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经不起
“爹，为啥要撇着走路？”马小乐不解。
“小孩子不懂别问。”马长随即转过脸笑嘻嘻地对二愣子说，“二愣子，把鳝鱼给我，我那果园里随便你去，吃多少都行，吃满肚子，就是不能往家里带！”
二愣子瞪着个大眼，琢磨了半天，“我给你一半，然后到你家果园也吃个半肚，咋样？”
“嘿嘿，这小子不呆。”马长了二愣子的头，“你留一半要啥呢？”
“留给我爹，要不他会揍烂我。”
“行，一半就一半。”马长折了柳树条，剥成溜溜的条子，穿了三条大鳝鱼。
“长叔，你别单拣大的拿！”二愣子看着马长手上提的鳝鱼，很舍不得。
“那还不一样，你到我果园里也拣大的果子，拣最大的！”
二愣子犹豫了一下，说：“那行！”
马长提着鳝鱼欢天喜地奔回家中，马小乐跟在后累得大口喘气。“胡英！”马长一门就大喊起来，“看我来啥了？”
“你还回来，有本事就呆在果园子里头！”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灶膛里出，随即一个胖胖的女人拿着舀子走了出来，材是富裕了点，但模样还算周正。
马长也不说话，把手里的鳝鱼提起来在眼前晃悠了一下，“你还啥呢，看看这，晚上给我炖了，一夜都包你满意！”
胡英一看，“你瞅你那样，当孩子面乱说啥呀。”继而有眉开眼笑地问：“这打哪儿的，你昨晚捉的？”
“还捉呢，这中旱鳝鱼能那么轻易捉么，要是那么轻易捉，它就没那么神奇了！”马长小心地把鳝鱼放墙角的一个泥瓦缸里，盖上了厚实的盖子，末了又搬了块石头压上去，“这玩意，跑了才那个怨恨，过年吃饺子都不香！”
“瞧你那没出息样！”胡英笑嘻嘻走了过来，“到底哪儿的？”
“从二愣子手里骗的。”马小乐了一。
马长一听眉一竖，“去去去一边玩去，那骗，我用瓜果换的！”
胡英一听，“噗哧”一乐，边朝灶膛里走边说：“怎么，二愣子他爹也不中用了？也难怪，你瞅那二愣子他那个劲，前凸后翘中间细，啥样的男人能经得起折腾！亏得是二愣子他爹在乡里教书，隔三差五的才回来，要不还不早累下了。”
马小乐一旁听得津津有，这下他可全懂了，照这么说，那村长赖顺贵不也得多吃点这旱鳝鱼嘛。想到赖顺贵，马小乐就想到了张秀花，昨晚她可说要到果园里找他的，还要给大**，想到这里，马小乐忍不住嘿嘿直笑。
“笑你个球！”马长抬手假装要打马小乐，“大的娃儿懂啥？”
马小乐一头，跑屋里找弟弟马二宝了。
吃过早饭，马长了牛棚拖出几把铁锹，“咣当”一声丢在院子里，“小乐，你找把趁手的，今天得把排沟整出来。”
“我还得到支书家喝喜酒呢！”马小乐大口嚼着咸菜，他还没忘昨晚范宝发的话。
“什么喜酒到你喝了？”胡英问。
“信他呢，范支书家那娃儿枣妮不是考上县重点了嘛，昨晚他到村里买蚊香碰到了支书，人家喝了说今天要他去喝酒，他还真信了。”马长打了个饱嗝，“再说了，就是去还能空着手。”
“谁说我喝了呢！”马长话音未落，范宝发就跨了门，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哟，范支书，屋里坐坐。”马长连忙迎了上去，掏出平时舍不得的“大丰收”香烟递了过去。
“你收起来，今天我的。”范宝发推开马长的手，掏出了“玉溪”，“这一盒二十三快呢！”
“哎哟，我这烟不可惜了嘛。”马长接过烟，先给范宝发点上了火。
“范支书，你吃了没，没吃屋里喝碗稀饭呗。”胡英也走了出来，“范支书来家里有啥事不？”
“那当然，没事我来转悠啥的。”范宝发美美地了口烟，“我来请小乐去喝酒的，不管怎么着他也是枣妮的同学，今番枣妮到县里读高中，也是该庆贺庆贺。”
“我就说嘛，我们村还没有人到县里读过高中呢，枣妮考上了，那是我们村的脸面！搁以前，那就是文秀才了！”马小乐拿着面饼，边吃边走到了院子里。
“哈哈……你看小乐多会说话，这娃儿，将来也有出息。”范宝发咧着大笑。
“他还有出息呢，连初中都没读完。”马长脸上挂着笑，“将来能养活他自己就不错了，还谈什么出息呢。”
“长，你这就错了吧，这人你不能往死里看，得看好的，没准哪天小乐时来运转，让你磕掉了下巴也不想到呢。”范宝发一本正经地说。
“呵呵，范支书你可真会说，说得让人服。”胡英在一旁帮着。
“行了，那啥，我也不多说了，今个中午让小乐去我家喝酒去。”范宝发说完抬脚就走，走到门口又回头点着手指头说，“记着，啥也别让小乐带，空着手就行。”
“哎呀，范支书你可真是的，谢谢你看得起俺们家小乐。”马长笑着将范宝发送出了门，回头来时脸就拉长了，“又得一百块，那是一个子都少不了的。”
“他不是说不让小乐带啥的么？”胡英问。
“没见识！”马长起杆竖起了脖子，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头发长，见识短！听话要听音，你没看他临出门还不忘关照一声！”
胡英一想也对，但又不愿受马长奚落，“说就说呗，你来什么劲，有劲晚上使去！”
一听这话，马长一下了，“我哪里来劲了，嗯，不过也好，等年底分地时我找他要几亩厚地，看他给不给面子。”
马小乐可不管他们唠叨些什么，只管大口大口地着面饼。马长走到屋里，从底下出一张百元大钞，抖得一阵脆响，“小乐，这钱你拿着，中午去喝酒时别忘了给范支书。”
马小乐一溜烟跑了过来，“爹，你放心吧，这钱不会白花。”
“白不白花用不着你心，赶吃完到果园去活。”马长说完又了牛棚，拖出个雾器，“要不你去稻田地里打。”
“电视上说了，庄……庄稼打人吃了不好。”马小乐里满了大饼。
“不打那庄稼都给虫子吃了，你还吃个！”马长背起雾器走了，刚出门又回过头来喊，“胡英，要不中午先条鳝鱼烧烧，攒点底气！”
“行了你赶活去吧，在家里唠叨个没完。”胡英有点不耐烦地说。
马长走了，马小乐也吃完了大饼，顺手抄起一把铁锹就要出门。
“小乐，你等等。”胡英从灶膛里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张烙饼，“挖地是力活，带去吃了。”
“我吃饱了，。”马小乐很感地看着胡英，他觉得现在这世界上就书胡英他。
“吃饱了也带着，一会就饿了。”
“不了，我还得留着肚子中午到范宝发家去吃呢，要不我把二宝也带过去吧。”
“带啥，不带了，省得人家说话，你自己吃饱就行。”胡英说完又了厨房。
马小乐也不说什么了，抗着铁锹出门就往果园走去。
太才一点点高呢，上就觉着热了，“今天看来又热得要。”马小乐无打采地走在庄稼上。
玉米已经老高，子都长足了，就待鼓满颗粒。豆也正是时候，秧子差不多半人高，豆荚也鼓鼓的。马小乐看着这些个庄稼，感觉很亲切，忍不住伸手掐了一把豆荚装口袋，等会到果园里用火一烧，很香。
走着走着，马小乐觉得口渴，转头看看四周无人，猫钻了玉米地。玉米秸可壮实呢，分足足的。马小乐拣一又又直的，一铁锹靠铲断，三下五去二扒光了叶子，逮着秸秆啃了起来。“的，真甜，肯定比枣妮啃的甘蔗还甜！”马小乐坐在铁锹柄上，十分享受。
一连吃了三节才解渴，马小乐把剩下的几节都铲断了，拿在手上就钻出了玉米地。猛抬头看见了一个人正朝这边走来，马小乐立刻警觉起来，定睛一看，原来是二愣子他柳淑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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