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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一
平南之役,聖天子授鉞推轂於我大將軍施公,而公果以膚功奏。其知人善任,誠千古帝王命將之盛軌哉!顧嘗思之,古今克奏膚功者,皆其謀能素定,熟識情形,深知彼己,是以弗戰則已,戰則動出萬全,功成一鼓。今讀公平南始末奏章,如密陳專征諸疏,可謂成算在胸,瞭若指掌矣。然皆不越其始所預策。方康熙六年公以蕩平機宜請也,有云據澎湖以扼其吭,賊膽必寒,先宣朝廷德意,如大憝勢窮,革心歸命,則姑從寬網,亟與安插,臺灣可不勞而定。此謀定於十餘年之前,乃今一一如取左券。雖淮陰築壇之對,營平金城之圖,王朴平邊之策,曷以加茲?初,公之畫是謀也,或且難之,而天子獨排眾議,悉心委任,竟使公伸其十餘年前素預之謨。公何幸遇特達之聖主,以勝任愉快而建不世之奇勳耶!
然此猶以武功言之也,若夫公之文德,則尤近古以來,名臣宿將所未易彷彿一二者。致遠竊讀公之疏而知之也。公諸疏,凡條上便宜,著著皆符廟算,著著各奏成效,而一念排惻,曲體皇上好生之仁,遂使窮島萬靈重蘇於筆下,蓋其揆之心者明,故其抒之筆也達,是固非記室參軍操翰幃幄者所能贊其一詞也。昔武侯弱冠馳驅,窮在行間斗鈴之下,親校簿書,而前後出師二表探喉而出,乃為古今奏疏第一;忠肝智膽,照耀史策,千載下讀者至為感激流涕。是皆至性之餘,溢為文章,故無人巧安排之跡,而有天工自然之妙。以視公疏,真堪頡頑矣。公軍旅稍暇,輒賦詩磨盾,不廢文事,謂公獨以武功著乎哉!語曰:天下危,注意將;天下安,注意相。今海內昇平,方敷文德之化,以公文事、武備兩者兼優,為將為相,無往不宜,又奚安與危之可分?則出為舟楫,入為鹽梅,天子之注意於公當有加無已也。而受福者,不獨吾閩矣!晚生蔡致遠頓首拜具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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