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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从革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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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将军冢 3

  “我没看错,那些人就在你们身边,妈的,他们再往塔吊上爬了。”(拆卸工)

  “钢缆晃动的厉害,我要松开滑轮了,你们避开!”(操作工)

  “不能松开滑轮,这是违反操作流程的,太危险,钢缆吊着一个铁家伙,你想弄出人命吗,你匀速放钢缆,一定匀速。”(调度)

  “钢缆已经被吹的飘起来了,在这样下去,塔吊就被拉倒啦,匀速个屁啊!”(操作工)

  “冷静,大家冷静!按照安全操作流程来应对突发事件,听我和调度的指挥。”(安全员)

  “我看到了一个东西,鲜红的,在天上!和我隔得好近。”(操作工)

  “你们不要慌,这都是高空幻觉,我给你培训的时候说过,要稳定心态,过一会这个幻觉就会消失。”(安全员)

  “那些人爬上来了,已经爬到我中间了。妈的,他们不是人,都是骷髅,穿着古代衣服的骷髅。”(拆卸工)

  “你们保持清醒,我们在下面什么都没看到,没有人往上爬,你们不要紧张。”(调度)

  “我已经通知消防队,他们会来解救你们,你们坚持住。”(安全员)

  “你们人在哪里,我们看不到地面了,地面全是风卷起的黄沙,我听到有人在打仗。”(拆卸工)

  “钢缆被风吹的把塔吊绕起来了!”(操作工)

  “老杨被鬼扔下去了,妈的,这个怎么可能是幻觉!”(拆卸工)

  “马上把老杨送到附近的医院!”(安全员)

  “老杨是不是已经死了,是不是?”(拆卸工)

  “你不要管了,他是安全带松了,你们检查自己的安全带。”(安全员)

  ……

  电脑里的说话声音又停止了,只有呼啸的风声,老沙和神偷相互凝视,两人的嘴角都在不由自主的抽搐。

  “嘎嘎……嘎嘎……嘎嘎……”电脑里又传出来了声音,但是不是刚才几个人用对讲机的对话。而且一个沉闷巨大的声响,如同一个人庞大无比的巨人在荷荷的笑。

  房间里的三个人保持沉默,听着电脑里发出的诡异异常的风声,也许不是风声,而是某种怪物的声音。虽然知道这个声音是在多年前发生的,但是给人带来的恐惧,丝毫没有减弱半分。

  老沙终于开口了,“你也听见了,会死人的。”

  神偷擦拭额头,没法回答老沙。

  “你们听!”嫣儿又说话了。

  电脑里的人声又开始恢复。

  “天全部变红了,真他妈的好看啊……死了也值了。”(操作工)

  “老胡 ,你们在上面做什么,不要乱动,不要解开安全带!”(安全员)

  “你们不要跳,千万不要跳!”(调度)

  ……

  声音嘎然而止。嫣儿看了看电脑,对着老沙和神偷说:“破译完了,这段声音就这些。”

  老沙坐下来,掏出烟盒,颤巍巍的拿出一颗烟,点上。

  “一起普通的安全事故而已。”神偷向老沙摆摆手,“很正常的。哪里的工地不出事。”

  “你认为那些在塔吊上的人是产生幻觉。”老沙低声说,“那你怎么解释这个声音的来源。”

  “磁场,虎符镇地下有巨大的矿脉,产生了磁场,”神偷说,“所以我们探测仪,接受到了被磁场记录下来的声音。”

  老沙想了想,“我看到的陰兵过道,看来也是磁场的缘故。”

  神偷拿出纸笔,在白纸上面画起来:守陵人,黑林子,钢厂,卐形钢管,转经筒,地下的壁画,耶律乞努,耶律留哥,巨型兔子,女真人,蒙古人,虎符镇,地下巨大铁矿,陰兵过道。

  老沙说到这里,我已经忍不住也用随身带的笔,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拿过一张报纸,在空白处,把这几个关键词都写下来。

  老沙看着我,笑着问:“你能看出什么端倪来吗?”

  我仔细看了很久,对着老沙说:“你都已经知道答案了,为什么不跟我说出来。”

  “我知道答案,那是因为我后面在虎符镇又经历很多事情,”老沙说,“你是个读过书的人,我想看看你处在我当时的状况,能不能从这些个线索中看出什么东西出来。”

  “壁画上表现的很明白,”我说,“当年辽国被金国所灭,耶律留哥投靠蒙古,耶律乞努带领族人去了高丽。但是金朝灭国之后,耶律乞努有复国的想法,于是带领军队回到故土,但是兵力不足,一定要联系到耶律留哥,让耶律留哥接应他。”

  “的确如此。”

  我翻了翻手机,然后对老沙说:“但是当时他遇到了蒙古的一员特别厉害的将军,叫木华黎。”

  “你怎么能知道蒙古将军的名字?”

  “百度一些而已,”我拿着手机说,“我把大致的年代确定,搜索一下当时在中国北方打仗的蒙古将军,这个很简单就能查到。”

  “世界真的不同了,”老沙说,“你简简单单就能从手机上查到的东西,如果当时没有嫣儿,我怎么都查不到的。”

  我继续说:“耶律乞努是死在了虎符镇,当然是吃了败仗,输给了木华黎。只是蒙古军队有一半是兔子头,和他死前,身边也有一个兔子,这个线索我想不通。唯一能想的就是,这个兔子和虎符有关。”

  “这个你也能想到?”

  “是啊,唐朝之前,统领军队的信物就是虎符,在唐朝之后,虎符渐渐的演变成了兔符。只是名字还是叫虎符而已。所以虎符镇的名字是有来由的。”

  “你的这个判断也是正确的。”老沙点头。

  “你还说到了守陵人,”我对老沙说,“这个也不必多猜了,守陵人就是埋葬耶律乞努亲兵的后代,一辈辈的守在这里。还保留了一些原始的祭祀的习 俗。”

  “那钢厂的事情,”老沙问,“你能有个解释吗?”

  “这个我真的想不到合理解释。”我对老沙说,“为什么有人在文革的时期,非得在将军冢的上面修建一个镇压的布局,而且还这么劳师动众。他直接把坟墓给捣毁了,不是更简单。”

  “我来告诉你原因吧,”老沙说,“因为那个人,不敢惊动地下的将军冢。”

  “为什么?”

  “我还是问你,”老沙突然岔开话题,“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不相信。”我立即斩钉截铁的回答。

  “如果你回答是相信,”老沙说,“我就可以把答案马上告诉你,既然你不相信,那你就慢慢的听我说了。”

  在我被老沙卖关子的那一刻,我几乎都有点后悔我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回答。

  但是老沙不会再改变主意,而是对我说:“还是那个设备的问题。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在大拿值班室,感觉到了震动?”

  “记得。”我笑着说,“大拿这个傻逼,还以为是自己的武功超群呢。”

  “那个设备是声测仪器,”老沙说,“他周期性的向地下发射探测声波……”

  “所以钢厂发生的这些事情的源头,都跟那个探测器发射的声波有关?”

  “是的。”老沙点头说,“就是这样。”

  老沙于是继续说下去。

  老沙和神偷两人看着纸片,推测着各种可能。这个时候,整个房间突然震动一下。

  神偷立即对嫣儿说:“是我们的设备吗?”

  “我们的设备没有这么大的功率,”嫣儿说,“震动来源地下。”

  “是不是要地震了。”老沙警觉起来,虎符镇距离唐山只有两三百公里,处在地震带上。

  “这个震动的频率也是有周期的,”嫣儿说,“不是自然现象。”

  神偷和老沙互相对望一眼,老沙心里想着,如果真的是有什么活的东西引起这种震动,那该怎么去对付?”

  老沙看着神偷的眼神,他的想法肯定和自己一模一样。

  老沙和神偷在房间里听到了那段诡异的对讲机声音的时候。在钢厂的蓄水池里,大拿正在胡 乱的挣扎。二子飞快的把绳索往回拉。

  身在水中的大拿,在冰冷的水中,身上感受到彻骨心寒,让他心里很紧张。“都说了不能下去……”

  “你们对付不了它……”

  大拿在混乱的意识中,冬生近乎癫狂的告诫,在他耳边一次次的响起。

  忽然大拿的眼前一亮,意识立即清醒过来,这才看到二子已经把他拉出了水面。大拿身体被二子用绳索拖到了蓄水池的边缘,上半身斜斜的趴在干燥的地面上,大拿觉得浑身疲惫不堪,不想动弹。却被二子把身体给翻转过来,然后二子把大拿的鼻子给捏住,然后一张嘴凑了上来。

  大拿一巴掌把二子的脑袋打开:“你他妈的干嘛?”

  二子惊喜的说:“原来你没事啊,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已经快淹死了呢?”

  大拿深吸一口气,然后又慢慢走到水中,二子慌了,连忙阻止,“你冬生叔一样,中邪了吗?”

  大拿冷静的对二子说:“刚才我迷迷糊糊的看见了下面有东西,那个东西红彤彤的,我要把它给捞起来。”

  “你跟我冬生叔一样,迷症了,你自己不知道吗?”

  大拿对二子说:“没事的,我心里有数,还是老办法,你觉得有问题,就把我拉回来。”

  大拿心里不停的暗示,不要慌乱,然后放松,慢慢的划水,再次向蓄水池中央游过去,在游动的过程中,他想起了一件往事。

  虽然只是电光石火间,但这件往事完全浮现了起来。大拿很不想去回忆这件事。可是没有办法,那脸上凉凉的感觉,和耳边冬生的声音,还有记忆中这件事,就像一种紧密联系,让他无法摒弃掉杂念。

  那件往事,跟他以前的一个同事有关,是他来到钢厂之后,最先认识的一批同事里的一个。这个同事叫洪兵,跟他睡在同一个宿舍,共处过三天,后来,洪兵去了外地打工,过了大半年,大拿去洪兵家附近,然后发现他家在修新房。

  大拿以为洪兵混好了,在外面赚了很多钱,然后衣锦还乡,修了楼房。他四处找了下,却没有找到洪兵,向洪兵的家人问起,他们都用古怪的眼神望他,不回答他的问题。

  大拿心想这家人真势利,有了钱就变得古怪。也就不再管,从此连洪兵家附近都没再去。

  直到有一天,大拿在一次极其偶然的机会,在虎符镇上,大拿从跟洪兵一同出外打工的一个同乡口里,听到有关洪兵的传闻。

  洪兵去打工,实际上是去修高速公路。很多人都知道,修高速公路最怕遇到的事情,就是要修隧道,还有搭桥。

  但是,任何地方,只要是修高速公路,都很容易遇到这两件事。

  修隧道和搭桥,一个是要挖山,一个是要跨河。自古以来,古人都认为,山有山神,河有河神,是不能轻易冒犯的所在。

  一旦要对它们进行改造,就意味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洪兵的同乡告诉大拿,洪兵在建筑队里,待了三个月,被安排去搭一座桥。这座桥横跨南北,水宽有四五十多米,水流十分湍急。要修桥,就得打桥墩。

  说来奇怪,这座桥的其他桥墩都很快打好了,连中间地带,水流最快的桥墩,都很快打好,就剩下一个靠近岸边的桥墩,无论怎么努力,都没办法打好。浇灌下去多少都不起作用。

  一般在这里做的,都是些老手,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于是就搞祭祀,炸鞭炮,献上香火和供品。搞了这些之后,桥墩依然没办法打好。

  所有的人,都知道有麻烦了,明白这个桥墩,可能不太好处理。

  这天,工头喊了几个年轻人,去处理桥墩的事,洪兵也在其中。在出发之前,老板就跟他们说了,这件事有危险,去的人都给一大笔钱。

  洪兵虽然是新手,可听说的事情也不少,知道其中的缘故,但他还是去了。没过半个小时,就出了事情。在桥墩浇筑的时候,洪兵被一斗混凝土给掩埋在桥墩里,由于速凝混凝土,当旁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办法将洪兵从速凝混凝土里捞出来,甚至连尸体都无法挽回。

  那个打工的同乡神秘兮兮的对大拿说,洪兵在干活的时候,本来好好的,突然就疯了一样自己跳了下去。可是他根本就站在安全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不开,就这么做了。

  大拿现在突然想起这件事情,就是因为洪兵离开的时候,跟大拿说了一句话,他说:我最近常常做一个梦,梦到我静静的站在水中央,我还以为我会死在那个蓄水池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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