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王八下水了,我学着他含着手电筒。游到石础的方位,两人向下扎猛子,有个手电筒还真是好,在水里能看到一米多的距离,不用跟上次那样闭着眼睛摸索。
我和王八两人游到了胡 子鲇的上方,胡 子鲇现在静静的趴在水底,跟一个巨大的水底石头一般。我想起上次我冒冒失失的还在胡 子鲇的身体上摸索一遍,心里一阵后怕。
胡 子鲇的嘴巴外面吊着一截绳索,看来彭老头的弄的倒钩,它还没吐出来。王八绕着胡 子鲇游了一圈,给我打手势上去换气。
我们游到水面,王八用手拿下嘴里的手电筒,踩着水对我说:“石础在鱼身体下面,想个办法把鱼给引开。”
我一张嘴手电筒掉了,我连忙抓起,嘴里惊愕的说:“怎么引开,现在惊动了它,不被它吃掉才怪。”
王八说:“知道指望不到你。”然后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他的三面旗帜,给我看了看,分别插到他的腰间。我们两人深吸一口气,又扎下去。
到了水底,我就看见,几个模糊的影子,把胡 子鲇嘴边的绳索给提起来,慢慢向前方拉动。胡 子鲇身体摇晃两下,竟然跟着那几个影子慢慢跟随过去。胡 子鲇的体型巨大,身体虽然摆动的幅度不大,水底还是腾起了细沙,水里浑浊不堪。
我和王八等了几秒钟,终于看见了那个石础,现在我看清楚了,水底有一个裂缝,石础就卡在那个裂缝里。我正要游过去把石础给抱在手里,王八在一旁阻止我。
我知道有事,于是停止不动。果然又过了几秒钟,石础自己从裂缝里渐渐上移,漂浮到水底上。我和王八用嘴里的手电筒照射石础,看看这个石头为什么会自己飘上来。
结果我看清楚了,石础并不是自己飘上来的,而是下方有几个胳膊举着石础。
那些胳膊都是骨头。
当我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形后,我无意识的张开,手电筒落下,嘴里又咕隆咕隆的喝水。
石础的下方有四个完整的骷髅,齐齐举着石础,把石础举到头顶,然后四个骷髅艰难的在水下移步。王八拉着我的手,快速上升。然后游到岸边,让我别动,等着石础自己上来。
“胡 子鲇一游开,四个骷髅就以为到了中午,会偷偷的把石础抬上岸,”王八说,“我小瞧了他们,原来他们找了个办法,已经开始晒太陽了。”
“可是现在是晚上……。”我好奇的问。
“骷髅都是死的,他们那里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王八接着说,“附灵在石头里面也不知道,它们就只知道,胡 子鲇不盖着他们,就是中午了。”
王八这么一说,我心里明白一些,怪不得胡 子鲇要吃人,原来是给石础找抬轿子的,而且胡 子鲇吃了人,这里的水域来的人就少了,石础就更容易从水里出来,不被人发现。
王八和我飞快的穿了衣服,然后躲进灌木丛,偷偷看着水面。
果然几分钟后,水面上慢慢浮起了一个小小的黑影,但是不再移动,又过了很长一会,几乎有个把小时,四周失踪保持着宁静,石础终于被四个骷髅头举到水面之上,四个骷髅的胳膊也伸出水面,然后是骷髅头,然后是胸骨,然后是胯骨,然后是腿骨……。
四个骷髅头用僵硬的姿势,抬举着石础,走上岸。
天上的月光照射下来,骷髅骨头泛出白色的光芒。石础的四周弥漫着一股茫茫的雾气。
骷髅举着石础走向岸边一个隐秘的树林,我和王八隔得远远的跟着,没想到树林深处竟然有个空地,如果是白天的正午,陽光可以避开树叶的遮掩,垂直晒下来。
骷髅就静静站在这个空地,一动不动地举着石础。
原来用的是这个方法。
“当年金老二和师父对这个石础都很看重,看来有时候还真的要信命。”王八叹口气,“这破石头,还真就是留给你的。”
我听王八这么一说,心里有了点激动,两个手不停的相互搓。连忙等着王八出手,帮我把石础给弄到手上。
结果十分钟过去,王八纹丝不动,就看着四个骷髅。骷髅头抬着石础又慢慢的往回走,我指着石础,看着王八正要催促,王八把我的嘴巴给捂住。
然后看见骷髅举着石础慢慢回到水边,那条胡 子鲇已经游到水边,张嘴把石础含在嘴里,四个骷髅帖子胡 子鲇的背部,跟着胡 子鲇没入水中。
等水面恢复平静之后,我质问王八:“怎么不动手?”
王八说:“抢的话,那四个骷髅不好对付,我懒得和他们打交 道”
“那你来做什么?”
“我给你想个招。”王八对我说,“石础又跑不掉,你急什么?”
两人回到车里休息,到了早上,开车到了渔峡口,找了个专门做装修石材的地方,我这就明白了,忍不住笑。王八对我说:“做事情多动动脑子,没必要什么事情都要硬拼。真不晓得你这个猪脑絮以后怎么去当过陰人。”
切石头的工人,拿了钱,按照石础的样子做了个一模一样的石头,至于表面的花纹,就不管了,真的要镂空雕花,几个月都不够。
王八和我拿了石头,一看时间还早,还吃了顿早饭,才驱车回到水库旁,今天太陽很大,距离正午还有两个小时。
王八无聊,好像是心里想了些什么事情,最后忍不住,叹口气说起来,“跟你说个事情。”
“什么?”我没在意王八其实有点郑重了。
“张天然的事情,”王八说,“你也晓得在你之前,师父和他都是过陰人的身份。”
“我知道啊。”我回答,“早知道了。”
“他和老严是死对头……”
我不屑的说:“废话。”
“他不打败守门人,就只有一个下场,”王八说,“永远沦为陰差。”
我听到这里,心咯噔一下,守门人没跟我说起过张天然的事情。
“他本来已经赢了。”王八说,“可是被老严给破了局。”
“我不想永远当陰差,”我冷汗冒出来,“那样我还不如跟赵先生一样死了干脆……”
“没人愿意做这个差事。”
王八话说到这里,我突然明白了王八的意思。我他妈的现在身份非常危险,可惜我还竟然一直茫然无知。
“让我去打败守门人……。”我眯着眼睛对王八说,“算了,我自己找棵树吊死,更方便。”
“你有我师父的本事吗?”王八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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