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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谁是西西里的主角

  策划西西里战役的第1装甲军,是由西线特遣部队大本营向新组建的第5集团军抽调官兵后的剩余兵力组成的。为了进攻西西里,集团军司令部加强了力量,西西里登陆后,它又更名为美国第7集团军司令部。

  盟军地面部队由哈罗德·亚力山大爵士将军指挥,它包括由蒙哥马利将军指挥的英国第8集团军和由巴顿将军指挥的美国第7集团军。美国和英国海军由安德鲁·科宁汉姆爵士上将指挥,空中由亚瑟·特德爵士上将指挥。

  盟军于1943年7月10日在西西里登陆。英国第8集团军从该岛东南部登陆,美国第7集团军从西南部登陆。

  8月16日深夜,H·B·舍曼上校指挥第3师第7步兵团攻占了墨西拿,次日早晨,巴顿将军进城。至此,西西里全岛解放。整个战役进行了38天。

   P.D.哈金斯

  攻占西西里

  我们进展得很顺利。为了节省时间,避免把战略搞得太复杂,我们在新的地点采取的是已经存在的潜水艇机制。因为那里不容易发现可登陆的海岸,我们可以在路上安排后备军。

  在北非战场安排后备军还是破天荒第一次,因为到现在为止,从艾森豪威尔将军往下,没有一个人采取过这种办法。事实上,我觉得人们很难意识到艾森豪威尔所指挥的每一步都需要多么大的慎重。如果没有他那种博大的胸怀、绝对的自信和十足的干劲,联军的真正伟大的胜利,特别是美国的胜利就不会到来。自从11月以来,他表现得更加坚韧不拔,这么做的同时,他冒了巨大的风险去面对突发事件。第一件是德国人在西班牙;第二件是必须在突尼斯保住一条不能削弱的防线。另外,他必须稳固众多联军将领松散的结构。事实证明,他卓越的领导才能和无比的勇敢足以指引我们走向成功。最后,我必须向您表达我的敬意,感谢您给我这样一个机会。如我所说,一旦我踏上摩洛哥的土地,我会用我的实际行动报答您,我发誓,当我登上这块最具历史意义的海滩,我一定要么作为征服者,要么成为一具尸体,在这之后才离开。

  1943年6月9日致弗雷德里克·艾尔

  在任何一场战斗中,尽职的将军的行为就是暴露他自己的特点,如果他不能把握自己也不会命令别人去做他自己不敢做的事。我坚信我的成功来自于我一直坚持这一看法……

  好酒,上好的鸡尾酒,我在过去的8个月里只尝到过3次,也许你在报道我的报纸上读到过……

  要是我玩不转了,我不希望在战后被人从坟墓里挖出来。对于我来说,与我的战士们躺在一起要比安息在文明社会伪善的坟墓群里舒服得多。这才是荣耀的未来……但是,请不要为我说过的话担心,因为我还没活够,还不想这么早离开人世。

  1943年7月5日致弗雷德里克·艾尔

  这封信将会在进攻发起之日寄出……这封信不是诀别信,像我这样高的头衔,已经没有太多机会接触到真正的打斗了。但是我可以长距离地在含油的水里游泳,水面上有火在燃烧,看上去也相当壮观……

  如果你从报纸上读到我被杀的消息,清等到战争委员会证实之后再相信,因为我通常命大,而且现在一点儿也没想到会死。事实上,我正希望碰上一些叫人兴奋的事,这会给我带来不少乐趣……

  如果我们除在到那边儿(指死后)就再也见不着了,我现在就断言天堂的狐狸跑得最快,天堂的猎犬也非常机敏,那里的雾堤又高又平,堤岸也很牢固。我现在听见马在阳光下欢呼:“呜呜呼!开始战斗吧!”

  1943年7月5日致妻子比阿特丽丝

  我们花了一个上午在西西里登陆……

  我想就快有一出浴血的景象了……

  我猜想我会不会被杀或受伤,可谁能猜得准呢?这是由命运决定的。

  我想我们的战争准备得十分充分,每个人都渴望痛痛快快地打一仗……我想当你接到这封信时,你已经成为寡妇或一位收音机的狂热听众,我相信你一定会是后者。无论如何我永远爱你。

  1943年7月11日

  我带着盖伊将军、斯蒂勒上尉和一些士兵在上午9点乘海军上将的汽艇离开了“蒙罗维亚”号,并于9点30分登上了杰拉海滩。

  站在海滩上,我看见两辆被地雷炸毁的‘大库斯”和大约7艘已上岸的小型登陆艇。就在这时,敌人向我们开起炮来,用的可能是88毫米或105毫米火炮。炮弹在离岸30码左右的海面爆炸。由于有临时修筑的掩体,炮火奈何不了我们。

  侦察车的防水布拿掉后,我想去东南方向海滨公路3公里处的第1师司令部。一进来拉城,我看见路左有一面军旗,于是决定去看看W·O·达比上校的突击队。真幸运,若是我们一直沿原路走下去,就会遭遇7辆正要进城的德军坦克。

  我们到达突击队指挥所时,达比上校和杰拉城正受到东北方向许多德国人和意大利人的进攻。达比的兵力有一个装备着缴获的德军77型火炮的炮兵连,第26步兵团3营K连,两个突击营,一个4.2英寸化学弹迫击炮连,以及第39工兵团的一个营。

  德军的那7辆坦克从右侧切断了达比上校同第1师的联络,并已从右边逼近到离城一千码的地方。

  我们登上了一处离前线约百码远的观察所,清楚地看见敌人正在八百码开外的田野上向前推近。

  达比往各条道路上都派出了由3牺半履带式装甲车组成的巡逻队。虽然它们不参加作战,仅运载工兵装备,但极大地威慑了显然没有机动火炮的意军。

  意大利人的推进似乎在门点50分左右停滞了。我们赶回达比的指挥所了解右翼战况,因为在杰拉城我们可以对右路一目了然。

  我们刚到,敌人的两架飓风式轰炸机开始往城里投弹。跟着,德国人的朋毫米火炮和多用炮便开了火。我们所在的建筑物被两度击中,街对面的楼顶也被炸了个大洞。尖叫声四起,不过除了一些平民伤亡外,官兵们安然无恙。

  这时候,一名第3师的军官率领10辆坦克从利卡塔到杰拉的海滨公路赶到了这里。B作战指挥部的两辆坦克也同时到达。

  我命令加菲封住杰拉城和第1师之间缺口,并派一个坦克连增援达比上校。达比立刻向他的左翼发起反攻,活捉500敌兵。捷拉城东的7辆德军坦克也被摧毁。

  我从那名刚从第3师赶来的军官口中了解了那里的战况后,便向刚刚赶到的罗斯福将军通报了第五师昨晚未能攻克目标的情况。我看第1师失利的主要原因在于攻击时没有动用反坦克炮,没有把火炮顶上去。不过在德军坦克反扑时,他们打得不错,消灭了好几辆。

  今天敌人的坦克约有14辆,我瞧见了其中的11辆。

  我打算到前线去看看艾伦将军和加菲将军。车子刚驶上大道,我们碰见了正朝这边来的艾伦将军,并一同把车停在一个小山坡上。此时大约是15点对分,有14架德军轰炸机从头顶掠过,遭到我军防空炮火的打击。我们驶离了大道,但由于大道与敌机飞行方向平行,有许多防空炮弹的弹片沿大道坠落。有一块弹片砸在离我和盖伊将军5至10码远的地方。在此次战斗中,我们看见两架敌轰炸机和另一架飞机被我军击落。

  之后,我们上车开到第2装甲师指挥部。在此逗留期间,一个德军炮兵连一直在轰击我们,好在他们的准头太差,或是因为我们背后的山太高而不易定位,几乎所有的炮弹都打过头了。我命令艾伦和加菲明天一早拿下邦德·奥利华机场。

  然后我们一路顺利地驶回了杰拉。不过我想,一位集团军司令及其参谋长在一条通过敌我两军交战前线并几乎是战场中心线的大路上驱车6英里,真是非同寻常。

  在返回杰拉途中,我无意间看见海上一艘在半小时前被德机轰炸的运输船冒起浓烟,接着发生的巨大爆炸将该轮炸成两截,冲天而起的白烟和黑烟高达数千英尺。直到我现在写这篇日记时,也就是6个小时后,那艘轮船的后半截还在海上漂浮着。船上的大部分军人共计115人获救。

  我们在杰拉海滩等候小艇接我们返回“蒙罗维亚”号时,我看见士兵们正干着一件无大的蠢事。他们竟然在一堆大约有300枚500磅炸弹和7吨对毫米烈性炸弹之间挖散兵坑。

  正训斥间,敌人的两架飓风式轰炸机飞过来轰炸海滩。所有的士兵都跳进刚才花的坑里。我继续在海滩上走来走去,很快就臊得他们从散兵坑里爬了出来。

  19点,我们浑身湿透地回到了“蒙罗维亚”号。这是我在西西里战场的第一天,我想我对得起自己的工资。

  1943年7月16日致妻子比阿特丽丝

  亲爱的:

  正如你将在报纸上看到的那样,我们对敌人展开了又一次进攻。当我们离开檀香山开始返航时,我军已歼灭了敌军大量坦克,俘虏敌军上万人并收缴了大批的枪支和弹药。

  敌人的诡雷曾一度计我们的人很恼火,但最终的结果却是使敌军的死亡人数超乎寻常。

  昨天我驾车到我们本地的一个战场巡视了一下,在10英里范围内到处可以闻到死尸上发出的难闻的气味。

  与敌军相比,我们的伤亡人数较少,但却失去了许多优秀的将士。

  我目前所在的城镇,对你来说,很有可能就是德军宣告他们已经重新占领的那个。这帮该死的家伙差一点儿就得逞了,但最终被我们赶了出去。我亲自指挥了这次战役,打得痛快极了。

  在我曾经去过的所有国家中,这是最糟糕的一个,到处充斥着尘土、污物、臭虫和土著人。

  我有一个相当不错的住处,美中不足的是厕所坏了,并且里面的臭虫、虱子和蟑螂四处横行。处于饥饿和绝望边缘的当地人并不欢迎我们,四处伏击,这显然对我们不利,但更倒霉的往往是那些狙击手。

  我的指挥部设在一座异教徒的神殿当中,经过战火的洗礼后,目前殿内只剩下一根饰有凹糟的柱子,我猜这座殿是出自埃及人之手,因为它具有莲花状的柱头。lpe3年7月18日

  自10号凌晨成功登陆后,我们继续向前推进并比原计划提前一T好几天。这得益于开战以来我们一直对敌人穷追猛打,不给其喘息之机。

  意大利人和德国人耗费极多的人力、财力和时间构筑的防御工事也帮了我们的大忙。因为正如特洛伊城墙和根亚欧洲的古罗马城墙的修造者,敌人过于迷信坚固的工事,以至于削弱了战斗力。要是他们把修建工事所费力气的三分之一花在作战上,我们也许永远无法突破其防线。

  再者,大多数士兵来自意大利北方,意卒虽打得很顽强,可德军的战斗力比被我们在突尼斯歼灭的那部分德军要糟,尤其是他们的坦克部队。说白了,他们有勇无谋。

  胜利应该用俘虏和所缴枪炮的数量来说话。尽管我讨厌数字,可我还是要说第8集团军的俘虏到昨天为止并没超过五千人。

  敌人用士兵尸体引诱我们向前推进,然后给我们背后一击,还使用了达姆弹。我们伤亡不少,可他们的损失更为惨重。

  战斗在比斯开里机场以南进行得异常激烈。我驱车在战场上穿行6英里,敌兵尸体的腥臭到处可闻。

  德国人有好几次在意大利人的后面埋下了地雷。一旦有人企图退却,就会被炸上天,因此意大利人对德国人厌恶之极。

  战场上涌现出了许多英勇事例。10号那天,一些意军坦克冲进了由达比上校及其二个突击管防守的杰拉城。达比亲自用一架轻型机关枪从射击孔对付一辆50码开外的坦克。当地发现子弹打不透坦克装甲时,就赶紧冒着3辆坦克的炮火冲到海滩上,弄到一门对毫米机关炮。用斧子劈开炮弹箱后,他又急冲回山上,刚一就位就看见一辆坦克从前面不到一百码的地方向他逼来。第一发炮弹未能挡住它,第二发把它打瘫了。他往坦克盖上扔了故燃烧弹,把龟缩不出的敌兵烤了出来。

  第二天,达比被授予一个团的指挥权,官加一级。但他拒绝上任,因为他希望能够同他带出来的士兵继续并肩战斗。同一天,韦德梅亚将军请求降职为上校,以便能够亲自指挥一个团。我认为他们都是好样的。

  在登陆期间,一个炮兵中尉驾着他心爱的“小熊”式飞机从一艘军舰的飞行甲板上助滑50英尺后起飞,冒着敌人的炮火在小城上空盘旋到天黑。他的飞机虽被数次击中,但他坚持向第3师师长不断地报告地面情况。

  一艘身长175英尺坦克登陆舰的一名海军军官发现水太浅,无法将舰首抵上海滩,于是就横过舰身用两门抓毫米舷炮打哑了敌人的机关枪,使得部队顺利登陆。

  海军的炮火支持即海面上的军舰炮击海岸,棒极了。我们曾在夜间请求他们的炮火支援,他们第三次齐射就命中了目标。

  我所见过的最可怜的、被上帝遗志得最干净的人民就在这个国家。有一天我在几乎快被敌人攻破的城里看见几个平民在炮火和轰炸中死于非命,而全城百姓竟鬼哭狼嚎了大约对分钟。

  除了牲口因被善待而肥大一些,与非洲相比,这里简直一无是处。

  这儿的马车很独特,像个4英尺见方的大箱子,棱角都有床柱一样的木方。木方间的板面上画有彩图。车厢底板和车轴间有云形装饰,好像1880年前后修建的房子的游廊。

  拉车牲口驾轭上有一个突出约两英尺的长针,许多马匹的笼头顶端都有羽饰。

  我们在城郊打仗的头二三天里,当地居民对我们至少可以说不友好。但自从瞧见我们可以打败德国人和意大利人,他们便消除了对美国人的故意,有时还找我们讨烟抽。

  占领巴勒莫

  1943年7月23日

  21号下午,我们拿下了凯斯特韦凡诺东北方的一个要地,并从那里出动了第2装甲师。此前,该师一直在本岛中部按兵不动,敌人一时无法摸清它的动向。

  我军从下午4点起开始进入阵地,天黑时一切就绪。第二天一早,他们开始了势如破竹的进攻。

  我们的第一个行动是突破敌人的前沿阵地。第41步兵团在第“团一个中型坦克含的支援下完成突破,打得敌人开始溃逃。敌人曾三次想狙击我们,每一次我们都用坦克对付他们。

  一次,我们的一门装备在半履带车上的75毫米榴弹炮同一门五百码开外的德军105毫米火地互射,并将它摧毁。这是一场无畏而幸运的炮战。

  敌人在巴勒莫西南方的山区进行了最后一次顽抗。这是块最难啃的硬骨头,不过最终在我们的大炮和坦克面前土崩瓦解。

  我们遇到了一些我从未见过的最巧妙的坦克馅饼。德国人在公路的右半边挖了一个长约代英尺、深10英尺的大坑,然后在上面棚上细铁丝,再撒上上,伪装成路面。接着他们又在大约30英尺远的路左边造一个同样的陷阱。他们在每个陷阱前部架上铁丝网,诱使我们的坦克去冲破铁丝网而后直落馅饼。幸运的是我们并没有中计。在其它地方,敌人也挖了许多约20英尺宽。15英尺深的坦克陷阱,绵延数英里。但我们紧贴公路边缘爆破前进,一路畅通无阻。

  我的车子随纵队前进,受到第2装甲师的热烈欢迎。他们似乎都认识我,所有的人都向我敬礼,然后挥手致意。

  离城不远时,天已黑了。我让师参谋长R·F·派瑞上校给我带路。他确信我军已经打破城池,因此我决定进城看看。

  我们向前行驶时,看到两旁的山峦部在燃烧。拐上一条在山崖边上凿出的长路,我们开始在一个几乎望不到边的村子里穿行。村街上挤满了居民,他们高喊着“打倒墨索里尼!”“美国万岁!”

  我们进城时,城里的情景同刚才的村子差不多。在天黑前入城的军官中有凯斯将军。市民们把鲜花扔到他们经过的路上,并捧出很多的柠檬和西瓜,险些把他们撑死。

  市长逃跑了,但我们抓住了两个将军,他们都说很高兴被捉,因为西西里人不是人而是畜牲。那天我们俘虏敌兵近万人。23号早上巡视港口时,我经过一群俘虏。他们都站起来向我敬礼,然后开始欢呼。

  港口的破坏并不严重,但其附近街区却惨不忍睹。大约有两个街区的所有建筑都成I废墟。一些轮船和小渔轮被整个儿从海里掀到了岸上,除了炸弹我想不出别的原因。港口里的许多小舟都被炸沉了,有些则炸成了两截儿。

  我们将司令部设在所谓的皇宫,并让战俘对其进行自希腊人占岛以来的第一次清扫。我们还让战俘扫除街.上的垃圾,填修船坞的弹洞。

  这儿的意大利人长得比我们在岛上其它地方看到的要顺眼,身材高一些,岁数也大一点儿。

  红衣主教来见我。我告诉他我对意大利军队的愚昧和英勇感到惊讶。说他们愚昧,是因为他们为一个注定要失败的事业卖命;说他们英勇,则因为他们是意大利人。我要他将我的话转告意军并广为宣传。我又指出,我们已经显示出消灭他们的能力,如果他们执迷不悟拒不投降,那只有死路一条。说实话,我取消了空军和海军的打击计划,因为我觉得人员伤亡已然很重,而仅凭第2装甲师的力量足以在不给敌人造成无法弥补的损失的情况下攻取巴勒莫。

  我深信,这次行动将被载入史册,当然也会被利文华思军校作为恰当运用装甲部队的经典案例写进教科书。我还相信,历史研究将证明,凯斯将军的部队在路况更糟糕、对抗更猛烈的情况下创造了比德军著名的闪电战更快的进军速度。我们没有浪费任何时间。自今晨起,我们夺取了北面的公路,并调来炮兵支援第2军将于几天后发动的最后攻击。

  1943年7月26日致妻子比阿特丽丝

  沿岸地区的所有城镇都建在高高的多石的山上,其中许多是有名的古城。然而,现在战争使所有的一切都面目皆非,这里已成为我所见过的最糟糕的地方,光秃秃的山峦看起来就像一丝不挂的婴儿。

  自去年11月盟军在北非登陆以来,奥马尔、特里和蒙蒂一直在苦战,毫无疑问,胜利最终是属于我们的,但这需要时间和耐心。

  德国人当中不乏伟大的士兵,但他们却紧握着死神的手不放。这一点,他们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了。那一天,我到医院去探望伤员。在这个过程中,我为他们中的许多人颁发了紫心勋章(颁给作战受伤的军人),最后,我来到了一名头戴氧气罩的士兵面前,当时他已处于弥留之际,仅凭加氧来维持呼吸,这意味着我很有可能失去一名优秀的战士了。我有种强烈的愿望要为他做点儿什么,于是,我摘下头盔,蹲下身去,将一枚紫心勋章别在他的衣服上。然而,就在那一瞬间,奇迹发生了,他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度过了生命的危险期。我很欣慰,也很自豪,为我的战士,也为我自己。

  1943年7月27日致妻子比阿特丽丝

  我现在的住所是意大利皇家宫殿,这座宫殿建于公元1600年,如今虽然已经被现代化了,却远非清洁之地。当我在曾经被那些便秘的皇族熏得恶臭的厕所里方便时,我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

  我睡的床最下面是一个弹簧床垫,上面是3个羽绒床垫,每次当我躺在上面时,头脑中都会闪过豌豆公主的故事,惟一遗憾的是你不在我身边。

  我们吃饭的地方在皇家宴会厅,非常之大,我想大概能有100英尺长、40英尺宽吧。

  没有脑子的斯蒂勒看了一眼这座宫殿,对我说:“将军,依我看,你完全可以找到一所比这个又旧又脏的垃圾场更好的地方来住。”

  这个又旧又脏的“垃圾场”大约有两个街区那么长。一端是办公处,中间是教堂,另一端是起居处。在这部分有两个大的天井,还有一座大型楼梯,你可以登上楼梯或是乘坐一种环绕而行的电车,在你想下的地方下车。

  战争远没有结束,但最终的胜利是属于我们的。目前我们正与英军——我们的兄弟部队——进行一场艰苦的比赛。我个人认为我们较他们占优势,我对国内传媒的报道深感惊讶,英国人居然几乎不承认我们的存在。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我无从知晓。但是,只要我能继续战斗,我决不介意何时、何地与何人作战,这是一场终极游戏。

  第7集团军司令部美国陆军758号信箱

  1943年8月1日

  普通命令第10号

  告全军书

  第7集团军及第22空援部队全体官兵:

  在海军和空军的协战下,你们已成功登陆,并在四天的时间里克服了艰难困苦,连续作战,击毙和俘虏了87000多敌兵,摧毁和缴获了361门加农炮、172辆坦克、928辆卡车、190架飞机。你们是了不起的战士。总司令艾森豪威尔将军和集团军司令亚力山大将军为你们的战绩感到欣慰和骄傲。

  你们和英国第8集团军正乘胜追击。你们仍将无坚不摧。胜利就在眼前,终将属于我们。下一步,我们将直指墨西拿!

  美国陆军中将小乔治·巴顿司令下发等级:

  1943年8月2日致妻子比阿特丽丝

  最近一段时间,我们总是有贵客登门。先是蒙哥马利,然后是迪克,今天是亚历山大。

  他是个相当不错的伙伴,同我一样对废墟很感兴趣。我领他参观了我的宫殿,他最感兴趣的是一个议会厅,大约有140英尺长、&英尺宽,四壁和天棚都是有关希腊神话的壁画,神话中的各路神灵都被描绘得栩栩如生。

  这座宫殿的中间部分建于公元1000年左右,其中还包括一个基督教的礼拜堂。据说是一位诺曼底的公爵在1040年建造的。掌管这个礼拜堂的是一个年迈的法国人,他告诉我这个礼拜堂是专门为皇族作礼拜用的,尽管如此,他却坚持要为我作一次弥撒,我同意了。我决定在整个作弥撒的过程中一直跪着,以示虔诚。因为我的膝盖下面是一把天鹅绒的祷告椅,所以跪在上面并不是一件很难过的事情。管事是一位善良的老人,他痛恨墨索里尼。当我跪在那里的时候,我注意到四周的墙上有很多的壁画,祭坛的后方还有各种雕刻的图案。其中有一幅耶稣的头像,是我所见过的同类画像中描绘得最为精致的。是啊,所有的征服者都会在成功之后向被征服者的神父献媚邀宠,因为在他们眼里,宗教作为一种意识形态的形式,是控制人们思想的最好工具。

  1943年8月9日致妻子比阿特丽丝

  前天晚上,我们发动了一次登陆进攻。敌人束手就擒,没有进行任何形式的反抗。当我们进入一个果园时,发现有400名德兵正在睡觉,因为太太黑没法开枪,所以接下来是一场白刃战,毫无疑问,我们赢了。

  那大我看到了一封在一个德国兵尸体上发现的信件。在信中,他说目前的战况要比斯大林格勒战役时的情况还要糟糕,他预感到自己生还的可能性较小,所以写信向父母诀别。不管怎么说,他的判断还是相当正确的。

  过去的30天对我来说是极其漫长的。自盟军登陆以来,我们一直表现得非常出色。美国军人卓越的战斗力,军事运输的惊人的高效率,布雷德利、凯斯及所有军事指挥人员的努力,所有这一切为我们取得一个又一个胜利提供了最为可靠的保证。

  我热爱战争,这一点毋庸置疑。

  在连续3天在最前线指挥作战之后,我在帐篷里呆了一天,这是我度过的最长的一天。如身处地狱般难熬,我能够听到远处的枪声,最最该死的,是它们对我产生了最直接的影响。只要听到枪声,我就会如同听到命令一般,一跃而起,准备冲到前线在。军人与战斗是不可分的,作为一名军人,我为自己所从事的这项事业而自豪。战争是我的全部所需。

  1943年8月10日致麦克奈尔

  在这个气候炎热的国家,战士们脚上的鞋由于是人造鞋底而特别地烧脚,因此大大削弱了这种鞋底不打滑的优点。

  我坚持认为,如果可能的话,轻型坦克上万毫米口径的炮应该换成57毫米口径的。

  另外,我认为陆军应该由两个步兵军组成,而每个军应包括3个步兵师。

  在每个军中,两个师是老兵,另一个是由新兵组成的。此外,还应配有两个装甲师。这两个装甲师不一定归入一个军,但这两个军一定是精通战略战术的,而非行政管理的。

  如果现在有一支按照上述要求组建起来的陆军,我会任命布雷德利将军为司令;或者布雷德利将军手中有这样一个陆军部队,他可能会任命米德尔顿将军为一个军的军长,而任命凯斯为另一个军的军长。我认为部队的司令官应该具有不同的个性。比如说,凯斯以勇猛见长,而布雷德利和米德尔顿则更善于有条不紊地工作。尽管三人的个性不同,但他们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绝对的忠诚和卓越的指挥才能。

  如果能有一个装甲军的话,我会推荐哈蒙将军做其统帅。我希望你能够接受我的这些胆大妄为的建议。我知道自己称不上是一名伟大的陆军司令官,但请相信这是我的经验之谈。

  1943年8月18日致妻子比阿特丽丝

  西西里战役使西西里岛再次成为世人瞩目的焦点。

  我们于7月23日开始的进攻是有史以来最艰苦、敌我双方对峙时间最长的一次战役。

  我们在敌军后方开展了三次登陆战役,敌人进行了顽强的抵抗,但我们比他们更勇武,更厉害,也更伟大。

  对于这次战役,大多数将军都心存遗憾,但我却没有。

  当然了,如果不是作战计划中那次愚蠢的变动,10天之内,我就能攻克墨西拿。但是如果那样的话,我将不得不返回向巴勒莫进军,这样看来,我就没有什么值得遗憾的了。

  墨西拿是我见过的破坏最严重的地区,整个城市已经被彻底摧毁了。

  此外,我们先于英军26小时到达墨西拿。因为我成功地指挥了这次战役,并且获得了第2放勋章,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使命,但我并不希望这样,我所需要的是另一次战役,战争的胜利者应该也是和平的缔造者。

  1943年8月22日写给妻子的信

  每一次大型战役之后,都会出现一段平静的时期。

  但是,就我个人而言,我一直在忙于慰问各种部队单位,并对其作战情况进行记录。我打算从那些从头至尾参与整个战役的士兵那里得到最真实的情报,如果我能做成这件事,那么这将成为历史上的第一次,那些无名小卒也有机会向世人表达他们的思想。

  像往常一样,这一回我又让艾森豪威尔将军感到头疼了,但我想他会很快忘掉这件事的,因为还有许许多多的比我的问题更重要的麻烦事在等着他去处理。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我们谁也不得而知。事实上,我认为我们要做的事将视政治局势的发展而定。毕竟,任何事都可能发生。

  在距离我们的住所见英里的地方有一个小海湾,我们可以去那里游泳。那里的海滩是我所见过的最美丽、最干净的一个。

  岸边有许多张满方帆的小船。今天下午,我打算乘上一只小船到海上去转一圈。我发现勇气对士兵来说是最可贵也是最缺乏的品质。我们的麻烦多数来源于恐惧。而恐惧又似乎是人的一种天性,正如一首诗中所写的那样:恐惧,嗅,恐惧,它是我的小弟弟。

  美国陆军758号信箱

  1943年8月22日普通命令

  第18号第7集团军全体官兵:

  你们跨海而来,在接受血的洗礼后戴上了胜利者辉煌的王冠。经过38天不辞辛劳地连续作战,你们在战争史上写下了光辉的新篇章。

  冒着敌人最猛烈的炮火,你们所向披靡。你们攻克巴勒莫的惊人速度与夺取特洛依纳和墨西拿时的英勇顽强相得益彰。

  我军的每一位官兵都功不可没。攻城拔寨的不休战火映衬着步兵的勇敢和坦克部队的刚猛。

  工兵部队在艰险地带奇迹般地筑修通途。后勤部队战功卓绝。通信部队架设了310,000英里长的线路,救生单位救治厂我们的伤员病号。

  海军在各种情况下给予了我们无私无畏的支援。在整个行动中,海军控制着天空,坚持不懈地配合地面部队。

  正是由于你们的并肩作战,敌军113,350名士兵被歼被俘,265辆坦克、2324辆汽车和1162门大炮被摧毁,此外还有数百吨军用物资被缴。

  但你们的胜利远远超越了这些数字统计。你们重创了敌人的军威。

  美国总统、陆军部长、总参谋长、艾森豪威尔将军、亚力山大将军以及蒙哥马利将军都向你们表示祝贺。

  你们将英名永存。

  美国陆军小乔治·巴顿司令

  1943年9月26日写给艾尔的信

  既然我来到了西西里,我准备去天主教堂看一看,我之所以这么做,主要是出自政治原因,同时也出于对上帝的崇拜,因为我认为他在许多问题上是公平无私的。

  那天我把军中所有的传教士都集会在一起,我告诉他们如果他们中的任何人能够在布道时不超过10分钟,我将给予他经济上的奖励。宗教联盟若是知道了这件事会把我打扁的。

  今天下午,我和一位意大利的银行家及其家人出去野餐。显然,战争的恐怖丝毫也没有影响到这一家人,因为他的两个女儿非常漂亮,而她们的母亲至少有三百磅重。这两个漂亮的姑娘实在不应该与她们的母亲一起在公共场合露面。因为种种迹象表明,这位母亲还有增加同样重量的可能性。

  他们给予我的种种礼遇曾一度把我逗乐了。特别是当我想到在不久的将来,我就可以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在自家的牧场上自由地行进时,我的心情好极了。如今在国外,自由和清静是我最渴望获得的两样东西。迫击炮和装甲车的喇叭声一直尾随着我。

  那天我乘上一趟专列,前面有一列火车负责察看前面路段上是否埋有地雷,后面有一列火车负责察看在我的身后是否存在危险情况,想想当时的情景真是有趣极了。我想这可能就是许多将军变得呆板易怒的原因吧。只要我能看到它有趣的一面,我是不会变得易怒和呆板的。

  西西里战役杂闻

  1943年10月

  西西里的硝烟已消散了很久,如今我可以大致写写此次战役中的趣闻和后续事件了。

  首先我想说说运输舰上的事儿。一次,登陆艇的吊艇柱断了,小艇确进了我的舷窗。起初我们还以为炸弹来了。由于我们刚才是和衣而睡,因此很快都上了甲板。我们目所能及的海岸一片火光,有的地方像烈焰焚山。有的地方则恰似一条火线。

  火光的间隙处不时有探照灯突然扫向海面。有趣的是,我们在甲板上可以借着岸上明亮的火光看报,而敌人却显然从岸上看不见我们。我想这是因为折射和烟雾的缘故。

  每当岸上闪起探照灯,我们的驱逐舰和巡逻艇就立即向它齐射曳光弹,密集如群蜂归巢,于是那探照灯也就立马没亮了。

  我们发现,沿岸大火是因我们的烈性炸弹炸着麦地而引起的。西西里人真走运,因为麦子已收割,烧的不过是留在地里的麦秸而已。

  南西西里人可能是岛上最脏的居民。有些人竟真地跟死人同居一室好几天,原因是懒到了连尸体都不愿搬出去的地步。而当我们用挖猫耳洞的铁锹掩埋那些死尸时,他们竟发火说死人应该卧葬而不应立葬。我们则说除非他们自己动手挖坑,否则我们一律立埋。

  有一次我在住所的后院看到过8个小孩儿,11只山羊,3条狗,一群鸡仔儿和一匹马,个个都在地上找脏东西吃,可个个都活得好好的。我猜,吃番茄酱长大的西西里人都吃出了免疫力。他们是这样做番茄酱的:堆集大部分是熟透了的番茄,用手把其汁肉挤在旧床单、纸片、门板或随便什么东西上,然后将那些血糊糊的东西放上几天,再盛进托盘里堆在道边晒干。因为道上从不清扫,满是细菌的灰尘就落在了番茄酱上。这就是他们拌通心粉吃的番茄酱。

  由于受德国人的点拨,意大利人在碉堡营造上颇具心计。不过他们常常聪明过头了,因为他们竟用干草或树枝伪装碉堡,而我们用一发燃烧弹就能解决问题。

  另外,他们还不辞劳苦地在碉堡外面罩个水泥房子,一旦要用碉堡就轻松地踹开水泥墙。不过这种碉堡再多我们也不在乎,有一个营一天就端掉了39座。

  在杰拉时,我们由于缺水和其它原因决定喝香槟酒。虽搞到了一箱看起来不少的酒,可染不住人多,不到两天便一滴不剩。真得想点儿办法弄酒。为此,由主教出面斡旋,我们从监狱里弄出一个黑市贩子。我们从他手里买了许多香槟酒后,他就回去接着坐牢了。

  阿格里琴托是希腊最古老的城市之一,后来又成为迎太基最早的城市之一。阿格里琴托有3座漂亮的希腊庙:朱诺庙、康考迪妞庙和荷克利斯庙。诸庙间由一条甫道连通,甫道两侧排着不少石墓,如今已全被盗空。

  该市市长是位建筑学家,他领我参观了这三座庙宇。在最大的也是最破的荷克利斯庙,我问市长是否是地震毁了它。他说:“不是,将军。它是另一场战争的牺牲品。”我问是哪场战争,他说它毁于同罗马人进行的第二次布诺战役。。

  达太基人于公元前470年开进阿格里琴托极有意思地表明世界大战自古有之。当时巡太基名义上是泽克西斯大帝的盟友,其实是个臣属国。那时候泽克西斯大蒂正打算越过希拉斯邦德进攻希腊。为了防止希腊人从叙拉古和意大利东南角各域发兵增援母国,泽克西斯命令沙太基人在西西里和意大利东南登陆,旨在牵制希腊殖民地的兵力。

  由于这次行动的组织和后勤工作很复杂,加上路途遥远,连信使从撒丁岛到迦太基都差不多要走上一年,即使我们使拥有迅捷的通讯手段也不敢保证能作出完善的计划。结果,迦太基约30万大军在阿格里琴托和西部沿海登陆后,花了整整5年才打到叙拉古,并在那里全军覆没。

  在一个叫塞杰斯塔的小道口,我和修·加菲看见了一座我们所见到过的最漂亮的庙宇和剧场。除了房顶已不复存在外,那座庙宇保存得非常完好,几乎没有修缮之处。鉴于希腊人是在公元前470年即大约2500年前被赶出西西里这一地区的,那么此庙的建造时间肯定还要早。

  该庙还有个特别之处,即柱子不是通常那样的一块整石或由二三截柱子组成,而是用许多小石块垒成。尤其要说明一点,即便在2500年后的今天也别想用尖刀插进石缝。

  我8岁时,一个叫布里斯班的牧师对我说,他参观巴特农神殿时把丝帽放在石阶的一端,然后走到举目可见的另一端回头观望,竟瞅不见那顶丝帽。这就证明,为了体现出理想线条,希腊人在庙宇上构筑的直线实际上是曲线。我和加菲在塞杰斯塔的庙宇里用两项扣在一起的钢盔做了个试验,石阶形成的曲线真的使我们看不见盔顶。

  那座剧场建在高山之巅,可容纳二千人左右。观众在此除了可以欣赏表演,远方迷人的海景也尽收眼底。显然,造这座剧场的希腊人就住在剧场后的村子里,但由于其子孙后代不可避免的相互残杀,村子早已荡然无存,只能凭散乱在山上的雕凿过的石头依稀辨出它曾经存在。说起残忍,我读过的书上说大半个比萨城都是用从迦太基运会的石头修建的。

  我对叙拉古这座城市及其港口情有独钟,因为这里所经历的两栖登陆战也许比世界上任何一个港口都要多。凭港远眺,我仿佛看见希腊人的3层长桨战船、罗马人的单层战船以及汪达尔人、阿拉伯人、十字军、法国人、英国人和美国人等正乘风破浪而来。他们仅是曾经觊觎或征服过这个港口的一小部分列强。

  初到西西里岛我们就惊奇地发现,同撒丁岛和科西嘉岛一样,这里的沿岸有许多小塔。建塔之风显然是于1500至1600年间来自热那亚。先是有人自己找好地点筑成小塔,然后跑到政府说如果政府肯付钱,他或他全家愿意守塔。钱数不多,一年下来相当于我们现在的50美元。很显然,塔是最先由他们而作阿拉伯人建造的。

  西西里的另一个显著特点是,几乎所有的城镇都像帽贝似地贴着陡峭的山峰而建。走近细看你就会发现,其最高建筑都不外乎诺尔曼城堡的遗址。

  诺尔曼人于900至970年间占领着西西里。其间每位诺尔曼绅士都在他所能找到的最高峰上为自己建座城堡。这就是大多数城堡的来历。天长日久,加上逐渐富有,主人们又给城堡增修内栅外墙,但这并不普遍。随着城堡士兵的后裔和当地居民搬进城堡寻求保护,城镇便逐渐形成了。

  巴勒莫的皇宫就是这样建成的。它的原址是阿拉伯人在火山岩上修建的一座被称做“克萨尔”的城堡,有两条小溪环绕。严重风化的火山岩依然存在,阿拉伯人公元750年先后筑造的‘晓萨尔”城堡也仍是皇宫中基的一部分。遗憾的是,它也风化得厉害,只有从地基和内墙才能看出其本来面目。

  我们在古皇宫的地下室发现了诺尔曼人的国库。它由两间建在岩床上的石室组成,一间完全建在另一间当中,只有打开两道门并穿过一条短廊才能进入中间石室。打开外门进入走廊时,内室门便自动关闭;内室门打开时,外门也会自动合上。内室有个20英尺见方、10英尺深的石坑,底部是一整块岩石,上面堆满了奇珍异宝,有花瓶、盘子之类的物什。

  内室四角的顶棚上各吊有一个大酒坛。警卫一进门便可看出是否有人动过坛底儿,而钱就装在坛子里。

  当我们路过或攻打这些城镇时,我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一小撮当年占山为王的骑士和武士。与我们万马奔腾般的坦克、大炮和步兵相比,他们在数量和装备上简直不堪一击。

  然而,我们也有一些古代骑士及其臭气熏天的坐骑能够读懂并会嘲笑的东西——我们临时拼凑的骑兵。为了进军我们不得不杀向地面条件极其恶劣的地区,在那里,我们只得组织临时骑兵。士兵们找到什么骑什么——骡子、毛驴,有时还有公牛;鞍子有当地土货,有意军战利品,有的干脆就是张垫子。

  一次我遇见一个把从意军手里缴来的鞍子随便绑在马脖子上的年轻骑兵。当我拦住他询问他为何如此备鞍时,他的马一低头,他狼狈落马。他说他以为马鞍就是这么个备法。我猜他即便是骑过一次牲口,那也是在马戏团里骑在大象头上。

  不过,这些乌合之众还真管用。说实话,若没有他们我们就不可能打赢这场战争。我们都抱憾美军缺乏一支配备大炮的正规骑兵。如果有的话,一个德国鬼子也休想逃跑。

  当地人的家居生活很独特。由于他们从来不想在专门的地方做饭,大街便成了厨房。自从用上了我们丢弃的5加仑油桶,他们的炊事器具变得像样多了。他们不但在街头做饭,而且还在街上坐卧。更让人不舒服的是,他们还在街上通宵达旦地唱歌。因为他们爱吃大蒜——许多老人背着一串串蒜头沿街叫卖,其歌唱既刺耳又刺鼻。

  西西里人比阿拉伯人爱惜牲口。他们从不使用马街,所有的骡马都只带马勒。西西里牲口均为圈养,是我见过的最驯良的。为了赶牲口拉车或往前走,西西里人嘴里发出一种介乎嘟略和呻吟之间的声音。他们没有让马匹停下来的词令,因为只要他们一停止哼哼,马儿就会自动收蹄儿。

  有件与摩洛哥大兵有关的事儿很有趣。一个西西里人跑来告状,骂摩洛哥人或叫古恩斯人都是贼和杀人犯,有时还糟蹋妇女。他说他可以理解并原谅他们的这些恶行,不过他们闯进他家宰了他的兔子并在客厅里剥皮就未免太过分了。

  西西里人一生中大部分时光都是坐着度过的,那么几千年后考虑考虑做把舒适的椅子应是很自然的事。然而,他们坐石头。土块、箱子和其它任何东西,可就是不坐椅子。不过,他们很快活,对自己的肮脏也不在乎。我看,让他们同我们看齐是错误的,因为他们既不欣赏也不喜欢我们的生活水难。

  科西嘉岛好似把落基山脉最差的部分扔在了大洋里。除了连绵不断的由光滑的花岗岩构成的秃山,这里一无所有。但该岛有两个突出特点,一是它完全属于法国,二是它未遭空袭。来到一座不经炮火改造的城市真让人难以置信。阿亚克休就是如此。

  可那不勒斯却被炸得很惨。不过由于我军的周密安排,码头作业基本未受影响。庞贝是保存最完好的废墟,同时也最能让你领略建造者的思想。遗憾的是,进攻时我们不得不轰炸它,不过万幸,造成的破坏并不大。

  1943年10月6日写给儿子乔治的信

  我理解你现在作为一名回读生的心情。你必须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我知道要做到这一点很难,但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我敢肯定那些与他们以前的同学常在一起的回读生在自毁的路上越走越远,因为正如你说的那样,无论是以前的同学还是现在的同学都不尊重他们。

  我知道,由于我的缘故,你在军校里很自然地会成为一个引人注目的人。如果你能保证使自己的言行与名声相符的话,引人注目并不是件坏事。许多人失败的原因不在于为人所知而在于默默无闻。

  如果想在购买衣服的方面省钱,那么,每年圣诞节前夕,总会有个别军校学员考核不及格。如果这些人当中有人跟你身材接近的话,说服他将其制服卖给你,之后拿出去改一下。你的衣服不会很多,但每一件都应当是熨好的。

  自信是一个人成功的关键。

  如果在你心中知道自己想做什么,那么你就一定能够成功地做成这件事,其它的一律不予以考虑。这一点是至关重要的。至于我现在的情况,到目前为止,我还不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我相信,正如我刚刚教导过你的那样,只要有自信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能够应付自如。

  1943年11月20日写给妻子的信

  昨天晚上,我们吃了一顿非常油腻且难消化的意大利晚餐。意大利人的饮食习惯实在让人瞠目结舌。

  首先上的是提神的甜酒。

  然后是一道汤,接下来是一种厚度达4英寸的馅饼。里面有土豆、奶酪、鱼肉、豆子以及其它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东西。这道菜不仅内容丰富而且数量充足,这是坐在我身边的胖胖的女主人的拿手荣,为了表示对她高超厨艺的肯定,我不得不吃了两份。

  接下来的一道菜是按层排列的,我想如果有哪位能够和我们共进晚餐的话,他一定会喜欢这道菜的,若有可能的话,还可作为标本带回实验室去进行研究。这道菜的第一层,也就是最上面的一层是龙虾,接下来是贝,然后是什锦蔬菜,再下面是奶酪,再下面……只有上帝知道那是些什么东西,最糟糕的是所有这些东西的上面都沾满了一层厚厚的蛋黄酱。感谢上帝!这道菜不是我身边的人做的,所以我只吃了很少的一份就应付过去了。

  最后上的甜点是可怕的意大利奶酥,只需看一眼它的外表就足以想象其油腻的程度。不幸的是,这道菜是女主人专门为我准备的,所以我不得不把它全部吃掉。

  然而最令人佩服的并不是意大利人的烹饪技术,而是他们大得惊人的胃口。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如此大的某量,而他们居然每人至少吃两份。一个13岁小女孩的饭量足以让一匹马相形见拙。晚饭后,我特意观察了一下这个小姑娘,看看她是否会因为吃得过多而胀得鼓鼓的,可是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她吃多了,她看上去和吃饭前没有任何区别。当我们回到家后,科德曼,一个平时很少喝酒的人,建议我们大家痛快地喝一次威士忌,以便消化掉我们体内的食物,于是我们照他说的话做了。事实证明这个建议不错。

  1943年11月28日致艾森豪威尔

  最近几天来,我一直在读奥斯堡的大作《诺曼底征服史》。它讲述的是来自诺曼底的12个兄弟在60年的时间内征服了整个意大利南部的故事。他们曾一度将边境线扩展到了目前我们的第5军和第8军控制的地区。和我们一样,他们也曾控制了西西里以及非洲的许多重要港口。

  他们在战略战术方面和我们有许多相同之处。他们制定作战计划时极注意细节和精确度。他们总是搞突然袭击,让敌人防不胜防。他们精通登陆战,善打攻击战。在这种残酷无情的攻击战中,他们的装甲骑上往往能发挥坦克的作用,所向披靡,势不可挡。

  当然了,他们所进行的战争,无论是在攻陷区域还是作战时间方面,都是不能与你在去年领导的那几次大型战役相提并论。

  诺曼底人的许多战略战术是值得称道的。在这里值得特别提到的一点就是他们往往能够抓住绝好的战机,以少胜多,以弱胜强,这也是你经常运用的策略之一。尽管你们在战略思想上有相似之处,但在具体运作方面,你却比他们胜出一筹,因为在使用这项战略战术的过程中,你从未遭受过毁灭性的打击,而诺曼底人却因为贻误了两次战机,而被彻底地消灭掉了。

  我的这番话听起来似乎是在胡说八道或是阿谀奉承,但事实绝非如此。诺曼底人花了足足九百年的时间才得到了世人对他们军事才能的认可,这是一个令人遗憾的事实。我不希望历史重演这一幕,所以我想通过这封信,代表我自己,在你还活着并且能够享有这份快乐时,把本应属于你的荣誉和赞许带给你。

  希望你能在1943-1944年度取得更辉煌的战绩。我将一如既往地永远忠诚于你。“飞临埃及”

  既然电台和报纸都说我到过开罗,那我现在可以写写它了。

  我和科德曼上校及8名第7集团军参谋部的军官于12月12号7点15分从巴勒莫起飞,先飞到班加西加油和吃中饭。

  班加西机场离城约15英里,除了满眼的小炸弹和炮弹弹片外,其它都还好。此地没有任何界标,几乎寸草木生。加之地形起伏,一些地方1500码外就会看不见大部队,我们只得动用了导航设备。这样的地形真少见。我忽然想到,观察汽球和从前的炮兵指挥的梯子在这里可能会大有用场。地面是干旱的褐色泥土,比因迪奥的沙地好走多了。可如果几辆车走一条车辙,地面便会碎裂。怪不得有人曾告诫我们,沙漠车队不能相继而驶。不过在国迪奥我们发现,汽车最好还是一辆跟一辆。当然,这儿比我国的沙漠易于行军,尤其对装甲部队而言。

  从班加西我们横越沙漠飞到托卜鲁克。这是座遭过重创的小城,人工港里满港破船。

  我们从托卜鲁克沿铁道线飞到爱尔·阿拉曼。尽管飞得低,我们也很少看见被毁的车炮,也根本看不到电线。

  我们又从爱尔·阿拉曼飞到亚力山大,然后经尼罗河三角洲飞抵开罗。绿色的尼罗河同褐色的沙漠任清分明。我听说除去这片约150英里宽的尼罗河三角洲,埃及的其余国土只是块不足对英里宽和大约2500英里长的狭地。

  飞近开罗时我们惊喜地看见了金字塔。亨利·麦特兰一威尔逊爵士将军的营务副官H·切普曼·沃克尔少校在机场迎接了我们。他把我和科德曼接到了将军府。我们访问开罗期间一直就住在此处。我们到时,将军不在府上,可他的前参谋长和另外几个军官住在这里。这儿虽不气派,却很舒适。它位于城南一个叫马地的城区,距城15分钟车程。切普曼·沃克尔少校给我们看了他安排的一个很周详的日程表。我们都同意了。1943年12月13号

  我、科德曼和切普曼·沃克尔少校在威尔逊将军的秘书兰弗的夫人的陪同下,上午出去买了趟东西。

  开罗真是个令人沮丧的地方。整个城市和它的居民看起来就像1928年的纽约。街道两边停满了汽车,还有一些停在街心。所有的商店都人流如潮,货物也琳琅满目,就是价格令人咋舌。我问了一下,一双丝袜竟要4镑。

  成群结队的埃及农民比我曾认为是人类佚德的西西里人还要矮。阿斯旺大坝的建成使一种淡水蜗牛大量繁殖,而这种蜗牛却是一种钩虫的寄生体,从而构成健康威胁。钩虫病使埃及农民长期腹泻,性功能减退。为了解除痛苦恢复精力,他们抽起了大麻。大麻见效了几个月后就再也不管用了,农民们由此也更易染上钩虫病,形成了恶性循环。战争爆发前,大麻的贩卖控制得不错,结果百姓很不满。一打仗,大麻好买了,他们皆大欢喜。他们衣着很脏,生活习惯也不卫生。在一条淡水运河上,我看见一个人正往河里拉屎,而在他下游不足10码的地方,一个女人正在洗衣服,再往下游不远处一个村民正在挑饮用水。

  在埃及的总人口中,除了几百万农民平均每人只有五分之四英亩的土地,大约一千二百人拥有其余所有的土地,而剩下的人则一无所有。农民的平均收人每年只有50美元,从中还得抽出一部分支付饮用水费。

  尼罗河中的船同古埃及时的船只外形一样。但自从公元262年以后他们就用阿拉伯三角帆取代了以前使用的方形帆。尽管样子难看些,但这些船航行起来还真不错。据说一个英国公司引进了一些为与本地船争夺市场而专门建造的小帆船,引来很多本地船的围观。但我觉得本地船虽没有龙骨,但有个既可当舵也可作活动龙骨的大舵,也有一定优势。

  买完东西,我们去颇有名气的“牧羊人”旅馆喝鸡尾酒。酒不错,但每杯贵达一个半美元。

  下午,我们参观了英国坦克学校。他们虽办得有声有色,但赶不上我们在诺克斯或本宁的学校。

  圣土

  1943年12月14日

  早晨7点,我们飞往耶路撒冷,从坦尼斯湖以南某地飞越运河。那儿离犹太人渡河地很近。

  在此次飞行之前我从未想到犹太人渡运河时根本无需涉水,因为有一条露出水面的沙地从苦海直通地中海。不管怎么说,他们确实过了河。拿破仑也是在差不多同一个地方过的河,但当时风向变了,因此损失了辎重。

  我们从运河沿着艾伦比的进军路线飞行,从位于爱拉里希旱河的当年的战场上空飞过。它并不像书上讲的那样,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

  比尔西巴及其周围地形并不太复杂,但此地完全是片沙海,艾伦比能率一支骑兵通过真是匪夷所思。

  我们从比尔西巴又飞越了希布伦和伯利恒,从耶路撒冷以南转而向西飞抵滨海的阿克尔。一些汽车在机场迎接我们,驱车30英里后我们到了耶路撒冷。

  人称巴勒斯坦为“牛奶和蜂蜜之国”,是与周边的沙漠相比而言。这里只有光秃秃的石山,零星地挺立着一些要死不活的橄榄树。我们没看见一个蜂窝,倒是看见了一些含羞草。

  军区司令官D·F·麦克奈尔在耶路撒冷迎接我们。他给我们派了一名在耶路撒冷居留了很长时间的英国牧师领我们观光。

  我们从耶路撒冷于1099年被首次占领时唐克雷德进城通过的那座门进入这座城市。圣墓教堂是基督的墓地,也是十字架竖立的地方。此地由天主教、希腊教和哥普特教教徒共同管理。出于巧合或英国人的政治远见,这儿的看门人是个穆斯林教徒。

  我在耶路撒冷游览期间,4名便衣警卫紧跟左右。这一反常举动使我感到惊奇。最奇怪的是,我进墓地时他们也跟着。大家也许觉得这种地方最可能发生暗杀。

  我们从墓地来到耶路撒冷骑士在那儿被授名的十字军教堂,里面陈列着一把据称是当时使用过的宝剑。我觉得那宝剑是假的,因为剑柄的形状不对劲儿,而且剑的分量也不够。十字军宝剑的剑柄通常是用石块或铅块雕刻而成,而且当时实际是绑在剑根上的。而它的剑柄像个粗短的橡子,不过护手和刀刃的模样一点儿不差。

  随后又来到曾竖立十字架的地方。罗马人占领期间,此山被挖去大半用于填充墓室和在墓堆上修建维纳斯神庙。我们看见了一个祭坛,据说它就建在原来立着十字架的地方。

  我为玛丽·斯卡利求到了一串念珠,并在祭坛上开了光。

  离开教堂,我们沿脏乎乎的十字架圣道走到罗马圣坛原址,行程不到半英里。沿途除了天主教徒使用的十字架圣坛之外,还有许多希腊教徒的圣坛。一个希腊教徒在这条短道上可能要走上一天,因为他得在每个圣坛前停留。

  离开圣坛,我们驱车赶到杰西曼花园。那里有一些可能在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时就已存在的橄榄树。

  同驻军司令吃过午饭后,我们驶回机场,然后经加沙沿海岸线飞回开罗。虽然我刻意观望,但仍找不到地面上的战争痕迹,不过确实看见了曾使坦克受阻的仙人掌丛。我们正好在天黑时到了开罗。这一天,我们走过了犹太人用了40年才走完的路程。

  15号,有名学究被安排领我们参观,我们以为要去金字塔。我们到“牧羊人”旅馆接这位学者时,听说我想去金字塔时他甚感吃惊。他说他虽在开罗生活了40年,但只去过一次金字塔,而在开罗惟一值得一看的是清真寺。我告诉他我已看过所有想看的清真寺,就用不着麻烦他了。

  带着一个说话流利却肚中无物的当地向导,我们乘车来到金字塔,可金字塔起码令我本人很失望。它比墨西哥城的金字塔小,也无甚特点。狮身人面像比我想象得要小,且损坏严重。不过,狮身人面像脚下的石庙却很不错。看得出来,古埃及人是先把岩石堆砌起来,然后再挖出教堂或坟墓。

  有一座墓的墓顶是一块长对英尺、宽6英尺、厚2英尺的磨得很光的石板,嵌在槽口和直立的墙壁里。它完全是用青铜凿于凿磨的。埃及人很早就发明了锻造青铜器的方法,不过已经失传。

  5点30分,我给中东司令部约500名全体军官作了个有关登陆战的报告。我自我感觉报告讲得不赖,英国人都一反习惯地鼓起掌来。一些人还写信给我,其中一人写道,他在毕生的军事生涯里学到的东西还赶不上从我10分钟的报告中得到的东西多。1943年12月16日

  负责接待来访军人的比尤蒙特·奈斯比特少将带我到了“牧羊人”旅馆,接上参谋部的其他军官,沿淡水运河行驶了两个半小时后到了位于小苦湖岸边的联合作战训练中心。英国人对我昨天的报告很感兴趣,并要我给在此负责英军训练的正.M.斯科比中将及其大约200名学员重讲一次。

  这个训练中心虽比不上我们在莫斯塔甘姆的训练中心那样大和那样好,可有一两项改进的训练方法。他们制作的舰舷模型一直伸进水里,真正的登陆艇可以靠在旁边,学员们可以练习跳到网上再上到登陆艇。

  返程中我们遇到了常见的沙暴,沙尘中什么都看不见。

  亨利·麦特兰一切森爵士将军已经回来了,并正在吃晚饭。他身材高大,爱开玩笑。他给我的印象比我所遇见的其他英国军官好。所有这些包括将军在内的军官都对我对蒙哥马利将军的看法感兴趣,可我出言谨慎,不为所诱。

  17号,奈斯比特将军引我去见波兰第2集团军司令安德斯将军。他陪我和参谋人员她往位于三角洲东部的法库斯附近的波兰军营。我们检阅了一支非常威猛的仪仗队后便去吃午饭。安德斯将军席间将波兰中将的军衔别在我身上,并赠我波兰第2集团军的臂章。为免于失礼,我将我的美国军衔和第7集团军臂章回赠给他。

  他给我的最强烈的感觉是血气方刚。他在一战时是俄军某师参谋长。他已7次负伤,两次获波兰勇士勋章。他的军队中既有英国人也有美国人,是我见过的最精神的一支精锐。他笑谈若是他的军队介于德、俄两军之间,他们将很难决定最想去打谁。检阅了波兰第2集团军后,我和卡明斯上校应勒旺特军区司令亚瑟·威利斯爵士海军中将的先前之约乘车驶往亚力山大。我们横穿整个三角洲到达该市,遗憾的是我们大部分路途是摸黑前进,沿途没看到多少东西。

  1943年12月18日

  10点钟,参加过4次全国大马赛的莫斯利上校把我们接到了游艇俱乐部。一位海军上将迎接我们,并派船载我们参观港口。

  然后我们参观了英军坦克修理厂。它虽很大,但组织和修理工作却不敢恭维。我们还看见他们用手工做垫片。

  我们在大漠中穿行了约150英里回到开罗。

  1943年12月19日

  我们早上7点钟飞离开罗,经尼罗河飞往卡尔纳克。威尔逊将军派埃默里少将随行。这位少将是个埃及通,是当年挖掘塔特王陵的卡特尔远征军的第二号人物。

  卡尔纳克位于尼罗河东岸。我们来几辆破福特牌汽车从机场来到河边,然后乘一条当地船过了河,之后又乘另外3辆福特车来到了国王谷地。有趣儿的是,埃默里少将以前在这儿从事了不少文物发掘工作。

  我们先进了塔特王陵。埃默里少将说它很小。里面原来有一口石棺,旁边另有3口棺材,如今仅存第二号棺材,里面是塔特王的遗骨。第一号现存开罗博物馆,属纯金打造,重达七千磅,价值连城。塔特王长眠的第二号棺材是木头的,但外面包了层金片。摆在最外侧的第三号木棺也在开罗博物馆。

  埃默里少将说,国王的陵墓大体是依照他的官宅样式建造的,每个墓室里的摆设都与其官宅里的东西—一对应。他又说,由于塔特王陵的珍品大多已被取走,其他要参观的陵墓中的东西肯定要多。而且,与拉米西斯二世的陵墓相比,塔特王陵只不过是个鸽子笼。

  我们从国王谷地驱车来到底比斯,参观了塔特国王之后的那个朝代的宰相的陵墓。此陵最有意思,一是因为它是埃默里少将发现并挖开的,二是因为它是埃及少有的几个浮雕不落俗套的陵墓之一。该陵进口一侧的浮雕是老式的,另一侧则相当现代。其原因是宰相任职期间发生了宗教改革,他的陵墓一半建于改革前,一半建于改革后。

  还有一点很有意思,即在这里可以看出埃及人是怎样工作的。在这座没有完工的陵墓的墙上,你可以看到艺术家画的雕画线条,也可以看到粗凿出来的雕画,最后还能见到已经完成的雕刻作品。

  我们又开车来到拉米西斯二世的庙宇和宫宅。他在叙利亚打仗时看到了城垛,回来后就在宫墙上仿造。这一点挺有意思。

  我们过河,吃罢午饭,就去参观了卢克索庙和卡尔纳克庙,两座庙相距半英里远。当然,那些热衷古迹的人应该先去看埃及以外的古迹,因为一旦看了埃及古迹,其它古迹便不看也罢。

  卡尔纳克庙的庭院里有一个罗马广场。广场本身虽颇有气势,但不怎么醒目,因为埃及碑林使之黯然失色。

  卡尔纳克庙里还有一处古埃及人用来搬运盖房子的石头的斜面。

  庙里还有几个方尖塔。埃默里少将强调,纽约、伦敦、巴黎和马德里也有这样的方塔。但老练的工程师们总是铲塔基,因为塔身怎么也竖不直。而卡尔纳克庙的这些塔每个虽重达75吨,在不铲塔基的情况下却分毫不差地垂直干地面。

  天黑后我们才飞回开罗。第二天,也就是20号,我们飞到了巴勒莫。马耳他

  戈特勋爵元帅邀请我访问马耳他。所以我去了阿尔瓦尔后,便同科德曼上校、斯蒂勒上尉于1944年1月4日乘飞机启程了。由于我们飞抵马尔他的时间是3点,因此有时间从第2军去年春天打过仗的战场上空飞过。

  当我们飞至康士坦丁堡西北大约6英里处时,飞行员海泽上尉说他曾在附近看到这一个罗马古城。我们往下巡视,马上就看到了。它是座很大的城市,有座保存完好的庙宇和漂亮的剧场。不过,我所能找到的地图上都没有标出这座城市的名字。

  在飞经特贝萨时,我们从我头一次接手第2军的地方上空掠过。我脑海里浮现出充斥坦克、大炮和营帐的战场。但虽仅过了不长时间,战争的痕迹就已无影无踪。

  特贝萨很多的临时弹药堆放地曾是德军从凯瑟琳山口进攻的目标,如今那些弹药场早被清理干净,一切都似不曾存在,我们在弗里安那和加夫萨的指挥部也同样不知去向。

  俯视着我们在爱尔圭塔战役中的战场,任何人都会清楚地认识到美国军队的伟大。山区艰险得出奇,我庆幸打仗时并不了解地形的崎岖,因为当时我们没有飞机侦察地貌,只有靠地图作决定。我当时要知道地面条件如此恶劣的话,可能就不会打得那么勇猛。但我们需牢记,战场的艰难程度对我对敌都是一样。

  另一方面,那条联通我们冲地和我为之焦急了好几个小时的核树公路并不像地图上显示得那样险恶。当时我要是能从空中看一看这条公路的话,我也许会睡得香些。

  过了爱尔圭塔,我们飞经马克纳西。我们损失的所有装备包括废弃的坦克同样已被清除干净。

  我们在3点钟抵达马尔他。它与我的想象有很大出入。这儿到处都是村庄和夹挤在村庄之间的小片农田。不拥挤的开阔地就是机场。

  该岛是由软质气孔石构成的。这种石头在开采时软如木头,但一暴露在空气中就会变硬。

  众所周知,为防御德军轰炸,马耳他的许多重要设施都藏进了山洞。可我相信,那些山洞之大以及挖洞之易并非广为人知。当然,德国人的闪电战后,英国人搞的大坚壁也是值得称道的。

  我的朋友帕克空军中将领我们视察了所有的防空装备,包括一些山洞。他在战时曾任英国皇家空军驻马耳他空军部队司令并取得出色战绩。该部队是我所见过的英美军队中着装最考究、纪律最严明的空军部队。

  次日,戈特勋爵的助手霍兰德上尉领我们在岛上玩了一圈,参观了城堡、码头、几座教堂和其它景点。这儿的城堡与我以前见过的大不相同,虽建于沃班时代前,但可抵御大炮。大多数城墙的厚度达8至比英尺,城垛是供大炮而非小型武器使用的。

  在1528年马耳他大围困期间,三大要塞——一个在岛上,另两个分别在两个半岛上——由大约400名骑士和800名雇佣军镇守。抗击大约四万名土耳其军队的进攻。

  在构筑这些要塞时,本岛得天独厚的条件被得到利用。挖去岩石便可成墙,挖下的岩石又可加高城墙。

  马耳他的骑士图书馆最有意思。一位图书管理员带我们参观。他能讲读9种语言原稿,所以绝对有能力翻译馆中珍稿。

  一本1420年的古书讲述了圣徒安东尼一生被以美女形态出现的魔鬼纠缠的故事。我之所以对该书特感兴趣,是因为书中一副插图画了一家销甲商店,里面挂卖从l100年初到1400年间的各式甲胄,好似当铺里挂售衣服一般。问题是,大多灵敏的历史学家根据时间给铝甲分类,然而我们有图画证明,直到1400年所有的销甲包括锁子甲和锁片甲都仍在使用。

  另一本有趣的古书是《圣经》的木制原始版本。书中所有的大写字母当初都被省略,到后来才用手补写上去。

  要成为马耳他骑士,一个人必须有16代贵族血统。因此,想当骑士的人得提供族谱,并交宗谱纹章院验证,如属实则他就可以当上骑士。保存在图书馆里的所有这些族谱记载着从1100年至今的骑士名字,因此成为世界上最庞大的家族世系图。

  除了具备16代贵族血统,一位骑士还得随战舰出海18个月,然后再去医院干活。

  骑士还必须进行四项宣誓——贫困、贞洁、谦恭和服从。贫困宣誓要求他把现有财产的五分之四献给骑士团。但如果他是一名成功的骑士,则可从骑士团得到百倍于所献出的财物。因此,大多数骑上死时都极富有。尤其是1800年以前,情况更是这样。当时的骑士控制了地中海海盗买卖,并利用对土耳其人的仇恨掩饰他们对土耳其人以及其他可劫之人亲自动手掠夺的手段。

  贞洁宣誓是非强制性的,骑士团团长除外。为了减少属下的淫荡活动,团长让所有的姑娘住在城堡港口的对岸。若一个骑士想会情人,就必须划船过去,因此坏了名声。显然,还得受到其他骑士的讥笑。

  谦恭宣誓即给一个穷人洗3次脚就简单完事。服从宣誓是严厉强制的。

  马耳他的普通百姓从未见过山、河、湖、森林和火车。据我的朋友讲,他们根本就没有去看这些景物的欲望。如今想起这些还颇有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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