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吼,江玉帆等人纷纷觑目察看。
就是“仙霞宫”的高手,也不由一面进招避式,一面觑目寻找。
但是,就在“悟空”怒吼,大家察看的一瞬间,“霞煌”真人业已飞身越过中央石桥,直奔东南方的侧殿前。
江玉帆一见,大喝一声逼退了四个老者,打斗中的佟玉清也顺势摸出了一柄“追仁刃”。
但是,就在这时,大家头上的殿脊上,突然响起一声忿怒娇叱:“无耻老贼快快纳命来!”
大家本能的仰首一看,只见一道耀眼匹练,势挟轻啸,迳由殿脊上,划空而过,疾泻而下,直向惶惶狂奔的“霞煌”真人射去。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看得十分清楚,施展“银河泻地”的女子,正是曾和江玉帆一夜缠绵,悄悄离去的陆丽莎莎姑娘。
在前狂奔的“霞煌”真人,只吓得亡魂丧胆,频频回顾,武功高绝如他,竟也在飞驰中,一连跌了两个跟头。
就在他惶急爬起的第二次,耀眼如电的剑光已到了他的近前。
只见匹练过处,立即传来一声凄厉刺耳,直上夜空的惊心惨叫!
狂奔如飞的“霞煌”真人,浑身颤抖的倒在血泊中。
他的头,已不在肩上,也没看到滚动在附近,喷泉般的鲜血,却由他的颈腔中,喷射出来。
大家的目光由于先去查看“霞煌”真人的生死结果,待等大家的目光本能的一暗,才突然拾起眼帘去看陆丽莎莎。
江玉帆等人急忙抬眼一看,只见陆丽莎莎的纤影,随着那道耀眼匹练,顿时消失在宫墙外。
佟玉清和陆贞娘急忙一定心神,不由脱口急呼道:“陆丽莎莎姑娘……”
虽然急切的呼了两声,墙外却一片寂静,并没有陆丽莎莎纵上墙头的倩影和回应。
就在这时,蓦闻傻小子“铁罗汉”憨声道:“姐夫盟主,他们都跑啦!”
江玉帆等人急忙游目一看,非但不知自己何时住的手,也未注意“仙霞宫”的高手是何时逃走的。
大家一阵察看,断定是由大殿内逃走。
浑身是血渍,大部份衣服被对方划破了口子的傻小子,一提两个大铁锤,忿声道:
“俺去追那个老小子,他们两个老不要脸的,专用脚剑踢俺的‘鸟’,不知那个有什么好看?”
如此一说,大家本能的去看傻小子的下体。
一看之下,不少人忍俊暗笑,陆佟五女和憨姑的面庞都有些红了。
只见傻小子“铁罗汉”的裤裆处,果然被剑尖挑破了数道口子,只是他那只“鸟”并没有飞出来。
因为,“金狒盲尼”无忧老师太,监于傻小子缺了几个心眼,怕在江湖上吃亏,是以,自小苦练“混元童子力”,已将一对睾丸提练到锁骨里面去了,就是那个“鸟”,也只剩下两张皮了。
朱擎珠见傻小子提着铁锤往殿内奔,微红着娇靥叱声道:“大聪弟回夹!”
“铁罗汉”闻声止步,回头一看,发现肩上也挨了一剑的“一尘”道人,正蹲在哑巴身边为哑巴疗伤。
再看“黑煞神”和“鬼刀母夜叉”,以及“风雷拐”和“铜人判官”,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两处伤。
陆贞娘,佟玉清,以及喝了他一声的朱擎珠与阮嫒玲,正纷纷取出刀创药为他们几人敷。
韩筱莉则拿药粉轻轻撒在“一尘”道人的肩上。
“悟空”的小臂在渗血,他正在那里自己疗治,江玉帆这时已把哑巴揽在怀里。
哑巴大腿肩背和前胸均有剑伤,所幸是混战中被对方的剑尖划破或扫中,否则,早巳没命了。
傻小子看了这情形,除了盟主姐夫和五位姐姐外,没有一人身上没带伤,知道不能再打了。
他楞楞的提着大锤走了回来,无精打采的道:“所幸华幼莺和那个姓阎的姐姐没有来,她们来了还能打个屁?”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惊,不自觉的游目察看。
陆贞娘和佟玉清,以及韩筱莉等人,也不由机警的停止为“风雷拐”等人敷药,先游目看了一眼院中和殿内。
“风雷拐”忍着痛苦,低声道:“盟主,方坛主已经止住血了,请您务必注意突发事件……”
“悟空”自己已上好了药,立即恨声道:“要来她们早该来了……”
话刚开口,“风雷拐”提醒道:“至少还有那个苗疆青年!”
一句话提醒了江玉帆,他立即趁“一尘”为哑巴蹲身敷药之际提剑站起身来。
江玉帆和佟玉清觉得“风雷拐”的话很富经验,是以两人都提剑察看,注意防范。
这时广台上和曲池的栏阶上,躺满了尸体和流满了血,有的已死,有的晕厥,有的尚在呻吟,情形十分惨怖。
但是,能够走动的“仙霞宫”高手,一个也没有了。
在这等情形下,苗疆青年如果立身左右殿脊上,实施“银河泻地”偷袭,麋集在广台上的人,必然悉数被歼,无一幸免。
这时,陆贞娘和韩筱莉也提剑走了过来。
韩筱莉首先迷惑的问:“说也奇怪,华幼莺和那个叫阎霄凤的女子,为什么直到现在仍没见她们前来?”
江玉帆一面游目察看四周,一面恨声道:“不管她们躲在什么地方,我都要把她们找到,索回‘万艳杯’来……”
陆贞娘则不解的道:“奇怪的是,前面打斗如此惨烈,这么多高手和警卫被杀,吆喝喊叫,声震山野,难道她们在后宫听不到?”
朱擎珠突然走过来道:“会不会是她们偷了我们的‘万艳杯’不敢来见我们?”
韩筱莉立即不以为然的正色道:“那里会?她们三番两次的戏弄我们,故意引诱我们前来,希望的就是我们前来送死,还有什么敢见不敢见的事?”
朱擎珠却也不解的问:“可是她们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前来?”
如此一问,韩筱莉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阮嫒玲这时也走了过来,道:“四位姐姐,以小妹看,这座‘仙霞宫’的确有了重大问题……”
和江玉帆一直游目观察,同时横剑戒备的佟玉清,这时听到阮嫒玲谈话,不由回头察看。
只见“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俱已包扎好了伤势,除了哑巴方守义的伤势较重外,似乎都无大碍。
但是,佟玉清看得出,要想叫他们再出手打斗,武功身手势必大打折扣!
“悟空”等人,每个人都坐在那里调息,有的在怀中孥出“仙芝露”小玉瓶,啜吮一口提提元气和精力。
但只有浑身破洞,一身血渍的“铁罗汉”,他正坐在自己的一对大铁锤上啃馒头。
傻小子一见佟玉清回头看他,龇牙一笑,并向着佟玉清举了举手中的馒头。
佟玉清强自笑一笑,没有说什么,但她心里突然有了许多感触,她觉得傻小子无忧无愁,既不争名,也不争利,除了吃是他喜欢的再就是睡。
“唉……”由于她的突然感触,不自觉的叹了气。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惊,急忙回头,正待问什么,蓦闻朱擎珠,脱口急声道:“啊,简执事!”
如此一嚷,大家同吃一惊,就是闭目调息的“铜人判官”等人也睁开了眼睛!
大家循着朱擎珠的指向一看,只见筒玉娥和仇兰英,分别搀扶着一拐一拐的“独臂虎”
和秃子,正由高大的宫门口走进来。
这时,大家才发现,“仙霞宫”的大宫门,不知何时已打开了。
但是,每个人都看得清楚,简玉娥和仇兰英,甚至“独臂虎”和秃子都曾经激烈的打斗过。因为,简玉娥和仇兰英,秀发蓬松,靥有灰尘,情形十分狼狈,很可能遇见了厉害人物。
陆贞娘、韩筱莉,以及朱擎珠和阮嫒玲四人一见,惊呼一声,飞身迎了过去。
四人到达近前,急忙先将“独臂虎”和秃子搀扶过来。
韩筱莉首先关切的问:“你们可是遇到了‘仙霞宫’的人?”
简玉娥和仇兰英双目有些湿润,尚未开口,“独臂虎”已恨声怒骂道:“碰见一个一身黑衣的骚娘儿们,带着两个死丫头……”
话未说完,仇兰英已用剑鞘敲了一下他的头。
“独臂虎”急忙回头一看,因为他闹不清是怎么回事情。
只见仇兰英焦急的施了个眼神,看了一眼搀扶着他的朱擎珠。
因为,朱擎珠也是一身黑衣服。
“独臂虎”内心当然感激,但他却不以为意的道:“你怕啥?朱少夫人还不知道俺的嘴吃屎吃肉?俺是天生的一张臭嘴巴……”
话未说完,已到了广台前。
简玉娥和仇兰英见江玉帆和佟玉清双双横剑立在广台上,目光不时察看四周,知道“仙霞宫”内的威胁还没解除。
“黑煞神”等人见“独臂虎”四人到了,纷纷围了过来。
“独臂虎”和简玉娥四人先向江玉帆恭声呼了声“盟主”,才登阶向广台上走去。
陆贞娘四人先让“独臂虎”和秃子坐下,才请“一尘”道人察看两人震裂流血的箭创伤口。
“独臂虎”见哑巴侧卧在广台的雕栏底下,看情形伤势好像不轻,因而惊异关切的问:
“怎么搞的哑巴?你小子也趴下啦?”
哑巴浑身痛楚减轻了不少,立即苦笑一笑,点了点头。
陆贞娘知道江玉帆和“悟空”等人都急切的想知道他们离开后发生的事情,是以,首先望着简玉娥,关切的问:“简执事,快把你们遭遇的经过说一遍!”
简玉娥恭声应了个“是”,道:“盟主和五位少夫人和大家离开后,属F就和仇执事轮流担任警戒和照顾郭堂主两位,大概半个时辰之后……”
正在接受“一尘”敷药的秃子,急忙补充道:“差不多一个时辰的样子。”
简玉娥同意的微一颔首,继续道:“差不多一个时辰的样子,突然慌慌张张的飞身驰来了一个一身黑衣的削瘦女子,还有两个侍女装束的背剑少女……”
“独臂虎”突然插言道:“就是俺方才说的那个臭娘儿和两个死丫头!”
佟玉清听得目光一亮,恍然似有所悟的道:“可就是跟在苗疆青年身后的那个瘦削女子?”
如此一说,“悟空”等人顿时大悟,不由彼此惊异的对望一眼,纷纷急声问:“你们谁的对手是那个黑衣瘦削女子?”
但是没有一个人曾和那个黑衣女子交手!
“风雷拐”啊了一声道:“一定是双方一交手时,她就趁机跑掉了!”
韩筱莉关切的继续问:“先请简执事把方才的经过说一遍!”
简玉娥恭声应了个是,继续道:“属下一见,当时急忙向仇执事招手,并告诉她有人来了,当时因为郭堂主大声问:‘是不是咱们盟主回来啦?’所以才惊动了黑衣女子,并被她们发现……”
“独臂虎”立即抱歉的道:“都是俺老郭不好,差一点把老命丢了。”
简玉娥则继续道:“黑衣女子一听郭堂主的话声,神色一惊,急忙煞住了身势,她首先撤出了了兵刃,先悄声向身后的两个侍女说了句话,立即向属下等隐身之处搜来。两个侍女装束的女子,也分别撤出长剑,紧紧跟在黑衣女子的身后,目闪惊急,左顾右盼,神情显得十分紧张。
属下见对方共有三人,而仇执事又断定对方是‘仙霞宫’的人,属下也担心是‘九玄娘娘’的女弟子,深怕她们伤了郭堂主,属下和仇执事立即撤剑先迎了过去。
属下两人一出去,黑衣女子神情不由一楞,立即停身横剑沉声问:‘方才说话的是一男一女,现在怎么是两个女的?那个男的呢?……’属下正待答话,隐身暗处的郭堂主,已接口大骂道:‘你爷爷在这里,干啥?好男不跟女开,好鸡不跟狗开,爷爷不想出去……’……”
说至此处,不少人哑然笑了。
简玉娥继续道:“黑衣女子一听郭堂主发话,面上倏然罩煞,立即望着身逞的一个侍女,低叱命令道:‘小莹,过去把他给揪过来!’其中一个侍女,恭声应了个“是”,仗剑向郭堂主发话处飞身扑去。
仇执事自然不会放她过去,娇叱一声,挺剑将她截住。
但是,郭堂主却倏的站起来大骂道:‘他们这是黄鼠狼专咬病鸭子,要她过来吧,俺和秃子自信还对付的了她!’
把话说完,右手一抖,‘唰’的一声将腰问的虎尾鞭撤下来。
那个中年黑衣女子,一见郭堂主撤出了虎尾鞭,目光一亮,立即怒叱道:‘你可是那中原恶贼“独臂虎”?’
郭堂主被她叱得一楞,立即怒声道:‘不错,正是俺郭大爷,你这个骚娘儿们可是要找俺这个缺胳膊的做夫婿?’
黑衣女子一听,立即怒叱道:‘放屁,我的丈夫就是死在你这狗贼的手里……’郭堂主立即讥声道:‘老子杀的混帐王八羔子太多了,谁知你丈夫是啥东西?’话未说完,对方黑衣女子已怒叱一声:‘还我丈夫的命来!’那女子娇叱声中,飞身就向郭堂主扑去。
属下那能放她过去,立即挥剑和她打在一起。
黑衣女子一见,更是怒不可抑,转首望着另一个仗剑侍女,厉叱道:‘小琴,你过去,杀了他枭下他的首级,不要怕,他已负了重伤,他打不过你……’话未说完,郭堂主已沉声道:‘看你说的那么容易,难道俺老郭是豆腐做的?’话虽这么说,但是那个侍女,仍娇叱一声,飞身扑了过去。
这时仇执事和那个叫小莹的侍女打得十分激烈,由于仇执事耽心郭堂主的伤势,深怕他震破了伤口,所以一直无法将那个侍女制服。”
说此一顿,脸上突然升起一片红晕,继续道:“属下恩蒙五位少夫人时加指点,幸未辱命,仅和那黑衣女子打了个平手,也无法前去支援郭堂主和王坛主……”
话未说完,“独臂虎”已笑着道:“还提你那位王坛主呢,等俺叫他用暗青子招呼那个死丫头时,他浑身上下十多种暗器,连个屁也没有了……”
秃子立即委屈的道:“以前打过的没有补充,方才在宫门那边和方坛主拼斗时发射光了,那里还有暗青子?剩在身上的,都是机簧空筒子。”
陆贞娘很想知道结果,因¨催促问:“后来呢?”
简玉娥继续道:“后来仇执事无法兼顾,企图接近郭堂主,几次都是被那个侍女逼退,而郭堂主不能纵跳闪躲,王坛主又是短兵器,因而,不出几招两人的创口都渗出了血水!”
话未说完,“黑煞神”已沉声问:“照你这么说,你们不是不出片刻,就快要完蛋了吗?”
简玉娥娇靥一红,只得颔首道:“可不是,在这等情形下,小妹不得不设法靠近王坛主……”
“黑煞神”一听,立即颔首道:“这样也不错,各人保着各人的那块肉……”
话未说完,“鬼刀母夜叉”已怒叱道:“你是吃屎长大的呀?能不能说句人话?”
“黑煞神”一瞪眼,道:“怎么着?你现在就想管俺呀?”
如此一说,“鬼刀母夜叉”的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
“风雷拐”见他们随时来打岔,趁机斗嘴,不由气得沉声道:“你们能不能都少说几句?”
“鬼刀母夜叉”虽然涨得胖脸通红,但心里却无比的甜蜜。
因为,听了“黑煞神”的口气,显然已默认了将来要娶她为妻。
筒玉娥早已摸清了这些黑道闻名丧胆的煞星们的脾性,莫说现在身在虎穴,气氛紧张,就是刀口放在脖子上,他们照样嘻戏。
是以,一俟“风雷拐”把话说完,继续道:“由于属下要靠近王坛主,属下好几次险些被那黑衣女子的长剑刺中……”
说话问,却听“黑煞神”望着侧卧在雕栏下的秃子,低声笑着道:“小子,这下好啦,为了感恩图报,每晚上炕前,跪在盆前洗金莲吧!”
筒玉娥听得娇靥一阵发烧,装没听见,继续往下道:“这时郭堂主和王坛主俩人痛苦的额上已见了汗,属下和仇执事也只能自保不败,情势不利,十分危急。
但是,就在这时,数十丈外,树林内,突然响起‘千里传音’的功夫,是一个女子威严的沉声道:‘病娘子,你好大的胆子!’
黑衣女子一听,大吃一惊,面色立变,挥剑逼退了属下,飞身纵出圈外,立即向着发话的树林,垂剑抱拳惶声道:‘不知公主在此,卑职该死……’只听方才以‘千里传音’发话的女子,冷冷的道:‘你本来罪不该死,现在却饶你不得……’
黑衣女子一听,吓得‘咚’的一声跪在地上,伏地惶急颤声道:‘卑职势非得已,并未违背公主的令谕……’
只听那传音女子,沉声道:‘你现在已经违背了我的命令,参与迎击‘游侠同盟’的人……’
话未说完,黑衣女子却突然直起上身来,望着数十丈之外的树林,悲愤倔强的道:
‘父夫之仇,不共戴天,夫妻之情,海深地厚,此等血仇,卑职如何能不报?’林中略微一静,才沉声道:‘你现在与郭堂主交手,就是犯了我的禁令,论律应即处死,我念你报仇心切,暂时饶你不死,赶快领着你的两名侍女逃命去吧?’那黑衣女子并没有起身,反而伏身痛哭道:‘卑职错过了这个机会,再没有刃报夫仇的机会了,万望公主……’
话未说完,林中女子已怒叱道:‘莫说郭堂主身负箭伤,我不会允许你,就是我答应了你,简姑娘她们会让你得手吗?’
说此一顿,突然又毅然道:‘好吧,我答应你,在他们‘游侠同盟’返回中原的途中,或回到中原后,你可以随时随地向郭堂主下手……’话未说完,黑衣女子‘病娘子’,立即含着泪悲声道:‘多谢公主开恩,多谢公主开恩!’
说罢起身,率领着两个侍女,直向东北驰去……
大家一听,俱都惊异的彼此对看一眼,迷惑的道:“竟有这等事?”
“铜人判官”不解的问:“奇怪,这个‘病娘子’的丈夫是谁呢?”
“独臂虎”立即无可奈何的沉声道:“谁知道他是张三李四王二麻子?”
“一尘”道人立即怒声道:“现在不是扯这些事的时候,倒是那个林中发话的女子是谁?
她为什么帮着咱们‘游侠同盟’,而她又为什么知道缺胳膊是郭堂主和筒执事的职务……”
朱擎珠立即率直的道:“还不是那位陆丽莎莎……”
秃子立即正色道:“不,那发话的声音,很像‘九玄娘娘’尉迟春莺!”
“独臂虎”和简玉娥也颔首道:“的确有些像‘九玄娘娘’的声音。”
江玉帆“噢”了一声,道:“这就怪了,如果说她是‘九玄娘娘’,她应该恨我们‘游侠同盟’入骨才对呀?何以还义伸援手,救助我们负伤的人员呢?”
如此一说,彼此对看一眼,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佟玉清分析道:“天下嗓音相似的人很多,但她既是知道咱们‘游侠同盟’底细的人,必然和我们曾经交往过,而那个‘病娘子’听了她的声音,竟吓得惶恐无地,跪地求饶,可见她是‘仙霞宫’中极重要极厉害的人物……”
如此一说,纷纷颔首称“是”。
佟玉清继续正色道:“既是‘仙霞宫’极重要极厉害而又被尊称为宫主的人,当然是‘九玄娘娘’无疑……”
话未说完,俱都颔首称“有道理”。
“风雷拐”却不解的问:“既然她是‘九玄娘娘’,她又为何下令规定她的门人弟子,严禁和咱们‘游侠同盟’的人,交手为敌呢?”
如此一说,大家更感迷惑不解了。
佟玉清立即正色道:“这就是说,凡和我们‘游侠同盟’为敌交手的人,都是‘九玄娘娘’的违令叛徒……”
话未说完,韩筱莉、朱擎珠,以及“悟空”等人,俱都惊异的道:“这么说,‘仙霞宫’真的发生了变故了?”
陆贞娘冷哼一声,道:“如果发生了变故,也是她率领着女儿和弟子,前去中原盗取‘万艳杯’的期间发生的……”
江玉帆立即正色道:“如果说‘仙霞宫’发生了变乱,难道以‘九玄娘娘’和华幼莺阎霄凤她们的武功造诣,还怕敉不平吗?”
陆贞娘冷冷一笑道:“怕的是一石二鸟,两虎相争……”
话一出口,大家俱都恍然大悟!
“黑煞神”首先怒声骂道:“这个老不死的老虔婆,拿老子们的命为她除叛徒清理门户!”
朱擎珠继续冷冷的道:“这还不算,等咱们的人丧亡殆尽,筋疲力竭,她才出来一个一个的收拾咱们呢!”
话声甫落,“悟空”等人只气得纷纷挥拳暴喝,大骂“九玄娘娘”。
在这一刹那,江玉帆和佟玉清,以及陆贞娘三人,似乎恍然明白,业已上了“九玄娘娘”
的大当。
但是,到了这般地步,好手大部分负伤,可说元气已伤大半,真的再想和“九玄娘娘”
正面决闻,江玉帆不但失去了信心,也没有了把握。
但是,当他想到“九玄娘娘”,设计盗走了“万艳杯”,以及连番的戏辱和愚弄,以及现在的“坐山观虎闻”,都令他怒不可抑,决心找到“九玄娘娘”拼一生死。
这时,剑眉一剔,目闪冷辉,立即望着“悟空”等人,怒声道:“守株待兔不是办法,小弟和姊姊她们进去找‘九玄娘娘’理论,你们大家俱都留在此地等候……”
话未说完,“悟空”和“铜人判官”几人,已同时洪声道:“属下几人只是受了些皮肉之伤,算不了什么,属下等都愿跟盟主前去……”
江玉帆断然道:“不,此地还需要你们保护……”
话刚开口,“铜人判官”已率直的道:“别说叫俺保护他们啦,若是‘九玄娘娘’真来了,恐怕俺自己也保不住俺自己,盟主,干脆,要死咱们死在一块,要活大家活在一起!”
江玉帆一听,顿时无话可答了!
因为,这话虽然说得率直,但他的话意中却蕴藏着义气和道理。
就在这时,大殿的前檐上,蓦然响起一阵小物体的“格格”滚动声。
大家一惊,纷纷抬头,举目一看,随着那阵滚动声,“噗”的一声掉下一团核桃大的白影。
说也奇怪,落下的位置,正是江玉帆的头上方。
经验丰富的“风雷拐”和“一尘”一见,本能的同时脱口急呼:“盟主小心!”
但是,江玉帆非但不闪不避,反而伸手一招,将那件自然坠下的东西接住了。
江玉帆伸开手掌一看,发现竟是一方绢帕包着一块圆形小石。
尤其,那方绢帕一入他手,便隐隐有一丝他眷恋熟悉的似兰幽香扑鼻!
江玉帆一接帕在手,立即抬头上望,点足就要纵上殿檐去。
但是,一只温暖的玉手,已将他的肩头按住。
江玉帆急忙刹住上起之势,转首一看,正是深情关切,默默望着他的佟玉清。
佟玉清立即含意颇深的道:“她要想见你,早下来了!”
江玉帆一听,深觉有理,立即打开绢帕丢掉了小石头。
因为,在小绢帕上写有几行字迹,那块小石头显然是藉用它的重力而滚下殿脊来。
围过来观看的陆贞娘和“风雷拐”“一尘”等人,一看那方绢帕上的绢秀字迹,便知是出自陆丽莎莎的手笔。
只见上面写着:
“玉师弟:苗疆青年已被我困在后宫的‘望江楼’内,我无法胜他,也无法将他置于死地,望你和玉清夫人,协力除了他,他才是掘我师墓的主使人……”
下面没有具名,但有两个紫罗兰色丝线绣的“莎莎”两个字。
几人看罢,“风雷拐”首先抬头道:“盟主,既然那个苗疆青年被困在后面的‘望江楼’,盟主应该马上前去,此人不除,终为后患!”
江玉帆颔首同意,尚未开口,“黑煞神”不解的道:“怎么搞的,她还没走呀?”
“铜人判官”和“悟空”,不由同时问:“走到那里去?”
“黑煞神”正色道:“回她的怒江春花呀?”
一句话提醒了大家,不少人齐声道:“是呀,她杀了‘霞煌’老贼,提走了老贼的人头,她应该赶快回去她师父的坟上活祭呀了”
如此一说,即是朱擎珠,阮嫒玲等人也深觉有理。
韩筱莉则揣测道:“可能是陆丽莎莎姑娘正待离去,恰巧遇到了那个苗疆青年,才设计将他困住‘望江楼’上!”
陆贞娘却不解的问:“她既不是‘仙霞宫’中的人,她又不熟悉后宫的地理建筑,她是用什么方法将那个苗疆青年困住的呢?”
如此一说,不少人迷惑的点点头。
佟玉清慨然道:“说来疑点并不仅此,如果说她不熟悉翻板下的地道情形,她又怎能在洞道口用‘追仁刃’阻止那些警卫对我们的扑击呢?”
“一尘”道人立即颔首道:“佟少夫人说的不错,如果说方才飞掷‘追仁刃’的是华幼莺和阎霄凤俩人,或陆丽莎莎姑娘也是‘九玄娘娘’女弟子中的一人,她现在这么做,显然也另有图谋!”
如此一说,不少人颔首称“是”。
佟玉清目光较远大,因而断然道:“不管陆丽莎莎姑娘是否是‘仙霞宫’的人,也不管华幼莺和间霄凤施展的是什么计,这个苗疆青年绝对留他不得……”
话未说完,陆贞娘已正色道:“佟姊姊说的不错,即使华幼莺等人施的是‘一石二鸟’之计,我们也应该及时将苗疆青年除去,免除后顾之忧,甚或两面受敌!”
江玉帆听罢,立即望着“风雷拐”等人叮嘱道:“诸位在此稍待,小弟即去找那苗疆青年,如有事变,发啸为号,小弟和佟姊姊五人即会马上赶回来。”
“风雷拐”立即恭声道:“盟主,卑职有个万全之策……”
江玉帆立即迫不及待的道:“请讲!”
“风雷拐”继续道:“为防对方施展‘调虎离山’之计,属下等均随盟主前去,以免一旦发生变故,盟主心神旁骛,前后不能兼顾,易为奸徒所乘!”
如此一说,“悟空”等人纷纷称“好”。
秃子哑巴“独臂虎”,也都由地上站起来,由“独臂虎”豪气的道:“就是遇到了几个狗贼想咬俺这个病鸭子,俺挥起‘虎尾鞭’来,他们也休想近得俺的身!”
江玉帆也怕华幼莺等用的是“调虎离山计”,到了那时候,身陷重围,回援不及,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是以,略微沉吟,断然道:“好,咱们大家一起向后搜!”
如此一说,个个精神大振,除了哑巴需要人背负外,“独臂虎”和秃子,扶着均可走。
除了陆佟五女没有丝毫受伤,大都被刀锋剑尖划破了肌肤,其中只有傻小子“铁罗汉”
一人汗毛未损一根。
由于要找傻小子背人,大家急忙游目四顾,这才发现方才还在啃大饼的傻小子,这时正倚坐在廊柱上“呼呼”大睡了。
“黑煞神”急忙走到傻小子的身边,大声道:“这是谁掉的鸡腿呀?”
睡梦中的傻小子,急忙睁开眼睛,两手乱抓,急声道:“那是俺的!”
傻小子睁眼一看,见大家都站起来准备要走的样子,有的人还在微笑,大嘴一咧,懒懒的站起来,知道受骗了。
但是,就在他刚刚站起的同时,“鬼刀母夜叉”已笑声道:“喏,大聪弟,鸡腿在这里!”
傻小子有些不信,抬头一看,精神大振,只见薛大姐正将一只鸡腿向他掷来。
接过鸡腿,傻小子笑了,同时得意的道:“俺说是俺的吧?”
说话之间,急忙放进胯囊里。
“铜人判官”立即一指哑巴,含笑道:“大聪弟,来吧!”
傻小子一看,顿时恍然大悟,不由嘟着大嘴,自语埋怨道:“俺说呢,怎么有这么好,原来是要俺背方哥哥!”
说话之间,已走到哑巴身前,由“鬼刀母夜叉”和“铜人判官”协助着将哑巴抬起来。
简玉娥扶着秃子,仇兰英扶着“独臂虎”,大家各提兵刃,紧跟着江玉帆和陆佟五女,谨慎的向后搜去。
江玉帆怕遇上机关,因为负伤的人太多,一个闪躲不及,立即溅血当地。
回想他成军以来,东征西剿,无往不利,虽然也有人负伤中毒或被困的时候,但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狼狈过。
是以,心情懊恼,恨透了“九玄娘娘”和阎霄凤华幼莺等人。
同时,他也暗暗下定决心,假设陆丽莎莎果真是她们一伙的人,虽然她把女子最宝贵的献给了他,他仍将不放过她。
心念问,已绕过大殿,穿过了数重院落。
每个院落中,漆黑无灯,一片死寂。
看了这情形,江玉帆等人步步为营,愈加谨慎。
“风雷拐”立即低声道:“盟主,依属下看,整个‘仙霞宫’中的机关总枢,可能真的被破坏了,否则,我们不会这么平静无阻的长驱直入!”
韩筱莉接口道:“刘堂主说的不错,看眼下这种情形,‘仙霞宫’中的人恐怕都跑光了!”
“一尘”道人突然道:“盟主,王坛主不是说还有许多女子被关禁在牢房里吗?”
“黑煞神”立即没好气的道:“自己的事还办不完呢,还去管人家!”
“一尘”道人立即正色道:“如果把那些女子放出来,不但可以知道‘望江楼’在什么地方,就是‘仙霞宫’发生的变故,也可以由她们的口里问出来!”
如此一说,纷纷称“有道理”。
江玉帆立即望着秃子,关切的问:“王坛主,你可分辨出那几座牢房的位置?”
被简玉娥搀扶着的秃子,立即游目四下看了一眼附近楼阁房舍的形势,举手一指西北方,道:“可能在那个方向!”
傻小子“铁罗汉”一直背着哑巴方守义。
这时一听秃子口气不肯定,立即憨声道:“秃头哥,是东是西你说个肯定的,俺的屁股上不但挂着两个大铁锤,背上还背着个活人呢!”
傻小子自顾自的说他自己的,没有人把他的话听进耳里。
是以,他在说话的时候,江玉帆已率领着大家,沿着一条通道,迳向西北方的那片崇楼高合的精舍大院落搜去。
因为,大家都曾听秃子描述过现场,那片后宫广大的花园左边是“九玄娘娘”居住的地方,而右边隔了一道高大石墙,即是那几座牢房的位置。
现在,只要找到了那座花园,便不难找到那几座牢房。
大家继续经过数座精舍独院和穿堂通道,终于找到了秃子最先发现的那座大花园。
一进入那座宫殿式的穿堂园门,即是那座花园了。
秃子立即恭声道:“盟主,卑职当时就是在这儿看到那个苗疆青年和‘霞煌’老贼等人,由此地走出来的。”
江玉帆会意的点点头,立即游目察看。
发现整个的大花园内,业已没有了秃子当时发现的那些警卫了,显然,俱都闻风逃走了。
根据秃子的指引,大家沿着一座大鱼池旁的花树石径,迳向西北那道高大石墙前走去。
看看将到那座紧闭的大门前,蓦见佟玉清的目光一亮,举手一指正西方,脱口急声道:
“玉弟弟,快看!”
大家闻声一惊,急忙停身止步,循着佟玉清的指向一看,不少人为之一呆。
因为,就在花园西边的精致花圃的一座朱漆大亭上,赫然竖着一座云石巨碑。
云石巨碑,下有龟座,高达八尺有余,上面刻的是金字迹,虽然如此黑暗的夜晚,仍闪闪生辉。
石碑的后面由大亭连接的雕栏甬道尽头,是一座形如观花的大敞厅。
但在那座大敞厅的中央,赫然有一座云石砌成的巨冢。
江玉帆等人看得俱都惊异不解。
“九玄娘娘”的后宫大花园里,何以有一座墓碑巨冢?
谁的灵柩可以安葬在“九玄娘娘”的寝宫附近的后花园里?
大家念及至此,目光同时二兄,一个相同的意念,同时掠过大家的心头那一定是“九玄娘娘”的夫婿华天仁老前辈的墓地。
不错,只有华天仁老前辈的灵体,才会被“九玄娘娘”允许安葬在她起居的楼板附近。
有了这一发现,江玉帆自然要去看个究竟。
因为,这可以证实华天仁老前辈,是否逝世在“仙霞宫”内。
果真如此,西域大雪山“玉阙峪”的纱帽峰上的华天仁墓地,便是“獠牙妪”前辈捏造的。
而且,由于这一发现,还可以证实华天仁老前辈的末期武学,大部分都留置在“仙霞宫”
内。
换句话说,“九玄娘娘”的武功,当然也超过他江玉帆多多。
在这样的情形下,他必须和佟玉清联手方有致胜的把握。
但是,陆贞娘、韩筱莉,以及朱擎珠,阮嫒玲,恐怕就很难是华幼莺阎霄凤等人的敌手了。
江玉帆心念至此,一声未吭,踅身向那座八角大碑亭急步走去。
只见江玉帆前进两三丈,目光一亮,突然飞身向大碑亭前扑去-陆佟五女和“悟空”“风雷拐”几人双腿未曾负伤的,心中一惊,也纷纷向江玉帆追去。
几人到达近前一看,无不惊得脱口轻“啊”!
因为,在那座光滑如镜的云石巨碑上,赫然刻着四个斗大金字永映慈辉!
江玉帆和陆贞娘以及佟玉清等人,俱都呆了。
根据墓碑上的挽词,后面巨冢内安葬的人应该是一位母亲!
江玉帆急忙一定心神,飞身纵上碑亭,绕过巨碑,迳向后敞厅的巨冢前奔去?
佟玉清和陆贞娘等人自不敢怠慢,这时“黑煞神”“独臂虎”等人也一拐一拐的赶到了。
于是,大家绕过巨碑,紧跟江玉帆身后,急步向巨冢前奔去。
由碑亭到敞厅数丈距离,中间有一道雕栏高台甬道直达敞厅前。
甬道的尽头是一方祭坛,之后,便是巨冢的墓碑了。
只见飞身扑至祭坛前的江玉帆,目光直盯着祭坛中央的祭斗,脱口一声轻“啊”,顿时呆了。
佟玉清等人惊异的奔至前一看,也纷纷惊啊!
同时,大家也俱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因为祭坛斗之中,正放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而这颗人头,正是方才被陆丽莎莎以“银河泻地”斩首的“霞煌”真人的人头。
大家惊异的抬起头看向巨冢前的墓碑上,那上面清楚的刻着“先慈尉迟夫人春莺之灵墓”。
再看下方,竟刻着“不孝女华幼莺泣立”。
上面虽然没刻着陆丽莎莎和阎霄凤的名字,但她们三人之间的关系业已了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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