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战火纷飞的年代里,有不少同志英勇牺牲。组织上把这些烈士的子女,集中在一个学校里,过着供给制的学习生活,学政治,学文化,参加劳动。全国解放后,学校搬到北京,仍过着供给制的生活。北京市一○一中学的前身,就是这样的一个学校。
周总理非常关心这个学校学生的思想教育,特别是革命传统教育。
一九五三年五月二十四日下午两点多钟,周总理和邓颖超同志来到这个学校,同学们闻讯从学校的四面八方汇集在总理的周围。一个同学指着廷晓说:“这是我们学生会副主席。”总理拉着廷晓的手说:“噢!你是副会长。今年多大了?”“二十。”“上几年级了?”“初三”“上学晚”总理沉思地自言自语。总理又问:“你们的伙食费是一个月十元钱吗?”回答:“是啊。”总理又问:“每月还给你们零花钱花吗?”回答说:“发两元钱。”“衣服呢?”总理说着,朝周围同学们的身上看了看。“衣服也发。”“多少钱你们知道吗?”同学们作了回答。“单衣两套十七元,棉衣十二元,加上伙食费,那就是说,每个月每人平均是十四、五元哪!”总理说着推开高一(二)班教室的门看了看,又问:“你们这里有没有工农群众的子弟?”“现在还没有。”“你说说,你们要是和工农群众的孩子在一块好不好?”总理停下脚步,象是要考一考廷晓,考一考同学们。廷晓不自然地笑了笑,吞吞吐吐地说:“有一定的好处,也有一定的不好处。”“你说说有什么好处?”总理直视着他,态度亲切但又有些严肃。廷晓半天答不上来。总理又转向大家说:“他回答不上来,你们谁能回答?”
同学们开始感到总理提出的问题有着某种深刻的含义了,都认真地思索起来。因为没有思想准备,一时没有人回答。
“年纪不小了,二十了。”总理打破了沉寂,象是责备,更象是鼓励地说。廷晓又想了一下,说:“为了领导上好照顾我们。”“为什么要照顾你们?”总理接着又问。廷晓又答不上来了。总理说:“道理很多,也很简单,你们应该会说了。”总理为了使所有在场的人都能听见,便提高声音说:“党中央和人民政府一向就认为干部子弟不应特殊化,应该和广大劳动人民的子弟在同一个学校里,一起学习。你们的父兄,是从劳动人民中成长起来的,在艰苦的革命斗争中,一直是和人民群众打成一片的。你们自己也应该这样做。让你们住在西郊,和社会上几乎隔绝开来;又有多少好处呢?”总理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看到大家都在认真地听着、想着,又说下去:“建国四年了,我以为这样的学校已经改变了。今天才知道还没有改变,所以特地来看看。”
“你们要听毛主席的话!”总理洪亮的声音,在楼道里回响,“毛主席是人民的主席。你们要是变得特殊化了,脱离群众了,人民是不会答应的,毛主席是不会同意的。人民的领袖,人民的政府嘛。我们也是听人民的。”说到这里,总理拉开初三(一)班教室的门看了看说:“你们头脑里千万不要滋长特殊化的思想。你们应该为人民好好学习,将来为革命做更多的贡献。”总理抬起右手,加重了语气说:“如果说要特殊,你们就只能在多做工作这一点上特殊。”同学们向总理抬起来的右手望去,只见那白布衬衣袖口上,精心地补着一圈几乎看不出来的补钉。
“你们听说过满清的八旗子弟吗?”总理亲切地问,“八旗子弟,就是满清的贵胄子弟。你们会写贵胄的‘胄’字吗?”总理接着说:“‘胄’字,就是胃字出头那个‘胄’。这些贵胄都是立有战功的满清开国功臣,自小骑马射箭,能征善战,以后带兵灭了明朝,建立起满清帝国。可是到八旗子弟就不行了。他们从小娇生惯养,不骑马了,要坐轿,整天提着鸟笼子东游西窜,游手好闲,坐吃俸禄,不劳而获,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直至成了一群腐败的大烟鬼。后来,在帝国主义列强面前,他们束手无策,一败涂地,屈膝投降,最后丢了天下。当然,这是一切剥削阶级必然的下场!你们是无产阶级的后代,那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你们的父辈为人民流过血,立过功,但他们是无产阶级的战士,既没有什么遗产留给你们享用,更不会留给你们任何特权。如果说他们给你们留下了什么,那就是一副更艰巨、更光荣的革命重担。”总理语重心长地说:“我们无产阶级应该是一代胜过一代,”
总理兴致勃勃地观看了校园。走进宿舍,看到屋里是泥土地,睡的床是用木板搭起来的,大通铺、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一床紧挨着一床,在阳光照射下,排成一条直线。总理点点头说:“标准不算很高,生活还不算特殊。”从宿舍出来,总理又向用席棚搭成的食堂走去。这时,欢乐的人群跳跃着,鼓着掌,要求总理给大家讲话。总理说:“我的话都讲了。”掌声更热烈了。总理望着一张张热烈期待的面孔,向高处走了几步,站到一个土坡上,用洪亮的声音说:“我的话都给你们副会长说了,就是希望你们不要特殊化,不脱离劳动,不脱离群众,要向劳动人民学习。”接着又重复讲了满清八旗子弟如何腐败的故事,并强调说:“我们无产阶级是一个新生的革命的阶级,无产阶级应该一代胜过一代!”又说:“过去,因为是战争年代,你们的父母投身于紧张激烈的斗争,需要公家照顾你们。现在情况不同了,这种性质的学校将来是要改变的。你们拥护不拥护?”这时,热烈的掌声和欢笑声响成一片。
下午四点钟,开饭钟声响了。总理让大家去吃饭,可是有谁肯走呀!总理看大家都不走,就走进伙房看望正在忙碌的炊事员,还亲口尝了尝饭菜。临走,周总理和邓颖超同志慈祥地微笑着,亲切地向大家频频挥手。同学们目送着总理的汽车在热烈的掌声中缓缓驶去。
2007/09/10
五十三、革命干部后代不能脱离工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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