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帝后不和
大婚之后,光绪亲理朝政。慈禧搬进颐和园颐养天年。然而选后的不快仍如梗在心。光绪也不如意。
光绪的生父醇王奕訢也不满意他的内侄女,可这是太后一手操办,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只尽量自宽自解,寄望于大婚之后,皇上对他的“表妹”观感一变,琴瑟相协,便是如天之福了。
谁知他这希望也落空了。大婚才不多日,宫中已有传闻:皇帝对皇后真正是“相敬如宾”,谈得不像夫妇,更不像新婚夫妇。倒是那位珍嫔,“豆蔻年华十三春”,天真烂漫,不拘礼节,光绪甚为怜爱。
奕訢忧心忡忡,眠食不安。虽说“知子莫若父”,而他对慈禧的了解,更比对不是朝夕承欢膝下的“儿子”来得深切。慈禧能容忍光绪的逆行吗?能容忍皇帝对她所立的皇后的冷落吗?同治作为她的亲生儿子,尚且不能容忍,更何况是她一手扶立的嗣子呢?
宫闱中从此多事了。醇王经常叹息,终于卧床不起。
一年多,光绪始终不知醇王病情。而这一年多的吏治,也就像醇王的病一样,日坏一日。光绪亦微有所闻,却不是在书房里得自师傅们的陈述,而是从珍嫔口中打听到的。
“你哪里得来的这些消息?”
“奴才是听人说的。”珍嫔笑道:“他们都当奴才不懂事,说话不怎么瞒奴才。”
“原来如此!”光绪悚然动容,“你可要当心,你听到些什么,除了我,千万别跟第二个人说。”
“奴才知道。奴才除了跟皇上密奏以外,也不能那么不懂事,到处乱说,自己招祸。”
“对!你懂就好!”光绪很欣慰,“你说的‘他们'是谁,是太监?”
“是!”
“皇上,李莲英一介太监,在内宫趾高气扬,不把皇上放在眼里。有此人在,皇上岂不永无出头之日?”
光绪心一沉,这正中他的心病。
虽然他已独掌朝政,可慈禧对他看管严厉,有重要奏折,她必须过目,还要求自己隔三差五地去颐和园请安。李莲英作为慈禧宠爱的太监,时常在耳边吹吹风,以至于他防不胜防。
前天,他去颐和园请安,慈禧还在他身边安排一个“香王”。他知道这别号“香王”的王太监以刺探隐私见长,如今安插在他身边,名为照顾自己,实为慈禧耳目,自己还有什么自由可谈。唉,皇帝做到这份儿,真不如普通百姓呀。他只能暗自悲叹。
如今大凡常有差使进宫的人都知道,帝后的感情已冷淡得不可救药,不单单独相处交谈很少,甚至有时为慈禧请安,也是望影互避。
长日多暇,光绪总是跟珍嫔共度黄昏。“凤阁春深电笑时,昭容舞袖御床垂。霓裳未习浑闲事,戏取颁王小管吹。”这其中的旖旎风光,虽不为外人所知,但玉箫声清,遥度宫墙,也可以想见那其中情致。每每望着珍嫔烂漫的小脸,光绪总是从心底涌起一阵怜爱之情。这样的宠幸,慈禧知道又将如何?他想起同治的皇后,心里便有隐隐的不安。
今天,珍嫔的话又牵动了他的心痛。他也实在不甘心作一个有名无实的傀儡皇帝。
他知道不仅珍嫔对慈禧不满,他身边一些近臣:他的师傅、户部尚书翁同龢,军机大臣李鸿藻及珍嫔的老师侍讲学士文廷式等对慈禧也愤愤不平。只是他们大多无权无勇,怎敌以慈禧为首庞大的太后集团呢。
他无言地望着落日,长叹一口气。
五、戊戌政变,三次垂帘
甲午风云光绪二十年(1894),是光绪亲政的第5个年头。受命于危难之中的年轻天子,徒有虚名,纵有强国之志,也只得对天长叹。5年中,他不仅未解民于倒悬,反而内忧外患日甚一日,大清帝国在风雨飘摇中急速走向衰亡。
且说光绪八年,清兵曾出兵平定朝鲜政变。而日本觊觎朝鲜野心不死,等待时机,又挑起事端。
光绪二十年五月,朝鲜爆发了以崔时亨、崔福为首的东学堂起义,反对朝廷的腐败政治。朝鲜政府无力镇压,便向清廷求援。清廷派提督叶志超、总兵聂士成率兵进驻牙山,朝鲜也增加援兵协同作战,朝鲜局势很快趋于平静。早已对朝鲜蓄谋已久的日本岂肯放过吞并的良机,于是以保护日本在朝官民为托辞,派出混成旅团与清军对峙。同时向清廷提交绝交书,发出挑衅。
当日本步步进逼,战争一触即发之际,已“撤帘归政”实则坐镇颐和园的慈禧决定与日本和谈,李鸿章等操纵和控制的清廷军政外交大权的“后党”集团纷纷附和。
光绪则主张一面和谈,一面作战守准备。
正当清廷为此争论不休,日本却抢先动手。
6月23日清晨,黄海海面飘着淡淡的薄雾,这是风平浪静的时刻。突然一群日本军舰出现在朝鲜牙山湾半岛附近,向中国船舰发动袭击。同一天,日本入朝的陆军混成旅团,进攻驻牙山的清兵。闻听战报,光绪宣布对日作战。8月1日,颁布了宣战诏书。同日,日本对中国宣战。中日甲午战争正式爆发。
点击收藏 小提示:按键盘CTRL+D也能收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