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5日,经过四天四夜的激战,江南大营全部瘫痪了!
晚上,二更时分,传来“隆、隆”的枪炮声。太平军攻打孝陵卫街口营盘。蓦然,钟山四周大火蔓延,清军总理营务处副将衔参将广霖一看,大势不好,吓得去叫大帅,哪知道大帅还酣睡未醒哩!
等把大帅叫醒后,他踉跄逃命,一路泥泞,狼狈不堪。
张国樑与和春同时逃出。逃到丹阳,后面的追兵来了,张国樑惊慌失措,连人带马掉进水里,活活被淹死了。和春听到副帅张国樑死了,也在浒墅关上吊自杀。
这样,围困天京多年的江南大营,彻底覆灭了。
太平军打了胜仗,军威大振,一度风雨飘摇的局势,也稳定下来了。
1860年的初夏,秦淮河洒满了阳光,水波粼粼。
紫金山的树木,长得郁郁葱葱,充满了生机。天京城的军民都沉浸在胜利的欢乐之中。
5月11日,洪秀全在天王府主持了一次高级军事会议。
面对众将领,洪秀全频频颔首,他要求大家献计献策,以便确定下一步的军事部署。
“要集中兵力,去攻打苏、常,去占领长江下游的富裕地方。”侍王李世贤的话音刚落,李秀成说:
“要去西线作战在天京上游和湘军打,巩固天京的门户。”
洪仁发一边听,一边沉思:两种意见,各有得失。
他综合二者的长处,提出了“先东进,后西上”的作战方案,说:“天京东距苏、杭、上海等地不远待取得这些地方之后,买20个火轮,沿长江而上,发兵一支,由南向江西挺进;发兵一支,由北进入蕲、黄,合取湖北。这样,长江两岸都归我们了”
洪秀全全神贯注地听着。然后,他抿一抿嘴唇,微笑着说:“朕批准了,发兵吧!”
他下命令,限李秀成在一个月之内打下苏、常。
李秀成率大军东进,先攻下丹阳,像秋风扫残叶一样,席卷了常州、无锡、苏州、嘉兴、青浦、松江等城镇。
前锋已到达上海的近郊。短时间内,江浙大部分地区都归天国所有。清朝官员惊慌、悲叹,说:
“东南几百里,都落到敌人手中江浙有二百万石米,没法北运了!”“东南要害,归贼所有。这会儿,即使有援兵来,也无法筹粮饷,无处供应军火枪炮啊!”
东征苏、常的胜利捷报,传到了天京,全城火树银花,热烈庆祝。洪秀全兴致冲冲地登上太平门,与民同庆。他下命令:改苏州一带地区为苏福省。
同时,他还发布安民告示《谕苏省及属郡县民》说:朕体贴老百姓的困难,减征赋税。他号召群众归附天朝,安居乐业。
洪秀全又下令重刻《天朝田亩制度》这个纲领性文件,批准洪仁发平分土地的《天朝则例》。他号召军民不要忘了农民革命的伟大目标,继续前进!
李秀成在江浙新区,坚决按照洪秀全所说的去做。
除减税外,还救济无衣无食的难民;给穷人发放耕牛、种子和贷款,帮他们恢复生产。
在这一片新开拓的疆土上,流传着许多动人的歌谣:
“长毛一来,生活好过,撑口(原注:指土地)要分,单纸(指田契)丢路。”
“(忠王)一到就开仓,穷人饱肚肠;又分土,去种粮,人人过得好时光。”
李秀成对太平军三令五申:不许残杀平民,不许乱杀耕牛,不许纵烧民房。
这样一来,江浙地区的社会经济很快就得到恢复和发展。李秀成还把堆积如山的金银、财物、米粮、枪炮和火药,统统运回天京。于是,苏福省既是太平天国的屏障,又是粮仓和宝库。
每当苏福省的财物珍宝,一一展现在洪秀全面前时,他乐呵呵,满脸笑容,一时激动得不知道怎么才好。
他给李秀成发嘉令奖,说:“仗打得好,交国库好。”“功上加功,忠更忠。”
1860年,是大有希望的一年!军队打胜仗,政局又稳定。洪秀全对太平天国的复兴,充满了信心。他写了《万象皆新诏》一文:
“上帝、基督住人间,天地新。爷哥带朕幼作主,朝廷新。父子公孙同作主,天国新。爷妈哥嫂同下凡,天堂新。太平天日照万方,世界新。天将天兵齐辅佐,爵职新。在地如天圣旨行,山海新。蛇兽伏诛人安妥,臣民新。一统万年万万年,景瑞新。风调雨顺天恩广,万象新。”
这时候,洪秀全得意忘形,他不断地公布他做的梦——有浓厚宗教迷信色彩的梦。他神气十足地说:
“朕做梦都在做王,坐江山。”
“普天下都是朕的土,通通要收复!”
秋高气爽,万里无云。天京,一个重要军事会议在召开。将领们坐在一起,商讨第二次西征的部署。
当时,长江上游的三大军事据点:九江和武汉都在清军手里,只有安庆仍在太平军手中。但新任清朝两江总督、钦差大臣的曾国藩,派重兵团团围困安庆。
他在安庆外围的战场上,布置了水陆两军,加上马队,一共有8万多人。敌人来势汹汹,看样子是非攻下安庆不肯罢休。
西战场的形势,突然显得紧张起来了。无论是为了保卫天京,或是为了革命的长远利益,太平军西征是迫在眉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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