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玉麟(1816—1890),湘军将领。又作玉磨,字雪琴,湖南衡阳人。早年参与镇压农民起义,太平军入湘后,助县令筹防。1953年随曾国藩创办湘军水师。后率湘军攻陷九江、安庆、天京,加太子太保,予一等轻车都尉世职。1883年任兵部尚书,并奉命赴广东会筹防务。后因病开缺回籍。
刚到张之洞幕府的辜鸿铭,见到大清官吏,如此忠心耿耿,印象极深,深信此清流运动之脊梁,为拯救中国之栋梁。私心里,比之为耳熟能详的英国纽曼大主教发动的清流运动。
特别是总督张之洞的知人善任,更使他佩服。在这里,他结识了张之洞的得力助手蔡锡勇、梁鼎芬、赵凤昌、梁敦彦等人。当中梁敦彦的经历更使辜鸿铭折服。
梁敦彦,字崧生,广东顺德人。1857年生。早年肄业于香港中央书院。1872年随第一批幼童赴美留学,初入哈德福小学,续读西区初中及哈德福高中。1878年考入耶鲁大学。1881年清廷令回国,分发福州船政学堂,后奉派为天津北洋电报学堂英文教习。1884 年应张之洞聘。历任两广、湖广总督署文案,知州府候补道。1904年任汉阳海关道。旋继唐绍仪之后,任天津海关道。1907年4月,任驻美兼日、秘、古钦差大臣,仍留署外务部右侍郎,未赴任。9月任外务部右侍郎。1909年1月,署外务部会办大臣兼尚书,2月任外务部会办大臣兼尚书。1910年3月,兼会办税务大臣。1911年任外务大臣兼国务大臣。10月出使德美,耶鲁大学赠予名誉博士。
辛亥革命后,1913年任政治会议议员。1914年5月,任北京政府交通总长。1917年7月,张勋复辟,任外交部尚书。议政大臣。复辟失败后匿居东交民巷。同月十七日,北京政府明令通缉他。1918年北京政府下令免予通缉洪宪、丁巳(张勋那次)复辟案内诸人。1924年逝于北京。
1884年张之洞聘请梁敦彦,梁敦彦到任后,正当硝烟弥漫之际,专门委派他主办翻译电报事宜,领导电报房诸生,处理日常电报往返,梁敦彦尽心尽力,干得很出色。
当时张之洞府下有一规矩,每月初一、十五都有一次行礼,文案委员与电报生分班站定,受张之洞训话。梁敦彦总站在电报房诸生行列,那些文案委员诸公,自命高人一等,无一人与梁敦彦交谈。
一日,又逢行礼时刻,张之洞出堂受礼,见梁敦彦与电报诸生站立一处,亲自上前,伸手拉他出列,命站到文案委员一列之中。说:“汝在此班内行礼。”
众皆大为惊讶。此后一帮文案见了梁敦彦,一改态度,格外殷勤,大不同于当初白眼相待了。
辜鸿铭对此事感触极深,一方面感叹官场世态炎凉,至有日后讥张之洞手下多伪君子。一方面更佩服张之洞之知人爱才,真大臣风度。日后,在张之洞幕中,辜鸿铭与梁敦彦最为莫逆。
1885年,清政府派英国人金登干前往法国议和,六月订立《中法新约》,法国人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越南,心满意足。
这边,中越边境上却日益危急,法国人的干戈已直指大清帝国。主战的张之洞等对李鸿章等的议和行动极为不满,矛盾越结越深。
此际,颇为懊丧的张之洞既受到朝廷赏赐,又迎来了生辰华诞,照例得热闹一番。府中宾朋满座,名噪一时的沈曾植也前来祝寿,张之洞关照辜鸿铭说:“沈公如当今泰山北斗,一代名儒,他的聪明无人能及,你要多向他请教。”沈曾植,生于1850年,卒于1922年,字子培,号乙斋,晚号寐叟。浙江嘉兴人。光绪六年中进士,历任训部主事、员外郎、郎中等职。1888年,康有为首次上书,即与之相交,支持戊戌变法。1898年受张之洞聘,往武昌任两湖书院讲习。1900年与盛宣怀等策划东南互保,旋署安徽布政使护理巡抚,1910年辞官居上海。辛亥后,谋复辟。
见面后,辜鸿铭即大谈西学西法,年长七岁的沈曾植默然无语,不置一辞,辜鸿铭意兴阑珊,问沈为何一言不发,沈曾植慨然叹道:“你说的话,我都懂。你要懂我的话,还得读二十年中国书。”
后恰逢二十年后,辜鸿铭又在张之洞的生日见到沈曾植前来祝寿,立即请差役将张之洞藏书搬往前厅,随入厅,坐定。沈曾植问他搬书干什么,辜鸿铭答道:“请教前辈,哪一部书前辈能背,我不能背?前辈懂,我不懂?”
沈知他意思,答说:“我知道,你能背能懂,你通中学,又通西学,今后中国文化这个重担子,就挑在你的肩上了。”
言下极为期许。后来,辜鸿铭曾对人说:“有人说我聪明,殊不知我的聪明。何能与沈公相比,中国有三个聪明人——周公、沈曾植、纪晓岚。”
话说辜鸿铭收到各国报刊后,即分门别类,归纳整理,定期向张之洞呈报,其明晰的分析,过人的眼光,对张之洞了解国际局势帮助极大。
此时的张之洞,早已不再只是一介抨击朝政时弊的书生。山西两年总督生涯,使他看到了民生的凋蔽,出任两广总督后,历经战事,对大清帝国的危机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深知大清王朝要保住江山,自然少不了清廉正直的官僚。但是只是清谈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张之洞毕竟不同于一般的清流人物,通过这次中法一战,看透了大清王朝的衰弱,船坚炮利的洋人毕竟不是几句美妙的辞令就可打发的。
置身中法战争的张之洞,一开始还未越出清流人物的思想意识,不免有许多不谙国际事务的旧式官僚的陈腐之见,但在置身华洋杂处、万邦盟聘的华南门户——广州,接触各类外部事务之后,对大清王朝和国际事务的认识进一步加深。中法战后,张之洞得到朝廷嘉奖,赏戴花翎,与李鸿章等人的矛盾进一步激化,而与彭玉麟、冯子材等受到国人的一片拥护。但此战中,马江一役,福建水师全军覆没,给张之洞以很大震动。
在这种复杂的背景下,张之洞的思想为之一变,虽然终其一生,都带着清流之气,但此后,他毕竟认识到了洋务的重要。辜鸿铭敏锐地觉察到了这一点,日后,曾有一段清晰的分析:当时济济清流,犹似汉之贾长沙、董江都一流人物,尚知六经大旨,以维持名教为己任。是以文襄为京曹时,精神学术无非注意于此。即初出膺封疆重任,其所措施犹是欲行此志也。自甲申马江一败,天下大局一变,而文襄宗旨亦一变,其意以为非效西法图富强无以保中国,无以保中国即无以保名教。张之洞督粤五年,尤其是在中法战争结束后的三年,“舍理而言势”,大张旗鼓地兴办洋务,辜鸿铭等熟悉洋务的幕僚顿时大展其才,特别是在处理外交事务方面。
在外交事务上,张之洞能比较合理地处置外务,与他手下辜鸿铭这样精熟洋务者的辅助不无关系。在中法战争期间,既抵制了法方的无理要求,多次照会香港和澳门当局严守中立,不得援法,并鼓励民众的抗战行动。与东南亚各国及美国交涉保护华侨事宜,保护侨民的利益,又避免侨民被大量赶回,引起东南各省动荡,实乃精明之虑。同时,加强中越边防,增设电话线,加强海防。为统筹洋务,张之洞还在1881年委粮道专办的基础上,1887年6月,专门成立“办理洋务处”,设在总督衙门附近,委任广州府候选和府蔡锡勇为提调,职坐办提调员外郎。辜鸿铭、张懋德、邝其照等分任德文、法文、英文翻译委员,专门负责搜集条约档案、中外图书,与各领事副领事以下人员晤商、研究各项交涉案件,训练广东地区外交人材等等。张之洞还通过办理洋务处办了一系列洋务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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