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雨
我一愣,狗子刚刚竟然跑到我家去了,他手里那块龟甲正是我剥下来的那块。草头姥姥虽然找到了龟甲,但并没有带走,而是放到了桌上拎着我来找李地主,没想到她实力不济被凶神玩死了。
凶神手里拿着龟甲嗬嗬鬼笑两声,不等狗子说话就把他给拍飞来。狗子一下撞击到墙壁上,脑浆子淌了一地,死的不能再死了。
李地主看到凶神杀死了管家死,吓得也不叩头,也不念叨了。凶神抓住养魂木将其击得粉碎,一张口将养魂木的粉末吸入了体内,然后拿着龟甲一下贴到了背心,嘴里嗬嗬笑着飞去了。
李地主狼狈不堪逃入院子里栓了门,我从树后出来看了一会儿,然后往凶神离开的方向追去。
这凶神不知道是什么来历,看来他的道行了得,能利用养魂木将魂魄修炼的如此厉害,在江湖上也算是一号人物。
凶神看着厉害,确实也不过是一个强悍的鬼物而已,他走过的地方,都会留下鬼气。我追踪着鬼气来到了石林边,听到石林里面有怪叫声,凶神应当就躲在石林中。
石林是一个乱石岗,到处是动物的骨骸,散发着一股腐臭味。
我钻进了石林,逐渐逼近了一团阴气。我身子一闪,从石孔中看到一团巨大的黑气在地上翻滚,紧接着黑气升腾着,里面包裹的东西并看不清。
“师傅,师傅,您怎么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原来是马老太。
马老太不是说她师傅和她年纪相当,怎么会是一个凶神呢?怪不得那天她不愿意说,原来这里面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马老太念着咒语祭出了两道黄符,黄符在黑气中穿着,黑气慢慢被压了下去,里面露出了一个光溜溜的头。
我心里奇怪,马老太的师傅竟然真是个大和尚,但是看不到大和尚的脸,我心里憋得慌。这时,马老太扶起了和尚,我看到和尚大脸的瞬间大脑嗡的一下,竟然是他!
大和尚满脸横肉,右眼下有一颗黑痣。我盯着和尚咬着牙,这和尚我这辈子也忘不了,当日就是他杀了瞎父,若不是瞎父冒死阻拦,恐怕我和灰灰早就命丧黄泉了。
“师傅,你感觉怎么样了?”马老太搀扶着鬼和尚,只见他一甩袖子将马老太甩在地上说:“我的事儿不用你操心,你赶紧滚吧!有多远给我滚多远,看到你我就心烦!”
“那你不用继续躲在李老爷家养魂了,你可别忘了,你当年为了役使猴妖杀了滕天明妻儿,他若是知道你活着,一定会找你报仇的。”马老太嘴里说着,从乱石中爬了起来。
鬼和尚诡异一笑说:“滕天明,他当日将我打成重伤,我还没找他算账呢!虽然他杀了我,但是不知道我师傅的养尸术之厉害。我的魂魄躲在养魂木中,师傅将我的尸体从新精粹,现在我的功力,我就在这里等着滕天明,他也不见的敢来,要是他来了,我非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原来灰灰也不简单,听他说是什么妖猴,鬼和尚当年杀瞎子竟然是为了灰灰。阿爸救了我,鬼和尚以为我和灰灰在一起,就害死了阿爸的妻儿。
那时我昏迷了很久,如果不是今天马老太说出来,恐怕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件事。我欠阿爸的实在是太多了。
就在思绪起伏的时候,没留神一下将一块碎石撞落,立即引起了鬼和尚的警觉。他厉声问道:“谁?谁在那边,无数鼠辈,别偷偷摸摸藏着不敢见人!”
我心里暗骂见你大爷,你还没有资格,不等他追来我撒丫子就跑,只觉得背后一股冷风袭来。
我回头一看是马老太,暗自吸了一口气,马老太看到是我起先一愣,然后使了一个眼色让我快走。
山石后面传来鬼和尚的声音:“那边谁呀?”
马老太扯着嗓子说:“没人,是一只过路的山猫而已!”
我哪敢再停了片刻,万一那鬼和尚追过了岂不是要丧命,不由分说蹑着步子往外走。这鬼和尚甚是可恶,等我有能力,一定要将他铲除不可。
看到寨子里浓烟滚滚,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一进寨子就碰到了山闹儿,他拉着灰灰嘴里叼着草,我赶紧问他寨子里出了什么事。
只见他乐呵呵地说:“没啥事,就是李地主家被火烧了。那些仆人见到李地主受了重伤,抢了家里的财务四散而去,最后还放了一把火咧……”
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没几天,李地主就一命呜呼了,他家的房子全被众人拆了,将椽子漫柴当了烧火柴。
时间一晃就是一个多月,寨子里时不时有人家丢狗,最后更是厉害,一晚上少几只狗,大家都感到奇怪了。丢一只两只还情有可原,但是天天丢,而且数量还越来越多,这就太不寻常了。
昨天晚上,一夜之间,寨子里的十二条狗不见了,还有及家人发现自己的猫也不见了。这件事传播的很快,有人说是黄鼠狼成精了,偷了狗和猫藏着过冬。
我就郁闷了,如果真是黄鼠狼应该偷鸡,而不是偷狗和猫,恐怕这个事儿没有那么简单。
山闹儿跑到了我家,说他妹妹昨天夜里不见了,听到这个事我吓了一跳。这丢猫丢狗也就罢了,可是突然人也被抓去这就不太正常了。
我询问了山闹儿,他告诉我昨天他妹妹一整天坐在凳子上傻笑,后半夜的时候咳个不停。第二天天一亮,家里人发现山灵儿不在,以为是起来放茅去了。
可是等到吃早饭山灵儿也没回家,山闹儿爸妈急疯了,三人往寨子四周找了大半天,也没发现山灵儿的踪迹。
“那山灵儿有没有留下什么奇怪的东西,比如书信或者手帕?”我担心地问。
“哪有哇!不过,我们在黑塘湾发现了山灵儿的鞋子,她不会掉进黑塘里了吧?”山闹儿一脸焦急,眉毛皱成了一团。
黑塘湾那块地界没有人家,山灵儿怎么会跑到那里去呢!我安慰道:“你也别太着急,我们赶紧去那边再找找,看能不能找到!”
我和山闹儿借了两条猎犬,拎着柴刀轻身往黑塘湾赶去。
黑塘湾芦苇摇曳着,几只野鸭在塘子里凫水,不时发出几声嘎嘎鸣响,不断在水塘里追逐,时而冒出头来时而深潜入水。红蜻蜓在芦叶只见穿行,不停地在水面上点水产卵。
芦花被风吹的飘荡,我和山闹儿在岸上走着,不断往塘子里面看,山闹儿停下来说:“鞋子就是在这里发现的,我阿爸阿妈找船进水塘里面去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我看到泥滩上衣密密麻麻的小脚印,看起来应该是什么的动物的蹄印,难道山灵儿被野兽叼走了?
这时,芦苇荡里桨声响起,然后传出了粗犷的声音。
“大哥,这塘子里鱼虾还真不少,我们呆在岭上,他娘的嘴里都淡出鸟来了,不如就让弟兄们住在这荡子里,还能整天吃肉呢!”
“胡三你他娘的就知道吃,俺们荆棘岭上,那是天然的防护屏障,进可攻退可守,就算老头子亲自带人的剿杀,也未必能吃的下!如果藏着这芦苇荡里,万一老头子那天想起我们了,那我们还有活命吗?”
我和山闹儿急忙躲进了芦苇丛里,看到两条小船上放着几个鱼篓,两个汉子在收渔网,鲫鱼、鲤鱼、草鱼乱蹦跶,他们不断往鱼篓里拾着。
看到那汉子头上戴着红头巾,原来是荆棘岭上的土匪。这些土匪都是从战场上撤下来的,也有部分是逃兵。他们吃了败仗抢不下地盘,只好退守在深山老林,靠着杀人夺财为生。
这时,船头的汉子突然站了起来,手指着前面的荡子说:“赶紧把船划过去,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
旁边的两个人急忙划着桨,往荡子深处荡去。我和山闹儿起身扯着脖子踮着脚往里面看,不知道他们发现了什么。
山闹儿说:“不会是我妹妹吧!我们要不要也过去看看?”
我一想这也不是没可能,说话间和山闹儿脱得只剩裤头,将猎狗打入水中我们俩也下了水,凫水往荡子深处游去。
猎狗在水中倒是欢畅,摇着身子往前面腾水,速度不比我俩慢多少。
几分钟后,我们看见了土匪的小船,猎犬追上去咬着船尾紧紧追踪。我和山闹儿潜入了水底,然后游到了船底抓着底仓的横梁。
湘西这种乌艚船吃水比较深,关键是船底有两道横梁,在船吃水很深的情况下,横梁是脱离水面的。
我和山闹儿悄悄爬上了横梁,然后喘着粗气休整,换了一口气然后再次潜入水中。
听到船上的土匪头子喊道:“停,停,停,不要再追了,那东西看来很大。我的娘啊!如果被他撞上岂不是要船毁人亡,俺们可都是旱鸭子,一会儿非得被淹死不可。”
“李舍巴,你也是陇西大郡氏族出生,怎么对这东西那么害怕,要我说直接开枪打死那东西,管它什么水鬼河神,说不定还能捞到什么好处呢!”
啪!啪!啪!啪!啪!
几声枪响过后,我从水底看到远处的水面上起了波浪,水波卷动泛起了白花,看起来非常汹涌。只听见船上的人大声骂道:“胡三你个狗腿子,谁让你开的枪,惊动了那东西我他妈把你当鱼食!”
只听叫胡三的小卒子说:“李舍巴,不过杨头说要开枪打死那东西,我也是看着那东西诡异,这才开枪……”
不等胡三诡辩,另一个声音打断说:“李舍巴,你也别怪胡三。那东西虽然看着势大,不过也就是个鳄鱼水蟒罢了,还能强过咱们的手榴弹嘛!”
“别吵了,那怪物过来了!赶紧往岸边划船!”李舍巴声音中带着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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