执行将军要大家注意清洁卫生的命令。他还补充说他们从不用手直接拿面包,如果谁想拿一块的话,会先把叉子插进去。这位将军听完后说太棒了,并表扬了那个士兵。

  将军走到室外时,发现每一个士兵裤子拉链的底部都挂着一个绳套。他询问原因得到的解释是这样的:这个绳套可以使我们不用手碰就可以把那活儿取出,这也是为了按照将军的命令办事。这位将军高兴极了,再次称赞了这位士兵。但是突然间将军产生了一个想法,他说道:“你们这样做很合理,但你怎样才能把它放回去呢?”士兵回答道:“我不知道别人怎样做,但是我自己会用叉子。”

  1944年10月26日给妻子的信

  我想马歇尔将军将听从我的建议将军官的名宇公布给新闻界。当我们两个谈到沃克时,我说不要认为我没有幽默感,沃克夫人快要和沃克离婚了。马歇尔将军立刻变得非常愤怒,大声说,不,她不会这样做的,我要找她谈谈。我便对他说为了拯救这个家庭,你惟一能做的事就是格沃克指挥一个军这样的事实公布于众,因为沃克夫人想要离婚的原因是由于她一直认为沃克是个懒散无能的家伙……

  我从来都是戴着一项闪光的头盔,从来不想在战争开始时坐在坦克里。

  我们在这个营地时,陆军部副部长罗伯特·P·帕特森法官和陆军后勤部队司令布里恩·E·萨默维尔将军拜访了我们。

  在蒙特罗和桑城两地,部队已成功地渡过了塞纳河和鲁纳河。由于第5师第2步兵团(A·W·罗夫上校负责)同数千德军在巴莱特的一场激战,在默伦的第20军还没有过河。我认为,此时让第3集团军的3个军2个在前,一个在后向梅斯一南希一埃皮纳尔一线推进将是获胜的绝好机会。无论当时还是现在,我都坚信,这样做我们可以在10天内突破德国边界,那里的公路和铁路可以确保我们的行动。

  第5步兵师的军队在奥尔良遇到了一些盖世太保,这些倒霉的家伙还企图逃跑。他们还缴获了一辆非常漂亮的卡迪拉克轿车,并上交给了第3集团军司令部。我乘飞机去布雷德利的司令部向他兜售上述计划,但发现他已经为了一份相似的计划去见艾森豪威尔和蒙哥马利将军了。计划只有一点出入,即他建议使用第1和第3集团军,而我建议只使用第3集团军。

  21日,第83师攻克了圣马格的要塞,据说胜利的原因是,一个曾经被俘的在美国出生的担任炊事班警卫的德国人,说服了同是来自布鲁克林的两个当班炊事兵,用凿破水槽这个绝妙的方式来结束战争。他们采取了行动,守备军因水源匮乏不得不投降了。不论是真是假,这都是个有趣的故事。

  23日上午,我们得到报告,一队法国人带着一份建议来到了营地。我们都很兴奋,我不假思索地认为他们是为投降而来的,因此我命人将会谈内容记录下来。然而事实上,他们只想中止敌对行动以保住巴黎,或许还想保住德国人。我把他们送到布’雷德利将军那里,他逮捕了他们。

  他们刚走,我的朋友居伊将军就来看我了。他对我赞不绝口,并且说我具有拿破仑的胆量。他还说了比较切题的话,即,最容易突破齐格菲防线的路径就是南希缺口。我通过研究地图得出了同一结论。因为如果你发现了为数众多的通向同一地点的大道,就要占领该地,不管敌人的抵御多么顽固。夺取一个容易攻克但无法行动的地方毫无用处。为了更有效地实施进军南希缺口的计划,我要增加二个师的兵力。第90和第80都无法及时赶到,所以我极力劝说布雷德利将军从第1集团军第7军(J·L·科林斯少将)调两个师给我,我以为这两个师已逼近夏尔特尔。当我向布雷德利说这件事时才发现事情并非像我想的那样,我不得不在少两个师的情况下向东行进。

  马勒上校和我又飞往拉瓦尔,就补给问题去见布雷德利。他正在机场等我,因为他必须去见艾森豪威尔和蒙哥马利将军。布雷德利非常担心,他觉得蒙哥马利对艾森豪威尔将军的影响很大,可能会导致全部或部分美国军队转攻北方。空军元帅利一马洛里勋爵用了一整天的时间向布雷德利兜售这个主意。布雷德利离开后,在从机场到司令部的大约10分钟时间里,我想出一条我自认为绝妙的战略——即,第3集团军转向北方,第20军从默伦和蒙特罗进发,第12军从桑城进攻。这会是最快的方法。我们先向博韦进发,可以和正在围攻巴黎的第三集团军的第4步兵师会合,还有从芒特出发的同属第1集团军的第对师,可能还有第5装甲师。到达博韦后,我们可以沿塞纳河挺进,为英军和加拿大军队打开河道。这样,我们的补给就能在芒特运过河去,这比经由蒙特罗运送节省了至少50%的人力。利文·C·艾伦将军,布雷德利的参谋长对此非常热心,所以我们议定,布雷德利回来后,如果发给我的电报是“计划A”我就转攻北方,如果是“计划B”,我就继续向东进发。如果第3集团军的领袖及其部队的行动将受到未来历史学家的质问探究,我刚提到的两点就是前车之鉴。在两天里,我制订出两个截然不同的计划,它们全部是可行的。我想说明的一点是,我们不应先制订计划,然后设法让环境适应这些计划,而应该使计划适应环境。我认为指挥的成败与否就在于是不是具备妥善做到这一点的能力。

  23日,法国第2装甲师和第4步兵师攻进巴黎。24日,英国广播公司宣布了巴顿率第3集团军攻克巴黎的消息。对我来说,这真是理想的奖赏,因为要不是接到不准占领的命令,我已经攻克它了。后来,我才知道当法国第2装甲师开进巴黎时,就到处说他们隶属于第3集团军,而不是第五集团军。

  8月25日,第3集团军指挥部被移到奥尔良和皮蒂维埃之间的地方。我们刚要出发去那里,布雷德利发来电报要我去夏尔特尔教堂。这座教堂除了所有的玻璃都荡然无存外,没遭到任何破坏,我觉得教堂比以前更加漂亮了,因为充足的阳光给教堂增添了美丽。蒙特又获胜了,战斗的重心转向北方而不是东方。第1集团军率领九个师将在第3集团军占领的默伦和芒特渡过塞纳河。过河后,第1集团军将开赴里雷。第3集团军带领7个师——即第12军的第4装甲师、第35和第80师;第20军的第7装甲师和第5步兵师;第15军的法国第2装甲师和第90步兵师——独自地向梅斯一斯特拉斯堡一线行进。目前为止,情况还不赖,我们仍拥有7个不错的师向布雷德利和我一直希望的方向挺进。从会场回来,我很晚才回到新指挥所并且决定飞往第20军,我已经几天来去察看了。我的专职驾驶员(第3集团军第14空军联络中队指挥官W·W·贝内特少校)不在,因此由一名中土驾机飞行。不大一会儿,我们显然是迷路了,可是飞机不断盘旋直到飞到设在树林里的德军野战医院的上空。我这才确定我们已经飞进德军战线至少15英里了,因此我们的飞机以最快的速度升至高空后迅速离开。

  26日,通信兵部队打发人来拍摄“和巴顿将军在一起的一天”。我们首先乘车前往在枫丹白露的第力军,随后经由奈穆尔驶出蒙特罗,找到了第5步兵师。我为该师的出色战绩赞扬了欧文,还荣幸地给他的几名部下颁发了优异服役十字勋章。

  在战役初期,我曾发布命令,要求至少应该有一个步兵团战斗队乘坐装甲师的坦克前进。第5步兵师报怨得最凶,理由之一是坦克上没有什么把着的地方。我告诉他们,这是他们运气不好。但是我敢肯定士兵们宁可坐车(不论什么车)跑上25英里也不愿步行15英里。我记得那天欧文声音宏亮地表扬了乘坐坦克的步兵部队。专职军人当然是保守的。我们顺原路返回后,同第1集团军第3装甲师的部队一道在默伦渡过了塞纳河。当他们认出线之后,全部从坦克里站了起来并向我欢呼。

  离开他们后,我找到了第7装甲师司令部,用非常犀利的语言告诉该师师长,我对他本人以及第7师的现状和进展都不满意。这是必要的,因为以后我要撤他的职。

  随后我回到枫丹白露并飞往位于桑城…特鲁瓦公路的第12军。在那里时,伍德将军前来报告第4装甲师刚刚攻克了特鲁瓦。此次占领是军队的一项极为显赫的战绩。布鲁斯·克拉克上校(后来升至将军)将他的战斗群带到该城北部,离城约3000码处的一条沟渠或者洼地可为其做掩蔽。该城周围布满了德军的火炮和部队。克拉克组织了一个中型坦克连,在两个装甲步兵连的掩护下,一边开火一边前进。他占领了该城,人和车辆均无损失。后来,这一小支队伍的退路被德军从后面围截了,我只得再次发动进攻,把他们解救出城。浏览以前的记录中我在一天内到过的地方,我真惊诧于自己的神速。或许有一天,我能算出我为指挥第3集团军作战而坐车或者乘飞机往返的里程数。我打赌,肯定有一百万英里。

  27日,第20军占领了诺让,继续向兰斯进发,与此同时,第12军经维特里向夏龙挺进。上级硬要我把第35师留在奥尔良本部,以保护我的右翼,但是,我个人不相信有谁能说服哪怕一个德国人在北部渡过卢瓦尔河。我飞往奥尔良,对岸的敌军还在稀稀落落地轰击着。该城西北的机场不断传来轰鸣声。头一天,600架飞机从这里起飞,今天也有大约同样数量的飞机起飞。这些飞机为我们的部队运送汽油和弹药。

  28日,我们攻克了夏托蒂埃里,并包围了维特里一勒一弗朗索瓦、夏龙和兰斯。上午10点30分,布雷德利将军来了。我费了好大劲才说服他准许我继续进攻默兹。他终于同意了。

  在我看来,8月29日是这场战争中最为关键的日子之一,从此人们会用大量的篇幅描写这一天。确切地说,描写这一天发生的事件。很显然,只要我们不让自已被臆想出的敌人吓住,就没有什么能真正威胁我们。因此,我命令第12军的埃迪进攻康麦斯,并指示第20军的沃克进攻凡尔登。一切似乎都很顺利,但我突然接到报告,那天我们应该领到的14万加仑汽油还没运来。开始时,我认为这是有人为减缓第3集团军的推进而搞的鬼。后来才知道事情并非如此,耽搁的原因是最高司令部修改了计划,我认为该计划是蒙哥马利实施的。

  30日,我在夏尔特尔见到了布雷德利、H·R·布尔将军(艾森豪威尔将军的作战处长)和布雷德利的参谋长艾伦。我提出自己的想法,即迅速向东推进,在敌军没有控制齐格菲防线之前就切断它。布雷德利非常赞同,但是布尔,我想还有盟军远征军最高司令部的其他参谋却不同意。

  当时我认为这是战争中的一次严重失误。就第3集团军而言,我们不但没有得到本属于我们的汽油,而且以后一点儿汽油都没有了。为了执行有第五集团军的两个军参加的向北行进的部署,所有物资——汽油和弹药,必须投给那个方向。

  不仅如此,先前空运给我们的相当一部分物资也转运给巴黎人了;与此同时,其它运输机正集中起来向第21……集团军前方空投物资,当时我对此一无所知。后勤补给区在同一天用最后一点稻草——几个卡车连,把他们的司令部从瑟堡移到了巴黎。

  得知上述令人心痛不已的消息之后,我来到设在桑城附近的拉肖姆内的新指挥所。我获悉埃迪已得到加菲的批准,留在了圣迪齐埃,因为他说再往前开他的坦克就一点儿汽油都没有了。我立刻打电话命令他继续前进到坦克跑不动为止,然后再从坦克中出来,步行前进,因为我们必须占领默兹河上的那些桥梁。在上一次战斗中,我把四分之三坦克的汽油抽了出来供四分之一的坦克继续进发,我认为埃迪也可以这么做。我确信,即使留在默兹河,也是错误的,因为我们可以继续推进到沃尔姆斯附近的莱因河畔。此时正该引用吉普林的诗句“假如你能用60秒跑过的距离来填满那无情的一分钟……”

  更麻烦的是,戴高乐将军试图把法国第2装甲师调走,而我们急需它来接替第35师,从而保护我们的右翼.

  8月31日,我和布雷德利将军飞往布列塔尼半岛西北角的莫尔莱。我们又从那里坐车去第8军司令部,接着,又去了布雷斯特东南方的普拉加斯塔尔一达奥拉斯半岛,并见到了米德尔顿。他并没有因攻克了布雷斯特而沾沾自喜,相反,他不断抱怨有的步兵缺乏劳勇的作战精神。后勤补给区也没有按约定给他送来弹药。我向他解释,步兵作战时间太长已经精疲力尽了。回来的路上,我告诉布雷德利,我无法没完没了他在4条战线上作战,并希望能有人接管第8军。像往常一样,布雷德利也一直在考虑这件事。在这场战争中,我俩有无数次不谋而合,这太不寻常了。晚上,我和布雷德利、辛普森。在一起。辛普森将接管半岛上的所有部队,我们准备等第94师一到就让它接替第6装甲师。

  9月2日,艾森豪威尔在夏尔特尔把他的计划告诉了布雷德利、霍奇斯和我,即协助蒙哥马利扫清加来海峡地带。我们告诉他,第3集团军的巡逻队已经抵达南希附近的摩泽尔河,第3骑兵师的巡逻队也已经开进了梅斯。

  最后我们说服了艾森豪威尔将军,他批准第1集团军的第5军和第3集团军一俟加来地区情况稳定,就继续向齐格菲防线进攻。直到那时,我们才得到一点点汽油和弹药。艾森豪威尔还念念不忘要和德军打一场大仗,就我个人而言,我并不赞同。所以我说,如果我们立即推进,就用不着同德国人激战。最后,我获准去攻占摩泽尔河上的几座桥,并做好准备,燃料一运到就立刻向齐格菲防线发动进攻。

  9月3日,我去利尼一恩一巴罗依巡视第12军,并把我们的新计划告诉了埃迪。我兴奋地得知,他缴获了10万加仑航空汽油,因此,我们可以继续行进了,另外他还缴获了0万磅肉。

  随后我们乘车经由康麦斯前往在吉罗维尔的第80师司令部,我们沿途经过的许多城镇都遭到了严重破坏。麦克布赖德将军似乎状态不错,其所属先遣团的戴维森上校很好地控制了战局。从他的团指挥所向外望,蒙塞克就在我们的左前方,阿普雷蒙。潘奈斯和埃塞在我们的四周,这里还和从前差不多,26年前差9天我们在这里打过仗。蒙塞克城里有一座为我们阵亡将士修建的纪念碑。我不禁想到,行军时间的延迟可能导致更多这样的士兵纪念碑树立起来,而如果我们推进的速度更快一些的话,或许这些人就不会牺牲了。

  几个星期以后,我和后来当了国务卿的贝尔纳斯先生又经过了这里。

  在回来的路上,我们停了一会儿去看望第4装甲师的战斗群指挥官克拉克上校,并得知他在维特里又打了精彩的一仗。当他们接近该镇时,一个法国平民告诉克拉克,那座桥在某条街的尽头,在桥上摆着利德军用毫米口径大炮。克拉克带领一个轻型坦克连冲进镇里,四下开火并猛投手榴弹。他们冲过大桥用火炮干掉了敌人的炮手,实际上摧毁了88毫米大炮,而没有损失一辆坦克。

  由于从现在起,我们必须按照被艾伦将军称为“石场”的方法前进,我需要对“石场”作些解释。有一次,一个流浪汉来到一户人家要讨些开水做石场。主妇觉得有趣,就给了他一些水,流浪汉把两块光滑的白色石头放进了水里。然后他又问能否给他一点土豆和胡萝卜调一调味道,最后他又得到了一些肉。换句话说,为了进攻,我们首先必须佯作侦察,然后加强侦察,最后发动进攻——所有这些都取决于我们能够得到多少汽油和弹药。当时有一个传闻,据说我们军械处的一些自称是第1集团军的人进入了该集团军的一座物资堆集处并拿到了大量的汽油。从官方角度来说,我希望这不是真的,但我要改变“轻浮之旅”这一说法,这不是袭击,而是一个壮举。

  截止到第4个星期,第3集团军的伤亡情况是:

  阵亡2,678人  受伤12,765人

  失踪2,474人  战再伤亡总计17,gn人

  非战外伤亡氏912人  总计4,820人

  部队补充19,506,尚缺员5000人

  我们对德军的损失估计为:

  打死19,000人  打伤62,000人

  俘虏73,000人

  总计154,000人物资损失为:

  第3集团军敌军

  轻型坦克94辆中型坦克4O2辆

  中型坦克223辆 豹式和虎式坦克7辆

  火炮83门 火炮6门

  当我们把指挥所移至夏龙东南某地时,战争动员和复员局的安娜·罗森堡夫人前来看望我们。显然,威利对她穿着紧身裤这一装束非常愤怒。它在她的大腿上狠狠咬了一口,但她毫不介意。

  9月4日,我们从布雷德利处得知,北部局势已逐渐稳定,现在我们将得到半数补给物资,可以渡过摩泽尔河向齐格菲防线进军了。而且,我们将很快获得法国第2装甲师和第79步兵师,第6装甲师和第3步兵师调离第9集团军后就会立刻加入我们的队伍。法国第2装甲师和第79师回到第3集团军意味着我们又有了第15军,我们一直为第15军在渡过塞纳河以后被调出而感到十分遗憾。军长海斯利普将军高高兴兴地回来了,我们也同样兴高采烈地欢迎他归来。

  在特鲁瓦以东的第15军到达之前,我必须用第12军守住纳夫夏托至南希这段山峁,同时,夺取位于图尔和蓬托蒙松之间的摩泽尔河段的一座桥。一旦第15军投入作战,第12军就立即沿南希——萨林斯堡一线挺进,第15军将在它右后方梯次进攻,在南希以南查尔迈斯附近渡过摩泽尔河。第20军将在梅斯附近发起进攻并且强渡摩泽尔河h

  我乘车去前线,路经凡尔登和埃坦,向北来到第对师司令部。然而,我们在该师到达之前到了这里。随后我们返回埃坦,前往康夫兰斯。此地因是传说中吉拉德准将所辖轻骑兵队的发源地而闻名遐迩。康夫斯兰地处前线,由第5师第2步兵团的部队据守。在该镇东边,我见到第7装甲师一个战斗队的进攻被敌军的机枪和迫击炮火力阻滞了一个多小时。当然,对一支装甲部队来说,这是根荒谬的。我命令该部队向前进攻,随后来到师部向该师指挥官表明了我的态度。这是我第二次运用个人职权来干涉手下的战斗行动。当沃克将军和我在夏尔特尔时他表示自己缺乏英勇顽强的精神,当时,他建议我解除他的职务,那是第一次。人们觉得我冷酷得像刽子手,但我确实为此他受折磨。

  到达司令部后,我得知我们和第1集团军正为汽油的事闹别扭。我们还获悉,第12军在蓬托蒙松弄得头破血流,第5师的一个营困损失惨重,已经撤了回来。

  8日,我乘车去利尼一恩一巴罗恢看望埃迪,然后前往图尔以南的战线上,看来那里可能发生一场大战。埃迪和我来到伍德的司令部,这里离前线很近,我们可以看到战斗的实况。炮弹从我们坐的地方落到公路对面。看到一位将军如此深入前线,真让人倍受鼓舞。

  9日,布雷德利将军同意让第83步兵师和第6装甲师开上来,接着,我们就布雷德利的作战部署进行了周密的讨论。我俩认为,此时夺取布雷斯特毫无用处,因为它离战场太远,其港口也已遭到极其严重的破坏。另一方面,我俩又一致认为,美国军队一旦着手实施了进攻计划,就不该放弃。因此,必须攻占市雷斯特。

  同一天,我在巴黎见到了德沃夫人和她的儿子,这是我第一次来巴黎。刀年前我在布尔时认识了他们。午饭后她带我去见塞里格尼将军——贝当以前的参谋长,由于后者的所作所为,他同贝当决裂了。我是在上一次大战中认识的塞里格尼,他非常健谈,并且声称尽管他崇拜潘兴将军,但我的战术比潘兴将军高明一千倍。当然,法国人的恭维经常言过其实。现在的部队其机动性比潘兴将军的任何部队都强。如果他拥有我们现在的机动性,我断定他也会同样迅速或者更加快捷。

  9月9日夜里,第90师指挥所遭到德军的袭击,麦克莱恩将军惊醒后发现德军一辆坦克正在距他大约20英尺的地方开火。幸运的是,坦克不是朝他射击;显然该坦克属于迷路的部队。这辆坦克撤回其所属的师,同余部会合起来,于拂晓再度发起进攻。不过,麦克莱思是一位伟大的军人,他没有耽搁时间,结果,德军在第二次进攻中损失了40辆坦克,900人被消灭。在逃脱的几辆坦克中有一辆豹式坦克。我家看了履带痕迹,这辆坦克径直冲进了我们的阵线,它没意识到我们能拦住它。随后,它突然向左急转,驶上了通往德国的公路,消失在我军追射的火力和扬起的尘埃中。

  我们得知,第15军将在11日上午8点沿肖蒙一纳夫县托一目内维尔一钱发动进攻。尽管第12军在河东岸以及南希以南打了一场硬仗,但它仍在不断地向前推进。在渡河时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一个团遭到敌人顽强的抵抗,伤亡惨重,而在其右侧的另一个团却没有遇到抵抗,也没有伤亡。兵书上说,我们应在遇到抵抗的地段停止进攻,在进展顺利的地方向前推进。但是书上并没考虑到通讯困难,也没考虑夜间战斗发动后,令其停止的困难或危险。

  第20军的一些步兵部队已经在梅斯以南过了河,第90师正在梅斯和蒂翁维尔之间向该河推进。10日,在松博依附近,第15军的法国第2装甲师的部队同第7集团军法国第是步兵师的部队取得了联系。

  飞机在法国上空时,我一直思索着人类在这次战争和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为构筑战壕和其他致命的设施所消耗的巨大劳动,并为此感到震惊。一名和平主义者可以从这些标志战争罪恶的纪念碑中,为关于人类弱点的布道找到极好的经文,但是如果仔细看过这些基地,他就可以得到充足的理由驳斥自己的观点,这里的每一个小小的白色十字架都证明了人类的愚蠢已不可避免地导致了更多的战争。

  两万德军于11日投降了第9集团军。他们希望我们特别注意,他们是向第3集团军和第19战术空军飞行队投降,而不是向第9集团军投降。

  12日,我们在第12集团军群司令部召开了一次关于补给问题的会议。由于第1集团军的后勤处长王·W·威尔逊上校也在这儿,我十分谨慎小心。在第2军时,他曾经担任过我的后勤处长。我们得知,蒙哥马利对艾森豪威尔说,美军第7军前进延迟的原因是汽油匾乏。这不是事实,而是蒙特企图把一切人力物力都投向北方,去向低地国家和鲁尔进攻的又一例证。如果最高司令部听从了他的花言巧语,那么第3集团军除了据守摩泽尔河西岸就无所事事了,至多第20军会开到卢森堡以外。然而,我认为如果我们确实能够强渡摩泽尔河,那么就可以避免这种倒霉的局面。布雷德利直到14日夜里才同意我渡河。如果我未能取得地势有利的桥头堡,我就得停止争论,充当一个丧气的防守人的角色。

  霍奇斯将军给我带来了一支崭新的珍珠柄038口径的手枪和一件新发的冬衣,他是一个非常细心的人。我俩想去察看第15军,但是因为出了点儿差错,我们只见到该军的后方梯队。贝内特带来两架飞机把我俩从满是奶牛的山坡上接走。最后,我们好不容易起飞了。

  次日,霍奇斯和我前往第12军,但发现埃迪一大早就到第幼师去了。在蓬托蒙松以南,该师遭到了德军的猛烈反击。实际上德军攻到了桥边,但是第4装甲师在纵横沙场的布鲁斯·克拉克上校的率领下赶到那里并打退了德军。第5师第2步兵团以及第7装甲师的一个战斗队被德军的一次反攻赶下了梅斯西北的一座山。然而,第35师和第4装甲师(H·E·达格难将)的一个战斗队在梅斯以南成功地过了河,并向吕内维尔进发。除了第2步兵团以外,第5步兵师也在梅斯以南过了河。

  在这次巡视当中,霍奇斯和我在距离战场1000至1150码处目睹了一场非常壮观的坦克战。当时我们在一座梅园里,因此可以饶有兴味地观看战斗。在前方,两辆德军坦克正熊熊燃烧。在它们后面,我们的三辆坦克正向着一排树木冲去。我们可以根据炮口的火花分辨出我军和德军的火力。德军火力发射的速度比我们快得多。随后,我们乘车前往第15军司令部,上次我们没能找到它。他们打得棒极了,夺取了纳夫夏托并绕过了肖蒙,还夺取了处在夏尔迈斯的摩泽尔河段对岸的一个渡口。那天晚上,斯佩尔曼大主教拜访了我们。

  到14日傍晚,我已经出色地履行了对布雷德利的承诺,而且按照我俩的观点,已经在摩泽尔河对岸取得了一个有利的桥头堡。如果运气好的话,我认为仍然可以继续向东插入。我们把新指挥所移到了埃坦以南5英里的地方,此地曾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凡尔登战役中德军的铁路终点站。因此,这个镇及周围乡村遭受过非常猛烈的轰炸。事实上,这个镇是1921年由美国出资彻底重建的。在去该镇的途中,我停在凡尔登和布雷德利将军以及布尔将军一起吃午餐。布雷德利非常沮丧,因为蒙哥马利显然又一次说服了最高司令部将一切物资运往第1集团军,而让第3集团军在此驻守。但是布雷德利认为,第3集团军有能力继续推进。更令人泄气的是,有消息说,第12集团军群的一个由两个师组成的军将划归当时只有一个军的第7集团军。到那时,辛·普森的第9集团军将有7个师,而第1和第3集团军的兵力将增至9个步兵师和3个装甲师。当时,我乐观地认为,战争会在我得到这些队伍以前结束。但实际情况是,在凸出地带战役中,我指挥17个师。到了1945年4至5月,达到18个师。

  在所有讨论正在进行的时候,我们得到了一个令人鼓舞的消息,南希被攻克了,第15军打垮了德国第16步兵师(厄内斯特·海克尔中将),其中包括m辆坦克,当时敌军这些坦克正在向第12军的右翼发起进攻。为了阻止德军的这场进攻,第15军在夏尔迈斯渡过摩泽尔河,及时赶到了战场。

  指挥所设在埃坦期间,我去了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凡尔登战场,我还特意去了多诺蒙堡。它就像是一座宏伟的纪念碑;成为当年英雄主义气概(但没起什么作用)的见证。这里到处都是废墟,许多英勇的将士为保卫它而牺牲了。但是如果主动进攻,他们可以更从容地保卫它。对我来说,多诺蒙堡集中体现了防御作战的愚蠢。

  这时,似乎出现了第12军取得突破的可能性。我筹划着,如果突破成功,我将把第7装甲师划归第12军,让拥有第83、第90和第5师的第20军牵制梅斯,同时让第12军率领第7、第6和第4装甲师以及第35和第80步兵师向莱因河进发。

  次日,一些苏联人来访,我为避开他们去了前线。但为了报复他们对我方观察员的恶劣态度,我留下了一份情报处的地图让他们看,那幅图实际上一点儿用也没有。我在巡视第12军时发现埃迪将军很紧张。我让他早点儿休息并多喝几杯酒,因为我希望他出现在冲击齐格菲防线的阵地上。

  那一天,我满怀无限期望,似乎看到了自己正穿过莱因河。我甚至建议埃迪,在前进中,他可以把各师编成一支纵队,在打开齐格非防线上的缺口以后,他应该派出一支装甲部队,在车载战斗队的掩护之下,径直冲杀,以便在沃尔姆斯占领一座渡桥。同时,由余部回冲缺口两侧的山峁,并扫荡萨尔河和摩泽尔河之间的德军。但是“人和老鼠之间制定的最好的计划也会失败”。

  经由图尔、潘内斯和埃西前往第12军的途中,我又来到了26年零4天前我曾经居住并战斗过的地方。一些旧迹还能清楚地辨认出来。但是有一堵墙,我曾伏在其后指挥进攻,在我的记忆里是石头砌的,现在却是混凝土制成的。可能是他们新建的吧。不管怎样,在1918年9月12日,我肯定在这里走过了长长的惊心动魄的一段路。

  与此同时,法国人再一次企图收回对法国第2装甲师的控制权,由于军长海斯利普的出色指挥,该师斗志昂扬,势不可挡。

  到17日,伤亡统计如下:

  第3集团军敌军

  阵亡3,841人 打死26,000人

  受伤18,441人 打伤73,000人

  失踪4120人 俘虏1,000人

  总计26,402人总计186,000人物资损失

  轻型坦克121辆 中型坦克542辆

  中型坦克264辆 豹式或虎式坦克307辆

  火炮99门,火炮1,596门

  布雷德利打来电话说,蒙特想让所有的美国军队停止前进,这样他——蒙特,就可以“带领第21集团军群在德国的心脏插进一把尖刀”。布雷德利说他认为这更像“插进一把餐刀”。很显然,为了避免这种局面,第3集团军应该立刻行动,深入战场,因此我告诉布雷德利19日天黑以前不要再打来电话。

  18日,我为勒克莱尔将军颁发了银星勋章,并交给他6枚银星勋章和25枚铜星勋章让他颁发给该师的将士。这时,文纳德城尔逊上校的第1骑兵群报告说,两支德军步兵正从巴卡拉方向进攻吕内维尔。我命令海斯利普迅速出击。他以最快的速度下达了我的命令,威奇正好在那里,所以进攻立即展开了。

  随后,我去南希看望埃迪,发现他已不再忧虑重重。他正派图尔附近的第6装甲师“历”战斗群开往吕内维尔,阻止德军的反攻。我决定不管吕内维尔发生什么情况,第12军都必须继续向齐格菲防线进攻。我还欣喜地得知,第12军和第20军已在蓬托获松以北会会了。在察看工兵部门和情报处关于齐格菲防线的研究报告时,我发现,根据公路地图选定的两个可能突破的地方同仔细研究等高线地图的结果完全相符。

  19日与我希望的相反,是糟糕的一天。第”师被德军赶下了南希东北的一座山。这样,敌人就有了观察站并能够向城里开炮。第4装甲师遭到了猛烈的攻击,而第15军尚未抵达吕内维尔。为了使埃迪振作起来,我给他讲了两个故事。第一个故事是:格兰特曾经说过,“在每一场战斗中总会出现双方都认为快被打败了的时刻,那时谁坚持进攻谁就能取得胜利。”第二个故事是:据说,李在加斯洛斯维尔曾说过,“我的兵力太弱,以至于不能防守,因此,我要进攻。”结果,埃迪很快夺回了那座山。

  随后,他和我驱车去看望伍德。我们见到他时,他正和布鲁斯·克拉克的战斗指挥部成员在一起,这个战斗队刚刚摧毁了对辆坦克。渡过摩泽尔河以来,克拉克已经歼灭德军700人,俘虏1400人,摧毁敌军70辆坦克以及21门火炮。很显然,伍德的师太分散了,但我还是认为我们应该继续进攻。我认为,用进攻对付德国人特别有效。因为向他们发动进攻,他们就只能疲于防守,而无暇部署进攻。

  20日,在布雷德利的司令部里,我看到一份地图研究。它完全证实了布雷德利和我从一开始就主张采用的进攻路线的可行性——即两个军并肩前进,第3个军将在其右后方沿主轴线——南希一萨林斯堡一萨盖明一美因茨(或沃尔姆斯)梯次前进,然后穿过法兰克福,向东北进发。很显然,第3集团军至少应增加两个步兵师并保证拥有四个装甲师。我当时断定(并且事后证明我是正确的),除了正跟我们交火的敌军以外,我们前面已经没有德军了。换句话说,他们没有进行纵深防御。就在那一天,我断然决定,不再为占领梅斯浪费时间,除了用尽可能少的部队包围它,其余部队将向莱因河进发。

  21日,战斗的进程加快了,但是我的一位曾在德弗斯将军的第6集团军工作过的参谋告诉我,德弗斯说,他将从第3集团军调走大批部队。因此我飞往巴黎与艾森豪威尔将军进行交涉。事实证明,我这趟是白跑了,但是当时我却觉得这还是会起点儿作用的。

  次日,科德曼、斯蒂勒和我巡视了第90师和由克里斯琴·克拉克上校指挥的第358步兵团。克拉克上校曾在1936年担任过德拉姆将军的副官。随后,我们带上第3骑兵群的波尔克上校前往战线的最左边,在侧翼和德军之间就只有我们这些人了。路上,我们遇到一些所谓的法国士兵,这些人毫无纪律性,还没带武器,只知道吞食美国人的军粮。我决定让他们离开。

  23日是我军事生涯中最倒霉的日子之一。布雷德利打电话告诉我,上级已经决定,我必须调出第6装甲师。由于供应匾乏,我们不得不采取守势。德弗斯将军对艾森豪尔将军说,他可以在10月1日前通过第戎向第15军供应物资。他请求把这个师划归他指挥。布雷德利和我都认为,他肯定会得到该军,事实果然如此。当我向盖伊将军诉苦时,他说,“辉煌的代价是什么?”意思是,在取得摩洛哥胜利、突尼斯胜利、西西里胜利以及现在在法国的胜利之后,我们总是遭到削弱。但我很乐观地记起,在我的一生之中每当我饱受挫折之时,也就是部队干得最出色的时候。每次都是这样。尽管那时我并不知道这回结果如何,但是肯定错不了。

  24日,加菲、马多克斯和我在南希(第3集团军司令部)见到了3位军长:埃迪、海斯利普和沃克。我们在摩泽尔河以东制定了明确的防线。我们还沿这条防线挑出了一系列地点,在那里可以按“石场”计划进攻。这样做的目的表面是为了夺取一条进攻的路线,实际上是希望取得一次突破。海斯利普因为要离开第3集团军而情绪低落,一想到他要走了我们也很难过。

  24日出现了一场战绩辉煌的联合作战。第4装甲师派去的50辆坦克遭到约25辆德军坦克的进攻,我们能够为其提供的推一支援就是空军。按照任何标准,这种天气都不适于飞行,但韦兰将军还是命令两个中队出击。它们是这样行动的:由雷达指引,飞机在离地面不超过15英尺的高度飞行。找到敌方坦克后,它们就立刻向敌军作跳弹轰炸和扫射。在战斗当中,飞行员们不知道还能不能着陆,但他们还是非常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实际上,他们终于在云层中发现了一个空隙,并在法国大后方成功着陆。在率队进攻的军官当中,有一个叫科尔的指挥官,后来我听说他获得了一枚荣誉勋章。他受之无愧。

  到9月24日,伤亡情况如下:

  第3集团军敌军

  阵亡4541人 打死30,900人

  受伤22,718 人打伤89,600人

  失踪4548人 俘虏95,600人

  小计31807人 小计216,100人

  非战共性减员13,323人总计45,130人

  补充43,566人物资损失

  轻型坦克140辆 中型坦克708输

  中型坦克342辆 豹式或虎式坦克415辆

  火炮103门 火炮1,718门

  1944车9月25日至11月7日

  第3集团军全力进行此次战役的那段日子,是该集团军在其历史上战果最少、物资供应最匾乏的一段时期。恶劣的天气和限制性的命令似乎要联合起来阻碍集团军的进展。在两个月的快速推进之后,部队奉命夺取了有限的几个目标,并同艰苦的自然环境作斗争。除去上述不利因素,考虑到未来的战斗,前线的情况已有所改善。在9月25日还处于危险之中的桥头堡由于我们又占领了大片土地,已固若金汤,从那里我们又可以发起有效的进攻。

  在这一时期,德军加强了在欧洲各条战线上的抵抗。蒙哥马利将军的第ZI集团军群扫清了安特卫普港和沃尔塞伦群岛的敌军。第1集团军在攻克亚踝之后,在齐格菲防线遭到敌军不断加强的抵抗。在丰田山区,德弗斯将军的第6集团军群(包括美国第7集团军和法国第1集团军)正艰难而缓慢地向前推进。苏联军队已进入捷克斯洛伐克并肃清了布达佩斯的敌军。在意大利,进军波谷的速度很迟缓。空军继续轰炸德国的机场和工业中心。

  P.D.哈金斯

  洪流

  从9月25日至11月7日是第3集团军陷入困境的时期。我们第一次经历了不能快速前进(虽然不是毫无进展)的日子。我们要在物资不足的情况下继续同敌军作战。敌军占据着极为有利的防御阵地,与我们势均力敌甚至更为强大,而且天气也对我们不利。9月25日,我从布雷德利将军那里得到一份绝密文件,重申我们必须继续采取守势。这不过是把前几天我们得到的消息写到了纸上。为了让防守从此成为历史,我制定了一项夺取一块防御阵地并扩大摩泽尔河对岸的桥头堡的计划,并把它交给了布雷德利将军。正如上一章所述,整个计划的核心在于,只要物资供应许可,就可通过四处出击来保持队伍的进取精神。

  26日,科德曼上校、坎伯诺尔上校和我驱车去贡德雷科特找乔纳特夫人。1917年时,她是马歇尔将军的房东。贡德雷科特一如往昔,但是我们要找的这户人家已经搬到法国南部了。不过,该市市长设宴款待了我们。他有两个可爱的女儿,其中一个为我们弹奏了钢琴。

  我们驱车从贡德雷科特出发,经由纳夫夏托达到肖蒙,并在法兰西酒店吃了午饭。1917年秋天,我曾与潘兴将军、哈博德将军以及查伯伦在此共进午餐。那是我们第一次来肖蒙,并将该城确定为美国远征军的司令部。酒店还属于那个家族,只是已由年轻一代经营。他们为我们准备了与1917年我们曾吃过的一模一样的肉菜。饭后,我们故地重游,浏览了潘兴将军在城里的住处以及我们的司令部曾经驻扎了两年之久的军营。

  大约15天前,第3集团军的第15军夺回了肖蒙。我们的空军攻打并炸毁了那座营房。不过,我那间靠近营门的小办公室却完好无损。我对这间办公室特别有感情。在这里,作为美国远征军潘兴将军司令部的营务主任,我第一次拥有了相当大的指挥权。

  在参观营房时,坎伯诺尔上校遭到了一次严重“打击”。一路上他喋喋不休地向我们讲述他在1917和1918年结识的一位漂亮的法国姑娘,他迫切希望能再次见到她。这位女士和警察局有点儿瓜葛。因此,到军营后,我问一名警察是否认识她,并解释说,她是坎伯诺尔上校的莫逆之交。那个警察转向坎伯诺尔直截了当地说:“噢,是的,我当然认识她,可即使是对你来说,她也太老了。”

  受到这个“打击”之后,我们驱车去瓦尔德斯埃科利斯。在一战后期,潘兴将军曾在此居住过。那时我还是威尔士亲王的副官,总是陪他跳舞,还教他掷骰子。不幸的是,这里已被洗劫一空。

  随后,我们驱车穿过朗格勒斯(时间紧迫,我们未作停留)到达布尔日。1918年,我的坦克旅司令部就设在那里。我在大街上看到的第一个人正站在一堆肥料上,我确信1918年时他曾站在同一个地方。于是我问他一战时是不是在这里,他说:“噢,是的,巴顿将军。那时你还是上校。”当时他组建了一个用草耙。大镰刀和钉齿耙武装起来的全部由村民组成的“必胜军”。我们去找我曾呆过的地方,包括我的办公室和在洛德夫人城堡的住处。那个民族英雄的墓地“废弃的茅坑”还被当地人完好地保存着。它的来历是这样的:1917年,布尔日市的那个住在建于1760年饱经风霜的“新居”里的市长来见我,他痛哭流涕,说我们没有把一名士兵的死讯告诉他。由于我不想对陌生人坦白,我并不知道这件令人伤心的事情,我搪塞着,直到发现并没有人死亡。然而,他一定要我们去看那座“坟墓”,因此我们一起去了那里。我发现所谓的基地是一个新近填平的粪坑,上面的土培得整整齐齐。旁边还插着一根棍子,上面横钉着一根木条,写着“废弃的茅协’。法国人一直以为这是个十字架,我从未把真相告诉他们。

  在回埃坦的路上,我们途经科德曼在一战中英勇战斗过的机场。他们曾经从那里出发去轰炸康夫兰斯。

  对日是重要的一天,我们去看望了将士们。10位将军聚到了一起,霍奇斯将军和斯帕茨将军非常兴奋。我们还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我们骁勇善战的第15军(由法国第2装甲师和第79师组成)将被调出。但是上级保证将威廉·S·保罗少将的第26师所属步兵部队调给我,而且讲明我能调动多少就分给我多少。我总是能够调动划归结我的部队,但是却难以调动已划分出去的那些部队。

  兵力短缺已持续了一段时间,令人头痛不已。显然我们不得不派出11个步兵营的士兵充当搬运工,还得动用新到各师的运输工具去运补给物资。

  我计划在第26师到来后,用它接替第幼师的部分队伍和整个第4装甲师。这两个师一直连续奋战,第幼师还始终固守着极为险要的地段。第4装甲师打退了敌人3次进攻,然而第35步兵师的一个团被敌军赶下了萨林斯堡市以北的一座山。过去,我憎恶我们的部队被敌人赶出阵地,现在仍然如此。

  斯蒂勒和我乘车经由圣伯努瓦和蒂奥科前往蓬托蒙松。蒂奥科有一座巨大的美国公墓一所谓的和平主义者制造上次战争的证物。我们在麦克布赖德将军的陪同下视察了第80师的一个前沿观察所。当然,他们无法维持一个安全的桥头堡,因为从三座山可以俯瞰通向大桥的山谷。正如上一章提到的,第80师遭到了一次反攻。为了攻占这些山,我将不得不让第80师的一个战斗队停下来休息。我计划第26师赶到后,用该师的一个战斗队把它替换下来。

  在回来的路上,我在一个团司令部为几名士兵授勋,并借此机会,在战场上将3名军士提升为中尉。

  随后,我带上第5师的欧文将军乘车前去视察第2步兵团的一个位于阵地前沿的营。要到达那里,我们或者徒步翻过一座泥泞的大山,或者坐车驶过敌人直接观测下的部署了长约一英里的火力的公路。我选择了公路。路上,敌人没打中我们,但当我们到达营部后,却遭到了炮击。敌人一定对公路进行过发射训练,因为在我们返回途中,他们发射了4发150毫米炮弹;第一发落在我们的正前方,第二发近得令人后怕,第三发溅起的泥巴和石块落了我们一身,第4发打在离我的吉普车在踏板大约两英尺的地方一一一一旦它是一发哑弹。

  9月29日,在南希以东,第35师遭到了德军一至两个师部分军队的进攻。他们丧失了一些阵地,当时我正好在那里。第4装甲师也遭到了敌人的攻击。我让埃迪用第6装甲师的余部去解救第35师。他表示异议,并说如果失败的话他就一点儿部队都没有了。我提醒他不要忘了科特兹火烧战舰的故事。我有充分理由相信这次不会失败。我们派人通知了隶属第20军第6装甲师的B战斗群(G·W·里德上校指挥,后晋升为难将)。该战斗群于15分钟后开始行动。

  艾森豪威尔将军和布雷德利将军前来共进午餐,我们喝了一种被称为170的新酒,它是由白兰地和香槟酒勾兑成的。大多数人都以为它是纯正的香槟酒,因此效果好得超乎想象。

  艾森豪威尔将军用一种明晰而令人信服的方式分析了形式。他说,由于兵力不足,第6集团军群(雅各布·L·德弗斯中将指挥)将不超过16个师,第ZI集团军群(蒙哥马利元帅指挥)也将限制在17个师。战争结束之前,实际兵力将比预定的数目少得多。因此,抵达法国的其它各师将划归到第l、第3和第9集团军。当时他计划,将第9集团军部署在第1和第3集团军之间,当我们重新向东挺进时,由第9集团军进攻梅斯。

  他讲完后,我提议由专人——他本人或一位高级军官裁决策12集团军群(布雷德利将军指挥)和后勤补给区以及空军部队之间的补给问题。当时后勤补给区负责供应补给,并规定这些物资的用途。我进一步指出,他们的方法过于呆板,如果作战部队。也和他们一样缺乏灵活性的话,战争也许已经输掉了。

  我还劝说艾森豪威尔将军把包括各团团长在内的军官姓名告知新闻界。下级军官的姓名已经提供给外界了。

  正如当时我预想的那样,德军需要梅斯和南希,但是由于梅斯被他们占据,我们也一直没有攻打他们,敌人将继续驻守梅斯并全力以赴夺回南希。因为很显然,南希,特别是萨林斯堡是进入德国的门户,我在第4号指示信中阐明了这一点。

  9月30日,我决定休息,但派加菲将军前往第12军。下午3时,他通过无线电报话机告诉我,最好马上到南希去。我到那儿以后,发现第35师已获准从萨林斯堡以西的树林中撤退,而第6装甲师也没有遵照我的命令投入战斗。显然,德军第15和第539师正在向第35师发起进攻。争执激烈的会议结束后,第6装甲师向前推进并与次日拂晓发动了进攻,他们夺回了一座山并消灭了大批德军。如果我的指令得以贯彻,昨天就可以做到这些。幸亏加菲特军赶到了南希并把情况告诉了我。_.然而形势并不乐观,我把第20军第90师的一个战斗群用卡车调集起来,准备在半小时内随时待命出发。部队未能守住山头的一个原因是,那天3个负责指挥的将军险些丧命。他们站在山口时,一发炮弹打来,炸死了两名宪兵,与他们不足两英尺远的另外三名宪兵也受了致命伤。

  一次,在西西里,我对一名不太愿意发动进攻的将军说,我对他完全有信心,为了表明我的信任,我返回了住所。那天,我又一次采取了这种方式,并再次获得了成功。我们勉强飞回了司令部,实际上我们是在黑暗中降落的。但这并不特别稀奇,因为贝内特少校是一位经验丰富的飞行员。

  我在午夜给第12军参谋长(拉尔夫·J·卡奈因准将)打电话,得知他已经睡了,于是我也上床休息,因为我知道形势一定不错。

  至10月1日,伤亡情况为:

  第3集团军德军

  阵亡4,849人 打死32,900人”

  受伤24,585人 打伤99,300人

  失踪5,092人 俘虏96,500人

  小计34,526人 小计228,700人

  非战再也伤亡14,637人

  总计49,163人物资损失

  轻型坦克143辆 中型坦克808辆

  中型坦克363辆 豹式或虎式坦克439辆

  火炮103门 火炮1,751门

  10月2日,我为夺回山头的两个团的团长授勋,随后视察了J·S·伍德少将的第4装甲师正在固守的阵地。像以往一样,该师的部署极为出色。然后我探望了巴德,第35师的指挥官。他在同一天的战斗中受了伤。他是我见过的在战斗中最为镇静的军人。

  在大约10天里,我们一直苦苦思索,极力想弄清摩泽尔河西岸梅斯外围德军要塞的防御能力。第5师认为可以用一个营的兵力攻下其中的一个要塞——德里昂。10月3日,他们将计划付诸实施,并且初战告捷。但是,大约7天之后,我们决定停止进攻,因为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10月4日,第83师包围了卢森堡。我前去视察并惊讶地看到,除了该城自身的铁路系统外,这个公爵领地未遭到战争破坏。这个国家的地位一定有些特殊,因为哪国军队都没有轰炸它。

  今天是我同军械部开始共同努力在所有坦克的护板上安装两挺同轴机关枪满一周年的日子。但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成功。

  5日,为攻打德里昂,我们必须再增加一个营的兵力。

  埃迪来见我,抱怨说他的一个师长有个坏毛病,这个师长总是指挥几个营而不是各个战斗队。我俩商量解除他的职务,但是最后觉得我们对任何人都不够了解,因此必须培养他。结果,他成为第3集团军里最优秀的师长之一。

  我认为,这种谨小慎微的指挥习惯是在军校和演习中被反复灌输的结果。事实上,一个将军应该指挥各个军并能在作战地图上标明军和师的位置,但是他不应直接去指挥师。军长应该会指挥各师,能在作战地图上标出各战斗队的位置。师长应该会指挥各战斗队并能在地图上标明各营的位置。团长应该指挥各营,并能在地图上标出各个连的位置。营长和连长也是一样。

  据我观察,任何违反这一规律的将军或军官,例如,若是集团军一级的指挥官去确定各营的位置,则他开始指挥时就已丧失了工作效率。在突尼斯,亚历山大将军的英籍作战处长一开始就对我说,我应该把各营布署在哪里,我必须断然拒绝这种命令。亚历山大将军很支持我的这一做法。

  第26师开来并接管了第4装甲师的阵地,该师的一个战斗队还替下了第80师在北部的战斗队。

  德军用280毫米口径的大炮向设在贡弗朗附近的第20军司令部进行轰炸。从弹壁的厚度及弹片的大小来看,这显然是一门经过改装的海军使用的炮。可能是从藏在某个隧道内的铁道车上发射的。

  此时,第12军10月8目的进攻计划已经部署完毕并得到了批准。该行动计划如下:

  第80师径直向东进攻,由它的那个已休整完毕的战斗队夺取前面的三座山;第35师的一个营和一个坦克连联合向西北方向进攻,清扫靠近该师防区左侧的一片树林;与此同时,第6装甲师的两个战斗群将在第35师的左翼和第幼师右翼之间向北进攻。这次作战计划要以较小代价拉直战线,并使部队保持进攻的土气。

  10月7日,马歇尔将军和布雷德利将军来了。午饭后,我们召集全体参谋人员重新审查夺取德里昂要塞的方案及第12军的进攻计划。像往常一样,马歇尔将军提出好几个非常尖锐的问题,不过我相信我们能够应付得了。由于马歇尔约好了去见蒙哥马利,所以不能观看我们在10月8日的进攻,他为此表示非常遗憾。

  8日,我决定飞往南希。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由于天气不好,我们过了很长时间才起飞,未能亲眼目睹战斗的初始阶段。当我终于到达第12军的指挥所时,离前沿很近的4个镇子已烈焰冲天,其中一个镇子窜起的一股浓烟至少有4000英尺高。第6装甲师的坦克向着两个村庄南侧进发,他们遭到那里打出的炮弹的猛烈轰击。与此同时,第19战术空军航空队的P-47机群正在轰炸德军后方。他们干得棒极了。很快,我们前面的阵地就聚集了几百名等候处理的俘虏。可惜,马歇尔将军未能目睹这场战斗。

  观看了几个小时之后,我前去看望指挥第26师的保罗将军。1925-1926年间,他在斯科菲尔德兵营担任第27步兵师的行政参谋。我在那里时对他评价很高,后来证明我是正确的。我们从保罗的司令部乘车前往第80师的观察所。在它前方最南端的两座山已被我们占领,但是北面那个丛林密布的山头显然还被德军据守着。我到那里时,他们似乎甘愿让德军在那里呆到天亮。我认为这样做很危险,于是下令当晚夺取那座山,他们做到了。10日,三位集团军司令(霍奇斯、巴顿和辛普森)和他们的后勤处长聚集在集团军群司令部。我们到来后,布雷德利将军说道,蒙哥马利声称,攻克鲁尔要在一名司令的指挥下,由两个集团军完成。他,蒙哥马利理应是司令,并使用他的集团军和美国第9集团军。艾森豪威尔将军赞成使用两个集团军完成任务,但认为应该使用两个美国集团军。因此,第9集团军将不再部署在第1和第3集团军之间。而正从布雷斯特开来的该集团军第8军将开赴第1集团军的北面并接替第19军,同时第8军将划归第1集团军,其指挥所将设在比特堡。第3集团军将第83师划归第8军,但是最终将得到第95师和第10装甲师。第三和第9集团军一旦弹药充足就开始向鲁尔发动进攻,进攻时间初步定于10月对日。

  正如凯撒所言,这件事情决定了,我们应该讨论补给情况,并等候艾森豪威尔将军的参谋长沃尔特·B·史密斯少将。史密斯到来后说,我的提议——即由一名高级军官裁决后勤补给区供应问题的决定,已经付诸实施,盟军最高司令部的后勤处长R·C·克劳福德将军担任该职。会上,我强调了过分关注吨位而忽视需求种类的事实。例如,当你需要500吨汽油、200吨弹药和300吨筑桥材料时,给你1000吨汽油是毫无用处的。但是后勤补给区却对你说,他们已经运出许多吨位的物资。我们还成功地使按种类发放弹药的提议得以通过,我们不应被指定使用何种弹药,而应该了解能获得哪些弹药,并由我们自己决定怎样储备。会上进一步决定,从即日起,弹药量按每门火炮每天消耗的炮弹数来统计,而不是采取弹药单位来确定,因为没有人知道弹药单位是什么。我们当时认为,最低限度是,105毫米火地每天消耗60发炮弹,105毫米以上的火炮每天消耗40发炮弹。这就意味着,如果后勤部门能够按此比例分配弹药,集团军就会有所储备。这样,在战斗时,我们每天可以使用350-400枚105毫米炮弹。

  至10月8日,伤亡情况为:

  第3集团军敌军

  阵亡5,131人 打死36,800人

  负伤25977人 打伤103,000人

  失踪5,096人 俘虏98900人

  小计36204人;总计:238,700人非战斗性伤亡16,494人总计52,698人物资损失

  轻型坦克154辆 中型坦克822辆

  中型坦克368辆 豹式或虎式坦克444辆

  火炮103门 火炮1,754门

  10日早上,我乘车去南希,恰巧赶上同马歇尔将军共进早餐。马歇尔在埃迪那儿呆了一夜。埃迪做了十分周密的部署,我们按照他的安排巡视了他的各个师。途中,我借机为布鲁斯·克拉克上校(后升至准将,第4装甲师的战斗群指挥官)和乔治·W·里德上校(后升为准将,第6装甲师的战斗群指挥官)争取到将军头衔。在从第35师返回的途中,敌人的两排炮弹飞过头顶,打在了离我们300码的山上。这已是我第三次在这条路上遭到炮击,看来敌人可能有一个很好的观察所,或许还有一座无线电台。

  离开第12军之后,我们在沃克将军的陪同下,视察了第20军各师。当我们来到第90师时,我特别赞扬了麦克莱思。我们离开后,马歇尔将军说,他希望可以给麦克莱恩一个军。这一天里,我有几次机会同汉迪将军畅谈,对我来说,和他交谈总是非常愉快的。11日,我们决定放弃对德里昂的进攻。当时弹药供应极不稳定,155毫米大炮平均每天7发炮弹,105毫米火炮的炮弹每天也不超过14发。

  12日,应布雷德利将军的邀请,我前往凡尔登会见国务卿J·F·贝尔纳斯先生。由于布雷德利得去见艾森豪威尔将军,余下的时间里,我陪同贝尔纳斯先生去了圣米耶尔和默兹一阿尔贡战场。我发现他是我见过的最幽默、最有见地的人之一,我很愿意和他在一起,听取他的见解真是一种享受。

  13日,我们把指挥部迁往南希,并住进了一座非常舒适的德国军营,这是最初由法国人建造的6座军营中的一座。在攻打南希时,按我们的命令,这里遭到了轰炸。所幸轰炸不是很有效。当斯帕灰将军见到这所军营时,他说他希望我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美军曾轰炸过此地。

  14日,艾森豪威尔邀请所有集团军司令和军长到列日以东的第1集团军司令部同英皇乔治共进午餐。英皇陛下离开后,艾森豪威尔将军向我们发表了慷慨激昂的讲话,激励我们继续保持进取精神并不要再批评后勤补给区了。在这种环境中,这两件事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15日,在埃迪将军和伍德将军的陪同下,我向第26师的军官以及尽可能召集起来的准尉和士兵发表了例行的动员讲话。我特别强调了行进中射击的问题。该师是最早接受我提倡的这一理论的部队之一,在战斗中,他们以微小的损失取得了良好的战绩。

  至10月15日,伤亡情况为:

  第3集团军政军

  阵亡5,438人 打死40,100人

  受伤27,111人 打伤110,500人

  失踪5,457人 俘虏100,600人

  小计38,006人 总计251,200人

  非战斗性伤亡18,537人物资损失

  轻型坦克156辆 中型坦克834辆

  中型坦克374辆 豹式或虎式坦克445辆

  火焰104门 火炮1,766门

  此后不久,麦克莱恩被调去担任第19军军长。原19军军长C·H·科利特少将已因病回国。J·A·范佛里特少将接管了第90师。他后来成为一名出色的指挥官。诺曼底登陆时,他负责指挥第4装甲师的一个团,他也是首批被举荐临时提升的军官之一。战争结束时,他担任第3军军长。

  我还察看了刚刚到达的、由H·L·特沃德尔少将指挥的第95师,并向校级和尉级军官发表了例行讲话。那一天,我们乘坐敞篷车在雨里行驶了几个小时,浑身都湿透了。

  17日,加菲将军、盖伊将军、哈金斯上校、马多克斯上校、马勒上校、科克上校和我审查了下一步行动计划。这项计划拟由第12军的3个步兵师首先进攻,目标是在塞耶河对岸夺取一个桥头堡。该项任务完成后,第4和第6装甲师将穿过步兵阵地。第6装甲师将夺取梅斯以东的高地。与此同时,第4装甲师径直冲向萨尔河并夺取萨盖明以南的一个渡口。一天后,第20军将发动进攻,位于梅斯以南的第5师紧随第80师之后。第95师将包围梅斯,困住那里的守军,并在该城以北佯装渡河。同时,第90师会在蒂翁维尔以北渡河,第10装甲师则迅速跟进。梅斯以东的高地一旦被占领,第10装甲师就转向北方进攻萨尔堡,在第90师到达之前,将由J·K·波尔克上校指挥第3骑兵群的一支特遣部队进攻萨尔堡。我希望这次进攻能够最终攻克梅斯,将第4和第6装甲师解脱出来,以便突破齐格菲防线,随后进攻莱因河。

  值得注意的是,我们制定的攻克梅斯的作战方案和萨尔战役计划在周密程度上大大高于横扫法国时期制定的作战计划。其原因是显而易见的,纵横驰骋法国期间,我们采取的是能攻取就攻取的行动,那时我们应保持自己最初的优势。而在这次行动中,我们不得不在开局不利的情况下进行战斗。

  19日,哈金斯把计划送交布雷德利请求批准。R·E·詹金斯准将(第6集团军群作战处长)和J·S·格斯里上校(第7集团军作战处长)要求划定第7和第3集团军之间的分界线。他们还想获得从图尔到南希的铁路的使用权。划分界线没什么麻烦,因为他们接受了我们提出的方案,铁路方面也不存在问题,因为我们反对同他们合用并不是缘于吝啬,而是因为为第3集团军运送物资已经令这条铁路的使用达到了极限。

  当天傍晚,据说有“架敌机从南希上空飞过,我们的防空火力击落了3架,可能还打下了另外3架。我一直不知道这些敌视为何来此,因为它们一发炸弹也没投。

  19日,第7集团军的帕奇将军请求我借给他一个舟桥连,以便进行定于11月1日的战斗。我答应把该连借给他。

  20日,斯伯茨将军和我去看望伍德将军,并饶有兴致地观看了有鸭掌坦克和无鸭掌坦克的示范演习。

  斯伯茨将军留在伍德那里,我去视察第26师各团,因为它们不久以后将首次出现在战场上。一切都很顺利,只是欠缺对士兵的关心。我向他们演示怎样保持室内干燥,并特别普吉他们要保持士兵双脚的干燥。这是值得注意的,因为此后不久,该师有3000多人患战壕足病。

  21日,负责指挥第3军(观展第3集团军)的约翰·米利金少将来我处报到。我反对让其担任军长,因为我认为在每个师长却久经沙场的情况下,让一个从来没有指挥过师参加战斗的人当军长是错误的。但除了这一点,我认为米利金是一名优秀的将军。

  我告诉米利金,将该军参谋部的高级军官全部送到集团军参谋部门,同相应的参谋一起工作。这样,当他们投入战斗时,就会知道将出现什么情况。

  埃迪带来他的进攻计划,该计划得到了批准。

  同一天晚上,推一的一枚飞进第3集团军阵地的V一正飞弹击中了城东的一座山,但没有造成伤亡。

  第26师初战告捷,在医院里,我看到伤员们都情绪高昂,都为他们的胜利而欢欣鼓舞。至10月22日,伤亡情况为:

  第3集团军敌军

  阵亡5,5ll人 打死40,900人

  受伤27,405人 打伤113,100人

  失踪5,407人 俘虏101,300人

  小计38,323人 总计255,300人

  非战共性伤亡20,221人

  总计58,544人物资损失

  轻型坦克156辆 中型坦克834辆

  中型坦克374辆 豹式或虎式坦克445辆

  火炮106门 火炮1,766门

  22日,布雷德利将军和他的参谋长艾伦来到我处,我们仔细审查了即将执行的进攻计划。布雷德利的意见是,如果全体集团军——即2个英国集团军、第12集团军群的3个美国集团军以及第6集团军群的第7集团军同时发起进攻,那么这次进攻很可能会结束这场战斗。如同我在10月19日递交给他的信中所阐述的,我的看法是,我们正在同3个敌人作战。第一个是德国人,第二个是天气,第三个是时间。我认为三者中天气状况是最关键的,因为当时我军的发病率第一次同我们的战斗伤亡率持平,天气状况也一直没有好转。至于时间,每拖延一天就意味着要攻打敌人更多的防御阵地。我进一步指出,已经没有充足的弹药供各集团军使用,但是弹药足以供应一个集团军。而当时第3集团军在接到指示后24小时内就可以发动进攻。激烈的争论之后,11月5日被确定为进攻的最早期限。进攻将在11月5日或其后的任何时刻展开。到时候,空军也将做好轰炸的准备。

  23日,沃克和埃迪在我的主持下开了一次会,就进攻细节作出了安排。尚未投入战斗的第3军军长米利金将军也参加了会议。会后,我察看了图尔附近的补给设施,第一次使用了从德军那里缴来的一节专列车厢,这是马勒上缴给第3集团军司令部的。据说这辆专列原是兴登堡的,后来成了戈林的专车。

  24日凌晨,德军用一门280毫米火炮或者榴弹炮向南希进行轰击,一直打到4点45分。其中三发炮弹落在离我的住处很近的地方,应该说,离我的住处都不超过35码。一枚炮弹打中了街对面正对我们的一所房子,从炮弹下落的角度来看,它离加菲将军的屋顶只有几英寸远,我们住所的玻璃几乎全部被震碎了。

  我听见废墟里传来许多人的哭叫声。于是我拿起手电筒走到街对面。我看见一个法国人正在那里使劲地换一条腿,似乎有人被压在废墟之下。我过去帮忙,抓住了他的另一条腿,那人发出了一声尖叫后,立刻哽住了,最后变得无声无息。我们过去查看,发现他的脑袋被压在了一张桌子底下,我们差点儿把它换下来。除了脖子被擒疼了以外,他没再受伤。

  在我们拽这个人的时候,被压在废墟后部的一位老妇人不停地哭叫。我的法国朋友不断地以这样的方式向她保证:“我求求您,夫人,别嚷嚷了。安静点,镇定些。想想吧,伟大的巴顿将军正忙着搬砖,所以您也会得救的。他还会大发慈悲,把医生和救护车找来。我再次恳求您安静些吧。”当我们救出这位不肯安静的老妇人时,第3枚炮弹飞来,差点击中我们,我们被激起的碎石砸得够呛。我真的认为,那天夜里我遭受的惊吓,超过了我从军以来的任何时刻。

  供应情况,特别是口粮、汽油和弹药的供应非常糟糕。因此,10月25日,李将军和他的下属私下拜访了我们,我想他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来改善这种情况。25日,D·T·科利上校的第26师的第104步兵团发动了进攻。他们只取得了四分之三的胜利,因为山的一部分还被敌军据守着。然而,保罗将军认为他们这个团打得够累了,他命令另一个团接替他们,于下午6点进攻。科利在下午1点听说了这件事,他赶到先遣营对大伙说,团的荣誉不允许他们把一件未完成的任务交给其他部队。他声称,他将亲自率领部队进攻。他英勇地完成了进攻,阵地被攻占了,但是科利被射中了右肩,子弹斜着从两肺之间穿过,从左肺的下端穿出,但是没有碰到心脏和血管,这真是一个奇迹。他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荣获的优异服役十字勋章上添上了一枚我授予的橡叶束。他彻底康复归来后,根据他的迫切请求,我们又让他指挥了一个团。

  我视察了第95师的3个战斗队,向他们发表了关于战斗的讲话。这时,我们认为已经弄清了指挥280毫米大炮轰击我们的敌人所在的观察所。我们制定了一个非常详尽的计划来攻克该视察所。我们以为它处在我们的战线之内,实际上并非如此。P.对俯冲战斗机肯定炸掉了这门炮,因为它再也没有给我们带来麻烦。弹药供应情况依然一团糟,汽油也不足以抵补每天的消耗。

  第761坦克营(由有色人种组成,P·T·贝茨中校负责指挥)于10月28日向集团军报到,这是向集团军报到的第一个由有色人种组成的营。

  28日,我指示沃克将军停止在迈齐莱斯一勒一梅斯附近傻乎乎的晃当。第叨师第357团已经在那里战斗几天了,现在要全力以赴地去占领它。29日,攻占成功了。但在这次战役中,G·B·巴斯上校受了伤,当时以为是致命伤,不过他还是康复了。

  29日,韦兰和我前往第12集团军群司令部,争取让第83步兵师协助我们即将发动的进攻。整个设想是,第83师穿过由第叨师控制的渡桥迅速前进,在波尔克的骑兵群的掩护下攻占萨尔堡。如果可能再占领特里尔。然后该师将回到第三集团军。经过详细讨论,布雷德利同意,只要我使用的团战斗队不超过两个,就交给我对第83师的作战控制权。我们讨论的另一个问题是,在进攻之前是否要将部队的兵力缩减到T/0标准,因为在休战期间,我们得到了充足的补充兵员,兵力第一次超过了规定标准。布雷德利对此做得很巧妙。他说:“你可以发一个通知,缩减超编人员的命令将于11月15日之后生效,到那时,敌人的行动可能已经使人员减少了。”韦兰将军要求留下第19战术空军航空队的一个战斗机大队(该队现已拨给第9集团军),我也极力帮他说话,但是我们未能成功。

  31日,我视察了第761坦克章,并发表了讲话。很多中尉包括部分上尉曾经在我的第9和第10骑兵队里当过军士。他们个个都是出色的士兵,但是我当时认为有色人种的士兵思维不够敏捷,难以胜任装甲部队的作战。我从未觉得需要改变这种看法。

  在我们离开英格兰之前,布雷德利和我曾经考虑向各师增派一名上校,这样如果发生伤亡,能有人迅速补进。这么做是必要的,因为团长和营长的年龄差异使得后者缺乏接管一个团的基本阅历。我找来负责这项任务的一个上校——鲍勃·西尔斯是我的同学,他比我大3岁。8月3日左右,他负责指挥第35师的一个团并一直指挥该团作战,直到10月31日。尽管他全身心地投入作战,而且细致严谨,但显然,如果他不被解除职务,他会累死在岗位上。他极有威望,事实上他亲手打死了7名德国兵。我相信这在任何战争中都将成为团指挥官的一项纪录。

  正如先前所述,当斯帕茨将军来看望伍德将军时,他对伍德住在如此潮湿泥泞的帐篷里感到过意不去,于是把自己的挂车送给了他。我们为伍德举行了一个赠送仪式,挂车不但宽敞,而且非常豪华。我从没见过有人像伍德那样兴高采烈,也从没见过其他人比他更坚决地不肯接受。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 推荐:《抗日战争书籍》 《心理学书籍》 《茅盾文学奖作品》

点击收藏 小提示:按键盘CTRL+D也能收藏哦!

在线看小说 趣知识 人生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