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十里亭的女童尸体和那十个黑衣人的尸体透着古怪。 白羽凰一来觉得尸体上可能会留有线索,二来担心会再次发生紫影这般骇人的事件,便命天卫带人守住了这里,不让人靠近。水琉璃与白羽凰一下马车,天卫便迎了上来。
水琉璃一下马车就径直走到那名女童旁,白羽凰对一旁的天卫略一点头,黑貂伏在她的肩上,轻甩着尾巴。
那女童也就六、七岁的模样,衣着破破烂烂,很像是流浪的乞儿。天卫走到女童的另一侧道:“主上、药师,已经可以确定她是京城西郊一带的小乞丐,是个孤儿。大约十几天前失去了踪迹。而那十个人,是这附近一家镖局的镖师,我们在亭子的另一边找到了他们的镖车和镖旗,以及另外十具镖师的尸体。”
水琉璃点了点头,道:“所有人退开十米,不许靠近。”天卫看了白羽凰一眼,见他微微点头,便下令照做。
众人都退开后,水琉璃瞥了一眼身旁的白羽凰,却见他没有丝毫要退开的意思。懒得跟他争辩什么,水琉璃看了一眼龙潋寒刃,道:“拔刀。”
“拔刀?”白羽凰好奇地拔出龙潋寒刃,一股煞气顿时散开。
“龙潋寒刃是天下第一妖刀,所有天下间的邪物都要避上三分。”水琉璃看出了他的疑惑。
“哦?”白羽凰轻笑,不怀好意地看着水琉璃,“那有了他,蛊物便不敢靠近我?”
“哼,一般的蛊毒师是那你没办法。”水琉璃冷笑道,“但我身上的蛊,足够你死上千次!”
白羽凰一挑眉,含笑不语。
不再理睬白羽凰,水琉璃左手折下一根树枝,右手轻摇,那无声的银镯竟然发出清脆的铃声。低头,只见那些被白羽凰砍下的头颅的耳朵、鼻孔、嘴巴和眼球里,各钻出一条白虫,很长,且细如发丝。
“这是什么?”白羽凰皱眉。
“是蜞螋。”水琉璃淡淡地说道,“蜞螋是一种蛊虫,一旦进入人体后,便会钻入大脑,附着在神经上。蛊毒师通过控制蜞螋来控制着这个人的身体。当蜞螋入脑时,中蛊者就已经死了。在这之后蜞螋仍停留在他的脑部,以脑浆为食。等到中蛊者的脑浆被吃完了,它们便会离开,寻找下一任宿主。每换一任宿主,蜞螋的能力便强上一倍。这些人应该是第二批,而另十具尸体,应该是第一批。”
白羽凰转身走向亭子的另一边拖过一具尸体,一掌劈开他的头骨——果然,里面空空一片。
在铃声的指引下,蜞螋们缓缓地蠕动出来,等这近四十条细丝来到跟前时,水琉璃蹲下身,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放在地上。锦盒里有一只瘦长的白虫子。只见水琉璃用树枝将那些线虫一拨,像缠发丝般把那些线虫都挑了起来,把它们都抖进了锦盒里。
“这是什么?”白羽凰看着锦盒中那瘦长的白虫和一团发丝般的蜞螋,觉得一阵恶心。
“这个啊,是从紫影身体里取出来的蛊王。虽然年岁小了些,可也是难得的好东西呢。这个蛊王养在女童的尸体里。蛊王喜温,所以活人一旦触碰女童,蛊王就会立即钻入他的身体里,紫影就是这么中招的。蛊王的效用可比蜞螋好上百倍。”
听到此,白羽凰眉头一皱:“这么恶心的东西,还留着它做什么?”
水琉璃回头白领他一眼,冷笑道:“肤浅!以脑浆为食是养蛊是最低劣的法子。毒能杀人,可使用得当,亦可活人性命。药为医人,可若是使用者心术不正,也会害人性命。蛊本无正邪之分,只是人心不古,妄用而已。若非命蛊和冰蛊,那个紫影早就性命不保了。”
白羽凰张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良久,才撇撇嘴道:“我还以为这蛊王只能用脑浆饲养……你之前又没说。”
水琉璃缓了脸色。白羽凰发现,似乎谈到与蛊有关的话题,水琉璃身上的疏离、冰冷便会淡上几分,于是继续问道:“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饲养蛊王的正当法子,不外乎是喂毒和以蛊养蛊。”水琉璃用木棍戳了戳蛊王白软的身子,道:“快吃啊,这可是大补呢!”
很可爱的神态呢……白羽凰勾起嘴角,可转念一想让水琉璃露出如此神态的那只大白虫……白羽凰猛地摇头,忽略!
再看那锦盒中,那些蜞螋似乎感觉到了蛊王的气息,不安地瑟缩到盒子的角落。
只见那蛊王动了动,扑上一条蜞螋,像吸面条一般“嘶溜”一吸……然后满足地摇摇圆滚滚的头,蠕动着白花花的身子,扑向下一条蜞螋……白羽凰只觉得自己的眼角狠狠地抽了一下,猛地咽下一口口水,决定这辈子都不让紫影知道害他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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