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第8集团军司令的指示信摘录
(一)
1.除非情报部门证明需要采取新的方针,否则,你必须根据如下分析作战:
(1)与你对抗之敌决心将你赶出朝鲜半岛或者将你就地消灭。
(2)苏联随时都可能以其陆、海、空军之现有实力进行直接武装干涉,在本战区与联合国军作战。如苏联进行此类武装干涉,则中共和北朝鲜人民军之军事力量将发动攻势与之相配合。敌军的所有这些行动都将选择在适当的时机实施,以便最大限度地利用天候条件及其对地形所产生的影响。
2.此外,你还应当根据以下前提作战:
(1)你的部队将补充到并维持在接近编制装备表规定的实力水平上。但是,你不会得到大量战斗部队或勤务支援部队的加强。
(2)目前尚无法预料你们的作战行动会持续多久。
(3)你随时有可能奉上级之命撤至某个便于防守的地区,并在那里不定期地坚守下去。
(4)你随时有可能奉上级之命主动撤退,以便及早撤离朝鲜半岛。
(二)
1.你的任务是击退敌军对你目前所占据的大韩民国领土(及那里的人民)进行的侵略,并且应与南朝鲜政府合作,在韩国土地上共同建立并维护秩序。执行此任务时,你有权在朝鲜三八线以北地区进行地面作战,以及采取登陆和空降作战等各类军事行动,但不得违反2(1)之规定,而且,在任何情况下,你所属任何部队,无论规模大小,均不得越过韩满边界或韩苏边界。你所属非南朝鲜部队,甚至不得在靠近上述边界的地区作战。
2.执行该任务时,你应按下列规定行事:
(1)只有接到我的命令,你的大部队才可在发起进攻时越过临津江与汉江汇合处——铁原——华川水库——大浦里一线(即“怀俄明线”)。
(2)你应该指挥部队集中力量使在朝鲜的敌军人员与装备遭到最大损失,同时,应始终保持你所属各大部队建制的完整,保障部队的安全。采取零敲碎打、不断削弱中共和北朝鲜军队进攻能力的办法对于实现这一目标能起到很大作用,而且,此举还可破坏中国的军事威望。
(3)你应在后勤保障和地形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在尽可能减少人员和装备损失的前提下,最大限度地实施火力机动,以使你的集团军保持进攻精神,掌握主动权。
(4)你应利用敌人的每一弱点,并抓住一切有利的机会向世界表明与你对抗的敌人战斗力的真实水平。
(5)(略)
(6)仅以占领地域为目的之行动本身意义不大或者毫无意义。
(7)驻远东海、空军司令执行受领之任务时,你应向他们提供支援。
(三)
1.这些指示(你制定作战计划的依据)的副本,只能提供给你手下“应该了解情况”的美国军官。但是,指示中旨在防止扩大朝鲜战争的限制性规定,应在必要的范围内进行传达,以保证你所属部队人人皆知,都能照办。
2.(略)
3.如你要求澄清指示中之任何一项内容或建议,对指示的某些条文进行修改,欢迎你随时与我商讨。
美国陆军中将马修·李奇微
可是,我的新职务所负的责任远远超出了在朝鲜行动的范围。所以,我有时都怀疑自己是否因重视一项任务而忽视了另一项任务。国务卿约翰·福斯特·杜勒斯在东京访问我时曾就我新近增大的责任表示了他的感受。“我希望,”他说,“你不要认为你在签订条约的问题上所担负的责任是你所担负的责任中较次要的责任。”(日美条约当时正处于高级谈判阶段,杜勒斯是该条约的主要发起人 )我向他保证不会这样做,并补充说,我将尽快全力以赴地投入这项工作。我指出,在这第一周内,我已有意识地将保卫日本的有关问题放到了优先的地位,因为,苏联具有这样的能力,即可以在我们得不到任何预警的情况下将其远东的军队投入这一战区与我军作战 (国防部曾这样通知过我),而且,他们走这步棋的可能性也是不容忽视的。因此,苏军的这种能力给我造成的问题较之我面临的任何其他问题都要紧迫。
我知道,要想成功地保卫日本,我必须熟悉这里的地形情况以及我们在日本的部队和设施的现状。因此,我很快便开始对关键的地区进行一系列的侦察飞行和地面现地勘察。这种活动在后来的一个阶段,几乎把我每天的时间都占得满满当当。与此同时,我决心竭尽全力来防止在日本的某些军营中仍然盛行的那种只作守备打算的思想再度抬头。我还希望知道我们的部队驻在何处,他们的实力如何,他们的指挥官水平怎样,以及如果苏联果真发动突袭我们如何采取最佳作战方案对付之。
到达东京后不几天,我便围绕北海道的整个边缘进行了一次侦察飞行。我觉得,北海道很可能是俄国人进犯的第一个目标。在这次飞行中,我尽可能飞抵接近苏联领土的地方——隔着拉彼鲁兹海峡,距苏联只有几英里。我还乘坐自己的B-17型飞机对其他地区进行了侦察。有时,我让驾驶员贴着树梢飞行,这样,我便可以对有朝一日我们的部队可能作战的地区的地形情况仔细地作一番调查。 (一次,我带上夫人,请她进入轰炸员座舱尽情观赏就在我们脚下飞旋的山丘和森林。她立刻得出结论说,在飞机有机玻璃罩里掠树梢飞行还不如在楼上有趣。在楼上,地面看上去距我们还要远一些。)
尽管我知道苏联未必会发动进攻,而且,我也决心贯彻杜鲁门总统的指示,避免发生可能把我国卷入一场世界战争的任何行动,但我还是全力以赴地设法使我的部队保持战备状态,准备对付敌人能够采取的行动,而不是我们认为他们会采取的行动。
保卫日本是由我自己的国家赋予我的责任。作为驻朝鲜的联合国军总司令,我还有其他的新任务:只要我认为战争还有希望给我们带来胜利,就继续在朝鲜打下去;继续封锁朝鲜的整个海岸线;稳定朝鲜的局势,或者如果被迫放弃朝鲜,就把联合国军撤往日本。我接替新职务之后,随之而来的还有各种各样的行政事务。其中一件我以为非常满意的事,就是我纠正了我认为对一位杰出的军官多伊尔·希基少将虽属无意但却是不重用的做法。
一九五〇年九月,阿尔蒙德少将离开东京去指挥第10军参加仁川作战之后,希基少将被指定为“总部代理参谋长”。此后,显然出于个人的某种癖好,麦克阿瑟将军在公文中仍然称阿尔蒙德为“总部参谋长”和“第10军军长”。他对阿尔蒙德才干的这种赏识 (我知道,对于这种赏识,阿尔蒙德是当之无愧的,我表示完全赞同),实际上使希基(一个主要司令部参谋长的全部重担都落在了他一个人的肩上)好象成了一个临时补缺的人物。我相信,这种安排无论阿尔蒙德还是希基都不怎么中意。但是,要对此类事情提出异议,作为部属则需要有很大的勇气。在麦克阿瑟将军离开东京之后不久,我毫不犹豫地发布了命令,任命希基接替阿尔蒙德为总部参谋长。阿尔蒙德被免去这一职务,继续担任第10军军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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