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气得黄脸发青的“鬼刀母夜叉”,已怒目瞪着秃子,咬牙切齿的压低声音道:
“好哇,你这个秃仔子,你今天真是吃了豹子胆了,三番两次和老姐姐作对……”
秃子也吓得神色一惊,正待说什么,筒玉娥已望着他,埋怨道:“薛大姐和芮大哥谈话,你总爱插嘴,现在你又惹薛大姐生气了,还不赶快陪个不是……”
秃子有些懊恼的看了简玉娥一眼,只得望着“鬼刀母夜叉”,心不甘情不愿的道:
“小弟错了,以后不敢啦,行了吧?”
“鬼刀母夜叉”见好就收,但却又望着“黑煞神”,道:“你看,人家秃子老弟多听话,你要有人家的一半就念佛了……”
话未说完,不少人笑了。
江玉帆看了这些老部下们整天无忧无忧样子,心情一畅,因而也笑着道:“好了,大家都不要说了,莎莎师姊在不在,等仇执事回来就知道了。”
而这时的仇兰英却不知道殿内的人都在大赞她足智多谋,她这时一面和阮嫒玲跟着苗女前进,一面想着如何向前面引导的苗女开口。
殿后是一片花园,种满了红白黄粉的美人蕉。
仇兰英心中一动,立即望着阮嫒玲,道:“少夫人,我们现在不能问起她们公主的事,那样她会突然提高了警觉,也就一问三不知了。”
阮嫒玲则惊异的问:“那该怎么个问法呢?”
仇兰英正色道:“当然是您由厕所出来后,佯装观花,再突然说几句公主的名字,属下趁机向她打听,使她毫无防范,让她乍然来个措手不及。”
阮嫒玲乃是冰雪聪明的人,一点即透,因而颔首一笑道:“这样再好也没有了!”
说此一顿,突然又由衷的赞声道:“兰姊姊,我现在才知道你是一位多才多智,武功也极高的女中豪杰!”
如此一说,仇兰英听了自然高兴,但也通红着粉面笑着道:“少夫人,您千万可别这么说,属下那比得上您少夫人,娇小可爱,心地善良,难怪盟主那么喜欢您……”
话未说完,阮嫒玲的娇靥已涨得通红,她不由机警的回头看了一眼,突然压低声音道:
“兰姊姊,你千万不要胡说,玉哥哥最喜欢的是佟姊姊!”
仇兰英也正色颔首道:“不错,盟主是比较喜欢佟少夫人,但盟主对您的喜欢与对佟少夫人的喜欢多少有些不同,您没有感觉出来?”
阮嫒玲终究还年轻,这时一听,立即羞红着娇靥,幸福的一笑,连连颔首道:“我体会得出来,我体会得出来……”
话未说完,前面引导的苗女已说了一句话。
阮嫒玲和仇兰英抬头一看,前面已到了高大内宫院墙的一角,一问较为简单的两问小房,就建在一株大树下,和数十株美人蕉中。
仇兰英看罢,立即低声道:“少夫人,那里就是了!”
说罢,即和苗女同时停下来。
小房的门上一共插着两盏明亮的纱灯,阮嫒玲顺手取了一盏走进门内。
仇兰英趁机和苗女搭讪,但绝口不提陆丽莎莎和华幼莺阎霄凤三人的事。
由于仇兰英的苗语说的极为流利,那位苗女对她感到十分亲切,而且,也觉得能和仇兰英交谈是一种骄傲和荣幸。
仇兰英趁机指了指茅厕的门,故意慎重的说,里面的阮嫒玲是江少堡主最喜爱的少夫人,她的武功多么高绝神奇,过几天就要去为你们苗疆除害,去杀“驼背龙”去了。
苗女一听,十分高兴,不自觉的说出,她们莎莎公主也曾这样的告诉遇她们国家的文武大臣们。
仇兰英惊异的“噢”了一声,正待说什么,阮嫒玲已提着灯笼出来了。
阮嫒玲一面将灯插在门上,一面笑着问:“你们俩人谈什么,谈得这么高兴?”
仇兰英立即兴奋的笑着道:“少夫人,机会来了,是她自动的谈起她们的公主陆丽莎莎……”
阮嫒玲一听,神情也十分惊喜,因而也兴奋的问:“她怎么说?”
仇兰英立即愉快的道:“她说陆丽莎莎已经对她们的文武大臣们宣布过了,她说我们就要为她们苗疆除掉哈巴利行了!”
苗女对陆丽莎莎和“驼背龙”的哈巴利行的名字似乎都听得懂,因而不停的含笑点着头。
阮嫒玲惊异的“噢”了一声,故意和苗女并肩前进,并亲切的问:“我和你们的陆丽莎莎公主是好姐妹,我们来了这么久,为什么没见她来欢迎我们?”
仇兰英立即把阮嫒玲的问话翻译了过去。
岂知,苗女毫不迟疑的举手一指西北方,同时正色说了几句话!
阮嫒玲一看苗女的神色和手势,心知有异,不觉急切问:“兰姊姊,她怎说?”
仇兰回答道:“她说陆丽莎莎不在宫都……”
阮嫒玲听得心头一震,不由焦急的问:“那……那她在那里?”
仇兰英凝重的道:“现在丽富行宫……”
话未说完,那位苗女想是阮嫒玲很关切她们公主的样子,医而自动的又说了几句苗语,而且神情也十分凝重!
仇兰英一听,立即紧张的望着阮嫒玲,焦急的道:“她说莎莎公主病了!”
阮嫒玲听得娇靥一变,脱口惊“啊”,愈加关切的问:“可知道是什么病?”
仇兰英立即望着苗女问了一句。但是,那位苗女却凝重的摇了摇头。
仇兰英只得望着阮嫒玲,失望的道:“她也不知道。”
阮嫒玲却望着仇兰英,焦急的问:“那么阎霄凤和华幼莺两位师姊呢?”
仇兰英立即望着苗女问。
那位苗女却毫不迟疑的再度举手指了指西北方,并点了点头说了两句苗语。
阮嫒玲立即会意的望着仇兰英,问:“她可是说也在丽富行宫?”
仇兰英颔首道:“是的,华阎二位姑娘都在行宫陪着莎莎公主!”
话声甫落,距离侧殿后门已经不远,只见简玉娥正站在后门下面向着这面张望。
仇兰英举手一指,继续道:“少夫人,我们快去吧,简执事在那里找我们了。”
阮嫒玲一听,立即加快了步子,便她仍关切的问:“兰姊姊,快问她一下,丽富行宫距离这里大概有多少里地?”
仇兰英急忙问了苗女一句,但苗女却摇了摇头。
恰在这时,简玉娥已催促道:“少夫人,兰姊姊!快,那位国舅已来催驾了!”
阮嫒玲和仇兰英应了一声,加速步子,登阶走进殿内。
进入殿内一看,发现那位国舅果然站在殿前阶上,而江玉帆和佟玉清等人,大家都站在殿内等候她和仇兰英了。
阮嫒玲一看,立即不好意思的笑了。
江玉帆本来极想问一问阮嫒玲得到的结果,但那位国舅已等了一会了,只得先向着国舅一拱手,歉声道:“累您国舅久候了!”
老国舅也客气的一笑道:“不碍事,少堡主请吧!”
说罢侧身肃手,并引导着江玉帆等人,沿着大殿一侧的通廊,迳向后宫走去。
江玉帆随着国舅前进,很想找机会问一问阮嫒玲。
但是,所经之处,灯火明亮,警卫林立,无法回头向阮嫒玲开口。
不过,他听得见,陆佟韩朱阮五女,已在他的身后,低声议论起来。
江玉帆虽然听不清她们说些什么,但根据她们的话音急促来看,显然是感到惊愕和意外。
继而一想,心中不由一惊,暗道:“她们为什么交谈不施展‘传音入密’?而要这样低声窃议?”
心念及此,他恍然似有所悟,必定是有什么不可让他知道之处了,是以,立即施展“传音入密”的功夫,沉声问:“玲妹,你问的结果如何,为何到现在还不对我说?”
阮嫒玲一听,想是吃了一惊,略微迟疑才施展功力回答道:“四位姊姊正在问我,我还没有抽出时间来告诉你!”
江玉帆立即道:“现在你可以说了!”
说罢,耳畔也传来阮嫒玲的不安声音道:“陆丽莎莎师姊和华阎两位师姊,前些时候的确来了宫都……”
江玉帆立即问:“那么现在呢?”
阮嫒玲幽幽的道:“据那位苗女说,莎莎师姊已去了行宫……”
江玉帆惊异的“噢”了一声问:“什么行宫?”
阮嫒玲道:“听说是女王避暑之处,名叫丽富行宫……”
江玉帆继续关切的问:“那个丽富行宫在什么地方?距离此地有多远的距离?”
阮嫒玲回答道:“那个苗女只知道是西北方,多少裹地她从来没听说过……”
话未说完,陆贞娘已传音接口道:“如果她从来没听说过行宫的距离,我看她所指的方向也未必正确。”
江玉帆深觉有理,因而默默的点点头。
这时已穿过了数座大殿和精舍院落,前面已到了一道高墙宫门前,由于传来不少野人的议论,知道那座宫门内就是设筵的后宫花园了。
佟玉清一看,立即传音道:“玉弟弟,稍时和女王饮筵时,不妨以师弟关注师姊的情谊向女王打听一下莎莎师姊三人的下落,我想女王一定会说的!”
江玉帆本来抱着极大的希望,希望在酒筵上看到他思念已久的陆丽莎莎和阎霄凤华幼莺三人。
如今听说她们三人都在丽富行宫,自然感到极大的失望。
这时一听佟玉清如此提议,不由传音问:“若是女王也这么说呢?”
佟玉清毫不迟疑的道:“那就是莎莎师姊她们真的不在此地!”
江玉帆有些怀疑的问:“你不认为女王有所隐瞒?”
佟玉清毫不迟疑的道:“君无戏言,绝对不会,她虽然不是中原上国的当今天子,但也是苗疆的一国君主,你放心,尽可大胆的问,女王一定会答复你!”
江玉帆一听,精神一振,勇气大增,因而他也联想到,一个宫中苗女,未必尽知内宫的各种大事,说不定莎莎公主已赶回来她们还不知道呢!但是,他江玉帆却不知道,陆佟五女为了安定他的情绪,并没有把陆丽莎莎害病的事说出来。
这时,大家已走进了中央宫门,而那位国舅也用苗语说了几句话。
江玉帆等人一看,竟是一座大花园,花园中植满了各种鲜花,一座灯火通明的观花厅,就在紧临大荷池的边缘。
大荷池的荷叶大而油绿,在明亮的灯光照射下,闪闪发光,十分好看。
尤其那些淡紫、粉红、雪白、米黄,以及鲜红的花朵,更是艳丽夺目,十分可爱。
当然,荷池中也有枯黄败裂的荷叶,但却没有枯萎败谢的花朵,所以看来仍不碍观瞻。
这时,大观花厅上已站满了苗疆国的文武大员,观花厅的四周,也站满了佩刀持矛的短甲战士担任警戒,似乎防备有什么歹人偷袭。
在观花厅一角,坐有十数花衣苗女,这时俱都挚起手中乐器开始呜奏他们的迎宾曲。
由于一些文武大员已开始迎下厅来,江玉帆等人也立即加速了脚步。
只有走在最后的傻小子“铁罗汉”,好奇的走至荷池边,伸手摸了一下油光水滑的绿荷叶。
因为,他自从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可爱而绮丽的荷花。
但是,他摸了一下之后,神情十分惊异,正待摸第二下,朱擎珠已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娇叱道:“大聪弟!”
傻小子听得大吃一惊,急忙站起,赶紧跑进了行列裹。
这时,大家已登阶入厅,只见厅内最中央设着一张黄绸桌案,上面已摆好一付金杯玉箸。
江玉帆等人一见,知道那是女王的位置,因为那张桌案的后面,仅放着一张锦缎龙头太师大椅子。
其余两边的桌子,分成八字形,也早摆好了银质杯箸和碟皿。
在国舅的引导下,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依序入席。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则在江玉帆的身后第二列桌上就座。
对面的苗疆大员,也依序入席就位。
一俟双方坐好,无数花衣苗女,在悦耳的乐声中,各托银壶菜盘,鱼贯进入厅内。
酒菜上好,苗女退出,奏乐的十数苗女中,立即响起一阵清脆的银铃声。
银铃声一响,所有就座的人纷纷离位恭立。
江玉帆等人知道女王就要来了,是以也纷纷离座,退后两步而立。
这时,江玉帆等人才发现鲜红的绒毯上,每个人的脚前都放着一个黄缎锦垫。
就在这时,厅后门前的高大屏门突然开了。
同时,一个人用苗语,一个人用汉语,高声朗唱道:“女王驾到!”
朗唱声起,对面的文武大员已纷纷的跪了下去。
江玉帆等人自是不敢怠慢,也撩起衫摆,跪了下去。
一阵脚步声响,接着是锦缎磨擦发出的“嗦嗦”声音。
江玉帆等人知道女王已到了,正在落座。
果然,接着是女王亲切的命令声音,轻微的道:“让他们请起!”
话声甫落,方才那两个高唱的人,立即朗声道:“请起,平身入席!”
江玉帆闻声起身,立即躬身走回自己的坐位前。
他一直微躬上身,不敢抬头,静候降旨赐坐。
只听身侧前方的女王,已向着他肃手含笑,以亲切而慈祥的声音道:“江少堡主请坐,五位少夫人请坐!”
江玉帆的目光已能看到女王锦缎金绣的衣袖,和她纤纤细长的左手,是那么细腻嫩白,一些也看不出是个中年妇人的手。
他这时一听,急忙和五位爱妻,同时恭声道:“多谢女王陛下赐座!”
说罢,躬身上前,谨慎的坐下去。
对面的苗疆文武大员,也同时恭呼一声,纷纷向前坐了下去。
接着苗女上来满酒,立即有一阵柔和甜美的酒气弥漫全厅。
“黑煞神”和“独臂虎”等人一闻,真是垂涎三尺,恨不得马上一口喝下去。
但是,看看桌上比鸽子蛋还小的银杯,又都不禁暗自摇头了。
一俟满酒完毕,女王立即娴静亲切的说了声:“请!”
江玉帆知道女王赐酒了,赶紧和五位娇妻将银杯端起来。
饮酒之际,江玉帆目光本能的觑目去看女王,一看之下,浑身不由一战,险些脱口轻“啊”,顿时呆了。
这并不止江玉帆一个人感到意外,就是陆佟五女看了正座上饮酒的女王也惊得不知饮酒了。
坐在江玉帆身后席上准备替江玉帆翻译的仇兰英,这时一看他们贤夫妇六个人都楞了,也不由向中央独坐的女王觑目看去。
一看之下,仇兰英也不由吃了一惊!
因为,方才头戴皇冠,身穿龙袍的苗疆女王,已换了一身锦缎绣金常服,而最令江玉帆和陆佟五女及仇兰英感到惊异的,却是她摘下皇冠,而挽上一支含珠飞凤金步摇。
尤其,她云发高挽,鬓插珠花,使人无法看清她那几缕华发,加之她又刻意的薄施脂粉,淡扫蛾眉,加上她那袭缀满珍珠宝石的锦缎绣金凤衣,那份雍容华贵,原就十分美好的面庞,这时看来更美了。
俗话说得好,“灯下观美人”,这话再恰当不过了,这位苗疆女王,的确仍是一个极为动人的大美人。
由此可以证明,当初她身为公主时,不知颠倒了多少苗疆的青年公子哥儿。
江玉帆的惊讶却不在此,他的发呆发楞,是因为几乎认定女王就是陆丽莎莎师姊的大姊姊!
由于女王穿着常服,而又细心的化桩了一番,而使江玉帆愈加渴望一见曾经和他一夜缠绵的师姊陆丽莎莎。
女王浅浅饮了少许的酒,放下金杯,却发现江玉帆正望着她发呆,因而迷惑的将两道黛眉立时蹙在了一起。
江玉帆悚然一惊,顿时警觉失态,因而急忙低下了头。
这时,陆贞娘,佟玉清,韩筱莉,以及朱阮二女一看这情形,深怕女王怪罪下来,俱都暗吃了一惊。
但是,上面高坐的是一国的女王,不是一般平凡人物,可以随便搭讪遮挡这个尴尬场面。
就在江玉帆低头,五女惊急的一刹那,高坐在上的女王已黛眉舒展,微一颔首,含笑亲切的问:“江少堡主……”
话刚开口,江玉帆赶紧欠身恭声道:“陛下!”
女王继续含笑亲切的问:“小女莎莎此番前来宫都,曾把你和她的亲密关系向我禀奏过……”
江玉帆有点作贼心虚似的,一听“亲密关系”,顿时想到了那夜和陆丽莎莎绝峰练剑的一幕!
是以,心头一震,不禁有些不安的惶声应了两个“是”,头垂的更低了。
陆佟五女一见女王和夫婿谈起话来,紧张的心情也自然平静下来。
因而,她们一听“亲密关系”,则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他们都是和华天仁老前辈学艺的事。
果然,女王一俟应“是”后,继续含笑道:“听说你和小女莎莎,虽然都是华天仁老先生的徒弟,但你们却一直没有在一起,可有此事?”
江玉帆一听,这才恍然想起,同一个师父的师姊师弟,当然算是密切的关系,只是女王加上个“亲”字,也许更显得亲切。
他心里虽然在想,但嘴却没忘了恭声应“是”。
陆佟五女虽然知道女王问的是师姊师弟的关系,但谁又敢说,女王不是有意暗示江玉帆,她已知道了他和陆丽莎莎绝峰练剑那一夜的缠绵旖旎之事呢?
只见女王继续亲切的含笑问:“听你方才在前殿述说的话意,你好像一直都没有见遇华天仁老先生似的?”
江玉帆的心情已渐趋平静,这时见问,立即欠身恭声道:“是的,陛下!”
话声甫落,女王已慈祥的笑了,同时亲切的道:“你不要太拘礼,自然说话,听你莎莎师姐说,你们贤伉俪六人,剑术精绝,已是中原极著名的剑侠,此番前来,为敝帮除害,乃是指日可期之事!”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同时欠身恭声道:“陛下夸奖,实不敢当,‘驼背龙’乃为非作歹之徒,人人得而诛之,除恶敉乱,乃本同盟份内之事,不敢领陛下褒奖……”
话未说完,女王已笑着道:“你们太客气了!”
说话闾,已向着对面的文武大员挥了一个手势。
那些文武大员一见,立即放下手中酒杯,纷纷热烈鼓掌,嘴里并愉快的说着苗语。
坐在江玉帆身后的仇兰英,立即低声道:“盟主,他们向您和五位少夫人感谢!”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自然明白那些文武大员的意思。
是以,也急忙绽笑拱手,以示答礼。
于是,女王举起金杯,双方人众,相互干了一杯。
略微进食后,佟玉清见夫婿仍没有向女王询问陆丽莎莎的意思,因而面向女王,欠身恭声道:“启禀女王陛下,为何未见莎莎师姊前来一同饮宴?”
如此一问,江玉帆立即拾起头来,而且,以期待的目光看着女王。
陆韩朱阮四女,以及“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也都停杯向女王看去。
女王见问,自然的一笑道:“你们的莎莎师姊前几天才去了行宫,还有华阎两位姑娘也在那边!”
江玉帆一听,这才证实阮嫒玲听来的消息是确实的,而根据女王的表情眼神看,女王也是实话实说。
陆贞娘也关切的问:“不知那座行宫距此多远,可否派那一位官员前去请她们三位回来……”
话未说完,女王已亲切的一笑道:“远并不远,仅两个时辰的路程,不过莎莎恐怕不能前来……”
江玉帆听得神色一惊,不由脱口问道:“请问陛下,为什么不能来?”
女王依然含着亲切的微笑,自然的道:“因为她前几天病了……”
江玉帆听得大吃一惊,俊面立变,脱口一声轻“啊”,不自觉的几乎站起来。
女王看得十分动容,立即以慈祥宽慰的目光,望着江玉帆,亲切的笑着道:“不碍事,不必耽心,过几天自然会好的……”
说话之间,同时以宽慰的目光又看了陆佟韩朱阮五女一眼。
江玉帆这时也明白了方才陆佟五女在他身后何以悄声议论的原因,想必就是听到陆丽莎莎生病,而企图不让他知道的缘故。
但是,他却忍不住望着女王,焦急的问:“晚生等可否前去行宫探视一下莎莎师姊的病情!”
岂知,女王竟毫不思索的一笑道:“当然可以!”
江玉帆一听,神情惊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女王竟会这么爽快的答应他们前去。
因而,他也愈加相信爱妻佟玉清的判断是对的,身为一邦之主的女王,绝对不会说话不实。
当然,这时他更觉得一路行来,大家都错怪了陆丽莎莎师姊。
因为,她既没有事先设法阻止他们前来也没有暗中交代隐密她们的行止,而女王更毫不考虑的答应他们前去。
但是,就在他心中高兴之际,却见女王以自然的神态,转首向着那位老国舅说了几句苗语。
江玉帆一看这情形,心头一紧,暗自焦急,又耽心那位国舅说什么阻止之话,而坏了他前去行宫之事。
他本想回头问一问仇兰英,但又觉得这是一个极为失礼的动作。
就在他不知如何之际,女王已回头向他望来,同时,含笑亲切的道:“我已吩咐国舅,请他率人带领你们前去!”
江玉帆一听,大喜过望,直到五位娇妻齐声向女王谢恩,他才知道急忙拱揖欠身。
由于女王的笑意,江玉帆的心情是既兴奋又激动,也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似的。
话头已告一段落,大家继续吃菜饮酒。
女王似乎很想知道陆佟韩朱阮五女的身世和家庭,由于她已知道了第一位佟玉清的身世了,是以又望着陆贞娘,含笑亲切的问:“这位少夫人的原府是姓……?”
陆贞娘见问,赶紧一欠身恭声答道:“陆,大陆的陆,也就是陆丽莎莎师姊的那个‘陆’字……”
女王听得一笑,立即会意“噢”了一声,而她那个“噢”字,余音拖的特别长,显然是觉得很巧合。
只见她继续亲切的问:“府上是那一个世家?”
陆贞娘欠身恭声道:“百丈峰飞凤谷……”
话未说完,女王的身躯一震,面色立变,不自觉的震惊失色道:“百丈峰?”
陆贞娘看得神色一惊,心智立动,顿时想起了她失踪多年的二叔。
这时一看女王的神色,不由故意的问:“陛下可是昔年去过中原……”
话刚开口,女王已强自镇定心神,摇首一笑,道:“没……没有……没去过……”
这时,对面的苗疆文武大员,俱都停杯不饮,停箸不吃了,个个聚精会神的注视着他们女王的神情交谈。
由于那些文武大员们的茫然和迷惑,断定他们绝大多数不懂汉语。
而且,更有一些人用惊异愤怒的目光向着陆贞娘瞪视过来。
女王的神色变化,使得席间气氛突然不和谐起来。
佟玉清看了这种情形,立即在桌下用脚碰了陆贞娘一下,以示阻止,令她不要再问了。
但是,陆贞娘却觉得二叔失踪多年,至今毫无线索,她虽然看到了对面文武大员的神情,但她却不愿就此失掉这个机会。
是以,她心中一动,特别绽唇一笑,而露出一付极愉快的笑脸,恭声道:“贞娘此番前来,尚有一事禀奏陛下……”
女王的神色似乎镇定多了,因而一笑道:“有话尽请讲,但不知什么事?”
陆贞娘恭声道:“多年前,我二叔陆天豪前来苗疆,至今未见他返回中原……”
女王一听“陆天豪”,神色再度一变,但旋即一笑,未待陆贞娘话完,已举手一指那位老国舅,道:“少夫人如果是寻找失踪的二叔,不妨请向国舅打听,凡外族男女进入本邦,如和本族发生冲突,或迳被本族擒获,均送交国舅处发落!”
陆贞娘一听,知道女王不愿再谈这件事。
但她根据女王的神情变化,女王以前确实曾与她的二叔陆天豪有遇一段不平凡的往还。
女王特的向她说明可找那位老国舅,也很可能是暗示她,这件事可向国舅打听。
因而,她决定明天那位老国舅带他们前去行宫探望陆丽莎莎时,再伺机向他打听。
就在她心念间,女王已向着国舅低声说了几句话。
紧接着,那位国舅恭谨颔首,并略微起身向着厅外挥了挥手。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循着方向一看,只见立有两个身材苗条,面貌娇好的花衣苗女,并肩走上厅来。
两个苗女登上厅阶,立即伏跪在地上,并向着女王恭声说了几句话。
那位老国舅,直到女王含笑颔首,才起身望着江玉帆等人,拱手笑着道:“江少堡主暨五位少夫人,以及诸位男女大侠,均是中原一流侠义高手,武功个个惊人,现在敝帮有两个宫女,虽无绝技在身,但却具有一身轻如鹅毛的轻身功夫,现在就要在诸位面前,班门弄斧,以博一笑!”
如此一说,果然引起了“黑煞神”“独臂虎”,秃子哑巴傻小子等人的注意,俱都伸长了脖子向厅外望去。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早已注意了两个苗女的眼神,由于她们的炯炯眼神,轻功是有一些根基,但绝不会像那位老国舅说的那样“身轻如鹅毛”。
岂知,那位国舅竞举手一指厅阶下的那片大荷池,继续笑着道:“现在,她们俩人要为各位贵宾表演一项绝技,名为‘蜻蜓撼’,要在那些荷叶上纵跃如飞!”
“悟空”等人一听,俱都暗吃一惊,因为他们之中,除了盟主和五位少夫人外,能在荷叶上纵跃飞驰的人,恐怕没有几人。
但是,江玉帆和陆佟五女,虽然感到有些迷惑,却也不敢不信。
因为,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以貌取人,失之子羽,那位国舅既然已公开宣布,当不是欺人之谈。
是以,都以真诚自然的神态和目光,望着伏跪在厅外阶口上的两个花衣苗疆少女。
只见那位老国舅说罢,立即又望着两个苗女说了几句苗语。
两个花衣苗女一听,立即应了一声,并叩首起立,转身向阶下荷池前走去。
“悟空”等人一看,的确暗暗吃惊,他们的确没想到,苗疆还有轻功如此高绝的少女。
因为,在他们的想像中,苗疆之中,除了陆丽莎莎公主外,恐怕再难找到比她武功再高的女子了。
岂知,现在竟有两个苗疆少女的轻身功夫,竟不比陆丽莎莎公主逊色多少,怎能不令他们震惊?
大家心念间,那两个苗疆少女已在荷池的两逞站好。
只见两个苗疆花衣少女,同时一声娇叱,娇躯凌空而起,双双纵落在大池中央的两个较大荷叶上。
紧接着,娇躯一转,双双面向厅内,就以童子拜观音之势,向着女王合什一躬!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看得眉头一蹙,觉得这两个苗女的起飞身形及下落姿势,看来均非正宗轻功,但她们却能伫立荷叶上不坠落水内,的确令人感到迷惑。
说来,她们下落之时,娇躯微晃,脚下的荷叶仅轻轻微抖而不下坠,实在也很难得了。
但是,看在“悟空”憨姑,“母夜叉”,以及“黑煞神”和“独臂虎”等人众的眼里,却俱都忍不住高声喝采,同时不自觉的拍起手来。
那位国舅一见,立即起身拱手含笑道:“此乃席间余兴,旨在博诸位贵宾一笑。”
话声甫落,荷池上的两个苗疆少女,娇躯一个曼妙的旋飞,迳向七八尺外的另一片荷叶上纵落下去。
江玉帆看得目光一亮,发觉两个苗疆少女,所纵落的位子,虽是相反的方向,却是同一个距离,而又都是相似的位子。
陆佟五女虽觉蹊跷,但却看不出门道,是以,五女只是蹙眉而笑。
紧接着,两个苗疆花衣少女,又在其他荷叶上旋飞一阵,才一阵娇叱,双双飞上池边,向着厅内的女王跪了下去,并说了一句苗语。
女王颔首一笑,表示赞许。
那位国舅立即挥手说了句苗语,似乎命令两个苗女退下去。
“悟空”和“独臂虎”等人,少不得又是一阵鼓掌和热烈喝采。
对面的那些文武百官,见“悟空”等人喝采,也跟着吆喝鼓掌起来。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身为主宾,在礼貌上也轻巧的拍了几下掌心。
就在两个苗疆少女叩首谢恩,起身站立的同时,岂知,傻小子“铁罗汉”,竟起身朗声道:“女王大娘,这有啥稀奇,俺张大聪也要在荷叶上面蹦跳一阵博您老人家的欢心……”
说话之间,竟一扭一拐的走向了席前。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看得大吃一惊,再想阻止已来不及了。
朱擎珠可不能让傻小子当着女王的面出丑,正待说什么,上面的女王已望着傻小子慈祥的含笑道:“很好,今天是大家饮宴,一切均是不拘小节,你能为大家助兴,我很高兴!”
朱擎珠见女王已经降旨允许,不便再加阻止。
但是,她怕女王不知,事后闹了笑话,会惹女王生气,觉得必须有所解释。
是以,急忙起身恭声道:“启奏陛下,张大聪头脑愚笨……”
话刚开口,傻小子已望着女王,正色道:“女王大娘,您可以问问莎莎师姊,她也最疼俺,俺这个大聪弟,一点儿都不傻,俺一点儿都不笨!”
说着,举手一指自己的大头,继续道:“女王大娘,您看,俺的脑袋都比他们的重了四五斤,俺还会笨?”
朱擎珠一看这般情形,心中更是焦急,不由望着女王,惶急的道:“女王陛下,请您看……”
话刚开口,女王已望着她,满面含笑的伸手示意她坐下,并亲切的道:“我知道,你请坐下!”
说罢,立即又望着张大聪,含笑问:“张大侠,你自信能在荷叶上纵跃如飞吗?”
岂知,傻小子竟毫不迟疑的点点大头道:“女王大娘您放心,俺绝对可以,而且,比您那两位花衣姑娘还棒!”
说此忽然一顿,突然又似有所悟的正色问:“女王大娘,您可知道俺的祖师奶奶是谁?”
女王一听,故表惊异,失声一笑,又郑重的问:“是那一位高人?”
傻小子神气的一晃大头道:“就是大名鼎鼎的‘金狒盲尼’,轻功冠绝天下的‘无忧’老师太,您别看她老人家的两眼全瞎,走起路来看不见啥,但她老人家施展起轻功来,虽在‘金刀峡’的天险绝巅上,依然是纵驰如飞,如履平地……”
江玉帆见女王的神情有点迷惑,深怕她也当齐东野语来听,那就对一代神尼失敬了。
是以,急忙起身,向着女王施礼躬身,正色恭声道:“启禀陛下,张大聪说的‘无忧’老师太,即家母朱彩鸾的恩师,贱内朱擎珠的师祖,张大聪的禀奏,确是事实,并无半句虚言……”
话未说完,女王早已悚然一惊,连声抱歉的道:“我相信,我相信!”
说此一顿,突然又望着江玉帆和朱擎珠,惊异的问:“那位张小侠他的轻功……”
话未说完,那边的傻小子已急忙抢先道:“大娘您放心,绝对没问题,不过俺得先摘下俺腰里的这对七八十斤的大铁锤。”
由于傻小子的发话,女王立即向他望去,同时含笑颔首道:“当然可以!”
朱擎珠看了心里格外生气,而且也气江玉帆没有出声阻止傻小子下去。
只见傻小子“铁罗汉”,取下了腰上的一对八角大铁锤,向着女王一抱拳大声道:
“女王大娘在上,小侄就献丑了!”
女王脸上一直挂着亲切慈祥的微笑,对傻小子的胡乱称呼看来也未放在心上。
这时一听,立即含笑颔首道:“好,我们都在等着欣赏!”
傻小子一听,十分得意,转身向厅下奔去。
“悟空”“一尘”“独臂虎”等人吞了,俱都惊呆了,他们甚至在怀疑这是否是事实。
因为,据他们所知,在“游侠同盟”中,上自盟主,下至执事,这些人中,傻小子的轻功是最蹩脚的一个。
但是,就在他们神情震惊,格外迷惑,俱都瞪大了两眼望着奔向池边的傻小子时,傻小子已到了池边,并回身向着厅上躬身行了一礼,神态十分滑稽。
大家一见,不少人失声笑了。
就在大家失声而笑的同时,傻小子已转身一纵迳向方才两个苗疆少女落足的荷叶上落去。
“黑煞神”和“独臂虎”等人一见,每个人的心头一紧,一颗心几乎由口腔里跳出来。
因为,他们几乎敢肯定的说,傻小子向下一落,必然是“哗”的一声,水花高溅,圆鼓鼓的身体沉下池内。
是以,“悟空”和“铜人判官”等人,也随着傻小子身形下落之势,俱都惊得张口发呆,不自觉的欠身探首,几乎站起身来。
就在大家心头一紧之际,傻小子的矮胖身体已纵落在中央大荷叶上。
岂知,竟然微微一晃的立在荷叶上,并没有掉进池内。
“悟空”和“独臂虎”等人一看,这时才真的呆了!
“黑煞神”尚揉揉眼睛,自语道:“他奶奶的,俺是喝醉了还是在做梦?”
话声甫落,傻小子已身形一旋,飞身而起,又向另外一个荷叶上纵去。
落身之处,也正是方才两个苗疆少女停身的位子。
这一次身法极为滑稽好笑,是以,对面的文武大员俱都忍不住拍手大笑了。
“铜人判官”和哑巴秃子,以及“黑煞神”“独臂虎”,这时也不由赞佩的拍掌喝起好来。
傻小子“铁罗汉”,更是得意,因而身法也越旋越快,飞腾纵跃,真的令那些文武大员们看得有些眼花撩乱了。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一看傻小子越旋越快,有些得意忘了形,因而也顿感不妙。
朱擎珠由于内心较清楚,不由急忙起身,大声道:“大聪弟……”
话刚开口,只见在油绿荷叶上飞驰的傻小子,一脚已踏上了中间一片较枯的荷叶。
江玉帆大吃一惊,陆佟五女也心头一紧!
只见傻小子“啊呀”一声,接着“噗通”一响,水花高溅中,荷叶上的傻小子顿时无踪!
也就在水花高溅的同时,席间一灰一红两道快速人影,已如飞射出,直向荷池中扑去。
朱擎珠这时也悚然一惊,急声娇呼道:“他不谙水性!”
女王一听,也惊得急忙由御座上站起来。
就在大家震惊急呼的一刹那,池中已冒起了“咕咕”水泡,傻小子显然在水池底上大灌油瓶。
“刷刷”两声入水轻响,两道飞射而出的快速身影,以极优美轻捷的身法已纵入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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