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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倒流一万年

中国的“野人”①

  “野人”——野化了的人,它在科学上是有严格定义的。科学上的“野人”是指人类社会的成员,出于某种原因脱离了社会而流落在大自然里,由于长久隔绝于人类社会之外,人性逐渐泯灭,成为如同野兽般的生物,当他们返回到人类社会后,颇难恢复他们的人性,这就是所谓“野人”。

  ①原载《宇宙探索》,科学普及出版社广州分社,1984年版。

  作为科学上的“野人”,最著名的例子是1797年法国大革命时代,猎人从阿威龙地区的森林里找到一个年约17岁的男孩,他是自小被遗弃在森林里长大的,被找到时已变成了“野兽般的孩子”。他被发现后曾引起学术界广泛注意和重视,据说经过20多年的“驯化”训练,才使他“失尽了他的动物行为”。他死时只有40岁。

  此外,诸如“狼孩”、“猴孩”、“豹孩”、“熊孩”等,这些为动物哺育的小孩也可列入“野人”之列。

  然而,我们现在一般所指的“野人”,其含义颇为混杂,几乎所有那些尚未被科学搞清的“人形动物”,都被称为“野人”。有些现已澄清了的动物,在它们尚未被搞清前也曾被称为“野人”,如猩猩;甚至藏匿在原始丛林中的某些非常落后的民族,在被发现之初也曾被称为“野人”。

  由此看来,现在我们所说的“野人”,我们正在进行考察和追踪中的“野人”,并非是“野化了的人”,只是些“人形动物”,是有待于科学揭示的“奇异动物”。

  古代文献中记载的“野人”

  在我国古代文献中有丰富的关于“野人”的记载,如《山海经》(战国时期)、《尔雅》(西汉)、《述异记》(六朝)、《酉阳杂俎》(唐)等古书中记载了华南地区的巨型人形动物“赣巨人”、“狒狒”等。特别是明代大药物学家李时珍的巨著《本草纲目》中对“野人”有着详尽的记述。他在描述被称为“人熊”的人形动物时称:“其面似人,红赤色,毛似猕猴,有尾,能人言,如鸟声,睡则倚物。获人则见笑而食之,猎人因以竹筒贯臂诱之,俟其笑时,抽手以锥钉其唇著额,候死取之。”

  《山海经》以及清代的《古今图书集成》上均载有“野人”的形象图。据考究,早在18世纪末,北京出版的藏文典籍——《诊断不同疾病的解剖学辞典》中出现“罴”的形象,图画上这头“人形动物”站在岩石上,正符合当地对“石人”(即“雪人”)的生态描述——因为它喜欢生活在多岩石的峭壁上,故有些人认为这是最早的“雪人”图!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在各地的地方志中常有“野人”之类的记载,特别是那些现今仍在流传有“野人”活动的地区,当地的乡土志中概无例外,均有此类记载。例如湖北神农架地区的“毛人”——它是我国最著名的“野人”,早在200多年前的乡土志中记载着:“房山在城南40里,高险幽远,四面石洞如房,多毛人,长丈余,遍体生毛,经常下山食人鸡犬,拒者必遭攫搏。”而且很有趣的是,在这一地区进行考古发掘时,还发现一具2000多年前的灯具——“九子灯”,上面竟有“毛人”形象的装饰品!

  浙江丽水地区遂昌县有“人熊”的传说,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一书就曾指出“处州”有“人熊”的事,处州即指现今丽水县东南,即遂昌一带。遂昌县志中载有一种名为“(犭爰)”的动物:“(犭爰)似猴大而黑”,“(犭爰)”又是“猿”字的俗写,很可能遂昌九龙山曾打死的“人形怪兽”(实际是一种大型的短尾猴)即是此种被称为“(犭矍)”的“野人”。

  河南省中原地区也曾有“野人”之传说,据张维华的考证,汉代在秦岭和南阳一带有被称为“(犭矍)”的野人行迹;东汉学者张衡曾在其《南都赋》中,对“(犭矍)”作过记述。据称宋时都城汴梁(今河南开封市)和明时淅川县的埠口(今丹江水库区),均有所谓“野人”活动的记载。据张的调查,南阳地区汉画像石中有“镇墓兽”图,其中有两幅高等灵长类的形象,被认为是“(犭矍)”的形象。这使我想起1971年在山东曲阜孔庙中发现“鱼、猿、人”的汉画像石一事。我曾将之与进化论中的“从鱼到猿”和“从猿到人”相类似,作了一些大胆的推测,后来又有人将此汉画像石中的“猿”形象类比为“毛人”。不久前有人给我来信指出,据考证这幅画像石可能是人扮演的猿戏图,我想此说不无道理。总之,对这类画像石、镇墓兽图的解释务必慎重。这里涉及到楚国大诗人屈原在《楚辞·九歌》中的“山鬼”,有些学者认为“山鬼”也许就是“人形动物”或“野人”,甚至可能是流传在屈原家乡(秭归)一带(现今湖北神农架一带)的“毛人”或“野人”的生动写照。

  老作家茅盾曾对“山鬼”一辞有深入的分析。他指出《九歌》中的“山鬼”与希腊神话里山林水泉间的小女神Nymphe(意“新妇”)相当,这里我们不妨全录该辞如下: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薛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乘赤豹兮从父狸,辛夷车兮结桂旗。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

  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兮独后来。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香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留灵修兮憺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

  采三秀兮于山间,石磊磊兮葛蔓蔓。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君思我兮然疑作。

  (雨晶)填填兮雨冥冥,(犭爰)啾几兮(犭穴)夜鸣,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茅盾指出,由这篇《九歌》可想像到当时沅湘之间林泉幽胜的地方,有这些美丽多情的“山鬼”(“新妇”)点缀着,真是怎样一个神话的世界了。照例这些女神的故事是恋爱,所以“山鬼”中言“折芳馨兮遗所思”,又言“岁既晏兮孰华予”,终言“思公子兮徒离忧”了。

  当时,我也曾像解释“鱼、猿、人”汉画像石那样,比较倾向于将“山鬼”一辞作为是对“野人”的写照,现在看来,在作这样的解释时不宜于只作片面介绍,而应将前人已作的考证和研究,客观地介绍给读者和有关人员,这才是负责的态度。当然,这样做并不等于否认古代文献记载的重要价值,我认为中外古代文献中大量的有关“野人”的记载虽未经科学的证实,但毕竟为探究古代是否存在一种被称为“野人”的人形动物提供了重要的线索,我们不能轻易地忽视它们。

  近代传说的“野人”

  除见诸于文字记载的古代文献中有“野人”的信息外,近代口头传说与“野人”遭遇,或目击“野人”的事例很多,简直不胜枚举。问题是,这些目击者或遭遇者果真是碰到了“野人”——严格意义上的“野人”吗?未必。正如本文开始就说到的,这些“野人”只是指“人形的动物”,它们究竟是什么?只有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只有在捕捉到实体后才能对这些“人形动物”的属性——鉴别。下面就举一些例子,有的早有传说,有的则鲜为人知:

  在我国民间流传最广、最为著名的传说是,在深山密林中,有一种身披长毛的“野人”,或叫“人熊”,见到人后会紧紧抓住人的双臂不放,而且会快乐得笑昏过去,等它醒后就会吃人。所以山民们进山时,要携带一副中空的竹筒,万一碰上“野人”,就双臂套上竹筒让“野人”抓住,待“野人”笑昏过去,山民双臂脱出竹筒,或逃跑,或乘机打死“野人”。这个故事在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中也有记载。最近我在山西大学讲学时,亦听到晋南地区有不少“野人”故事的流传,其中就有此说。1977年我在神农架地区考察时,曾有当地群众反映,说某地前不久还有这种竹筒保存。

  1980年12月,我在浙江丽水地区调查九龙山“人熊”时,当地群众曾反映,解放前在遂昌县黄沙腰区与江山县交界处,有一条几千米长的山路。山深林密,“人熊”时有出没。据说就在这条山路西头的凉亭里,专门放着两节毛竹筒,以便碰上“人熊”时可使用它套在手臂上,逃脱“人熊”的袭击。不过迄今为止我还没有真正见到这样的竹筒标本,也没有访问到确实使用过这种竹筒而逃脱“人熊”的人。

  浙江丽水地区遂昌县九龙山及其附近地区关于“人熊”的传说不少。据称,1970年前后黄沙腰区曾因“人熊”活动频繁,当地群众还组织过打“人熊”队。据丽水地区科委调查称,1977年7月的一天,陈坑大队54岁的社员黄家训看到“人熊”坐在苞萝(玉米)棚对面山上一块大石头上,相距只有200米,他敲响毛竹筒,“人熊”慢腾腾站起来往山背后逃了。同年10月,他又在这里看到过“人熊”,坐在一株大枫树的窝上,他大声喊了几声,“人熊”就从树上滑下来,摇晃着身子爬着逃过山岗去了。1978年农历八月十四日,74岁的老人黄家良,在九龙山下白水(氵际)山岗看到一个“人熊”,相距只有20来米。他躲在一旁看得很清楚,“人熊”有门那么高,全身长着棕褐色毛,头发很长,把眼都遮住了,手里拿着一根木柴,朝枫树垟方向去了,一边走路一边晃头发,在平地上用两脚走,上山时用四脚爬,留下的脚印大拇趾有鸡蛋那么大。

  湖北神农架地区的传说更多,1977年我们收集到不下百余事例,最近几年里有关人员在此考察时又收集到不少目击记。在这些目击记中有多次多数人同时目击的情况值得一提,如:神农架林区6个干部同时遭遇到奇异动物。

  1976年6月、9月,以及1977年3月、5月间,我们考察队曾多次访问了神农架林区党委发现“野人”的6位同志,在数次交谈中,他们一致认为,看到的不是熊,而是别的什么动物。尤其突出的是,该动物毛色棕红,头似马脑壳,未看到尾巴。他们看了几种大型类人猿的图片,有的认为它的头部与猩猩相似。

  与神农架毗邻地区的有关“野人”的传说亦不少,如:陕西省秦岭太白山区东侧地段,有村民与“野人”相遇,这种“野人”高约2米,能直立行走。

  河南西部地区的“野人”传说有张维华在《自然之谜》杂志上作了报道,据称1945年日本投降后,在南召、鲁山两县之间山区人们常见两个“野人”出没,当时国民党军队某部闻讯后,曾派人持枪前往猎获。据说这是母子两只,当时击毙一只小的,母“野人”受伤后动怒,咆哮不已,还拔光周围的草木,过不久可能因失血过多力竭而倒,人们将其绑缚,运到鲁山县城,3日后死去。

  有关西藏和邻近地区“雪人”的传说,近年来也有不少新的信息,除西藏、新疆有传闻外,据调查在云南西北部如德钦、中甸等地藏民中也有流传。

  早在1839年就传说一个英国的喜玛拉雅山考察队的队员,在我国西藏边境唐吉亚山口雪地上看到了“雪人”的脚印。1959年我国登山队在珠峰地区进行登山和科学考察活动时也曾收集过藏民中流传的“雪人”传说。据当年的考察队员尚玉昌报道,1959年5月17日,登山队在珠峰北部最大的河谷——扎卡曲河谷考察时,在绒布寺听到一个名叫扎西的喇嘛说,他曾碰到过“雪人”。扎西称,1958年藏历七月的一天晚上,大约9点多钟,他从寺庙里走出来解手,突然看到月光照耀下的山谷里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在移动,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雪人”向河谷上方走去。“雪人”全身长毛,身体比人还大,直立行走。

  近两年来,云南西部边境传来“野人”活动的信息。关于这方面的消息,我于1981年春季在云南考察古人类遗址时就已获悉。据报告,在西盟、沧源一带有“野人”活动,并称1980年还打死过一个“野人”。此外也看到《春城晚报》上有关于碧江地区“野人”活动的报道。后来通过有关方面去电话了解,告之被打死的“野人”是有尾巴的,我想有尾巴的不会是人或猿类。

  至于沧源地区的“野人”,已见正式报道的,有施展等人在《中国青年报》(1983年5月15日)上的文章。该文称1980年春节,该县勐来公社曼来大队翁黑生产队佤族小学教员李应昌在围猎中猎获一头佤族人称之为“(犭古)”的动物,身长1.2~1.3米,重40千克,有额部,长发披肩,双臂过膝,肩宽,胸部平整,毛稀疏,有一个2厘米长的尾巴,脚趾呈菱状球形,趾细长,大趾粗壮发达,对掌,趾甲尖而上翘。按佤族猎人习惯,猎物已由大家分而食之,李应昌留有一左脚掌。据当地佤族同胞反映,他们见到过“野人”在溪边捧水喝,听到过“野人”婴儿的哭声,还曾见到过一个披着长发、皮毛呈棕色、两个乳房垂到肚脐的裸体女“野人”。

  总之,仅就以上所介绍,近代有关“野人”的传说流传是十分广泛的。这些传说,无疑为揭开“野人”之谜提供了重要线索。

  近代科技人员目击“野人”并与“野人”遭遇的事例

  上面所谈的仅只是一些民间传说,或一般群众目击“野人”的事例,是否具有一定自然科学知识的科研人员也目击过“野人”呢?有的,不过为数不多,我认为有两个例子值得注意。

  一个例子是,一位名叫王泽林的生物学家,1940年在甘肃地区曾亲眼看到一头被打死的“野人”,这个“野人”是雌性个体,身高约2米,全身披覆着灰褐色的厚毛,乳房很大,面部形状与“北京人”很相似,下面是王泽林的自述:

  1940年,我在黄河水利委员会工作,那年的九十月间,天气很暖和,我从宝鸡经江洛镇到天水去。那时陇海路这一段还不通火车,只有绕道坐汽车。汽车到了江洛镇和娘娘坝,忽然听到前面不远的地方在打枪。那时土匪很多,于是车上的人便和司机商量要不要把车停下来等等看。司机说:“越是这样越不能停,停下来反倒要怀疑我们,找我们的岔子,大家不妨把贵重的东西收拾一下,以防劫车。”所以车子没有停,便一直往前开去。不久,枪声停了下来。因为我们距打枪处没有多远,过了十几分钟,便看见前面公路上站着一群人,汽车到了他们跟前,车上同路的便问他们站在这儿干什么?他们回答说:“我们是打‘野人’的。”我们便问:“‘野人’在哪里?”他们说:“‘野人’在这里。我们正准备把它抬到县衙门去处理。”大家听说是“野人”,都很希奇,很想看,于是汽车停了下来。我也跟着下去看它。因为时间久了,有些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不过这事给我的印象很深,大部分还记得清楚。

  这个“野人”当时停放在公路旁边,已经打死了,因为时间很短,身体很软,我没有用手去摸,我想还不会太凉。它个子很高大,有两米左右,全身都是灰褐色的厚毛,很稠密,看起来有三四厘米长。当时它面部朝下,车上有好事的人把它翻过来看,原来是一个母的。两个乳房很大,奶头很红,像是刚生孩子不久,还在哺乳期间。有一两个轻薄的人还去扒开它的两条腿,看它的生殖器官等。它头部看来比普通人大不了多少,颜面部却被毛盖着。面部的毛较短,脸很窄,鼻子被毛盖着,只露两只眼睛,颧骨突出,因此眼窝很深,口吻也往前突出。头发较短,只有三十多厘米长,披在头上。形象极像猿人的石膏模型,但手比猿人长得多,厚得多。

  身体部分:两肩很宽,约八九十厘米,手和足有很明显的差异。手心、足心没有毛,手很大,手指很长,爪也很长,脚有三十多厘米,脚掌约有二十厘米宽,足趾向前,足弓没有看清,手臂有多长已经记不清了。

  据当地人说,“野人”一共来了两个,这次发现到此地,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可能是一公一母。

  “野人”力气很大,经常直立,个子都很高大,善疾走,登山如履平地,一般人追不上它,没有语言,只会嚎叫。

  另一个例子是,50年代初,一个名叫樊井泉的地质学家,声称在陕西宝鸡附近山林中,由当地向导带领曾看到“野人”母子俩,小的身高1.6米,外形与猿相似,他的自述情况如下:

  建国初期,我在重工业部下属的一个西北地质队工作。在一次沿陇海路南侧(秦岭北坡)由东往西进行为期一年的普查时,在近宝鸡的一个远离山林的林中窝铺,遇到两位长期生活在深山老林的老人,年纪50多岁。我队雇请他们担任向导。他们在介绍情况时,谈到该地常有“野人”出没,每年他们碰见不下十数次,尤其在秋冬两季,在野栗林最易碰到。但“野人”一般并不主动攻击人。并告诉我们,万一碰到“野人”时要注意:一、不能与“野人”相对目视,只能用余光注视其动向;二、不能转身逃跑,只能缓步改变方向;三、突然近处相遇,可赠予食品以表示并无敌意。

  遗憾的是,全队人员在窝铺周围半径25千米范围内近一个月的工作中,均未碰到“野人”。

  在进行休整准备转移普查地点前,我出于好奇,请一位向导带路在他们经常碰到“野人”的栗子林,去看看“野人”是什么样子的。我送他5块银元,他答应了我的要求。

  第二天傍晚,我与向导偷偷离队,到离窝铺约5千米的野栗林。时值初春,头年落下的野栗满地皆是,低洼处竟厚达10厘米左右。在天空尚有余辉的时刻,“野人”果然来了,还带着一个小的,小的身高起码有1.6米。可能由于我的服装不同,这头母“野人”似乎对我十分警惕,始终与我保持200米左右的距离,而那头小“野人”却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概,甚至敢跑到向导那里白吃他拣好的野栗,那母的不时发出非驴非马的咕叫,把小的唤到身边。林中的小树很多,“野人”时隐时现,眼看太阳落山,向导怕生意外,我俩便匆匆赶回宿营地。

  第二天再去,没有碰上,但我不死心,决心看个清楚,第三天又去了,出乎意外,这一母一仔已在林中游荡,发现我们后也不像头一天那样保持警惕。我听从向导意见,一边假装拣栗子,一边向“野人”接近。最后那头小的首先接近了向导,慢慢母的也来了!我不敢站起来,装着剥栗子,用惊奇与恐惧的余光,把母的下部看得一清二楚,连大腿两侧沾在毛上的血痂都能看清楚了,形象和人们描述的差不多,膝盖上红棕色的毛一点也不少,证明平日并不爬行。

  就这样度过了难熬的1分钟。它们慢慢地离开了,在距离拉到100多米时,我才站起来赶回营地。

  归途中向导带着自豪的口吻说,这头小的他看着它长大,今年才7个年头。他还说:“野人”住在山洞里,洞口较小,进洞口后还能用大石封住洞口,防止野兽偷袭。当然还讲了很多亲身经历的动人事例。我现在仍觉得这位老人性格憨厚,不会欺骗我。

  樊井泉曾参加1980年度神农架地区的考察活动,1981年我曾亲自就他50年代遭遇野人一事访问过他。据称在1981年的考察活动中,他与其他两位同志曾远距离(约1000米)看到一头棕红色动物,疑为“野人”(犭喿)。

  据有关报道,1980年2月,神农架地区考察队员黎某自称曾在雪地上3次看到大脚印,并于2月27日跟踪脚印时发现一头高约2米的红棕色毛“野人”,他本想开枪射击,后因火药受潮未果。然而,据有关人员称,很难证实这一与“野人”遭遇的事例。

  科技人员或考察队员目击到“野人”这些线索自然很重要,然而,事实却十分严酷,拿不出实物证据,还只能是线索。

  新中国成立后有关“野人”的科学考察活动

  自1949年新中国成立以来,在我国已进行多次有关“野人”的科学考察活动。它是由国家科学机构有组织地进行的,考察人员来自各个科学部门,经费由政府提供,这类活动依时间的顺序有:

  1.50年代末,考察西藏珠峰地区的“雪人”。

  本世纪50年代末,随着攀登珠峰活动的成功,国际上掀起了一阵“雪人热”,许多国家的考察队在喜玛拉雅山南麓地区追踪“雪人”。中国国家体育运动委员会在组织我国的攀登珠峰的活动中,曾有调查“雪人”的科学项目,参加这次调查的有中国科学院有关人员和北京大学生物学教师。据尚玉昌的报道,他们于5月至7月间在珠峰北坡最大的河谷——扎卡曲河谷进行了考察。有一天晚上,当他正在营帐中记日记时,忽然听得山谷中有两声枪声,不一会儿藏族翻译扎西气喘喘地跑回来说碰见了“雪人”,它全身长满了毛,站着走路,扎西朝它开了两枪,未中,被逃脱了。6月17日,考察队曾在海拔6000多米的雪山上搭了两个帐篷。第二天清晨,两名藏族青年说,昨夜有米折在帐篷周围转圈并在雪地上留下了不少脚印,当时在场的两位汉族测绘人员不明其意,未引起重视。下山后当他们了解到“米折”就是“雪人”时,非常后悔未能仔细考察现场。他们回忆起当时雪地上确实有一些脚印,这种脚印确实很大,与登山靴相等,消失在30米以外的砾石滩上……

  考察队曾获得一根长约16厘米棕色的“雪人”毛,6月18日考察队来到珠峰东南部的位于卡玛河河口的龙堆村,听到村民反映这里有“雪人”活动。6月24日,又听说卡玛河中游的莎鸡塘有头牦牛被“雪人”袭击而死,他们赶到现场而获得此毛,说是从被害的牦牛附近找到的。

  这根毛发后经制片镜检,表明它与牦牛毛、猩猩毛、棕熊毛和恒河猴毛在形态上均不相似,但也无法证明它是“雪人”的。在北京猿人第一个头盖骨发现30周年纪念会上,曾经宣读过一篇论文,对这次考察“雪人”作过介绍。

  当时不少人(包括参加这次考察的考察队员本身)并不认为真有“雪人”存在,而认为可能是熊,因为熊有时也能直立行走,而且熊的分布与传说中“雪人”的分布相重叠。我国著名的学者裴文中教授在当时的《知识就是力量》杂志上撰文指出,传说中的“雪人”是棕熊。上海复旦大学人类学教研组主任、人类学家吴定良教授和笔者都认为,传说中的“雪人”如果真的存在,它很可能是大型的灵长类动物,这一见解刊登在当时的《文汇报》上。

  2.60年代初,考察云南西双版纳密林中的“野人”。

  1961年从中国西部边陲云南省的西双版纳地区原始密林中,传来两起遭遇“野人”的消息。一则报道说筑路工人碰到并击毙“野人”。这是1960年11月的事,在修建勐腊至勐棒的公路时,架桥队长和班长在狩猎中发现两个“野人”,他们进行了射击,一头被打伤逃脱,另一头被打死。他们把死尸携回营地剥皮井煮熟。另一条消息说,1961年1月底,一位勐腊县小学教员,夜晚在勐腊与勐棒之间的原始森林中打猎时遇着“野人”母子,相距甚近。因恐惧,目击者未敢放枪就仓皇离去。云南思茅地区文教局就此事向省文化局报告,在报告中归纳3个人所见“野人”的特征基本相同:①全身是黑毛,下身毛较长较密;②头披黑发;③颈部有喉头;④手臂长,但不过膝,手分长短五指,有指甲,指骨与人相同;⑤大腿膝盖弯曲自如,直立,脚心软,有前掌和后跟,五个脚趾向内弯曲;⑥双肩宽平,挺胸,行走时两臂前后摆动;⑦前额平,后脑壳突出,眉骨前拱,眼窝大,鼻尖略扁平,颧骨突出,两腮凹陷,唇有人中,嘴大前凸,有大板牙,下颌短,双耳和人一样;⑧双乳、生殖器及屁股都像现代人,身高1.2至1.3米。

  思茅文教局还同科学院西南分院的动物研究所进行了联系,该所所长根据书面报告,认为“报告所谈‘野人’情况,实与长臂猿同,故怀疑不是‘野人’而是长臂猿……但没有实地调查,也难完全肯定”。

  嗣后,中国科学院有关单位在此进行了实地调查,由于没有获得直接证据,西双版纳的“野人”未能获得科学界的承认,甚至有人认为,这里所传说的“野人”或被打死的“野人”是活跃在原始密林中的长臂猿。

  1980年,我在《新观察》杂志上曾撰文介绍了西双版纳地区60年代初考察“野人”的情况。有趣的是,当时目击者之一在1983年《新观察》上撰文,否认自己看到“野人”,声称只是看到熊,是他的学生隔墙听话,将他所说的傣话“咪”(mi,熊)误为傣话“批”(Pi,野人、鬼),因而引起了误传。不过令人难以置信的是,1961年勐腊县人委会曾有一个《关于发现“野人”的初步情况报告》的上报材料,其中附有该同志的证言附件,是用第一人称绘声绘色地描述他如何碰到“野人”的。这个玩笑开得真不小,到底哪个“报告”是“真实的”,只有他本人来澄清了。

  值得一提的是,近两年云南西部地区又传出“野人”活动的消息。《中国青年报》(1983年5月15日)记者舒展等报道,由段世琳、王军等人在沧源地区进行了小规模的调查,在佤族群众中收集到不少有关“(犭古)”(佤语意为“野人”)的传说,还收集到一个被称为是“(犭古)”的左脚掌,该标本是1980年春季,该县勐来公社佤族小学教师李应昌猎获的。据说,有人认为该标本是“合趾猿”的。1982年12月,班洪公社班莫寨也猎获一只“(犭古)”,被大家分食后剩下的头部、手脚也被科研人员获得。据说有人认为是“猿”的(犭喿)。

  3.70年代考察鄂西北、陕南地区的“野人”(或奇异动物)。

  自古以来在湖北房县一带就传说这里有一种高大的“毛人”在密林中活动,它身覆红毛,头技长发,外形似人又似猿,能直立行走,不时在地面上留下巨大的脚印,在房县县志中也有记载。近年来传闻不断,还发生多次多人同时与“野人”遭遇的情况,遂引起科学界的重视。其中女社员龚玉兰遭遇“野人”,科研人员闻讯前往现场考察,获得疑为该奇异动物的毛发,经镜下检视,其结构极为特别。加上又有神农架林区6位干部深夜碰上奇异动物,这两事例颇引人注目,促使了1977年大规模考察活动的进行。

  1977年鄂西北,特别是神农架地区的考察活动,由中国科学院主持,考察队员达100人以上,历时近1年,其中组织了两次较大规模的围捕活动。笔者参加了这次考察,作为穿插考察队队长,带领第二支队考察了大、小神农架主峰地区和原始密林,并在最后阶段主持了对这次考察活动所获得全部资料的研究和总结工作,还编辑刊印了当年的《考察报告集》。

  这次考察就其规模之大,参加考察人员之众,历时之长,考察所涉及到的课题之多,为世界“野人”考察史上所罕见,遗憾的是除获得疑为这类奇异动物的脚印模型、毛发、粪便外,没能找到这种动物真正存在的实据。

  关于这次考察活动,我曾撰写了专文《我们在追踪一个事实上并不存在的动物吗》发表在《待揭之谜》一书里。

  1979年至1981年该地区的考察活动仍未停止,但规模小得多,由当地有关单位主持,参加的有上海师范大学生物学教师和一批志愿考察者。1979年的考察活动中,颇有意义的是上海师范大学刘民壮在竹潜县瓦沦公社屏峰岭下发现一个“野人洞”,洞口有一个“野人碑”,是清代乾隆五十五年冬季修建的。据称,过去该洞常闹“野人”,还把路人拖进洞内!为该碑捐钱者达144人之多。

  在这以后3年的考察活动中,考察队员曾两次见到疑为“野人”的动物,但因未获得实物证据,现场缺乏过硬佐证,不少人对此持怀疑态度。

  1977年,有报告说,在陕西省秦岭太白山区东侧地段,有村民遭遇到“野人”。为此,陕西省生物资源考察队派人到该地区进行了实地调查,他们认为,这些动物可能是大型灵长类。

  4.80年代初考察浙江省遂昌地区九龙山的“人熊”。

  前已述及,九龙山自然保护区的“人熊”,在当地乡土志中就早有记载,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一书中也曾提及此事。近些年来,传闻仍不断。1979年8月,浙江丽水地区科委组织了自然资源考察队,对九龙山进行综合考察时,听到了群众关于“人熊”的种种传说,考察队还在山上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窝。于是在综合考察中增加了考察“人熊”的项目。

  在调查过程中,考察队得知,1957年在遂昌县松阳区水南公社清路大队(当时为松阳县水南乡清路岔村)打死一头“人熊”怪兽,并有一副手、脚标本被保存下来,该事的过程如下:

  1957年农历四月二十四日下午,放牛姑娘王聪美突然碰上一头人形动物,迎面扑来,她吓得惊叫起来,王的母亲徐福娣正在附近劳动,闻声立即赶到,用钩粪棒猛打怪兽,打伤后的怪兽陷于水田中,此时附近劳动的妇女也赶来,一起打死了它,手脚被砍下送到松阳县人民政府请赏,不久为原松阳中学生物教师周守嵩所获并做了浸制标本。1980年10月23日,丽水地区科委办公室副主任杨峰闻讯,于遂昌县西屏镇第一中学(原松阳中学)的贮藏室内找到了这副已有24年的标本!

  获得了这副浸制标本,可算是中国“野人”考察活动中除毛发外所获的首份直接证据,这一消息发表,引起了世界的轰动,很多国家的报刊进行了报道。

  我于1980年12月到当地考察,并研究了这些手脚标本。在丽水地区科委和有关单位的协助下,经过了现场调查,对目击者和当事者的访问,并携带标本访问了国内许多动物园和博物馆,将该标本与各种猴类、猩猩等进行对比分析。根据对该标本的形态观察和测量、X光片的分析,以及标本的指纹、掌纹和毛发的分析,毫无疑问,它们属于高等灵长类,但不是猩猩的,更不是“野人”的手脚,而是当地一种科学上尚未见记录的以地面生活为主的大型短尾猴类。它的平均身高可达1.2米,体重在25至30千克之间。它跟国内已见报道的短尾猴有所区别,而跟国内尚未报道的安徽省黄山的一种短尾猴十分相似。当年《松阳报》上的《打死形体像人的怪兽》一文所说“怪兽”,其实并不奇怪,只是过去我们没有注意和了解这种大型猴类。不过,这里应提到的是,这副手脚标本所代表的猴类跟当地传说的高约2米、脚印巨大的“人熊”还不一致,故否定了该手脚标本是“野人”的,并未完全解决九龙山地区是否存在巨型“人形动物”的问题,对该地区的考察活动,我们还是应该坚持搞下去。

  类似九龙山地区的“野人”传说,在福建武夷山、安徽黄山以及浙江遂昌附近几个县都有流传。不过在安徽黄山流传的“猩猩”(也称“野人”)已为获得的黄山短尾猴所澄清。

  除了上述4次较大规模正式的科学考察活动外,还有些零星的考察活动正在安徽贵池、河南南阳等地进行着。

  根据上面简单的回顾,不难看出,这些地区有关“野人”的传说都有相当悠久的历史,都拥有众多的目击者,而且他们所反映的“野人”在形态和生态上大体相近,这些人形未知动物并非虚构之物,而是客观存在的实体,究属何物,需要靠获取实物才能正确判断。获取实物证据是我们所有考察活动的直接目标!

  推断与事实

  科学的判断来自对客观实体的研究,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在缺乏实体的情况下科学上不能作某些推断。中国各地传说的“野人”形态各异,生态多样,但在众多的传说中还是可以整理出一些较为共同的特点。

  我根据历年来进行考察所获得的资料,归纳传说中的“野人”形态有如下特点:

  1.身高自1.2到2.5米之间,似可分为大、小两种类型,大型高2米左右,小型1米左右。

  2.能直立行走,快跑时或爬坡时四肢并用。

  3.外貌似人又似猿,特别在面部混合着人和猿的形态特点。

  4.头发长短不一,短者3~4厘米,长者可以披到肩部;身体体表覆盖着浓密的体毛,毛色有红褐色、灰色、黑色,偶或有白色个体,有的个体胸部毛色浅淡。

  5.手、耳朵、雄性外生殖器均与人的相似。

  6.雌性有明显突出的双乳。

  7.脚印有两种类型,一种为大型,长达30~40厘米,四趾并拢,大拇趾大,稍朝外岔开,外形颇为接近人脚;一种为小型,20厘米左右,大拇趾明显朝外岔开,外形更接近猿或猴型。

  8.没有分节的语言,只会发出单调的叫声。

  生态学特点是:

  1.多单独活动,少数为一雌一雄,或一雌带一仔活动。

  2.能在冬季活动,似无冬眠习性。

  3.食性主要为素食,以浆果、坚果、嫩茎、树芽、块根等为主,也有吃食昆虫的例子。在秋季玉米成熟时,会盗食农民种植的玉米,此时期它们活动频繁,易与人相遇。

  4.没有发现它们使用工具取食和御敌的行为。

  5.能夜间活动,双眼无一般动物所具有的夜间反光现象。

  6.主要在人迹罕至的原始密林中生活,善于躲避人群,与人遭遇时并不主动袭击。

  在这两方面的特点中,又以下列这些性状最具特色:

  头发长者可达肩部,雌性有巨大下垂的双乳,能直立行走,并留下大脚印,多单独行动,善于躲避人的追踪。

  这里需要强调指出的是,上述归纳的只是传说中的“野人”特点,并非依据实际材料所做的科学判断和总结,那么实际情况又如何呢?

  到目前为止,所获有关“野人”的直接材料有毛发、手脚标本、头骨和牙齿等,已经过研究并见诸于报道的有:

  毛发,已有多份材料经过褪色试验和镜检。对毛发细微结构作了检验,其结构与50年代末检验“雪人”的那根毛发相似,即与其他许多动物不同,但也不能肯定它就是“野人”的。

  褪色试验表明,红色很难褪去,但这也不能说明更多问题,因为有明显人工染色痕迹的“大红”“野人”毛发,在褪色试验中并未褪色。问题是,究竟是用什么染料染的,如何染的,在这些问题没有解决前,很难从褪色试验中说明更多问题。在国外,也曾发现过“野人毛发”,经有关学术单位的检验,甚至与90多种已知动物的毛发相比较,也未能鉴定出它究竟是什么动物的,更不能肯定它是“野人”的。

  手脚标本。浙江九龙山“人熊”的手脚标本,经过多方面检验和分析研究,现已澄清,是一种大型短尾猴的,它跟安徽黄山猴十分相似,简直别无二致!虽然有些同志对此依旧抱有热望,希望九龙山的手脚标本是“猩猩”的,但这只能是愿望罢了,只要将实物和现生的黄山猴好好对比一下,就不会再抱这一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河南南阳地区发现一只“野人”脚,经鉴定是熊的。

  云南沧源地区发现“(犭古)”的左脚标本,承王军同志的好意,让我观察了这件标本。据称,有关专家鉴定其为“合趾猿”。据国外有关资料介绍,合趾猿是长臂猿的一种,和普通长臂猿一道都是最小的猿,体重不超过12千克,它们75%的时间在树上活动,25%的时间在树上四足或两足行走,很少到地上活动。再者猿类是没有尾巴的,据报道,沧源地区的“(犭古)”体重40千克,尚有尾巴2厘米长。这就提出一个问题,它们果真是“合趾猿”吗?况且这个脚标本已经煮过,在没有捕捉到活体之前,我不敢苟同,宁可视作为大型猴类。在获得更多完整的标本后,才能最终鉴定其种属。

  群众的传说,甚至目击记与实际情况出入甚大,有的叫人哭笑不得。如西双版纳一教师夜猎时碰到“野人”一事,事隔20年目击者又来个“彻底推翻”,不知道究竟哪一次材料是真实的。再看九龙山打死短尾猴的事例吧!

  就在打死这头短尾猴的第二大,当地《松阳报》即作报道如下:

  打死形体像人的怪兽,清路4个妇女受表扬。

  水南乡清路村卢火妹等4个妇女打死一只形体像人的怪兽。24日上午将怪兽的四肢送县人委,四方群众拥挤观奇。大家问卢火妹:你们是怎样打死的?原来在23日下午她们正在田间劳动,忽然一群孩子喊:“山羊”跑出了。她手执扁担,跳下田,找着了怪兽,看怪兽要反扑的样子,她奋不顾身朝兽头便是一棒,接着其他3人围拢连打几十棒,终于打死了。

  怪兽的四肢和头部基本与人相似,前脚短,后脚长,有时也能直立,上身有突出的乳房,这类兽是少见的。现在县人委除对卢火妹等4个妇女进行表扬奖励外,还将残体送到浙江动物研究院研究。(吴柏林)

  事隔24年后,重新找到了手脚标本,报纸又发表消息说:

  1957年,遂昌县松阳区水南公社清路大队(当时为松阳县水南乡清路岔村)发生了一件怪事:农历四月二十四日下午,阴云密布,细雨霏霏。男人们都上山劳动去了。突然从小溪边,传来一声女孩的尖叫声:

  “哎哟,救命呀!”

  正在小溪附近钩粪的徐福娣抬头一看,猛见离她几百步外有一个毛茸茸的人样怪物,直立紧步,扑向她13岁的女儿王聪美。她立刻想到这好像是祖辈流传的“人熊”,如果女儿落到“人熊”手里,那就会被吃掉!这真是千钧一发的时刻!30多岁的徐福娣连喊带叫,奔了过去。那怪物见有人来,骤然受惊,慌不择路,跳下1米多高的田坎,下面是刚翻耕过的水田。它蹒蹒跚跚没有走几步,徐福娣随后赶到,举起1米多长的钩粪棒,当头一击,只听咔嚓一声,棒只有半截留在手里,而那鬼怪一般的东西,却“嗬——”地一声,竟向她迎面扑来。徐福娣双脚陷在水田里,哪里来得及退出,正待搏斗,那东西忽然倒在脚下。这时徐福娣又举起半截断棒,朝下只是乱打,直到村里十多个妇女赶到,众棒齐发,把那怪物打得不动,方肯罢休。定睛一看,被打死的是一只浑身长毛的“野人”,大家呼喊是“人熊”!

  因为人们认为打死“人熊”是为民除害,算得上一件大事,于是把它手脚砍下来,送到县人民政府去请赏。又因为传说吃了“人熊”的肉能长胆,于是大家又把“人熊”烧熟吃了。

  这就是1957年5月23日发生的“人熊”事件。当时的《松阳报》以《打死形体像人的怪兽》为题,发表了消息。据大家回忆,这怪兽浑身是细绒绒褐色的毛,约有三四厘米长。身体约有1.5米高,有三四十千克重,它是雄的,但看来还很嫩小。头顶有个发旋,头发乌黑而软,有几厘米长,有的披在肩上。牙齿雪白,舌头和人的一样。鼻子略凹,耳朵、眉毛、眼睛也像人。乳房稍稍隆起,肚脐、大腿、膝盖、小腿和雄性生殖器都和人相仿。去掉毛以后的皮细而白嫩,臀部坐的地方有一团黑棕色的印,胃里剖出了还未消化的竹笋。

  那副砍下的“人熊”手脚,不久就被一位年轻的老师拿走了,这位老师就是现在丽水县碧湖中学的周守嵩老师。他当时在松柏中学教生物,听说打死了罕见的“人熊”,便赶去想把它拿来做标本。谁知迟了一步,“人熊”已被吃掉,只剩下一双手脚,他便讨了来拿回学校,浸制成标本。

  嗣后,我们在鉴定手脚标本过程中,再次访问当事人和目击者,反映的情况就不尽相同了,事后打印的材料中,如此写道:

  在调查中,当事人和目击者一致认为该“人熊”不是熊,外形也不像一般的猴子,而是形体很像人的怪兽。周守嵩认为它的面部像人,头部很圆,长约16或17厘米,吻部不突出,较平,手脚很肥,脚部尤甚,肥圆肥圆的外形像熊掌,只是指甲是扁的而不是长爪。王聪美认为它的头像人,去毛后皮肤细嫩,全是精(瘦)肉,一煮就烂,破开胃部,里面全是竹笋和草。王回忆,当时该动物是四肢行走来的,身体较平,高度在40至50厘米之间,她曾跟在它后面走了一段路,看上去它的身体很壮,走起来一扭一扭的,姿态很像熊猫走的样子。当她用石头砸它后,它就转身站起来向她扑来,此时这一怪兽的身高连举起的上肢高度在内约1.5米左右。是否有尾巴说法不一,王聪美一口咬定没有尾巴,她说在帮她母亲一起脱那个动物的毛时,没有看到尾巴;但有一社员说看到过有一短尾巴,王的母亲最初说没有尾巴,但在别人讲有尾巴后,她就改口了。它的雄性外生殖器很清楚,还有明显的肚脐以及一对像十多岁姑娘的乳房。关于臀部是否有臀疣,没有确切的说法,只是说在它屁股上坐的地方没有毛,有“黑痣”。还说头顶上有一个发旋。在我们带去的图片资料中,王聪美和她母亲都认为“The Great Apes”(《大猿》)一书中,有一幅年青的褐猿照片,很像被她打死的“人熊”。王聪美的大妹夫曾在动物园里见过猩猩,故在当初看到打死后的“人熊”尸体,认为是猩猩。

  根据以上调查,被打死的“人熊”有这样的形态和生态特征:

  1,身高超过1米,四肢爬行时身体平,高度在50厘米左右。

  2.行动方式以四肢爬行为主。

  3.毛发颜色发黑,头顶有发旋。

  4.头部形圆似人,吻部不明显突出。外貌像年轻的猩猩(亚洲的褐猿)。

  5.行动不活泼,不主动攻击人。

  6.以素食为主,春季多食竹笋。

  7.臀部有无毛的“黑痣”结构物。

  8.有短尾。

  根据上述三个不同时期和不同人员的调查,可以看出所反映的情况有多大的出人。最后一次是在专业人员慎重的调查下获得的,其结论与以后根据手脚标本所作鉴定是吻合的。

  这里还想再举一个例子,称打死一头“野人”,经调查证明纯属子虚乌有。调查人是1977年考察队队员甘明华和宋宏信,下面是调查情况:

  关于房县桥上公社社员龚克兴打死“野人”一事的调查

  房县桥上公社山岔大队二队社员龚克兴(男,70岁,猎手)回忆他在解放前1926年左右看见一大一小两个“野人”,并且用火枪打死一个“野人”的情况,他说:记得在50年前,在现在桥上大队食品站猪场后山上,“野人”吃了谭长乐家好多苞谷,谭请我们十几个人去打。我当时20岁,最年轻。“野人”先在一个叫熊洞的洞里躲着,一大一小。被赶出来后,在密林丛中四脚爬,在无树丛处就两脚直立行走,走路像正步走的样子,一步一米多远。赵明修用“点火枪”打了一枪,把小的右胳膊打断,它只能用两脚走了。一天下来,它的脚掌耐不住,走得慢了。我们在冷水沟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在白岩寨等着,又一枪把小的打死了,大的跑掉了。“野人”形态大的高1.8至1.9米。鼻子大,耳朵长,头脸像猩猩,但头发很长,有20厘米,紫红色。身上的毛是直的,绒毛很厚,颈上无由圈,胸前有块疤痕,有1厘米长的短毛桩桩。门牙比狗熊的牙要宽些,腿比胳膊长。脚长40厘米,毛长约25厘米,指甲窄、厚实、锋利。在横梁子上温全富家附近剥的皮,剥皮时我已走了。据说皮不好剥,后来皮和胆卖了钱,我还分到4串钱。向他们吃了,我没有吃。

  在我们的调查中,据群众和干部反映说,龚克兴这个人喜欢说“白话”。为慎重起见,怀着对科学负责的精神,1977年11月18日,我们到该公社所属生产大队,找到了当地土生土长的老年人李有炎(71岁)进行了访问。他说:“从我记事起只是听说在食品站后山朱家洼雷炎成发现过‘两腿直立行走的野人吃苞谷’,没有听说过打死什么‘野人’。”后来我们又找到雷高生(68岁)、孙开秀(62岁)、许德秀(62岁)、刘泰顶(44岁),这些都是当地人,他们一致反映,只听雷炎成说在朱家洼看到过“野人”。11月20日,我们又亲自找到了龚克兴进行座谈,他否认打死“野人”的事。他说:“我曾参加到朱家洼去打过‘野人’,但是没有打着,我们亲眼看着‘野人’从熊洞里跑出来了的,同时看到的有(咠戈)兴祥、(咠戈)兴户二人(现都已去世),第二天,他们那些人又去打,我不知道,没有听说在此地打死过‘野人’。相隔几个月的时间,传说在小河碾盘石打死了一个小‘野人’,不知是真是假。”

  根据多方面调查,我们认为龚克兴曾自称参与打死“野人”一事不确实。

  调查人:甘明华、宋宏信 1977年11月

  综上所述,我们头脑里必须时时想到,我们虽然在此推论人们传说中的“野人”可能具有的这样那样的特点,但决不意味着它们实际情况就是如此。没有科学实证,还只能是推论,只能是有待揭示的科学之谜!

  中国“野人”与世界“野人”研究

  “野人”考察与研究是迄今世界上有关自然之谜中最引人入胜的题材。“野人”与“飞碟”、“尼斯湖怪兽”、“百慕大三角区”被称为“四大自然之谜”。再加上“气功”、“耳朵听字”(人体特异功能)和“球外文明”,成为七大自然之谜。

  自然之谜是世界性的。任何一方面重要的发现或哪一点上有所突破都会引起世界性的反应。“野人”是关于人自身的谜,所以更能引起全球范围内人们的兴趣。

  我国的“野人”考察和研究活动,为国外报刊所广泛报道,我国报刊上有关“野人”的重要消息也经常被海外所转载。不久前,日本电视台曾在我国有关单位的主持下拍摄了我国“野人”考察人员在神农架地区原始山林中追踪“野人”的情景,在海外引起轰动。

  然而,对于从事“野人”考察和研究工作的专业人员来说,了解国外“野人”考察和研究的现状、进展,将中国“野人”与国外“野人”进行对比研究是不无裨益的。

  国外的“野人”考察与研究有几个中心地区,它们是:

  有关“雪人”——“耶提”的传说流传在东起印度—缅甸边境西至喀喇昆仑山,北到西藏和帕米尔的广大地区,主要集中在喜玛拉雅山南麓地区。

  科学上有关“雪人”的正式报道始于1832年,根据对国外目击记的分析,科研人员勾画的“雪人”面貌为身高1.4至4米(犭喿),平均在2米左右,头发长,可垂到眼睛上,浑身披棕红色、暗棕色或黑色体毛,肩宽,背驼,臂长,外形像人,一般用双脚行走,行走时身体前倾,有时也四肢并用。雌性有长而下垂的乳房,而且身上气味难闻。“雪人”又名“石人”,主要生活在多巉岩地区,并非生活在冰天雪地里,只是它们经常从一个河谷地区穿过雪地走向另一河谷地区,故在雪地上留下不少大脚印。最有意思的是上述这种描述与我国西藏地区有关“雪人”的传闻颇为相似,如传说西藏喜玛拉雅山南坡的“野人”(雪人)身上散发大蒜般的臭味,雌性有巨大的乳房,它们并不经常生活在雪地中,而是生活在原始森林里,偶尔涉足雪域而留下脚印。

  国外对“雪人”的考察一直在进行着,我国除50年代有所考察外,以后尚未再次进行正式考察。我想今后的考察,如果以更大的范围,与国外合作进行之,恐怕会更有成效。

  在高加索到蒙古一带,流传有另一类“野人”——“阿尔玛斯人”。1907年至1911年,科学家们首次对它进行了考察和追踪,之后又陆陆续续进行了很长时间,虽然已获得数以百计的目击记,但与“雪人”考察一样,依然未获得过硬材料来证明它们的真实存在。

  对“阿尔玛斯人”的研究,主要是由苏联(前苏联)学者进行的,他们力图证明“阿尔玛斯人”很可能是生存在冰河时期的尼安德特人的后裔,这是将“野人”与原始人遗留后代直接联系起来的特例,引起了国际学术界的关注。我国大西北地区与中亚地理位置相近,值得在此进行调查,看看有否类似“阿尔玛斯人”的生物在活动。

  与我国中部地区考察“野人”关系较为密切的是美洲西北部对“沙斯夸支”的考察和研究,因为这类巨型“野人”与我国神农架及邻近地区所反映的“巨型毛人”有很多相似处,特别表现在地面遗留的大脚印上。在美洲英属哥伦比亚的印第安人语“沙斯夸支”意即“大脚”。

  早在白人殖民者来到美洲之前,当地土著人中就已流传有关“沙斯夸支”的传说,只是近二三十年来,这种传说才得到科学界的重视和认真对待。现在科学家们手上已拥有数以千计的大脚印石膏浇注模型,其中惹人注目的是1969年一位科学家在美国华盛顿州的博森堡雪地上发现1089个脚印,它的右脚是畸形脚。据有关研究人员称,这种畸形脚是自然的,很难伪造。

  最近从华盛顿州又传来使人更为瞠目的消息,竟然发现带有趾纹和(足庶)纹的大脚印!情况是这样的:

  去年(1982年)6月10日,在华盛顿州与俄勒冈州交界处,一名当地的国家森林管理区雇员,碰到一头身高2.5米的巨兽,他与这头人形巨兽相距50米左右,可清楚地看到它用双脚行走,举步时还能看到它浅色的脚掌;它身披浅棕红色毛,身后留下不少脚印,每个脚印长36~37厘米,宽15~16厘米,陷入地面约2.5厘米,估计它的体重超过300千克。发现脚印的这个地区叫沃拉沃拉,属华盛顿州。在发现这头怪兽的次日,有一支寻找失踪男孩的搜索队在该地区也看到这些脚印,此外在该地区另外一些地方也看到同样的脚印。考察小组拍了照,还浇注了模型。

  由于脚印上保留了(足庶)纹和趾纹,有些专家认为不可能是人为捏造的。

  今年4月初,美国华盛顿州州立大学专门研究“野人”的人类学教授克兰茨携带了这些脚印的模型来北京自然博物馆访问,跟我一道进行了详细的观察和研讨,也感到这些脚印的伪造可能性不大,很可能是真的。现在我们已拥有这些模型,准备约请有关专家共同研究它们。日益增加的这类国际性的研究活动会对我国今后的“野人”研究有所促进。像这样的活动还有:

  1980年我曾从加拿大研究、追踪“野人”的专家那里获得一部被称为“世界上第一部野人影片”的拷贝,情况是这样的:

  1967年10月20日,美国生物学家帕特森和吉姆里正骑马驰骋在加利福尼亚州北部的兰湾山区,当他们穿过灌木披阴的峡谷时,突然看到远方小溪边,蹲着一只奇异的动物。当它发现有人时,站立了起来,沿着陡坡朝灌木丛深处走去。他们赶忙下马,朝这人形动物奔去,帕特森立即开动了电影摄影机,边跑边拍摄,一直逼近到离它约40米处,并隐匿在躺倒的树干后观察它。摄影机一直未停歇。这个奇异动物很快转身背向摄影机,消失在密林中了,在地上留下一连串的脚印,脚印长约38厘米。

  事后,他们根据脚印的大小和现场的测算,推断这个人形动物身高2米左右,帕特森声称正是由于它的身躯巨大,使他未敢过于接近它。

  这是首次拍摄到的美洲“野人”——“沙斯夸支”(Sasquatch)又称“大脚”(Bigfoot)的影片,历时17秒,由于许多镜头是边走边拍摄的,质量较差。

  这部影片一经披露,轰动一时,然而在美国学术界则引起了很大的争论,多数人持怀疑态度。1971年加拿大人达因顿将影片携带到伦敦和莫斯科,请有关方面进一步鉴定。在这两地,影片仍引起争论,1980年,达因顿将影片的一部拷贝寄赠给我,并请我进行鉴定和评论。前不久,亚里桑那大学人类学教研组奥尔逊博士给我寄来一个“沙斯夸支”的脚印模型,据说这个脚印模型来自华盛顿州立大学克兰茨教授,是从影片中所摄的“沙斯夸支”所留下的脚印模型翻制的。

  对这部影片的判断是比较困难的,因为缺乏必要的对比材料。捏造的可能性是存在的,特别是国外,由于猎奇或其他原因,制造耸人听闻的事件比比皆是。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还是要依据实证,没有实证——没有捕获到它,即使这部电影确是真实的,在科学上依然会议论纷纷——既会有肯定的意见,也会有怀疑的态度。所以在目前还存在一连串未知数的情况下,要对这种影片的真实性作确切的判断,我认为还是相当困难的。

  前不久,美国华盛顿斯密森研究院自然历史博物馆召开了国际潜动物学学会成立会,有7个国家的科学家被推选为常务理事会成员。潜动物学是以那些史前动物的残存后代为主要研究对象,还包括那些特殊形态动物,以及那些在意想不到的时间和空间里出现的动物,所以潜动物学是古动物学的姊妹学科,该学会组织进行的科学考察活动有中非刚果河流域的类恐龙动物“莫科尔姆贝姆贝”的考察。潜动物学研究的课题是十分广泛的,其中包括有世界的“野人”研究。1982年10月在加拿大温哥华召开的理事会上曾讨论美国沃拉沃拉地区新发现的沙斯夸支大脚印。

  该学会出版物有《潜动物学学报》和《潜动物学国际学会通讯》两种,我所撰写并刊登在《自然之谜》上的《野人研究在中国》一文,已被译为英文,刊登在《潜动物学学报》(1982年)上,许多刊登在《潜动物学国际学会通讯》上的有关国外的“野人”研究情况,我们已陆续翻译并刊载在《自然之谜》杂志上,介绍给国内有关人员。

  此外,1981年在日本还成立了“野人保护会”。据说,在东京成立这一保护会,显示出“抢先的热情”。野人保护会的代表是曾到神农架采访“野考”并拍摄电视片的人。

  1981年在湖北房县成立了《中国野人考察研究会》,有力地推动了国内“野考”工作,而且也收到不少国外人士热情关怀中国“野考”事业的信件,研究会的负责人还多次接待国外来访者。无疑,这些国际性的交流活动会推动国内和国际性的“野考”工作。

  科学家心目中的“野人”

  “野人”究竟是什么?正如我在文章一开始就指出,目前我们考察和研究的所谓“野人”并非严格意义上的“野人”,而是一类“人形的未知动物”,这样一来情况就复杂得多了。

  暂且撇开严格定义的“野人”不管,究竟人们所见到的“人形未知动物”或称为“奇异动物”的是什么呢?在科学家心目中,它们又是什么呢?

  是否存在“野人”,在学术界分歧意见很大,对它们的存在有坚信者,也有坚决反对者。当然,还有一派,就像作者本人,既不冒昧否定,也不盲目相信,主张抱着实事求是的态度,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看看这些人形动物到底是什么动物。

  在我看来,并非所有“野人”的目击者看到的奇异动物全是一种类型,群众看到、听到和传说的“野人”是多种对象。可能有这样几种情况:

  一部分是目击者处于精神紧张或恐惧状态,或相隔距离很远,误将某种动物看成“野人”;也有部分是不认识某些动物而产生的误解;再一部分是流传过程中渲染夸大而失真,甚至是误传。

  例如将猴子(金丝猴、猕猴、四川短尾猴)、苏门羚、熊(黑熊、棕熊)等看作或传说是“野人”,这都是有实例的。

  将猴子当作“野人”,最突出的例子是浙江遂昌九龙山的1957年打死“人熊”取得手脚事件。在中国不少地区流传的所谓小型“野人”或“猩猩”,我们可以从这一事件中获得教益,即确实是将一种大型的短尾猴当作“野人”了。我认为西双版纳地区和滇西地区所谓1.2米左右的“野人”以及神农架和安徽黄山所传出的“猩猩”都是这种猴类所造成的错觉。

  将熊当作“野人”,这在神农架地区调查时就已发觉到这一点。当1977年考察队在大神农架主峰区考察时,对当时山民所称有一种“人熊”(也称为“野人”)能站着走,能站着掰玉米而玉米秆不被折断,进行了核实,发现仍是黑熊所为。

  我们还着重调查了神农架地区传闻打死“野人”的事例,在能够查访落实的事件中,无一例外均是打死黑熊。尤其重要的是去年(1982年)7月我鉴定了河南地区送检的被认为是祖先传下的“野人”脚,发现仍然是一只熊脚。完全可以明确地指出,在中国流传的部分“野人”事例中“黑熊”所造成的错觉不少。

  尽管有这种或那种错觉,我还是认为通过多年的分析研究,特别是1977年在神农架地区进行了为期一年的考察,在中国的某些原始林区不排除存在一种科学上有待搞清楚的人形动物。我之所以认为它们有可能存在,这首先是因为各地区有关“野人”的传说如此长期地存在,决非偶然。这是客观实体存在的反映,不然为什么有这种传说,目击记又为什么局限于有限的地区呢?其次,确实有些事例需要作出科学的解释,不能漠视或者轻率地否定。

  进行“野人”研究,是要冒风险的。因为一般说来,许多科学家是不愿意从事这类捉摸不定的课题的研究的,从事“野人”这类科研甚至会被科学界非议,认为是“不务正业”,认为是“瞎胡闹”,会“贬低身份”!然而科学上的悬案是值得人们去探索的,如果说现在世界上确实存在这种人形的奇异动物,要是能捕捉它,不但是科学发现史上的重大事件,而且也有助于阐述人类起源的若干理论问题,即使最终揭晓根本不存在什么“野人”,或所谓“野人”不过是一些已知动物产生的错觉,或是某种其他动物,这也是一个很大的成就,因为这就解决了一个千年之谜。作为一个科学家,不应怕讥笑和非议,不应害怕做这样那样的牺牲,而应该积极地去揭示未知世界。

  对世界各地的巨型“野人”,在已知的分析材料中有如下具体的看法:

  猩猩说——著名的古生物学家孔尼华曾撰文,认为神农架的“野人”和猩猩在嫡系上可能存在某种联系。

  孔尼华认为从毛色和臂长看,“野人”可能是猩猩。此外营造竹巢井非人类也非熊类干的事,而是猩猩的特点。他认为把神农架野人同华南猩猩联系起来是有一定道理的,因为猩猩化石在中国南方更新世时期是屡见不鲜的。这些猩猩可能居住在高山地区,因为一起发现的还有大熊猫化石和苏门羚化石。在寒冷地带生活的物种要比之低温地带生活的同类物种较大些,这是一种进化趋势。巨猿可能已经灭绝,而猩猩依然现存,可能还有一些后裔残存在神农架而成为“野人”!

  拉玛猿一南猿后代说——上海师大生物教师刘民壮认为,生活在神农架密林中的“野人”能直立行走,脸像人又像猩猩,两手像人而手指和手背较长,两腿较长,没有尾巴,脚前宽后窄,大趾分开,浑身长毛,可以据此复原出类似粗壮南猿的形象。另外在四川巫山县找到“猴娃”的骨架,他认为这是人与野人的杂交后代,头骨上混合着“拉玛猿和人”的特点。他认为在神农架林区有5种类型的“野人”,它们是棕红毛长发、大红毛长发、白毛长发、麻毛长发和灰棕毛短发5种形态学类型。

  毛人说——有些人认为,“野人”也许是“毛人”跑到野外而生存发展起来的,不过这方面的证据似不足。

  巨猿说——不少人(包括笔者在内)主张这些巨大的“野人”如果真实存在的话,很可能是“巨猿”的后代。

  巨猿是一种生活在距今几百万年前至二三十万年前的巨大的化石猿类,它的残骸在印度和中国南部有过发现。

  在地史上的第四纪,中国华南地区,广泛生存着“大熊猫—巨猿—剑齿象”动物群的成员,包括着若干典型的哺乳动物,如大熊猫、猩猩、金丝猴、巨猿、犀牛、(犭莫)、马等。后来,随着地史变化,这一动物群的成员中,不少种类已在中国境内灭绝,但有一些种类仍然生存在局部地区,其中最有名的如大熊猫,在四川西北部、甘肃和青海毗连的地区仍有生存。再如(犭莫)在马来西亚,猩猩在印度尼西亚,也仍有残存。而且值得注意的是,在现在传说有“野人”活动的地区,多数还保留封闭或半封闭状态的原始森林,林中还有不少第三纪的残存树种,证明生境的古老性,受第四纪冰川影响小,有可能保留古老的动物种群。所以这个动物群中是否有另一些成员仍保存在华南局部地区的原始密林中呢?这是可能的。巨猿也许像大熊猫一样改变了它的生活习性而残存下来,以致演化为传说中的“野人”。也可能其中有一支在地史上某个时期,通过白令陆桥到达美洲,而成为“沙斯夸支”;也许还有一支残留在喜玛拉雅山南麓地区而演化为“雪人”。世界各地巨型野人在体质上有些差异,可能是这些巨猿后代体质形态上的差异,可能是地区性的差异,也可能是进化程度的差异。

  由此可见,“野人”研究是有重要意义的,且不说在研究过程中会发现一些新种动物,如某些未见记录的大型猴类,甚至猿类,而且还在人类起源研究中发挥一定的作用。如果确实存在这种双足直立行走的人形动物的话,如果最终证明它确是古猿的后代,那么这项工作对研究人类起源无疑具有重要的科学价值。

  人是古猿转变来的,这一悠久的历程早已消失在遥远的过去,现在我们只能凭借从地层中发掘出来的骨化石以及他们使用的工具,来推测和重现这一过程。由于化石的零碎和不完整,对从猿到人的转变过程,对原始人类的发展过程,科学上并未完全搞清楚,因此,很多方面存在不少争论。

  就拿直立行走来说,这是人类最大的特点之一,它是怎样形成的呢?与双手解放的关系如何?是因前肢从事操作活动而获得解放,从而直立起来呢?还是恰恰相反,是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由于生活方式的变化逐步直立起来,由此才使双手能操作工具呢?这个问题因没有确凿证据而颇有争议。又如,拿巨猿来说,有人认为它是猿类,一种体型特别大的猿类,未必能直立;但另有人认为它是“前人类”,即是人类系统上的原始类型,它在朝人类方向发展过程中,走上了巨大化的旁途,结果后来灭绝了,它会使用天然工具,能直立行走。究竟哪种说法对呢?这虽说是个巨猿本身的问题,但却涉及到人类本质特点之一,即直立行走形成机制的问题。

  在神农架地区活动的人形奇异动物,据称是能直立行走的,然而又据反映,迄今还未发现它们有使用天然工具的事例。那么它们直立行走的能力是怎样形成的呢?如果将来在神农架地区真正捕获到这些人形动物,而且最终证明是巨猿,那不仅将解决长期以来有关巨猿在生物分类学上归属问题的争论,也将提供直立行走的成因和机制的消息。

  将这种人形奇异动物与原始人类的后代直接联系起来的,有“雪人”和“阿尔玛斯人”。曾有人认为它们可能是“尼安德特人”的残存后代。在东非肯尼亚,近两年传说在原始密林中有一种“X”(未知)动物的存在,法国社会学家鲁梅盖罗(Roumeguere)博士认为,它们可能是“能人”或“直立人”的后代,这仅是尚未获得证实前的推测。“X”动物是很有意思的,因为近些年来在东非地区找到大量的人科化石,种类繁多,为研究人类起源提供了极为丰富的化石材料。如果说它们真能残存下一支后代,仍然生活在原始丛林中,如能捕获到,它的科学价值将无可估量,对于原始人类早期代表的生活方式,语言和思维活动,繁殖习性……将提供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标本,而不是枯槁的化石,这对科学家们有着多大的吸引力!当然这也可能只是一个奢望,一个不会实现的奢望。

  如果说,最终证明这些奇异动物只是一种现生的猿类,这也是个了不起的科研成果,因为现生的猿类只在非洲和南亚的有限地区生活着,如果在中纬度的神农架地区发现了它们,将打破现生猿类分布的原有概念,对它们的演化将提出新的课题。

  如果经过考察,证明这些奇异动物不是什么“野人”或猿类,而是棕熊、大型的猴子,这同样也是一件很有意义的工作。因为这就揭开了神农架地区流传千年的“野人”之谜,对揭开世界其他地区的“野人”之谜也将提供线索。“野人”研究的重要意义也就在于此。这里还应指出的是,“野人”之类的自然之谜,由于是个引人入胜的题材,不免会被渲染上神奇色彩,甚至会牵强附会地加上种种虚妄的内容。“野人”使人幻想,同时也造成了弄虚作假的机会。更有甚者,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来招摇撞骗,这就败坏了“野人”这一严肃的科学课题之声誉。在大量的目击记和传闻中,真正有科学价值的寥若晨星。正因为如此,许多科学家对此抱怀疑态度,甚至由于偏见和囿于现有的观念而持否定态度,这是不奇怪的。

  在“野人”科学考察中,虽然参加考察的人员有不少是专业的科技人员,但不能不看到,不少人在动物群体、生态学、灵长类学、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学和体质人类学等方面并非训练有素,因此在资料的收集和阐述上,在调查访问目击者的过程中,常常出现不够科学和不够实事求是的弊病,在报刊上常常有严重失实的报道。因此在运用这些资料时就不能不抱谨慎的态度,否则就会给研究和探索“野人”问题带来困难和不必要的麻烦。不过我相信,随着工作的深入,科学会克服这些弊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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