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指轻搭脉搏,顷刻,便诊出了问题所在。
“重创后未好好休养,以致忧劳成疾,又染上风寒,再加上郁结在心,若是再不好好调养身子,她恐怕活不长命。”仔细地断出病情,欧阳炘从药箱里取出绢纸,飞快地写了一帖方剂,递给皇甫烨,交代道:“三碗水煎成一碗服用,一日三次,连服七日后,她的风寒便可痊愈,不过她背后的伤若不好好调养,恐怕会落下病根,往后一冷就会犯疼。”
他说完才发觉皇甫烨面色阴沉,不知是谁惹着了他。
欧阳炘今晨才风尘仆仆地抵达凤翔堡,一进凤翔堡,才刚喝了杯热茶,就被抓来诊病。
皇甫烨接过药方,沉下脸吩咐方眉,“按照欧阳大夫开的药方命人去抓药,还有,派人送几件暖裘过来,等她苏醒后,再命人为她缝制几套御寒的冬衣。”
感受到他的怒气是针对她而来,方眉垂下那张娇艳的脸孔应道:“是。”
她临走前,听到他再吩咐,“还有,日后她的吃穿用度,一切均与我相同,若再有人敢亏待她,我绝不轻饶。”
明白他指的是哪一桩事,她连忙解释,“堡主,因为蓝姑娘她不是堡里的人,所以我才没有……”
皇甫烨不悦地沉声打断她的话,“谁说她不是堡里的人?”
“是蓝姑娘自个这么认为的,她一心只想尽快离开凤翔堡。”方眉恭敬地回答。
瞟一眼躺在床榻上仍昏睡不醒的人,皇甫烨脸上闪过一丝阴鸷。
“除非我答应,否则她不可能离开凤翔堡,她留在堡内一天,就是凤翔堡的人。”
“是,属下知道了。”方眉低垂的眼眸,适当地隐藏住了她眼里掠过的一抹嫉妒,躬身一揖后,旋身离开。
皇甫烨凛眸瞅了方眉的背影一眼,直到方才灶房的青嫂拿着衣物来给她,他才知这些时日她身上穿的衣物全是青嫂她们凑出来给她的旧衣,根本抵御不了如此寒冷的天候,今早才会连切伤了手指都冻得没知觉。
垂目睇着她昏迷的脸庞,他有些气恼自己竟粗心得没有察觉她的不适。
玩味地打量着皇甫烨此刻的神情,欧阳炘莞尔地捕捉到他脸上那微露的一丝不舍。
“啧啧啧,难得看见皇甫小弟竟也会有露出这种表情的一天。”这个发现让他啧啧称奇。
几年前经历了凤翔堡的叛变后,皇甫烨原本就喜怒无常的性情,变得更加阴冷无情。
所以此刻在他脸上瞥见那抹心疼,让他很意外,不由得多瞅了几眼躺在床榻上的女孩,想瞧清她究竟有何能耐,竟能让皇甫烨搁上了心。
仔细一看,她微卷的长睫垂覆在紧闭的眸上,秀丽的鹅蛋脸上因高烧而染上了两抹红云,瑶鼻下是一张略嫌苍白的唇瓣,称得上清丽可人,却还远不及上方眉的美艳。
“什么表情?”皇甫烨不解地问。
“喏,你自个儿去瞧瞧镜子就明白了。”他指向不远处的铜镜。
狐疑地踱至铜镜前,皇甫烨拿起镜子,望向镜面,瞥见的是一张早已看惯的俊美脸孔,等等,他眉目间那抹心疼的神情是怎么回事?
他在心疼谁?
无须深想,他回头觑向安静躺在床榻上的蓝印,答案已很清楚,他心疼的人是此刻躺在他床上的那个丫头。
而缠绕在胸口的那抹异样的怜惜更让他无法忽视,怜惜?他竟会去怜惜一个女人,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如何?明白了吗?“欧阳炘笑问。
垂目沉吟须臾,皇甫烨抬首,不答反问:“你怎么会在这时来凤翔堡?”
“我来向你借地方炼丹。”双手撑在腮畔,欧阳炘笑得很可亲,仿佛笃定他一定会借似的。
“要借可以,不过不要多管闲事。”皇甫烨语露警告。
欧阳炘懒懒一笑地出声,“这点你大可放心,我生性懒散,怎么可能多管闲事。”
他垂落肩头的银白发丝在洒进屋里的晨光下闪闪发亮,就连他的肌肤也白得近乎透明,脸上镶着一对浅棕色的眼眸,整张脸上唯一有血色的,是他那张润泽饱满的唇瓣。
鹤发童颜的他,犹如一潭看不见底的深潭,予人一种讳莫如深的感觉。
就连皇甫烨也看不透眼前的这个人,他打小就认识欧阳炘,他是他父亲的朋友,然而这二十几年来,他却一直都维持着这副模样,不见有丝毫改变。
问他,他只说那是因为他潜心修道,所以才能维持容貌的不老,他曾问过他究竟多少岁了,欧阳炘却说他也不记得了。
“你最好给我记住,别再企图救我想杀之人。”皇甫烨轻柔的嗓音微透一丝阴狠。
五年前他在诛杀堡里的叛徒时,他突然出现,放走了几人,然后一脸笑地对他说,他们是无奈被逼的,劝他不要赶尽杀绝,为自个积积阴德。
什么叫阴德?生性温良仁善的双亲,一向很厚待二叔,然而五年前他们竟惨死在二叔的手上,那就是他们一片善心所得到的下场!
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种事,只不过是用来欺弄无知的世人罢了。
欧阳炘轻叹一声,“那些真正该死的人,不是早在五年前都被你杀光了?”
“还没,还有那几个被你放走的漏网之鱼。”他冷道。
“当年他们是被你二叔下毒胁迫背叛你爹的,我五年前不是跟你解释过了?”欧阳炘笑吟吟说着,忽闻床上传来细微的声音,他侧首望去,看见蓝印似乎是做了什么恶梦,蹙紧眉心,一脸痛楚地喃喃呓语着。
“不!不要杀他们……爹、大人、阿三哥、旺叔、张伯、来哥,大家快逃……求求谁,快来救救他们……神仙,你是神仙吗?求你救救他们……”
欧阳炘摇头怜惜地叹道:“听起来她作了一个很可怕的恶梦。”
也听清她凄然呓语的皇甫烨,沉默地敛眉不语,一丝罕见的懊悔闪过他黑瞳。
眼睛翕动了下,双眸缓缓睁开,隐隐感觉床畔似乎有人,她不由得转动颈子望去,映入眼中的是一张俊美无俦的脸,蓝印微愣一下,低呼出声,“你怎么会睡在我床上?!”
被她叫声吵醒的皇甫烨,张开眼觑向她,“看清楚,这是你的床还是我的床?”
抬目环顾室内,她讶道:“这……是你的寝房,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昏倒了。”皇甫烨起身,端过放在暖炉里煨着的药汁,递到她手上,“既然醒了,就自个儿把它喝了。”她昏睡两日了,欧阳炘昨日便曾说过,她今早会苏醒。
她病倒了?蹙眉细细回想,蓝印记起她做包子时切伤了手,他为她上药,然后……接下来的事便没印象了,她是在那时昏过去的吗?
“我昏迷多久了?”接过氤氲着热气的汤药,她边喝边问,隐隐觉得身子似乎温暖不少,不再冷彻骨髓。
“两日。”见她浑然不觉药苦,眉头皱也不皱地很快便喝完药汁,皇甫烨问:“你嘴里还是吃不出什么味道吗?”
在她昏迷的这两日,照顾她的丫鬟每次将药汁喂进她嘴里,总会被她给吐出来,因此后来是他一口一口地用嘴将药哺喂进她嘴里的,所以他知道那药有多苦。
“嗯。”她轻轻颔首,觉得整个人清醒不少,不再昏沉,疲惫不堪地想睡。蓝印心忖也许是因为昏睡了两日,养足了精神的缘故,“等等,你要做什么?!”她惊叫一声,惊惶地拉住他的手,想阻止他脱下她的衣裳。
皇甫烨不耐烦地用一只手扣住她的双腕,一手扯下她身上的单衣,露出里头的兜衣。
她惊惧地扭动身子挣扎着,羞愤地怒斥,“皇甫烨,想不到你是这种人,你休想对我胡来,我宁死也不让你玷污我!”
他冷讽,“哼,也不瞧瞧你现下这副病恹恹的丑样,我可没那好胃口吃得下你。”说着,他将她翻过身压在床榻上,露出裸裎的背部。
她骇然地拼命挣扎着,“皇甫烨,住手,你若是敢侮辱我,我就、我就跟你拼命!”
“吵死了!”他不耐烦地低斥,打开一罐墨色的瓶子,用手指沾了些里头的霜状物,抹上她背后的那道箭伤,那道伤口其实已收口,结了一道丑陋的疤。
蓝印羞怒得涨红了脸,忽觉背部被抹上冷凉的药膏,察觉到他的指腹细细地在为她推匀药膏,她愣了下,这才明白原来他是在为她上药。
“欧阳炘说这药持续擦上一个月,以后这疤就看不见了。”为她擦完药后,皇甫烨道。
“嗯。”想起自己方才误会他了,她红着脸低应,才坐起身子,兜衣下的左乳便被他给握住,她惊怒地想挥开他的手,他却握得更紧。“你做什么?快放手!”
“太小了,看来必须要把你再养胖些。”皇甫烨不怎么满意地开口。
闻言,她一愣地接腔问:“什么太小?”脱口说完,才悄然省悟他的话意,苍白的脸孔登时羞得红通通,双手奋力推开他,双臂紧紧护在胸前。“你、你下流无耻!”她气极,一时词穷不知该怎么骂他。
抬起她的下颚,皇甫烨冷诮地说道:“这两日来,你与我夜夜同床共寝,算来你已是我的人,何来下流无耻?”活了二十五个年头,还从没有人将那四个字安在他头上过,她是第一个。
“我才不是你的人!”她蹙眉道。
“很快就会是了。”他宣告。等她的病一好,他就要将她占为己有。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便不打算再忍下去。
“你若敢碰我,我就跟你拼了!”蓝印誓死扞卫自己的清白,她气昏了头,浑然没有察觉到他话里的深意,只以为他想要藉着侮辱自己来取乐。
“你以为你有那个能力?”皇甫烨冷哼。
听见他轻蔑的话,她忿忿地脱口道:“我宁死也绝不受你侮辱!”
“再说一次。”他的黑瞳危险地眯了起来。
“我、我……”他邪冷的眼神让她全身寒毛直竖,喉头莫名一紧,竟说不出话来。
这时屋外,欧阳炘来到闲心园外,敏锐的耳力听见屋里传来的声音,不由得轻咧一笑,看来某个浑小子,已迫不及待地准备要把那只无辜的小羊给吞吃入腹。
不过他那霸道的语气,似乎把那头小羊给吓坏了。
看着摆满桌上的菜肴,蓝印努力扒了半碗饭,便搁下筷子。
“小春,我吃饱了。”
小春为难地望着桌上剩下的饭菜,“可是堡主吩咐我,要盯着你把这些饭菜全吃完。”
“我真的吃不下了。”蓝印可怜兮兮地皱起柳眉,尝不出味道的嘴,吃什么都形同嚼蜡,让她食不下咽。
她委实摸不清皇甫烨究竟在想什么,这几天来,不仅三餐吃的俱是美味丰盛的佳肴,还派了小春照顾她,就连她身上穿的、披的都是价值不菲的狐裘,让她整个人暖得热呼呼的。
望了望她,再看看桌上的菜肴,小春沉吟了下说道:“要不你再多吃些,至少吃完这碗饭,否则若是让堡主知道你吃这么少,一定会怪我办事不力。”
不忍心让小春因她而被责罚,蓝印颔首道:“好吧,就这半碗哦。”接着勉强吃完了碗里的饭。
见她吃完饭,小春递了碗汤药给她,一边笑说:“我瞧堡主肯定是喜欢上你了。”
“怎么可能。”蓝印想也没想地脱口道。他根本是以欺负她为乐,哪可能喜欢她。
“我进凤翔堡也有好几年了,可从没见过堡主对谁这么亲昵关心过,你瞧,堡主不仅让你睡在他的寝房,甚至在你昏睡的那两天,亲自一口一口用嘴将药汁哺喂进你嘴里。”要说堡主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打死她也不信。
“他用嘴喂我喝药?!”她惊诧地瞪大眼。
“嗯,因为你昏迷不醒,喝不下药汁,所以堡主只好用嘴喂你了。”起初看见一向冷酷无情的堡主竟然会亲自用嘴喂蓝印喝药,她也着实吓了一跳。
蓝印下意识地伸手抚向唇瓣,他不只抱着她睡了两夜,竟还用嘴喂她……想像着那情景,她粉颊登时羞得满脸通红。
仿佛想通了什么事,小春一脸恍然大悟地再说:“啊,我知道那方总管为什么不肯拿衣裳给你了,她一定是早就发觉了堡主对你不寻常的心思,嫉妒你,所以才会那么做。依我看,堡主恐怕很快就会收你进房哦。”方总管大概自以为掩饰得很好,殊不知他们早就看出她的一颗心儿全系在堡主身上。
只可惜这么多年来始终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蓝印愕道:“我不可能跟他的,我还要到扬县去找少爷。”
小春早知她一心想到扬县去找少爷的事,沉吟了会儿说:“印儿,我看你这一时半会怕是走不了的,你要不要先捎封信给你家少爷?”她好心的建议。
“这……”想起前几天皇甫烨对她说的那些话,蓝印心头也有几分明白小春说的没错,她要走恐怕没那么容易。
见她迟疑不语,小春再劝她,“你写好后,我帮你托陈大婶转交,请她进城买菜的时候,顺道拿去驿站帮你捎过去,横竖你现下有病在身也走不了,若真有什么急事,先在信里和他说不就得了。”
细想片刻,蓝印点了点头,“好吧,也只能这么做了,那就麻烦小春了。”
她打小伺候少爷,得大人恩准,所以也与少爷一块读书,因此识得字,她在信里约略写下爹和大人他们发生的事。
忆及皇甫烨曾说过,若是让他看见少爷就杀了他的事,所以她信里不敢写出她被困在凤翔堡的事,只说自己目前在一处地方养伤,等伤好了,自会去扬县找他。
写好了信后,小春帮她拿去拜托陈大婶。
蓝印惦记着爹临死前交给她的东西,想回她先前住的那间寝房去看看,那是爹和大人用性命护下的东西,万万不能弄丢。
门一打开,便见到皇甫烨正推门要进来。
“要上哪去?”见她要出去,皇甫烨问。
“我想回我房里。”面对着他,想起小春对她说的那番话,蓝印小脸蓦然微染薄晕。
“药喝了吗?”皇甫烨将她带回屋里,在桌前落坐。
“喝过了,这几天多谢堡主的照顾,我觉得身子好多了。”
细睇着她的气色,发现她双颊红润,皇甫烨满意地宣布一件事,“那好,等过几天你完全康复后就开始侍寝,我决定收你当我的侍妾。”
他突如其来的话让蓝印惊愕得有片刻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回神道:“我不要!”
“为什么?!”黑眸愠怒地锁住她,他要收她为侍妾是看得起她,她竟敢拒绝他!
被他那阴怒的眸子盯得心慌慌,她解释道:“我还要到扬县去找我家少爷,我不可能留在凤翔堡。”
“我说过不准你再提起他。”她一心只惦记着别的男人的态度惹怒了皇甫烨,他俯下脸,攫住她的唇,狂肆的气息侵入她檀口,她惊骇得伸手想推开他,然而他的胸膛却硬如铁石,压根无法推离。
皇甫烨恣意霸道的掠夺,汲取属于她的芳甜。
他身上那缕淡淡的檀香味窜入她的鼻中,充斥在她整个胸膛里,原本该是宁定心神的淡雅气味,此刻却宛如变成了催情的气息,让蓝印意乱情迷,她原本抵住他胸前想推开他的手,不知在何时竟变成揪着他的衣襟,她身子也因他那蛮横鸷猛的吻而轻颤着。
他一手托起她脑后,唇瓣灼热地蹂辗她的粉唇,卷弄勾缠着她那柔腻的小舌。
直到这时他更加确定,他要定她了。因为他的身子对她发出渴望的悸动,迫切地想占有她的一切。
他一手揉弄着她胸前的柔软,一手探进了她的衣裙里。
她又惊又骇,想抓住那只在她大腿处肆虐的手,但她的身子却莫名地虚软无力动弹不得,只能任凭他为所欲为,挑弄起她的欲望。
“不要……”她骇然轻呼想拒绝,然而略透着喑哑的嗓音竟宛如在撒娇。
皇甫烨的情火烧得更旺,他大手挑开她的衣襟,探进衣内揉握着她的丰盈,许是这几天餐餐用佳肴把她喂得饱饱的,她身子长了些肉,他满意地抚弄捻揉着。
她惊喘得无法开口说话,娇躯在他的揉弄下变得火热不已,忍不住逸出呻吟,仅存的神智告诉她应要用力推开他,可是此时,她全身上下竟使唤不出一点力气来。
他接着扯下她胸前那件碍事的兜衣,热烫的唇含住她酥胸上那枚诱人的樱红。
一阵轻颤窜过她全身,她嘴里发出难耐的嘤咛声。
“皇甫烨,你不可以这样对我……”她想大吼阻止他,然而出口的话却破碎得犹如呢喃。
睇着她脸上那抹迷乱挣扎的神情,皇甫烨唇边噙着满意的笑,大手探进她的衣裙内,再次引得她浑身一颤。
她低喘着,清亮的眸里此刻氤氲着丝丝欲念,被他撩拨得发烫的身子,难忍地扭动着。
他全身的欲望已被她燃起,正要动手脱去她的衣物时,房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他语带愠怒地问。
“堡主,是属下。”
听到屋外传来的声音是这几天被他派出去调查事情的杨望,皇甫烨出声道:“到书房去等我。”
“是。”杨望有些讶异,堡主的声音听起来似乎透着一丝怒意。
打发杨望离开后,皇甫烨一回头,想再继续,却瞅见蓝印缩进床角,用惊惶的眼神睇着他,仿佛他是辣手摧花的淫徒,令他十分恼怒,然而看着一脸惊恐的她,他却又是莫名地升起一丝怜惜。
凝视她片刻,最后他不发一语,脸色难看地甩袖离开。
蓝印是真的吓坏了,不只是因为他竟那么对她,她更害怕的是方才自己竟然意乱情迷,差点就让他……
身上仿佛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回想起他的唇是那样热烫地烙在她唇上,吮住她的胸脯,他的手恣意地抚弄着她的身躯,她的脸庞霎时烧起一片热辣。
直到此时,她才相信他是真的想要收她为侍妾。
但她不懂他突然为何会想要她?难道真如小春所说……他喜欢上她了?
蓝印心头一震,胸口霎时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说不清是怒是惊还是喜。
喜?她愣住,她竟然感到有丝窃喜?这怎么可能?!
莫非她也对他……不、不、不可能,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他,他是那么可怕的一个人!
没错,他很可恶,恶意欺弄了她好几回,还将她做的包子嫌弃得一无是处。
可是,他也连救了她两次,还帮她安葬了爹和大人他们,她还记得那次在山洞里,她身上穿着他的长袍是那样的温暖。
还有她前几天病倒前,他是那样温柔地为她割伤的手上药,她昏迷了两日,他还用嘴喂她喝药汁……
再思及他诈死骗她,她以为他真的气绝身亡时,她那心口痛得难以呼吸,眼泪止也止不住地一直落下的事。
脑袋乱烘烘地想着这些天来发生的事,蓝印心慌意乱地发现,她仿佛真的将他给惦在心头了。
她不敢再想下去,思及皇甫烨进来前她原本打算要做的事,她匆匆起身,走回先前住的那间客院寝房,打开角落的一只衣柜,取出那本用黄色绸布包起来的册子。
这些时日来在她身上发生了太多的事,让她一直未曾打开来看过。
蓝印深吸了口气,慢慢揭开那条包裹着册子的黄色绸巾,拿起里面的那本蓝皮的册子。
她翻看了下,发现那是一本帐册,里面记载了一些财物的分配,还有一些人的姓名,那些人的名字全都是她不认得的。
她不懂爹和大人为何要拼死保护这本册子,但这一定很重要,她小心地将帐册再仔细藏好,朝灶房走去。
她一定要做出让皇甫烨满意的包子,离开凤翔堡,好赶快将这本册子送到少爷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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