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各位同志：
我们很难得有机会见面，见了面也不认识了。许多人面孔很熟，但叫不出名来了。
刚才朱总司令和少奇同志已将主要的问题讲过，我没有更多的意见了，只讲几个观点问题吧。
“多难兴邦”
毛主席常说：敌人教育了我们，提高了我们。这是很对的。我们是在革命斗争中成长的，经过了二十二三年的斗争锻炼，才取得了胜利。但西藏和台湾尚未解放，民族的苦难总的说来还未过完。即使我们全国完全解放了，而帝国主义仍还存在，还是要来“教育”我们的。中国有句旧话：“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2〕这句话可以作新的解释：假如世界上没有了敌国，没有了外患，也就是没有了阶级，那么国家不是也要消灭了吗？！毛主席在《论人民民主专政》中已经说得很清楚，到了没有阶级的时候，作为阶级斗争的工具的一切东西，政党和国家机器将失去作用，而趋消灭。但是，还有阶级存在的一天，还有帝国主义——我们三个敌人中最后的一个敌人存在的一天，则它们还是会来进攻我们，侵略我们，因此我们就必须加强力量，巩固国防。这是一条牢不可破的真理。
现在帝国主义正是疯狂地拿战争来威胁世界人民。这说明什么呢？这是由于和平民主阵营的力量更加强大。特别是中国人民伟大的胜利，给东方和西方人民极大的鼓舞，而给帝国主义重大打击，更缩小其市场，使其日益恐慌，因此，它便叫嚣战争，企图藉此威胁及试探它的对方——世界的人民。对帝国主义的战争阴谋，要提高警惕；但又不要以为战争已经接近。和平民主阵营是如此的强大，除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国家和人民民主国家，八万万人民肩并肩地紧密团结外，还有帝国主义统治下的广大人民。我们是不怕帝国主义的威胁的，但不能因此松懈，相反地，应更加强我们的力量，巩固国防，巩固全世界和平民主力量的团结，这样才能更有效地粉碎帝国主义的战争阴谋。
再从今天的任务来看，我们要解放台湾、西藏，这也是“多难兴邦”的证明。假如中国地理上没有台湾岛和西藏高原，假如我们的祖先没有给我们遗留下这些地方，我们的仗不早就打完了吗？当然这也很好，我们可以早日全力进行国家建设。但也有个不好的地方，就是要少了一点新东西：我们的空军、海军就不会很快地建设起来。因为要是敌人已经打完了，为什么不可以慢一点呢？至少可以停个一两年吧。可是有着这样的任务摆在面前：要打台湾，就需要渡海战斗；要解放西藏，就要考虑空中接济问题。这些都是新问题。去年我们曾考虑：空军少搞一点就行，海军则弄一部分船装上陆军的炮就可以。但是，这种炮坐力大，一打船就要翻了，而且没有扫雷器。空军少了，就不能取得制空权和制海权。因此就促使我们非很快地搞不可。虽然最后解决战斗，消灭敌人，是决定于陆军，但要是没有空、海军的配合，我们就没有取得打台湾的胜利保障。最近解放海南岛是靠改装的木船，但这只宜于近海作战，如果远渡海洋，则经不起惊涛骇浪。这些新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地来，我们又没有经验，就须从摸索中前进。如这次我们去莫斯科时就是这样，一个订货单不够，再增加一个，回来后感到仍不够，又再增加一个；我们的财政预算也就增加了一批后，又再增加一批。这不就是敌人把我们教育了、提高了吗？！
所以，从这里我们得出一条经验：我们革命军人要不怕困难、面对困难、战胜困难。越是有新的困难，就要越能想出新的办法来克服它。我们是进行最尖锐的武装斗争的，要战胜强大的敌人，就要面对新的困难，准备战胜敌人的意外袭击。今天胜利了，但不是说我们的担子就可以放下，相反地又要担起新的担子来，面对着克服新困难的任务。这是我们共产党、人民解放军经毛主席、朱总司令教育和培养出来的特有的精神，是我们在二十二三年来革命战争中锻炼出来的特有的精神：永远面对困难，克服困难。这一点，希望我们全军在整编复员当中，加以保持和发扬。
过渡时期〔3〕的整编
一方面要把编制搞好，一方面要复员一百多万人，这是我们目前的重大任务。这里我要说的是：我们不要想一劳永逸，一次就把事情做完全。编制不是一蹴可成的，不要以为经这次整编以后，就永远不改了。这样的看法是不辩证的。因为现在还是处在台湾尚未解放、西藏尚未进入的形势之下，我们提前整编，为的是目前开支不要太多。去年我们所作的一九五○年概算中，军费占百分之四十，行政费占百分之三十，用在生产的占百分之二十，预备费占百分之十。但到了今年，军事预算增大，这是因为解放台湾需要准备，需要时间，于是把预备费也移到军事费上面，这样就使我们的开支不能减少。因此，便需要提前复员一部分人。而现在来复员，不是为了减少今年的预算，而是使明年的预算可以大减，因为今年复员，还得拿一部分复员费。不过复员费不要过多，如照中南区的意见是太多了，不仅要把今年的预算都拿出来，而且明年还要拿出几个月的，这就超过我们的设想了。我们设想只是拿出两个月的预算，如果提早两个月复员就可以省下了。现在看来，这个设想还有问题，尚需研究。总之，复员要注意到：一方面战争还未全胜，需要加强准备；一方面又要使军事开支不要太大，因为现在军事费和行政费大，用在建设上的很少，这样的收支平衡的基础是不巩固的。国家的预算收支平衡，在什么情况下才可以巩固呢？这就是：在收入上是工业的直接收入多，税收少；在开支上是用在生产事业的大，而用在消费方面的小。现在只有东北的预算达到这个情况，关内则完全不可能。目前的物价稳定，还是不巩固的。因此，为了使开支好转，便须复员一百多万人，这是一个大问题。
整编和复员，很明显地不能是一劳永逸的。等到台湾解放以后，全国都安定了，估计那时还要变一下。我们是有这样的经验的：往往说“这次做了以后再不做了”，可是过了几年又做了。这样我们就失了信用。我们要接受这个教训，诺言是不能随便答应的。不要想一劳永逸，不要想编制一蹴可成，不要以为这次整编以后，大概多少年都是如此，这是不可能的。现在只是过渡时期，要有过渡的办法来统一。既是过渡时期，便有很多问题不能完全一致。如野战军的编制，也不是全国都适用，总是许多地方还有出入，现在就有一些地方性的部队还带野战军的番号，而又不能马上将它改掉。所以，今天就要大家来讨论，确定适应于过渡时期的办法。
整编的原则
刚才总司令说过：这次整编要向苏联接近。这是很对的。但我想还必须提出这个原则：整编要在现有基础上提高，在近代化的条件下发展。
怎样在现有基础上提高？因为要提高，总是要根据人民解放军现有的基础慢慢提高，要想一下子都提高是不可能的。毛泽东思想的特点，也就是在中国革命的基础上把中国党一步一步地提高，把中国人民的觉悟性和中国人民武装一步一步地提高。这样经过二十二三年斗争，直到现在的胜利。这个指导原则，在编制上也是适用的。
讲到发展，就要在近代化的条件下发展，要向近代化接近。当然也只是根据我们现有的近代化条件，希望完全像苏联一样是不行的，但这是我们发展的方向。譬如说我们要搞工兵，当然是采取苏联式的，而搞海军就只能接近苏联。因为我们还有老的海军基础，但很不一致，有英国造来的，有美国弄来的，有日本赔来的，这些船又不能马上毁了重造。可见近代化条件也很复杂，不要强求，不要急躁，总是要在原有基础上来提高。
今后我们同盟国家的阵营是定了的，整个世界局势也是定了的，我们总是要把社会主义和人民民主国家的力量配合得更好些、更一致些。这是我们发展的方向，但不能太急躁。在编制上不能不注意到这一点。
教育与学习
教育与学习，已成为目前全军中心的工作。刚才少奇同志已作了指示。我认为要想把这件大事办好，一定要：全党全国来注意，军队内部外部来配合。不如此，要想把军队的文化、政治水平提高就是一件难事。
我们人民解放军的特点：不仅是军事强，而且政治也强，所以才能成为革命的先锋队。可是我们的文化不高，技术不高，要建设近代化的军队就非提高不可。而上面说过，必须要在现有的基础上来提高。就是说必须把我们现在的干部和战士提高起来，要全军进行学习，把连队变成学校，大量开办小学、中学。这些是军队内部的事。但还需要全党全国来配合。就是说党办的党校、马列学院，需要吸收军队的人；全国办的工农学校、技术学校、高等学校，要多向军队招生。而军队则要准备大量输送人员出来学习。
一方面，我们要求全党全国配合，不然仅是由军队来搞是解决不好的。因为人数这样多，一旦文化提高了，战士提升为干部，低级干部提升为高级干部，就需要有许多地方来容纳他们工作，使他们提高后有所用。刚才总司令说得很对：这些干部转业后，不取消原来军队的级别，把他们的履历登记起来，一旦有事，可马上动员，重回军队。另一方面，也希望我们军队敢于把干部派出去学习和调送到各机关工作。当然，现在各机关正从部队中大量调干部。如军队系统的，中央军委建立的各机构：海军、空军、炮兵、坦克部队、总政治部、总干部部都在调人；军队以外的各部门也调了很多。这一点大家的观念已有了改变，但还要更进一步，把一般连队中的优秀分子，大量提拔起来，让他们去学习。这样才能使内外配合得好。
这样的结果，不仅是把部队提高了，同时也把全国的政治、经济、文化、外交等各种机构都提高了。我们革命先锋队应有这种气概，也有这个任务。这不是削弱了军队，相反地是把先锋队的优良传统普遍化到全国，因而也就巩固了军队，一旦有事，就更得用。遇有战事，则全国各种机构中，都有参加过长期战争锻炼的干部在那里掌握，那么请大家想想，这将是一个什么局面？！比之抗战初期，我们只靠军队打游击慢慢打起来；比之解放战争初期，许多新区毫无党的基础，那就完全不同了。所以，我们复员的目的之一，也就是使全国受我们解放军的影响，要把我们的优良传统随复员、转业的同志分到各个地方、各个社会阶层、各个社会工作中去。这是积极的而不是消极的行动。
生产
我们军队有两种生产，一是军工生产，一是机关部队生产。
先说军工生产。
军工生产的前途是很好的。因为要建设近代化的国防，就必须要有近代化的军工生产为基础。没有工业化的基础，那谈什么近代化国防呢？！所以从远处着想，我们过去那一套就不够得很，必须加强和扩大。这是我们的方向和方针。但做起来又必须有步骤，不可能一下子就全部实现。不仅要有步骤，有的时候，譬如现在，甚至还要收缩一下。就是过去那些不合乎将来国防需要的小规模的军工生产，也必须慢慢地把它改业，如改为制造农具等。因为将来要以大规模的机器生产来代替这些分散在山沟里的小机械生产。
要有步骤，也就是不要急，不要企图一下子把什么都建设起来。譬如说，有两件事情都需要做的：一是制造飞机，一是制造汽车。制造飞机的航空工业，没有哪个说不应该做吧？因为我们现在正在建设空军，必须大量地制造飞机，才能达到巩固国防的目的。可是，现在我们还要从外面买来，要买就需靠外汇，因此就受限制，就不如自己制造那样多。那么，我们是不是一下就可以搞一个飞机工厂呢？有困难。因为这样会妨碍别的生产。苏联专家曾为我们设计：假如马上制造飞机，则需将我们现在共有的五万台机器中拨出一万五千台来，这样别的生产就要停顿了。因此就不搞了吗？又不是。我们可以从飞机修理工厂做起，进一步到飞机装配工厂，再进一步到飞机制造工厂，这是三个过程。假如要装配飞机，则不难。我们在苏联时，访问了航空工业部长，参观他们的飞机装配厂。他告诉我们，装配四个引擎的重轰炸机（接近美国B-29式“空中堡垒”）的工厂，不过是二千五百台机器；要是我们现在建设新的装配厂则一千五百台就可以。我过沈阳时问过工业部，认为并不困难，完全可以做到。至于制造汽车也是必需的。因为近代化的运输，必须要有大量的汽车。我们可以从汽车修理厂做到汽车制造厂。这也是可以开始开办的。今年不可能，明年也可以实现。
总之，军工生产的方向是向近代化的工业前进。但要有步骤进行，尤其是现在过渡时期，还要收缩一下。收缩紧了，再前进。
其次是说机关部队生产。
现在部队已执行毛主席的指示，把生产搞起来，解决本身的困难，这是很好的。毛主席的指示中已说清楚：部队生产只限于工农业，不准搞商业。现在我认为还须着重指出：部队生产必须照顾全局。
怎样叫做照顾全局？就是照顾全国的生产情况。因为我们部队生产往往不管全局，只管我自己这个“小公”。现在国家的生产有两类：一类是“大公”，就是国家直接经营的工厂、农场（现在还没有几个）、商店（贸易公司）；一类是“小公”，就是机关部队经营的生产。两类都是“公”，都是国家的资本。当然“小公”有一部分是从个人生活费中节省出来的，但这也属于公的，总不能称之为私人的资本主义，叫做国家资本主义也不通，又不完全是合作社，这是“小公”，也是国家经济的组成部分。那么，它就必须照顾到五种社会经济，即：国营经济、国家资本主义经济、私人资本主义经济、农业小生产经济、合作社经济。要是不照顾，则工厂、商店发生倒闭的就多，便影响到工人失业。这是个社会问题，我们必须解决。
毛主席在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中已讲过：要调整工商业，要公私兼顾。这一条对我们部队生产也是有关系的。我们的生产是国家生产的一部分，假如无限制地生产，便使整个生产受到影响。当然，生产是好的，没人说破产好；靠自己生产解决部队生活也是好的。那么，这两条结合起来：用部队的生产力来发展生产不是很好么？是的，很好！那就无限制地生产吧！这叫什么？这就叫无政府、无计划。另外一条原则找到了，不然你就没有理由来反对我：我是靠劳动力生产的。是的，靠劳动力生产，军队的劳动力最大，是五百万人的劳动大军；又吃公家饭，现在又不打仗，不下操，又不学习，天天来生产。那就会一下子把中国许多小生产搞垮了。不信你试试看。现在天津有胶皮厂，如果我们也到那里开办一所，原来的那个厂不垮才怪呢！因为最大的订货来自野战军，我们自己开了胶皮厂，就把这批订货全包了，人家就没有生意好做。刚才就有位同志告诉我：如这个军开了肥皂厂，全军都买它的肥皂，而且还可以包揽邻近各军的生意，因为大家都很熟，用不着交定钱，只是一封信就可以解决问题。那么，你们会说：“这不是很好吗？我们自己生产，自己消费。”从你局部的利益来说是很好的，生产发展了，生活改善了，一切用品都是自己包了，完全不用到私人工厂去买。可是，同志们！还得想想全面。你的钱、你的资本从哪里来的呢？还不是国家给你们的经费和基金来做周转，银行给你们以帮助；此外还可以得一点厂址的便利、机器的借贷。这都是国家的。那么，国家的又从谁身上来的？不错，解放军当了革命先锋，但光是解放军不能胜利，还要人民做基础，要靠人民的粮食税、城市的工商业税来供给。好！他们供给了我们，我们就专门发展自己的生产。结果城市的工厂挤倒了，商店挤倒了，工人大批失业，社会不安。如果只是几家工厂挤倒不要紧，问题是几百家、几千家、几万家。工人失业不是几百几千，而是几万、几十万、几百万、几千万。那么，这些工人失了业找谁呢？还不是找国家，找政府。回过头来不又是放在军队身上。社会不安，到处土匪闹起来了，部队只得不生产，又分出去打。这等于自找麻烦，停止了工作来生产，生产却制造出麻烦，又去打。不能无政府、无计划地发展生产。否则，这样的结果是“小公”妨碍了“大公”，政府就无法调节整个社会。
过去《大公报》曾发表过一个关于苏联社会主义革命胜利后经济情况的材料：苏联在革命胜利后很长时间内，公营生产的工人还是较私营生产工人为少。一九二四年，苏联革命胜利后的第七年，全苏工人八百万，国家企业工人只还一百四十万，只占百分之十六。到一九二九年，全苏工人一千一百万，国家企业工人二百一十万，只占百分之二十。可见发展公营生产是很难的，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个材料的数目字可能有出入，可是告诉我们一个特点：即使在社会主义社会也不能一下子把私营企业取消的。一九二八年我们在苏联的时候（在座的有些同志那时也在那里读书），还看到很多小作坊、小商店，都是那些小企业。杨尚昆〔4〕同志大概还记得，当时我们常到克里姆林宫旁边的一间小饺子店吃东西，那间店只有四五个伙计，可是尚未被挤垮呢！为什么不把这些小企业挤垮呢？就是为了维持大量的社会劳动力。因为军队的生产力这样强，又拿了公家的钱，一下子都来进行生产，就会造成有资本的逃掉，有劳动力的人失业赋闲，有能力的人无所用。这就叫生产力停顿。这有什么好处呢？光有一个军队生产力，而其他则通通停顿；光照顾机关部队几百万，而造成几千万的失业，造成整个社会混乱。这就不是完整的计划了。我们不要片面看问题。机关部队生产是需要的，但是要有计划，要有领导，必定要避免无政府、无计划的现象。这个问题，我认为必须提醒大家注意。
过去我们搞生产，难道提倡错了吗？这是总司令提倡的，错不了。那么，为什么大家搞得很好，却又说不提倡了呢？商店开得很多，又说财政统一，命令停止开呢？我们到石家庄后又提出了机关部队生产。这是为什么？这是因为里头有个环节过去不可能解决，而现在则可能解决了，就是：有计划、有领导地生产。我们国家的生产计划要划分范围，划分公私，划分“大公”、“小公”，不如此，国家就乱了。即使这边已定了，那边乱起来，整个还是乱的。到那时，军队还是要剿匪、要打仗，还是不能生产。
这笔总账算清楚，大家也就晓得这个道理了。
毛主席前几天才检查过这个问题，指出一定要有计划、有领导地生产。我们最近计划：要在政府的财经委员会〔5〕下及军委的总后勤部下，各设一个生产部门，两个配合起来，共同领导机关部队生产。这是很重要的。
总之，机关部队生产并不是不许搞，也不是不可以提倡，但要和整个工农业生产和公私生产一样，必须要有计划、有领导，必须要照顾全局。
【出处】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记录稿刊印。
【注释】
〔1〕这是周恩来在全军参谋会议上讲话的第一、三、四、五、六部分。中国人民解放军经过长期革命战争而不断发展壮大，一九五○年初总兵力已达五百五十万。随着新中国转入和平建设的轨道，保持如此庞大的军队必然增加国家的财政负担，影响国家经济建设。中共中央政治局于一九五○年四月作出决议，对全军实行精简整编。一九五○年五月十六日至三十一日，中央军委在北京召开全军参谋会议，对整编工作进行部署。主持中央军委工作的周恩来在会上作重要讲话。会议确定的整编方案规定，整编的中心是实行复员和统一全军编制。整编的方针是：缩减陆军尤其是步兵员额，加强海军、空军及各特种兵部队。会议确定：陆军的精简幅度为百分之二十六点六，由原来占全军总员额的百分之九十八点一九下降到百分之九十五点四七；陆军分为国防军和公安部队两类，国防军的军、师两级归一、二级军区和个别省军区建制领导；兵团、野战军机构撤销，分别与所兼军区（省军区）合并。一九五○年六月三十日，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政务院联合作出《关于人民解放军一九五○年的复员工作的决定》，决定复员一百五十万。经过精简整编，陆军员额压缩、精简百分之十七点一，并统编为国防军和公安部队；海军、空军及各特种兵有了较大发展，总兵力达六十万人。这是建国后中国人民解放军的第一次大规模精简整编。由于朝鲜战争爆发，为了满足抗美援朝和保卫国防的需要，这次精简整编的许多措施只好搁置。
〔2〕“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语出《孟子告子下》。
〔3〕过渡时期，指从新民主主义到社会主义的过渡时期，即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到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的时期。
〔4〕杨尚昆，当时任中共中央办公厅主任。
〔5〕财经委员会，即中央财政经济委员会，亦即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财政经济委员会，当时的主任为陈云。中央财政经济委员会组建于一九四九年七月，新中国成立后即成为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财政经济委员会，负责统一领导全国的财政经济工作。
2007/09/10
在全军参谋会议上的讲话〔1〕（一九五○年五月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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