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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七年前,她在舒凡那儿负了最重的伤,逃到西班牙来,结识了荷西;七年后,她背着的是最惨的亡夫之痛,又一次逃到西班牙来,等着她的仍是这一个荷西。

  生活就是这样的富有戏剧化,常常让你兜了好大一个圈子,睁开眼,仍是回到原点上。这一次,荷西又将会是Echo怎样的起点呢?

  却说荷西收到Echo的信后,自然是欣喜万分,但是打开来看却焦急得不得了,因为他不懂英文。后来这封信传遍了荷西所在的整个营区,竟没有一个人能读得清楚Echo这封短之又短的信。

  好在信封是伊丝帖填的,上面有Echo的地址。荷西便剪了很多潜水者的漫画,精心地贴在信纸上,还用笔勾出其中的一个漫画小人,旁边注上:这就是我!

  Echo收到这封信后,并没有回答。

  后来,荷西又用伊丝帖寄给他的电话号码,从南部打了长途电话给Echo:“Echo,我23日要回到马德里,你等我噢!”

  但是,23日的那天,闲着无事的Echo竟和几个朋友到郊区小城逛了一天,直到日落西山,黄昏时分才回到宿舍。宿舍女友告诉她,有个男孩打了十几个电话找她,很着急很焦虑似的,不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Echo早把荷西23日要回来的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猜遍了所有的男性朋友,就是没想到荷西。

  正在这时,电话铃又响了起来,却是一个女性的声音,是Echo的一位女友——一位太太打来的。

  “Echo,你终于回来了。快到我这里来一趟,我有急事哦,你快点赶来,坐计程车,越快越好。”

  Echo赶忙乘计程车到了她家。

  这位女友一拉开房门,Echo就感觉她的笑容有些异样。客厅外还站着几个别的朋友,都是关系挺不错的。他们都平静地向Echo打着招呼,一点也不是一贯的又吵又闹的模样,而且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几乎是一个式样的神秘兮兮的微笑,好像这屋里藏着个天大的秘密似的,他们要观看Echo怎样来寻找。

  女主人要Echo把眼睛闭上,然后才把她带进客厅里去。

  我不知她要玩什么把戏,忙将拳头捏紧,把手摆在背后,生怕她在我手上放小动物来吓我。当我闭上眼睛,听到有一个脚步声向我走来,接着就听到那位太太说她要出去了,但要我仍闭着眼睛。突然,背后一双手臂将我拥抱了起来,我打了个寒颤,眼睛一张开就看到荷西站在我眼前,我兴奋得尖叫起来。那天我正巧穿着一条曳地长裙,他穿的是一件枣红色的套头毛衣。他揽着我兜圈子,长裙飞了起来,我尖叫着不停地捶打着他,又忍不住捧住他的脸亲他。站在客厅外的人,都开怀地大笑着,因为大家都知道,我和荷西虽不是男女朋友,感情却好得根。

  ——三毛《一个男孩子的爱情》

  §10.塞哥维亚之旅

  1972年冬,那诞节前15天的一个晚上,Echo坐上了9点多的火车,目的地是塞哥维亚。

  塞哥维亚是西班牙所有美的小城中,以罗马式建筑及古迹著称于世的,座落在雪山附近。寒冷的冬夜里,大教堂前的广场上,有着成排的枯树,显得哀伤而有诗意。

  Echo此行是要去看望一个朋友——夏米叶·葛罗,一个长发披肩的艺术家,和他的弟弟荷西·葛罗一样,是个大胡子。他在塞哥维亚和几个朋友合租了一幢古老的楼房,在城内开了一家艺廊。Echo很想看看夏米叶的作品。夏米叶曾经好几次在马德里开雕塑展览,但当时Echo都没在西班牙,便错过了。这一次,Echo就是希望能看到他的作品,并在他那极有品味的古楼里和他那极有个性的朋友相处几天。这对于Echo来说意味着对桃花源的回归。当然,这个桃花源是欧洲式的田园诗。

  楼下果然有一道约有一辆马车可以出入的大木门,上面还钉了成排的大钢钉子做装饰,好一派堂皇的气势。

  同时因为门旧了,房子旧了,这一切更显得神秘而有情调。我推门进去,经过天井,经过长长的有拱门的回廊,找到了楼梯到三搂去,三搂上有一个大门,门上画着许多天真的图画,并且用西文写着——“人人之家”。门外挂着一段绳子,我用力拉绳子,里面的铜铃就响起来,的确有趣极了。

  ——三毛《去年的冬天》

  “人人之家”,不仅仅是名字取得有个性,其中的布置、摆设,整个地透露出来的一种气质,散发出来的一种气息,都是Echo爱到内心深处去的。

  这个客厅很大,有一大排窗,当时黄色的窗帘都拉上了,窗下平放着两个长长的单人床垫,上面铺了彩色条纹的毛毯,又堆了一大堆舒服的小靠垫,算做一个沙发椅。椅前放了一张快低到地板的小圆桌,桌上乱七八糟的堆了许多茶杯,房间靠墙的一面放着一个到天花板的大书架,架上有唱机、录音机,有很多书,有美丽的干花,小盆的绿色仙人掌,有各色瓶子、石头、贝壳……形形色色像个收买破烂的摊子。另外两面墙上挂着大大小小的油画、素描、小件雕塑品,还有许多画报上撕下来的怪异照片。房内除了沙发椅之外,又铺了一块脏兮兮的羊皮在地板上给人坐,另外还丢了许多小方彩色的坐垫,火炉放在左边,大狗“巴秋里”躺着在烤火,房内没有点灯,桌上、书架上,点了三支蜡烛,加上炉内的火光,使得这间客厅显得美丽多彩而又温暖。

  ——三毛《去年的冬天》

  房间尚且如此,人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下穿黑底小粉红花的夏天长裤,上穿汗衫的法兰西斯哥,留着小山羊胡,有点龅牙齿,这个南美乌拉圭人的招呼方式竟然是不怀好意地顽皮地笑一笑。

  约翰,最普通的美国名字,说一口美国口味的西班牙话,不长的头发料理得很清洁,没有什么明显的艺术家的怪异,同Echo握了手后便继续看自己的书。

  金发蓝眼的拉蒙,一副法国人典型的长相,身上的卡其布裤子和格子衬衫都是破着洞洞的,编着彩色的鸟笼。

  盘脚坐在地上的是埃度阿陀,把自己才出生18天的女儿放在两脚弯内。

  年轻而美丽的乌苏拉,是一个长发的瑞士女孩,穿着长长的非洲人的衣服,同Echo一样,是穿衣讲究别具风格的那一类人。

  Echo穿的是一件毛皮背心,梳着两条粗辫子,恩里格坐在火边,面色红润,表情天真,对Echo的穿着最感兴趣。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Echo,用一种艺术家的眼光来欣赏她,最后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摇了摇他那长满了卷曲的长发的脑袋,赞叹道:“哇,你真像印第安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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