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公鸡吃了,还算是感谢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报复宴呢。”我压低了声音,对清琁道。
他一脸好笑,“和恶鬼斗过的鸡,都是要这样处理去晦气的。据说这样的鸡肉会特别补,有补气养元的功效,对你腹中的两个小崽子也是有好处的。”
“真的?你没有吹牛吧?”我半信半疑。
他笑的意味深长,看了一眼死活不肯吃鸡肉的刘恩弟,“你不觉得你和那小子很像吗?”
他……
他这是把我比喻成熊孩子吗?
恩弟的妈妈苦口婆心,还在劝着刘恩弟,“这个,这也是公鸡最好的归宿,昨天晚上,你也有功劳嘛。这鸡肉你吃,是最补的。”
诶?
恩弟妈说的话,跟清琁说的还真有几分相似。
看来这公鸡宴真是刘家村的习俗,搞不好还真有些讲头字啊里面。
“啥子功劳啊!!逼我窝尿窝了一天咯!!我到现在那个地方还疼,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小娃儿的?我长大了娶不了媳妇怎么办?”刘恩弟的想法和我一样,是死活不吃这鸡肉。
可我听他这样说,就特别想笑。
原来昨天晚上童子尿的材料,就是刘恩弟的。
那可辛苦他了,毕竟那么多人的行迹都需要用童子尿隐藏。
他妈妈是个软脾气,继续劝他:“不会娶不了,就算你不行了,梧桐妹也不会不喜欢你的。”
“呸,你们这些大人一点都不给小娃儿尊严。”刘恩弟在面死活不肯下来。
弄得他妈没办法,只好自己吃。
降头公一拍桌子,“恩弟,给我下来。”
“哦!”刘恩弟好像特别怕降头公,乖乖的下来了。
降头公严厉道:“给你妈妈道歉。”
“妈妈,对不起,我错了。”刘恩弟低着头,嚅嗫道。
降头公夹了一块鸡肉,突然很慈祥的说道:“来,吃鸡。”
“不吃!!”刘恩弟一下退后了好多。
然后,扭头跑了。
他老妈只好追出去,“诶!恩弟,你去哪儿嘛。”
胡志远在这个时候,突然问道:“昨晚的事情,为啥子没有通知我?”
“是降头公千叮呤万嘱咐我,这件事务必要瞒着你和那个姓王的王大师。”村长埋头吃着米线,没有正眼看胡志远。
胡志远皱眉,“瞒着白村的人也就算了,瞒着我做啥子。”
“你和王有仁过从甚密,那个王有仁很有阔能就是昨晚上那只厉鬼的奸细,你嗦我们敢把事情告诉你吗?”降头公把筷子拍在了桌上,发了脾气。
胡志远一惊,问道:“王有仁不是风水先生么?专门抓鬼的,怎么会……会和恶鬼搞到一起。”
“还记得之前,村里闹鼠疫么?”降头公慢条斯理的问道。
胡志远点头,说道:“日他个先人板板的,这事也是李林玉那个下贱婆娘做的。我差点就得鼠疫死了,怎么可能忘记!!”
“那个尸体原本是在山神庙的,据说当时只有白村的那四个人知道。吴桂芬疯了、唐有用只是个普通人,还有个年轻人也是个起眼的。就只有这个王有仁,最可疑么……”降头公吃完米线,咳嗽了两声。
又点起了旱烟,抽了两口。
村长劝他,“抽烟伤身,降头公,你少抽两口吧。”
“知道了,我……啊……就只嘬两下,解解馋。”他叹了口气,又把旱烟熄了。
愁眉苦脸的样子,看起来对旱烟有种特殊的情怀。
胡志远咕哝了一声,道:“那……那王有仁也只是可疑嘛。”
“可疑才要防着他,万一他真是恶鬼的奸细,昨晚的事情岂不是要走漏风声?”降头公斜了一眼他。
胡志远点头,说道:“那你们打算怎个处理李林玉?”
“按我嗦啊,送下山报警。”降头公说道。
胡志远面色一变,言道:“会不会太便宜了她咯?她把尸体扔进河里,害了我们全村都差点得鼠疫死光咯。”
“那你觉得,要如何?”降头公停下了手里整理旱烟的动作,清癯的目光看向了胡志远。
胡志远一眯眼睛,阴狠道:“咱们刘家村祖上不是有规矩吗?对犯了大错的大奸之徒,要用蛇皮降。”
“可是,她肚里不是怀了小娃儿?”村长似乎有些于心不忍。
胡志远扶了扶眼镜,说道:“那娃儿怀着才是最危险的,那可是鬼胎啊!!要是生出来,恐怕又是一个祸害。”
“那就让村里人投票决定吧,我们在这里争论,都是我们自己的主观想法。”村长还是很民主的,提出要让全村人投票。
他吃了几口米线,又问道:“那……你们打算怎个处理光棍杨以前的那个婆娘?是报警呢,还是……用村里头的老规矩罚她。”
村里人有多恨李林玉,大家恐怕都知道。
总共不到十个人,支持把李林玉交给警方,让法律来制裁她。
其他人都选择,用蛇皮降来折磨死李林玉。
我和清琁都选择弃票,反正村里那么多人想折磨死她。
多一票,少一票。
又有什么关系呢?
听说,村里人和古代人一样。
也是在正午午时三刻,在大家的见证和围观下对李林玉行刑。
蛇皮降有多恶心,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所以,压根就没去看。
翌日,早晨醒来。
院子的槐树上,多了一片肉色的东西在上面。
瞧着像是橡胶或者塑料袋,软踏踏的挂在树梢上。
我坐在床上,指着窗外树上的那件东西问清琁,“老公,你看,那是什么?”
一阵风吹来,吹得那东西摇摇晃晃的。
我在上面看到一根根黑色的东西,好像是人的长发。
难道是布偶人?
“是人皮。”他说话声很轻。
可是那三字,就好像在我耳边炸开一样。
人……
人皮?
我几乎不能呼吸了,“人皮怎么会在树上?昨天晚上……有什么人来过吗?!”
按说,家里有银蛇降看家。
有任何的风吹草动,我和清琁都会立刻知道的。
怎么会树上被挂了人皮,还一点感觉都没有。
“也许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清琁打开了门。
门外,有一条干了的淡黄色的一条线。
这条线将整个院子,都圈在里面。
清琁蹲下身,用手摸了摸,“雄黄粉、童子尿。”
据说十岁以前的孩子,纯阳之气未泄。
尿液,可以破邪。
以尿液来作为结界,围成一个没有任何出口的圈。
那么里面的东西,是外面邪祟所感觉不到的。
也就是说,这人进院。
有童子尿作为护身符,清琁是没法感觉到他的。
加上雄黄粉,银蛇降也不敢靠近。
他进入我们家这个院子,便如若无人之境。
我在院子里,走了几步。
终于,在树下找到了一双脚印。
我喊了一声:“清琁,这里有个脚印。”
那个脚印是来自一双皮鞋的,村里人都喜欢穿几块钱一双的布鞋。
像这样的皮鞋,我记忆中只两个人。
一个是从镇上买回过皮鞋的清琁,另外一个就是喜欢装模作样的神棍王有仁。
“我看看。”清琁低眸一看,眼神冷的可怕。
我问他,“你看,这个像不像是王有仁脚的尺码。”
这刚刚处决完李林玉,家里的树上就被奸细王有仁挂上了人皮。
分明就是,故意替黑哥出一口恶气。
“知道是他有如何?肯定已经跑了。”清琁冷冰的说道。
我眼珠子一转,说道:“他会不会跑回白村了,他跟我说……他家……在……白村的什么河边的第三棵杜鹃树下。”
“白村的河边,不是堤坝吗?”清琁反问了我一句。
我点了点头,“可能他说的这个地址,是骗我的吧。不过这件事,还是要让降头公知道。拿下来的时候,最好大家都在,能做个见证。”
不一会儿,清琁带着降头公。
还有些看热闹的村民,来到了院子里。
上面的人皮,被弄下来了。
那是一张完完整整的人皮,连一些脆弱的人体组织都完整无缺的保留下来。
除了肚子上被刻意裁走个一块四方形大小的皮肤,一丁点损伤都没有。
这太恐怖了。
没有一个大活人,能把一个人的皮这样完整的剥下来吧。
就算,技艺在高超。
也会有瑕疵在,而且人心都是脆弱的。
剥自己同类的皮,那是要顶着巨大压力的。
可这张皮,却一点人类手工剥下来的痕迹都没有。
“是鬼干的,一定是恶鬼干的!!!恶鬼为了报复我们,对她婆娘下手。”胡志远捂着唇,吓得脸色铁青。
村里人,也都听风就是雨。
惶恐的猜测起来,“说不定,它打算一天杀一个,直到我们把它婆娘放了。”
“恶鬼的婆娘,可招惹不得。”
“现在何止是招惹了,她还中了蛇皮降啊!!”
……
“慌什么!!当初给恶鬼的婆娘下蛇皮降,可是你们自己投票的。”降头公一脸冷漠的,看着大家。
这时,烛姐的男人来了,“降头公,你……你看见我婆娘了吗?她……她从昨晚就……”
“你要节哀啊。”降头公刚才一直都绝口不提受害人是谁。
此刻,见到烛姐男人来了。
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让他节哀。
他男人不明白,“降头公,你嗦啥子啊,我……我咋个听不明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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