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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二
紫陽氏以為天將降亂,必先生已亂之人,而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子輿氏又以為必苦其心志,拂亂其所為。然則已亂之人,天生之,天固有以成之,而非其人之遍歷艱難,百折不回,亦安能出其才德、以仰承天心、平劇亂而奏膚功哉?仰惟我先公平定臺灣,充拓版圖,功雖成於一時,而事則出於素定。
當鄭氏盤踞兩島,先公一鼓廓而清之。及其遁入臺灣,則知必復熾,以滋民害,章疏再上,力主撲滅,雖事從中止,而論者以鄭氏未生,先公已生,天心厭亂,定臺灣者舍公其誰?夫君心即天心也,果命專征。以數十年之逋寇,七日兩戰,即制其命而致其降,俾東南數千里之流移咸登衽席。是事雖成於十餘年之後,而與前之力主撲滅者若合符節,謂非其素定乎?
然追溯先公生平,所謂艱難而百折者,固□□□。乃遲之十餘年,而受命專征,猶有相為枘鑿者,□□□,決其神,□其氣,正以勵其心之公而忠;所以仰答乎君者,即其所以仰承乎天也。又或以報仇雪恥類子胥之破楚,而仁厚則過之;不知吾氏之於楚,有君臣之分,非可為先公擬也。惟是先公之意,以大臣謀國,不顧私讎,生殺之權,自朝廷主之。斯則於仰承已亂之天心,而又凜以尊君之大義,天下之所咸信而服之者也。
先公事埀於國史,後之君子,必有能論定矣;然家乘不可闕也,謹恭輯御制詩章、褒賜祭葬各鴻文、及叔祖孝廉聞於公所撰傳、吾閩賢士大夫所評述、前後奏疏文告、並頌揚詩賦,合為靖海紀。嗚呼!先公之仁智忠誠,約略昭著矣。而為子若孫者,仰思先烈,知所以立德立功之大,寧不惕然興感乎!男世綸敬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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