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主席，并报刘朱：
关于绥远问题〔2〕，已按照预定步骤解决。绥远方面二十四日共来了十五人，董其武、王克俊、孙兰峰、刘万春、鄂友三、张朴〔3〕均在内，高克林〔4〕亦同来。来后由一波〔5〕与傅〔6〕和董、王、高等分别谈了话，又与大家合在一起开了会，一波与傅都做了报告，最后（前晚）由我约傅、董、王、高及薄、聂〔7〕、澜涛〔8〕共同谈了一次话，商定扣起刘万春，留下鄂友三、张朴，并将刘万春事当众宣布。关于抗美援朝，绥远已在开始动员，决定扩大动员，以利部队开出绥远。傅、董提出因对刘案〔9〕出乎意外，引咎自责，对部队信心减少，故傅主张三个方案中采一个：第一是将傅部混编于解放军；第二是将军官解甲归农，部队分编；第三是整个部队开出绥远整编，并给一些新兵补充（上次我曾提到过）。董则只提前两个方案，显然是试探。于是我做结论：一、任何部队团体都会有坏人的，现在有，将来还会有，坏事由坏人自己负责，领导者不要气馁，应引为教训，坚决肃清坏人，提拔好人，这才是部队的健康现象，信心不是减少，而应是增强。二、历史关系不能割断，傅、董对绥远部队应积极负责改造，动员他们参加抗美援朝，而不是独善其身，避险不管。三、改造的办法，遵照毛主席指示，绥远部队在傅、董领导下，应是开出来整体改造，不采取混编分编办法，更谈不到解甲归农。四、部队开出，估计会有部分跑掉或当土匪，绥远今后便应当清匪土改，以巩固后方。五、绥远省主席仍由董负责，董不在可由王代拆代行，或另荐他人代理，部队官兵家属，绥远政府应保证予以照顾。傅、董等得此结论，表示满意，只声明绥远代主席以何人为妥再商量，因傅要王（傅的人）随董去。昨今两日一波与傅、董、高〔10〕等便执行前晚商决之事。今晚由我出名宴请绥远来人（除刘、鄂、张三人），并拟将上述五点当众宣布，以推动部队于十二月中开出绥远。济南至泰南线也宣布了，十九兵团与之合作，相互学习和观摩，也打算讲一讲。董等拟明日回绥，傅亦去。
目前只有一个问题，即董带兵出来用何名义，傅、董、王均以此为问，我与一波揣其意在兵团司令，因陶峙岳、陈明仁〔11〕均得此级头衔。我意可以给他一个兵团名义，其军队十个师旅单位，将来只能编为一个军，还需给他一些新兵。即使成一个军如陈明仁，兵团司令名义仍可存在。董要高克林同志不可能，但可以发表高兼兵团政委，将来拟商调宁夏主席潘自力〔12〕去董部任政委，但须与西北局商榷后才能决定。关于兵团事同意否，请立批示，告江青写一条子告我，因我正在和他们谈话。
周恩来
二十九日晚七时
【出处】
根据手稿刊印。
【注释】
〔1〕在平津战役中，中央军委指挥中国人民解放军创造了解决国民党军余部的三种方式，即天津方式、北平方式和绥远方式。正如毛泽东所指出的：“绥远方式，是有意地保存一部分国民党军队，让它原封不动，或者大体上不动，就是说向这一部分军队作暂时的让步，以利于争取这部分军队在政治上站在我们方面，或者保持中立，以便我们集中力量首先解决国民党残余力量中的主要部分，在一个相当的时间之后（例如在几个月，半年，或者一年之后），再去按照人民解放军制度将这部分军队改编为人民解放军。”平津战役胜利结束之后，绥远国民党军处境更加孤立。经过傅作义的斡旋，国民党绥远省主席、西北军政长官公署副长官董其武、国民党军第九兵团司令孙兰峰等同意接受中共中央提出的和平解决绥远问题的主张。一九四九年九月十九日，董其武、孙兰峰等率部六万五千人起义。一九四九年十二月，绥远起义部队改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十六军、第三十七军和骑兵第四师，归中国人民解放军华北军区建制，由中国人民解放军绥远军区指挥。华北军区抽调一千八百余名政治干部赴该部加强对部队的领导和教育改造工作。一九五○年十二月，中央军委决定以第三十六军、第三十七军和骑兵第四师组成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十三兵团（司令员董其武，政治委员高克林），列入中国人民解放军华北军区建制。本篇是周恩来就绥远起义部队的改造问题给毛泽东并刘少奇、朱德的报告。毛泽东于十一月三十日批示：“已告周照办。”
〔2〕绥远，旧省名，辖今内蒙古自治区中部地区，一九五四年撤销。绥远问题，指绥远起义部队的改造与改编问题。
〔3〕董其武，原任国民党西北军政长官公署副长官，绥远起义后任绥远军政委员会副主席，当时任绥远省人民政府主席、中国人民解放军绥远军区副司令员。王克俊，原任国民党华北“剿总”副秘书长兼政工处处长，参加了北平和平起义，一九五○年十二月起任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十三兵团副政治委员。孙兰峰，原任国民党军第九兵团司令，绥远起义后任绥远军政委员会副主席，当时任绥远省人民政府副主席、中国人民解放军绥远省军区副司令员。刘万春，原任国民党军第九兵团副司令兼第一一一军军长，绥远起义后继续任军长，当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十六军军长。鄂友三，原任国民党军整编骑兵第十二旅旅长，绥远起义后继续任旅长，当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骑兵第四师师长。张朴，原任国民党军第三一九师师长，绥远起义后继续任师长，当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一一师师长。
〔4〕高克林，当时任绥远军政委员会副主席、中国人民解放军绥远军区副政治委员。
〔5〕一波，即薄一波，当时任中央人民政府委员、政务院委员兼财政经济委员会副主任、财政部部长。
〔6〕傅，指傅作义，当时任绥远军政委员会主席。
〔7〕薄，指薄一波，当时任中央人民政府委员、政务院委员兼财政经济委员会副主任、财政部部长。聂，指聂荣臻，当时任中央军委代总参谋长。
〔8〕澜涛，即刘澜涛，当时任政务院华北事务部部长、华北行政委员会主席。
〔9〕刘案，指刘万春与鄂友三、张朴在绥远起义之后仍与国民党驻香港特务机关联系、企图叛变的事件。事发之后三人均被解职查处。
〔10〕傅、董、高，指傅作义、董其武、高克林。
〔11〕陶峙岳，原任国民党西北行政长官公署副长官、新疆警备总司令，一九四九年率新疆国民党军通电起义，当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十二兵团司令员。陈明仁，原任国民党华中军政长官公署副长官兼第一兵团司令，一九四九年八月与国民党长沙绥靖公署主任兼湖南省政府主席程潜在长沙率部起义，当时任湖南省临时人民政府主席、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十一兵团司令员。
〔12〕潘自力，当时任中共宁夏省委书记、宁夏军区政治委员、宁夏省人民政府主席。拟议中的调动后来没有付诸实施。
2007/09/10
绥远起义部队的改造〔1〕（一九五○年十一月二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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