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好了，最近国内报到，告我们不少关于中俄协定停签的消息，在每一则的新闻中，几全足以证明我们在前几期报上所分析的中俄交涉停顿的内情，丝毫不爽。现在为揭明此中黑幕，特将北京传出的几条重要消息，择录如下：
一、报载王正廷在交涉未停顿前向人云：中俄交涉，何日能解决，尚说不到，大概至迟亦总在一年以内。其中，如俄国领事裁判权之撤销，关税之改订，是皆我国乘此与列国平等之唯一机会。盖俄国既将领事裁判权撤销，则即借此例以与他国交涉，他国亦自不便拒却。至关税修改一层，尤其利于我国，因我国如正式开关税会议，各国中也有一国每年只有二吨货物、三吨货物输出入于我国者，尔时彼亦必须参列发言，我国亦须与彼为一种外交之活动，是真不合算。如我国此时与俄国将关税改订，则已有先例，此后再正式与各国举行关税会议，各国自当较为顺利，是皆中俄交涉中之最易交涉者。其中所最难解决者，则为中东路与外蒙撤兵之接收问题。外蒙撤退俄兵一层，俄国已经允许，惟须附一条件，即我国须派兵接收，此后保其无有白党俄人之再起，并维持外蒙之治安。关于派兵一层，如派张作霖之兵，则洛吴绝对不愿意。若由政府派遣直隶军队，则奉张必定反对。即派遣军队亦必不能到达所在地。当局近拟派冯玉祥前往，而尚在斟酌未定者即系此故。即或奉直双方商洽妥贴，任何一方派遣军队前往接收，而其军队开拔费即无出处……至中东路问题，则除俄国各问题不易解决外，尚有其他第三国之多少的关系。总之，此为中俄交涉中最麻烦的问题，此时亦不便谈。
二、交涉既停顿，北京政府既撤王职而径以顾维钧当其冲，且电各省声明对于俄约须加修改。王正廷亦通电答辩，电文中有云：“……故此项条约（俄蒙条约）虽不明言取消而自然消灭。质言之，此项条约既未经中国政府许可，而外蒙又为完全中华民国领土之一部分，苏俄又须尊重中国在外蒙之主权，则此项条约之废弃，且系原始无效，已不待言。而政府坚持将此项条约之废弃须详定在协定之内，反若先已承认苏俄与外蒙所订条约为有效，而今日始议废弃之也。第二点，外蒙撤兵问题，俄代表声明一俟撤兵之条件（即期限及彼此边界之安宁办法）在会议中商定后，苏俄军队尽数撤退，□□□□则主张改为苏俄政府，声明一切军队应从速尽数撤退，其撤退时期及关于双方边界安宁问题于会议中商定之。细绎此项修改文字，与原文并无出入……”
三、北京国会弹劾王克敏案文：“……人第知金佛郎案发生后，国会搁浅，疆吏违言，人民指摘种种不可思议之事，皆王克敏一人之所酿成。而不知此次变幻迷离之中俄外交陷于无可挽回之绝境，其内容罪恶，仍不离乎王克敏。盖中俄交涉案中最重大之问题为收回中东路，中东路之资本为道胜银行，道胜银行之股东又与中法实业银行之股东一而二二而一者。王氏欲贯彻中法实业银行复业之希望，不能不间接维持道胜银行。而中俄协定之不利于道胜银行，尽人皆知，故不能不设法破坏，以达其最后之目的。遂使交涉停顿，功败垂成……”
四、北京学界探悉中俄交涉垂成破裂，协定中规定俄国放弃庚子赔款专充教育费，亦为一主要原因。北庭多希冀将此款充政费，事实上王克敏尤早挪用，恐协定成立，学界即将竭力争回，故宁以破坏为延宕。现对学界严重压迫（北京学生对中俄交涉举行游行事，为军警解散且遭毒打）亦正因此。
【注释】
〔1〕本文原载一九二四年5月15日出版的《赤光》第8期，署名“飞飞”。
2007/09/10
破坏中俄协定的几重黑幕〔1〕（一九二四年五月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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