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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亮军刀

第055章 黎明将至

  团里这次休整是随着整个师一起撤到后方去的。说是后方,其实距离前线也并不远,只是后撤了三十多公里而已,从一线作战转成预备队。

  团里的防区离师部很近,走路过去都用不了一个钟点。不像在前线那样。

  驻扎下来之后先组织洗衣服,打了仗,衣服大多数都是破的。好多兄弟的军服干脆就是剥鬼子尸体上的。还有些军服上血迹斑斑。几乎每个人身上都生了虱子,浑身上下随便一搓都是泥球。

  陈锋让武鸣带着大伙支了几口锅,弄来洋胰子放里头煮,然后军服一起扔里面去。

  再有就是内务,正好团部边上就是河,天转暖了,集中团里的兄弟过去洗澡。整条河里全是赤条条的,还有的兄弟比赛游泳,很多南方的兄弟都会游。丁三伤不重,这会儿已经回团里了。他游得好,打小就会游。陈锋就让他组织兄弟们学,有些胆子小的,打死不学,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陈锋也不勉强,不学也可以,愿意在岸上待着就待着。

  师部频繁地过来叫开会,什么会都有。陈锋在师部里面明显受排挤,每次开会闻天海先讲,布置完了任务,常常问下面几个团长的意见。但到了陈锋这儿一般问都懒得问,直接跳过去。不过陈锋也懒得多废话,一般开会说什么记一下,回团部跟参谋们交代几句就不管了。

  团里驻扎下来不到一个星期,新的被装发下来了。好多军官换上新的罗斯福呢子军服,显得很精神。士兵的被装发两身,一水的咔叽布军服。和新军服一起发下来的还有新胸条,自己缝胸条,完了班长、排长要检查。旧军服上的胸条好多兄弟都不舍得扔,很多人一直保留下来。

  补充过来的兵员陆续地也到了团里,还有一些军官也是新补充的。这次的兵员比以前的好,很多都读过书,像丁三这样没怎么读过书的军官基本没有。大部分都是后方军官候补学校出来的,有些是老兵,打过太原会战和武汉会战的不在少数。

  经过补充,团里勉强恢复以前的建制,但仍然没有达到齐装满员的状态。全团缺员差不多一个营,装备情况更不好。十一挺轻重机枪,其中四挺重机枪被调出,这让团里意见很大。陈锋据理力争,但师部,尤其是闻天海不同意。胳膊拧不过大腿,最后还是让调走了。

  团里的军官都在议论,能打的部队装备不好,不能打的装备兵员齐整,这叫什么破事。

  此外,因为临近战区,团里即使是休整也没有休假。所有的官兵都必须随身携带枪支,防区边上布了游动哨和岗哨,口令三天一变。陈锋还是以前的习惯,经常带人查岗,一旦查到喝酒和睡觉的,立刻关禁闭。

  前方慢慢地转到了反攻,好几次要调动团里,但一直也没动静。团里的兄弟都在私下议论什么时候上战场。一般分成两种人,很多老兵都比较厌战,小鬼子眼看不行了,都想活着回到老家种田去。而新兵比较积极,很多没上过战场的都这样,几场仗打下来往往就变得和老兵一样了。

  团里上次打得比较苦,师里的几个团,这个团损失最严重。所以陈锋有意识地让老兵多休息一点,一般训练出操,或者修工事,修营房什么的老兵不愿干的跟军官说一下都没什么问题。

  而这次补充的兵员在军事素养上也比以前的好很多,其中一部分是其他部队的伤兵,这部分基本上是老兵,很多参加过好几次会战。陈锋把五年以上军龄的老兵集中到了教导队,团里损失的班长,未来就由这批老兵来补充。

  此外战斗中负伤的军官和士兵好多也伤愈了,大部分军官被重新派回团里,这个是陈锋向师里争取的。团里大部分基层军官通过洗礼作战都很勇敢,陈锋对他们非常信任。

  有些兄弟也愿意回团里,甚至有从医院偷偷跑回来的。他们都觉得和班里的兄弟混熟了,不愿再去其他部队。有些一回来就是班长、班副的,没办法,有些班基本上打光了,都是新补充的兵员,原来的老兵回来自然就成了班长。

  打仗的时候一说伤亡多少多少的,但经常个把月就回来好多,医院里治疗一段时间还是觉得自己的老部队待着舒坦。丁三就是这样,伤口还没怎么长好,就一瘸一拐地回来了。经常团里有老人回来,大家一见面都互相问好,掀开衣服给对方看自己的伤口。

  休整了一段时间,陈锋估计团里不久可能又要被派上战场了,因为补充的兵员越来越多,原来的建制差不多也快恢复了。

  为了让团里重新回到以前的战斗力水平,团里组织了三次比较大的操练。其中一次是营一级的攻防对抗。这样让新补充的兵员能够尽快地融入到这个新的战斗部队当中去。老兵一看操练的规模就知道,离上战场的日子不远了。

  因为离师部近,好多兄弟就偷偷地去师部找老乡,或者去其他团找。他们常常找完了回团里就哭,说自己一个村子的谁谁死了,还有刚娶了媳妇就上战场的,丢了新媳妇就战死了。有些人议论说值了,好赖娶了媳妇,知道女人是啥滋味了,像我们这样的,死了阎王都觉得冤得慌。

  团里酗酒的问题又开始让军官们头疼了,官兵都有,驻防地附近就有集镇,买酒非常方便。没钱也不怕,看着当兵的谁敢惹,经常有明火执仗吃霸王餐的,吃完了一抹嘴,掌柜的干瞪眼。

  除了酗酒,还有个头疼的问题就是打架。防区周围还驻防着其他兄弟部队。两边都是战场上下来的野战部队,都是老子天下第一的主,所以经常打架。经常是整个排上去打,除了不开枪,打得也真凶。

  有一次拉被装的卡车就被兄弟部队扣了,围上去一帮人,双方都大打出手,陈锋看着他们几个窝窝囊囊地回来说被装被抢了,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后来还是武鸣帮着出了口气,带着人以牙还牙,把兄弟部队拉弹药的车子给扣了,把押车的司机拖下来一顿暴打,一卡车弹药全拉回团部。

  后来官司打到了师部,两边都说自己有理,最后随便处理了几个老兵草草了事。此后再也没其他兄弟部队敢和团里打架了,都知道这个团的兵野。

  陈锋觉得打架这个事比喝酒还麻烦,喝酒只要别误事就成,但打架影响不好。但还是管不住,团里的兄弟在驻地和其他兄弟部队的都打过,还有打老百姓的,搞得镇子上一看到胸条上面的番号是这个团的立马绕着走。

  师部组织了几次慰问演出,陈锋一般懒得去,但架不住别人说。他每次去师部总看到一帮人在那儿吃吃喝喝的,好像也没个正经事干。而且师部的人员严重超编,一个师部里面哪儿需要这么多人,陈锋觉得应该把兵员加强到一线战斗部队去。

  再有就是私下做生意的军官很多,光是师部里面就有一大帮,有倒西药的,有倒粮食的,甚至连大烟都有贩的。贩大烟来钱快,而且买大烟的都是拿银元买,不像干别的,收的都是纸币。

  国民政府的票子现在跟废纸一样,物价天天地飞涨,陈锋的军饷加一块只够买十几斤米,真不知道这打完了仗日子该怎么过。

  第三次慰问演出是组织听戏,来了当地的几个角儿。戏演到一半中断了,进来一个军官让全体起立,有事情要宣布。陈锋认识他,是师部情报股的,心里琢磨着,又有什么事要发生啊。

  呼啦一下大家全站起来了,台上师情报股的军官看上去很激动,声音有点颤抖:“各位党国的同仁,刚才师部接到通报,昨天,德国法西斯头子希特勒自杀,德国宣布无条件投降。”

  全场顿时雷动,好多帽子被扔向空中。大家都想着快了快了,德国完蛋了,小日本也就快完蛋了。

  边上有个兄弟抱着陈锋,两个人都很激动,互相拍着后背。

  当天晚上好多人抑制不住兴奋,陈锋和团里十几个军官半夜弄来好多白酒和熟食在操场上面喝了个酩酊大醉,事后大家怎么分的手,怎么回的营房,没一个人能想的起来。

  从师部慢慢传来了比较准确的消息,三个多师要被重新投入到芷江,参加整个战区组织的湘西会战。而从其他战区也频繁传来好消息,华北的日军被压迫在几个重点城市,很多交通线受到破坏。

  三天后传言得到了证实,团里得到了必要的补充。大伙都知道,又要重新上战场了。反正都是打仗,早打完了早了事。现在看来小鬼子也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团里很快接到了命令,要跟随整个师攻打一个县城,同时还有兄弟部队的两个师一起攻打。当天晚上,师部里开了动员会,重点是师情报股的人把城里鬼子的布防和实力情况讲了一遍。

  县城并不大,但驻防兵力非常惊人,驻有日军一个半联队的步兵并配属了两个大队的炮兵和其他工兵等支援部队,同时还有伪军一个治安旅,虽说装备和战斗力一般,打野战不行,但城市巷战的攻防战还是有一定优势的。

  总兵力约七千多人,如果加上县城里面其他比如伪警察、县伪军大队什么的,差不多八千多。相当于国军一个建制较小的师级作战单位了。

  而进攻方面主要是国军三个师,并一个炮兵团,及一个战车营。

  总攻时间定在清晨,先由炮兵集中火力在县城的东南角炸开缺口,然后由战车营为进攻先导,集中两个团的兵力从东南角进行重点突破。

  团里得到的任务是在城北边进行助攻,以吸引鬼子的视线。待主攻方向得手后,迂回构筑阻击阵地,防止县城里的鬼子从北边跳出包围。同时担任助攻任务的还有师里的一个团并一个炮兵连,还有兄弟部队的两个团并一个师属炮兵大队。

  夏天天亮得早,晨曦中,一串串红色信号弹飞向空中。瞬间各种口径的榴弹炮、山炮、迫击炮抖动着身躯发出震耳的轰鸣,炮弹在空中扯出啸声,拉着火道子飞向日军阵地。烟尘遮天蔽日,土块、石块、树木、尸体被炸得飞舞,地面被巨大的爆炸拽得上下颤动,一门门火炮都在展示着它们巨大的破坏力。

  炮击还没完全停止,各种自动火器开始登场,曳光弹、钢芯弹、穿甲弹一串串扫过。

  炮火准备的时候,丁三带着自己的一个多排的兄弟前出到了助攻出发阵地。几个兄弟扛着沉重的马克沁重机枪,另外几个兄弟都抄着铁锹。丁三带着他们几个冲到了距离县城防线外围不到三百米的地方,这个地方也是团里事先侦察并设计好的重机枪阵地所在位置。

  团里在前出阵地上布置了五挺重机枪负责掩护,此外每个进攻线路上也各自布置了轻机枪和迫击炮。其中重机枪的装定划分是这样的,按照事先的测距,在重点进攻路线上布置了三挺重机枪,保证射界都能够完全交叉覆盖日军前沿。

  距离炮火掩护结束的时间越来越短,丁三和兄弟们挥汗如雨地装填沙袋,构筑重机枪工事,不时有对面鬼子的冷枪打过来,丁三就停下来,拿其他兄弟的老式毛瑟步枪还击。

  老式毛瑟枪精准度极高,常常在这种远距离狙击对抗中胜过三八式。丁三往往只要看到对面枪口的火光闪过,就能准确地捕捉到对方神枪手的位置,几声枪响,鬼子前沿放冷枪的被丁三当场打死一个,其他人都不再敢伸头开枪了。

  马克沁机枪太重了,所以在战斗打响前必须先为它构筑好重机枪阵地,而且沙袋要码实在,不然后坐力会推得机枪向后退。

  鬼子从炮击中回过劲来,开始朝阵地前沿射击。重机枪手欧阳聪送入帆布弹带,往前一推拉机柄,左手把弹带拉进弹仓,咔吧一声拉机柄释放回位,再向前推动拉机柄,把弹带中后一发子弹拉进弹仓,最后拉机柄释放回位。

  透过准星,能看到对面的鬼子阵地上一个个枪口的火焰,欧阳聪拉动连动杆,当当当,枪身抖动着,枪口喷出火光,子弹脱离枪膛射向鬼子。

  团里的兄弟分成两路扑了过去。这次和以前不一样,丁三因为脚掌上次被刺穿了,所以没有担任尖刀突击任务,而是负责前沿重机枪阵地的火力掩护。围绕在重机枪阵地边上,丁三布置了四挺轻机枪,同时还布置了一个迫击炮观察员,随时可以提供迫击炮火力支援。

  进攻开展得异常困难,助攻的两支队伍都没能实现战术目标,鬼子的掷弹筒打得非常准确,前沿造成了很大的伤亡。从火力上判断可能是丁三曾经缴获过的八九式重掷弹筒,那玩意儿比较麻烦,火力布置非常灵活。

  很快重机枪打掉了三个满弹带,水冷套筒里的冷却水滚烫,估计早就开了锅了,丁三让一个兄弟从后面把橡胶水袋子拿过来,准备换上冷水。那个兄弟匍匐着取来水袋子,刚刚拧开水冷套筒,正要换水,一发子弹打过来,那个兄弟一头倒在地上。

  丁三心里一个劲在骂娘,边上的兄弟把伤员往工事里面拉,一探鼻子,说是没气了。这时机枪太热了,估计是枪机受热膨胀得厉害,子弹已经打不出来了。丁三又让一个新兵冲到工事外面换水,他从地上抄起水袋子,换到一半的时候腿上挨了一枪,身子晃了一下,但还是坚持着把冷却水换完了。

  机枪换了新的冷却水后没一会儿就重新开始射击,急速射出的子弹有效地压制了鬼子的火力。丁三还是用那支老式毛瑟步枪,一打一个准,枪膛滚烫的,打完了五个满弹夹,枪管烫得不敢摸,只好先放到边上冷一会儿。

  这时他眼睛的余光看到对面出现一个黑洞洞的影子,他猛地一矮身子,一发炮弹就在他后方十几米的地方炸了。是一辆鬼子的战车,丁三吸了一口冷气,赶紧招呼欧阳聪换上钢芯穿甲弹。机枪弹仓一打开,一股子热气直冒,欧阳聪被烫了好几下才把弹带拽下来,换上了穿甲弹。

  这边重机枪朝着战车开火,丁三跑到迫击炮观察员边上,一路上子弹嗖嗖地从他边上打过去,丁三一边跑一边骂娘。

  观察员通过临时拉的野战电话要通了迫击炮阵地,把鬼子战车的射击诸元报告了过去,就听见后方低沉的砰砰几声,几发迫击炮弹连续在鬼子战车周围和车身上爆炸。鬼子的战车立刻后撤,又是一声巨响,一发迫击炮弹击中了战车的顶盖,轰隆一下,整个战车被内部弹药炸成了一个火球。

  紧跟着,兄弟部队的助攻部队开始冲锋。

  从丁三所在的重机枪阵地看过去,整整一个多团的兄弟前赴后继朝鬼子的阵地上冲过去。有一个军官模样的兄弟光着膀子抱着机枪泼水一样扫射,突然中弹了,身体向后一仰,机枪也被扔向空中。他后面的兄弟从地上捡起机枪,继续朝前面冲。

  参战部队几乎是不计伤亡,大家都知道,这是对鬼子的最后一战了,仗就快打完了。这最后一战一定要战胜鬼子。

  进攻一直打到下午,主攻方向损失了两个多团的兵力,而助攻方向也伤亡惨重。但主攻方向已经得手,从城垣外围一直打到了县城中心,并占领了整个县城的制高点——电报大楼。主攻方向开始拥进了大批后续部队,整个战斗的所有预备队都在朝县城里头冲,城里炮声、枪声、喊杀声连成一片。

  进攻的争夺异常惨烈,常常是一个院子一个院子地打,一个巷子一个巷子地争夺,六零迫击炮身管几乎成了直角,从马路这边朝马路对面炮击,一不留神炮弹能落在自己人头上。

  助攻方向也进展顺利,两个团从缺口处堵了上去。伪军的一个营本来要组织反冲锋,结果被机枪火力压制住了,团里的教导队一个冲锋就全部把他们的武装解除了。

  教导队一边冲一边朝纵深发展,鬼子逐次抵抗,防线一步步收缩到了县城的西北侧,想凭借着那边税务公所和县政府的房屋进行抵抗。

  陈锋不断接到前方的伤亡情况和进攻进展情况,现在整个战场态势有点儿混乱,他有时候也搞不清楚前沿开展到了什么地方。

  而团指挥部也连续朝前移了好几次,最后移到了距离鬼子据守的县政府大楼不到五百米的地方。

  团部命令就近的二营和教导队负责对县政府大楼进攻,结果连续强攻了两次都没有得手,冲锋的路线上布满了上百具兄弟的遗体。最后武鸣亲自带队,从一营抽调了一部分精干的老兵补充到教导队,同时其他各部队集中火力压制鬼子。

  警卫连的楚建明找来一辆炸毁的卡车,车头卸下来,车身上铺了好多沙袋,车身下面捆上五百多公斤炸药,然后他带着警卫连一个班的兄弟蹲在卡车下面推。枪林弹雨中卡车平板被推到大楼底下,然后楚建明让兄弟们先走,自己断后点炸药。

  炸药引信冒着烟,楚建明扭头往自己人这边冲,子弹撵着屁股后面打。轰隆一声巨大的响声,蓬起来一团巨大的像蘑菇一样的烟雾,县政府大楼被炸出一个宽为三十多米的缺口。

  爆炸的气浪把楚建明掀翻在地,耳朵嗡嗡响,身上砸了无数的土块、瓦砾。正想把脑袋上盖着的土抖落抖落,有个兄弟端着刺刀从他身上跃过,把楚建明的手掌踩了一下。一股子钻心的疼痛从指尖传来,楚建明慢慢地清醒很多,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他看到,火光中成群成群的兄弟们从大楼的缺口处冲进去,大楼上好多窗户都不时闪过枪口的火光,短促的迫击炮、手榴弹爆炸声响成了一片。

  县城里的枪声响了整整一夜,整个晚上都在肃清隐蔽的残敌。第二天一早丁三陪着楚建明到县城外面包扎伤口,楚建明脖子上被石块划开一个大口子。

  两个人都饿得要命,正好前面有老百姓拿做好的馒头站在路边劳军,就挤过去想拿几个。也顾不上脏不脏,那手一抓到馒头,馒头立马就黑了,一边吃一边往城外走。

  丁三眼尖,瞅见路边一个中年人,他把馒头往口袋里一塞,走过去一把拉住那个中年人。

  那个中年人看见丁三有点儿慌张,挣脱出来就要跑,楚建明一伸手抓住他的胳膊,然后利落地腿一带,一个背摔把中年人掼在地上。

  丁三掏枪在手,顶上火,枪口指着中年人,从他身上搜出一把南方式手枪。两个人押着中年人回团部,路上楚建明奇怪地问丁三,他怎么知道这个人是漏网的鬼子。

  “你注意他的胳膊,左胳膊比右胳膊黑,他肯定经常开车,老百姓有几个开车的,所以一准有问题。”

  楚建明听了五体投地,嘴上连说真是服了。

  等到了团部,一审才知道这个中年人官衔还真不小,是鬼子的一个中佐。通过审讯得知,鬼子打算放弃华南,假如美军在广东登陆,鬼子就先烧毁广州,然后沿铁路线逐次抵抗退守衡阳,然后再在衡阳伺机和国军主力进行会战。然后逐步放弃江苏、浙江,并且把江浙、上海的大城市全部烧毁,最后退守徐州,逐步将主力撤退到华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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