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宗处理裴寂问题是很讲究策略的。从形式上看,裴寂还是受到尊重的,贞观元年,食封一千五百户,比所有的功臣都多,居位第一,实际上被剥夺了预议政事的实权。贞观三年,发生沙门法雅案件。据侦查,裴寂和那个心怀“怨望”的法雅有牵连,就被免官,削食邑之半,放归本乡。“寂表乞住京师,久而不去。太宗大怒。长安令王文楷坐不发遣令,笞三十。”不久,有人扬言“裴公有天分”。裴寂惶惧,竟然唆使他人杀人灭口。唐太宗知道后,愤怒地宣布裴寂的四大罪状:第一条,“位为三公而与妖人法雅亲密”。第二条,“负气愤怒,称国家有天下,是我所谋”。第三条,“妖人言其有天分,匿而不奏”。第四条,“阴行杀戮以灭口”。最后说:“我杀之非无辞矣。议者多言流配,朕其从众乎。”于是贬流于静州。
武德时宰相中也有支持李世民的,如陈叔达、萧瑀和宇文士及等。这三位分别出身于陈朝皇族、梁朝皇族及北周宗室,思想上比较守旧,缺乏进取精神。
唐太宗即位后,就逐渐地把他们从宰相的职位上调换下来,另作妥善的安置。武德九年七月,罢免出身于隋朝宗室的中书令杨恭仁,由宇文士及接替。同时任萧瑀为尚书左仆射,封德彝为尚书右仆射。十月,萧瑀和封德彝发生矛盾,愤愤不平。接着又跟陈叔达在殿廷上争吵,声色俱厉。“瑀、叔达皆坐不敬,免官。”
贞观元年六月,封德彝去世,又以太子少师萧瑀为左仆射。九月,中书令宇文士及罢为殿中监。十二月,“左仆射萧瑀坐事免。”总之,萧瑀等重臣已经不能适应新形势的需要,很难胜任宰相的职务了。“与宰臣参议朝政,瑀多辞辩,每有评议,玄龄等不能抗,然心知其是,不用其言,瑀弥怏怏。玄龄、魏征、温彦博尝有微过,瑀劾之,而罪竟不问,因此自失。”
唐太宗虽然罢免了陈叔达、萧瑀等相职,但仍旧把他们当作德高望重的名臣,以礼待之。例如,时常慰劳叔达,重温旧谊。“后坐闺庭不理,为宪司所劾,朝廷惜其名臣,不欲彰其罪,听以散秩归第。”宇文士及“疾笃,太宗亲问,抚之流涕”,死后陪葬昭陵。
至于萧瑀,唐太宗称赞他“守道耿介”,后来图形于凌烟阁,拜为太子太保。总之,这些处置,有利于封建统治集团内部的一致。
唐太宗整顿决策集团的关键,在于把秦王府旧属和亲信包括从东宫争取过来的杰出人才,提拔到最重要的岗位上,并鼓励他们积极地去治理国事。
武德九年六月,李世民刚立为皇太子,就以宇文士及为太子詹事,长孙无忌、杜如晦为左庶子,高士廉、房玄龄为右庶子,尉迟敬德为左卫率,程知节为右卫率,虞世南为中舍人,褚亮为舍人,姚思廉为洗马。这样就组成了以太子李世民为首的决策机构。除宇文士及外,无忌和士廉是亲戚,其他都是秦府武将或者“十八学士”;而且大多在玄武门事变中做出过贡献。
同年七月,以高士廉为侍中,宇文士及为中书令,萧瑀为左仆射,封德彝为右仆射,长孙无忌为吏部尚书,杜如晦为兵部尚书。这就为李世民正式即位作了组织上的必要准备。贞观元年,封德彝死后,由长孙无忌补为右仆射。贞观二年正月,无忌自动辞职。杜如晦检校侍中,摄吏部尚书。李靖检校中书令。同年二十月,又把原东宫旧属王珪提拔到相位上来,守侍中。贞观三年二月,以房玄龄为尚书左仆射,杜如晦为尚书右仆射,李靖为兵部尚书,魏征守秘书监,参预朝政。经过几年的调整,至此,唐太宗完成了最高决策集团的重建工作。左仆射房玄龄明达政事,右仆射杜如晦引拔士类。“至于合阁规模,皆二人所定。盖玄龄善谋,如晦能断故也。二人深相得,同心徇国,故唐世称贤相,推房、杜焉。”房、杜为相,共掌朝政,为实现“贞观之治”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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