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县城在湖南境内,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三国时期的关云长华容道义别曹操的事,就发生在这里。
许光达认真察看了地形。在县城的东北,有一条宽约五六十米的河,隔河可以清楚地望见那不太高的城墙。民团的巡逻哨不时地在城墙上来回晃动。城里大约有四百多名民团武装。
根据侦察的情况,许光达向军长提出了作战计划:“我们计划兵分三路,由段玉林率领部队从西面发起攻击,占领河的下游;由段德昌率领部队从东面发起攻击,强占上游;我率一部从城北渡河,强攻县城,使敌首尾难顾,这样我可一举攻克华容!”
旷军长听后,暗暗佩服参谋长果敢的指挥艺术,强调说:“就按参谋长部署的办,天黑时发起攻击,以城北枪响为攻击信号,统一行动。我和周政委的指挥位置不变,有情况随时前来报告。”
战斗按预定方案顺利地进行着。黄昏发起攻击。经过三个多小时的激烈战斗守城民团全部被歼。红军乘胜前进,连续攻克石首、南县、安乡、津市、石门,在江南开辟了广大的根据地。
“五月计划”正在顺利实施中。
这一天,周逸群高兴地对旷军长和许光达参谋长说:“咱们的地盘又扩大了,等贺胡子率领红四军过来,不会让他们再饿肚子了。”
许光达微微笑了笑。是啊!自从红六军2月7日出征,三个月来,所向披靡,在长江和汉水之间的广大地区,把红色根据地连成一片。他没有辜负周恩来的瞩托,在苏区已经开刨了武装斗争的新局面。想到这些,许光达心里充满了喜悦。
傍晚,红六军的几位领导正坐在一条小河边,谈论着下步行动计划,侦察队长带着一位五十开外的农民急匆匆走来。
“参谋长,这位老爹从松滋来,他知道贺龙的部队。”
“老爹,你见到贺总指挥了?”许光达关切地问道。
“我没见到贺胡子,可见到他的部队了。”这位老爹告诉许光达,在西斋、申金渡一带有贺龙的部队。还杀了五峰的团防头子孙俊峰。
老爹走后,许光达根据老乡提供的情况,判断贺龙的部队离这里不会太远。他正在思考着,周逸群走过来说:“贺龙的部队看来离我们没多远,我们是不是欢迎一下?”
旷军长也赞同政委的意见:“对,我们再向西靠拢一下,光达,你看如何?”
许光达想了一会儿说:“我觉得应拿下公安,公安离申金渡仅三十里。”
旷军长说:“光达同志,马上搞个方案,近日攻克公安,迎接贺龙。”
1930年7月1日,公安县城的城头上飘起了红六军的战旗。贺龙率领的部队也在乘胜东进。7月2日,中央特派代表柳克明来到公安,向红六军传达了关于红六军和红四军合编为红二军团的指示,并把会师的时间定为了月4日,会师的地点在陡湖堤。
许光达盼望着与贺龙总指挥的重逢。此时此刻,他想起了南昌起义之后南下的情景,想到了途中见到贺龙的那一幕。
红六军在公安盼望着7月4日与红四军的胜利会师。
※第五章 扬正气顾大局 转战湘鄂边
1930年7月,正当苏区武装斗争如火如荼,洪湖革命根据地日益扩大,全国革命形势出现转机的时候,党中央政治局通过了《新的革命高潮与一省数省的首先胜利》的决议案。中央代表柳克明极力贯彻立三路线,不顾当时革命发展的不平衡性和长期性,片面夸大敌人统治的危机,无视敌强我弱的基本形势,使洪湖苏区笼罩着一层浓浓的阴影。
7月3日。公安县城西的路上。
周逸群、旷继勋和许光达等红六军的领导同志正兴致勃勃向城西走去。
只见大路上马蹄声声,由远而近。几个骑马的人由西向东而来。为首的是位身穿灰洋布便服,头戴一顶大草帽,嘴唇上边留着一撇胡须,面带微笑的中年汉子,他见到周逸群、旷继勋、许光达迎上前来,立即下了马,高兴地喊了一声:“逸群同志!”几双大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骑马的这位,就是被称为“贺胡子”的贺龙军长。早年两把菜刀闹革命,令敌人闻风丧胆。南昌起义时任国民革命军第二方面军总指挥兼二十军军长。当时许光达在第二十五师第七十五团当排长。三河坝失利后,于第二年八月同周逸群在洪湖开展武装斗争。
旧友重逢分外亲。贺龙军长还介绍了随他同行的贺炳炎、王炳南等。他们边走边谈,走进了公安县城。
7月4日,公安县的陡湖堤。
红四军与红六军在这里胜利会师了!
陡湖堤沸腾起来,欢呼声、鞭炮声响成一片。周围人山人海,当地的农民自动组织起来,敲着锣鼓,欢庆着红军的会师和红二军团的成立。
根据中央指示,贺龙任总指挥,周逸群任政委,孙德清任参谋长,柳克明(即柳直荀)任政治部主任。下设两个军。红四军改为红二军,由贺龙兼红二军军长;红六军由旷继勋任军长,段德昌任政委。红六军下设两个师,第十六师师长王一鸣,政委王鹤,第十六师师长许光达,政委李剑如。
红二军团的正式成立,在中国革命历史的画卷上写上了光辉的一页。
夕阳渐渐离开地平线。红二军团的指挥部里,灯火通明,两军的领导坐在一起聚餐,庆贺这难忘的时刻。
许光达的身边坐着一位三十出头的同志,一身工人打扮,眉清目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和那文质彬彬的气质,好像个学生。此人就是中央派到洪湖来的特派员柳克明。他说一口地道的湖南话。因为他是长沙县人,所以同许光达谈得很热乎。
许光达对面坐着贺龙,敞着怀,摇着芭蕉扇,笑呵呵地说:“你们两个年轻人不要光说不吃呀!”
许光达操起筷子夹了口菜送到嘴里。
“德华,三河坝战斗之后,你到哪去了?”
贺龙的问话,引起了许光达对往事的回忆,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有苦也有甜。他收住了刚才的兴致,把三河坝负伤后,在大铺的乡下养伤,后去赶起义部队,得知起义部队被打散后,历经磨难,千里寻党的经过简略地说了一遍。在坐的人都很感慨,为他那百折不回,万苦艰辛胆未寒,一颗红心向着党的韧性所感染。
“国民党蒋介石想把我们斩尽杀绝那是妄想!”贺龙放下筷子,高声说道:“他们对我们共产党人怕得很,把我们说成青面獠牙和妖怪一样。南昌起义后,他们把我说得比魔鬼还可怕。其实,我们共产党人满漂亮嘛!就说克明和光达吧,称得上是美男子。国民党那里找不出几个这样才貌双全的人来!”贺龙边说边用扇子指点着许光达和柳克明,说得大伙儿笑个不停。
许光达听到贺龙夸他,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才二十二岁,是个刚结婚不久的年轻人。这时,段德昌指着自己的脸说:“你们看,国民党就会造谣污蔑,他们贴出通缉令抓我,画上我的像,把我额角这个肉瘤画得比脑袋还大,简直成了怪物了,我还不至于那么难看吧?”
旷继勋笑着说:“怪不得到处通缉你,可都抓不到你,原来他们画得不像啊!”
屋内又是一阵笑声。
贺龙风趣地说:“没关系的,他爱怎么画就让他们画好了,别人看得顺不顺眼无所谓,只要你老婆看了不嫌弃就行。”一句话逗得桌上的人笑得前仰后合。
夜深了,许光达沿着小河边向司令部走去,微风从身边吹过,他感到不尽的凉爽,河边的青草在轻轻摆动着,河里,菱藕、睡莲铺满了水面,淡黄色和粉色的花儿飘着清香,好像在为这位年轻的师长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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