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不错。此时,大杨湖守敌第五十九团被歼,右邻我第二纵队在大黄集、左邻第三、七纵队在周集、小杨湖地区也各歼敌一部,并进逼天爷庙整3师师部阵地。赵锡田这时如笼中困兽,一会儿哀叹第二十旅的全军覆灭、第三旅的大部被歼,一会儿又大骂刘峙指挥无能、四十七师和四十一师无情无义,见死不救。昔日那种骄横不可一世的神态早已不见踪影。其实他哪里知道,四十七师就在他10里之外被我军阻得寸步难行,自身难保。赵锡田眼见解放军的包围圈越缩越小,痛感自己的末日即将来临,可又不甘心坐着等死,以为只要拼死突围,或许还能求得一存。于是他仓皇率残部向西南突围,以图靠拢整四十七师。
然而我军早有准备,乘敌脱离工事混乱溃退之际,全线突击,在运动中将其全歼于秦寨地区。
赵锡田哭丧着脸站在路旁,看着成串的俘虏低着头从他面前走过。一想到昔日威风八面的整三师,竟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他不禁摇了摇头,仰望着刚刚从头上飞过的国民党飞机,哀叹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此刻,国民党郑州绥署前线指挥部内,刘峙也垮了,当得知整三师被全歼的消息后,他像是当头挨了一问棍,半晌没缓过劲来;只是嘴里不停地叨念着:“整三师,我的整三师……”。他感到自己的头再难抬起来了。尽管他与何应钦、顾祝同同属一派,何也常在蒋介石面前替他说好话,吹嘘他能担负起“勘乱救国”之重任,他却如此一败再败,何应钦在蒋介石面前再难替他说话,他感到了大难临头的那种惶惑。他强打精神,急令其它各师迅速后撤,以稳住阵脚。
其实这道命令不但下得太晚,而且下得多余。整三师的全军覆没,使参与进攻的其它各师极度震惊、惶恐。各师,尤其是整四十七师唯恐自己成为第二个整三师,匆忙掉头后撤。
然而晚了。刘邓首长早在攻歼整三师的最后阶段,眼光就已远远地盯住了下一个目标整四十七师。一俟整三师基本被歼,即迅速命令以部分兵力肃清残敌,主力火速转向西南,向整四十七师侧背猛烈卷击。此时整四十七师这伙兵无斗志的“川军”哪还有心恋战。所以一触即溃,慌不择路地逃向兰州、考城。我攻击部队乘势穷追猛打,在追击中全歼整四十七师的一二七旅和一二二旅。与此同时,我另一部兵力在追歼整四十一师中又歼其2个营,在追歼整五十五师、六十八师中再歼敌2个营。
至9月8日上午,郑州绥署之残敌退至兰封及铁路沿线各要点。徐州薛岳之敌也被我刘邓军阻于成武地区。定陶战役以我晋冀鲁豫野战军歼敌整三师、整四十七师等4个旅、1.7万余人,生俘整三师中将师长赵锡田,击毙其第二十旅旅长谭乃大的辉煌战绩而宣告结束。
秋雨淅沥,南京城充满了晦气、霉气。倒霉的刘峙在被蒋介石痛骂一顿之后,丢掉了全部军权。天晓得,战争的方程式这么难解?昨天的“福将”,今天为啥不灵了?看来,刘伯承真是国军的克星啊!
【24.刘伯承的“死讯”——中央社的专利,
只要国军还在打仗,就要不停地播!播!!播!!!】
战争是个变幻莫测的怪物,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让人捉摸不透。
这不,几个月来在晋冀鲁豫战场上,国军与共军杀了好几个回合,孰胜孰败,孰赢孰输,各自心里都有数。可是,国民党的中央电台却天天广播“国军屡战屡胜”、“共军节节败退”的消息。更有趣的是,每隔十来天,就有“刘伯承仓皇逃走”、“刘伯承中弹殒命”、“刘伯承被国军俘获”的爆炸性新闻。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每一条好消息都像给国军不断注射的“兴奋剂”。尽管许多官兵不相信这些新闻,却有不少人亲眼看到“刘伯承”“狼狈逃窜”的镜头:
某村庄,凌晨共军突然撤走,遗留物品甚多,似仓皇逃遁。
土路上车马杂沓,到处撒满粮食、物品、还有文件若干……
国军“王牌”第五军、第十八军的侦察官员见此情景,也按捺不住兴奋的情感,仿佛已经看到要把刘伯承、邓小平赶过黄河的景象。
其实,刘伯承早就看出了敌人妄想逼我连续作战的企图,决定走出一步退棋。他诙谐地说:“对发了疯的野牛,不能跟它角抵角。我们要机动歼敌。只须留几个小团跟蒋军周旋,主力要大踏步转移,到后面休整。”
一位参谋报告说:“对‘黄河小组’的美国人怎么办?”
所谓”黄河小组”,是由美国救济总署出面,以救援黄河水灾的名义来到中国的。刘伯承早就知道其中有不少美国人是专门替蒋军搜集情报的。他们经常以勘察地形为名,乘着吉普车到处乱窜,把地形、道路和我军军情通报给蒋介石。
“美国人?哼!”刘伯承轻蔑地一笑,若无其事地说:“他们是来搞‘救济’的,当然不能赶走。让他们自由自在地跑,不要理睬。”
部队快速向北撤去。可战士们发现,这次撤退跟以往大不相同,指挥员不要求有整齐的队形,甚至要大家装得“狼狈”些。而刘伯承看到这人马杂沓,车辙混乱的状况,却露出满意的微笑。
“怪!”许多战士交头接耳,感到迷惑不解。有几个调皮的战士,竟然向刘司令员提出责问。刘伯承避而不答,反倒对三纵的指挥员说:“部队要走得再轻快些,要把大车翻倒放在路边,粮食也不要那么多,可以往地上撒……”。
这样一来,队伍里的疑问也多起来了。刘伯承司令员却依然满怀信心,一直朝前走着,还风趣地和大家搭讪说:
“哎,前面到啥地方了?”
“大名县。”
“古时候这里是啥地方哟?”
“马陵道。”
刘伯承满意地点点头,说:“对,前面就是马陵道。哪个来摆咙门阵’,讲一段孙庞斗智。”
战士们面面相觑,不敢应承。大家知道,刘司令员博古通今,深谙古今兵法,在马陵道讲孙庞斗智,其中必有用意,便一齐要求说:“请司令员摆一摆!”
刘司令员也不推辞,一面朝马陵道“败退”,一面讲起了几千年以前,孙膑用“减灶”示弱的谋略,诱歼魏军数万兵马,逼得庞涓自杀的故事。
果然,“黄河小组”的一些美国先生向蒋军送去了“重要”情报,说共军“狼狈北窜”,后方“十分空虚”。蒋军一听,鄄城一带确实没有共军,估计共军已由菏泽、巨野公路向濮阳、清丰北逃。于是,严令“王牌”第五军和第十八军火速挺进,大胆深入。
待敌军乖乖地钻进我军布置的“口袋”,刘伯承马上命令部队:“向西南进发”。
不到几天功夫,敌人所谓的“王牌军”全部被第二野战军分割包围。经过激烈的交战,共毙伤蒋军3000余人,俘获5500余人。战士们扛着战利品,乐呵呵地说:
“马陵道上摆奇兵,
孙庞斗智又一轮。
先施‘拖刀计’,
牵住‘王牌军’;
再杀‘回马枪’,
全歼‘豆腐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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