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乡村

作者:夏愚

  
  是的,我隐隐约约感觉到与叶诗文之间的一层隔膜,尽管叶诗文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她那闪闪烁烁的眼神却让我有一种读不懂的东西。是什么呢,是跳出农门的那种优越感?好象不是,叶诗文好象不是那种趋炎附势的人,更不是忘恩负义的人。那又是什么呢?这个读不懂的眼神让我心虚,让我气短,让我生出莫名的恐慌。
  难道?我不敢往这方面想。但是,我却无法忘记叶诗文像一只燕子飞向那部吉普的情景,无法忘记叶诗文、蒋中平一起躬着身子钻进吉普车的后座。
  不仅仅是为了感恩,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弱女子,依附权贵或许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想到这里,我的头痛了,我的心碎了。
  但愿我这揣测是庸人自扰。我把庸人自扰的揣测跟大春说了。
  大春说:“谷子,不瞒你说,我也正是这样想的,你想啊,一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女子,谁不垂涎三尺?谷子,我们是把一只羊羔活生生送进虎口了!”
  “妈的,恩人变情人了!”我攥紧拳头,恨恨地捶了一下床板。
  “谷子,你也不要太伤心,天涯何处无芳草?”
  我用这句话安慰过大春,现在大春又把它转赠给我。
  我苦笑了一下。
  “漂亮的女人,都是男人的猎物。”
  大春又说了一句富有哲理的话。大春语文没我好,却时不时蹦出一两句名言警句来。
  我很快就弄清了真相。
  那一个下午,我独自一人去了公社。
  我把叶诗文约到一条小河边。这条河与我们中学门前的河是同一条河。我们学校门前的河段在下游,公社大院后面这河段处在上游。
  那时的河流没有工业和生活污染,清澈见底,游鱼可数。
  河水是清澈的,空气是清新的,而我的心情却很糟糕。跟在我后面的叶诗文也是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因为首先我是一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的样子。
  我们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停了下来,这里看不见河水,却依然听得见河水流淌的声音。
  我们坐在两条草席大小的草坪上,那草已经完全枯黄,四周的茅草有一米多高,我们坐下去,就看不见外面。
  没有铺垫,我单刀直入:“诗文,蒋主任是不是对你已经那个?”
  我用“那个”代替了敏感词。
  “谷子,对不起。”
  叶诗文这样回答,完全证实了我的揣测。我忍不住大叫一声:“啊!”
  我这声怪叫,惊动了茅草丛里的一只大鸟,那鸟扑腾腾飞起来,惊恐万状地逃到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