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恶劣。”恭卉戳着身前男人的胸口,嘟着嘴轻斥。
“如何恶劣法?”永璘不以为意的笑着。他只着月牙白对襟马褂,摸黑进到她的房里。
“你那样对付一个女人。”
“你怎不说,她这样待我的女人?”他点上油灯,看见身着单衣的她,脖子上还有红色疤痕,声音登时僵硬起来。
他伸指抚了抚那红痕,一路沿着红痕深入胸口,稍稍使劲一扯,她的前襟便松了,露出雪肌上的斑斑青紫。
他的脸更臭。“我该在马池里再放进虫子,咬得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才是!”
“别这样,她是你的福晋。”
“就快不是了!”
“你……对她一点情分都没有吗?”她试探性的问。
他斜睨了她一眼。“我天生的那么一点点情分都给了你,你要我到哪再去生出情分给她?”这话说得十足没好气。
可恭卉却听得心潮澎湃,美丽的粉颊霎时染上两朵红云。这是他对她说过最露骨的话了。
“可她毕竟与你拜过堂了……”她娇羞的随口说。
“那是政治联姻,我与她注定敌对。”他冷声答。
她一愕,怔怔然地望着他。“你真要对付她?”
虽然对樱子并无好感,可男欺女终究是不公,她并不乐见这种事发生。
“那女人来大清的目的就是吞并咱们,她若不是怀抱着这个目的来,我不会对她这么心狠手辣,何况她已与瑞亲王、葛尔沁联手,决定三天后要包围紫禁城。”
“什么?”她惊直了身。“那万岁爷不就有危险了?”
“你不用担心。”他将僵硬的她抱入怀里。“皇阿玛与我早就密切监视他们许久,目前我只要让樱子这几日出不了门去见瑞亲王,无从密谋军事,日本兵得不到她的指示,在京城便是群龙无首,成了一盘散沙,瑞亲王少了这股力量,皇阿玛要对付他就简单多了。”
“所以一切都在掌握中吗?”她紧张的抓紧他的袍袖,还是不放心。
他自信的微笑。“是的。”
“可是还有葛尔沁……他才棘手吧?若没有我,少了蒙古军支援,瑞亲王也不敢轻举妄动。”她垂下脸,不会忘记葛尔沁是为什么倒戈的。
永璘抚着她明显消瘦的脸颊,沉声安抚。“葛尔沁老奸巨猾,就算没有你,总有一天也会为朝廷带来威胁,他是皇阿玛早就想除去的人,这回只是加快动作对付他罢了。”
“可是……”她还是很不安。
“放心,我前一阵子派德兴去了一趟蒙古,蒙古还有其他部落也很不满葛尔沁的蛮横,我要德兴与他们谈,帮着朝廷对付他,只要他一有动作,立即举报朝廷。所以葛尔沁的蒙古军一有动作,咱们立刻就会知道,皇阿玛也为此备妥了因应的计划。”
“是吗……”虽然听见这样的话放心了不少,可为什么,内心还是隐隐起了不宁之兆?恭卉秀雅的眉峰紧紧拢住。
“这事你不用再费心,养好你的身子要紧。这阵子苦了你了。”他拥着她说。这阵子他都忙着瑞亲王与葛尔沁的事,才会让樱子那女人有机会可以对她出的,他得知后气疯了,可是花了好大的工夫才让自个忍下来,不马上宰了她。
恭卉湿濡了眼角,摇了摇首。“只要知道你没有离弃我,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不觉得苦。”
“傻瓜,我若要遗弃你,又何必去葛尔沁那将你弄回来?”他吻去她的泪。
“可是让我回来后,你说不定反悔了……”那一双诉说着委屈的秋水美眸带着忐忑的望着他。
“你说什么?”他怎么听不懂?
“自从回来后,人……不曾再碰我。”她洁白的贝齿紧咬住苍白的下唇,做了一个深呼吸后,才难堪的说出口。
他一愣。“你嫌我冷落你?”
“不是冷落,是打心底嫌弃了吧……”她黯然不已,声音跟着变得干涩。
望着她神伤委屈的模样,永璘的一双眼睛除了惊讶,还多了一丝了悟。
原来自个的体贴反倒让这女人误会他嫌弃她了!
傻呀,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女人?他是怕她刚小产,身子尚未完全恢复才强忍着不敢伸出魔掌,岂料他这牺牲奉献最后竟惹了一身腥,成了她误会难受的原因?
他啧啧的摇着首。原来男人还是不要太体贴的好,有时体贴也会惹祸啊!
瞧她低着道,眼中有着恐慌与难过,泪掉在她小巧的鼻头上,艳若桃李的娇颜有了泪水洗涤,更添风情,他不再自持的俯下身,吻她的额,她的眼睑,最后唇留在她纤细的颈子上,烙下属于他怕印记。
“永璘……”恭卉冷不防倒抽了一口气。
“嘘。”他眼里藏着笑,让她的脸再次红成一片,任他予取予求。
他以一种教人颤栗的方式,轻柔却挑逗的吻上她的唇,火热的薄唇深吻着她,将苍白冰冷的她由里到外温热。
脱下精致的月牙白马褂,再为她解开单衣,火热的双手没有丝毫停顿,直到展露出她圆润精巧的双峰。
恭卉窘促的想遮掩,可他大手一张,便将她整个人拥入怀,两人双双翻滚在床上,登时热浪席卷,热切的两具身子,在寒冷的深夜里汲取彼此多日不曾拥有的温暖热浪,这一夜,两具彼此渴望的身子,终于再次结合……
“那个日本女人不知发生什么事了,竟毫无消息,她该不会是事迹败露,被永璘秘密杀了吧?”瑞亲王紧张兮兮的找上已先行来到京城的葛乐沁。
“不可能,以永璘的个性,不会在这时候杀了那女人,要杀至少也得等到咱们都动手后,才会一举成擒,所以这会他应该还不知道咱们两日后的计划。”葛尔沁眼里藏着凶险的说。
“是这样的吗?”
葛尔沁冷笑,满脸不屑。“我瞧八成是那蠢女人这上了永璘,后悔了,不想要大清了!”
“啊!”瑞亲王愕然的拍了下额头。“我怎会小估永璘那小子的魅力?女人到了他手里,还怎能神智清醒的办事?”扼腕啊!
闻言,葛尔沁只是冷哼了一声。
“难道就连日本这个见多识广的能干女人,也逃不出永璘的手掌心吗?”思及此,瑞亲王更加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了。若是如此,这就糟了。
“担心什么?少了那蠢女人,还有我呢。”
“是没错,但是你的大军被监控着,要移动得非常小心缓慢,才不会惊动皇上他们,不像那女人的人马可随时调动,只要她做先锋,牺牲在前,控制住紫禁城大部分的军队,其余等你的蒙古大军以及我安插在城外的白旗军一会合后,火速赶来包围紫禁城外围,挟持乾隆,之后就算其他几旗的援军赶来,咱们的胜算也已经有十成十了。”在他完善的计划中,可少不了那女人。
“既然少不了她,还不简单?今儿个晚上我潜进永璘的府邸,抓那女人问清楚不就好了?”
“你要潜进永璘那儿?”瑞亲王大惊。
“有何不可?”
略一思索,瑞亲王骤然眯趄眼。“只怕你要去见的不是那日本女人,而是永璘的女人吧,你对她还不死心。”
葛尔沁脸色立即一变,阴狠起来。“是又如何?她会回到我身边来的,只要我杀了永璘!”
还处在“养身”期间的恭卉,待在房里闲来无事,正翻着画册欣赏,倏地,背后突然一阵寒凉,手中的画册也倏地落地。
这味道她曾经闻过,有草原大漠的粗犷味道。
“郡王?”她没回头,惊恐的问。
葛尔沁笑了,得意的笑。“我很高兴你还闻得出我的味道。”他目光灼灼的痴缠着她的背影。
“你想做什么?”此刻是大白天,他竟胆大妄为的闯进,还清楚探知她的寝房位置,这回,她该如何脱身?!
他手掌抚上她的颈项,威胁地轻轻掐捏。“我想要你跟我走。”
“不可能。”她断然拒绝。
掐在她颈上的手立时一紧。“你死也不离开永璘?”
她呼吸顿时吃紧。“是的,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不离开他!”
“话不要说得太快,有一天你会来求我的。”他森然的说,加重力道。
恭卉因为无法呼吸,脸开始涨红。“我只属于永璘……”
“我要你属于我,代替那死去的女人陪伴我!”
“死……去的女人?”
“你与她多相似啊,都有一双倔强的眼睛……”他着迷的看着她的眼,像是陷入美好的回忆。
原来他对她的执着,是因为一个死去的女人?“可我不……不是她……”
“那就变成她吧!”
“你——”掐住她的手更加紧缩,她几乎就要断气,就在她即将昏迷之际,他才松了手,俯身吻住了她的唇,她惊恐的推开他。“不要!”她急喘。
他眼神幽黯下来。“我不勉强你,但我等你自个来找我。”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郡王!”恭卉忽地唤住他。
他一顿。
“你一定要背叛朝廷吗?不能……不能保持原状吗?”这人是因她起叛心,她不希望他脚步踏错,饮恨终身。
葛尔沁沉默了。
“郡王?”
“……我等你。”他再次强调。
“你……”
这回他不再停留,脚步回速的离去,她想追上前,可跑了两步就作罢。
还能对他说什么呢?求他吗?她根本不可以跟他走,拿什么求?
苦等不到日本兵的消息,蒙古军又已拖尽时间,就算走得再缓慢,遮遮掩掩的也都快兵临城下了。
等在弦上不得不发,瑞亲王心急如焚,最后只能咬牙带着自个儿的白旗军当先锋拼了,但尚未冲进紫禁城,就在城门三十里外被围剿得溃不成军。
可此役战败的最关键成因,还是因为他没得到城外蒙古军的救援。葛尔沁的大军就只停滞在城外不动,甚至当他被永璘的军队赶杀,放出信号求救时,蒙古兵反而等在约定处击杀他,他这才发觉自个上当了,葛尔沁从头到尾都没有背叛朝廷,他懊恨莫及,心知大势已去,当场含恨吐血自刎。
至于樱子则从落入马池那日起便昏了一天一夜,醒来又病了三天,意识不清,待她真正清醒,已然来不及挽救情势。
除去瑞亲王,乾隆虽放下了心中牵挂已久的石头,可新的祸端随即又攀上他的心头。因为蒙古军以救驾为名驻扎在城外,待解决瑞亲王后,他命人前去论功行赏,再要葛尔沁撤军,但他竟不撤,表明蒙古人大都没来过京城,希望皇上让他的弟兄们在京城多待上几天,以兹奖赏他们救驾除逆的功劳。这一待,就是三天。
乾隆为此阴沉了脸,改派永璘再去劝撤,于是乎今日,永璘才会一身戎装,英姿焕发的出现在蒙古军前。
“你总算来了!”军帐内,葛尔沁摆明等的就是他。
永璘瞄他一眼,从容落坐,身旁还有豪其和多泽陪同。
“撤不撤?”他开门见山就问。
“我千里赶来救驾,不过要求要在京城多待个几天,你们就急忙赶人,不会太无情了点吗?”葛尔沁冷笑。
永璘脸色沉怒。这家伙老奸巨猾,阴险的讲了瑞亲王一军,这点就连他们都意外,原本备好要对付他的大军,只因他的一句“为救驾而来”而无法动弹,葛尔沁便是算准了这点,让他的大军顺利移师城下,直接威胁君主,现在对这人打不得,要他退又不退,他究竟意欲如何?
“你真只是想在京城玩玩。让你的人开开眼界?”豪其沉不住气,抢着问。
“当然。”他得意的点头。
多泽追问:“玩完就会走?”
“恩。”
“给个日期。”永璘逼视。
葛尔沁也犀利的回视,两人就像是天生的敌人,无法容忍对方。“我怎知我这班兄弟及时会尽兴?”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们若在京城玩上瘾,你是不是就不走了?”多泽大怒。
葛尔沁冷冷瞧了他一眼。“我是蒙古军的头子,兄弟们这么辛苦护驾,如果连这点小奖赏我都不能给,怎么对得起他们?”他冷然反问。
“这是借口!”豪其拍桌,脸上一片怒容。
可葛尔沁的态度还是老神在在,说不走就是不走。
“你要什么?”永璘终于阴沉沉的出声。
这回交手,连他都算栽在这人手上了。这句话,他终于不愿问出口,因为后患无穷。
只见科尔沁果然极为得意的拍桌畅笑。“永璘,想不到你也有今日啊!”
多泽来之前就由皇上那得知永璘与葛尔沁的过节,皇上派他们来,一是怕两人一言不合打了起来,二是要真出了事,他们还可出手相助,可一面对态度如此嚣张的葛尔沁,他一把火全上来了,忍不住抢先冲口而出。
“你若要恭儿,办不到!恭儿是永璘的女人,咱们几个的妹子,不会将她当成货物送给你的!”
“是吗?”葛尔沁表情阴冷。“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他直接说白。
“你!”多泽气结。
“你想抗旨不走?”豪其怒问。
葛尔沁不答,只是哼笑,轻蔑的态度让豪其怒发冲冠,气的冲上前一拳就招呼上去,克葛尔沁一侧身便避过。
罩帐外的蒙古军像是早有准备,带着刀就冲进来了,一见有人对主子动手,立即一窝蜂的攻上,混乱中,豪其腰部中了一刀,场面更加大乱。
永璘见状,手一举,威严的大喝一声。“全给我住手!”
话一出,连蒙古军都震慑,不自觉的放下武器,没人敢再动。
葛尔沁见状,极为不悦的瞪着自个没用的属下。
“葛尔沁,你竟敢伤了豪其,这你要如何向皇阿玛交代,难道你也要造反了不成?!”永璘怒回。
他有恃无恐,不改张狂本性的回答。“造反是你说的,手也是你们先动的,我何辜?你若要随意安插罪名,何患无词?”
“所以你是不撤军了?”
“你很清楚什么情况下我会撤。”
“这是要挟?”
“算是吧,但你可以将这话回转给皇上,让他决定该怎么做。”
永璘登时更怒。送一个女人可解决一个威胁,想也知道皇阿玛会如何决定,再说皇阿玛也不是没做过这种事,只是这回他有了准备,不会再让皇阿玛为所欲为!
“恭儿不是你要得起的,我劝你打消这念头。”他说的悠慢,却压迫感十足。
葛尔沁顿时绷紧了脸庞。“是不是我要得起的,咱们走的瞧!”
“多泽,他要那丫头是吗?”龙座上,乾隆直接问向多泽,而非寒着脸的小儿子。
“他说自个立了大功,不过要一个女人,不为过。”多泽瞧了阴沉的好友一眼后,这才气愤转述葛尔沁的话。
“他说的也没错,不过要一个女人嘛,一点都不为过。”抚着短须,乾隆径自颔首。
永璘当场变了脸。
“豪其,你的伤势如何?”像是没见到他冬寒的脸,乾隆再问向负伤的人。
“回万岁爷,这刀划得不深,休息几日即可,并不碍事。”他已请御医包扎过了,这伤势他还挺得住。
“真难为你了。”
“万岁爷,这都是葛尔沁那小子太张狂了!仗着护驾有功,便带十万大军赖在京城不走,皇上,他奸险无比,您切莫放过他!”豪其忿忿道。
“话是没错,但他现在十万大军就压在朕眼前,就不信拿不下葛尔沁!”豪其立刻接话。
“诛杀功臣说不过去,况且你们就在朕面前动干戈,一有个闪失,朕无路可退,你们说朕能放手一搏吗?”乾隆冷静的反问。
这一问,几个人哑口。
“难道真要交出……”豪其与多泽不约而同的瞧向永璘。他保一个女人,保了这么久,还是保不住吗?
“我不——”永璘脸色一沉,才开口,话就被截断。
“不可以,就算永璘同意,朕也不许!”乾隆突然说。
他当下愕然。“皇阿玛?”这会是皇阿玛说的话吗?
就连豪其与多泽都错愕的以为自己听错了。
“若给了他恭卉,岂不表示朕怕了他?他想削了朕的天威,门都没有,况且,恭卉是永璘的女人,朕若是让他连一个女人都保不住,何以为父?哼,那女人朕不给!”乾隆说的斩钉截铁。
永璘面色一整,双眸绽出感激。“多谢皇阿玛成全!”他当场双腿跪地、
乾隆抿唇,忍不住损他,“你这小子,这辈子没跪过朕几回,就算要你跪也是敷衍应付,今儿个为了一个女人,你倒跪的心甘情愿了?”
他哑笑,确实如此,也毋需辩解。
“你这小子为了那丫头,倒是什么都肯牺牲,那丫头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药?连朕都好奇了。”乾隆话锋一转,又问。
“皇阿玛。”永璘低下首,就怕他反悔。
乾隆感叹的拍他的肩头。“起身吧,那丫头是你的,谁也夺不走。”
有了这句保证,豪其与多泽都为好友松了一口气,可惟有永璘眉头还是深锁,没有真正舒展过。
恭卉颤栗着手,由孔兰手中接过乾隆密旨。
“皇上密旨上说些什么?”她深夜在客栈,正要睡下,突然有人送来密旨,要她秘密交给恭儿。不得有误,否则将危及牢里的丈夫,吓得她连夜将圣旨送到恭儿手中。
“阿玛……阿玛可以出狱了。”恭卉抖着手,唇色尽失。
“什么?你阿玛可以重获自由了?!”孔兰一听,登时大喜。
“不只如此……阿玛的爵位也可以恢复……”
“连玉牒也可以拿回来?!”这下她不只惊喜,简直喜出望外了。
恭卉恍惚点头,“嗯……连过去被抄的家产,万岁爷也会归还。”
“那真是太好了!这定是永璘贝勒的关系,他真是咱们家的大恩人啊!”孔兰狂喜。“皇上的密旨有没有说你阿玛什么时候可以回来与咱们团圆?”她眉开眼笑的赶紧再问,没想到半夜的一份密旨送来的竟是这等好消息。
“有提……”
“什么时候啊……咦?恭儿,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孔兰终于发现她的不对劲了。
“我……”她双眸涣散。
“恭儿?”孔兰心惊。
恭卉紧抓着密旨,想挤出笑,却一丝也挤不出来。
孔兰见了,心沉了沉。“恭儿……皇上的密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你没对我说?”没错,一定另有隐情!皇上若真要放了王爷,就该发召而不是用密旨告知,这……
无助害怕的泪终于滑下恭卉的脸庞。“万岁爷……要我……”
“他要你做什么?你倒是快说啊!”她不住急了。
“他要我……自尽救父。”
咚的一声,孔兰震惊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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